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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尘往事

发表时间: 2023-01-16

内府某处,忘川河边,一幢双层楼阁依河而建。一楼无任何遮挡,一架大水车咯吱作响,带动着一台黑色磨盘不停旋转,磨盘大如井口。其周围,就像候车厅,跪满了魂魄,偶尔也能看到残缺的。每个魂魄身旁都伴随着一只小鬼,跟绿鬼颇为相似,只是颜色有所区别。

一群“夜叉”盘旋于楼阁周围,有红有黄。夜叉——属鬼怪。人身,蝙蝠首,手持双叉戟,背长上一对肉翅。

夜叉不断对所有魂魄呵斥道:“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时不时又用双叉戟,捅了捅跪不住的魂魄。

二楼连一座石桥横跨河面,直至对岸,五颜六色的气体萦绕期间,很是夺目。

二楼一间房间内,站一老妇,她头上包裹着绿色头巾,穿一席青布衫,一条宽松的黑色粗布束脚裤,脚踏三寸红色绣花小鞋。皮肤干皱且黑亮,小小的眼睛中透着慈祥,鼻子扁平,紫黑色的嘴唇,弓着腰,身旁悬浮一条“蜃龙”。

蜃龙——属妖怪,头长鹿角,背长红色鬃毛,全身鳞片为暗土色。

孟婆对蜃龙说:“来吧!用你的“蜃气楼”让我看看,这个拥有高级意念的魂魄是谁。”

蜃龙在空中蹿了两下,口吐水气形成一块不规则的画面。文楷正在画面之中,此时正与狰殊死搏斗。

孟婆起初面无表情,当看清文楷脸庞后,先是一怔,随后竟情不自禁的,对着画面中喊道:“夫君。”

孟婆眼眶红润,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被打开——

秦朝吞并六国后,国内局势尚未稳定,北方匈奴连年进犯。秦始皇命大将蒙恬修筑长城万余里抵御。

阳春三月,微风拂柳。一户农家小院的桑树下,一女子正在整理着一簸箕的蚕。

女子转身,她样貌端庄,身材曼妙,面容和善,皮肤紧致白嫩,年龄在十八九岁左右,不说倾国倾城,但在一些县城中,也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女,此女名为孟氏。

孟氏突然发现身后围墙有一男子,吓得连连尖叫:“啊……,啊……你是何人?”

男子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声说道:“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王凉,外面官兵正在抓苦役修筑长城,待官兵走后我马上离开。”

孟氏见此人生的眉清目秀,温文尔雅,到也不像坏人,便救下他。

之后的日子,孟氏屋外都有官兵的身影,王凉只好一直躲藏。

经过半年的相处,二人互生情愫。王凉性情谦和,知书达礼,满腹经纶,怀才不遇。不过,孟氏父母对王凉很是满意,于是决定将女儿孟氏许配给他,王凉欣然答应。

时间又过去半年,抓壮丁的官兵数量明显减少,直至消失。

孟氏父母随即安排二人成婚。

成婚当天,婚礼草草举办,宾客都是孟家重要亲戚,不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就在二人,天地、父母、夫妻三礼跪拜完成后,孟父拿出一副对佩,刻着王孟二字,分别对应的给了王孟二人。

一个魁梧凶恶的军官带着七八个士兵破门而入,二话不说,手铐脚镣直逼王凉。

孟家一家老小的哀求和哭泣。眼看王凉被征为苦役已成定局。

孟氏哭泣着握住丈夫的手道:“夫君,一路走好,抵达后给我书信。”

“娘子放心,等我回来。”王凉道。

王凉走后,孟氏迟迟不见丈夫的书信,思念愈加浓烈。在做了一系列的思想斗争后,她还是决定亲自到长城寻找丈夫。

一路上,饿了她就吃山间野菜,渴了就喝山涧溪水,困了就找山洞睡觉,脚上磨出水泡她就找棵树靠下,把水泡挑破了,稍作休息后继续赶路。

终于,她来到长城脚下,见有苦役便上前询问自己丈夫消息。但始终不得其下落。

秦始皇当时征召了八十万苦役来修筑长城,孟氏见人便问其丈夫下落,无异于大海捞针。

时间过去一年之久,原本的黄花大闺女,经历了一路的风吹日晒,皮肤已经粗糙黝黑了,再加上终日不得丈夫的消息,郁郁寡欢。原本粗糙黝黑的面容上又多了几分苍老。

先前孟氏因为赶路,脚上已经起了许多水泡,后期又处理不当,伤口恶化。现在沿途询问苦役之处,她身后都留下一连串带血的脚印。

后来她的双脚已经无法继续行走,这时她只能坐在长城边哭泣,一连痛哭了三天三夜。此时她已经哭干了泪水,眼睛里流出的竟是鲜血,眼睛由于连续哭泣又缩小了许多。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雷声四起,电光交错,但不见下雨,地面强烈的震动起来。

原本固若金汤的长城,在这剧烈地震动之下也轰然崩塌。在城墙内部,竟然铺着密密麻麻的白骨。

孟氏也随之在白骨中快速地搜寻着。只见其中一具白骨,从胸前破败的衣服中露出一块玉佩,孟氏爬向白骨,拿出玉佩观察,发现玉佩正是当日二人成婚定情之物,一个清晰的王字映入孟氏眼中。

奄奄一息的孟氏头发瞬间全白,直接昏死过去,醒来已是在这地府之中。

后土被孟氏行为所感动,不愿看到苍生投胎后再受前世记忆煎熬,便将孟氏“真情泪”提炼,取忘川河水调配成一味可以忘却前尘往事的汤药,由孟氏负责派发给投胎魂魄。由于孟氏死前已是老态龙钟,故称其为孟婆,汤也由此称为孟婆汤。

收回记忆,蜃龙化作一根龙头杖回到孟婆手中,她打开窗户,叫来两只夜叉,吩咐了几句。

得令后,夜叉向着远方飞去。

文楷正准备大喝“狰开”时,不知从哪传来一个声音,把周围所有叫声覆盖,文楷由此被打断。

叮………………

文楷感觉像耳鸣,声音越来越大,一直持续。围住他的狰,一哄而散。

绿鬼现身在文楷面前,双手捂耳,嘴巴张大,不断示意他照做。

即使捂住了耳朵,那声音仍能穿入耳中,阵阵刺痛钻到耳内。

随着声音的持续,文楷身体倒在地下抓耳挠腮。仿佛全身爬满了蚂蚁:“好痒,好痒。”随后失去理智,身体不断的在地上挣扎。

此时,两道人影掠过地面,抓起文楷与绿鬼向原路返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