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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推荐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

喵味太妃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是作者“喵味太妃糖”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宋意欢宋南歆两位主角之间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衣裳与姐姐所赠首饰不搭,我便也没有佩戴。”宋南歆看她的神情发现不似作伪,便信了这个说辞,语重心长道:“小家子气,你这样会让人看轻咱们侯府的。下次我送你的衣裳和首饰记得要用上,记得了?”若是从前,宋意欢只会觉得长姐对她极好,还会为她考虑。可如今,她再也不会这么觉得了。“知道了。”宋意欢笑着说道,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京都外的......

主角:宋意欢宋南歆   更新:2024-02-18 03: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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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推荐长姐逼我为妾后,我夺走世子爷真心》精彩片段


宋意欢在心中暗道,姐姐的兴师问罪果然来了。

前一日宋南歆给宋意欢送了一身颜色较为艳丽的衣裳,还有一套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首饰,要她今日定要穿着出门。

宋意欢一开始并没有多想,早上时也确实打算穿着姐姐送来的衣裳和首饰随行,可也许是那夜莫名其妙被设计,与姬陵川一夜荒唐之后,意识到长姐其实有着另一副面孔,她忽而就有些警惕了起来。

出门前,借着喂弟弟喝药的功夫,她“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药汤将她和宋意轩的衣裳都弄脏了,于是她便有了借口,顺理成章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

事发突然,茯苓忙着替姐弟二人准备新的衣裳,一时间也忘了去姝岚院通风报信。

换了素净的衣裳,那华丽的首饰自然也就不能佩戴了,她索性就拿了帷帽戴在头上,遮住了自己的面容,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扎眼。

果不其然,在宁亲王府大门外见到宋南歆,看到宋南歆身上的衣裳,宋意欢立即就反应过来宋南歆给她送衣裳的用意。

为了上观音庙上香祈福,宋南歆穿得很素,而送她的那件衣裳颜色却颇为鲜艳。

若她真的穿了,被宁亲王妃看到,定会认为她不安分,想要在姬陵川面前出头。

心知这是长姐拙劣的把戏,宋意欢面不改色道:

“今日确实打算穿姐姐送来的衣裳出门的,只是临出门不小心打翻了药碗,弄脏了衣物,便只好换了一身。这身衣裳与姐姐所赠首饰不搭,我便也没有佩戴。”

宋南歆看她的神情发现不似作伪,便信了这个说辞,语重心长道:

“小家子气,你这样会让人看轻咱们侯府的。下次我送你的衣裳和首饰记得要用上,记得了?”

若是从前,宋意欢只会觉得长姐对她极好,还会为她考虑。可如今,她再也不会这么觉得了。

“知道了。”宋意欢笑着说道,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京都外的这座观音庙香火鼎盛,因香客众多,大殿内充斥着浓郁的檀香,菩萨金身足有四层楼那般高大,他坐在莲花宝座上,手持杨柳玉净瓶,垂著一双慈悲眸俯瞰人世。

对比起来,跪在蒲团上磕头祭拜的人就像是蝼蚁一样渺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底藏着事儿,宋意欢莫名有种自己正被菩萨注视的感觉,她微微仰起头,与无声无息的神明对视了片刻,终究还是上前取了三根香,点燃后,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蒲团上。

耳畔传来极有节奏的木鱼声,宋意欢向菩萨默默许了三个愿望,随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才把香插在香炉中。

宋意轩在一旁看到姐姐的动作,便也有模有样的学着拜起了观音,让在一旁看着的宁亲王妃忍俊不禁。

拜了观音,在观音寺中用了些斋饭,过午之后众人才打道回府。

宋意欢仍旧还是牵着弟弟走在人群的最末尾,不争不抢,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出了寺庙,宋意欢下意识朝某处看去,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入寺前训斥她的那道魁岸身影,在他身后的树枝上,一顶熟悉的帷帽悬挂在上方,帽檐的轻纱正在随风飘动。

宋意轩也发现了,指著那处道:“四姐姐,你的帽子!”

宋意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将她的帽子捡了回来,还挂在了这个地方。

顶着众人的视线,她松开弟弟的手,低着头绕过姬陵川,踮着脚尖从树枝上取下帷帽,重新戴了回去。

在走下观音庙门外那段长长的石阶时,宋意欢这一回不再走神,她提着裙摆牵着弟弟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稳当,当双足稳稳落在地面,她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头,发现姬陵川离自己不过只有两步的距离。

他背对着她,沉稳有力的手臂搀扶著宁亲王妃,目光和神情都极为专注。

面对亲人时,他确实极有耐心。

宋意欢收回目光,牵着宋意轩悄悄转身朝他们所乘坐的马车走去。

她以为无人会留意到她,却没发现在她转身后,男人朝她看来的目光。

姬陵川的目光落在她轻快的脚步,想起方才她那副小心翼翼下阶梯,生怕一脚踩空摔倒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倒是挺听话的。他心中想到。

回城的时候,因着身上香膏的问题,宋南歆不敢与姬陵川独处,寻了个借口坐进了宁亲王妃的马车。姬陵川只能自己独自一辆马车,不过对于他来说,有没有宋南歆都一样。

一声令下,车队向着京都的方向缓缓行进。

最后那辆马车上,宋意轩趴在宋意欢怀中,软声问道:“四姐姐,你方才在观音娘娘面前许了什么愿望呀?”

宋意欢捏捏他不怎么圆润的小脸,笑问:“那轩儿又许了什么愿望啊?”

宋意轩弯着眼睛,抱着宋意欢的手臂不撒手:“轩儿请观音娘娘保佑四姐姐早日嫁个好人家,许个好郎君。”

宋意欢的笑容顿在脸上,心口像是被什么蜇了一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她眨眨眼不让自己显露情绪,故意去挠弟弟的痒痒:

“你这小鬼头,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等闲言碎语。”

宋意轩笑倒在她怀中,说:“轩儿都看到啦!四姐姐夜里点着灯给人绣香囊。春杏说,女子绣香囊就是有了意中人。四姐姐一定是有了如意郎君!”

宋意欢愣了愣,眉头一竖:“你就这么想我嫁人?我若是嫁了人,可就管不了你了。

宋意轩这才一脸惊慌:“轩儿不能一直跟在四姐姐身边吗?嫁了人,便不能要轩儿了吗?”

看到他真的怕了,宋意欢摸摸他的脸哄道:“自然不是。倘若姐姐有办法,一定会带你离开京都,云游四海,让你看遍天下美景。”

宋意轩这才开怀地笑起来。

回到宁亲王府,宋意欢避开宁亲王妃和姬陵川,从侧门进了府,回到了她暂住的汀兰苑。

宋意轩头一回出远门,这一路耗尽了他的精力,服了药后便被春杏带下去歇息了。宋意欢回到自己的小屋,走到柜架前,取下最上层那个上了锁的小木匣。

打开锁扣,宋意欢从里面取出了一枚莹润无瑕的玉佩,还有一个绣好的香囊。


不论他是什么人,曾做过什么善事,杀了人便是杀了人,是要偿命的。

知府带着衙差将那人缉拿起来,扣押在了大牢,谁知每日都会有百姓和流民乞丐到府衙门外跪地为那人求情。

那些被他杀掉的人的亲人自然不肯,便与求情的百姓闹作一团,让府衙很是头疼。

如何处置那人,为那人定罪,便成了一道难题。

判得轻了,唯恐死者亲属不满意,判得重了,又会伤了百姓的情。

“倘若你是知府,你会如何判决?”姬陵川朝怀中人儿问道。

宋意欢皱起了眉,在心中思索着他方才所提到的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的难处无非就在于义与法的权衡,只要找到一个让双方都能满意的法子就好了。这样的案子,她之前就见过一个,而且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虽不是同一桩案子,但性质却是一样的,想来也能用同样的方法破解。

她张了张口正要和姬陵川说,在开口的那一刹那她心中一凛。

不,不对。

她如今不是宋意欢,而是“宋南歆”。

以长姐的出身和见识,定会站在权势的那一方,要除去那人永绝后患,绝不会为寻常百姓着想,认为那人救济乞丐流民是善事。

她转过身去,双手环抱着姬陵川的颈脖,把脸埋在他身上,细声细气抱怨道:

“妾身哪懂这些,世子莫不是在为难妾身?妾身只觉得杀人就要偿命,他拿不义之财去行善,就是伪善,理应伏法。”

姬陵川按著怀中小女人的细腰,眼中满是失望。

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个人,但他相信她绝不会说出“伪善”二字。

罢了,也许当真是他疯魔了。当年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怎会让他这么恰好就遇见她,还娶了她为妻子?

姬陵川闭上眼,道:“睡吧。”

宋意欢早已没了睡意,她靠在男人怀中,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思绪无比的清晰。

姬陵川今夜没有像往常那样离去,对她反而是不利的。

若她真的和姬陵川同床共枕睡上一夜,别说次日天亮后她立即就会暴露,长姐也定饶不了她。

上一回不过是男人抓着她多耽搁了一些时辰,长姐就险些将茶壶砸到她头上,若真与他睡到天明,她还能有命活吗?

轻轻挣开姬陵川,宋意欢撑起身子,小声道:“世子,妾身……需得离开片刻。”

姬陵川睁开眼:“做什么?”

宋意欢沉默著不开口,姬陵川便明白了她的意图,闭上眼淡淡道:“去吧。”

宋意欢避开他,小心翼翼下了床,随意披了一件衣裳,便打开门朝外走去。

屋外守着白芷,两人借着檐下的灯对视了一眼,白芷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故意扬声道:“奴婢为小姐掌灯。”

宋意欢跟着白芷匆匆离去,两人一边走一边四下警惕打量四周,生怕突然会冒出一人截住两人的去路。白芷带着宋意欢寻了另一处小道绕至宜湘阁后方的耳房。

这个耳房与主屋之间还藏有一间暗室,作为连通两个房间的通道,平常是给婢女婆子或是奶娘歇息的。动静若弄得大了,主屋那里是能察觉的。

为了不弄出声响,宋意欢推门的动作放得极轻。屋内没有燃灯,循着记忆寻到屋内的小床,宋意欢推了推睡在上头的宋南歆。


玉佩莹白无暇,入手温润,一看便知品质不俗。

而香囊绣工精巧,上头用上好的丝线绣制着栩栩如生的桂树和桂花,藏着“蟾宫折桂”的寓意。

看到这两样东西,宋意欢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侯府生活艰辛,宋意欢这个庶出小姐每月仅有三两银的例钱,即便是全都拿去给患有心疾的弟弟买药了也是远远不够的。

为了姐弟俩的生计,宋意欢平日里除了会将一些绣品拿去卖,她还给几个书肆做了佣书,靠着抄书换取一些银两。

半年前,她去书肆交付自己誊抄的书籍,在书肆里意外结识了一个云州来的书生。

那人姓顾,名唤顾云筝,乃云州望族顾家长房嫡子,师从齐大学士,是国子监的监生,亦是参加此次会试的考生。

而宋意欢发现顾云筝的字写得极好,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与她昔日曾认识的一位故人极为相似。

她以为顾云筝便是她寻了很久的旧友,可在一番试探后,才发现是她认错了人。

她本欲与顾云筝划清界限,却没想到顾云筝向她表明了心意,郑重地将那枚鱼形玉佩交到了她手中。

他说,这是他祖传的美玉,向来只传给长媳。

他还向她许诺,这次会试定会全力以赴夺得三甲,进入殿试。不论他在殿试中成绩如何,都会在此次科举考试结束后登门向定安侯求娶她为妻。

宋意欢与长姐宋南歆不过就差了半岁,彼时长姐已经出嫁,宋意欢也到了许嫁的年纪,侯府也在张罗著为她说亲。

她无意中得知嫡母打算将她送去给一个好赌嗜酒的男子做小妾。而那男子的后院里,已经有了七房小妾了。

若她嫁过去,不说日子过得如何,只留宋意轩在侯府,以他的心疾,怕是活不了多久。

顾家在云州虽算得上是望族,但比起侯府来说还是差得远了,宋意欢一个侯府庶女嫁他为妻是绰绰有余。

她一番权衡下,终是收下了玉佩,答应了顾云筝。

她承认自己有些卑劣,为了摆脱侯府,为了摆脱为妾的命运,她利用了这个心思纯净的学子,只为了他云州顾家长房正妻之位。

可这已是她所能想到的摆脱困境最好的办法。

她想,以顾云筝之能,定能在此次科考中考得好成绩,获得官身。为了笼络这位新晋的朝臣,定安侯不会拒绝这门亲事的。

宋意欢知晓自己心中对顾云筝并无情爱,原想着,待嫁给他之后,便做一个好妻子,为他操持家事,报答他救她脱离苦海的恩情。

为此,她还特地花了心思给他绣了一个香囊,只待会试结束放榜后送给他。

而这一切,都在那一夜的荒唐中彻底毁了。

随长姐来到这宁亲王府,她本也是打算借着宁亲王府之势,避开被嫡母嫁去给人做妾的命运,只等新科放榜,等顾云筝前去侯府提亲,便能脱离苦海。

哪曾想过,从侯府到宁亲王府,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任何人的妻,也不愿耽搁一个前途无量的男子。

她方才在观音庙对菩萨许下了三个愿望,其一是希望云州顾家儿郎顾云筝此次会试能榜上有名,折下桂枝,真正的寻一门好亲事,好平了她心中的愧疚;


账本何其私密,宋意欢清楚自己的身份,绝不敢触碰与宁亲王府的事。

但是长姐决定的事又怎会是宋意欢一个小小庶女能改变得了的?宋南歆不耐道:

“又不是让你拿回去,世子不在时你过我这里来看不就好了?这事我不说你不说,又有何人知晓?只有我在宁亲王府过得好,才能照拂得了你和轩儿,明白了?”

听出长姐的话语里的威胁,宋意欢只得道:“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宋南歆总算不再折腾宋意欢,挥挥手让她离去。

宋意欢撑着身子站起身,迈开虚浮的脚步走出门去。谁知刚出得宜湘阁的门,迎面便走来一道挺拔魁岸的身影,惊到了守在宜湘阁外的一众婢女嬷嬷。

“见过世子。”

世子?姬陵川?

宋意欢心头一凛,没想到竟这样不凑巧在这时候遇到姬陵川。此时已经无法再退回屋中,避无可避,她低头屈膝正打算行礼,却不料身子虚软地往前栽了下去,下一刻被一双稳健的大手稳稳托住了手臂。

低沉清冽嗓音在头顶响起:“当心。”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灼得宋意欢心头一颤。她忙挣脱开那双手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将头压得更低了,回应道:“多谢世子,小女无事。”

那声音如玉石撞击,如山涧清泉,让人耳目一新。

姬陵川手掌一空,目光落在低着头单膝蹲在面前的女子,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认错了人。

他来宜湘阁便是打算看看自己的妻子,绕过拐角便看到见到一抹倩影自屋内走出,女子侧着身低着头让他看不清脸,但他依稀记得今日妻子身上穿着黄颜色的衣裳,与面前女子的相差无几。

见她险些摔倒,他便下意识便扶了一把,直到听见声音,才意识到不对。

她自称小女而非奴婢,想来便是妻子刚刚同母亲提起的侯府庶妹。

得知是妻妹,姬陵川神色便淡了几分,不轻不重“嗯”了一声,便打算越过她进屋。然而在经过她身边时,一股淡得几乎辨别不明的香气钻入鼻中。

姬陵川脚步忽地一顿,再次看向那道蹲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身影。

女子身形单薄,头发挽在脑后,因低着头,露出了一小段白皙的颈脖,让人觉得脆弱可捏。她身上穿着的是鹅黄色的裙衫,与方才在医馆撞见的女子截然不同,他还记得,医馆那女子的裙摆上绣著许多杏花。

但姬陵川不会认错那熟悉的香气,他目光紧锁著对方,道:“你,抬起头来。”

男人身居高位又常年带兵,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忤逆的威严,宋意欢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却又被他这语气激得浑身一僵。

此时别说是宋意欢,屋外的婢女嬷嬷,还有屋内的宋南歆也很紧张。昨夜那场设计看似天衣无缝,可细究起来却处处可疑,姬陵川极为敏锐,该不会被他发现了什么不成?

情急之下,宋南歆忽地打开门走了出去,笑道:“巧了不是,方才还与母妃和世子提起妹妹,没想到转眼你们就碰上了。”

将宋意欢从地上拉起来,宋南歆道:“世子,这便是我方才提起的妹妹宋意欢。意欢,还不见过你姐夫?”

她暗暗掐了宋意欢的手,咬重了“姐夫”二字。不仅仅是提醒宋意欢,更是提醒姬陵川。

宋意欢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大大方方抬起头,行了个规矩的礼,乖顺道:“意欢见过姐夫。”

在看清宋意欢容貌的那一瞬,姬陵川微微失神了片刻。

这是个极为貌美的女子,肤如凝脂,一双鹿儿眼湿漉漉的,仿佛含着脉脉情意。她的双唇如春日盛开的牡丹般嫣红,神情带着几分疲倦,却让她显得脆弱可怜,极大的勾起男人心底的保护欲,恨不得将她拉入怀中好好安抚。

而女子那一声“姐夫”,又似当头棒槌敲在姬陵川额头,让他瞬间清醒抽离。

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姬陵川微微颔首:“一家人不必多礼。”

宋南歆不曾错过姬陵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艳,她心中恼恨宋意欢这张狐媚的脸,面上却不显露半分,拍拍宋意欢道:“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事么?怎么这会儿倒是不急了?”

姐姐递了梯子,宋意欢便顺势而下,低头道:“意欢先告退了。”

在茯苓的搀扶下离去,宋意欢能感受到一道极为凌厉的目光追随着她。

宋南歆挽住姬陵川,挡住了男人的视线,笑吟吟道:“世子方才是不是将意欢看错成我了?我们姐妹二人在侯府时感情便很好,一匹布做衣裳向来都是一人一件,到了宁亲王府我仍是没能改掉这习惯,倒是让世子见笑了。”

姬陵川并不知道,从十二岁的时候,宋南歆就在有意将宋意欢培养成自己的一道影子。

姐妹二人吃著一样的东西,喝着一样的水,渐渐的两人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像,一旦穿着同样的衣裳,遮住了脸只看身量,几乎是看不出任何区别的。

这也是为何姬陵川方才乍一看之下会把人认错的缘故。

他对这对姐妹并不熟悉,听宋南歆主动解释便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若衣服是妻子所赠,那么妻妹身上沾上了那香气倒也不足为奇。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宋南歆挽著,他下意识将手从她那里抽了回来,与她拉开了距离。

宋南歆暗暗咬了咬牙,朝姬陵川笑道:“世子既然来了,便进屋坐坐,喝两口茶吧。”

姬陵川道:“无需忙碌,我来,只是为了将这药膏给你。”

他取出在医馆买的药膏,朝宋南歆递去。宋南歆一脸茫然:“这是何物?”

姬陵川迟疑了片刻,道:“这药膏能消肿化瘀,能让你好受些。”

宋南歆瞬间便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心中喜怒交加。

她喜的是她的夫君看似冰冷无情,但却细心体贴,处处关照着妻子,怒的是昨夜承宠的压根就不是她,也越发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做出那等糊涂事来,以至于不能亲自圆房。

按下内心的妒意,宋南歆收下了那瓶药膏,低着头娇羞道:“多谢世子关怀。”

送完了药膏,姬陵川转身便要离开。这时,白芷捧著一个雕花八宝玲珑匣从屋内跑了出来,“娘娘,不好了,您、您匣子里的一枚簪子不见了。”

宋南歆在心中赞了白芷手脚利落,道:“可仔细找了?许是你粗心大意落在别的地方了。”

白芷摇了摇头:“奴婢记得早上收拾屋子时已将发簪放入了首饰盒中。方才四小姐换衣裳时进过里屋,会不会是四小姐她……”

宋南歆斥了一句:“你莫胡乱揣测,意欢是我妹妹,怎会做这样的事?再仔细找找。”

四小姐?宋意欢?

姬陵川停下脚步,回过头朝宋南歆看去:“怎么回事?”


她在害怕他?

为什么?

抱起弟弟,宋意欢不愿再在这亭子里与姬陵川多待,她颔首道:“我带轩儿回去治伤了,世子告辞。”

“慢著。”姬陵川脱口而出。

在宋意欢看过来时,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道:

“之前在观音庙还叫姐夫,如今却叫世子,你我之间有这么生分?”

宋意欢没想到堂堂宁亲王世子,世人眼中端持冷肃的威远将军,这种时候竟纠结起了她的称呼。

面对男人略带压迫的目光,她迫不得已,只能道:“姐夫。”

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称呼,可是姬陵川却仍旧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堵在心口里的那股气不减反增。

便是这片刻耽搁,天上响起一阵闷雷,清凉的雨丝飘到了宋意欢的脸上,她似有所感抬起头,便看到外面下起了雨。

起初不过是星点几滴,不过几个呼吸间,白茫茫的雨幕将天地连接成一片,彻底阻去了宋意欢离去的脚步。

凉亭并不大,四面都是透风的,为了避开飘进亭中的雨丝,她抱着宋意轩往后退了两步,后背却触到了一堵肉墙。

宋意欢吓了一跳,抬起头,不期然对上了姬陵川深沉的凤眸。

她又是下意识想要逃离他的身边,谁知手肘却被他紧紧握住,又拉回了面前。

他垂眸看着她时眼眸里多了几分温度,将她按在亭中央的圆凳上,他说道:

“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在这安心坐着吧。”

宋意欢咬了咬下唇,便只好抱着弟弟,在亭子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她朝身侧看去,姬陵川负手站在她的右侧,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但她却眼尖的发现有点点雨丝落在他的右肩上。

他是在用身子为他们姐弟遮风挡雨。

他的举动冲淡了宋意欢内心的畏惧,心中划过阵阵暖流,让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这几次侍寝时她已察觉了,他虽然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身上有著作为将领的肃杀与威严,但其实是个极会照顾人的。

若她累了,他会换个让她更为轻松的姿势,放任她趴在他身上。

两人同房时,他也从不强迫她必须要将脸面对着他,便是她被他冲得恼了,狠狠咬他一口,他也不会怪罪她。

猛地回过神来,宋意欢暗恼自己怎么想起了这些羞人的事,低着头不敢再朝男人多看一眼。

而她没有发现,当她低下头后,男人垂眸朝她看来。

女人极为规矩的坐在那里,还抬起手来替怀中的弟弟遮挡雨丝,就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姬陵川便不由想起在宜湘阁时,宋南歆身边那个丫鬟说的那番话。

从方才宋南哲的反应来看,他们姐弟在侯府处境确实说不上好,排挤和欺负应当是常有的事。

可从他与她这几次接触来看,她似乎并不像那婢女说的那般不守规矩,借用自己的容貌四处勾搭,反而处处与他划清界限,生怕两人靠得近些会惹来什么非议。

就像方才,若是他没有拉住她,只怕她早已吓得抱着弟弟冲进了大雨中。

从宋意欢身上移开目光,姬陵川没有察觉自己心底泛起阵阵轻微的涟漪。

宋意欢怀中,宋意轩睁著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将姐姐的打量,还有姐夫的打量都看了去。


茯苓摇摇头,道:“四小姐与顾大人说,她身患恶疾,恐不久于人世,不愿拖累顾大人,请他另觅良缘。那顾大人得知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南歆笑出声来:“身患恶疾,不久于人世?亏这小蹄子能想得出来。”

不过宋意欢这么说,也算是贴切了。待那小蹄子生下孩子,她不会让那小蹄子再活在世上,可不就是不久于人世么?

自认一切都被自己牢牢掌握著,宋南歆得意地笑了起来,她随意挥了挥手:“好了,你回去吧,继续盯着汀兰苑就是。”

茯苓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

走出姝岚院,一阵风吹过,茯苓才发现自己的后背被冷汗给打湿了。她竟真的帮着四小姐欺瞒了大小姐,这放在从前,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

想起大小姐折磨下人的手段,加快了脚步赶回了汀兰苑。

宋意欢今日出了这一趟门,身心其实异常疲惫,为了不让宋意轩和春杏察觉,她一直在强撑著。

入夜后,将宋意轩哄著睡下,她回到房中正欲躺下,房门被人轻轻打开,茯苓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四小姐,大小姐那边来人了,要奴婢护着您赶快过去。”

宋意欢睁开眼,坐直起身,拢着衣裳的手紧得指节泛白。

这个时候,姝岚院要她过去?

宋意欢脸上血色霎时褪尽。

是要她过去承宠,还是要清算她白天在揽芳园所说的那番话?

不论是哪一种,怕是都要与姬陵川正面对上。

白天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姬陵川冷淡的眼眸如今还在她脑海中挥散不去,她实在不想去触他的霉头。

可她如今身不由己,又能有什么理由和借口可以避开呢?

逃吗?

不成的。

只怕她还没带着轩儿走出宁亲王府的大门,就会被姬陵川派人抓个正着。

在心中反复权衡,宋意欢内心终于做出了选择。

深呼吸一口气,宋意欢起身道:“走吧。”

走到院落时,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宋意轩紧闭的房门,带着赴死的不安,走出了汀兰苑。

……

今日姬陵川将姬子桓悄无声息送回宫中,为了不让太后察觉,又在宫中留了大半日。

待他从宫里离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回到宁亲王府,踏进门内,看到熟悉的游廊屋檐,那份被他刻意压下的思绪再次不受控制浮上心头。

意识到他居然在想宋意欢是否安然回到了宁亲王府,姬陵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怎么会关心那个女人?

他大步赶回惊涛院,那脸色冷得让浮舟浮星一行人看了便感觉心悸。

“备水,我要沐浴。”姬陵川冷冷下令,走了两步,他忽地顿住,对浮舟特地嘱咐:“要冷水,加冰。”

“啊?”浮舟一脸错愕,“爷要用加了冰的水沐浴?”

这是怎么了?

但姬陵川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带着怒意的背影。

惊涛院的下人动作十分利索,不一会儿便将带着冰的冷水准备好了。

姬陵川屏退了所有下人,将整个身子都沉浸在冰水中。

刺骨的冷意从四肢百骸传来,让姬陵川情不自禁紧绷起全身,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

他试图用冷水忘记内心所想,忘记白天发生在揽芳园里的事。

然而,他越是勒令自己不要去想,脑海中却越是不受控制浮现出一张娇媚艳丽又楚楚可怜的脸,浮现出她被顾云筝拉着手腕,往怀里带,试图用强时那惊慌失措的神情。



而且,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这一招打得宋南歆一个措手不及,她赶紧让人想办法去拖延姬陵川的步子,一面又让赵嬷嬷去汀兰苑把宋意欢给找来。

赵嬷嬷急匆匆赶到汀兰苑,看到宋意欢正在屋中教宋意轩写字,二话不说冲进去一把抓住宋意欢的手腕,将她往外拽:“四小姐,大小姐急着要见你,快随老奴来!”

看到宋意轩被这变故吓得小脸煞白,还捂著胸口,宋意欢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可赵嬷嬷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挣扎不得,被半拖半拽地避开人带到宜湘阁的暗室内。

宋意欢心口堵着气,在暗室见到长姐,正要出声质问,长姐便用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口:

“世子正在来的路上,只怕很快便要来到宜湘阁!”

宋南歆拉着宋意欢的手,将一个小瓷瓶塞进她掌心里:“赶在世子到来之前,你务必要将这香膏抹上。听着,今夜你除了伺候好世子之外,需得向他道歉,就说你白日去他书房不是故意的,试探著问他那黑木匣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今夜不论他与你说了什么,事后你需得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说完,不等宋意欢反应过来,便被长姐从暗室一把推到了宜湘阁的主屋内。

脚步踉跄,宋意欢看着陷在黑暗中的架子床,只觉得心脏跳得极为剧烈。

“见过世子。”

外头传来婢女婆子们的请安声。

下一刻,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姬陵川走了进来。

静谧无声的屋内,听着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向着此处渐渐走来,宋意欢心脏在胸腔里用力跳了跳。她转过身,垂下卷翘的眼睫,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事已至此,只能尽力而为了。

迅速往身上几处地方涂抹上香膏,宋意欢除下了发上的簪子,柔软乌黑的发丝如瀑般自头顶垂落,披散在身后。

她解开了自己腰带,主动将身上的衣裳褪下,只留下一件玲珑可爱的兜肚,轻抚著一头柔顺的长发屏息等待着。

姬陵川绕过屏风后,看到的便是背对着自己,除去身上衣裳,露出了香肩和藕臂的女人。

宜湘阁内仅在外间点着一盏小灯,屋内的光线一如既往的昏暗。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背影只有朦朦胧胧一道影子。

可这朦胧的背影,却透著一种说不出的妩媚与风情。

心口蓦地一热,燥意自姬陵川心底腾升,在胸口翻涌,随后向下蔓延,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他发现了,夜里的她,总是能轻易挑起他藏在内心深处的火热,让他忘记白天里的她带给他的一切感受。

说来也是奇怪,白日相见时,她给他的感觉并不算太好,让他生不起任何怜爱之情。

可入夜后,褪去衣衫,她只消一个背影,便能轻易挑起他内心浓浓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女人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她拨弄著一头青丝,将后背完全的展露在他面前。

姬陵川走到她的身后,伸手握住了那不盈一握的腰肢。

微凉的指腹划过细嫩的皮肤,带来的难以言喻的触电感让宋意欢的身躯轻轻颤了颤,随后如没有骨头的藤蔓,顺势倒在他怀中,猫儿似的呢喃唤出:“世子?”

清浅的杏花香如灵巧的蛇钻入鼻中。

这香气,既有杏花初绽的清浅,也有开至末期的熟烂,两种香味混杂在一起,产生了更为奇妙的反应,让姬陵川心如擂鼓,险些失控。


深夜,庞大的京都城被乌沉的云层给压住,空气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四下里更是一点风也没有。

京都绝大部分的人家都熄了灯,陷入了深睡中,而宁亲王府宜湘阁内,此时却并不平静。

“别、别走……”

屋里并未点灯,唯有屋外檐下挂灯的光可以作为照明。但那光到了屋内,又被陈立的柜子、宽大屏风和摇曳的珠帘瓜分得所剩无几。

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架子床上床幔垂落,漆黑的环境让人无法辨认彼此的样貌。

此刻,那上头正有一双人影在紧紧交缠。

皎月一般的玉臂勾著男人那健硕的腰身,如弱柳般的颈脖紧贴在男人的侧面上,无意识地轻轻摩蹭,灼热的气息毫无阻碍地扑在他的耳畔。

男人起初并不为所动,面色冷凝严肃,双手落在女子的肩头,意欲把人从怀里推开。只是感受到掌心下的皮肤过于细腻,如同上好的丝绸一般,让人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不忍将其破坏。

便是这失神的一瞬,女子缠得更紧了。

“郎君,求你别走……”

女子的抽泣声轻轻浅浅,却又似撒娇的猫儿,落在男人耳畔,却像是一把火,让男人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燥意。

而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沁人心脾的杏香却又奇妙的抚平了那一丝燥意。

眸光一暗,双手从推开的姿态,变成了拥抱。

那双常年握著刀剑长枪的手掌上覆著些许薄茧,划过女子被保护得极好的肌肤,引起她的阵阵颤栗,口中情不自禁发出一声猫儿般的嘤咛。

“轰隆——”

天上响起阵阵惊雷,燥热无比的京都被雪亮的闪电划破夜空,随着第一滴水珠落下,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于来临。

瓢泼大雨洗刷著京都各处房屋的红墙砖瓦,宜湘阁外的摘星湖张开双臂承接着天上之水,两条红鲤浮在湖面,亲密地围绕着彼此,鱼尾缠在一处。

那不时划破夜空的惊雷让漆黑的宜湘阁有着短短一瞬的明亮,但随后又陷入更深沉的黑暗中。

雷声掩盖了不断从床榻上传来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床幔后方那一寸天地中的景象让人血脉喷张。

整洁的床榻如今变得一团糟,就像是也被屋外骤降的急雨给摧残了一般。

这一场雷雨来得并不长久,不出片刻便逐渐止歇,暑气被雨丝涤荡干净,空中散发著淡淡的草木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随着骤雨的止歇,屋内声响也渐止。守在屋外的几名仆从端著热水与干净的汗巾与衣裳,垂眸静立,等待着屋内的传唤。

然而不出片刻,那令人耳根子发热的声响又再次响起,其中夹杂着女子难耐的哭泣声。

“郎君……求求你,放过我……”

可这哭声没能换来对方的怜惜,反而更是重了一些。

从哭声变成轻轻浅浅的喘息,不过只是须臾之间的事,可却越发的让人浮想联翩起来。那声音时断时续,纠纠缠缠,竟是直到后半夜才堪堪止歇。

屋中静了约莫一炷香,方才响起男人暗哑的嗓音:“热水。”

守在门外仆从们见状,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端着手里的东西走了进去。

为首的婢子在外间点燃了一盏莲花形状的摆灯,微弱的烛火映亮了屋子,驱散了如夜一样凝沉的黑暗。想起方才屋内发出的声响,婢子下意识朝屏风后的大床看去。

微弱的光线中,隐约看到一道曼妙的身影背对着外侧熟睡着,许是肌肤太过滑腻,锦被微微下滑,露出一角香肩,而那白皙的肩膀上,此刻布满了痕迹。

帷幔被人放下,遮住了帐中春光,婢子迎上男子不怒自威、锐利慑人的目光,心头跳了跳,低头不敢再看。

只是,从那地上散落的衣物来看,也能想象得出方才屋内的情形有多火热激烈。

男人起身清理干净,穿戴整齐,便要离去,好像方才揪著女子不放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显得十分冰冷无情。

不过在迈步踏出屋子的那一刻,他脚步又顿住,回过头朝床榻上的那道被床幔遮掩的身影看去。

方才两人缠绵时,屋内漆黑一片,他仅凭本能行事,不曾看清她的模样。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那上面躺着的是他的新婚妻子。

“世子,时辰已至,该出发进宫了。”外头传来随从刻意压低的催促声。

想起她方才被他颠来倒去折腾了许久,又是初次,男子朝婢子道:“动作轻些,莫吵醒了世子妃,让她继续睡着”。

帘子掀开,从屋内走出一道挺拔如松,魁岸却又彬雅的身影。

檐下灯笼的光映亮了他的眉眼,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下方,五官深邃英挺,这是足以让京都少女为之倾慕的容颜,只是他眉目间仿佛结了霜,让人下意识觉得不好亲近。

男人正是宁亲王府世子、执掌京都十万玄甲军的威远将军——姬陵川。

一夜未眠,姬陵川却并未觉得疲惫,反而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他宽肩窄腰,从后方看与京都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别无二致,唯有熟悉他的人知晓他那衣料下的身躯是如何的健硕有力。

不是姬陵川当真如此无情,把人折腾惨了头也不回便走。

只是卯时已至,他需得即刻赶进宫里上朝面圣。放纵自己沉溺至此时,于他而言已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出了宁亲王府,姬陵川登上随从早已备好的轿子,便朝着宫里去了。

而在他离去之后没多久,宜湘阁内的女子,缓缓睁开了双目,露出一双茫然的眼睛。

宋意欢做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梦,她梦见自己不知羞耻地纠缠着一个身形伟岸的男子不放,双手紧紧攀著对方的颈脖,像紧紧攀缠篱笆的藤蔓。

而对方有力的手臂拖着她细软的腰肢,不知疲倦地,极有耐心地,一次又一次地教她知晓何为极乐。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记得他手臂上的青筋,沉重的喘息声,以及他下巴那滴悬而未落的汗珠。

醒来后,她只觉得脑袋剧痛无比,似是被人用斧头劈开了一般。

扶著剧痛不已的头,宋意欢试图撑坐起身,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令她倒吸了一口气。

低下头一看,看清身上那些斑驳的痕迹,她瞳孔缩了缩,心跳都停了半拍。

这是——

不及她反应过来,只听一声惊响,房门忽地被人撞开,一群人气势汹汹从外头闯了进来,一道灰色身影进屋后更是直奔宋意欢,将宋意欢硬生生从被褥间拉扯下来,往地上用力一推,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宋意欢,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亏得世子妃掏心掏肺的待你,你却恬不知耻地换上世子妃的衣服,扮成世子妃的样子,爬上世子的床勾引世子,你心中还有礼义廉耻吗?!”

宋意欢抬起头,发现一个嬷嬷正指著自己破口大骂,嬷嬷身后站着的竟是她的嫡姐,宁亲王府世子妃宋南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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