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蔺最后还是没有戳破，确定祁玄夜没事了，便告辞离开。
祁玄夜在严蔺离开后，并没有第一间去找殷稚。
在等待长穹消息的这几日里，祁玄夜收到宫里老皇帝的秘密宣召，于是祁玄夜连夜出发，并没有通知殷稚。
殷稚在宅子修养的差不多了，可以随便走动。
她第一站去的就是祁玄夜的书房。
书房很大，书柜上有很多书，种类非常杂，什么都有。
让殷稚感兴趣的是有几本剑谱。
她每天在书房不能久待，待满一个时辰就要离开书房。
所以她的时间很紧，记不住几本剑谱的招式，她只能临摹画下来。
殷稚想的比较简单，不能白白浪费吸取的内力。
这个封建的古代，学会自保的能力，才不会被人欺负。
白日里殷稚就画剑谱，夜里就拿着鸡毛掸子练习剑法，一来二去略有成效。
后来她又在书房找到了一本内功心法和轻功。
殷稚就花了点时间抄下来，背下来。到夜里就死命的研究，参破其功法。
时间就在殷稚不断学习的过程里消磨掉了，转眼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小厮小宝来通知她，今晚这宅子的主子回来了。
殷稚才后知后觉，她已经一个月没见过祁玄夜了。
因宅子的主人要回来了，宅子内的下人比平日里看起来忙碌。
夜幕降临前，祁玄夜坐着不算奢华的马车回来了。
他进宅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去将殷稚给请来，陪他一块用膳。
殷稚原本已经吃上了，一听要作陪，面露不悦。
但一想到这一个月来，祁玄夜并没有亏待她，宅子里看顾她的人也没有不敬之处。
她便勉为其难的走了这一趟。
见到祁玄夜后，殷稚从他风尘仆仆的面容里看出了几分疲惫。
她便朝着他做了礼。
“来了。随便坐吧！”
殷稚现在也拿不准祁玄夜到底要怎么安排她。
她迟疑了下，坐到他的身侧位置。
她甚至非常体贴的给他倒酒，夹菜。
祁玄夜挺诧异，诧异过后便是沉默。
他默许了殷稚的主动性的示好。
“这些日子过的可舒心？”
殷稚温柔的笑着，微微颔首道：“托公子的福，稚儿一切都好。”
“嗯。缺衣短食可以跟宅子的管家说，管家会替你一手操办的。”
“稚儿懂的。”
“近些日子你在做什么？”
“闲来无事每日都会去公子的书房看一会书籍，打发打发时间。”
“嗯，甚好。”
殷稚笑了笑，看向祁玄夜，反问道：“公子呢？未见公子一月，公子在做什么呢？”
“家中父亲病危，前去探望。”
“如今可脱险了？”
“药石无医，时日不多。”
殷稚闻言刚想宽慰几句，却又听他说……
“我有话同你说。”
“嗯？公子请说。”
祁玄夜犹豫了下，最终将在场的下人都赶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下了殷稚和祁玄夜。
祁玄夜放下筷子，稍稍组织了下语言，这才侃侃说道：“我父亲时日不多，家中长辈想冲冲喜，便替我择选了良缘。“
“……”
“我不能兑现对你的承诺了。我得娶别的女子为妻。”
“……”
殷稚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只差脱口一句’呸，渣男’。
她倒也没想着眼前的男人会娶她。
奇怪的是亲耳听到后真的很令她不爽。
“你若愿意做妾，再等一些日子，你随我进府。”
“！！！”
“当然，我自认为你不入府为妾是最好的。因为我冲喜娶正房那日还得纳四个贵妾入府。”
“！！！”
“你天真善良，没有心机，不适合在深宅里，闹不好会丢了命。”
“……”
“我也做不到时时刻刻护着你，入宅后你定然会受委屈。”
“……”
“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量，如何才能让你不受到伤害又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我想……你做我的外室，应当是可以逍遥快活，不受宅院里条条框框的束缚，做最真实的自己。”
“！！！”
殷稚的沉默震耳欲聋，她的三观在这一刻崩塌。
从妻变妾，从妾变成外室？
这，这……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会玩吗？
殷稚笑不出来，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一抹苦笑挂在脸上。
她反问祁玄夜道：“你想让我无名无分的跟着你？这让我情何以堪？”
“无名无分，到死都没机会跟你合葬在一块。你觉得这是对我最好的安排？”
“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是多久？难不成你还会在你父亲去世后休妻卖妾，再排除万难娶我过门？”
“这现实吗？”
这话让祁玄夜沉默了，静静的看着殷稚。
殷稚也看着祁玄夜，苦笑了下道：“我并不觉得我有这个魅力让公子顶下家族压力为我挣个前程。”
“可还有别的选择？”
祁玄夜没想殷稚还想着有另一条路。
他夺走了她的初夜，又承诺了娶她，是她第一个男人。
她竟然想着有第二条路。
“有。我给你银子，将这宅子过继你名下，再给你买几个铺子。”
“你有了宅子铺子手头上有银子，日子不会太难过。”
“你寻觅到了良人，我替你准备嫁妆，风光将你嫁出去，绝不让你丢面。”
殷稚觉得第二条路就很好。
但转眼一想真是便宜了他。
这男人说话这么欠揍，就该好好整治一番。
此时殷稚的脑子里打着小算盘，一个不成熟的计划在脑子里形成。
她反复推敲了下，觉得可行。
于是……
她拿出帕子，抽抽搭搭擦眼睛，难过的说：“公子这话着实让稚儿伤心，稚儿无亲无故，已将公子视为夫君。”
“稚儿心中有了公子，如何还能寻觅良人，嫁他人为妇人。”
“稚儿是万万离不得公子的。”
这话没有引起祁玄夜的猜忌，寻常女子都该是这个想法。
“你别哭。”
“你想如何？”
“正如公子所说，我单纯善良，不适合深宅，是不会随公子回府的。”
“人生短短数十年，谁又能料想明天会发生什么。稚儿只在乎当下。”
“稚儿想跟公子厮守，一天，一月，一年，十年……稚儿甘之如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