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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发表时间: 2022-11-14

夜里12点多,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只有夜宵店还有喝酒的客人,其余基本已经打烊。这个时节夜里还是有点凉,偶尔一阵风,正是驱散醉意的利器。

沙晓走的很慢,觉得眼前路灯特别晃眼。今儿的确喝的多了些人有点儿迷糊,不过支撑回家是没有问题的。

突然的口渴让沙晓嗓子难受,这么晚了周围便利店都关门了,内心抱怨着怎么家附近就没一家24小时的?忽然想起前面拐角有一家酒吧,门口放着一台自动贩卖机,便往那边走去。

这时间酒吧正是生意好的时候,不少人进进出出。无数次的从酒吧门口路过,似乎还从来没有进去过。

远远看着自动贩卖机前站着一个人,等走近了那人依然没离开。沙晓站在他身后排着队,思考着一会儿喝什么。

沙晓感觉自己站了很久,面前的人一直没有抬手选饮料。沙晓渴的难受,不耐烦的开口询问,“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麻烦让一让。”

眼前的人仿佛被沙晓的一句话惊醒,转头看着沙晓,“你看得见我?”

沙晓一听这话,都有点摸不清到底是自己喝多听错了,还是对方喝多说错了。

“这不废话吗?不买就麻烦让让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眼前的人忽然侧过身让出了贩卖机面前的位置,沙晓没有再搭理他,走上前选了自己想喝的饮料,扫码结账离开。

明明往常最多十来分钟的距离,沙晓仿佛走了半个小时,回家的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了?每次喝了酒就犯困,今儿喝太多胃里特难受,总觉得一弯腰都会吐出来。

沙晓强忍着不适,总算坚持到了家门口。进了门,直接一屁股坐在换鞋凳上。迷迷糊糊的换着鞋,随后半醉半梦的往客厅里走。

“喂,你到底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我?”

身后突然传来的男人声音让沙晓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喝多了幻听,但依然转身确认着。

一回头便瞧见刚才站在酒吧贩卖机前的男人,瞬间头皮发麻酒醒了一大半,这是被歹徒盯上尾随着回家了?

“你。。。你要干嘛?”

沙晓本能的往后退,男人一步步逼近,紧张的情绪让她无暇顾及脚下,一个不注意不晓得被什么绊倒在地上。沙晓摔倒也并没有忘记逃命,坐在地上可劲儿往后退着,希望能和眼前的歹徒拉开一定的安全距离。

此刻沙晓很想大声呼救,可是喉咙像被掐住了般,完全发不出声音。沙晓心想完了,刚才自己口气那么不好,这人一定是来报复的。还说别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喝点儿酒嘴怎么就这么欠。

沙晓脑袋空空,完全慌了神想不到任何应对办法。脑子里一直闪现着自己的各种死法,害怕的不得了。

这男人看出来沙晓的害怕,开口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沙晓心想,“我信你个鬼啊,杀人犯杀人之前会说自己是坏人要杀人吗?”

男人依旧步步逼近,沙晓已经退到墙角无路可退。借着酒劲撞着怂胆,决定无论如何得弄个鱼死网破,生命的最后必须拼死挣扎反抗到底。

眼看着男人到了跟前,沙晓闭着眼开始胡乱的拳打脚踢,嘴里大喊着,“你别过来,我跟你拼了。”

一阵乱舞之后,沙晓并没有感觉击中了对方任何部位,琢磨着对方不会是去厨房拿刀了吧?沙晓缓缓睁开眼,想着是不是可以趁这个空档逃出去。

可刚一睁眼,男人正蹲在眼前,脸离她最多两拳的距离。沙晓见状吓得尖叫起来,连忙继续闭眼乱挥,“家里你看着什么值钱随便你拿,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手挥了半天依然是扑空,再次睁眼确认,这男人的确还蹲在眼前没有挪动。

“为什么会打不到他?就算手再短,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打不到?”沙晓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心里嘀咕着有些摸不着头脑。下一秒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难道说?不会是?见鬼了吧?”

为了验证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沙晓再次伸出手,颤抖的伸向男人。只见手掌毫无阻拦的穿过了男人的胸膛,除了触摸到了空气,别的什么都没有。

沙晓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双眼,此刻比刚才还要害怕。全身开始剧烈的抖动,寒意从脚底一直往上延伸,连周围空气都仿佛变得冰凉。

沙晓小心的收回手臂蜷缩的抱着自己,把头埋在双臂间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眼前的这个男人,和常人完全没有区别,要不是摸不到,怎么都不会往如此可笑的方向猜测。

男人再次开了口,“看来你真看得见我。”

沙晓思绪开始混乱不敢再抬头看一眼,结结巴巴小声哽咽询问,“你。。。你不会是。。。”

那一个字在沙晓喉咙里打转,怎么都说不出口。心里想着,“今儿到底醉成什么样了出现这样的幻觉?或许根本已经在做梦了吧?如果是梦的话,是不是过分真实了?”

男人见沙晓吓成这样子忽然笑了起来,“你今儿算中奖了,猜的没错,我是鬼。”

心中的疑惑瞬间得到了证实,虽然不想承认,但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吗。生平第一次遇见鬼,虽然不像电影里面那般可怕,但是依然让人发怵。

沙晓害怕的把头埋的更低,手臂把自己圈的紧紧的。一边流泪一边努力理清思绪,但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这是梦,一定是梦,赶快醒来”。

沉默半晌,眼前的鬼有些不耐烦,“我有话问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

沙晓颤抖着求饶,“我求你别杀我,虽然我没有为社会作出什么贡献,但是我还有父母需要孝顺。我还没活够,好多地方都没有去旅游过,好多好吃的还没吃过。恋爱还没谈,婚还没结,我不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不然这20几年白活了。”

越说沙晓越觉得委屈,哭声逐渐变大,像在做人生最后的忏悔豁出去了。

沙晓细数活到现在的人生,好像真的没有一件事可以拿出来炫耀。碌碌无为得过且过没心没肺的活着,工作也仅限养活自己,几乎月月光连存款都没有,甚至连爱自己的人都没有。

沙晓哭起来把眼前的鬼弄的慌了神,“诶诶诶,你别哭啊,谁说要杀你了?你这怎么自导自演那么多戏?”

“真的吗?”沙晓听见鬼说这话抬起了头,可眼泪也就停顿了一秒,接着继续掉落下来,“你肯定是骗我的,不杀我肯定也得吓死我。”

鬼见沙晓这样整个大无语,妥协着无力的说,“那你说,怎样你才肯信我?”

沙晓抬眼注视着鬼,抽泣着寻思了半天开口,“那。。。你先离我远点儿,离我这么近我害怕。”

鬼听了之后无奈的站起身,挪步到客厅中间,“在这可以了吗?”

沙晓伸出手摆了摆,“再远点儿,退到窗边去。”

鬼叹了口气,继续往窗边走去,回过头说,“这下总行了吧?”

“嘭。”

鬼回过头来,刚才蜷缩在墙角的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听见大力的关门声。

沙晓趁着鬼往窗边走的间隙,立刻连滚带爬的飞奔回房间,关门锁好。进房间后,前一秒沙晓还赞叹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后一秒立马觉得自己像白痴。

鬼不是都能随意穿墙吗?这门哪能拦得住他?

“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是在演戏博取我同情吗?”

眼下鬼已经来到了房门口,正隔着门吵嚷着。

沙晓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着其他的逃生办法,闹这么一出,应该是把鬼彻底激怒了。本来还有一线生机,看来是自个儿把路给堵死了。

“我真没恶意不会伤害你,你怎么就不肯相信呢?”

这鬼在门外继续为自己辩解,但并没有进房间。沙晓想着谁会信你的鬼话,寻思着解救的法子。忽然心中一喜,看着鬼只是在门外说话没有进来,难道说鬼根本就没有穿墙这个功能?电影里都是胡编乱造的?

想到这沙晓长舒一口气,既然暂时安全了,还是立刻报警吧。虽然不晓得有用没用,但至少不用一个人面对门外这可怕的东西。

沙晓在身上摸索着手机,想起刚才进家门坐鞋凳上换鞋时,顺手把手机也放凳子上了。笔记本电脑跟平板都放在客厅里,真是没一个用得上。

“你不出来是不是?我就在门口守着,我看你躲到什么时候。”

门外的鬼声音明显带着怨气,沙晓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还好鬼进不了房间,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这一放松警惕,所有的酒劲儿都上来了,加上刚才还哭了一场,更是困的难受。

沙晓坐在床边拼命告诫自己不可以睡,一定不能睡。可身体不听使唤的一头栽倒在床上,连眼都睁不开内心却依然在挣扎着。

沙晓努力想伸手狠狠掐自己的大腿,可是根本连挪动手臂的力气都使不上。前一秒脑海里还重复着别睡别睡的声音,下一秒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房间里一点儿声响都没有,鬼站在房门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眼前的门对鬼来说根本毫无作用,轻而易举就能穿过。可回想起刚才对方被自己吓哭蜷缩在角落的样子,估计现在进去只会让她更害怕什么也问不出来。

跟着她回到家,一路摇摇晃晃估计酒没少喝。不如今夜就先让她好好睡一觉,想弄清楚的事情明早她醒了再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