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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海兰珠

姜汤没有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清宫+清穿+海兰珠+皇太极】林丹汗去世,八大福晋被清宫全部收纳,海兰珠被迫跟随八大福晋进入清宫,见到皇太极……

主角:海兰珠,皇太极   更新:2023-01-17 16: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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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海兰珠,皇太极的其他类型小说《清宫:海兰珠》,由网络作家“姜汤没有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宫+清穿+海兰珠+皇太极】林丹汗去世,八大福晋被清宫全部收纳,海兰珠被迫跟随八大福晋进入清宫,见到皇太极……

《清宫:海兰珠》精彩片段

“醒醒吧,林丹汗已死。我和你们不一样,爱情并不是我的全部。他既已战输便不再是我的丈夫,我马上就要嫁给皇太极了!至于你们,就好好呆在这里,守着你们的林丹汗吧。”

博尔济吉特巴特玛璪趾高气昂的从诸位宫人间走过,时不时还将目光瞟到林丹汗的众多妃嫔跟前,尤指囊囊大福晋娜木钟。

这些人之中,唯有博尔济吉特娜木钟是对大汗最为钟情,身为八大福晋之一,博尔济吉特巴特玛璪自然想要劝告博尔济吉特娜木钟一把。

“一直在爱情上停滞不前,难道不在乎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威严了吗?娜木钟,看看你这堕落的模样。”

听得博尔济吉特巴特玛璪的话,娜木钟转过头去,对着还在跟前嘤嘤哭泣的姐妹开口,“姐妹们也各自找人归顺吧,时不我待,大汗活着时候也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了,死了,还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空留在这里,危险不是我们一个弱女子可以承担的。”

娜木钟如此行径,巴特玛璪见了很是满意,收拾金银细软倒是准备直接归顺。娜木钟心有戚戚,而周围妃嫔听得娜木钟以发号施令,有的垂面哭泣,但更多的是带着早已收拾好的珠宝首饰另谋出路,很快这大殿上便空无一人。

囊囊大福晋还待在原处,显然不愿走。

甚至拿出匕首,心有戚戚。

匕首就伸向腹部,却迟迟不落。

又对向脖颈,可又惦记死后容颜,始终未操刀落下。

一见娜木钟如此悲观,竟连巴特玛璪都不再回头,只背过身去,对着娜木钟开口,“娜木钟,我们博尔济吉特氏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大福晋,和你一起排在大福晋之列真让我觉得晦气!你如今为这林丹汗要死要活,倘若他现在还活着,你死了,可能见到他为你殉情不可?”

被巴特玛璪一说,娜木钟更下不去手。

“哈日珠拉!”

海兰珠不顾阻拦,直接冲到囊囊大福晋身边,将囊囊大福晋手上匕首夺过,紧紧抱住娜木钟。

巴特玛璪不屑一笑,“就算你不拦她,她也下不去手。”

娜木钟连忙凑向海兰珠,“哈日珠拉。林丹汗已死,我还有他的孩子,清宫不会愿意留下我的!”

她一向同海兰珠关系密切,自然只有见到海兰珠时才能实言以待。

海兰珠柔声安慰,语气中不减鼓励之色,“大福晋一向温柔勤俭,皇太极一直对我博尔济吉特氏有优待,我姑姑哲哲和妹妹大玉儿又居属清宫,想必大福晋去了也不会有多大的事。”

娜木钟牢牢握住海兰珠的手,却被巴特玛璪一掌推倒。

“听说清宫元妃是你姑姑,我倒是想争一争,看看究竟是我博尔济吉特巴特玛璪厉害,还是你姑姑哲哲厉害。”

海兰珠显然没心情理会巴特玛璪的挑衅,扶起娜木钟,再次柔声安抚起来。

不见海兰珠理会,巴特玛璪显然怒了,一把带起海兰珠,牢牢将人带到一旁去。

“宫中无枝可依,唯独能依赖的只有皇太极,”巴特玛璪一把拉起海兰珠,“和我一起去清宫!”

海兰珠摇头,她本想等林丹汗死了她就离开。若不是见着娜木钟这副神情萎靡的模样她绝不会出言相劝。

“既然这般姐妹情深就同娜木钟一块去清宫。”巴特玛璪紧紧攥住海兰珠,使其动弹不得,待她一挣扎,巴特玛璪就立即像娜木钟的方向看过去。

“哈日珠拉,和我们一起去。”瞧了一眼娜木钟,巴特玛璪对向海兰珠,“你姑姑和你妹妹都是皇太极的妃子,若你跟我们去一定有不少胜算。”

“我不是八大福晋!”

她一直有意避开林丹汗,不论是八大福晋还是其他人,见着她的简直少之又少,这才找着了机会,准备待林丹汗死后离开,可巴特玛璪此言是非要抓着她去清宫。

巴特玛璪究竟和她有什么仇,偏要抓着她不放不可。

海兰珠眸色紧张,明显是不同意巴特玛璪的想法。

轻笑一声,巴特玛璪懒懒道,“哈日珠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想从清廷中逃跑。一直避着不给林丹汗侍寝恐怕就是想着有朝一日离开吧?”

死死盯向巴特玛璪,海兰珠明显挣扎起来。

巴特玛璪看向海兰珠,“你如今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我知道了,你跑不掉了。”

海兰珠瞥了眼巴特玛璪,巴特玛璪知道海兰珠这是屈服了,笑了笑走到海兰珠身前,“你要保娜木钟就一路保到底。这样半途而废,以娜木钟的个性恐怕还没到清宫就会被我弄死。”

犹疑不定,娜木钟只劝海兰珠别去。

既已被巴特玛璪发现,海兰珠再难逃脱。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驳。

翌日,巴特玛璪果然早早准备好礼物,驱车离开。

听闻几个月前刚得到林巴汗死去不久,在接到林巴汗遗体起始,她便一心投诚。

“巴特玛璪的速度还真快,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女人。”

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意外的,巴特玛璪早早就跟随车辇去了清宫。

海兰珠原以为囊囊大福晋已经做了准备,可要走时,娜木钟却一下攥住了海兰珠的手,“哈日珠拉,我们留下。”

“林巴汗底下还有不少部下,我绝不能留下他们孤零零的在此。”

定睛望了眼囊囊大福晋。

若是此刻去清宫,她定然受制于人,但若是好好管理林巴汗这一群部种,好好将遗腹子阿部鼐抚养成人,或许还能得享太后荣誉。

回握住娜木钟的手,海兰珠留了下来。

“姐姐怎么还不来?”得巴特玛璪承诺,布木布泰早就心心念念海兰珠出现。

她同海兰珠自幼交好,若非婚姻也不至于天各一方。如今听巴特玛璪亲口允诺,海兰珠答应她一定来到清廷,日日都到宫门口巴望着。

送去的书信石沉大海,她不由得担忧起海兰珠的安全来。


跟随囊囊大福晋留在蒙古,短短一年间收到无数布木布泰送来的书信,都被娜木钟藏了起来。

对林丹汗的爱是真的,但对察哈尔部的掌控欲更是真的。

林丹汗走后不久她便发觉自己怀孕,此刻去见皇太极定然失仪,倒不如等上一年,等她将次子阿部鼐生下再去见皇太极。

心中有了计量,娜木钟将布木布泰写给海兰珠的书信慢慢收了起来,倘若之后到清廷去,少不得海兰珠帮衬。

“大福晋。”

娜木钟偷偷将书信全都藏匿于匣中,这才出去见海兰珠。

仅是这些日子,海兰珠替她出谋划策,收服了不少部将的心,想必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将全部部将的心都收回来。

这些书信正能够将清宫消息带给自己。

同沉稳淡定的大福晋哲哲不同,布木布泰行事倒是唐突不少,甚至将清宫的消息随便带到外头来。

娜木钟嘴角微抿,下定决心要将这些书信扣留,绝不能让海兰珠发现。

这些日子海兰珠为她出谋划策,已收服了不少部下,只待海兰珠能为她收服全部部下,到时再考虑投靠清廷。

娜木钟慢慢转动着手上指环,察哈尔部有叶赫那拉苏泰的儿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他虽是大福晋却毕竟无法动摇林丹汗的决策,更何况即使她不投靠清廷,恐怕皇太极也不会放过他们部落。

时间很短,但一定要最大程度的为部落谋取福祉。

两人对望一眼,海兰珠莫名从娜木钟眼中读出一丝心虚来。

只是交流的时间太短,她又一心想着为她处理族中各部之事。

因鲜少有人见过海兰珠,于是她在察哈尔部中以娜木钟之名处事更加游刃有余。

布木布泰赠予的书信越多,始终不得海兰珠回复,也渐渐心下生疑。

终于,整个察哈尔部得来了皇太极的亲密问候以及旧人巴特玛璪。

巴特玛璪冷冷看了海兰珠一眼,气势汹汹的进入营帐同其中七大福晋议事,其中更包含不少元老,而身份卑贱的海兰珠只能乖乖待在外头。

“真没想到,大福晋竟然还能遗留在察哈尔部。”

娜木钟讪讪一笑,只让巴特玛璪落座。其余福晋也分坐在不同的地方。

不少小福晋已争相归顺,清廷自然接受,只是清廷不仅要这些小福晋的示好,更重要的是这群大福晋以及大福晋身后的势力。

巴特玛璪作为最先投诚的福晋自然受到优待,也成为了皇太极的说客。

同娜木钟目光相接,巴特玛璪打算发话,娜木钟却抢先一步表达了想要投诚皇太极的意思,其余福晋也纷纷表示认同。

似笑非笑的望向娜木钟,巴特玛璪轻轻一笑,倒是不将其当作多大的困难

她慢慢走了出去,脸上带上凄容,海兰珠上前,依旧等着娜木钟发话。

“我已下定决心要归顺皇太极。”

如今她同林丹汗其他福晋商议过后都一致决定归顺清廷,巴特玛璪终于神情放松下来,连带着脸上神情也轻松不少。

本还想着要花费一番功夫来劝告娜木钟,巴特玛璪却从未想过娜木钟反应竟如此平淡,甚至从一开始就有要答应她的意思。

自觉被耍,巴特玛璪又将全部目光都汇集于娜木钟身上。

两人相视无言。

海兰珠静心等在外头,巴特玛璪出来时倒是有意寻衅,逼近海兰珠,“还以为你早就逃了,没想到你还留在这里。布木布泰不知问了我多少次你怎么还不到清宫去。”

又悄悄凑近海兰珠耳边,“哈日珠拉,布木布泰说给你寄的信你一封都没回。就算不想归顺清廷,也不至于连她的一封信都不回吧。”

囊囊大福晋从营帐中出来,正见着营帐外的海兰珠。

几大福晋也慢慢出来,各自离去。

同海兰珠对视一眼,娜木钟唤海兰珠进入营帐。

从巴特玛璪身边走过,巴特玛璪戏谑的望了海兰珠一眼,两人擦肩而过。

海兰珠一坐下来,娜木钟便怒而发怨,“巴特玛璪都离去这么长时间,竟还能有机会调动一部分林巴汗底下部下。”

她语调放轻,对海兰珠开口,“哈日珠拉,为今之计唯有投靠清廷。各大福晋无法上下一心,额尔克孔果尔额哲虽能继位,可毕竟无法同皇太极相抗争。”

静静待在一旁,海兰珠也同样想着对策。

每个人身后都有族部势力,林丹汗已死,与其在这里受到大福晋的牵制,勉勉强强维持生计,

倒不如归顺清廷。

大福晋虽最得人心,但林丹汗部下毕竟有各大部族中的人,再能得人心也必须要为整个部落考虑。

投靠清廷是必然的事了。

她自然不会阻拦大福晋投靠清廷。

“哈日珠拉,你和我一起回去好吗?”娜木钟扯住海兰珠的手,苦苦哀求海兰珠和自己一起回去。

“大福晋,我之前就说过我不会去清宫。”事先就同娜木钟说好,难不成她现在想反悔?

海兰珠警惕的望了娜木钟一眼,昔日陷于对林丹汗深情的囊囊大福晋,此刻竟也变得精于算计。

仅仅同娜木钟对视一眼,海兰珠便读出娜木钟心中所想,只是她还想做最后的抗争。

“大福晋乃是整个察哈尔部的大福晋,自然能为整个察哈尔部做出最佳选择,只是海兰珠并不想去清廷,这也是我同大福晋一早就说好了的,我只想留在草原上。毕竟,草原才是我的故乡。”

娜木钟讪讪一笑,自知无法劝服海兰珠同她到清廷去,还得再想办法。

大福晋不断转动的瞳孔已经出卖了她最后的心意,再留下来便必须要去清廷,海兰珠下定决心,必须得在大福晋去清廷之前成功逃离。

夜幕降临,海兰珠牵起手中骏马。

此刻正是危急之际,原本各大福晋顾及自身,本当不会对她上心。可娜木钟和巴特玛璪也不知因何缘故,总是在她身上做文章。

机会只有一次,能逃的只有今晚。


娜木钟和巴特玛璪一心只想着要将她带去清宫,可这清宫中又究竟有什么,让他们始终不放弃这个念头,并一直坚持要将自己带回清宫?

海兰珠百思不得其解,依旧心心念念想要知道这一切,只是如今并不是多思多虑之时。倘若今晚她不得及时离开这里,待到娜木钟和巴特玛璪反应过来,想逃便再也逃不了了。

她不过林巴汗的小小妃嫔,唯一的用处不过是同布木布泰以及皇太极大福晋哲哲交好。

也正是如此,她们绝不想用绳捆绑之,依旧想以礼相待。

至少先前是如此。

可如今对巴特玛璪失了信,巴特玛璪性情难料,难免不会被她施以报复。

这些日子又为娜木钟管理了不少察哈尔部的事务,她定然将自己当作一件利器。如今自己又拒绝了她,只是不知道她会将自己这枚利器用在何处。是让她同她们一同归顺清宫还是留下辅佐叶赫那拉苏泰的儿子额尔克孔果尔额哲。

在没得到信号之前,以娜木钟的性子,她不敢贸然下结论。

所以,要想逃,便只有这一日的机会。

入夜时分,她已在屋中放上剪纸小人,映照蜡烛烛光,让那些看守的人以为她还在屋中,她自己却偷偷潜入马厩,寻得骏马预备逃生。

只是经过一日的时间,她却依旧没想到能逃到哪里去。

倘若逃到科尔沁部,被族人所抓,性命危矣。如今之际,唯有逃到京城去。

到了京城,就不会有人在意到她从前的身份。

即使因为所属科尔沁部,如今满蒙一家亲,皇太极定然不会为此事降罪于她。

纵马奔腾。

自从来到察哈尔部之后,为了不被林巴汗注意到,她一直很少骑马。只是没想到,这副身体虽被囚禁多年,好歹还是带有几分草原儿女的血性。

只是海兰珠很快就为自己的大意买了单。

她很快就找不到方向,甚至直接迷失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之上。

起夜逃离实在鲁莽,如今辨别不出方向,海兰珠又怪自己思虑不周起来。

以星光辨别方向,她艰难的赶路,只一心想着能安稳逃离。

所幸,有一丝光亮透出,想必不久之后便能迎来白昼。只静待天光大亮,她便能逃的更远些。

“姑娘?”

只听得耳边传出男子之声,海兰珠立时提高警惕。

天光微暗,但她却听得马蹄声响起,知晓此时并不止她一人。

登时防备起来,整个人吓的只敢顿抽马匹,拼命赶路。

“我瞧你赶了许久时间,不如歇息一会儿?”又听得有男子声音传出,向后一望,只见马儿,不见人影。

知晓对方有意避开自己,不让自己得见真容,海兰珠开口,“既是想同我搭话,又为何不以真容示人。”

听得海兰珠此言,对方这才微微展露头角,正是一名头戴帷帽的年轻公子,只是长长的辫子甩在脑后,想让人不知晓他的身份却是不能。

“你是谁?”海兰珠开口。

知晓对方来自清廷,她唯恐避而不及。

一边询问对方来处,一边快马加鞭,只愿能尽快奔赴目的地。

“你这姑娘倒也令人称奇。”

本以为快马加鞭能甩掉后头那位年轻公子,岂料他非但不死心,还一直跟随海兰珠往前。

“你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对方对自己穷追不舍,海兰珠心中发寒,只怕自己是惹上什么人来,更加避而不及。

而身后那人原本只是好奇,因着海兰珠逃离速度过快,对方速度更快,一心只想着要追上海兰珠。

“你这人好生奇怪,明明已来询问我的名字,却又对我唯恐避之不及,我倒是难以揣测你的用意了。停下,说清楚。”

对方似是被海兰珠勾上了魂,不追到海兰珠倒是如何都不肯放手。

乍然被人这般追寻,海兰珠心生恼意,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对方倒还是不肯放弃,反倒被这狠狠一眼更吸了注意。

“你这姑娘倒是有趣,我同你无冤无仇,你却上来就狠狠瞪我一眼,实在是个有趣的姑娘。”

海兰珠却是更恼,非要同此人拉开距离一般。

对方似有所查,直接开口,“你越是要避开我,我越是要跟上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疯子。

她简直被对方的疯狂言论给吓疯了。

既是自己如此不待见对方,对方也该知难而退才对。谁料到对方不仅没有知难而退还迎难而上,倒还真是要同自己赛马一般。

海兰珠毕竟许久没有骑马,又兼之日夜兼程,自然赶不过对方,很快落下阵来。

“怎么不往前,你骑不动了?”

对方语气傲娇,倒真占了上风一般。

海兰珠懒于理会对方,一心只想解眼前之困。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你先说。”

左右若是她不回答他,这小子定然要一直追着她跑。

想知晓她的姓名便得先自报家门不可。

“多铎。”

对方倒不迟疑,一口道出自己的名来。

又急急想要询问海兰珠的姓名。

“我只让你道出你的姓名,可没说过我要说出我的名字来。”海兰珠毫不迟疑,登时就要上马,岂料多铎直接拦住她,就是不让她上马。

“你好没道理,我都告诉你了,你却不告诉我。”

多铎一恼,指向海兰珠,倒活脱脱像是海兰珠欠了他一般。

“你告诉我姓名是你自愿的,如今又强求我告诉你,这实非君子该有的度量。”

“我本就不是君子,自然不需要什么度量。”多铎眼眸微眯,“告诉我,你叫什么!”

海兰珠转过头去,不愿理会多铎。多铎却冷冷一笑,半是顽皮半是冷酷,直接环抱海兰珠,拖于自己的马上,“你不告诉我,我就带你去各部转上一圈,就不信没人认识你的!”

怎都没想到惹来这么大一麻烦,海兰珠登时叫停多铎。

“既是如此,你将我放下,我告诉你我的姓名。”

多铎轻笑,显然不愿同意,“若我放下你,你跑了又该当如何?”


海兰珠闷哼一声,狠狠瞪了一眼多铎,始终不言。

“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带你走了!”

“别……”海兰珠懊恼的哼哼两声,柔顺的长发微微一甩,脸上神情清澈真挚,“你放我下来。”

“还同我讲条件。”多铎又笑又恼,闷哼一声,“算了算了,我将你放下,你需得告诉我你的姓名。”

海兰珠点点头,知晓自己若不将姓名留下,定然是无法从多铎跟前消失。

只等多铎倒转身姿,仅一瞬间,海兰珠便不是那副尴尬趴在马背上的模样,反倒是身体拘束在多铎身前,被多铎怀抱。

又恼多铎不守信用,只听得多铎好听的声音淡淡显现,“说吧,你叫什么?”

海兰珠轻恼,多铎的声音近在耳边,倘若不说又实在隐瞒不过去。

“我叫哈娜。”

终还是落下一个名字给多铎。

海兰珠将散满脸庞的乱发随意往耳后别了别,“我已将姓名告之于你,你该放了我了吧?”

没听得背后有声音响起,海兰珠心中略微有些心急。

只是对方没开口,海兰珠自然不敢多言,只怕对方从她的口中探出真假来。

多铎瞧了海兰珠一眼,显然不相信海兰珠的话,“你没说真话!”

凑近海兰珠,多铎的表情显然已愠怒到了极点,“你在耍我?”

的确,她的确没说真话,可如今箭在弦上,海兰珠也不得不发。谁能料到眼前人的真实身份又是何人,他想知道她的姓名又为了什么?

“我已说了真名,你信就罢了,不信又有何妨?总之,我已将实话告诉你了,要信不信,全都看你。”

“我不信。”多铎显然不愿轻易听信海兰珠的瞎话,甚至一口咬定海兰珠一定是偷跑出来的,咬定要带海兰珠回她的部族。

“你是哪个部族的,是怎么出来的?带我去你的部族。”

海兰珠闷哼两声,哆嗦的始终不愿。

一双清亮的眼眸中落下珍珠一般的眼泪。

多铎眉头骤然动了动,不觉心疼,反倒好奇的瞟了海兰珠一眼。

想着擦掉海兰珠眼中的眼泪,就见着海兰珠支了支身子,朝着身侧倒去,将一腿跨过,似是想要从马上一下跃下。

想逃?

很快捕捉到海兰珠的心思,多铎又怎能让海兰珠得逞?

“我就在你跟前,你竟想逃跑?有我的同意吗?”

海兰珠哪听多铎阻拦,因多铎阻拦已耗费不少时间,若还一直待在原处,再想离开恐怕难上加难。

“我已将姓名告之于你,你就该放我。如今拦我,是为了什么?”海兰珠咄咄逼问多铎,多铎一时紧张起来,望向海兰珠,“还不多因你未说真名?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名究竟是什么。带你回部族也不过是想从你部族口中得知你的姓名。”

哼哼两声,海兰珠开口,“你处心积虑想知道我的姓名做什么?”

“我……”多铎一张极白的脸因着海兰珠的逼问变得更加苍白,最后也只得苍白的来上一句,“自然是因为我已将姓名告诉你了,作为回报,你也该将你自己的姓名告诉我。”

“好没道理。”海兰珠咿呀两声,忙急着下马,又被多铎拦住。

眼神镇定,目光相接,海兰珠还想着逃,多铎却不论如何都不愿再让海兰珠离开。

“做什么?”海兰珠掷地有声,只想用自己的怒意逼迫多铎将她放开。

多铎定定的看着海兰珠犹豫了一瞬,抓住这一瞬的时间,海兰珠当即下马,上了自己的马。

此刻天光已经大亮,她已能看清多铎的模样。

瞧了多铎一眼,他一张迷茫的俏脸上,仓皇、恍若纸一般的苍白,还有当即反应过来的错乱。

“你是……”

多铎倒吸一口凉气,终于认清自己的心意。

他的确是对方才的那个姑娘动了心。

只是这份动心却不足以让他在此时放弃任务依旧追着她。

他要赶在皇太极之前先到察哈尔部,为兄长多尔衮获得更多的助力。

多铎拂袖而去,心中还有海兰珠明艳的面容,对比起自己所见的蒙古姑娘,海兰珠的面容恍若深海中一颗沉睡的珍珠。

初看时明艳俏丽,越看越让人忘不掉。

这样的姑娘,只是露一个眼睛就已让人忘不掉。

海兰珠掩好面纱。

方才遇见多铎,已实属危险,接下来要更加小心。

海兰珠深吸一口气,目光还时时落在身后。

确定多铎没跟上,她这才放下心来。

未被多铎注意到,但不代表其他部落未注意到海兰珠,其中也代表着其他部落的男子。

海兰珠仅围着面纱,但明艳的面容却骤然出现在其他部落男子的眼中。

为逃出部落,她未曾换上平日里熟悉的男装,又因时候紧急,未曾用脂粉掩去她的面容。

怀璧其罪,美貌对海兰珠而言更是一种原罪。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部落男子靠近她,海兰珠心中戚戚。

若说嫁给林丹汗时她不过是个容颜惊艳的姑娘,随着多年的沉淀,她又多了几分沉稳的气度。

深吸一口气,周围男子全都汇聚在海兰珠身旁,海兰珠紧拽住马鞭,正分析着拉着马鞭从这中间逃出的几率究竟有多少。

“哈日珠拉。”只听得有人唤住她的姓名。

海兰珠远远一望,跟前的人她并不认识。

可随着对方一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再放在海兰珠身上。

她趁机破开所有阻拦,一跃而出。

终于有机会瞧见眼前人。

对方却伸手将海兰珠拉入自己马上,带着海兰珠离开。

后头的人依旧不满,追随着他们的马往前。

长辫勾住脖颈,马鞭还在不断抽打着烈马。

令人惊讶的是跟前的人马技超群,仅仅几鞭子下去就一下将后头牢牢跟着的人全都甩的老远。

跟前之人眸子深邃,倒是比先前遇见的多铎更多几分沉静之气。

若说多铎尚有几分少年的稚气,此人则更多几分稳健。

海兰珠迟迟想问对方究竟是谁,倒听得对方开口,“哈日珠拉,我曾听过你的名字,你和你妹妹长得很像。”


“你是谁?”听得对方提到她和她妹妹长的很像,海兰珠忍不住望向对方,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寻一丝与他所言有关的线索。

对方回望向她,显然也对她充满兴趣。

“你是谁?”沿着对方走了一圈,毛毛团围着一袭蓝衣,身上蟒袍,看样子倒是十分尊贵的模样,又同先前所见的多铎有几分相似,神情稍显老练,但依旧不改一身意气。

海兰珠抬眸,她怕是已经猜出眼前人是谁了。

“你是多尔衮?”半是猜疑,但伴随出声竟已经确定,看来定是多尔衮无疑。

对方回眸轻笑,又将长剑肆意凌于海兰珠脖颈之上,“你也该告诉我你为何会在此地了,哈日珠拉。”

海兰珠唇峰微抿,唇角延长,模样甚是哀怨,饶是多尔衮这般意气,依旧耐不住问上海兰珠一句。

“难不成你是逃出来的?”

踱上几步,多尔衮转头,“你不愿去清廷,你想要继续呆在草原上。”

面对多尔衮诸多猜测,海兰珠始终不愿多答,总归她的一切都同多尔衮无关,她也不愿让多尔衮来随意掺和她的事。

“你若是不说我便将你带回察哈尔部,让察哈尔部的囊囊大福晋来处理你。”

海兰珠凝了多尔衮一眼,不自觉想起多铎,这两兄弟都是用一种方式来威胁人么?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威胁?”

多尔衮点头,“自然。”

海兰珠自然只得听他的,不过一个弱女子,难不成还能翻出他的五指山去?若他想要知道,又有何不能知道的?难不成海兰珠还能违抗他不成?

“自负!”

海兰珠轻哼了一声,显然不愿听多尔衮多言。

竟随意就决定了自己要听他的,她绝不会妥协。

“怎么,你不服?”

一眼洞穿了海兰珠,多尔衮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条绳索来,将海兰珠牢牢捆住。

“你用绳索捆住我,就料定我一定不会逃吗?”

海兰珠显然不满就这么被捆牢,狠狠瞪了一眼多尔衮,海兰珠此刻有多愤怒,多尔衮自然心中有数。

就算如此他依旧这般对待海兰珠,紧紧将海兰珠绑成一团粽子,多尔衮这才算满意。

闪身来到海兰珠跟前,多尔衮负手上前,饶是海兰珠如何想将这通身的束缚给抖搂开都毫无机会。

“怎么,还不说?”

多尔衮捏紧海兰珠一张小脸,小脸巴巴皱成一团,低蹙蛾眉泪如雨,原以为她同布木布泰有几分相似,可如今这样子倒同布木布泰相去甚远。

布木布泰怎会在他跟前落泪?

“别哭了。”多尔衮皱了皱眉,哈日珠拉这一落泪,倒令他当时忘了自己原是要审问她了。

“那你放了我。”海兰珠开口。

她原就不想作为林丹汗遗孀一同嫁去清廷,只想着自由自在,若非今日遇着了这多尔衮多铎兄弟,她怕是早已远走高飞了,哪还有这般屈辱。

越想越觉屈辱,只暗定主意一定要从多尔衮身边离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子也不该只会落泪。”

海兰珠咬唇,不服的瞪向多尔衮。

“你瞪我作甚?”多尔衮显然不愿同海兰珠多磨蹭,只是如今海兰珠始终睁大双眼瞪着他,倒不免让他局促开来。

“放我。”海兰珠免不得落下泪来,一口一句倒是楚楚可怜。

草原女子不该轰轰烈烈吗?怎狼狈到这副德性,若说这宫里的娘娘公主也从未这般轻易落泪,这哈日珠拉未免也太柔弱了些。

“我自是只会哭,比不得其他女子,若入了宫廷,我定然登时就没命了,我不去。”别扭的将头摆到一边,又哭哭啼啼的闹了一番,多尔衮又觉心烦。

“我带你回去。”

“若是带我回去我就哭给你看。”不想反倒加速多尔衮要将她带走的速度,海兰珠伫立在原地,不甘不愿便落起泪来。

似是极少遇见这般情景,倒是连多尔衮都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究竟要如何?”多尔衮望向海兰珠,显然已有落败之意。

海兰珠抿起唇来,抬起一张清眸来,恍若一朵盛开的海棠花,“你只放我走,我便绝不在你跟前出现,也再不会在你面前落泪。”

两颊皆被泪痕所掩,亮晶晶的东西就这样滑过双睫,悄悄到达脸侧。

“我放你走。”

也不知为何,多尔衮竟会心软,鬼使神差的应和了海兰珠此言。

走上前去,便要将她身上绳索悉数解开。

白皙柔美的肌肤就这么落下红印,多尔衮心中略微动了动,又将海兰珠身上剩余绳索全都解开。

终于,浑身释然。

海兰珠骤觉轻松,矮身要逃。

“等等。”

水雾凝结,只当多尔衮还要抓她回去,海兰珠转头,就见多尔衮将身上长袍交付于她,“你身上单薄,穿着袄子倒能抵挡些风寒。”

海兰珠迟疑抬头,慌忙摇摇头。

这怎能收,且不说这袄子上有皇族标识,这穿着多尔衮的袄子出去倒算是怎么回事?决计不成。

慌忙将蟒袄推给多尔衮。

“你这是要同我作对?”多尔衮强行将袄子盖在海兰珠身上,不容有丝毫反对,“你若再同我对着干,便随我回察哈尔部!”

将袄子收下,海兰珠慌忙点头,泪痕压的她整双小眼红红的,鼻子吸上两下还冒着热气,倒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多谢你了。”

虽被多尔衮强行绑了,但好歹是被他所救,从重围中出来,无论如何也该道上一声谢。

这一声谢谢过后,海兰珠自是毅然决然离去,只暗喜自己终于脱离这场危机。

背过身去,方才那般晶莹的眼泪早已散尽,剩下的便是对于余生的青睐,她只愿能自由自在一生,再不承受那被人安排的一生。

快步从这山洞中离开,海兰珠便要寻找自己那匹快马。

山洞虽离,可快马不再?

周围巡视一番,海兰珠更确定了自己的发现,这快马是真的不在,怕是真已被贼人盗去,只得往周围探去。


周边快马不再,海兰珠探过之后倒是不论如何都找不到快马。

多尔衮还在山洞中,一见海兰珠素手轻掀,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先前的那两匹马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多尔衮翻身而下,将长袄递给海兰珠后周身的寒气便开始侵袭他的身体,他便勤加锻炼,只愿能抵挡这风寒,只这风寒没抵御,海兰珠的倩影便一直留在他心中,心念微动,倒从这山洞中出来。

海兰珠还在门口大力鼓弄着什么。多尔衮上前,凑近海兰珠。

倏而感受到多尔衮的靠近,海兰珠一下转过身子,仰头望向多尔衮。

“怎么?”

海兰珠被他一惊,“马不见了。”

推开海兰珠,多尔衮翻寻着周围,确定这里就是先前寄放马匹的地方,先前停在这儿的两匹骏马确实全都不见了。

同海兰珠对望一眼,海兰珠的反应显然也十分焦急。

“怎么会不见的?”多尔衮一眼瞧向海兰珠,海兰珠眸中激烈,竟隐隐对他也有责怪之意。

这下好了,他们两人都得呆在这里。

也不知是认清这个现状还是怎的,海兰珠一下垂头丧气起来。

“看来我们今夜都得呆在这里。”

海兰珠一抬头,正对上多尔衮严肃的表情。

她一字一句,“你说认真的吗?”

瞧了一眼黑漆漆的山洞,又瞧了瞧多尔衮一眼,蓦地抱紧自个儿全身,明显的害怕起来,只迎来多尔衮一记嫌弃的目光。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即使先前因为海兰珠的容颜而生了几分贪恋、几分痴狂,现在也因海兰珠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动作而消失殆尽。

他多尔衮难不成就是那丧心病狂、贪恋少女容颜之人吗?怎的这海兰珠见了他倒像是老鼠见了猫。

海兰珠时不时瞧多尔衮一眼,终是将目光收回。

如此便好。

虽是这样说着,海兰珠却依旧避着多尔衮,脸上还是习惯性恐惧起来。

即使两人重新回到山洞内,她依旧避开多尔衮,自己躲到一旁。多尔衮也随她,只让她自己待着。

海兰珠时不时望一眼身旁的多尔衮,多尔衮的目光也同样多次的聚集在海兰珠身上。

天光完全亮了起来,周围也渐渐暖了起来。海兰珠蓦然庆幸起来,幸亏这个时候是白天。

多尔衮肆意舞起剑来,只偶尔将余光瞥到海兰珠身上。

将整个身子重重蜷缩起来,甚至将多尔衮那件袄衣裹的更紧。

侧眼瞥向海兰珠,多尔衮唇上也渐渐勾勒起浅浅的幅度。

海兰珠显然没意识到这头肆意舞剑的多尔衮一直在注意自己。

洞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海兰珠骤然紧张起来,登时就要闯到外头去。

“别动。”伸手拉住海兰珠,多尔衮将人护在身后。

有人在门外。

身影越来越近,像是在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们。

多尔衮慢慢走近,一下将人给拽进来。

“你是谁?”

“救……救命……”小孩看了眼多尔衮,又望了一眼里头的海兰珠,显然知道找谁更安全。

“姐姐!”丢开多尔衮,他哆嗦两步要跑到海兰珠身边,却被多尔衮一把拽起。

衣领子被一下拽紧,小家伙疯狂抖动着两只小短腿,显然已经被挟制住了。

摩挲着双手,海兰珠显然不打算管这小孩儿和多尔衮之间的事。更何况,这孩子又为何会在山洞前蹑手蹑脚的徘徊。

“你一个人躲在外头做什么?”

小孩儿望了一眼海兰珠又瞥了一眼多尔衮。

跟前这个男人明显十分危险,并且难以心软。

“姐姐……”

跟前的孩子不停地哭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海兰珠,逼着海兰珠将视线重新回归到他身上。

哭泣的孩童看上去倒是十分可怜,只是这一张红润的脸庞上却长着一双成人的眼睛。

说是成人的眼睛,只因这孩童本该天真无邪的眼眸此刻却变得锋芒毕露,像是在静心算计一般。

“谁让你来的?”多尔衮显然也发现了孩童的异常。

“姐姐,救我……”不理会多尔衮的话,这孩子的目标似乎十分确定,从一早开始就是全都停在海兰珠身上。

“谁让你来的?”多尔衮显然不是好脾气的人,不见他回答自己,多尔衮的语气更加凌厉起来。

“我只要姐姐。”不论多尔衮如何逼问,小孩儿颠来倒去都只有这几句话,似乎除了海兰珠哄他,再想不到一个法子。

毕竟只是个孩子,多尔衮无法对这个孩子进行严刑逼供,他似乎十分无奈。

终于将目光瞥到海兰珠身边,他却意外的发现海兰珠根本没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火光没入肉中,慢慢翻烤手中的烧鸡,修长手指轻轻拨动着手上的棍子。

多尔衮的手劲也慢慢松了下来,小家伙一下跑到海兰珠身边。

“姐姐,我也要我也要!”小孩着急的像海兰珠讨要着她手上的烧鸡,她却明显视若无睹。

她又开始争抢,海兰珠竟一口咬了下去,张扬的望了一眼跟前的孩子。

“你欺负我……”只听得跟前孩童着急的哭泣起来。

海兰珠却骄傲的笑了起来,甚至一双眼睛笑的弯弯。

“要吃?自己烤?”

听得海兰珠这话,小孩儿显然不满起来,一手推动海兰珠手上支架,火星扑面而来,整个支架顺着孩童的手一下倒了下去。

海兰珠紧紧拧住孩童的手,他激烈的哭泣起来,“姐姐欺负我!”

“就欺负你!”没等海兰珠出声,多尔衮抢先将人给抱了过去,“是你父亲叫你来的?”

“十四叔!”叶布舒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哎,十四叔你放开我。”

将目光重新回归到跟前孩童脸上。

叶布舒?

多尔衮轻轻拉了拉叶布舒的耳朵,“十四叔,十四叔,你轻点。”

叫他十四叔,那这人会是?

“这是我八哥皇太极的儿子。”

将叶布舒推到海兰珠跟前,“道歉。”

紧咬住唇,小孩偷偷瞧了她一眼,瞬间将脑袋转了过去。

多尔衮又推了推这孩子,他只好慢慢走上前去。


“姐姐,对不起。”叶布舒的语气十分诚恳,看来他是真的很怕多尔衮。

微弱的声音有且停留一瞬,就听得叶布舒再一次开口,他将声音压的极低,若海兰珠不细听,恐怕根本听不出他的声音。

“我是皇太极的儿子,你如今这么对我,若是到了清宫,我绝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海兰珠也没想到这叶布舒竟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

如此嚣张跋扈,怕这皇太极也不是多仁慈的君王。

这父子俩定然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换句话说,这清宫之人定也带着一丝傲慢,瞧瞧先前遇上的多铎和正在自己跟前的多尔衮。

将目光从孩子跟前移开,移到多尔衮身上。

面对海兰珠乍然移到她身上的眸子,多尔衮也不免带了几分疑惑来,她这副目光又是什么意思?

还欲再问,就见叶布舒甜甜一笑,对比方才那副不服管教的模样,海兰珠甚至以为这才是叶布舒最真实的模样。

可一离开多尔衮的视线,先前笑意盈盈的孩子却倏然拧紧了眉头,转到海兰珠身侧时就带了隐隐威胁的意思。

乍然被个孩子威胁,才发现海兰珠便觉得十分好笑,既然叶布舒想同她开这个玩笑,自己又为什么不满足叶布舒这个心愿?

将目光集中在叶布舒身上,她一把将这个孩子给抱了过来,叶布舒还想从海兰珠手中脱离,却听海兰珠轻轻一声,“你这是要离开?”

叶布舒疯狂抖动着,海兰珠却死死拽住他的腰身,“别给我乱动,不然我不介意告诉你十四叔你方才和我说了什么话。”

虽不知叶布舒为什么这么害怕多尔衮,但用多尔衮拿捏他绝没有问题。

海兰珠灼灼凝视着叶布舒,她就不信叶布舒不害怕。

紧攥住她的小虎拳慢慢松了下来,叶布舒牢牢拽住海兰珠的手终究松懈下来,口中传出极其稚嫩的童音,“算你狠!”

这声算你狠如雷贯耳,但也让海兰珠轻易宣誓了她的主权。

再怎么样她都不会去清宫,又有什么害怕被这小家伙拿捏?她此刻只想好好拿捏一番跟前的小家伙,让他好好看清如今究竟是谁更有力量,更能掌控主动权?

自多尔衮那一方看过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尤其和谐。

哈日珠拉果然有摄人的魅力,竟连孩子都败在她手下,难怪布木布泰会说她这个姐姐拥有明珠般的美貌。

被迫乖乖待在海兰珠怀中的叶布舒依旧不肯放弃同海兰珠的抗争,即使海兰珠面上显现出慈母般的温柔,他也知晓这个女人的心肠会有多么恶劣。

“你是不是喜欢我十四叔。”

但凡多尔衮一靠近,海兰珠就露出沉溺其中的微笑。渐渐地,也让怀中的叶布舒瞧见端倪来,他一心认定海兰珠就是喜欢他十四叔。

可笑,十四叔向来不将常人放在其中,若说见到十四叔多上点心的,怕也只有宫中的布木布泰。

若要将布木布泰放在眼里他还能信服一些,毕竟是他父皇的嫔妃,能被十四叔放在眼里他还能多看进去些,就这个海兰珠,她算什么东西,也值得被十四叔多看。

又见海兰珠眼中熠熠生辉,倒像显了亮光一般,不得不说,只看海兰珠的眼睛他的确会被她轻易吸引。

“怎么?”不等叶布舒转头,却见海兰珠将目光重新在转回到叶布舒跟前,“怎的,看我还看呆了?”

一见海兰珠转过头来,叶布舒倒是讪讪将头低下,绝不愿让海兰珠看见他眼中的异常。

这该死的哈日珠拉,怎就生得这般美貌。

将心中惆怅的心情敛去,叶布舒倒还真乖巧的躲在海兰珠怀中,活脱脱像那一个乖巧的婴儿。

不知叶布舒的改变是从何而来,海兰珠倒觉得发慌,本还想着看看他还有什么奇招要出,谁知这孩子竟直接将她当作慈母,连带着称呼和语气都变得十分恭敬。

他有没有搞错?

海兰珠踌躇片刻,倒开始怀疑这叶布舒不再是她所认识的叶布舒,亦或是这小小孩童有什么奸计要使得。

同她想象的不同,叶布舒的动作很是缓慢,甚至将头挨在她身上,轻轻的蹭了蹭。

这样的亲密终是让海兰珠无法接受。

“你在使什么奸计?”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海兰珠的语气尤其凌厉。

“我只是觉得或许不应该和海兰珠姐姐交恶。”叶布舒的口气认真起来,“我突然觉得或许你能得到我十四叔的心了。”

她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又能在十四叔跟前演的喜爱至极。

明明喜欢十四叔,眸中却只能读出讨好和谄媚来。

这样的功力宫中的其他娘娘也都有,唯独海兰珠登峰造极。更何况仅凭她这迫人的美貌,又为何不能引起十四叔多看两眼?

可她难道就一定要选择多尔衮吗?

“你不如放弃十四叔,和我回宫。”稚嫩的童声中带了几分循循善诱,“你若是见了我父亲皇太极,保十四叔再入不了你的眼。”

海兰珠微微蹙了蹙眉,嘴角微弯,也不知是在嘲笑叶布舒的傲慢还是天真。

这世上难不成就只剩下多尔衮和皇太极两个男人?她海兰珠偏要从这两个男人中选出一个来?

“若我说我不喜欢你十四叔,更不愿见到你父亲该如何?”

叶布舒皱了皱眉,倒是从未想过海兰珠这番想法是从何而来。

是十四叔不好,还是父皇不好,她两个都看不上?

“清宫中的女人也未必都是喜欢你父皇的,不过是被迫嫁予你父皇。这外头的大好儿郎不知多少,为何偏偏要嫁给你父亲?多是家族联姻,被迫成为你父亲的妻妾。”

撇撇嘴,叶布舒不甘于屈服于海兰珠的言论之下。

“话别说的太早,难道你就不可能被你的部族献给我父?你又有什么好骄傲的?”

“绝不!”海兰珠轻轻转了转叶布舒,轻轻笑出声来,“我的命运绝不愿被他人掌控。”


“天真!”叶布舒显然不愿屈服于海兰珠的天真之下,他心里唯有一个念头,难道他的十四叔和父皇还比不上海兰珠一个虚空的命运。

小腿一蹬,他只想从海兰珠怀中逃开。

海兰珠倒不拦他,自他的腿快到地上时,将托住他的双臂轻轻一落,他倒是一下落到了地上。

“哎呦。”

即使离地面已经如此近,叶布舒还是怨恨海兰珠这么快就将自己放开。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将他们爱新觉罗氏放在眼里,他诅咒她,以后只能嫁给他们爱新觉罗氏的男人!

海兰珠显然不将叶布舒的反应放在眼中。

多尔衮查看四周,终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你一个人到这里来?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自然是父亲带我来的。”被多尔衮这么一问,叶布舒也反应过来,“父亲就在这附近。”

赤裸裸的是对海兰珠的挑衅。

他心中甚至还存了另一种想象。

或许还不用等海兰珠同他一起回清宫,她便会直接溺死在父亲的眼眸里。

叶布舒眼中存了势在必得的光。

海兰珠绝逃不出他们爱新觉罗的魔掌。

听得皇太极就在附近,海兰珠确是慌乱起来。

好容易从察哈尔部逃出来,难道还要再入清宫?

不!不可能!

叶布舒适时的握住海兰珠的手,眼底嘲讽之意丝毫未减。

听到父皇的名号当即就吓怕了?马上就要逃?

感受到叶布舒手心的温度,海兰珠低头下去,正对上一双充满挑衅的双眼。

原本惊慌的一双眼到了此刻竟一下变得从容起来。

“这是,在挑衅她吗?”叶布舒眸中充满侵略性,反倒激起了海兰珠的胜负欲。

皇太极在这附近又如何,只要她不招惹他。

海兰珠这份天真的痴念很快就被洞外出现的身影给打破。

“有人来了?”

不等她反应过来,叶布舒却先海兰珠一步,出现到洞穴之前。

“皇阿玛!”着急来到洞穴门口。

叶布舒撑开手,很明显是在对门外那人要拥抱。

门外之人轻轻将叶布舒抱了起来,宠溺一声,叶布舒又慢慢从皇太极身上滑了下来。

唇舌不自觉滚动,多尔衮终究落下一声,“八哥。”

儿子出现在这附近,父亲又怎会远呢?

多尔衮紧张攥拳,不着急去察哈尔部,倒来这么一个无名山洞,皇太极究竟想做什么?

“十四弟。”温润的声音轻响,多尔衮心中蓦地一紧,“八哥怎会来此?”

“见着十四弟的爱驹出现在此,料想十四弟或许会在此地,便想来此同十四弟打个招呼。”

来打个招呼,怕是不放心多尔衮吧。

听闻当年多尔衮乃是皇太极强有力的竞争者,即使过了多年,皇太极真就能不将多尔衮放在眼中。

就算说着兄友弟恭,一见到多尔衮恐怕还是不能轻易放过吧?

海兰珠紧紧盯着皇太极,想从他寂静的目光中读出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怎么?”不等海兰珠再度开口,皇太极也显然注意到有人在看他。

一眼转到海兰珠那一头,又被多尔衮夺过了视线。

“十四弟又怎会来此?”

状若不经意的一句话,但这言语中却隐隐透露出逼迫与威胁来,皇太极定是要多尔衮将缘由一一道出。

“我当以为十四弟就要去这察哈尔部,怎会在这半路留下?”又望了海兰珠一眼,“难道是因为身旁这位姑娘?”

被皇太极这么一说,作为无关人士的海兰珠登时睁圆了双目。

两兄弟的脑回路倒是一人比一人更为出奇。

依皇太极的意思正是为难多尔衮,指责他办事不利,竟中途和女子勾搭不清。

海兰珠轻声一笑,很快被叶布舒捕捉,“父亲,她在嘲笑你!”

突然被抓个正着的海兰珠一下恢复严肃的神情,对着皇太极轻轻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又示意皇太极父子继续,她本来就是当中看客,这兄弟之争本就同她无关。

“皇阿玛,我听到十四叔喊她哈日珠拉。”不给海兰珠休憩的机会,这小小个头的叶布舒却着急要在皇太极跟前告她一记黑状。

哈日珠拉?

原本不将海兰珠放在眼中的皇太极也渐渐将头转过来。

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皇太极却一时无法思及是何人,难不成真是某位部族的大福晋?多尔衮正是和某位部族的大福晋有私情?

有私情?究竟是有私情还是想借用大福晋的力量推倒自己?

这多尔衮未免也越来越没有分寸了,竟然还公然挟人逃跑,究竟是不将他皇太极放在眼中还是太过狂妄?

“十四弟可是心悦她?”皇太极一指哈日珠拉。

先前皇宫中还传言多尔衮心悦布木布泰,这才出宫多长时间,多尔衮又和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处于一室之内,还真是桃花旺盛,好生令人羡慕。

哪成想多尔衮听得皇太极这话却是坚定的摇头。

他的确在看到海兰珠那一刻,心中起了异样的感觉,但这种微弱的好感却根本谈不上心动。

以布木布泰的张扬活泼、诗书气度,眼前女子怎及她一分?

自己也决计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只懂以眼泪侍他人,而不懂利用手腕和权势,完全配不上她心目中的完美姑娘,自己决计没有可能会和她在一起。

乍然被多尔衮拒绝,海兰珠倒也不怒。

方才被皇太极这一问她还着实惊慌了一下,只怕这多尔衮若是抱着玩心,随口承认一句,自己就得狼入虎口,入了这清宫,听得多尔衮这一声拒绝,她反倒有了追寻生活的安心。

也是,仅仅一天时间,多尔衮又怎会如此轻易的爱上她呢?

“既是十四弟不喜欢她,那我便将哈日珠拉带回宫去,做我的妃嫔。”

一张凌厉的凤眼在对上海兰珠时表露出了温和的善意,海兰珠却尤为恼怒,自己怎就轻易被别人决定了命运。

“我不愿……”

叶布舒凑近了海兰珠,“母妃,怎的?不论如何我还是要叫你一声母妃。”


海兰珠狠狠瞪视一眼叶布舒,又看了皇太极一眼,“陛下,我不过一介民女,只想在草原上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一介民女?

皇太极挑了挑眉,看到海兰珠这头,他显然对海兰珠这一介民女的话充满了怀疑。

“哈日珠拉,我记得布木布泰有个姐姐就叫哈日珠拉,她可是从前林巴汗的妃子,你是吗?”

犹疑一瞬间,海兰珠顶着顷刻压过来的压力开口,“自然不是。”

皇太极转过身来,“哦?”

海兰珠点点头,正对上皇太极好奇打量的目光,“这是真的?”

对上皇太极的眼光,她知晓定是避无可避,“自是真的。林巴汗的妃子定然在他的寝宫中,又怎么会随意跑到外头来?”

皇太极也很好奇,“我倒也想知道林巴汗的妃子怎会跑到外头来。”

海兰珠惊怒交加,还是勉力维持着恭敬的神色,“您说笑了。”

这哪里是说笑?分明就是皇太极有心堵她,明明心里门清,却不得不随他询问,若非她那一匹马骤然消失,她也不至于在此一直等着皇太极发问。

叶布舒显然也对海兰珠如此恭敬的模样十分满意。

“不要靠近了。”皇太极步步逼近,将海兰珠压迫到墙角,她生怕再往后走就再无退路,如今皇太极知道有关她的消息越多,若是自己被抓,被对方掌握的底牌就越多,恐怕自己就再难有翻身的日子。

她需得避得皇太极不少,绝不能让皇太极再一步步靠近。

“在这山洞里待久了,我该走了。”

这洞中全是清宫的人,若是她再待下去就要透不过气来了!

海兰珠喘息一声,一心想要从这几人的注视中消失,又被皇太极重新握住了手腕,“你的马还在我手上,你又怎么能跑出去?”

她还打算狡辩。

“别逃了,你们察哈尔部的囊囊大福晋早已同我报备过说底下的海兰珠小福晋丢了,让我找找,看来不是丢了,而是逃跑了。”

本该威逼恐吓,皇太极的声音却格外温柔。

海兰珠瞳孔微缩,又听叶布舒从外头跳出来,就直直站在海兰珠跟前,“原来你不过是一个逃跑的小福晋,我还当多厉害呢!原本就是要进贡给我们清宫的。”

叶布舒简直笑的开怀,只念叨着海兰珠原也就不过如此,他只当她有多厉害,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只得仰仗他们鼻息的小蚂蚁。

嘴唇微寒,海兰珠又怎会乐意轻易屈服?好容易跑了这么远,若是跟随回清宫,接下来的日子又怎能好过?

跑!

海兰珠此刻只想到这么一个字,不论皇太极有多厉害,她此刻必须得逃!

阿玛,她想逃!

叶布舒大吼一声,指着海兰珠离开的方向逃去。

多尔衮站在一旁,乐于看笑话。

“多尔衮,你去追一追吧。”

“我?”

多尔衮显然没想到皇太极会让他去追,他明明是在旁边看笑话的,这什么时候轮到他了?

不是皇太极说要把这小妞带回去的吗?现今小妞没带回去,倒是让他去追,皇太极这算盘打的未免也太精了吧?

“谁的妻子谁去追,我可不打算娶这只会哭啼啼的哈日珠拉。”

虽说着不打算娶这只会哭泣的妻子,但他的确对这哈日珠拉有些兴趣,只是如今有皇太极参与他自然不打算干涉。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小寡妇罢了,犯不着让他为了她去跟皇太极作对。

多尔衮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真是把皇太极惹极,“你真不去?”

“人追回来那是给你皇太极做媳妇,你的媳妇又不是我的媳妇,我何苦为了你辛苦我自己跑这么一趟。”

平常因循帝令,在国家安危上他还是尽心服从皇太极的指令,可这区区一个女人,皇太极都要自己帮他搞定,这未免过分,他才懒于遵照他的指令。

“我不愿意。”多尔衮凝视皇太极一眼,“自己去追。”

此刻倒颇有平常那副浪荡样,自然是谁愿意去谁去,他多尔衮左右是绝不会去。

“好。”皇太极倒不含糊,将叶布舒扔给多尔衮,倒是自己走了。

他还真不怕我对他这儿子如何。

多尔衮轻笑一声,倒是直接拉起叶布舒坐了下来。

“我也要去追哈日珠拉!”叶布舒显然不愿放弃,凭什么阿玛可以去追,自己却只能留在这儿陪多尔衮这个老男人?

两匹马全被皇太极截了,如今外头无马,她只能赶快逃离,寻着有马的地方再同人买一匹,只要躲过风头她就自由了!

“为什么要跑?”皇太极显然不像她想的这么好对付,竟真就徒步追上她。

可恨平常还是疏于锻炼,这才让皇太极轻易追上。

“既然追上,你若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海兰珠心死,她的确不想去清宫,只想一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你倒是跑的快。”皇太极声音铿锵有力,海兰珠耳边传来极强的压迫感。

“你究竟想怎么样?”知道自己不能反抗,但未来正同她招手,她又岂能轻易屈服?

“和我一起走!”伸手拽住海兰珠的衣袖。

“绝无可能!我不过一个小福晋,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能!”

打从他第一眼见到海兰珠开始,他便被她这摄人的美貌轻易折服,拥有草原女子的泼辣率直,可美貌却恍若江南水乡的一颗璀璨明珠。

夺目的美貌根本令人难以取舍。

“我不过一个小福晋,就算让我跑了也并非什么大事,我手上既无实权也无威信,你为何偏要留住我?”

皇太极不语,倒将海兰珠打横抱起,“只因我初次见你便已喜欢上你了。”

自嘲一笑,海兰珠又昂起头来看向皇太极,“既是如此我便更不能跟你走了,帝王之爱就如同这浩瀚草原一般,最是广袤,消失的速度也是最快的,我凭什么信你?”

“你只能信我。”

轻蔑一笑,只当皇太极想要强取豪夺,她并不在意。


微风划过海兰珠眉角,两匹骏马随着皇太极口哨声出现在他跟前,其中一匹正是海兰珠先前所骑的那匹骏马。

“这不是我的马吗?”

明显对皇太极能够控制自己的马感到不平,看来果真是皇太极将她的马给偷走。

“为什么把我的马偷走?”海兰珠不甘心的盯着皇太极,一双眼睛恍若沙漠中的一朵盛世玫瑰,“有什么目的?”

不等皇太极开口,“你的目的是多尔衮?”

皇太极同多尔衮向来不和,先前一定是见到自己的马和多尔衮的混合在一起,所以才将马偷走。

“不,我的目的一直是你,只是碰巧遇到多尔衮了。”皇太极一直盯着海兰珠,眸中还偶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深情,“察哈尔部给我来信,说跑了一个小福晋,让我去追。”

是囊囊大福晋不放过她,娜木钟为何偏要抓住自己?

她带领林巴汗剩余部下归顺皇太极并不难理解,只是娜木钟还打算带上自己。

总归八大福晋要分,只是不知晓是否娜木钟如自己所想的一样,是为了要将她分给皇太极才一定要把自己抓回去。

分给皇太极?

娜木钟究竟有什么自信认为皇太极一定会看上她,又有什么自信认定自己一定就会被分给皇太极?

哪里来的自信呢?

海兰珠冥思苦想,始终不得一个解法,这理由是否要等皇太极来给她?

“为何察哈尔部一定要抓我回去?我不过一个小小福晋,哪里值得这么被看重?”

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在问皇太极。

“因为我喜欢你。”皇太极不慌不忙,倒是直接给了海兰珠这个理由。

喜欢?

海兰珠狐疑,瞪了他一眼,显然不明白皇太极在说什么。

喜欢她?

轻笑一声,她显然不相信什么有关一见钟情的话,难不成要告诉她皇太极打从刚一见她就深深迷恋上她?

“是。”海兰珠还未出声就听得皇太极明确的回应,“早听说囊囊大福晋深谙人心,本以为我皇太极能够逃脱她的摆布,没想到她预料的果真无差错。海兰珠,我心悦你。”

心悦我?

她微不可察的冷笑一声,回头就撞见皇太极一双炙热的眸子,“你倒还真是会说笑。”

虽说皇太极在说笑,海兰珠眼中却没有半分要同对方说笑的意思,纵然是谁,都不愿这样被别人支配命运,用一个所谓的喜欢、天意就要她顺从命运。

“就算你心悦我,我就要答应吗?”

即使眼前之人是皇太极又如何?她厌恶这深宫,毫不掩饰的厌恶!

难道就因为皇太极的心悦她就要迎接这份厌恶,欢欢喜喜的到那深宫中去?她绝不!

勾唇一笑,海兰珠反伸手拉住皇太极的手腕,眉眼微垂,手指在皇太极手腕上狠狠一捏。

她要逃,她一定要逃。

皇太极不为所动,“不论如何,这清宫你是必须要回。”

“偏将一个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的人留在你身边?”

“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日久生情。”

正对上海兰珠这双执拗不化的脸,皇太极也硬气起来,“我倒是越来越对这位囊囊大福晋献上的礼物感到满意。”

只将她当作一件礼物?

海兰珠拽紧缰绳,只愿将皇太极丢下,自己离开。没成想皇太极手劲更紧,绝非海兰珠一人就能摆脱。

“比起关注我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感兴趣,倒不如想想囊囊大福晋手上究竟有多少势力,君王难道就要沉湎于这小小的兴趣?”

“这可不是小小的兴趣,这是爱情。”

海兰珠轻笑,“爱情?陛下未免说岔了吧?什么爱情?”

君王又能有什么爱情?自古君王多薄幸,更何况皇太极上有她姑姑哲哲,下有她妹妹布木布泰,如今又想纳她?那可真就是姑侄一同夫。

“可我对您没兴趣,姑父。”

嘴像生了刺,偏要用辈分活生生划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也可能是妹夫!”

不等海兰珠开口,“更可能是丈夫。”

“姑父,妹夫,丈夫,随你是哪一个,终究你只能嫁给我一人。”

呵。

海兰珠倒抽了口凉气,这架势倒是同那小小子叶布舒语出一致,所以在他们父子眼里,她就是他们轻易可以掠夺走的猎物?仅仅只是猎物。

“姑父、妹夫,唯一不可能的便是丈夫,一丈之夫,我又为何要嫁给你?嫁给你也不过是你后宫中的一员,倒不比在外头逍遥自在。”

皇太极冷冷望回海兰珠,“虽是后宫中一员,可我只会偏宠你一人。”

“这话留给我姑姑和妹妹说去吧!”

“终于着急了。”眼见着海兰珠连马都不要了,只为了躲他。皇太极倒也不慌,只眼睁睁的盯着海兰珠跑,视线一直顺着海兰珠的目光往前。

随你跑多远,我都能追上。

没马的人又如何能跑过有马的人?

疯子!

一堆疯子!

海兰珠对清廷的那点好印象,早已磨损于这一群完全不将人看作是人的家伙眼中,他们是真将自己当作他们的所属物,随他们揉捏搓圆,随他们想欺负就欺负?

绝不!

她棱角生刺,指尖发寒。

逃,是逃不了多远了,当务之急乃是躲!

躲过这糟心的一劫,躲过所有人对她的追捕,躲过一切无情的狙击!

“阿玛怎么回来了?”

瞧见皇太极回来,叶布舒肉眼可见的失望起来,“怎么让人给跑了?”

多尔衮也有些生奇,竟然能让海兰珠跑掉?

他双唇瑟瑟抖动。

皇太极若想抓住一个人,定不会让她这么轻易跑掉,如今这般,倒像是故意将人给放走。

“哈日珠拉,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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