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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思路

发表时间: 2022-11-13

小霜看了一会,也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姐姐醒过来反而说她不记得他们了,心里有些闷闷的,又说不出来什么感受。

男孩摸了摸小霜的头,低头想了会,然后对着叶落说道:“你叫叶落,是我跟叶霜的姐姐。”说着还指了下小女孩。

从男孩的话里,叶落知道了这个家的情况。原主跟自己一样都叫叶落,男孩叫叶起,今年刚好七岁。那个小屁孩叫叶霜,今年马上要满三岁了,是下半年出生的女孩。

他们所在的这个村子叫宝山村,背靠大山,延绵不绝。侧面有一条大河,连接远方。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定居宝山村的,爷爷奶奶很早就过世了。他们的父亲是独子,后来娶了娘亲,生了他们三个,生叶霜的时候身体不好,没多久就去了。家里少了一个人,孩子又还没长大,压力一下都压在叶父身上。

为了妻子留下来的三个孩子,叶父只能咬牙坚持,没农活的时候就外出做短工。一次意外,落下了疾病,身体跟生理上一下就垮。

八岁的叶落只能拿出大姐的架势,出面撑起这个家。才五岁的叶起,当时真是贪玩无忧的,一下也懂事多了,不再上山套鸟,下河摸鱼。

为了养家,叶落不但要下地干活,还要抽空去帮别人浆洗衣服,换成银钱买药生活。叶起也会跟着做些事情,但是太小了,锄头都扛不动。

或许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太累了,叶父也想念自己的妻子了,病拖了一年多,治疗无用。在一个晴朗的清晨,叶父悄无声息地去世了。

那天,两个孩子看着父亲的遗体,默默流泪,小小的叶霜,躺在床上也感受到了悲伤的气氛,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把叶父下葬了。他们一家三口变成了没有父母的孩子。

家里都是小孩,田地半租半留的,村里的人也淳朴,时不时也会帮忙。偶尔也会接济下他们姐弟,但是也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养三个不能干活的孩子。

甚至村里还有风言风语,说他们克亲,很多人都信了,看见都会下意识的疏远。也有人不信这种飘无虚影的东西,还是会时不时的照顾他们,这些人都是受过叶父的恩惠,或者跟他关系很好的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生活琐事锅碗瓢盆都是一地鸡毛。

可能受了父亲去世的打击,叶落后面变得有些恍惚,经常走在路上都会摔倒,做事情精力也不集中。

早几天去河边帮人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河里,头还磕到一块大石头上。后面被路过的人救上来,送回了家里,请了村里的郎中看过,包扎好,喂过药后。

本来以为不会有大问题,毕竟农村磕磕碰碰都是常事。谁知道半夜的时候发烧,还是叶起下半夜起床撒尿的时候发现的。当时都吓死了,赶紧去敲隔壁秦大伯的门。

把郎中又喊了过来,郎中看过,跟他们说如果烧退了,就没什么大事,如果烧退不了……后果谁也说不好。把药留了下来,也没让叶起拿钱,交代了叶起几句话,让他之后试着用土方法给叶落降温,摇了摇头,背着药箱走了。

结果烧了两天,各种方法用过了,叶落的烧也没退下来。那两天叶起都不敢合眼,整宿地照顾阿姐,秦大娘让他去休息也不去。

小小的叶霜就算睡着也要挨着姐姐,谁劝也不走,年纪尚小的她,虽不知道生离死别,却也知道,如果阿姐不在了,就再也见不到了,就像父亲一样,回不来了,不能再抱抱她了。哪怕哥哥忙得顾不上她,她也不要离开这座茅草屋。

就在大家都以为叶落也要随着她父亲去的时候,她的烧退下来了,人也清醒过来。不过醒来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叶落罢了。

一个至亲血缘的消失,一个是占了他们亲人身体的孤魂野鬼醒来,不知道对这对弟妹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说到秦大娘,院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在叫着叶起叶霜。

想着姐姐都不记得了,叶起跟叶落说道:“阿姐,是秦大娘来了。”说着把叶霜抱上床,出门去把秦大娘带进屋。

秦大娘三十多岁,乡下妇人,常年劳作,皮肤晒得有些黑,却透着健康。

叶霜跟着叶霜乖乖的喊人。

看见叶落醒来,直叫老天保佑,说着把手里的篮子放到桌面,给他们带了些自家种的菜,还有一些粗粮。

叶起推脱些说不用送,他们自己也种了,不能老要秦大娘的。

“你们叫我一声大娘,还跟我客气啥。大娘把你们当自己人,等你们以后有本事了,多孝敬大娘就行了。”这么说也是怕他们小小年纪自尊心强大,不想随便接受别人的心意。但是他们这么点大,能做啥农活,后院的菜都长得东歪西倒的。

大家乡里乡亲的,他们父亲跟自家男人还是好兄弟,以前叶父他们还在的时候,互相帮衬的也不少。现在大人不在了,他们的孩子,自己能帮的还是要帮着,总不能叫几个孩子饿死了去。

看叶起还想拒绝,叶落抢先一步道谢:“谢谢大娘,最近我们家的事一直麻烦秦大伯跟大娘。以后我们一定会报答你们家的。”几个豆芽菜想过的好,有的事情还是需要有大人出面才行,往长远打算,秦大伯一家都是厚道人,不怕他们坑。

“我这几日生病,还让大娘忙里忙外的,实在不好意思。”说着叶落抱住了叶霜,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原主是个十岁的孩子,可是她不是啊,在现代,她可是二十好几了。

自己家的事情总让外人操心,是挺让人那个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跟你家还谈这个,外道了不是。”秦大娘拍拍叶落的手,“你啊,醒来了就好。”一声叹息包含了万千语言。

看着叶落怀里的叶霜,秦大娘几次欲言又止。叶落看着她有话想说,让叶起去厨房给秦大娘倒水,叶起走了出去。

“大娘是有什么事吗?”叶落想了下,还是问出来,他们现在一穷二白的,总不能是借钱吧。

秦大娘想了一会,觉得这事还是得跟叶落商量一下,于是说道:“我知道你们姐弟几个关系很好。可是叶落,现在你爹去世了,就剩下你们三个,你自己都才十岁,叶起七岁,小的叶霜才三岁。”

“这往后可怎么办?你家田地虽说租出去了一半,可是到时候交了税粮,可就剩不了多少。”

叶落心里估算了一下叶家田产,确实是这样,不过她不怕,她手上有个大宝贝,一定不会让他们姐弟三人饿死的。

但是别人不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叶落顺着秦大娘的话问她怎么办,说出来这些肯定是有些想法。

“隔壁村王家,他们家生了三个儿子,生活不错,就是想要个女儿,可惜一直没有。”看着叶落的表情,秦大娘小心的把事情说出来,“他们想过继小霜,你看……”

“我们家不卖孩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进来的叶起打断了。一碗水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如果面前的人不是一直帮着他们的秦大娘,说不得叶起就要拿大扫把把人给打出去。

“这不是卖孩子,小霜过去他们会疼她的,不会让她……”

“他们是想给他们那傻三儿子做童养媳吧。”虽然不是很懂这些事,但是以前叶起满村跑,基本上啥事都能听见。

知道隔壁村有一户王家,家里确实殷实,王家大娘肚子也争气,生了三个儿子,但是小儿子出生时有点缺氧,导致生出来是个傻的。这个年代的人不知道是因为缺氧嘛,大家都信鬼神之说,传来传去就说他们家得罪了啥啥啥,导致生出来个傻子。

说是想要个女儿也是真的,王家上辈也全是男娃,这一代的妯娌生的也是男娃,就没女娃。

想找个好人家的女娃养着,养着给三儿子当童养媳也是真的。毕竟傻子难娶媳妇,想娶个好媳妇更加难了。如果从小养,养出感情了那就不一样了。但是也不是谁都可以的,他们家也相看了很久,最终看中了有病重父亲的叶家。

当时叶父重病,需要银钱,那个时候王家就想上门来说了。但是乡里乡亲的,这个时候来说有点威胁人的意思,王家人还没这么不厚道。

等到叶父去世,这个家看着就要散了,生活重担,这么小的孩子谁能担得起。

王家人托了秦大娘上门,虽然王家人觉得是雪中送炭,给他们减轻负担。但是对于叶家重情人来说,什么都没有家人重要。

要不然当年叶落也不会想方设法的弄钱给爹爹治病,虽然仍旧没有救回来叶老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