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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未婚夫黑化前,做他的白月光精品推介

喻归晚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是穆云峰顾筝的古代言情《重生未婚夫黑化前,做他的白月光》,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喻归晚”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小丫头。”顾凯轻哼了一声,倒不是真要与她计较。几人往正厅而去,顾筝推着穆云峰的轮椅落后一步,俩人谁都没说话,只听到车轮的声音缓缓响起。“为什么不给我递汗巾?”穆云峰突然问出这样的话,顾筝脚步就是一顿。她眸中神色有些古怪,片刻后竟是轻笑出声,“你也没出汗啊。”“那就不能先留着?”穆云峰竟......

主角:穆云峰顾筝   更新:2024-03-23 03: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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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穆云峰顾筝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未婚夫黑化前,做他的白月光精品推介》,由网络作家“喻归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穆云峰顾筝的古代言情《重生未婚夫黑化前,做他的白月光》,是近期深得读者青睐的一篇古代言情,作者“喻归晚”所著,主要讲述的是:“小丫头。”顾凯轻哼了一声,倒不是真要与她计较。几人往正厅而去,顾筝推着穆云峰的轮椅落后一步,俩人谁都没说话,只听到车轮的声音缓缓响起。“为什么不给我递汗巾?”穆云峰突然问出这样的话,顾筝脚步就是一顿。她眸中神色有些古怪,片刻后竟是轻笑出声,“你也没出汗啊。”“那就不能先留着?”穆云峰竟......

《重生未婚夫黑化前,做他的白月光精品推介》精彩片段


好箭术!

即使顾凯对自己信心满满,此刻也不得不钦佩穆云峰的箭术。

这更加激起了他的好胜心,箭矢飞快地在指间掠过,竟是你追我赶起来。

顾筝见到这一幕,既觉得骄傲,又有些好笑。

诚然,穆云峰与顾凯的箭术都不弱,但明显穆云峰要更胜一筹。

至少这三箭连发的本领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学会的,这对力道的掌控,以及速度、准头都有要求。

穆云峰虽是后射,但囊中箭矢却是先被射完。

且箭箭射中同一位置,将每根箭矢都射了个对穿,这得有多大的力道。

果然是战场上练出来的箭术,出手就夹杂着凌厉之风。

顾筝对穆云峰又有了全新的认识,她能够想见,若是穆云峰的双腿没有问题,骑马征战沙场该是何等英姿。

“果然不愧是昭武校尉,我服了!”

顾凯搁下长弓,大步向穆云峰走来,看得出来棋逢对手,他很是兴奋。

就算输给了穆云峰,亦是红光满面。

“大哥,快擦擦汗。”

顾筝笑着上前,将从小厮手里接过的汗巾递给了顾凯。

穆云峰转头向她看来,目光沉静,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顾筝却觉得有些心虚。

好像是她做了不该做的事。

“三哥还好,没出汗呢。”

穆云烟不明所以,还蹲在穆云峰跟前,欢喜地摇着他的衣袖,“果然还是我三哥更厉害。”

“小丫头。”

顾凯轻哼了一声,倒不是真要与她计较。

几人往正厅而去,顾筝推着穆云峰的轮椅落后一步,俩人谁都没说话,只听到车轮的声音缓缓响起。

“为什么不给我递汗巾?”

穆云峰突然问出这样的话,顾筝脚步就是一顿。

她眸中神色有些古怪,片刻后竟是轻笑出声,“你也没出汗啊。”

“那就不能先留着?”

穆云峰竟然较起汁来,顾筝哭笑不得,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歪头看他,“难不成你是在吃我大哥的醋?”

“我没有。”

穆云峰撇过头去,顾筝却发现他耳尖微微泛起了红。

心里又是好笑,又觉得有些甜蜜,这样的穆云峰如何能让她不喜欢呢?

“你的余毒应该是清完了,我一会儿给你诊治一番,若在家里得空,可以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若是可以站了,不出半年应该能够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顾筝本着医者的心态,伸手捏了捏穆云峰的腿,却没想到他的脸色涨得更红了,小声道:“这还在外面……回屋我给你看。”

看穆云峰眼神有些躲闪的模样,全然不似刚才与顾凯比箭时的气定神闲,胜券在握。

顾筝不由抿唇一笑,“好……云峰哥哥箭术这样好,得空了也教教我,我想学那种三箭连发。”

“教你可以,不过三箭连发需要臂力……”

穆云峰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像是反应过来,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我倒是忘记了,你力气大得很。”

那可不是。

顾筝得意地扬眉,当时她可是仅凭一人之力,就将穆云峰和翠喜都给拉下了山。

“那就这么说定了。”

顾筝心情极好,推着穆云峰的轮椅在走廊里转起了圈圈。

穆云峰也没有说她,由着她笑闹。

平日里的顾筝太过稳重沉静,这样的开怀大笑,活泼开朗的她,才正是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模样。


顾筝眼下每个月都会给穆云峰针灸一次,除了是助他药物更快吸收,也有复健的作用。

治疗初期,她也会以金针刺穴,刺激穆云峰的筋脉,但这样的法子有些刚猛,不适合常用,到了后期便会慢慢减少。

穆云峰卷起的裤腿下露出一双结实匀称的腿,肌肉线条流畅,并没有想象中的瘦弱。

看来这段日子他的确是有认真在做复健。

顾筝赞许地点了点头,又按常规操作检查了一次。

大夫都是以看待患者的平常心,但患者的心里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就不得而知。

穆云峰的脸色倒是绷得紧紧的,感觉到顾筝一双小手在他腿上这里捏捏,那里揉揉。

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忍耐都要到达极限了,内心像是蹿起了一股火苗,迅速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真是一种甜蜜而又幸福的折磨。

穆云峰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掩住了眸底的遐思。

“还痛吗?”

见穆云峰有些极力隐忍的模样,甚至鼻尖都渗出了汗水,顾筝有些诧异。

“……嗯。”

沉闷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最深处给挤出来的。

穆云峰放下了裤管,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她,有细碎的微光在其中跳跃着,“也不是很痛。”

被他这样注视着,顾筝心如擂鼓。

穆云峰有一双漂亮的单凤眼,眼角细长,眼尾上扬,睫毛分明,眼神深邃有神。

这样的眼睛,不笑时凌厉逼人。

但当他含笑时,就仿佛有波光在眼底荡漾,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间。

直到送穆家人离开后,顾筝还久久回不过神来,她觉得,她或许是真的对穆云峰心动了。

就这样自然而然,无法抗拒。

既然不能阻止,就随心而为吧。

……

元宵佳节时,顾筝约了宋婉宁一起赏花灯,她也有心将穆云峰命人查到的一切告诉好友。

这一天热闹非凡,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

不仅有摆摊叫卖的小贩,也有赏灯、猜灯谜、放河灯的男男女女。

护城河的冰面被砸开了一大片,夜色灯光中水波荡漾。

宋婉宁将自己的小白兔河灯放进了水里,又虔诚地许了愿望,这才对着顾筝招招手。

“阿筝,快来。”

顾筝的目光却留意到拱桥上的一个小个子的男人,他叫周放,正是穆云峰安排到李书坪身边的游侠。

这人虽然长得矮小瘦弱,但机灵敏捷,轻功很好,为人也十分圆滑机警。

周放如今是李书坪的小厮,倒是知道了他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私。

瞧见了周放,李书坪自然就不远了。

顾筝与周放对了个眼色后,微微点头示意,周放的身影立时便隐进了人群中。

“今儿个放花灯的人真多,婉宁你来帮我看看,哪个更好。”

顾筝蹲在了湖边,手中各提一个花灯,左边是金鱼,右边是鸭子。

金鱼色彩艳丽,鸭子憨态可掬,宋婉宁只觉得两个都好,便道:“一起放,一个给家里人求,一个嘛……就给你那位了。”

说罢,她还对顾筝促狭地眨了眨眼。

“那敢情好。”

顾筝也不扭捏,将两个花灯一并放下,还轻轻拨动湖水,想让花灯浮得更远。

俩人说说笑笑间,突听得身后不远处有人小声道:“这是二少爷给你的银子,记住不要乱说话,走得越远越好,不然二少爷不会放过你。”

另有一女声哭哭啼啼地说道:“肚里的孩子都被二少爷给打没了,这还是他自己的孩子,给这点银子会不会太少了?”

先前听到的话便让顾筝与宋婉宁暗自警醒,但此刻女的出声所说,更是让人心中一阵寒凉。

这是哪个畜牲,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这样狠心?

“你怕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男人的声音隐含威胁,“咱们二少爷可是荥阳伯家的公子,你有几条命敢和伯府斗?”

“啪哒”一声。

宋婉宁手中刚拿起的牡丹花灯应声掉落。

顾筝抬眼看向她,正好瞧见她眸中的惊恐以及慌乱。


余家在大兴县也是有名的望族,诗礼传家。

顾筝第一眼见到余卫彬时,也觉得这是一个斯文儒雅的好儿郎,通身文人的气质,与顾大人父子的粗犷爽朗完全不同。

那一年,余卫彬刚中进士时,被簇拥在榜下捉婿,幸好他机敏才逃过一劫,恰巧撞上了顾璇的马车。

俩人因此而结缘,顾璇也偷偷告诉了顾筝她的心意。

那个时候的顾璇眉眼含春,眸中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许,就算父母早已经相中了合适的人家,也被她全部推拒。

顾璇真的是满心满眼都是余卫彬,一心一意地想要嫁他。

用顾筝后头的话说,那就是被猪油糊了眼,看什么都是好的。

但若真过得好,又怎么会早逝呢?

顾璇去世那一年才刚好二十二岁,大好的年华,她也没留下个一子半女的。

顾夫人惊闻噩耗,差点哭瞎了双眼,半头青丝一夜变成了白发。

顾凯狠狠地揍了余卫彬一顿,可人都没有了,再怎么做都于事无补。

合上棺盖前,顾筝最后看了一眼顾璇。

虽然化着精致的入殓妆,可也看得出她身形消瘦了不少,面颊凹陷,整个人形如枯槁。

余家人的解释是,顾璇得了不治之症,所以她是病死的。

但之前顾家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余卫彬也沉默着,即使挨了打也一言不发。

顾筝那时心里还同情他,想着俩人的夫妻情意一定很深,大姐走了姐夫必定也是伤心的。

但后来顾夫人将顾璇贴身丫环春桐给接了回来,在她口中细问才得知顾璇这几年过得并不如意。

顾璇刚嫁入余家时,是与余卫彬做了一年恩爱夫妻,但她一直没有身孕,婆婆就张罗着给余卫彬纳妾。

余卫彬先是不允,但婆婆精挑细选了他的表妹,表妹殷勤温柔,后面半推半就地也就成事了。

当余卫彬告诉顾璇要纳自己的表妹为贵妾时,遭到了顾璇的强烈反对,她不惜与整个余家为敌,却也没能阻止。

最后让婆婆不喜,小姑嫌弃,连余卫彬都埋怨她不通情达理,从此不再宿于她房中。

这种苦楚顾璇不敢往家里说,人是她选的,若是说她选错了人,那不就证明自己当初是错的吗?

倔强如顾璇,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这便导致了她郁郁寡欢,积忧成疾,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为了怕丑事败露,在顾家人来之前,余家还特意将府里下人给封了口,把春桐打了一顿扔在庄子上。

却没想到还是被顾家给发现了。

当然,最后余家被暴怒的顾大人给整没了,余卫彬不仅丢了官职,全家还被流放。

这也成为顾大人日后被人构陷的黑料之一,他是有理有据为女儿报仇,志在抓住余卫彬的痛脚,也确实被他给抓住了。

但私心也一定是有,这样的仇恨,就是生啖了余卫彬的血肉都不够。

余家被流放那一日,顾筝还特意守在途中,在他们途经的路上焚香告慰顾璇的在天之灵。

气得余母当场就吐血晕厥,余卫彬的表妹正怀着孩子,当时就被惊得见了红,孩子早产是个男婴。

母子都很虚弱,能不能熬过这流放三千里的路,那是显而易见的。

余卫彬只拿怨毒的目光看她,“原本以为你与你姐姐一般良善,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

“人善被人欺,我大姐那是傻,若从来一次,我想她宁愿做这毒妇,也绝对不会嫁你为妻!”

顾筝眉眼淡淡地扫向余卫彬,“三千里路,瘴气横行,毒虫毒蛇无数,是我爹亲自为你们一家挑选的赴死之路,安心去吧!”


顾筝一夜无梦。

只是醒过来后,她还有些懊恼。

她忘记问穆云峰昨儿个为什么也在锦云楼,是不是与四皇子有要事相商?

但想一想,她又觉得还是不问的好。

穆云峰做每一件事情必然有他的理由,如今他在四皇子身边,无疑是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会凶险万分。

她就算不能成为他的助力,也绝不能成他的阻力。

顾筝陪着顾夫人刚用过早膳,门房便有人来报,“是一对夫妻还带着孩子,求见二小姐,说是答谢昨晚在锦云楼的救命之恩。”

顾夫人看向顾筝,目光微显诧异,“你昨晚还去了锦云楼?”

顾筝一噎,讪讪笑道:“婉宁有事回得早,正巧碰到郡主祖孙俩,就同他们去锦云楼吃了元宵。”

“所以还顺道救了人?”

顾夫人挑高了眉,“最近你这气运旺得很啊,先是救了裴小公子,如今又救了一个……”

“就是一个孩子,当时他吃元宵噎着了,也是碰巧。”

在顾夫人审视的目光中,顾筝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就真的只是凑巧。

顾夫人给了她一个自行掂量的眼神,又吩咐刘嬷嬷,“请进来吧。”

昨儿个那妇人哭得眼泪鼻涕花了一脸,顾筝并未看清她的样貌。

今日许是特地收拾打扮了一番,妇人穿一身如意蓝的妆花褙子,竟是意外得温婉柔和。

怀中的小孩子穿着一身红,虎头虎脑的模样,手里还拿着个拨浪鼓摇着。

这母子身旁站着一高大的男人,他五官端正,一身绫罗绸缎,看起来也有几分不俗的气质。

“见过顾夫人,顾二小姐。”

一家三口齐齐拜见,顾夫人只是淡淡抬手,“不必客气,坐吧。”

“草民彭城,是嘉州府来京城做买卖的商贾。”

彭城态度谦和,却又落落大方,“昨日我谈事去了,内子带着孩子却不想出了意外,幸得顾二小姐及时相助,霖儿才能获救,今日特来感谢,还请顾二小姐收下这谢礼。”

他话音一落,已有家丁捧着礼盒鱼贯而入,大大小小足有四十八盒之多,看得顾筝目瞪口呆。

“举手之劳而已,彭大哥不必如此。”

顾筝忙向顾夫人求救,她就是顺手施为而已,也是看不得孩子就此殒命,真是当不得如此大谢。

顾夫人看向彭城的目光带着打量和审视,眸中还有一抹思索。

那位彭太太却已是笑着开口道:“顾二小姐救了霖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请不要推辞。”

“是不是啊,霖儿。”

说话之间,彭太太已经举着孩子的手,摇起了拨浪鼓,霖儿呵呵直笑,又眼神闪亮地看向顾筝,“谢谢漂亮姐姐。”

两岁的孩子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但大抵的意思顾筝是听明白了,不禁莞尔一笑。

“是嘉州府章县那个彭家吗?”

顾夫人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彭城也是丝毫没有意外,只拱手笑道:“夫人好记性,彭家魏家多有生意往来,我来京城之前才刚与魏五爷见过一面。”

顾夫人娘家姓魏,是永州府的经商大户,魏五爷便是顾筝的五舅舅。


上辈子,是身为定北王的穆云峰为顾家讨回了一个公道。

他虽然对敌人狠辣无情,却并没有揪着曾经的错处刁难顾家。

只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为了献媚讨好自作主张,才让顾家遭了无妄之灾。

这一点,顾筝心里是明白的,她没有理由去怪罪穆云峰。

而这一辈子,穆云峰为了她甘愿跳崖,将她的性命看得比他更为重要。

此刻,他坐在轮椅上的身躯甚至微微佝偻着,在她心里却比高山还要伟岸。

听到这轻声呼唤,穆云峰的身形微微一僵,旋即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的面容有些憔悴苍白,甚至目光在那一瞬间没有焦距,但在看清顾筝的模样时,那双眼中渐渐汇聚了光亮。

穆云峰的唇角翕合着,半晌才沙哑地应声,“你……没事了?”

“我没事。”

顾筝松开丫环的搀扶,一瘸一拐地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眼眶泛红。

他白色的袍子染了许多的脏污,胳膊上还有被勒出的道道血痕,又被雨水给冲刷浸泡过,看起来惨不忍睹。

“快随我进去,我给你疗伤。”

顾筝看着心就一抽抽得疼,她轻轻握住穆云峰的手,却发现他的掌心烫得惊人。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他脸颊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他在发烧。

穆云峰想要摇头拒绝,可他实在没有力气,只能任顾家的家丁将他给抬进府去。

顾筝一直跟在后头,又吩咐丫环准备换洗衣物,还有伤药和纱布。

这忙前忙后地,倒是让她出了一层薄汗,精神却好了几分。

顾夫人见劝不动女儿,也只能转身去了厨房,让人准备些易克化的食物。

穆云峰手臂上被勒出的伤要重些,血肉模糊,伤口还发炎红肿。

顾筝只看了一眼便又红了眼眶,怕他会疼,一边吹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即使在睡梦中,穆云峰的眉头也一直蹙着,但被顾筝握着的手却没有收回。

“嬷嬷,通知过顾家人没?”

料理完穆云峰的伤口,顾筝又转头看向刘嬷嬷。

“夫人早让小厮去知会过,只是穆公子一直在府外守着,这天寒地冻,也亏得年轻才熬得住。”

刘嬷嬷无声叹息。

顾大人先前也是生气才说不让穆云峰入府,但后面想通了再命人去请,却是穆云峰自个不愿进来。

这是见顾筝没醒,心里愧疚,自个儿惩罚自个儿呢。

就算年轻也熬不住啊,更何况穆云峰还有腿疾,还中了毒。

顾筝为他把了脉,这一次的折腾还是伤了他的身子,要好好将养才能慢慢恢复。

这人的身体啊,就像个瓮子,平日里若是不爱惜,就像用针在上面扎出密密麻麻的针眼。

等着年纪大了,这针眼扩大、漏风,便是里里外外的问题。

到时候就算想补,都补不回来。

顾筝一直守在穆云峰床畔,就算顾夫人来劝,她也坚决不走。

顾大人在门外看着,又是心痛,又是难过。

忍不住咬牙道:“这小兔崽子害得咱闺女遭了罪,女儿还一心护着他,真是呕死我了!”

“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还能拆散得了?”

顾夫人转头白了顾大人一眼。

这些小年轻啊,你越是阻挠他们在一起,他们越是蹦跶得欢,觉得自己爱比金坚。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顾大人牛脾气上来了,挽起袖子就是干。

穆云峰说的那什么山贼,他压根不信,但这里面的蹊跷是什么,他又说不清楚。

但直觉穆云峰就是个祸害,若女儿再跟他在一起,保不准今后是要吃大亏的。

顾筝熬不住先睡了过去,顾夫人这才使唤人将她给抬走。

所以当穆云峰睁开眼时,第一个瞧见的便是脸色沉沉的顾大人,他心中微微一惊。

顾大人开口第一句话便将穆云峰给咽住了,他说:“穆家小子,这亲事咱们还是退了吧。”


顾筝没想到偶遇裕王,还给自己揽了个伙计,不过她欠裕王人情,若是能就此还了也是好事。


几天之后,顾筝被裕王引到一处僻静的水榭,这里环境清幽,鸟声虫鸣,倒颇有几分出尘之意。

远远的,顾筝便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琴声像在引路一般,她跟着裕王穿花拂柳,在转过一片层叠堆砌的假山后,视线豁然开朗。

有一青衣公子正在亭中端坐抚琴,清俊的眉眼说不上有多么英俊,但看起来气质出尘,干干净净,犹如遗落在下界的谪仙。

他修长的指尖拨弄琴弦,一串美妙的音符便流泄而出。

“是王爷吗?”

俩人走近了些,琴声倏得停住。

顾筝瞧见那青衣公子微微侧耳,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焦距,显然是看不见的。

“清辉,本王寻了个大夫来给你看诊。”

秦裕说着便侧身一让,顾筝提着药箱上前,嗓音轻柔,“冒昧了。”

“铮……”

袁清辉按住琴弦的手微微一颤,便响起一道琴音,他有些诧异地问道:“是个女大夫?”

凉亭中,秦裕已经随意落坐,在这里他似乎十分放松,背靠在栏杆上,意态闲适,“她医术不错,本王打听过了,你放心治,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袁清辉便有些无奈,冲着顾筝的方向微微点头,“有劳姑娘。”

他听得出顾筝是个年轻的姑娘。

“应该的。”

顾筝平静点头,她心里也在琢磨着裕王和袁清辉的关系。

京城里什么时候有了这号人物,出尘脱俗,就连她这个女子都险些看呆了去。

顾筝先是诊脉,而后又看了看袁清辉的眼睛,略为沉吟后才道:“公子的眼睛以前可受过伤?”

“也不算是眼睛受伤,不过头部曾受过撞击,之后眼睛就渐渐看不到东西了。”

袁清辉嗓音平淡,显然对失明这件事情,他早已经从心里接受了。

“或许是脑部有淤血压迫神经……”

顾筝说的这话袁清辉听不懂,裕王也没听过这种说法,“什么神经?”

“这不好说,说了您也不懂。”

顾筝想对他们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也发现那本她记忆中的医典,其实好些称谓与现在医书中有些出入。

她说起的某些术语,洪大夫听都没有听过,难道真是古籍的缘故?

或许也只有哑巴姑娘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顾筝更加好奇哑巴姑娘的传承,那一身医术又是向谁所学?

“我可以给公子施针,再配以活血化淤的药汤,但不知道最后效果如何,需要时间来验证。”

这事顾筝不敢打包票,毕竟患者的病情是千变万化的,医者也只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

袁清辉沉默了下来。

秦裕却忽然开口,一锤定音道:“那就治。”

顾筝给袁清辉施针时,裕王就在一旁守着,看着似乎云淡风清的模样,但垂在袖中的拳头却握得紧紧的。

顾筝不由瞄了他一眼,“王爷若是紧张,在屋外稍坐,一会儿就好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紧张了?”

秦裕突然黑了脸,瞪了顾筝一眼,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袁清辉却忍不住勾唇一笑,“王爷去歇会吧,一会儿妥当了,您再过来。”

秦裕还真被他给劝走了,顾筝一脸惊讶,就听袁清辉问她,“姑娘是不是很好奇我与裕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段日子,其实顾筝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顾夫人对她原有的认知。

毕竟有了上辈子二十几年的经历,她再不可能像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顾夫人对她编造的那些梦里的故事,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但顾筝凭借着一手药膳,让顾夫人多年的肠胃不适得到改善,至此才对她的话信了几分。

“梦里果真那么神奇,莫不是黄粱一梦,还是仙人指路?”

顾夫人首先想到的是,做这梦对顾筝有没有害处,“早慧易夭,情深不寿,娘情愿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免得窥破天机。”

顾筝在心里叹气,若能早点窥破天机,她也不用在尘世来回两遭。

刚想说什么,便见顾夫人风风火火地命人收拾细软,“明天娘就去庙里祭拜,少说得茹素半个月……不,一个月,娘要为你好好祈福。”

“娘……”

顾筝哭笑不得,但又阻拦不住,只能由得顾夫人去折腾,她安心就好。

回到府里,顾筝又将从穆云峰那里取来的血好生研究了一番。

她还将之喂给兔子和老鼠做试验,根据它们的表现做出判断。

几经辗转,顾筝才确定穆家人所中之毒唤为缠绵,那是在古籍医典中所记录的毒药。

这药初食一点点不会让人感觉到异样,但日积月累,毒素会慢慢累积。

毒发之时会感觉到心脏麻痹,窒息而亡。

就像是突发心疾一般,死得人不知鬼不觉,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上辈子穆家人会突然暴毙。

至于穆云峰……或许是因为他身体原本就康健。

而那段日子心情郁结,吃得少些,中毒或许就没有那么深。

但是穆云峰中的毒不只一种,还有导致他双腿筋脉有异的毒。

那种毒也极为罕见,连大夫都诊治不出来,但在古籍医典中却有记载。

这毒更为霸道,名唤刺血,是一种赤血藤所产的毒汁。

刺血能使筋脉萎缩,若是时日一久,怕是腿疾再难逆转。

但这两种毒混合在一起,却有一些互相抵消的功效,怪不得医书上有记载以毒攻毒之法。

或许就是这一种阴差阳错,才救了穆云峰的命。

这几日顾夫人都不在家,顾筝完全沉浸在自己对医术的研究和探寻中。

有了初步的结果后,她便兴冲冲地去找穆云峰。

“去外面走走。”

见到顾筝,穆云峰虽然看着脸色平静,但眼底却有了些亮光。

为了不惊动穆家人,顾筝便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而去。

屋外有难得的阳光,顾筝将拿上的毯子盖在穆云峰的腿上,细心地理了理,“免得受凉。”

阳光落在她的发间,有一缕发丝垂落,随着她的动作抚过穆云峰的脸颊,带着她特有的茉莉花香。

穆云峰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去,耳尖微红。

还是害羞。

顾筝唇角含笑,假意没有发现,与他说起自己对两种毒的看法。

“有解药,只是有些难寻,需要些日子,我会给你们先行调配可以压制毒素的药。”

“只是若你们迟迟没有中毒的反应,恐怕那些人又会变着法子来害你们。”

顾筝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穆云峰却是神色微沉,“放心,我有应对之法。”

穆云峰既然这样说,顾筝便不再多言。

俩人静静地走了一路。

不远处有藤蔓偷偷爬出了墙,一朵朵凌霄花开到荼蘼,像是入冬前最后一次的绽放。

忽听穆云峰道:“阿筝的医术,当真是出神入化。”

顾筝脚步微顿,他的夸赞倒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正待说些什么,便感觉旁边有人打开了门。

一个彪悍妇人立在门内,双目一瞪,插腰骂道:“挨千刀的穆家人,我外甥就是死在与荆国对战中,你去死吧!”

话音落罢,一盆混杂着酸臭味的泔水就向穆云峰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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