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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身的我竟然已婚

余雩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双强/甜文/abo】双洁1v1傲娇富六代攻x财迷但很穷受薄清为了高薪工作,进入云浮阁,一个门面破败实则富丽堂皇的中式阁楼。因其无所不能的特性,被上一辈称为现代神殿,能满足所有信徒的需求。薄清做好了迎接各种悬疑需求的准备,但没想到……客人一:“你好,我丢了只白毛小狗,能帮忙找到吗?”薄清:“可以。”客人二:“你好,我丢了个身高一米八,腹肌八块八的alpha,能帮忙找到吗?”薄清:“妄想症患者请出门左拐,那处的亲民诊所可治。”客人三:“你好,我儿子不见了,能找吗?。”薄清:“姓名。”“沈清”薄清:“我问,母亲姓名。”“薄清。”薄清本人:“?”星际文,一切都是架空。

主角:沈峙,薄清   更新:2023-01-26 18: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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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峙,薄清的女频言情小说《单身的我竟然已婚》,由网络作家“余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强/甜文/abo】双洁1v1傲娇富六代攻x财迷但很穷受薄清为了高薪工作,进入云浮阁,一个门面破败实则富丽堂皇的中式阁楼。因其无所不能的特性,被上一辈称为现代神殿,能满足所有信徒的需求。薄清做好了迎接各种悬疑需求的准备,但没想到……客人一:“你好,我丢了只白毛小狗,能帮忙找到吗?”薄清:“可以。”客人二:“你好,我丢了个身高一米八,腹肌八块八的alpha,能帮忙找到吗?”薄清:“妄想症患者请出门左拐,那处的亲民诊所可治。”客人三:“你好,我儿子不见了,能找吗?。”薄清:“姓名。”“沈清”薄清:“我问,母亲姓名。”“薄清。”薄清本人:“?”星际文,一切都是架空。

《单身的我竟然已婚》精彩片段

很多社畜都会讨厌工作,对工作麻木,失去热情。但薄清不会,对待工作,他情绪高昂,积极向上。

常年加班,按时打卡上下班。全勤奖,最佳劳模奖,无一不是印着薄清的名字。

赚钱是薄清毕生的目标,对什么都可以半途而废,但对赚钱,薄清不会。

感情会变质,钱永不过期。

“小薄啊,明天你轮休。”一个同事走过来和他说了声,提着包下班了。

“嗯。”

薄清脑袋有些昏沉,感觉身体有些发热。他晃了晃脑袋,喝了口水。冰冰凉凉的水一入喉,一股透心凉直击大脑神经皮层。他被冰的浑身一颤,打起精神,把手上的工作加速完成。

天色逐渐变暗,路边的灯显得格外亮眼。今天的晚风有些狂野,吹落了一地树叶。

薄清拢紧衣服,步伐虚浮地走在大街上,既贪恋微凉的晚风,又排斥它带来刺骨的冷。

回到家,薄清躺在沙发上,一手搭在脑门。滚烫的触感从手背传来,高温脑门,昏沉意识。

“我这是……”生活小白薄清脑子缓慢地转动许久,突然意识到,呐呐道,“发烧了啊。”

平日顾着工作的薄清同志,一个连饭都是只在公司吃,能不回家就不回家的社畜,当然不会备药在家。

明明身体发热,但还是觉得浑身冰冷。薄清被这奇怪的感觉惹的烦了,无可奈何地打车上了医院。

“39度5了,再晚来一步,你就烧成脑瘫了。”医生看着那温度计,又看了眼对此毫无反应的薄清,感叹,“年轻人心真大。”

薄清虽然烧的有些迷糊,但听到有人说他心大,不同意地蹙眉反驳,“还好。305克,不算大。”

正在给薄清开单的医生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心脏克重,笑了笑,把写好的单子递过去,“住一晚观察,明天退烧就能走了。”

“嗯。”薄清点点头,拿着单子缓慢地起身,像个考拉一样,慢吞吞的。

瞅见这小伙虚弱那样,医生有些不放心,“知道住院部在哪吗?”

“不知道。”

就当医生要告诉他住院部的位置,只见薄清已经拖着步伐慢慢地走了,丝毫没有想知道的意思。

医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

最后,薄清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住院部,成功地睡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

他眯着眼,酝酿睡意。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薄清都快睡着了,耳边传来的嘈杂声将他吵醒。

薄清看着天花板,有些绝望,“……”。

医院是不是有条,不准大声喧哗的规定?

看天花板的薄清,听了大概十分钟,发现嘈杂声的来源是他隔壁床的老爷爷。

老爷爷有个不省心的儿子,长相一般,人还挺挑。介绍十个omega,没一个看上。不仅如此,还天天混迹风月场所,不务正业。听上去是既败家又不孝,给老爷爷气的直锤病床。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放出消息,谁要是能找到少爷,到我这来领赏!赏金一百万!快去!”老爷爷猛地挂断电话,气急了,直咳嗽。听声,都快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了。

正在吃瓜的薄清突然捕捉到了重点,重金悬赏一名花花公子,赏金是一百万!

这不是天降横财是什么!

薄情不再看天花板,扭过头来,不停的咳嗽。

老爷爷被咳嗽声吸引,愣愣地看着薄清,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小伙子,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爷爷,我本来也没睡。”薄清微笑,“听到您这么生气,是遇着什么麻烦了吗?”

偷听了来龙去脉的薄清一脸无知地看着老爷爷,露出关心的眼神。

“还不是我那不孝子!”想到自家儿子那叛逆样,老爷爷紧紧皱眉,又开始咳了起来,“气死我了!”

老爷爷也是个健谈的人,拉着薄清念叨个不停。

“我寻思给他找一个会做饭,持家的omega,让他收收心,别再往那些地方闲逛!”老爷爷越说越激动,单手将床摇了起来,“给他介绍了好几个,每次都把人气走了。那婚姻介绍所的红娘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不肯再接单,说多少钱都不接。结果他还不耐烦了,给我搞离家出走!你说说这个逆子!”

看着力大如牛的老爷爷,薄清眼皮一跳,隐约猜到了老爷爷住院的理由。

“可能您儿子,还想再创业几年也说不定。”薄清温柔地笑笑,声音温润,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

“他就是一肚花花肠子,就是个好色胚子。”老爷爷一副看透自家儿子的模样,气急败坏,“就他这样的,能创出什么名堂!”

薄清移动身子,匍匐往前,试探地问:“我刚刚听到您说花一百万找您家公子的下落,是真的吗?”

老爷爷点点头:“啊,是是是……也不知道还有谁能找到他啊……”

“我能!”薄清快速地举起手,那手上还挂着点滴。手背传来刺痛,估计是因为姿势的原因,血液倒流了。

薄清面无表情,没在意,继续和老爷爷介绍自己,“我这人什么都不多,人脉最多。上到各大商铺,下到泊车门童都遍布了我的眼线,找您公子,简直是小菜一碟。”

看见薄清针管那一大截红通通的血,老爷爷那是一个着急,连忙招手让他放下,“孩子,好好好。你先放下手,快出人命了!”

“啊,好。”薄清乖巧的放下手,俩眼看着老爷爷,眸子闪烁着星光。

老爷爷看他一脸真诚,神色认真,便点头答应,“我瞅着你也是个好孩子,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看看能不能帮上你忙。”

“好。”薄清面上淡如风,心里狂喜。

一百万!只用找找人,就有一百万。

可能是因为太高兴了,薄清一夜无梦,早上起来烧也退了。

给老爷爷道完别,拿着花花公子的联系方式,薄清踏着轻快的步伐回了家。

将好友申请发过去后,薄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薄清看了眼手机,发现好友申请还没通过,刷着牙,口齿不清地嘟囔,“一百万真忙。”

自从那晚,在还没得知对方的姓名之前,薄清一直把花花公子称为一百万。

工作一天,薄清伸着懒腰,再次看了眼手机,发现还是没有通过好友申请,也不着急,背着书包打卡下班。

就这样规律的过了几天,薄清的生活一直按部就班的执行着,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没通过的好友申请。

他难得皱眉,看着那未通过的好友界面出神,略有所思。

一天不通过可以理解为有事忙,但已经俩个星期过去,还没动静。要么是已读不回,要么就是号码不是本人的。

无论是哪种情况,得先见着人,薄清才有机会。

术业有专攻,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办法。

薄清向自己多年混迹各大酒吧的好友求助,“越鹤。”

“渝清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想我了?”

这种话薄清已经见怪不怪了,淡淡地回答:“嗯,想你…妈妈的凉拌海带丝了。”

“想着吧!”越鹤撇撇嘴,恢复正经模样,“遇上啥事了?”

“帮我查个人。”

“姓名,性别。”

“男。”

越鹤嗯了声,然后等着薄清下一句话,却发现对面久久没有声音,很是疑惑,“喂,姓名呢?你别告诉我不……”

“不知道。”

预料中的答案从手机里传来。

越鹤:“6”

“没名没姓,你让我查什么!”

听见对面的怒吼,还有隐约传来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估计是越鹤太生气,一不小心仰头摔了。

薄清也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尽量给他透露有效信息,“长相不错,经常留宿酒吧,夜店。给钱大方,爱喝酒把O。风流成性,家有小钱的富家公子。”

“原地放屁这方面,还得是你。”越鹤揉了揉摔着的腰,疼的直抽气,“来酒店玩的,哪个不风流,哪个不有钱?”

“常年留宿的可不多。”

在酒吧玩的,要么爱喝酒,要么爱把妹。这些群体无疑都是,有点小钱但胸无大志的富家公子或者家妻太凶出来偷吃的无良丈夫。

这些人再胡闹都不会不回家,他们都是依仗家而生活。有钱的长辈,家世显赫的妻子,这些是他们挥霍无度的资本,却也是自由的限制。

通过柏老爷子的描述,他的儿子应该是一个常年不回家,浑身反骨的混球。对于一个富家公子在外租房这种,薄清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这位富家公子就住在酒吧,并且这个酒吧有他专属的房间。

通过薄清这句话,很快越鹤就打来了电话。

“子清啊,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常常在一家酒吧留宿。”越鹤翻看着手上的资料,“他叫柏云骁,家里是开公司的。父亲是龙盛集团的董事长,来头不小,家有大矿。前几辈都是做生意的,传下来……到他这应该是富三代了。这小子保密性做得好,竟然没有照片流通,这照片我得迟些给你。”

“先帮我查查他的踪迹。”薄清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快。”

根据越鹤给的靠谱消息,柏云骁会在明天早上出现在自己公司,来帮他父亲签一份合同。

一向淡定如风的薄清,现下难有的紧张,他趴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会议室里与老板握手的男人。

男人下颚线明显,眼尾微翘,想来应是有着双勾人的桃花眼。仅仅通过一张侧脸,薄清就可以断定,长相一般这四字,多少带点柏老爷子的私人恩怨。

老板出去拿东西,并吩咐薄清沏杯好茶送进去。

薄清拿着杯泡好的大红袍走进会议室,双手放在男人面前,恭敬地说,“一百万你……啊不,柏总你好!”

男人迷惑地看着弓身的薄清:“?”

薄清似乎听见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

完了……


当薄清还在思考怎么解释,老板就拿完东西回来了,“小柏总,这是文件。”

男人点点头,将视线收回,转移到合同上。

恰巧老板回来了,薄清一个小员工在这总归不合适,加上刚刚的对话,他拔腿就往外走,那速度堪比油门踩到底的小汽车。

老板满意的点点头,小薄对于工作还是这么积极。

签完合同,老板和男人握手,笑得满脸褶皱,“小柏总,合作愉快!”

男人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合作愉快。”

男人本想自己先行离开,可这公司老板执意要送,无可奈何只能屈服。

老板将男人送到楼下,热情地挥手告别。

男人没理,只给老板留下了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老板疑惑挠头,“这小柏总怎么和传闻不一样,不是都说他健谈,性子热络吗?”

从男人离开公司那刻起,薄清就给柏老爷子发去实时定位,戴上口罩遮住样貌,尾随其后,时刻盯紧着男人的状态。

男人赶着接孩子放学,急匆匆地往幼儿园赶,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在跟踪。

幼儿园门口已经敞开,小孩子排成一队跟在老师后面走出校门。

薄清此时躲在树后,面露疑惑,按理说这柏云骁还没有结婚,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难不成……

薄清大惊,连连感叹:“没想到啊,这柏老爷子虽然年事已高,竟然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儿子。”

话音刚落,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哥哥,你看见我爸爸了嘛?”

薄清扭头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仰着头看他,两只眼睛大大的,亮晶晶的像两颗星星一样。

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回头一看,目标已经混入人群,不见踪影。

算了,下次再逮吧。

他叹了口气,把眼神放在眼前这个还没自己三分之一高的小娃娃身上。

薄清并不是个助人为乐,乐善好施的人。处事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有金钱根本不会出手。可是见着这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心一软,就起了帮忙的心思。

他双手环胸,神色慵懒地斜靠在树干上,“小娃娃,你爸叫什么名字啊?哥哥帮你找找。”

小孩糯糯地回答:“沈峙。”

“沈智?哪个zhi啊?”薄清伸手去捏小孩的脸颊,温声地问,“会写字吗?”

小孩眉眼弯弯,脆生生地回答:“会!”

“那写下来给哥哥。”薄清笑了笑,替他拿着书包,蹲下身把背脊朝着小孩,“在哥哥背上写。”

“好~”

小孩将纸铺在薄清的背脊上,一只小手压着一角防止纸张乱跑,一笔一划地写下爸爸的名字。

小孩拿着纸,把手举得高高的,高兴地向薄清展示自己写的字,“哥哥,给你,爸爸名字!”

背脊虽然平稳,但衣服面料还是带有阻力,看起来并不工整,但还是能看清纸上的字。

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沈山寺。

小孩刚刚念的是俩个字,纸上写的三个字,可以看出,后面的山和寺应该是一个字。

他拿出电话打给越鹤,想查查这位沈峙的长相,方便自己找人。

电话很快接通,越鹤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喂?”

“越鹤,帮我查个人,一分钟我要他的照片。”

“姓名。”

薄清张口正要说,就看见自己跟踪的目标人物正朝自己走来,脚步急促,气势汹汹。

“卧槽……难道给发现了,要来追杀我了?”薄清吞咽,害怕地往后退,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哪条逃生最快。

还没等薄清去拉小孩的手,身旁这小孩就像个小炮弹似的飞了出去。

“哎!你这小孩……”薄清连忙伸手,怕这小孩让男人伤着了,想要去抓住小孩,就见小孩一下扑进男人怀里,软糯的一声“爸爸”传进薄清耳里。

薄清惊的后仰:“!”

这小孩爸爸叫沈峙,这小孩却喊这男的爸爸,这男的叫柏云骁,又是个未婚的。

这复杂的关系,一下给薄清cpu干烧了。

越鹤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喂喂喂?薄渝清!你人呢?”

薄清回过神来,把电话重新放回耳边,眼神盯着小孩那边,压低声音回答,“不查了不查了。”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根本不知道电话那头气的不行。

“啊!薄渝清你丫好样的,下次别找小爷帮忙!!!”越鹤把手机随手一摔,气的要命。

沈峙把小孩抱起来,却发现自家儿子的书包不见了。他伸手勾着小孩的后领把人从自己的脖颈处剥离出来,蹙眉问,“沈清,你书包呢?”

“诶?”小孩一愣,伸手往背后探去,却只摸到一片光滑,呆呆地看着沈峙,很无措,“不见了。”

“是放在课室了?”

小孩摇摇头,低着脑袋,整个透露出“我不知道”四个字。

沈峙抱着孩子就要往幼儿园赶去,背后就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脚下一顿,停了下来,转身去看。

只见一个男生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小书包,朝着自己跑来,嘴里喊着,“等等!”

薄清停在沈峙跟前,双手撑膝,气喘吁吁。他直起身,喘匀了气,“沈峙是吧?”

被一个陌生人叫出名字,沈峙深感意外,目光不善地看着眼前的人,把孩子抱得更紧了,语气淡淡地回答,“嗯。”

“这是你家小孩的书包。”薄清把蓝色小书包拿在手上,上面用马克笔工整地写着“沈清”俩字。

沈峙伸手就要去拿,却被薄清躲开。他疑惑地看向薄清,收回伸出去的手,默默凝视对方,深表怀疑。

“我该称呼你沈先生,还是柏先生呢?”薄清皱着眉,故作为难,“真是让人苦恼。”

薄清勾唇一笑,一步一步往前走,“明明是沈峙,却扮成柏云骁出现在我们公司签合同。您这身份真是重重叠嶂,扑朔迷离啊。”

“你想干什么?”沈峙用手护住沈清的脑袋,神色紧张地往后退。

见沈峙紧张不安,薄清失笑,停下脚步,定在原处,出声安慰:“别紧张别紧张,我从来不欺负小孩,也不干坏事儿。”

“只是柏老爷子多日未见柏少爷,心生担忧,整日提心吊胆,派我调查柏少爷的下落。”薄清把书包提在手上,低头轻轻地拍着书包上不存在的灰尘,轻笑,“可这线索查到你这就断了……”

蓦地,薄清抬起头,眼含笑意,但这笑意却不进眼底,声音渐小,“那线索可是浪费我好些时间呢……”

“你说怎么办呢?沈先生。”薄清突然靠近,双眸含笑地看着沈峙,这语气里却隐约地带着威胁。

俩人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进,薄清那微翘的睫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沈峙甚至还能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花香,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花香应该是眼前这位的信息素,可为什么会似曾相识……

沈峙陷入沉思,但眼下事态焦灼,他只好报出好友柏云骁的住所,让薄清快点离开。

“福安路澜庭街二十五号。”

“谢啦~”

薄清绕到沈峙背后,把书包拿给小孩,顺带揉了把那毛茸茸的脑袋瓜,温声细语地提醒,“谢谢你的书包了。”

还未等沈峙转过身细细端详他,薄清早已不见身影。

刚刚那股味道太熟悉了,自己一定在哪里闻过。

沈峙眼色一暗,打算暗中查明。

“爸爸,为什么哥哥说谢谢我的书包呀?”沈清小手拍拍没反应的沈峙,睁着水润的大眼睛,好奇的发问。

这一拍一下将沈峙的思绪拽了回来,他回过神,皱眉呵斥沈清,“你作业写完了?”

果然沈清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不开心地皱着小脸,小声地回答,“没有。”

想起刚刚那件事,沈峙严肃地看着呆呆的沈清,嘱咐道:“下次再和陌生人说话,头发给你剃光。”

平日最宝贝自己头发的沈清一下就害怕了,瘪着嘴疯狂点头。

卧室里一片昏暗,光线被厚重的遮光窗帘遮了个严严实实,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薄清脸上,更显白净。

薄清懒懒地窝在沙发里,看见一百万到账的消息扬唇一笑,伸伸懒腰,长舒口气,“又有钱了!”

少年笑得张扬,没有掩饰没有伪装,一幅青春肆意的模样,在这昏暗里,无人能见,就像装进了心里,不让人看见。


“老大,赌场出事了!”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边跑边喊着。

“在这呢。”祁刃一把揪住男人衣领,防止他跑过头,“什么事?”

被揪住衣领,男人立马刹住车,一把抓住祁刃袖子,气还没喘匀就开口汇报,生怕说迟了,“三三三三爷…让警察抓了!”

听着手下说话,祁刃都快觉得这几个字能把他说咽气了,无奈地倒了杯水递过去给他,“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一大口水下去,吴法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笑嘻嘻地,“谢谢老大!”

“三叔为什么让警察抓了?”祁刃见他缓过来了,这才开口提问。

吴法:“三爷杀了小孙爷,孙老爷一气之下报了警,让警察把三爷抓了。”

祁绩虽生性暴躁,但从不惹事,向来保持着息事宁人的处事原则。就算孙昌明在赌场闹事,以祁绩的性格,顶多是赶人出去,杀人是绝无可能的。

站在一旁的沈峙蹙眉思考,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老沈,这怎么办?”祁刃看向蹙眉的沈峙,发来求助。

“先去警察局。”

等沈峙和祁刃一起赶到警察局时,沈峙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脚下一顿,抬头一看,是昨天要挟自己的男人。

此时的薄清还没看见沈峙,坐在椅子上,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孙昌明应该不是三爷所杀。”

坐在他对面的季泞满头雾水,“可是路人都说,看见三爷一把将孙昌明推到石墙上,尖锐的突起,刺穿了他的脑袋,当场死亡。”

显然薄清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在很多案发现场,路人阐述的现场往往会加入一些自我修饰,将一句简单的话,添加自己所认为的看法和分析陈述给警官。

他摇摇头,拿起桌上豆浆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正常人被推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弯腰手垫背。就算三爷推力很大,孙昌明一时间没站稳,但也是背部着墙,而不是脑袋撞上墙体。”

说完,薄清突然伸出手,在众多包子中随意点了一下。

“噢!”季泞恍然大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肉包,双手恭恭敬敬地递过去,“您请。”

薄清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继续为憨憨警官解答,“至于为什么是脑袋着墙,我想他一定是……”

“被下药了。”一道带有磁性的男声传来。

薄清下意识地应了,“对。”

他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门外,沈峙站在那看着自己,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想来定是那三叔的人了。

薄清低头啃肉包,没再往下分析。已经提示到这了,过不了一会儿,法医那边的结果也会出来,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他吃完包子,拿起纸巾擦了擦手,随后将手伸向季泞,眼巴巴地看着他。

季泞一懵,随后便反应过来,从钱包里拿出俩张红票票递过去,“清哥,给你。”

“谢谢啦。”拿到钱,薄清也没有过多留恋,拍拍衣服站起身,打算走人。

“不客气!”季泞将一个黄色头盔递过去,笑嘻嘻地和人告别。

薄清坐上小电瓶,带好头盔一扭把手,唰一下就冲了出去。

待薄清走后,一位男人从警察局旁的巷子里走出来,一袭黑衣,带着黑色口罩,脸廓模糊,耳边还听着电话,只听见他笑着对电话里那头的人说,“咱有新的小伙伴了。”

经过在门外听得这一通分析,沈峙已经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搞清楚了。

“警官,刚刚那个是?”沈峙开始对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好奇,向警官打听。

季泞将手上的资料整理好,“啊,刚刚那个啊,是我们警局的案件顾问!”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那个黄色的头盔是外卖员专用的吧。

看出沈峙的疑惑,季泞解释道,“清哥是个外卖员,之前偶然一次帮助我们破了大案子,我们局长知道了,就聘请他做案件顾问。”

这个工作能力,可以说是很强了。

在一旁的祁刃发出浓浓的感叹:“那他还挺厉害的,外卖破案俩头跑。”

“我也这么觉得!我们全局上下都可佩服他了!”季泞露出俩只星星眼,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沈峙:“……”

在等法医结果这段时间里,沈峙从小迷弟季泞的嘴里听到了许多关于薄清的传闻。十分钟破密室杀人案的天才奇探,不用看现场就能分析出作案手法的少年神算子,光看尸体就能说出死因,准确度堪比法医的神奇人物。

这一下午,大到破案小到饮食习惯,沈峙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就在沈峙快要撑不住,想叫对方闭嘴时,法医结果终于出来了。

验尸报告上显示,孙昌明体内含有致命药物,在二十分钟内会发作。孙昌明从赌场闹事到和三爷发生争执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以此证明三爷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可以无罪释放。

而孙昌明的真正死因,沈峙猜,估计是红颜祸水。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祁刃从警察局把自家三叔接出来,向沈峙道谢。

祁刃为沈峙拉开车门,好奇地问走到车前的沈峙,“我刚刚都没听明白,这孙昌明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昌明生性风流,是公子圈有名的纨绔子弟。还是各大夜店常客,经常和各种长相清秀的女人一夜情。这药肯定来自他的某位床伴,想来是有某位烈女子惩恶扬善吧。”

分析完,沈峙立马钻进车里,没给祁刃再次提问的机会。

这边薄清骑着黄色小电驴慢悠悠地跑单,给顾客送外卖。

“您好,您的外卖到了。”薄清敲着门,低头玩手机。

“小神探你好。”

“什么?”薄清一抬头便看见打开门的男人,一身黑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男人面带微笑,等待着薄清的回答。

结果对方直接忽略,白净的手拿着外卖递过来,语气淡淡,“您的外卖。”

“我这手受伤了,拿不了。”男人抬起自己裹满纱布的手晃了晃,神情故作委屈,“你能帮我拿进来吗?小哥。”

只见对方抿着唇,眉眼紧皱,看起来十分不愿,但还是抬脚走了进来。

薄清急匆匆地放下外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似乎这地板铺满岩浆,晚走一秒一刻就会被灼伤。

见状,男人一把拉住闷头往外走的人儿,“等会儿啊,怎么这么着急呢?”

“我还有单没送。”薄清蹙眉看向他,看上去似乎很着急。

但也只有看上去而已。

“我记得你是六点下班吧?”男人一眼看穿薄清蹩脚的谎言,不留情的戳破,“现在是六点零四,我应该是你的最后一单。”

男人眼尾一挑,笑吟吟地看着薄清,“没错吧,小神探?”

闻言,薄清惊讶地看向沈峙,语气沉了下来,“你调查我?”

他知道自己暂时应该无法脱身,转身坐回沙发,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生酥悠闲地开始吃了起来。

“那倒没有。”男人眼见薄清就坐,也跟着坐了下来,“只不过在警局耳闻了些许小神探的风云传奇而已。”

“没想到啊,小神探年纪轻轻就有忠粉了呀,抓着我就是一顿安利。拉着我絮絮叨叨的,我都已经路转粉了。”

不知是花生酥太干,还是对方语出惊人。薄清被呛的猛咳起来,脸色都开始变红,可见咳的挺猛。

男人低声笑了,将倒好的红茶递过去,还体贴地提醒,“小心烫。”

几口红茶下肚,薄清这才停下不咳,但也没再继续吃桌上那做工精致,口感细腻的花生酥了。

男人又抽了俩张纸巾递过去,一副人畜无害,彬彬有礼的样子,“小神探会的可真多啊,大到查案小到送外卖。在这社会,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技多不压身,全是为了谋生。”薄清擦干净嘴,淡淡地说,“谢谢。”

男人俩眼直勾勾地看着薄清,从口袋拿出一张蓝卡,轻放在桌子上,俩指放在卡上,缓缓地推向薄清,“既然是为了谋生,我有一份高薪工作,不知道薄先生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二?”

“先说再接,这是我的规矩。”薄清也将俩指放在蓝卡上,遏制住男人的动作,挑眉看向他。

“来云浮阁做事。”

“云浮阁,据说那地方只收麻烦事。”薄清俩指并起,蘸水在桌上写了个“不”字,直截了当的拒绝,“我这人最怕麻烦事。”

在世道,总会有苦难事。有些能见光的,找执法局处理,不能见光的,就找云浮阁处理。所谓不见光,也并非是违法的事情,而是些芝麻小事,帮人查身份,寻人寻物,替人办事诸如此类。云浮阁,是情报局,却更像百宝箱,什么都能办到。

“哪有什么麻烦事呀,就是帮老婆婆找找小猫小狗啦,帮小孩子找找玩具啦,都是些轻而易举的事情。”男人开始忽悠,紧接着又拿出一张银卡推过去,心疼地咬牙,“比扶老奶奶过马路还要简单啊。”

在A星,人们存款的卡一般分为四种颜色:黑卡,金卡,银卡,蓝卡。每种颜色代表的额度不同,越往上,额度越大。蓝卡为十万,银卡为百万,金卡为千万,黑卡则是上亿。

饶是这么多钱,薄清也没心动,涉足云浮阁可不是件好事,他态度坚定地拒绝,“这么简单的事,先生大可从街上随便抓个人来就是,哪里用得上俩张卡来聘请我一个小小外卖员呢?”

被拆穿了,男人也没有气馁,而是抛下了一句话,让薄清动摇了自我。

“A市上下由你选,别墅豪宅任你挑!”

“!”

“成交!”

“薪酬,一单一结。”

“随便啦。”

临走前,薄清和男人交换了名字,并且顺走了桌上的俩张卡,和托盘上那以俩百价格按单颗卖的进口巧克力奶糖。

送客回来,看见桌上只剩下几块花生酥的岑寂:“……”

难怪刚刚送他到门口的时候,他说了声谢谢,看来是谢谢我这个冤种老板吧。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第二天一早,薄清就辞去所有的杂工,和岑寂一起去云浮阁报道。

云浮阁,听上去充满了神秘感和文学气息。按常理,这种地方肯定是那种碧瓦朱檐,玉砌雕阑的中式阁楼。办公环境宛如宫殿,一眼望去定是满目的青葱大树。

想到这,薄清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有如此优美的环境,什么麻烦事都不是事。

“到了,下车吧。”

薄清闻言,看向车窗外,人愣了一瞬,心情复杂的下了车。

入眼的是崭新的红色大门,与其周围破败的墙面一对比,十分凸显。水泥墙经过岁月的冲刷有些掉皮,墙角还残留着几棵生机勃勃的杂草,已有半尺高。

站在大门前,薄清还闻到一股微弱的油漆味,看来这个大门也是刚上漆的。

此时,一只薄清失去了梦想……

岑寂没有发现薄清的不对劲,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复古风设计,怎么样,不错吧?”

他抬手指向那堆杂草,得意地说:“你看,还有花花草草,环境多么清新。”

薄清点点头:“确实,野草长势也不错,比那荒凉之地的野草还高。”

岑寂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薄清:“……”

你是认为长势好,还是认为这是荒无人烟的小破楼?

已经见识过残破不堪的外表,对于里面的样子,薄清已经无感,有种见过大风大浪的淡然。

但令人意外的是,门面虽然破破烂烂,看着像个颓垣废址,但这里面却大有文章。

屋里有个小厅,摆着一张红色茶几和几张同色木质沙发。淡淡的香气围绕着每个到来者,像是想要引人往里走。

指尖划过椅子表面,薄清轻瞥一眼,从椅子的光泽度,色泽和质感分析,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上好的紫檀木,价格不菲,数量稀有。

“老板。”前台的女人,恭敬地问候。

岑寂点点头,“嗯。”

一楼是候客厅,真正的办公地方应该是在二楼。

整体风格偏中式,楼梯自然也是木质的,每踏一步便会发出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有节奏韵律的小曲儿。

刚到二楼玻璃门前,就能看见一排男女老少齐刷刷地站在那,他们手里还拉着一条红色横幅,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欢迎加入!”

薄清缓慢地收回伸出去推门的手,掉头就想下楼,打算回去问问辞职信能不能作废。

“别害羞。”岑寂拉住逃跑的薄清,把人往前推,笑嘻嘻地说,“快去开门吧~”

薄清被推的脚下一趔趄,整个人差点撞上玻璃门。他一把扶住把手,稳住身形,产生了想杀人的冲动。

刚站稳,岑寂见他磨磨唧唧的,以为薄清脸子薄,还是不好意思,大步上前拉着人推开门,嘴里还嘀咕,“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薄清:“……”你今晚最好别睡太死。

刚进门,一阵轰烈的掌声响起,他们齐声嚎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震耳欲聋的掌声炸响在耳边,热情高昂的同事们簇拥而上,拉着薄清开始一一介绍自己。

薄清:谢邀,上班第一天,就失去了听觉。

“老岑,眼光可以啊,哪里找的小姑娘,挺好看啊。”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墨镜男搭着沈峙的肩,目光看向被人群围着的薄清。

“我说,迢哥,咱就别带墨镜了。”岑寂摇摇头叹气,“本来眼神就不好,带个墨镜男女都不分了。老老实实带老花镜,别瞎折腾行不行?”

墨镜底下的眼瞳孔放大,蜀迢僵硬地转头看向岑寂,一脸不可置信,想大声质问,但怕人听见,压低声音,悄咪咪地问道,“你说啥?这长发妞是男的?”

“啊,男的。”岑寂一副当然的样子,他也学着蜀迢压低声音的模样,小声地说,“他脾气可不好,你别招惹他。”

蜀迢瞥见薄清一身火气的走过来,小声呢喃,“看出来了。”

闻言,岑寂一抬头便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薄清,脸色冰冷,眼神犀利地看着自己。

他不自然地咳了俩下,问:“怎么了,小神探?”

“你要把时间浪费在迎新会上吗?”小社恐薄清暗自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

岑寂当然看见了薄清垂在俩侧握紧的拳头,还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意。

“来来来,您这边请。”

他吓得立马领着人往里走,走向最里边的办公室。

岑寂脚下生风,拽着薄清狂奔,跟个龙卷风一样,火急火燎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俩双手“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办公桌上,大声地吼道,“有单子吗!”

这架势给坐在办公桌上的男人吓得一激灵,结结巴巴的回道,“有、有的。”

薄清伸手去拉岑寂的衣角,提醒道,“兄弟,你吓到别人了。”

岑寂也看见了脸色苍白的男孩,收回双手,不好意思地道歉,“咳,我这不是怕浪费时间吗?着急了一点,小元,吓着你了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元宵摇摇头,“没、没事。”

“这,这个给你。”元宵从一大沓五颜六色的文件堆里翻找,抽出其中一份,将一个蓝色的文件袋递给沈峙,“新单、单子。”

“谢了。”岑寂又拉着薄清离开,带着人来到右侧的一个黄色门前。

蓦地,俩人齐齐停在门前,愣住了。

这扇门没有锁。

准确的来说是连锁孔都没有,门面一片光滑,只有一个铁的门把手。通常来说,没有锁的门并不奇怪,因为有些商铺也会用没有锁的迎客门,既方便客人进入,也起到了装饰和防止冷空气进出的作用。

但这种门一般是玻璃门,并且门把手是竖着的拱门形,这样的把手是方便推或者拉。可这扇门的把手,横着且只有一个支点,呈直线型。

是典型的带锁门把手。

岑寂上前抓着把手,不断往下压。可除了按压把手发出的声响,这扇门毫无变化。

他挠挠脑袋,看见薄清投过来疑惑的目光有些尴尬,“咳,那啥我去找小元拿钥匙。”

薄清淡淡地应着,“嗯。”

门打不开,说明锁不在门上。没有锁的门又怎么能叫“门”呢。

在门的旁边挂着一幅画,画上有着六个人,他们处在一片森林里,每个人看向不同的方向,无人一致。在这幅画上的森林里,有空中飞过的小鸟,耀眼的太阳,湍急的溪流,青苔爬满的石头,一副鸟语花香的美景。画上的人似乎都在欣赏眼前的景色,整个色彩可以说是鲜明,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安稳感。

但这幅画作的名字,却截然相反。

薄清注意到右下角的作品名,眼底闪过讶异,嘴里呢喃,“逃亡……”

转念一想,他突然快步走到门的另一侧,来到种着兰花的盆栽前,轻轻扭转盆栽一圈,只听见“咔”一声,盆栽背后光滑的墙面渐渐显出裂缝,露出了入口。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花盆,试探性地走进去。看见漆黑一片,他走过去打开灯。

“啪”的开灯声一响,伴随着的还有另外一个声音,那是关门的声音。

被人锁在这方寸之地,薄清像是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悠悠地叹了口气,“高薪工作就是事多。”

这边。

说是去拿钥匙的,岑寂已经坐在位置上,和三位云浮阁元老一起看监控了。

长桌围坐着四个人,分别是阁主元宵,情报部部长蜀迢,技术部部长楚嵊以及行动部部长岑寂。

四个人神情认真,都在观看面前的监控,而那屏幕上显露出薄清那张清隽白皙的脸以及训练室的一切。

进入云浮阁的每个核心成员都需要进过入门考核,进行专属测试,通过测试才能真正进入云浮阁。

蜀迢看见门上的A6,心里一惊,发出疑问,“我说,人家这么瘦弱,你们用A级不大合适吧?”

坐在一旁的岑寂气定神闲,喝着茶,又拿起桌上的芡实糕小抿一口,神色满足,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什么锅配什么盖,a级O就得配a6训练室。”

蜀迢震惊:“卧槽?这小细胳膊是a级omega?”

岑寂心痛地捂住心口,仰天长哭:“是啊,我花了一张蓝卡和银卡换来的!”

蜀迢竖起大拇指:“牛。”

元宵竖起大拇指:“强。”

状况外的楚嵊迷惑地竖起大拇指:“?”


办公室不大,但五脏俱全。一眼望去,便尽收眼底。唯一可以勘察的地方,只能是那间关着的休息室。

可这办公室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明明干净亮堂,但却有种多年没用的感觉,干净的就像重新恢复出厂设置了一样。

薄清拿着牛奶,拖着步子,一副闲情逸致的模样,倒像是来闲逛。

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手,还没等按,这门就自个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蓬头垢面却穿着整齐的奇怪男人,他像是一堵墙,站在那一动不动。

薄清也不急着进去,反倒后退两步,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奇怪的人。

男子身穿白衬衫,西装裤。结合这间办公室里的陈设,可以判断出眼前人就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一位失踪多年的总裁。

并且,这总裁还失去了双臂。男子衣袖笔直地垂落两侧,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衣袖里空荡荡的,装着一股风。

薄清眼底闪过讶异,没有双臂?那这门是怎么开的?

被人注视着浑身不自在,男子终于忍不住出声,“看够了么?”

“啊,还没,才看到腰的位置。”薄清缓过神来,收回视线,礼貌地笑笑。

男子没想会遇到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却苦于没法伸手指人,只能狠狠跺脚,“你!”

衣袖随着男子的动作前后飘荡,再加上这跺脚的动作,倒是透露出一股娇羞劲,就连这句凶狠的“你”都变了味道。

监测室里,蜀迢不忍直视地遮住双眼,“咱训练室的这npc怎么变娘了?”

岑寂看向对面的阁主,“阁主,你有什么头绪吗?”

元宵懵逼:“不、知道。”

薄清也没和这位总裁较劲,自顾躺在沙发上,俩手垫在脑袋底下,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那模样就差嘴里叼根草了。

而那位无臂总裁安静地坐在沙发的一旁,背脊挺的笔直。

“你不用去处理文件吗?”

良久,薄清缓慢地坐起,打算盘问现场唯一一个除了自己之外的活物,看看能不能有别的线索。

闻言,无臂总裁歪着脑袋看他,眼神很是疑惑,“你觉得呢?”

干瘪的衣袖随着无臂总裁的动作落在胸前,提醒着薄清它是空气。

“也是,总裁都失踪二十年了,公司早破产了,哪里还有什么文件合同。”薄清站起身,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到办公桌上,拿起报纸转身靠在桌边,逐字逐句开始念,“盛轩集团总裁深夜加班不回家,没想竟是凭空消失,再无此人。”

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无臂总裁如坐针毡,无声地又挺了挺背脊。外头秋风萧瑟,室内温度宜人,可那白衬衫却让汗浸湿了一大片,显眼极了。

在报纸旁边还放着立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俩人,男生搂着女生的肩膀,俩人都笑得开心,关系亲密无间,想必感情也是如胶似漆。

“私奔还能少两只手……”薄清若有所思,食指在下巴来回摩挲着,突然惊呼,“难不成那女的是个食人花?”

“你胡说!你胡说!”坐着的男人突然拔高声音,扯着嗓子大喊,俩脚踢的玻璃茶几哐哐作响,做工精细的茶几竟出现了细细的裂缝,怕是再来上几脚,这高级定制的茶几就要破碎一地。

“这可是高级定制的茶几,你干什么啊!”薄清赶忙跑过来,见布满裂痕的玻璃面,心碎的和地上的玻璃渣一样。

无臂总裁低头一瞥,轻哼一声很是不屑,像只高傲的大鹅,昂首挺胸地看人。

“我哪句胡说了?你说前面那句还是后面那句啊?”薄清顺势坐在地上,撑着脑袋看他,语气咄咄逼人,“我看俩句都是,对吧?”

无臂总裁赌气不说,将头撇到一边,给薄清留了个脏兮兮的侧脸。这侧脸虽说黑一块棕一块,但这清晰的下颚线却是遮不住的。这人俊啊,灰头土脸的也丑不了。

“不说拉倒,惯的你。”薄清小声嘀咕,起身往休息室里去了。

本以为薄清会死缠烂打地追问自己,等了半天,总裁也没听见任何动静,扭头一看,坐在地上的薄清早已不见踪影。

踏进休息室,一股奇香便迎面袭来,与平常的香水味不同,这奇香里还掺夹着一股药味,平常人闻不出来。可薄清自幼体弱,经常服药。舅舅又是位医生,自小跟在身边学,年纪尚小就能将药房那一墙的草药熟记于心,一闻便能猜出药物成分。

这股奇香里含有迷笼草的味道,但这茉莉花香和这迷笼草混杂在一起,让这淡淡草药味消失的一干二净,不易察觉。

前天追踪沈峙用过的口罩因为本人懒现在还待在裤袋里,薄清将口罩重新带在脸上,抬脚走进这个充满诡异的休息室。

屋内与屋外不同,到处充满生活痕迹。凌乱的床铺,散落的衣物,地上拆封丢弃的方形蓝色塑料,充满着暧昧气息。

薄清踮着脚,跨着步避开满地的衣物,不知踩到什么,低头一看,是堆在一块已拆封的蓝色小方塑料,啧啧感叹,“这得有三百回合了吧,外面那哥们身子骨挺硬朗啊。”

“饿死我了,找点东西垫吧垫吧才行。”薄清揉着肚子,就这么一跨步一跨步费劲地走到床头柜前,随意地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塞满了粉色包装的巧克力。

“看来也是个巧克力爱好者啊。”薄清高兴地拿起一块,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巧克力就褪去了包装,躺在薄清的掌心里。

下一秒巧克力被抛在空中,最后稳稳地落入薄清嗷嗷待哺的嘴里。

“诶,好吃!”薄清嘴里含着巧克力,说话含含糊糊的,可这手上动作却不含糊,搜刮起巧克力来十分利索。

不一会儿,薄清的外套口袋就变得鼓鼓囊囊的,粉色的包装袋露出一角,快要溢出来似的。

他还嫌不够,一手去拿巧克力,一手往裤袋里装。巧克力快要见底时,一阵钝痛感传入薄清的指尖。

他一愣,将东西拿出来。

是个玫瑰银戒。

戒指内部镌刻着几个字母,字迹潦草并不工整,应该是一点一点刻上去的。字母歪歪斜斜,看来这刻字的人挺费劲,也挺用心。

能有如此耐心,拿小刀一点一点镌刻,这关系非同寻常。

难道是那姑娘送给外面那哥们的?

倘若那姑娘对这位总裁如此深情,为什么不见身影,只剩总裁一人在这暗无天日的休息室里。

事情愈发变得扑朔迷离,让人琢磨不透。

薄清拿着戒指下意识想放进外套口袋,却发现兜里满满当当地装着刚刚自己塞进去的巧克力,已经没有任何空隙了。

“还好我口袋多。”薄清打开外套左侧上方的口袋,将戒指丢进去。

薄清坐在床上,单手一撑,一个轻翻,稳稳地落在敞开的衣柜前。他随意地翻了翻,将那衣柜里的衣服翻了个底朝天。这堆衣物里黑白色居多,并且肩宽领大,款式简约,明显是男式衣物。

翻动衣物时,一个东西掉落在灰色的地毯上。薄清低头一看,是一个黄色的信封袋。

他坐在地毯上,将信件拆封。

从字里行间便可以看出,写信人怀着激动的心情写下这封表白信,向所爱之人表达自己的满腔爱意。从遒劲有力的字体,张扬的笔锋可以看出,这信是一位男生写下的。

看到信中提到的“周宇逸”三字,薄清一愣,回想起报纸上写的盛轩集团的总裁姓周,飞速思考着,线索如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一一闪过。

在衣柜的角落里,薄清还翻出了一对手铐。手铐放在手里沉甸甸,材质应该是铁的。

薄清在手铐内侧来回摩挲,是柔软细腻的触感,和真丝面料的材质非常相近。

这件事在薄清心里已经了明一大半,现在就差一些东西来佐证自己的猜疑。

他回到办公桌上,四处翻找,无用的文件被丢的到处都是,纸张满天在飞,办公桌附近的位置已经被一层厚厚的文件覆盖。

翻来覆去地找,还是没有薄清想要的东西。他坐在办公椅上累的喘气,瞥见桌上的电脑,灵光一现。

竟然是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留下实质的证据,肯定是在这电脑里了……

周宇逸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对薄清弄出的声响并不理睬,也不关心。

企业公司都会给电脑上锁,防止自己的敌对搞夜袭来窃取机密。薄清从小就是个财迷,对于那些值钱但没用的东西最为了解,其他的风水啊,断病啊都略知一二,但是唯独这电脑是一窍不通。

“糟心。”薄清仰头往后靠,两手交扣放在腹部,拇指来回转圈,思考着这个8位数的密码。

现在这个房间出现的人物有三个,和周宇逸关系亲密的女孩,周宇逸以及一个喜欢周宇逸的男生。

房间的手铐加上带有迷笼草的迷香,被窗帘关住的光,这些都是囚禁的特征。

少年的暗恋永远炽热,少年的爱意高于山川,多于海流,足矣淹没任何一个人。

更何况还是个知道自己心爱之人即将和一个女人私奔的少年……

周宇逸被追求者囚禁……

薄清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之前的推论从一开始就错了。

看见相册先入为主,误以为这间办公室是周宇逸的,可究竟是不是呢,还真不一定。

他在乱七八糟的桌面乱七八糟的翻,找到了刚进来时自己看到相册。

相册里的照片从表面上看毫无问题,可是仔细一看,竟有道细微的裂缝蜿蜒地穿过周宇逸和女生之间。

木质相框被薄清拆开,一张看似完美无缺的照片出现在面前。他捏住相片的一角拿起来,翻过背面,交横纵错的透明胶带映入眼帘。

薄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撕破相片的决不可能是周宇逸,那就是对周宇逸有着至死不渝的爱的追求者。

能为爱把一个人锁在休息室二十年,日夜亲自照顾所爱之人。想来周宇逸就是他一生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了。

薄清俩手放在键盘,在框内打出一串字符:zhouyuyi。

刚点击确认,一个窗口突然弹出:密码错误。

“难道这不是你最重要的东西?”薄清蹙眉,喃喃地说道。

字符是26键,难道这男的用9键???

想法合理且成立,薄清抱着一试的心态,脑海里想着九键每个数字对应的字母,一个一个地敲下zhouyuyi对应的数字。

9、4、6、8、9、8、9、4……

密码一输进去,电脑页面立马改变,主页面浮现在眼前。在桌面上,有着一个写着“key”的文件夹,点开里面是一个男人和女人各种角度各种场合的照片。从照片拍摄的角度分析,很明显这堆照片全是偷拍的。

除了这些之外,薄清还在某宝软件里发现男生与私家侦探的对话。他粗略浏览,对话内容都是关于男生请私家侦探去调查和跟踪周宇逸。

这偷拍的是周宇逸和那个女孩的照片,薄清眉头一皱,发现不对。电脑文件夹里拍摄的周宇逸,明显和自己今天看见的无臂总裁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这个无臂总裁就是囚禁周宇逸的少年……

薄清抬眼看向坐在沙发的男人,目光复杂。

被自己心爱的人弄断双臂是种什么感受?


“以前你锁不住他,现在的你就锁的住了么?”

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男人抬头正好和薄清的视线对上,他看见了看向自己那双眼睛里带着的嘲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人往旁边移动,想要远离薄清。

薄清察觉到男人的意图,一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想拉近俩人距离,方便问话。

男人十分抗拒,扭过头,眼神凶狠,“你别碰我!”

“哎哎哎!别动手别动手啊!”薄连忙起身,双手半曲挡在胸前,怕男人突然进攻,“你把我杀了,谁帮你找回戒指呀?”

“就凭你?”男人目光带着鄙夷,扭头轻哼,很是不屑。

“让我猜猜,首先你喜欢周宇逸,满怀深情的写下告白信。结果还没等送出去,你就无意发现了他的私奔计划。一怒之下把他囚禁起来。”

为了证明自己,薄清把少年藏在心底的故事说了出来。

“屋内放置了含有迷笼草的香薰,这种草药会让人四肢无力,浑身发软。可是你忽略了一点,迷笼草闻多了会让人产生抗药性。简单来说,就是失去药效。”

男人沉默的低下头,过长的刘海垂在额前,让他的神情模糊不清,只能看见那被咬地泛白的下唇。

“恢复过来的周宇逸挣脱了手铐,将你打晕,囚禁了你。”薄清勾唇一笑,“喜欢他喜欢的要命,这样的你当然心甘情愿。”

“可你没想到,有一天周宇逸会过来告诉你,他打算再次私奔。你当然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冲动之下表了白,换来的却是周宇逸铺天盖地的怒火。他把你上了,还对你进行谩骂和殴打。”

薄清想起那满地的蓝色小方,叹息的摇摇头。

“那晚很痛苦吧,他践踏了你所有纯洁而炽热的爱。不长不短的锁链不仅铐住了你,也锁住了心里的你。那晚过后,周宇逸还是走了。你不惜自断双臂,挣脱手铐,只是为了去阻止他私奔。”

过长的刘海下,是一双紧闭的眼睛,以及湿润的眼眶。泪水似断线的珍珠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在黑色的西装裤上,不见痕迹。

“周宇逸发现了你藏起来的戒指,并且看到指环里的名字是他。一气之下,把戒指拿走了。知道你没有双臂,他将戒指放在了你装满巧克力的抽屉里。”

“那个戒指,就是你最后的命根吧。”薄清拿出口袋里的玫瑰银戒,放在桌子上,“是这个吧?”

泪水让视线模糊,但男人还是看清了桌子上的东西。那是玫瑰银戒。他双目瞪圆,死死地咬住下唇,但哽咽的声音还有微颤的肩,已然将他暴露。

见状,薄清也有些于心不忍,起身将办公桌上的订书机拿过来。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办公室响起,玻璃茶几上已经有一堆订书机钉子,像是一堆银色的小蝴蝶结。

薄清把订书机掰开,俩手抓住订书机上部分狂摁,又弄了一堆没有订的钉子。

这一波操作,让监测室里的人一头雾水。岑寂扭头问身旁蜀迢,面露疑惑,“这小子弄什么呢?”

蜀迢义正言辞地回答:“他在损耗公共资源!!”

“必须扣钱!”岑寂看向元宵一脸气愤。

元宵不知所措:“先、先看看。”

不仅三人一脸懵逼,在现场的男人也是一脸茫然。

只见薄清闷头捣鼓一番,那些散乱的订书钉就变成了一条项链,那项链上还挂着那枚玫瑰银戒。

“这……太神奇了。”男人双眼充满不可置信,嘴巴微张,呆呆地看着薄清发出惊叹。

“戒指带哪不是带。”薄清站起身为男人带上这条独属于他的,希望银圈。

“就是简陋了点。”薄清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做工粗糙,你多担待。”

“我很喜欢,谢谢……”男人感动地咧嘴一笑,低着头一直去看那枚银戒。

办公室里光线略暗,那枚银戒却是那么耀眼夺目。是因为材质吗?是因为爱。

喜欢到深处,喜欢到心痛,喜欢到不可控,不释手的叫爱。

爱能救少年于水火,支撑他度过每个难熬的夜晚。爱也能致少年于水火,浇灭一切他的希望之火。

薄清笑着摆摆手,“不用谢,不用谢。”

薄清面带微笑,将手伸到男人面前。

男人一脸木讷地看向他:“嗯?”

“私人定制,原价1999。咱俩是好朋友,我就收你个友情价899吧。”薄清捧着手机,伸出去,上面显示的是收款二维码,“老板,微信还是现金?”

男人:感动了三秒,多一秒都没有。

“都没有。”男人摇摇头,有些难过,“我只有银行卡。”

“银行卡也行,支持刷卡支付!”

男人暗淡的眼眸即刻一亮,抿着嘴笑,开心的不行。

俩人相谈甚欢,三言两语男人就将出去的密码告诉了薄清。

闻言,薄清耷拉着脸,很是无语,“我分析半天,捣鼓着思考那的,又是解密又是搜寻,辛苦半天。结果,这通关密码就是让你说出周宇逸三个字而已啊。”

男人笑着点头,“是啊。”

男人走到休息室那关上的窗帘前,将心里藏了二十年的名字说出口,“周宇逸。”

本以为自己会声线发抖,止不住的泪留。但真正说出口,却是从未想到的平静。

窗帘缓缓打开,里面的光跑了出来,照在男人沧桑的脸上。下一秒男人的心脏处开始泛着强烈的白光,刹那,这具有血有肉的身体开始破碎,化成虚影,凝聚成一团红光。

光芒褪去,一朵鲜红的玫瑰正在绽放,下落。落地的瞬间,变成了一个银环。

薄清将银环捡起,玫瑰的形状浮现在圈面,鲜活生动。

是那枚玫瑰银戒。

他将戒指攥紧在掌心,迎着光走出了这里。

蜀迢大惊,站起身快步走到屏幕前,俩只眼睛都快要贴在那处,“这这这,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圣物吧!”

平日沉默寡言的楚嵊突然出声,“遗失圣物榜的第七十五个,绽放中的红玫瑰。”

岑寂笑了笑,“这小子,有点本事。”

阁主元宵的眼神也变得深沉,他站起身招呼众人,“走吧,去、出口、等他。”

三人整齐划一地回答:“是!”

刚出来,薄清就看见了三个男人站成一排,目光看向自己。

其中一个是出钱聘请他的岑寂,另外俩个很面生,他应该没有见过。

岑寂走上前,一掌拍在薄清单薄的后背上,情绪激动,“你小子可以啊!我果然没看错你!”

“呃!”这一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薄清整个人被拍的往前仰,惊呼出声,俊脸险些和地面亲密接触,后领就被人勾着往后拉。

岑寂把人拉回来,一脸着急地关系,“薄清,怎么样?你还好吗?”

被前领扼住喉咙的薄清:“……”

前领勒住喉咙,阻碍了声带发声,听起来就像公鸭嗓,“不好……”

见状,蜀迢赶忙上前,想要把薄清从岑寂手下救出来,“老岑,你再不松手,我们组织就要少一位小伙伴了。”

闻言,岑寂手一松,神情更慌张了,伸头去看薄清的状态,连连道歉,“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被松开后,薄清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双手撑膝,猛咳起来。他的脸变得爆红,白皙的脖子上还留下了一条深红的勒痕,看着触目惊心。

“道、道咳咳!歉就不用了……”

岑寂一脸愧疚,站在旁边替薄清顺气。双眸渐渐产生水汽,眼角开始泛红,他忘记了自己的力量非同常人,差点失手把薄清拍死,结果别人不和自己计较,真是太令人动容了。

“不行……”还是要道的。

薄清缓过来,直起身,双眸乌黑地看着一旁的岑寂,打断了那呼之欲出的发言,“直接赔偿吧。”

岑寂:“……”我刚刚是不是松手太早了?

最后,在薄清的连环卖惨下,原本只用赔偿五百的岑寂,给薄清转了一千。

目睹全程的蜀迢目瞪口呆,直呼好家伙。

岑寂为薄清一一介绍了另外俩位的姓名以及职能,并且把一枚红色耳钉递了过去。

“这是你的通行证。”

薄清接过耳钉,瞥一眼便收进口袋了。

“你归属于行动部,明天记得早点来上班噢~”

薄清懒懒的应着,神色厌厌,好似对上班失去了兴致,“知道了。”

回到家后,薄清将耳钉拿出,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耳钉为圆柱体,通体呈现朱雀红,镶有银边,看上去万分妖冶,在耳钉上还镌刻有一只飞舞的朱雀。这只耳钉做工精细,画工精湛,不愧是云浮阁的东西。

为了方便佩戴,给的耳钉是磁吸款。俩片圆柱体,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耳钉了。

“这耳钉给我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薄清蹙眉,思绪万千,“不是我曾经佩戴过,而是……”

“我梦里的人佩戴过。”


温热的气息一直在脖颈处久久不散,柔软的触感从腺体处传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萦绕在鼻尖。

男人蹲在床边,脑袋埋在薄清的脖颈处,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那柔软又脆弱的腺体,疯狂地摄取微量的信息素,倘若不是腺体已经红肿发烫,那藏起的犬牙定会狠狠地刺入那处,将信息素吞进肚里,与自己融为一体。

男人的头发不算扎手,但发质较硬,来回磨蹭着薄清脖颈,也会有所感觉。

毛茸茸的发丝搔扰着薄清的下巴,酥麻的感觉流连全身。薄清缓慢地睁开双眼,强烈的阳光刺的他一下半眯着眼。

察觉到那股酥麻来自后脖,他缓慢地转过身,微微抬眼,一个男人蹲在自己跟前。

冰凉的触感从手背传来,待十指相扣,薄清才反应过来,那是男人的手。

“你醒了?”

清润的嗓音灌入耳中,那声线十分清冷,好似刚从冰箱取出的水,冰凉却又恰到好处没有结冰。细细的听,还能从语气中感觉到男人淡淡的笑意与惊喜。

薄清睡的迷糊,感觉到冷风开始往被窝里进,脑袋微微移动,把下巴埋进了温暖的被窝,蹭了蹭柔软的被子,闷闷地应了声。

“我要出门去买菜了。”男人继续蹲在床边,在被窝里扣弄薄清温热的掌心,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薄清被他弄烦了,伸出手,熟练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顺势往下,又捏了捏后颈,微微使力把人压向自己,精准无误地在那泛着淡淡粉红的薄唇上印下一吻。一系列动作,快速流畅,好像做了千万遍一样。

给嘴唇盖章后,男人似乎不满意他这波敷衍了事的动作,自顾地加深了这个盖章动作,直到薄清再次轻捏自己的后颈,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薄清揉捏着男人的耳垂,动作轻柔,温声地嘱咐男人,“早点回来。”

带有困意的嗓音就像浓稠的红糖水一样甜腻黏糊,落在男人耳里,多了些撒娇的意味。

浓郁的烟草味开始逐渐变淡,薄清这才睁眼,温暖的阳光充满屋内,男人就站在那,这么亮的光,可薄清就是看不清他的脸,唯一可以看清的只有男人右耳耳垂上那枚红色的朱雀耳钉。

熟悉的耳钉出现在眼前,薄清猛地坐起身想要说话,张着嘴,却发现自己喊不出他的名字,见男人转过身准备离开。

他心里一慌,心悸的感觉从胸口传来,好似有块重石压在上面,让人喘不上气。他伸出手想要去拉男人的衣角,可抓住的只是一片虚影。

男人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化成红色烟雾消失了。留在薄清脑海的,只有那个在光影里的背影。

此时气血涌上喉间,喷涌而出。

薄清猛然惊醒,看着熟悉的卧室开始发愣,又摸了把自己的嘴角,没有看见血迹,这才松了口气。

他单手撑起身体,倚靠在床头,肩膀微颤地喘着气,深色的眸底还隐匿着未散的情绪,额前的刘海被汗浸湿,平日红润的面色如今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这是薄清第五次做这样的梦,每次的梦境几乎一模一样,但每一次他都没有看清男人的脸,唯独那个背影深深地根植在脑海里无法抹去。

每次梦醒,薄清总会感觉心里空荡荡。他把手放在胸口,总感觉自己曾经弄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好闻的烟草味,红色的朱雀耳钉。一个和自己关系非凡的男人,看不清脸的神秘男人。

想到这,薄清不禁抚上自己右耳耳垂上的朱雀耳钉,目光坚定,“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

目前来看,这个云浮阁和这个男人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

女人恭敬地把资料递给正在教小孩写作业的男人,“王,资料查到了。”

沈峙伸手去接,目光却还是盯着沈清的作业,头也没回地招呼人离开,“嗯,你下去吧。”

“好好写,还做错今晚就不用吃饭了。”

“嘤。”

威胁完不爱做作业的沈清,他就把文件袋拆开,仔细地浏览。

偌大的文件袋里只有薄薄一张纸,纸上的内容十分简单,是关于薄清的个人信息。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纸上,沈峙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摸上照片微颤的手足以表明他的紧张与激动。

“终于找到你了。”

在一旁做作业的沈清遇到了难题,紧皱着小眉头,想要向沈峙求助,扭头便看见自家爸爸微扬的嘴角,有些惊讶。

爸爸是在笑吗?原来凶巴巴的爸爸也是会笑的呀。

沈清凑过去沈峙手上的纸,小手指着照片好奇地问,“爸爸,这个漂亮哥哥是谁呀?”

听见沈清的声音,沈峙回过神来,板着脸训他,“要叫爹爹。”

小小沈清眼睛里有着大大的疑惑,他又认真地重新问了一遍,“爹爹,这个漂亮哥哥是谁呀?”

沈峙看向自己愚蠢的儿子,从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看出了一种清澈的愚蠢,嫌弃地道,“沈清,你是真笨。”

他指着纸上的照片,语气变得温柔起来,“这个要叫爹爹。”

沈清似懂非懂的点头,“知道了。”

说完之后,突然想起刚刚沈峙说自己笨,耍赖地开始哭起来,“呜呜呜呜你说我笨!”

“怎样?”这个招数已经被沈清用烂了,沈峙面无表情,不在意地抬眼看他。

冷漠的眼神让沈峙看起来更凶了,沈清立马认怂嗫嚅地回答,“没、没事……”

“跟你爹一个德行。”沈峙又看回那张照片,勾唇一笑,“怂。”

盯着照片看了良久,沈峙这才去看剩下的信息,眼眸突然一暗。

目前从事工作:云浮阁行动部一员。

“怎么跑去云浮阁了?”

沈峙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那边很快就接了,温润的嗓音传来,“喂?”

“元宵。”

对面突然没了声音,沉默了片刻,才传来声音,“沈峙。”

沈峙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回去。”

声音清晰地传进耳里,元宵轻笑,很快答应了,“随时欢迎。”

这一次他没有结巴,眼神变得皎黠,不同于在岑寂他们面前的样子,现在的他看上去危险极了,没有了人畜无害的样子。

元宵特意放慢语气,好像显得为难,“不过……”

沈峙像是识破了他的伪装,预判了未说完的半句话,出声答应,“我会重新考虑那个计划。”

“沈峙,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痴情。”

“你也还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你的宝贝的考核,我看了,很精彩啊。不减你当年风采,不仅通过,也顺走了我们的圣物啊。”

元宵言有所指,看似在和自己分享薄清的故事,却是再向自己索要赔偿。

沈峙嗤道,“少往脸上贴金,那圣物要是你们云浮阁的,怎么不早点拿出去悬赏。”

元宵不放弃,继续勒索,“他还损坏了我们的公物,你要是不给,我就找他要去。”

“钱已经打过去了。”

“你明天就能来了。”

元宵看着那条到账消息笑了,但眼眸却变得深沉,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真是个痴情种。”


来到云浮阁这两天,薄清感到身心疲惫,大事难干,小事繁琐。

奇葩年年有,云浮特别多。

忙碌了一个早上,薄清累的不行,他歪斜着靠在椅子上,打盹小憩,两条长腿随意交叉地搭在桌子上,整张脸被一本书完全盖住,只有两只耳朵裸露在外。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薄清动了动,没把书本拿下来,反而伸手把那本书往上托了把,让它更稳一点。

薄清抬手敲了敲桌面,懒洋洋地道,“进。”

进来的是个小年轻,活力四射的,一蹦一跳,转着圈的进来。他瞥见躺在那一副老大爷样的薄清,语调拔高,大有想把薄清耳膜刺穿的气势,“有人吗——”

薄清懒懒地举手,慵懒道:“在这呢。”

小年轻故作扭捏,红着脸道,“你好,我丢了个身高一米八,腹肌八块八的alpha,能帮忙找到吗?”

薄清一手搭在书上,刚想把书拿下来,一听这话,顿了顿,轻笑出声,“妄想症患者请出门左拐,那里有个的亲民诊所也许能帮上你的忙。”

小年轻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气的脸红脖子粗,但可以看出小年轻是个文化人,冲着薄清你你你那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粗话,最后愤怒离开。

薄清喃喃自语,“现在年轻人真会做梦。”

说完,又继续假寐。

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个跛脚的老太太,满头白发,背着手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坐在薄清桌前的椅子上,声音略显沧桑,“那个…你好,我有只白毛小狗丢了,能找到吗?”

看见薄清一副不正经的坐相,老太太心里不停打鼓,对这家有着百年传奇的阁楼表示怀疑,这小伙怎么看上去不是那么靠谱呢?

自信的声音打断了老太太的思绪,“可以。”

薄清终于舍得拿下书本,他伸着懒腰,把脚放下,但依旧是副懒散样。他拿起笔在指尖来回转,准备开始记录信息。

他问:“您家小狗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上了年纪,估计是有些耳背,往前凑了凑,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你说什么?!”

薄清不知从哪里掏出小蜜蜂,啪地把连接的小音箱放在老人面前,对准麦克风,一字一句,歇斯底里地道,“那!小!狗!叫!什!么!”

这房间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构,竟然还有回声。那句话足足在房间里来回响了三遍,才渐渐停下。

老太太也是最后一遍才真正听清,“它啊,叫白菜。”

拿着小蜜蜂有些碍事,薄清把它别在耳后,麦克风放在嘴唇前三厘米,那是收音最佳的距离。随后低着脑袋在纸上写写画画,继续问:“母的公的?”

聊到白菜,老太太笑了笑,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她说,“白菜啊,是个女娃娃,可乖了,不叫也不闹。”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冷不冷饿不饿。最近下雨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一个避雨的地方……”

说到这,老太太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紧接着泪如雨下。

不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也许是感觉到不好意思,伸手想要去抹掉脸上的眼泪,手里便被塞进了一团白色柔软的东西。

是薄清递过来的纸巾,她用纸巾擦去眼泪,声音沙哑地道,“谢谢。”

向老太太了解丢的位置和时间后,薄清就把单子交给技术部调监控了。

“你留个住址和联系方式,明天白菜就能回家了。”

老太太高兴的连连点头,扶着桌面,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哎,好好好。”

见状,薄清秉着一心传承尊老爱幼的精神,赶忙起身,上前扶着老人家。特意放慢步子,将人送出门口。

赶巧碰上迎面走来的蜀迢和自己打招呼:“嗨,薄清~”

薄清倚在门上,嬉皮笑脸着挥手:“条哥,早上好啊。”

瞅见薄清刚刚从外走进来,蜀迢以为他又跑去摸鱼了,毕竟这小子是有前科的。他眉眼一挑,打趣道:“你小子又刚从哪摸鱼回来啊?”

薄清立马站直,解释道,“冤枉啊条哥,天可见,我刚刚才送客回来!”

怕蜀迢想起自己昨天摸鱼那事,逮着自己教育,急忙找个借口逃离这里,“不说了条哥,我得赶紧进去,客人该等急了。”

“哎!”蜀迢还想说什么,却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他笑着摇头,“这小子。”

回到办公室,薄清便发现有人已经坐在了那,这个背影让他恍惚,眼前的背影和梦里的那个背影完美重合。

他刚想出声,那人便转过了身,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是自己前几天追踪连带威胁的可怜路人沈峙。

关于沈峙,薄清回去之后也找了越鹤查过他的身份。沈峙应该是什么特殊人物,档案处于机密状态,唯一能查到的,就是这人是个富六代。

对于有钱人,薄清向来都是以礼待人,热情款待。

沈峙听见开门声,扭头一看,果然是薄清,他拼命压住扬起的嘴角,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在意。他板着脸,声音冷淡,“你回来了。”

瞥见沈峙严肃的表情,薄清慌了,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自己也没出去多久啊!

薄清僵硬地点点头:“啊。”

沈峙板着脸的威慑力可不小,坐在椅子上,薄清都感觉坐如针扎,把腰板可劲的挺直,简直就是完美的一百八十度。两只手端正的放在桌子上,像个认真上课的小孩一样。

他试探地开口:“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沈峙很想说,自己丢了个老婆,能不能帮忙找到。但薄清失去了关于自己和他的记忆,贸然行事只会适得其反。

但是他真的好想紧紧的抱住他,将他狠狠地揉碎,一点一点的揉进骨缝里,永远都无法离开自己。

可事实却是薄清根本不认识自己,忘掉了他们相爱的一切回忆,也忘掉了他。

鼻子一酸,沈峙将一切想倾诉的话艰难的吞进肚子,哑着声音道,“有新单子了,岑寂让我叫你一起去开会。”

仅仅几个字,便花光了沈峙所有的力气,再多说一个字,酸疼的眼眶里的泪怕是要悄然落下。

对于沈峙是自己同事这件事,薄清早已有所预料,他点点头:“好。”

……

岑寂:“这次的单子是A级的,内容是找到黑古镇上的带有星星形状标记的一口棺。”

听见出差的地点,蜀迢眉头一皱:“黑古镇?”

见蜀迢一脸担心的模样,薄清好奇地凑过去问:“条哥条哥,这黑古镇怎么了?”

蜀迢刚想应话,坐在薄清旁边的沈峙突然出声,“黑古镇是四大禁区的其中之一,与其他三大禁区不同的是,黑古镇人烟稠密,看上去民风淳朴,环境优美,被称为世外桃源。但每年黑古镇的死亡率却是全星际数一数二的,比以前的星际大战死亡人数还多。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前往黑古镇旅游,想一探究竟。”

薄清听得入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神情认真,像个好奇宝宝。

沈峙抿唇一笑,继续往下说:“最后的下场就是一去不复返。离奇的死亡率让黑古镇一举成为禁区,并与另外三大禁区比肩。”

薄清惊呼:“这么危险啊!”

蜀迢认同的点点头:“是哇。”

双人齐齐看向站着的岑寂,一脸幽怨,谴责他为什么接这么危险的人物。

岑寂无奈地耸肩,随后俩手一摊,“没办法啊,单主出十株凝血草恳求我们接单。”

星际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千金难买凝血草。凝血草顾名思义,就是具有凝血功能的草药。但这凝血草不同于普通的止血药,仅仅只有止血的功能,它还有补血化瘀的奇效。心脏被箭射穿,仅需一株凝血草,三秒即可愈合,做到毫发无损,当然这是夸大了它的作用。除了奇特的功效,凝血草昂贵的原因还是在于数量稀少,大概百年才能有一株。

“多少!十株!还是凝血草!”蜀迢满脸震惊,倒抽气,声音变尖。

薄清更是夸张,一拳砸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大声地道,“这单只能云浮阁接!别家都接不了!”

沈峙毫无反应,只是盯着那捶桌后立刻发红的手眉心紧皱,开始心疼起来。

岑寂:“……”俩位是刚去进修过变脸回来吗?

楚嵊:“……”不懂但无语。

岑寂:“既然如此,明天启程。”

众人齐声:“收到!”


一大早,众人便坐上车启程了。

车上共有六个人,除了薄清等人,还有一位长胡子大叔。

大叔是个话唠,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和旁边的蜀迢聊个不停,大多数的内容都是在夸自己的女儿。

薄清从小就晕车,旅途短倒没影响,旅途一长就非常晕。头晕脑胀,恶心想吐那种。为此,他每次出门远航之前,都会特意熬夜,保证第二天在车上能睡着,减少晕车的呕吐感,减少清醒的时间。

可现在,这位大叔的声音一直在耳朵嗡嗡嗡响个不停,像夏天聒噪的蚊子。

薄清忍了,他靠在车座上,紧闭着眼,试图抛开一切杂音快速入睡。

可大叔不知怎么地,突然仰天长笑,那魔性般的笑声持续入侵薄清的大脑,几乎要将他的耳膜击穿,那可谓是震耳欲聋啊。

眼皮反复地横跳,拳头硬了,薄清忍不了,睁开眼睛就想要对大叔来一个“温柔问候”。

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一片安静。

薄清满脑问号,难道是我的目光将他们隔空吓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周围总算安静下来了。

他满意地闭上眼,调整一下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而坐在薄清前面的蜀迢害怕的大气不敢出,还伸手捂住了大叔叽叽喳喳的嘴,用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大叔俩眼迷茫,开始挣扎起来,用手去扒拉蜀迢的手,想要问问为什么。

蜀迢气的想破口怒骂,但是又碍于某位大佬的威严,不能大声说话,只好压低声音,“不想死就别说话!”

音量不大,但大叔被蜀迢的眼神给唬住了,老实的把手放在膝盖,眼神怯怯地不敢乱动。

见大叔冷静下来,蜀迢也松开了手,泄气似的靠在椅背上,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口,顺顺气。

差点就死于话多。

亮着屏幕的手机被随意丢在座椅上,上面显示的是聊天框。聊天框里的内容是一位叫【love鱼仔】发来的消息:恶灵易上喧哗者。

这位【love鱼仔】是元宵给他们这次行动准备的顾问,对于黑古镇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他咨询。

这条消息的上一条就是蜀迢问的:去黑古镇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隔了快十二个小时,对方都没动静,就在刚刚蜀迢和大叔聊天无意一瞥,就看见【love鱼仔】发来那句话,给他吓的够呛。

去黑古镇没办法全走大道,只能另辟蹊径,走些小道。小道常年没人走,也就不会有人维修,坑坑洼洼,泥泞不堪都是正常现象。

睡着睡着,薄清脑袋不自觉歪到一边。这一歪,就歪到了玻璃窗那边。赶巧道路坎坷不平,每经过一个坑,他的脑袋就会和车窗来一次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没一会儿,薄清脑袋都要磕傻了,他紧紧皱眉即将转醒,突然有个柔软的东西垫在了脑袋下面。

沈峙挪动身子靠近薄清,动作又轻又慢,生怕吵醒了薄清。小心翼翼地把那颗持续被撞的脑袋捞进了自己怀里。

找到了舒服的姿势,薄清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松开,脑袋还无意识的往里凑。

瞥见被撞红的额头,沈峙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气自己没办法给他光明正大的依靠,气自己曾经因为自己的无能,弄丢了他。

他低头在上面落下轻柔一吻。

薄清枕着他的手睡的舒服,对于这个吻毫无察觉,一手搭在他肚子上睡得十分安逸。

姿势也特别亲密,就像俩个相互依偎的热恋情侣。

车窗外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前面还有人群嘈杂的声音,看来是到了黑古镇附近的集市。集市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候,人山人海,把路都堵死了,根本没法往里开。无奈之下,只能在这停车,徒步走去黑古镇。

岑寂把车停下,大喊:“车开不进去了,大家下车吧。”

薄清悠悠转醒,慢吞吞地揉揉眼睛,径直打开车门下车,全程没有发现自己是在别人怀里醒来这件事。

这会是下午六点,集市闹哄哄的,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小摊前烟雾弥漫,碳烤的肉香传遍大街小巷,走近些还能听见滋滋冒油的声音。

蜀迢让着肉香馋的肚子咕咕作响,提出建议,“咱也一天没吃饭了,先找个地方歇脚吃饭吧。”

岑寂望见逐渐变暗的天色,点点头:“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再赶路吧。”

话音刚落,薄清已经拿着羊肉串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吃的太急,险些烫到舌头。他伸出半截舌尖,疯狂用手扇风,“烫死窝了。”

看见薄清那狼狈样,蜀迢捧腹大笑:“活该哈哈哈哈,让你小子吃独食!”

岑寂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也说了俩句:“饿死鬼投胎啊你。”

大叔是个聪明人,趁着薄清扇风,从他那顺走了一串,开心地吃了起来。

看着手里只剩下俩根的羊肉串,薄清委屈,怒吃一大口,愤愤地道,“趁火打劫我羊肉串!气死我了!”

突然一只手伸到眼前,那手上还提着三串羊肉串。薄清眼睛一亮,抬头一看,那是沈峙的手。

他两只眼睛疯狂地眨呀眨,试探地问:“那啥,沈老板,这羊肉串你一个人也吃不完,要不要我替你分担一些?”

听见沈老板这个熟悉的称呼,沈峙又想起了从前。在之前,每当薄清有想要的东西,就会喊自己沈老板,还顺带亲俩下,来哄着自己付钱。

薄清见沈峙没反应,以为他在发呆,结果过了一会儿,又看见沈峙在笑。他迷惑地挠头,伸出手在沈峙面前挥了挥。

沈峙突然回神,压住了嘴角,面无表情地把羊肉串递过去,“我牙齿疼,吃不了,给你了。”

薄清高兴的围着沈峙转圈,就差没个沈峙一个大大的拥抱:“好耶~谢谢老板!”

但薄清没有接过羊肉串,他挽着沈峙的手,压低声音,暗戳戳地和沈峙说话,像是讲什么小秘密一样,“你先帮我保管,我怕他们抢我的。”

薄清说话声音小,他怕沈峙听不见,整个人都快贴在沈峙身上。

那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耳边,蒸的那耳垂变得通红。明明是穿长袖的秋天,可沈峙却感觉浑身燥热。

也许是刚刚在车上睡觉的缘故,贴在薄清脖子上的信息素阻隔贴有些松动,淡淡的白茶花花香从腺体跑了出来。

沈峙眼眸一沉,感觉今早出门打的抑制剂好像失效了。

集市的客栈随处可见,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

今天集市热闹,客栈的空房间几乎快要售空,找遍了所有,终于在一个客栈里还有三个空房间。

六个人,三间屋。

岑寂率先出声,“这样吧,楚嵊和我一间,迢哥和老胡一间,小薄就和沈峙一间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老胡嘿嘿一笑,拿着钥匙,一把搂住蜀迢往楼上走,“条哥,今晚我把那件事再和你细细道来。”

俩人背影上了楼,他们还能听见蜀迢豪迈的声喉:“老胡啊,今晚我们彻夜长谈!”

岑寂拿了钥匙,领着楚嵊准备走,“明天见啊小薄,你们早点休息。”

“好嘞,岑哥。”

就这样,大家结束了一天的疲劳,回到各自的房间。

一回到房间,薄清一个飞奔,猛扑到床上,埋在被子里发出舒服的叹息,舒服到想立马入睡。

沈峙走过来拍拍在被子里昏昏欲睡的薄清,“洗澡再睡,不然等一下背上又该痒了。”

谁知,薄清猛地抬头,双眸清明,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向沈峙,好奇的问:“诶?沈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不洗澡背上会痒痒?”

沈峙故作镇定,面无表情地胡说:“猜的。”

薄清嘟囔着往浴室走,“猜的还挺准。”

……

纤细的手紧紧地攥着床单,白皙精瘦腰微微弓起,那圆滑的肩头还带着俩三点水滴,额前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可见是刚洗完澡就被压到床上。

楚嵊紧紧地咬着下唇,脑袋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无论受了多大的力,也不出声。

岑寂把那弓起的腰狠狠地往下压,俯身压上去,双手与抓着床单的手十指紧扣,哑着声音和楚嵊咬耳朵:“怎么不出声啊,乘乘?”

岑寂勾唇一笑,坏心眼地把枕头抽走,把人翻过来,细细地咬着脖颈处的软肉,温柔地问:“不喜欢?还是不够力呀?”

话音刚落,只见楚嵊整个人都往上了一寸,没守住牙关,甜腻的声音泄了出来。

直到后半夜,屋内的灯才被熄灭。


耀眼的太阳挂在天上,白云朵朵点缀着碧蓝的天空,美的就像一幅油画。

薄清在床上伸着懒腰,口里嘿哈嘿哈地喊着,像是想要吐出一夜沉淀的浊气。

对于薄清这种特殊的开嗓方式,刚洗漱完出来的沈峙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棉袄放在床上,嘱咐道:“今天会降温,我刚好带多了一件棉袄,你等会穿上。”

窗外的阳光跑进卧室,整个卧室亮堂的不行。

薄清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不太相信,“不能吧?这好天气,能降温?”

沈峙也没和薄清费口舌,默默地将棉袄收回背包,把人强硬地拉起来,轰去洗漱。

俩人之前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五年还有一娃的夫妻。对于薄清是什么脾性,他一清二楚。

……

岑寂早早地就起床了,把阁主给的地图好好研究了一番,划好路线,为今天的行程做好准备。

他将地图折好放回口袋,起身去叫还在熟睡的楚嵊。昨宿把人折腾累了,等差不多到集合的时间,这才舍得把人叫起床。

“乘乘,醒醒。”岑寂把被子往下拉,露出楚嵊整张脸,温声细语地哄人起床,与昨晚凶猛强硬的态度截然不同。

被打扰睡梦的楚嵊非常生气,眉心紧皱在一起,把被子拉过头顶,冰冷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别烦。”

岑寂不怒反笑,伸手拍了拍被子里的屁股,继续哄人,“小懒猫,快起,今天还要赶路。”

被窝里的人仍然没有动作,似乎是又睡过去了。岑寂也没打算继续进行无效喊人,而是选择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抱着去洗漱。

……

蜀迢不疾不徐地从楼梯下来,边走边打着哈欠。坐在桌子前,神情厌厌,眼里还闪着泪光,看来真是彻夜长谈。

见状,薄清叼着烧饼,说话含含糊糊地问:“条哥,昨晚聊到几点啊?”

蜀迢撑着脑袋,嘴里味如嚼蜡地吃着包子,眼里全是红血丝。他吞下了嘴里的包子,这才说道:“五点。”

“卧槽……咳咳!”薄清刚开口,就被还没嚼碎的烧饼呛到,弯着腰猛咳起来。

还在吃饼的沈峙见状,立马给人拍背顺气,眉宇间全是紧张与心疼。

还在昏昏欲睡的蜀迢被薄清这一咳,瞌睡虫都吓跑了。回过神就瞥见沈峙担心的样子,微一挑眉,心下了然。

队内恋情啊,好刺激噢。

薄清咳的太用力了,满脸通红,眼角还挂着咳出的泪水。刚想伸手倒水,一个茶杯就出现在眼前。

见薄清疑惑地看过来,沈峙开口解释:“这个不烫,茶壶里的烫嘴。”

“噢噢,谢谢你,沈老板。”薄清会心一笑,拿起茶杯喝了起来。

温热的茶水流过喉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薄清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再次道谢,“谢谢你!”

刚刚薄清喝水满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揉肚的小猫。想到这,沈峙笑了笑,“没事。”

等薄清吃的差不多了,人才齐了。

老胡埋头猛吃,岑寂则负责到前台结账。

今天阳光正好,大家精神气也很足,步伐更快,太阳还没落就已经到黑古镇了。

镇上人山人海,拥挤不堪,道旁鳞次栉比的小摊上摆满了各色货物,摊主满脸堆笑地招揽顾客,高声交谈,喧哗无比。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穿梭,放眼望去,人们着装华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四周充满了欢笑声。

黑古镇果然民风淳朴,堪称世外桃源。

蜀迢喜出望外,高声喊着,“这可比那集市还热闹啊。”

薄清跑在前头,转身倒着走,脸上洋溢着张扬的笑,“要我说,那些失踪的人该不会是迷上这里,乐不思蜀了吧?”

“换我,我也不乐意回去~”,说完,蜀迢手拿着一个镯子就要往手上试,还眉开眼笑地和珠宝摊的漂亮老板聊得热火朝天。

街上的人个个都笑着,一片祥和。但每个人腰间都别着一个香囊,无论男女老少都是这样。

薄清观察了下,心想可能是本土习俗。

逛着逛着,薄清突然被一个带墨镜的拦住了。

“哎~”墨镜男伸手把人拦住,“客官儿,我看你命有桃花,要不要停下来算一卦,看看桃花在哪儿?”

闻言,薄清嗤笑出声,“我单身数年,走路不看帅哥美女,手机不加单身男女。宅家工作狂一枚,你说我命有桃花?”

“我可不是胡乱说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墨镜男走到一面旗帜旁,指了指上面,“算命三十年,不准不要钱。”

薄清衣摆一挥,坐在凳子上,把五十块往桌子上一拍,扬声道,“行,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算出什么名堂。”

墨镜男拿起一张红纸放在燃着的蜡烛前,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没一会儿,他看着薄清,胸有成竹,十分自信地开口:“父母早逝,现有一位兄长,膝下有一儿,丈夫……”

“停!”薄清出声打断,看着神神叨叨的江湖骗子笑了,“你说我膝下有一儿?”

墨镜男懵逼地点点头,“是啊。”

“简直就是醉汉撒酒疯,胡言乱语!”薄清重拳落桌,震的桌上的蜡烛晃了晃身形,险些倒在桌上。

薄清双手一拍桌站起身,步步逼近,揭穿江湖骗子的谎言,“我连婚都没结,哪来的儿子?”

“这…不可能!”墨镜男双目睁大,呆呆地张着嘴。

他拍桌起身,气势汹涌,丝毫不低于薄清,语调猛地拔高,“我不可能算错!一定是你故意否认我!”

站在一旁的沈峙不知所措,感觉帮哪边好像都不对,毕竟那神算子算的还挺准。

楚嵊则跟那杂技摊较上了劲,非要在那把那些违反科学的东西研究明白。岑寂又怕他等下迷路了,跟在身边陪着。

而蜀迢抱着瓜子磕着,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老胡则担心了起来,害怕俩人掐架,毕竟薄清一身骨架子,没点肉,等会让那算命的一下打残了咋整。

他赶忙上前劝架,拦着薄清,“小薄,算了算了。”

薄清一听来气了,自己可是花五十块重金的!什么叫算了?他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老胡。

老胡害怕地吞咽着,立马指着墨镜男怒骂,“我说你个算命的也是,没本事就不要摆摊!家庭信息这些基本的都能算错,你还是回去多练练骗术吧。”

薄清跟着吼,“对!退钱!”

墨镜男:“……”我没有,我不是,你胡说!

“我没有骗人!”墨镜男大声喊着,“你们是不是在找一口棺材!”

“你怎么知道?”薄清眉眼一挑,问道。

墨镜男结巴着说:“算,算出来的。”

“放屁。”薄清双手抱胸,围着墨镜男转圈,并拆穿他的谎言,“这里的本地人都穿戴香囊,而我们身上都没有。因此你推断出我们是外地人。至于来寻棺材这件事,想来你们镇之前也有很多人来找你打听过这口棺对吧?”

墨镜男似乎被戳中了,驼着背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

“快点退钱给我!”薄清把手一伸,俩眼瞪着墨镜男很是生气。

“我知道星印棺材的下落。”墨镜男突然开口,打算避过退钱这个话题。

薄清显然不相信,讥笑道:“又是算出来的?”

“不是,是我之前打听到的。”墨镜男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地址递给薄清,“在你们之前确实很多人找我打听过这口棺,更有甚者出高价让我打听这个东西的下落。收钱办事,我查了几个月,终于在一间糖水铺查到了点眉目。但我把地址给了金主让他自己去了,我也没去,所以那里有什么消息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前去看看就知道了。”

怕薄清不信自己,墨镜男马上四指对着脑门向天发誓,“要是此言有假,我必受天谴。”

薄清拿过纸条,“哼,饶你一命。”

话音刚落,墨镜男抹了把脑门的汗,松了口气,却又听薄清开口:“对了,你们那香囊有什么作用吗?”

墨镜男:“噢对,你们也去买个香囊吧,我们这香囊是防毒挡灾的。没有这香囊,活不过一个星期。”

闻言,老胡被吓了一跳,赶忙问:“在哪儿买啊?”

墨镜男指了指前方,“喏,前面不远有个摊子,摊主是个瞎眼老头,他专门卖这个。”

“得。”薄清转身就要走,突然又回过身来,嘱咐道:“下次别招摇撞骗了,”

墨镜男这心一上一下的,都快心梗了,连忙赔笑连连答应:“哎哎哎,好。客官儿,你慢走。”

本以为薄清只是告诫自己,没想到他又说:“找个稳定工作,早日娶妻,你父亲才能放下心来。”

墨镜男眼眶发涩,好似这风里带着沙吹进了眼睛,不然怎么不自觉的流泪了。他哽咽难言,只能点点头。

他突然想坚持一下,告诉薄清,自己算的是真的。可是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墨镜男突然笑了,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说:“可能有些事情注定是不能预知的吧。”

老胡对薄清刚刚那一番分析很是好奇,粘着薄清追问:“哎,你怎么知道他还没娶妻啊?”

薄清解释:“手上没戒指是其一。另外裤腿有破洞,头发乱糟糟,说明家里没有女人,所以裤子没缝补,形象也不在意。”

老胡一脸崇拜,竖起大拇指,“你真厉害!比算命的还神!”

蜀迢跟着附和:“不愧是小神探!”

被夸的薄清脸都红了,他羞的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主要是观察比较仔细而已。”

突然刮起一阵风,这风能透过衣服,刺进骨头缝里,简直是个妖风。

刹那间,除了沈峙以外,剩下的三人都在鬼哭狼嚎起来。

沈峙无奈地把背包里的棉袄拿出来,帮薄清披上。

肩上一沉,背上的冷意突然消失,变得暖烘烘起来。他一看,是今早沈峙给自己的那件粉色棉袄。这颜色粉嫩至极,一穿上不得是方圆几百里最俊俏的男人。

薄清犹豫再三,一咬牙,把衣服穿上了。

粉袄白袄,能御寒的就是好棉袄!

蜀迢和老胡则抱团取暖,一团一团地移动。

看见此景,薄清向沈峙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沈峙:“……”依稀记得某人早上说《这好天气,能降温?》

四人先去杂技摊把岑寂和固执的楚嵊俩人拉回队伍,一同前往卖香囊的摊子。

瞎眼老头虽然眼瞎,手脚却利落。坐在小凳子上,两只手缝的飞起。没多久,一个香囊就成型了。

听见有人靠近自己的摊位,老头和蔼的声音响起,“你们想要买点什么?”

薄清蹲下来,提高音量回答:“买六只香囊,爷爷。”

老爷爷点点头:“好,你们自己拿吧,十五一只。”

岑寂把一张一百塞到老爷爷满是褶皱的手心里,“爷爷,钱给你,我们走了。”

摸着手里的钱,老爷爷很快察觉不对,“六个是九十块钱,你们给多了。”

“您收着,我们走了。”

岑寂等人抛下一句话,一溜烟就跑了。

老爷爷满脸泪痕,喃喃道,“谢谢啊。”

把香囊都分配好,天色也不早了,他们随意地找了间客栈歇脚。

……

薄清趴在床上把玩着手里的香囊,两只脚随意摇晃,嘴里嘀嘀咕咕,“丁香、薄荷、薰衣草、白芷、川芎、芩草、甘松、艾叶。”

他皱着眉很是不解,“这些都只是普通防蚊虫叮咬的香囊,哪里有什么防毒的功效?”

“还加了朱雀羽毛。”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沈峙。

“朱雀羽毛?”

沈峙点点头:“对,上古神兽。”

薄清惊讶,难以置信,“这你都能闻出来?狗鼻子挺灵啊?”

“但为什么要加朱雀羽毛呢?”

沈峙没答,话锋一转,“你今晚早点睡,我明天告诉你。”

“现在说现在说!沈老板~”薄清在床上耍赖打滚。

沈峙无情拒绝,“不行。”

“那我现在睡!”薄清滚进被窝,把灯一关,“晚安,沈老板”

“晚安。”小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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