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池子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病态偏宠

病态偏宠

离家出走的小怪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白云璟一直把晏云灼的爱视作豺狼虎豹和累赘,所以她明知离开晏家会让他动怒,却还是在两人订婚前一夜逃了个无影无踪。然而社会太险恶,出逃两年,险些失身失命,还惨遭一顿毒打。小云璟可怜兮兮地擦了擦泪,在被冤入狱后找到了那个熟稔于心的电话号码。“求你,救我……”——别墅,收到短信后的男人勾起唇角,幽暗的眸光玩味而危险。啧,离家出走的小兔子终于要回家了。柔弱心机小白兔VS偏执病娇大灰狼

主角:白云璟,晏云灼   更新:2022-11-23 18:19: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云璟,晏云灼的其他类型小说《病态偏宠》,由网络作家“离家出走的小怪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云璟一直把晏云灼的爱视作豺狼虎豹和累赘,所以她明知离开晏家会让他动怒,却还是在两人订婚前一夜逃了个无影无踪。然而社会太险恶,出逃两年,险些失身失命,还惨遭一顿毒打。小云璟可怜兮兮地擦了擦泪,在被冤入狱后找到了那个熟稔于心的电话号码。“求你,救我……”——别墅,收到短信后的男人勾起唇角,幽暗的眸光玩味而危险。啧,离家出走的小兔子终于要回家了。柔弱心机小白兔VS偏执病娇大灰狼

《病态偏宠》精彩片段

白云璟衣衫破烂,步履踉跄回到贺家时第一时间就闻到了肉香。

贺娇在招呼她的朋友涮火锅,一屋子人推杯换盏,无比热闹。

“来来来,把兔子腿扔下去,像这种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肉嫩着呢,几分钟就能熟。”

白云璟难以置信地偏头看向院子里草坪上,果然,原本装了一只大白兔和五只毛茸茸小兔子的笼子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而眼前贺娇的餐桌上,赫然摆放着一个餐盘,一大五小整整齐齐六只麻辣兔头!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尽心尽力,养了快两年的兔子啊!

前不久才为它接生了一窝可爱的兔宝宝,它们……

“贺娇,我跟你拼了!”

白云璟咬牙切齿走上前,一把掀了她们面前的火锅,滚烫的热水溅出,周围人齐齐跳开,一声尖叫。

“啊,哪来的疯子!”

贺娇第一时间避开的滚烫的开水,而后促狭的目光往白云璟身上转了一圈,见她衣衫破破烂烂,清美的芙蓉面也憔悴不堪,顿时就笑了,笑容里充满恶意。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急着发什么火啊,那四个男人没伺候好你?”

白云璟红着眼瞪向她,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这么说昨天的事情也是你做的,那些人是你找来的?”

昨天贺娇约她出去聊天,不知怎么,聊着聊着她就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四个奇丑无比的男人正准备对她进行轮番侮辱……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白云璟被人碰了就是脏了,她哥肯定不会娶一个被多人强过的女人。

贺娇此时分外有底气,傲慢地抬着头,一脸得逞后的鄙夷。

“昨天很爽吧?白云璟,我就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别仗着长了一张恶心的脸就成日里做野鸡变凤凰的美梦。”

白云璟面色变了几变,忽然开口:“你敢这么对我,就不怕我告诉贺峥?”

贺娇闻言立刻就笑了,笑的张扬又放肆。

“我哥?你还有脸提他?不说你现在就是个被人玩烂了的贱货,就算你真的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他也不会选择信你不信我。”

她低头,从桌子上拿起那盘麻辣兔头,用做了水钻的指甲轻轻拨弄了一下,笑容轻蔑。

“还有个事我得告诉你一下。”贺娇慢悠悠,温柔的嗓音宛如恶魔的低吟:“昨天的那个房间,我装了摄像头,两个小时后,昨晚酒店里发生的一切就都会传送到我手里,至于我会怎么处理……”

“白云璟。”贺娇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眸中流淌深深恶意:“从今以后,你就是盐城众所周知的破鞋,不止我哥不会再要你,盐城也没有人再会要你!”

本来还有几分顾虑的白云璟,闻言眼底却闪动出一抹浮光。

她深呼吸,孱弱的肩膀绷紧,向来温柔的剪水双瞳,第一次浮现出一缕凌然的杀意。

“贺娇,我不会放过你!”

杯碟被打碎的声音,女人慌张的尖叫声,肉体跌倒在地面的骨头响,以及白云璟愤怒的嘶吼响作一团。

不知谁趁乱塞了把刀在白云璟手中,又暗中朝她一推。

原本只是想扇贺娇一耳光的白云璟瞳孔骤缩,手一偏,刀锋顺着贺娇的脸堪堪滑过,留下了一道五厘米的长痕。

血,滴滴答答落下。

贺娇后知后觉摸了把脸,发出凄厉惨叫。

白云璟拿着刀皱眉愣在原地,谁给她的刀?又是谁推了她一把?

如果她没避开,那这把刀是不是就插进了贺娇的喉咙里?

带着满心疑窦,她这才想起来去观察周围都有些什么人。

刚欲回头,腰上被人重重一踹,

白云璟踉跄了下,不受控地顺着那股重力歪倒在一边的餐桌上。

尖尖的桌角即使包裹了防撞泡沫,但在她受到的那股力的相对作用下,还是重重地顶上了她的大腿。

唔,好疼……

生理性的泪水,一瞬间溢出了眼眶。

咬牙,不让丢人的眼泪滚落面颊。

身后却突然传来男人暴怒的吼声。

“哪来的贱人,竟然敢伤害我妹妹?娇娇,娇娇你有没有事?”

是贺峥。

打她的男人,竟然是贺峥。

三天前,在西广场用飞机空运了1314朵玫瑰,握着她的手向她求婚,保证了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贺峥。

泪水,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不等她回头,头皮传来剧烈的痛楚,她在强大的拉力下被迫抬起了一张充满痛楚的脸。

男人暴怒的眼,跟她含泪的眼就这样对视上。

“贱人……小、小璟?”

贺峥眼中掠过一抹惊诧,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

“哥!”贺娇却瞬间扑上来,露着一张被血染红的脸挽住他手臂。

“白云璟疯了,仗着有你对她的宠爱,她不仅昨晚一夜未归跟男人厮混,还因为我吃了她那几只兔子就想杀了我,我周围的朋友都看到了,她刚刚直接拿刀划破了我的脸……”

周围的人都是贺娇的狐朋狗友,顿时齐齐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我们都看到了。”

贺娇捂着流血的脸,眸光怨毒:“哥,我要她去死,我要她给我的脸偿命!”

白云璟正在对着贺峥摇头,争取他的信任。

“贺峥,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要害你吧?”贺娇放下捂着脸的手,把自己伤痕累累的脸凑到贺峥面前,泪水唰地就落下来了。

“哥,你别被她表面清纯的假象给骗了,她就是个狐狸精,不仅在外面跟男人鬼混,还勾引我未婚夫常枫,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记恨我,这次更是出手毁了我的脸……呜呜呜,哥,好疼……”

贺峥原本是想听听白云璟怎么说的,但在贺娇的哭诉下,慢慢的,对妹妹的心疼就取缔了理智。

再看白云璟衣衫不整,领口的扣子都掉了两颗,时不时地连内衣都会露出个边,联想到她昨夜的确夜不归宿,贺峥的心也寒了。

白云璟无助地看着他:“阿峥,相信我。”

贺峥别开了脸:“娇娇,你想怎么处理她?”

白云璟顿时愣住,看向贺峥的眼中充满难以置信,渐渐地,一直凝聚在她眼底的一团光,便像宇宙中飘渺的星云一样,散了。

贺娇顿时笑了,沾着血的半张脸,扭曲到不可思议,恨得牙根发痒。

“哥,我要她死,我一定要她死!”

“说什么呢,现在是法治社会。”

贺峥终究是不忍心对白云璟下死手,垂下了眼。

昔日还诉说着爱意的那张薄唇,此刻残忍地判了她罪名。

“报警吧,起诉白云璟故意伤人。”


公审法庭上,白云璟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静静聆听着那些人对她的判决。

呵,三年,三年有期徒刑。

想也知道,以贺娇的脾气,肯定在监狱里安插了不少人,她根本活不到出去那一天。

所以……她最后的期盼。

当初那个曾经握着她的手说会护她一辈子,最后却被她残忍背弃的那个人。

他还会来救她吗?

法官敲槌,庭审结束。

一切,都结束了。

贺峥从陪审团走到白云璟面前,神色复杂。

“白云璟,好好在里面改造,出来重新做人,希望今天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一直沉默不语的白云璟终于抬眼,原来对一个人失望到顶,是会变得心如死水的。

她对贺峥所有的感情早在他亲手把她送进警察局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堆灰烬。

“我也这样想,贺峥,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原谅二字,所以我们最好的结局也是从此以后,死生不见。”

比起贺峥,她现在更期待的却是另一个人。

她给他发了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

【哥哥,救我】

贺家请的律师是盐城最好的律师,而她的律师不过是个刚拿了执照的新手提供的公益法律援助。

对方言辞凿凿,她百口莫辩。

庭审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异常。

那个人,没有出现。

所以他,也跟那些人一样,不要她了吗?

白云璟彻底陷入绝望,低下头,失魂落魄地跟着来领她去伏法的人往监狱走。

三个膀大腰圆的女人在狱警走后对她露出了一抹狞笑。

“小贱人……”

白云璟咬牙,冷冷地看着她们,做好了实在不行,为了避免受辱干脆一头撞死在墙上,但死之前说什么也要拉个垫背的心理准备。

拉一个够本,拉两个赚了。

眼睛,慢慢地看向四周,留意着角落的每一处环境,琢磨着挨打时要怎样才能趁势拿到一些东西做反击的武器时,刚才走出的狱警又回来了。

已经狞笑着走向她三个女人瞬间又坐回了床上,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白云璟,你出来吧。”狱警喊了声,目光耐人寻味地盯着女孩看:“有人帮你翻案,你的案子要重审。”

三天后,庭审重新开始,只是这回白云璟的律师竟然换成了举国闻名,从无败绩的周时衍。

要说这周律师有多可怕,据说还有半年他就再也不会给人打官司了,因为他要受邀参与修订刑法。

一小时,不过一个小时,白云璟故意伤人一案从三年刑期变成了彻底翻案!

她不仅无罪释放,还摇身一变,从被告人变成了原告,控告贺娇诬告他人,伪作证据,蔑视法堂,以及……教唆犯罪。

周时衍拿出了一份聊天记录,上面详细地记载了贺娇是怎么跟当地的地痞流氓联系,拿钱收买他们要他们去迷奸侮辱白云璟的犯罪事实。

法庭上午结贺娇控告白云璟案翻案,下午结白云璟控告贺娇案。

这一回,贺娇数罪并罚,刑期六年。

早在那些肮脏不堪的聊天记录出来的一瞬间,贺峥就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一直低着头没什么表情的白云璟,眼中掠过一抹难以置信和痛惜。

小璟,他的小璟,他一直以为是她伤害了贺娇。

真相怎么会,怎么会……

白云璟从始至终低着头,没有看一眼贺峥所在的方向。

“哥,他们要起诉我,怎么办啊哥……”

贺娇面色惨白,止不住地看着贺峥的方向,她脸上的疤痕还没长好,此时长长的一道,像条红蜈蚣一样横在她的脸上,血腥又狰狞。

“哥,你不能不管我,爸妈都死了,贺家只有你和我了,你说过,你说过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为什么这个贱女人一出现就什么都变了,为什么!”

贺峥始终没去看贺娇,贺娇发出凄厉的哭喊,话里的爸妈二字让贺峥眼中出现了一丝动容。

法庭结束后,他快步想走到白云璟面前:“小璟,我……”

周时衍长腿一跨,挡在了白云璟前面,不让贺峥跟她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贺先生,我的当事人现在心情十分不稳定,有什么事你最好跟我说。”

贺峥愣了愣,看向周时衍身后一直低着头精神恍惚的白云璟,犹豫良久,才轻声开口。

“娇娇的事,能不能私了?”

周时衍一愣,接着眉心就深深地皱了起来,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贺先生,你简直是侮辱了我的职业!”

下一秒,大量身着黑衣的保镖忽然涌入,生生将贺峥和周时衍之间隔开一堵厚重的人墙。

领头的男人看了眼白云璟,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对着周时衍礼貌的笑了笑。

“周先生,先生怕你们遇到麻烦,让我们过来接你。”

“不敢当。”周时衍淡淡道出一句,迈开腿往前走:“帮我转告云爷,我太太欠他的人情我已经还了,以后没事少给她发消息。”

而一直默不作声的白云璟,在听到云爷二字时睫毛终于颤了颤,莹润如秋水的一双眼睛,再次有了光,却是隐隐带着畏惧。

“他,也来了?”

保镖对她笑了笑:“白小姐,先生在外面等你。”

白云璟便抿着唇往外走,刚出门没多久,便看到了一台熟悉的黑色迈巴赫,以及……

心脏剧烈跳动,慢慢屏住呼吸,眼眶再次湿了。

天是雾蒙蒙的天,在那色泽并不鲜明的天空下,男人倚车而立,187的身高充满压迫感。

哪怕只是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都让她的呼吸不自觉加重了两分。

与她对视上后,他轻轻勾了下唇,冶艳的眉目刹那褪去所有骇人的戾气,成为了这一片灰扑扑天地中唯一的亮色。

他朝她伸出手:“愣着干什么?等我过去请你?”

白云璟见他手腕上竟然还戴着她当年在松塔寺求来的那串佛珠,鼻子又是一酸,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小跑过去。

她跑到他面前,红着眼眶,试探着想把手放进他掌心。

“哥哥。”

下一秒,男人的手掌轻飘飘抬起,手腕圆润的佛珠擦过她的指尖,带着刻骨的寒凉。

一个耳光,不轻不重,携着初秋的凉风落在她脸上……

啪——


脸上一麻,白云璟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接着瞬间落了泪。

虽然不疼,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人会对她动手。

默默地低下头,咬住了唇瓣,她像个做错事在等待惩罚的孩子。

晏云灼目光沉沉地看着人,眼中神色幽暗,见她哭了才伸出手去帮她抹掉泪水。

声音淡淡,没有任何情绪,让人无法猜透他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疼吗?”

白云璟眼里含着泪珠,弱弱出声:“疼。”

脸上不疼,心里却是疼的,她此刻难过至极。

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她挨打的那半边脸上,轻柔的抚了抚,声音温和许多,谆谆教诲:

“疼就记住这次教训,小璟,以后别再像今天这样,把自己送出去让别人作践你。”

与其别人打她,不如他自己打她,让她好好地体会什么叫疼,什么叫痛。

省得她以后再拎不清,轻易对坏人给予信任。

白云璟一怔,竟然是这样?

随即委屈漫上心头,泪水掉的更大颗了。

她哽咽:“知道了哥哥,我一定会记住这次教训,再也不做错事,让哥哥为我费心。”

晏云灼这才算满意,搂着她转身上车。

一旁刚因为目睹了白云璟挨打而暴怒想要上前的贺峥生生顿住脚步,晏云灼的话如同是在他心里插了一刀,让他再难往前迈出一步。

……

行驶的迈巴赫,一道暗色的遮蔽帘隔开了车前车后。

宽敞的后车座,晏云灼抱着白云璟,盯着她那张一如往昔春水梨花般楚楚动人的面孔。

女孩生了一副白幼瘦的模样,一双眼睛尤其动人,仿佛藏进了江南的烟雨。

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很容易就能激起别人的怜爱。

但她却并不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她小时候的样子面黄肌瘦,除了一双清亮的杏眼勉强能看,完全像一只没人管的野猴子。

是他亲手把她从贫困、饥苦、缺衣短食、终日挨打的时候救起,把她养大,变成如今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可她却在长大后自以为丰满了羽翼,便将他轻易背弃。

晏云灼轻抚着白云璟眼周的轮廓,她刚哭过,那里还带着泪水沾染过的湿气。

“小璟,我对你不好吗?”

这人让他又爱又恨,恨不能生吞活剥,却又让他思念入骨,彻夜难眠。

种种情绪在他的眸色里交织翻滚,炽热又幽暗。

晏云灼母亲是外国人,他有少许基因随了她,除了白皙过人的皮肤,还有一双乍看黑如沉墨,细看却又有些暗紫的瞳孔。

他的眼睛跟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明明是上天宠爱的好相貌,却偏偏气质冷绝,如同在冰中盛开着的火焰,绝艳又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白云璟乍然与他重逢,又挨了他一巴掌,并不敢与他对视。

她低着头,声音极轻:“哥哥,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是么?”晏云灼玩味着她的话,眼里浮现几许嘲讽,抚摸在她脸颊轮廓的手骤然掐在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不得不与他对视。

“既然我是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两年前,你为什么又要跑呢?”

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的注视下,白云璟的睫毛颤了颤,脑海中各种想法过了一遍,最终还是决定撒个谎。

她迟疑着说:“因为那时候我还没见识过这世界。”

“从有记忆起,我和我的家人就是你的佣人,从小到大,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从一开始跟着他们叫你少爷,到后来失去家人叫你哥哥。”

“你一直把我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很美好的,所以才总想着去见见其他没见过的东西。”

“所以,这就是你在我最想娶你的时候逃婚的理由?”

晏云灼手上的力道骤然收紧,让白云璟清楚地感知到了疼痛,他暗紫色的眼底一片凉薄。

想看看世界,所以就不要他了,她这样说,仿佛是把他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不被人欺负到走投无路,就从未想过再回去找他。

呵,这就是他这么些年捧在手心,奉为挚爱的女人。

白云璟被他质问的心慌意乱,她就知道当初逃婚那关一定过不去。

无助的咬住唇瓣,慢慢地垂下眼睛不说话了。

她什么都能解释,就算解释不了也可以瞎编,只有那一件事,她说不出口也编不出来。

当初的她只是……被他吓怕了。

晏云灼对她很好,好到事无巨细,事必躬亲。

能当着几十个保镖的面单膝跪地给她穿鞋,也能在她生理期面不改色的给她买姨妈巾。

但……和体贴的照顾对等的,是他让她细思极恐的偏执掌控欲。

他控制了她所有的社交方式,把她圈禁在那如同囚笼一样的半山别墅里。

越长大,她越意识到自己跟他的相处方式是那样的可怕。

所以才萌生出了一个念头,想要逃离。

逃离晏家,逃离那该死的一切。

如果不是贺娇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死,她是不会再回到晏云灼身边的。

他只是避开死亡这一项目的最优解,而不是她心中所向的最终答案。

“不错,离开我两年后胆子大多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走神。”

下巴骤然一痛,男人加了力,嗓音低沉响彻在她耳畔。

温热的气息从耳上拂过,白云璟像过电一样,一路从耳根麻到尾椎。

“想什么呢?”晏云灼的手,落在她腰上,渐渐下滑。

男人贴在她耳边,声音压到最低,嗓音温柔的宛如魔鬼在低语:

“小璟,当年我怜惜你年纪小,并没有真正动过你。现在你离开了两年又回来,还是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的吗?”

白云璟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心吊到嗓子眼的同时,脸腾的烧红。

她想到法庭上那一轮指控贺娇教唆犯罪的证据,头一次无比庆幸自己平时乐善好施。

在那些人拿着摄像机把她带进酒店的关键时刻,一个曾经收过她小费的服务生看出了不对劲,在她拼命反抗时带着保安破开了房间门,保全了她。


无措地低下头,脸埋在男人胸口,敏感的鼻尖却骤然涌入了一股烟草味。

她记忆里的晏云灼是不吸烟的,怎么身上会有烟味?

虽然疑惑,但她还是轻声开了口,强忍着从心底一层一层往外冒的羞耻。

“是,哥哥,我还是属于你一个人的。”

她低着头,从晏云灼的角度只能看到她两个嫩嫩的耳朵尖,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贺娇的确找人为难了我,但是那些人没有得逞。”

晏云灼沉眼看她一阵,忽然低头,附在她耳边,声音压到最低。

“既然你这么说,那让我检查下。”

白云璟的身体,猛然僵成一块石头。

身体微颤,埋在晏云灼胸口的脸,眼里瞬时渗出泪意。

源源不断的泪水,渐渐打湿了晏云灼的黑衬衫,在他心口的位置形成明显一滩泪渍。

时间似乎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长,男人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漫不经心地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又想用那只手去碰她的脸。

“哭什么?我又不会直接在车里把你怎么样。”

白云璟在即将被他触碰到时脸色一白,下意识地躲了下。

晏云灼被她避开后皱了皱眉,接着坚持用那只刚给她做完检查的手掐住了她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让她与他对视,眼波意味深长。

“囡囡,你还是这么可爱。”

尾音微扬,他此刻心情良好,白云璟却因为他这个突然冒出口的熟悉称呼想起了许多不好的旧日回忆,身体不受控地开始发抖。

“抖什么?你似乎很怕我?”

晏云灼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眉心皱起。

白云璟对这个话题相当敏感,无措地吸了吸鼻子,轻柔如水的目光含着莹润的泪,楚楚可怜看着他。

“没有,哥哥,我没有怕你。”

晏云灼沉着眼盯她一阵,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白云璟默默地与他对视,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

也不知道在晏云灼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子的,男人眸色一暗,骤然按着她后脑勺,低头吻了下去。

白云璟有一刹那是想跳车跑掉的,只是一想到如果真的那样做,万一没跑远又被晏云灼抓回去,她只怕是不死也要断一条腿,她又老实了,乖乖地让他亲。

晏云灼之前不是没亲过她,但她像现在这么听话还是头一回,他难免便有些心猿意马。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软嫩的肌肤,手腕上冰凉的佛珠也倏然靠在了她的腿上,和手一起,组成了难以言说的触感。

白云璟嘶了一声,骤然把人推开。

晏云灼皱眉看向她,眸色微沉:“你又怎么了?”

白云璟咬咬牙,瞥了眼前面把司机视角挡的死死的遮光帘,拉开了自己裙子,把腿上的伤势给他看。

“哥哥,那些坏人打我,我腿上有伤。”

晏云灼低头看了一瞬,眸光瞬时就冷了。

听说她被人欺负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了是另一回事。

他收回了手,帮她盖好裙摆,安抚地揉了揉她的长发。

“谁干的?哥哥帮你弄死他。”

白云璟心念一动,可怜兮兮抬起眼,毫不犹豫。

“是贺娇!”

晏云灼勾了下唇,眼底却没有笑意。

“只有贺娇吗?”

白云璟腿上的伤,贺娇充其量是个诱因,贺峥才是导致她被撞伤的那个人。

但她此刻不敢提贺峥的名字,担心晏云灼从而想起追究他们之间的关系。

“嗯,就只是贺娇,她跟她的朋友联合起来一起欺负我。”

“那就让她死。”

晏云灼语气平淡,像在讲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反正她已经进了监狱,随便安排两个人进去就能解决。”

顿了下,他勾着白云璟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唇瓣,语气温柔。

“我让她们把过程拍成视频给你?”

白云璟心头一跳,立时摇头。

“不,我不要这样。”

晏云灼垂眸定定看着她,眸光幽暗不清。

白云璟咬了咬唇,与他对视着轻声开口。

“让她死太便宜她了,像她那样恶毒的人,就该一直活着,一直蹲监狱,一直备受折磨,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不得解脱。”

她是晏云灼一手养大的,两人瑕疵必报的本性一脉相承,他不是圣父,她当然就不可能是圣母。

欺负她的人,她当然要让对方付出足够的代价。

晏云灼对白云璟的回答还算满意,淡漠开口:“好,那就依你。”

白云璟露出了见到他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谢谢哥哥。”

晏云灼勾着她下巴,盯着她这个笑容看了好一阵,直到白云璟表情维持不住,唇边的弧度慢慢收敛起来,他才淡声开口。

“不用谢我,囡囡,两年前的事在我这里还没过去,你既然选择回来,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在晏家,每个人的背叛都要受到相应的惩罚,你虽然是我的人……”

说到最后,他突然顿住,凝眸盯着她,气势凌人的面孔唇角缓缓勾起,眸光冰冷,冶艳夺目,危险至极。

“既然是我的人,惩罚, 更要加倍。”

白云璟倏然僵住,面色惨成一张白纸,身体又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晏云灼搂着她的腰肢,感受着掌下女孩小兔子般的颤栗,嗓音淡漠。

“先别急着害怕,你身上还带着伤,就算要罚也不会现在动你。”

言外之意,他会先让她把伤养好,再亲手把她送进地狱。

……

贺家,贺峥神色不豫地叫来自己的下属。

“过去查,今天把小璟带走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两年前,他做生意被对家追杀,是白云璟救了他一命。

他对她一见钟情,得知她是孤儿无依无靠后毫不犹豫地把她带回了自己家。

可现在,她非但不像当初对他所说的那样无依无靠,看起来还大有靠山。

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强大而又神秘。

想到白云璟毫不犹豫走向那人连个眼角都没给他的一幕。

贺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死握成拳,直到骨节发痛也没松开。

小璟,那是他的小璟。

他们之间只是有误会,他之前只是误会了她才会做出那些不理智的行为。

他不能就这样失去她。


酒店,白云璟反手把门关上,封闭的空间立刻只剩下她和晏云灼两人。

“把你衣服脱掉。”

晏云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姿态散漫又随意,眼睛却是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白云璟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低头咬着唇瓣,手上动作缓慢地把裙子一点点褪下,轻薄的布料很快在地板上堆委成一滩烂泥。

晏云灼语气没什么情绪波动:“脱光。”

白云璟低着头默默照做,泪水却不受控地滑出眼眶,啪嗒,落进脚下的白色长毛地毯里。

晏云灼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在一起,目光细致的滑过白云璟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却没含有任何欲念,只是单纯的在打量她除了腿上还有没有其余的伤处。

在他的眼里,她是他的,那便该每一寸肌肤都属于他。

他花了十几年心思把她养成这样,别人不该碰哪怕一丝一毫,令她受伤更是不行。

他的女人被人伤了,那跟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贺家……给他等着,白云璟在贺家受到的每一分委屈,他都不会善罢甘休。

白云璟低着头,手乖顺地垂在身体两侧,眼中含泪的任他打量。

少女通体莹白,除了腿上青黑的撞伤,并无其他伤口。

“转过身去。”

晏云灼下达第三道指令,白云璟别无他选,只能忍着羞耻的照做。

背面的肌肤也养的很好,依旧是他记忆里的白皙水嫩。

晏云灼收回了眼,起身拿了一件睡袍递给她。

“穿上吧。”

“谢谢哥哥。”

白云璟接过,垂泪的同时不忘道谢。

晏云灼没接话,开门出了房间,过一会回来,手里拿了个医药箱。

“坐到床上去。”

他再次对白云璟发出指令。

白云璟抿着唇照做,看着晏云灼掀开她腿上的布料,修长的手指拿着棉签,沾上药水,一点点帮她处理伤势。

她坐在床上,腿垂在床边,他便毫不介意地单膝跪在了她面前,垂眸帮她处理伤口的动作无比轻柔,甚至还在她碰到药水后,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时帮她吹了吹伤处。

“疼吗?”

“疼。”

“我记得你也是怕疼的,那我再轻些。”

依旧是淡漠的语气,但内容已经柔和了许多。

愈发放轻的动作,体贴至极,险些要让她产生这个人是很温柔的错觉。

然而……

不久前,这人还一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他说疼就记着,这是他给出的教训。

白云璟手指扣着床单,心思开始远游。

贺家的危机应该是结束了,眼前阴晴不定的晏云灼,才是她目前唯一面对的隐患。

他说两年前的事没过去,等她伤好了,依旧要罚她。

所以,她要不要,再逃一次呢?

为自由,为从有记忆起,就不受自己掌控的命运?

下巴突然被人钳住,打乱了白云璟之前的思绪。

晏云灼依旧跪在她身前,自下而上地仰头与她对视,但与生俱来的夺人气息,却不会让任何人产生他处于弱势地位的错觉。

哪怕他跪着,这也是一场地位不平等的俾睨。

“囡囡,你还想嫁给哥哥吗?”

他语气依旧没有起伏和波澜,跟之前说要杀人时也没有任何区别。

白云璟心头一紧,知道这绝对不是个疑问句。

她抿了抿唇,乖顺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回:“想。”

晏云灼眼中带着探究的光,似乎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假。

白云璟犹豫了下,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只手,轻轻晃了晃。

“哥哥,你先起来吧,地上凉。”

“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好不好?”

淡粉的唇,一张一合,讲出了柔顺又蛊惑人心的话。

晏云灼却并不信她,毕竟两年前,这女孩也是一脸开心地告诉他,在游轮上订婚再好不过,那就是她想要的梦寐以求的婚礼。

然后……她就弃他而去,毫不犹豫。

甚至为了躲他,跑到了盐城这种距离他的势力范围最远的边远城市。

没再多说什么,他起身,又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长发。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带你回家。”

白云璟紧绷的肩膀终于露出点松懈的痕迹,她抬头,对着他微笑。

“那哥哥,晚安。”

晏云灼低头,亲了亲她眉心。

“晚安,囡囡。”

转身出了房间,他皱起眉。

“晏一,再去开一间房。”

晏一惊讶:“云爷,你不跟小姐住一间房?”

晏云灼转身往外走,语气冷然。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做事?”

晏一立时低头,明白自己僭越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转身去重新开了间套房。

夜里,稀稀落落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珠来的又猛又急,倏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唤醒了沉睡着的城市。

白云璟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稳。

梦境里, 是奢靡华丽的晏家别墅。

她坐在钢琴上,身下是温度凉的让人心惊的琴键。

男人不容抗拒的吻,几乎要夺走她全部的呼吸。

随着她惊慌失措的挣扎,琴键发出凌乱破碎的声响。

“不,停下……”

白云璟眉心紧皱,忍不住发出梦呓。

梦境里,男人的动作却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停止,反而还加大了力气,把她的双手用皮带反绑至身后。

停下,快停下!

倏然,一道闷雷声响,被褥中的女孩一声惊呼,惊恐地从床上坐起。

身上一片濡湿,全是冷汗。

又做噩梦了。

白云璟低低叹了口气。

她起身走到窗边,把窗帘掀起了一个角。

窗外雨点噼里啪啦,骤雨下个不停。

怪不得,怪不得会再次梦到那天的事。

那天……也是这样一场大雨。

白云璟靠在窗边,静静凝视着窗外的雨水,直到心神不宁的感觉下去才慢吞吞回到床上,把自己蜷缩进了被子里。

卧室门外,却突然响起脚步声,白云璟肩膀一缩,双目闭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在自然的沉睡。

脚步声匆忙,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停住。

晏云灼站在门边,凝望着床上的女孩,见她闭着眉眼,睡颜安稳,不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这才转身离去。

走时步伐稳健,完全不像来时那样焦急。


白云璟等到脚步声远去后才慢慢地睁开眼,黑密的睫毛煽动着抬起,露出底下漆黑如墨的眸子,眼中一片忧思。

晏云灼当初把她留在身边的时候给她改了名字。

她只知道璟是玉的光彩的意思,明白对方是期望她能成长为玉一样的美人。

却忘了问云是什么意思。

也忘了,为什么他让她叫他哥哥,却不让她跟着他姓晏。

最初她以为,白是白兔的白。

晏云灼喜欢养兔子,身边有一窝接着一窝的白兔。

她认为自己跟那些小白兔对他的意义是一样的,都是他热衷的养成游戏中的被豢养角色。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不让她跟他那些手下一样姓晏,是因为他为了以后娶她的时候方便,不落人口实。

可笑的是她当初还真以为晏云灼对她的好没有任何目的,十八岁生日那天竟然傻乎乎告诉他,自己喜欢上了他手下的一个大个子保镖。

现在想想,她已经记不清那个保镖长什么模样了,就记得他高高大大,在下雨天给她和她的兔子撑了把伞,讲话的语气也很温柔。

跟冷冰冰的晏云灼,完全不一样的那种温柔。

十八岁的白云璟,怦然心动,然后在晏云灼让她对着蛋糕许愿,说无论她想要什么都能给她时,说她想跟那个人谈恋爱。

再然后,晏云灼帮她摆正了她的位置,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彻底断了她对那个人的所有念想,从此以她男友自居。

她也为自己最开始的反抗付出了代价,那个保镖,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消失的无声无息,仿佛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那天以后,晏云灼又恢复了以前对她的态度,冷冷淡淡,体贴纵容,仿佛争执不曾存在过。

只是她却从此有了隐疾,无端的害怕夜雨。

但凡夜里起雨,定然要做噩梦,睡不安稳。

愿意嫁给他么?愿意。

不是她真的愿意,是她不能说这两个字以外的答案。

忤逆他的下场,十八岁那年她已经尝试过了,她不想再试一次。

躺在床上,白云璟怔怔盯着天花板,听着雨声,心中无限怅然。

两年不见,晏云灼更可怕了。

他会打她,他以前从不打她的。

明明最开始还是他告诉的她,好男人从不打女人。

可他还是打了。

而且,他还在车里对她……

检查那种事情……

白云璟想到之前的那些事,脸红心跳的把自己缩到了被子里。

太坏了!太坏了!太差劲了!

晏云灼就是个大坏蛋!

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她干脆从床上坐起身,一股脑开始穿衣服。

这都是深夜了,他刚来过她的房间,现在应该回去睡觉了。

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跑,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反正他也说了要因为她两年前的背叛惩罚她的,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她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再给自己谋求一个出路。

穿戴的整整齐齐,白云璟推门进入客厅,步伐却又顿住,震惊地看着客厅沙发的方向,心脏几乎要跳到嗓子里。

客厅没开灯,漆黑一片的视野里,只有一点点时明时灭的火光,以及……缭绕着的淡淡尼古丁的香气。

伴随着白云璟的脚步声,火光顿了顿,咔哒一声,客厅的灯开了,露出男人冶艳危险的眉眼。

晏云灼在强烈的灯光中眯了眯眼,眉心微微拢起,看了眼白云璟的方向,见她衣服整齐的不能更整齐,眼底掠过一抹阴鸷,把香烟摁灭在了茶几上。

“你要去哪?”

嗓音是香烟渲染过的哑,带着一股子冷沉。

窗外适时的响起一声闷雷,闪电再次出现,把晏云灼整个人照耀的阴沉又压抑。

白云璟在看到男人那一瞬心就凉了半截,听到雷声后更是腿肚子一哆嗦。

她弱弱地靠着墙,努力挤出一个笑来。

“没要去哪呀,就是睡一半口渴,想出门喝杯水。”

“喝水?你穿的倒是齐全。”

晏云灼冷冷地盯着她,唇边勾勒出一个讽刺的弧度,骤然起身,直直走到白云璟面前,高大的身形将她罩住,手,也倏然扣紧了她下巴,声音危险而低迷。

“小璟,你看起来好像是要再跑一次啊。”

白云璟指甲深陷掌心,借由痛感积攒着勇气,可怜兮兮地抬眼笑了笑。

“怎么会呢哥哥,我真的是渴了出来喝水的。只是外面下了雨,你知道的,我特别怕打雷下雨的天气,所以才多穿了点。”

晏云灼眼睛依旧沉沉的落在她身上,也不知是信还是没信,两人距离真的很近,白云璟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后皱了皱眉。

“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小璟,我想要你。”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白云璟心中猛的一跳,脸色霎时变得一片苍白。

晏云灼松开钳着她下巴的手,一只手环着她把她控制进怀里,另一只手落在她身后,轻轻一扯就拉开了她裙子的拉链。

“不!”

白云璟忽然反应过来,快速的握住了正在扯她裙子的那只手。

“别这样,哥哥,我,我还没做好准备,我现在不想。”

她慌得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却字字句句都是拒绝。

晏云灼低头凝视着她,眸色阴沉。

“小璟,你说你愿意嫁给我,没道理不愿意让我碰你。”

白云璟仍旧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提心吊胆的抓着,生怕那句话说错,晏云灼会失掉耐性,直接把她甩开。

“没有不愿意。”她仰头凝视着面色冷沉的男人,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但不该是现在,哥哥,你说要娶我的,我不想这么稀里糊涂的就交出自己,起码……起码要有婚礼。”

两个人无声对视一阵儿,晏云灼松开了手,白云璟刚松了口气,倏然身上一轻,她又被男人抱进怀里。

他先是一只手把她整个人提起,然后再慢慢地双手接管变成公主抱,这是一个极为强势不容抗拒的动作,白云璟别无他选,只能在惊呼一声后环住他脖子。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现在不信你,小璟,我要先从你身上收点利息。”

晏云灼沉声开口,抱着白云璟进入卧室,把她扔到床上后,倾身覆了上去。


窗外风雨不断,电闪雷鸣交替着不断响起。

大自然天然的乐章,生动又华丽,掩盖住了在雷声雨声下,少女脆弱无助的低泣。

闪电再次划过夜空的刹那,白云璟的脑海也紧跟着陷入一片空白。

她像条上岸后缺了水的鱼,直直的打了个挺儿,然后又落回岸上,蜷缩成一团,不动了。

身上骤然一轻,男人已经远离,又过了会儿,脚步声回来了,他手里拿了个一次性纸杯递到白云璟唇边。

“不是渴了吗?喝吧。”

白云璟眼睛还是湿的,眼尾一点哭过的红,起身时四肢仍旧无力,嗓音也是闷哑的。

“谢谢。”

她坐起身,抱着被子遮住自己,小口小口啜饮杯中的清水。

一杯喝完仍觉不够,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

晏云灼再次起身,又给她拿过来一个杯子。

“给你。”

白云璟再次伸手接过,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

只是喝水时,想到刚才那一眼,她便忍不住心中又泛起了委屈。

从始至终,她像个被人抓住耳朵的兔子,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狼狈至极。

他却如此轻描淡写,坏事做尽竟然还衣冠整齐。

白云璟吸了吸鼻子,泪水却不受控制,啪嗒落进杯子里。

晏云灼一直盯着她看,见她又哭了,皱起了眉心:“我又没真的把你怎么样,你哭什么?”

白云璟也察觉到了自己有点失控,想要克制一下,骗他两句,然而却无论怎么都停不下来,泪水越落越多,滴滴答答落进水杯里。

晏云灼皱眉盯着她看了一阵儿,伸手把她手里的杯子拿走了。

“不想喝就不喝,不用哭成这样向我抗议。”

他把杯子放到一边,伸出手去帮她擦泪。

和一般的世家子弟不同,晏云灼的手指是有着一层薄茧的,那是他从小学习各种格斗技巧留下的印记。

指腹落到白云璟脸上,质感略显粗粝,动作却比方才轻柔了许多,捧着她的脸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珠。

“小璟,我已经足够尊重你,是你一次次的言而无信,挑战了我忍耐的限度。”

白云璟隔着层泪光看着他,依旧是熟悉的眉眼,但无论是语气,还是做事风格,又或者是对她的态度,跟两年前比都相差太多了。

这个人真的是晏云灼吗?

他现在变得好可怕。

她开始觉得,为了生存而向他求助,有可能是个错误。

晏云灼却在她的注视下,忽而勾起了唇角,暗紫色的瞳孔荡漾出琉璃一样的色泽,语气温柔了下来。

“其实你离开的这两年我也有反思,也许的确是我太过强求了,把你留在身边只是我个人的意愿,完全没考虑你的想法。”

“既然这样,我也可以重新给你一个考虑的机会,小璟,只要你说实话,明确的告诉我,你讨厌我,不想留在我身边,我就放你走。”

白云璟泪水止住,惊讶的看着他,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可以……走?

心跳怦然乱了两拍。

女孩眨了眨眼,睫毛上还带着哭过的雾气,眼里隐隐有光,碎星一样,惹人怜爱。

晏云灼看着她这模样,语气越发温柔。

“你毕竟是我养大的,这么多年过来,就算你对我没有感情,我对你也还有怜惜,一般人要背叛晏家,肯定是十三道家法,毫不留情,但你不一样,小璟,你要是想走,留下一双腿就够了,我还可以送你轮椅。”

仿佛一颗小树苗,才试探着从土里冒出了个嫩绿的尖儿,残忍的天道就扔了个雷过去,咔嚓一声把这刚萌芽的东西粉碎个彻底。

白云璟下唇蠢动了下,即将出口的话,硬生生吞回嘴里。

晏云灼温柔地看着她:“你还没告诉哥哥答案呢?要走吗?嗯?”

白云璟心脏瑟缩了下,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健全故,二者皆可抛。

她默默摇头,可怜兮兮。

“哥哥怎么会这样想呢?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会像两年前那样做事冲动不计后果了,说了想嫁给你,就是真的想嫁给你。”

晏云灼赞许地看着她:“乖女孩。”

白云璟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晏云灼按着她,把她塞回被子里,眼睛不再看她,看向窗外的风雨,手却轻轻地拍着她肩膀,像在哄小孩那样。

“睡吧,不用再害怕雷声了,有哥哥陪着你。”

说着,他随手关了室内灯,屋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白云璟在黑暗中瑟缩成一团,默默地感受着肩膀处的拍动,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从来就没害怕过雷声,她害怕的是噩梦。

噩梦里……全是他。

她怕他。

断断续续的雨声,持续了一夜。

白云璟不知何时睡去,醒来时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起身想找衣服穿上,却发现昨天那件衣服已经没了踪影,客厅沙发上倒是放着几个女装袋子,看logo,价值不菲。

看来晏云灼也知道昨天那条裙子被他撕坏了,又给她买了新衣服。

没什么好矫情的,白云璟默默地拿出了包装袋里的衣服,又在看到连内衣都有后陷入了沉默。

说起来,晏云灼之前养她养的还是蛮用心的,把她生生从洗衣板养成了B。

依旧没什么好矫情的,她默默地一件件换上,穿好衣服后走了出去。

门外却没有晏云灼的人,不止走廊没有,她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大厅也没有。

这是怎么了?他难道改了性子,放弃了对她的监视?

而且,不是说了今天带她回家吗?怎么现在一个人都不见了,只剩她自己?

白云璟迟疑着站在酒店门边,想走又不敢走出去。

逃跑的代价她昨晚已经受过一次了,她不想再受第二次,今天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看着简直就像是一个为考验她而设的局。

正沉吟着,酒店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里面带着惊喜。

“小璟!”

白云璟抬头看过去,见是贺峥。

她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转身就走。

她现在可是厌弃透了他。

要不是这个帮亲不帮理的渣男,她现在也不至于再落到晏云灼手里。


贺峥却是费了功夫才找到她的,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开?

他大步上前,拦在了白云璟身前,表情恳切。

“小璟,你别见到我就急着走,我有好多事要问你,好多话想跟你谈。”

见白云璟冷着脸,一脸的不耐烦,他放轻了声调。

“你离开了法庭怎么不回贺家?知不知道,我昨天一晚上都在担心你。”

贺峥也是高高大大,讲话温柔的。

只是白云璟已经见过他暴戾的一面,此时一点都再生不出好感。

“回贺家做什么?被你和你那个妹妹陷害?被你们冤枉?被你们打杀?被你们送进监狱?”

两年情意,最后惨变牢狱之灾,白云璟不可能不恨。

话一出口,就显得很有攻击性,跟她以往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模样一点都不符。

贺峥看她仰着脸,倔强的抬头质问他的模样可爱又可怜,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又顾及到什么,硬生生克制。

“我承认那天的事是我不好,我也是被一时的表象蒙蔽,迷了眼睛,当时贺娇脸上都是血,我没办法思考。”

“是啊,你没办法思考,但你总归是没瞎吧?”白云璟冷笑:“你明明看到了是我,也认出了我是谁,但你还是把我推倒了,贺峥,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谓的爱,连听我一句解释都不肯。”

“我跟你认识也有两年了,这两年你口口声声爱我,难道连我是什么人什么性格都不了解?你什么时候见我主动伤害过什么人?什么时候见过我跟男人纠缠不清?什么时候见过我对贺娇展露恶意?”

“就算你当时没有思考的时间,那你跟贺娇联手把我送进看守所之后呢?那么长的庭审冷却时间,我不信你一直没时间思考?你就是虚伪,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我不信你没发现其中疑点,只是你下意识忽略了!你选择了帮亲不帮理!”

贺峥倏然变了脸色,皱眉看向她:

“小璟,以前的你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尖锐!”

白云璟冷笑:“以前的我坚信与人为善会有好报,要不是你跟你那个恶毒的妹妹给我上了一课,我可能至今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尖锐!”

贺峥眼神像不认识她了似的:

“贺娇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也不该像现在这样想要置她于万劫不复,她伤害你也只是因为她太在乎我,她怕我对你的爱影响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她只是一时想不开,而且她又没有真正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白云璟猝不及防,就那么的笑出声了。

她笑的这个节点实在不对,贺峥话语顿住,怔怔看向她。

白云璟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很开心似的,眼里却全是讽刺。

“我当一个跟我说过余生最好别再见面的人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原来又是为你那个蛇蝎心肠的妹妹来求情的!”

“她从小就是千金小姐,没吃过什么苦,肯定受不了里面的环境,小璟,你跟你哥哥现在这样的做法已经等同于让她声名尽毁,在盐城她已经成了个笑话,你要是愿意出具谅解书,的确可以给她减刑。”

“我为什么要出具?当初你跟她铆足了劲儿想要让我坐牢的时候,有没有人想过我也会受不了里面的环境?我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白云璟嗤笑,语气是毫不掩盖的恨意。

“就因为你们觉得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所以就觉得我可以被肆意侮辱,欺凌?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贺峥,早在庭审的时候我就说过,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原谅二字。”

话讲到这,她的理智突然回归过来,想到附近也不知道有没有晏云灼的眼线,有些刻意地道:

“现在我只庆幸,这两年从没被你的甜言蜜语迷惑,没有接受过你的追求,你和你那个妹妹,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一样的自私自利,心思恶毒,让人恶心!不配让人原谅!”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掌声。

白云璟目光从贺峥变了色的脸上移开,往他身后看,接着就看到了靠在迈巴赫旁,不知听了他们对话多久的晏云灼。

男人脸上带着优雅骄矜的笑意,白皙修长的手掌起落重合,发出不紧不慢的响声,似是对白云璟刚才那番话极为满意。

见白云璟看见他了,他才缓步起身,走到了她身边,手缓缓地落在了白云璟头顶,轻轻揉了揉。

“做的不错,这才像是我晏家的人。”

意味深长,不知道具体是在指什么。

白云璟就算觉得晏云灼再不好,但跟曾经把她送进监狱里的贺峥比起来,晏云灼还是英武高大有如神祇的。

她笑,恢复了温温柔柔的语调。

“是哥哥教的好呢。”

晏云灼淡淡扫了眼贺峥:

“这是你这两年的男人?”

白云璟果断摇头:

“他不是,我没有,哥哥,我跟他的事我可以慢慢告诉你,不如我们先回房?我不想看见他了,大清早的就看见倒霉东西,我觉得晦气。”

贺峥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小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白云璟温柔地看着他:

“贺先生,你以后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们也没有多熟悉,现在更是发展成了仇人关系,就别叫我小璟了吧,我听着膈应。”

晏云灼本来也没怎么把贺峥当回事,如今看白云璟态度表达的这么鲜明,他更不把贺峥当回事了,淡漠地从嗓子里嗯了一声,他示意白云璟往回走。

“好,我们回房。”

贺峥哪能就这样让白云璟走,他快步往前走了一段,想拦住白云璟,晏云灼却倏然伸出手臂,把他给拦了下来,看向他的眼光冷然,含着压迫。

“贺先生这是做什么?沟通不明白就要硬抢?未免有失风度。”

贺峥对白云璟这个查不到任何背景资料的神秘哥哥还是忌惮的,没再往前。

“白先生,我跟小璟之间还有些误会没解释清楚,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再和她沟通一阵儿?”

下一秒,晏云灼突然挑眉笑了,脸上浮现一抹玩味。

“白先生?”

他偏头睨着身侧一脸嫌弃的女孩。

“小璟,你就是这样跟人家介绍我的?”


贺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白云璟姓白,她哥哥当然也姓白,有什么问题?

白云璟没理会贺峥,乖顺地仰起头一脸无辜地跟晏云灼对视。

“不是我说的,我没跟他讲过你的事,他哪里配知道你的名字。”

不得不说,在哄人这方面,白云璟天下第一。

简短一句话,既撇清了自己跟贺峥的关系,又在晏云灼面前卖了个巧,晏云灼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就是贺峥瞬间冷凝了神情,怔怔望着白云璟,脸上都是受伤:

“小璟,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晏云灼冷眼看向他,周身的压迫感这回是毫不收敛地释放开了,竟然让贺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脸色一变。

晏云灼语气冰冷:

“两件事,第一,我不姓白。第二,她讨厌你叫她小璟,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以后不要再对她进行纠缠。”

贺峥还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们只是兄妹,有什么资格插手我跟小璟之间的事?”

白云璟乖顺地站在晏云灼身侧,原以为晏云灼被贺峥纠缠的不耐烦了会直接叫保镖把他赶走,结果腰侧却突然多了只手,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把她搂进了怀里。

下一秒,男人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吻,骤然落在她唇上。

白云璟第一反应是推开,或者闪躲,第二反应是贺峥在看。

换在只有两人的时候,她躲了就躲了。

但眼下这样的情况,她要是敢躲显然是打了晏云灼的脸。

他把她从贺峥的牢狱之灾里救出来,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太没良心。

晏云灼原本想简单亲一下宣誓个主权就得了,结果刚把人搂住,她自己把眼睛闭上了。

他琢磨着,这应该是个期待深吻的意思。

于是毫不犹豫地搂着白云璟亲了个痛快。

贺峥一瞬间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打击太过巨大,以至于他站在原地,脚下竟然跟扎了根似的,无法迈出一步。

白云璟向来对他说,她性格比较害羞,不习惯跟男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他拿她当含羞草怜爱,所以越发的珍之重之,连她的手都基本没碰过。

可眼下,她竟然,竟然跟那个男人……

晏云灼这方面也没太多经验,到最后他自己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的时候,他把白云璟给放开了。

白云璟晕乎乎,腿软的一塌糊涂,只能靠抱着晏云灼的手臂维持站姿。

晏云灼一手搂着她,明明气都快喘不上来了,还不忘似笑非笑睨贺峥一眼,因为长时间接吻而微红的薄唇吐出两个字,带着说不出的轻蔑。

“兄妹?”

他嗤笑,笑完不再理会贺峥,搂着白云璟转身就走。

白云璟云里雾里地跟他转了个圈,进了电梯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刚才做了什么,脸腾地红成了柿子。

她羞愧的低下了头,舌尖到现在都是麻滋滋的,无措的靠着电梯边上抠着手指,声音弱弱的。

“哥哥,我跟那个人没什么关系的。就是之前我救过他一命,他看我没地方住,就表示愿意给我提供个住所,在他家住过一阵子……”

“什么叫你没地方住?”

晏云灼低头睨着她,眼波已经淡了下去,面色如常,已经没了任何情动的证据。

白云璟低头缠着手指:“就是,刚到盐城的时候,我身上没钱,又没有身份证,没有人愿意收留我工作,我就只能住公园,或者自助银行。”

晏云灼声音淡了下去。

“是没身份证还是不敢补办身份证?小璟,你怎么不敢说实话?不找工作也好,寻求贺家庇护也好,你其实就是不敢跟外界有太多的接触,你怕我找到你。”

他看着头越来越低的女孩,眼中掠过一抹暗色,忽然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其实你那两年完全不必要过得这样胆战心惊,从你逃婚那一刻起,我就跟爷爷,跟到场的所有宾客说你突发暴疾死了,从来没想过要刻意找你。”

白云璟:“……”

好的,不愧是晏云灼,做事一如既往,果断狠绝。

她默默地低着头,手指都玩疼了,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晏云灼低头看着她的样子,突然再次轻笑了一下,温柔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把它从白云璟的虐待中解救了出来。

“两年前,婚礼变葬礼,小璟,你让我在旧港出了好大的风头。现在回来了也好,我一定会带你去看看你的墓地。”

白云璟只觉得身上一寒,更加的没话说了。

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晏一带着人在不远处守着,看到晏云灼脸上的笑意后,微顿。

晏云灼口口声声说自己找回白云璟后,一定会好好地罚她。

可他从见到她以来,这两天展露的笑意,比他过去两年加起来还多。

晏云灼也看到了晏一,他把手从白云璟手中抽出来,拍拍她肩膀。

“小璟,你先回房,待会儿我会叫人把早餐给你送进去。”

白云璟下意识问:“哥哥不和我一起吗?”

晏云灼沉吟了下,摇头:

“去吧,回你的房间去。”

白云璟这才怔怔地走了。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

她把门打开,门外是晏一,他手里端着餐盘。

她侧了个身,给他让出位置。

晏一把东西重重往桌子上一摔,表情冰冷。

“白云璟,你为什么不跟先生住一个房间?”

白云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敌意,仔细打量这人一阵才发现他不是之前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熟悉面孔。

她抿唇往后退了两步。

“这是我和哥哥之间的事情,没必要跟你解释吧?”

晏一冷眼看着她:

“他身上受了伤,伤在要害处,他不想你知道,当然会不跟你住在一起。从旧港到盐城,为了找你,他受了伤也在一路奔波,几乎没怎么救治。昨天好不容易去了趟医院,晚上接了你回来,今早他的伤势就加重了,白云璟,你说我该不该质问你?”

白云璟惊住,倏然站起身,心里一慌,整个人都乱了,黑亮的眼睛一片无措。

“他受了伤?他怎么会?不是有很多人保护他的吗?”


旧港二十六道贸易港口,十六道归属于晏家,没有晏家人点头,任你有通天本领,开不出一艘货船。

这是晏家的绝对地位,却也是晏家的孽债。

进出口贸易,难免会有人动歪心思。

晏家人底线太高,有些事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情绝对不肯就范。

因此有多少人仰慕晏家的权,就有多少人想夺晏家的命。

晏家有底线,这是好事,但是当他的底线和别人的利益相冲突时,那些人就会想让他死。

晏云灼从旧港出来到盐城,绝对不是出个门那样简单。

晏一冷笑:“晏家十三堂堂主没一个支持云爷出来救你的,就连老爷子都动了气,告诉他就当你是真的死了。是云爷见不得你受苦,执意要带亲信出海,外头那么多人等着杀他,我们人马不够,可不就是伤了?”

白云璟一怔,心思无比复杂。

她当初向晏云灼求救是因为走投无路,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能救她,不会不管她,那个人的名字也该叫晏云灼。

在她心里,那个人一向是强大到无所不能的,只要他想,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可现在事实却告诉她,她害了他。

哪怕没有男女之爱,白云璟对晏云灼也有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情分,此时听他因为她受伤难做,还得罪了老爷子,她心里也不好过。

“我去看看他。”

她默默地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晏一却再次在她身后开口,意味深长。

“白小姐,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一定要让你知道。在你给云爷发求助短信之前,网上有一段视频挺火的,是今天来找你那位贺先生向你求婚的录像,云爷看见了,那还是我头一次在他身上看到类似难过的情绪,可难过之后,他还是当做没看见,他决定放过你。”

白云璟顿在原地,脚下跟长了钉子似的迈不开步,贺峥那一段虽然她没答应,但她当时为了不让他太尴尬,还是接过了他手里的花,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说不好就是她同意了的意思……竟然让晏云灼看见了?

晏一嘲讽地再次开口道:

“所以等你在外头混不下去来求助的时候,在我们所有人的眼里,你都是已经背叛了云爷的,大家都劝云爷,都在告诉他,你根本不爱他,发短信也只是为了利用他,可他还是一意孤行,非要冒着风险和老爷子的不满出来救你。”

白云璟依旧没回头,眼眶却慢慢地红了,心里酸一阵疼一阵,无比复杂。

她在原地又站了一阵儿,听晏一又说了好些话,才抬腿,仓促地走了出去。

走出去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晏云灼在哪间房,他对她了如指掌,可她却对他一无所知。

两人之间这样的不平等,以前她习以为常,只觉得是他高人一等的傲慢造成这样的现象,但今天她却是惭愧。

情绪稍一起个头,就很容易胡思乱想。

其实他昨晚一开始也是没在她房间的,后来去找她,是怕她被雷雨声吓着吧?以为她睡着了,他也没过去打扰,而是留在了客厅守着。

守什么呢?应该也是怕她被雷声吓醒后害怕,所以才等在那,以备不时之需安慰她。

但她又做了什么呢?她竟然还是想跑。

后来他说他不信任她,其实这种情况,换成任意一个正常人都会不信任的吧。

白云璟怔怔站在走廊里,心里眼里,全是苦涩。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晏一在她身后出来,见她明显不认识路,冷漠地扔出一声:“前面第二间。”

白云璟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指路,走过去敲了敲门。

没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人跟白云璟也认识,两年前就见过,之前在法院门口接她的时候还跟她说过话。

见到她来,男人微愣。

“白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白云璟努力让自己语气正常些,对着他扯了扯唇角:“哥哥在里面吗?我过来找他。”

不等他回答,里面晏云灼的声音淡淡传出来了。

“晏五,什么人敲门?”

晏五回:“先生,是白小姐过来找你。”

里面顿了顿,过了会儿说:

“让她先回房间等我。”

哪怕隔得这么远,还是能闻见一股血腥味。

白云璟咬咬牙,不顾晏五的阻拦,毅然闯进了里间。

晏云灼正坐在床上换药,身上只穿了一条裤子,上身光裸着,露出常年健身的曲线,以及这些年大大小小积攒下来的伤疤。

右腰靠近小腹的位置,一个特别明显的刀口,正红艳艳的往外冒着血。

因为受伤后一直没得到应有的处理,伤口现在看起来特别吓人,一个戴着口罩的医务人员正手里拿着医药箱帮他切割着伤口附近发炎的碎肉。

看白云璟直接闯进来了,晏云灼面色一顿,接着就不赞成地皱起了眉,语气冷淡下去。

“小璟,你这样未免有些没规矩。”

白云璟则是只看了那伤口一眼就红了眼眶。

晏一说之前这伤都处理了,但今天一早却加重了,冲她发脾气是对的,是她昨天晚上挣扎的时候踢着他了。

但她没想过,没想过晏云灼身上会有伤。

“你都为了我把爷爷得罪了,我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白云璟吸了吸鼻子,主动走到他身边,软软地握住他垂在身侧的手,红着眼睛说:

“哥哥,是我对不起你。”

晏云灼脸上没怎么变化,依旧是冰冷漠然的样子,哪怕人家正拿刀割他的肉他也没动一下眉梢,跟感觉不到痛一样。

他甚至还在听到白云璟这句话后勾起了唇角,光看脸心情很好,仿佛在度假的样子,语气也温柔很多。

“你知道就好,既然你明白,日后回到旧港,我罚你时你就不要不服气。”

白云璟之前听他说罚她,她是很不甘心且害怕的。

但现在听晏一说了那些,她知道了他有多不容易,哪还会再像之前那样想。

“好,罚我就罚我,我做错了事,是该负责任。”

晏云灼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他勾着白云璟的下巴,紫宝石一样的眼睛闪烁出妖孽勾人的色泽,定定看向她。

“不止对你的错误要负责,更重要的是,哥哥千里迢迢带你回家不容易,囡囡,你要对哥哥负责。”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