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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往事

李宗强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最具潜力佳作《红尘往事》,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琴琴李宗强,也是实力作者“李宗强”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为了还债,我成了李老板家的奶妈,除了给他孩子喂奶外,还要给他……......

主角:琴琴李宗强   更新:2024-04-10 09: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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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琴琴李宗强的现代都市小说《红尘往事》,由网络作家“李宗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红尘往事》,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琴琴李宗强,也是实力作者“李宗强”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为了还债,我成了李老板家的奶妈,除了给他孩子喂奶外,还要给他……......

《红尘往事》精彩片段


琴琴立即掩耳盗铃似的挡住自己的脸。

她感受到陈微末的身子瞬间绷直了,激动又紧张地小声道:“他过来了!”

“怎么不继续看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琴琴面前停下,头顶响起似笑非笑的轻嗤。

琴琴悄悄透过指缝仰脸看他,那人单手抱着篮球,额前的橙色发带将半长不短的刘海撩起,露出明晰的眼。

李宗强的眼睛分明生得好看,是正眼看人时都像盛着星河似的亮。

但他几乎不正眼看人,一旦撩眼就是睥睨的姿态。

琴琴有一种被暴君正盯着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斩了的惊慌。

陈微末帮她把手拿开了,还严肃地提醒:“桃子,不要用手摸眼睛,容易感染。”

于是琴琴脸上的心虚猝不及防完整地暴露在李宗强面前。

陈微末一直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大。

琴琴知道她一激动就使劲的毛病又犯了,疼得微蹙起眉。

李宗强拍了几下球,声线懒洋洋的,“刚刚议论人正火热的时候都没见你委屈,这会儿还有理委屈上了?”

他听见了?可明明她俩声音不大……

陈微末忙歪过头看琴琴的表情,眼尾果真染上点红,看起来要哭似的,暗自佩服她家桃子是会用柔弱洗白自己的!

琴琴的确是有点想哭,但是是被陈微末抓的。

这小妮子能不能力道轻一点啊!

李宗强垂眸睨着她微红的眼圈,手上的动作一停,将球丢到一旁。

他单脚踩上阶梯,身子前倾,俯身靠近她。

陈微末惊呼一声撒开了手,“哇哦——”

禁锢琴琴的力道终于松开,她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眼见她的表情放松下来,李宗强直回身,了然地勾唇,“噢,果然是装的。”

琴琴决定收回李宗强暗恋她的想法,哪有人会当面这么嘲讽自己心上人的!

一定是她上辈子遗漏了什么细节,让她误以为李宗强喜欢她很多年。

一向对自己记忆力自信十足的琴琴生平第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难道她真的记错了,前世其实后来见过他?

“桃子,桃子?”陈微末轻声唤她,“你最近怎么总是在走神啊?”

琴琴回过神时,李宗强已经重新回到了篮球场上,而周围的观众席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满了人,大多都是女生。

她怔愣地张望了一下四周,“什么时候……”

“啧,你是不知道啊……”陈微末压低声音,“就在刚刚,篮球场上一阵地动山摇,一群女生就跟寡了三十年一样疯狂往这里奔。”

琴琴狐疑,“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没注意到?”

陈微末鄙夷地撅起嘴,“你不会是刚刚看李宗强看傻了吧,自己做什么了都不知道?”

难道她有了以走神就会胡作非为的毛病?

琴琴惊疑不定,“我刚刚对李宗强做了什么吗?”

“没有,就是你一直盯着他看。没一会儿他就走了,看起来心情还挺不错,”陈微末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你不喜欢于一舟了是因为移情别恋了啊?”

她煞有其事地继续往下分析:“李宗强的确比那钓鱼王于一舟帅多了,虽然性子看起来怪了点,但好好培养的话还有挽救的机会。”

“钓鱼王?”听见这个新奇的称呼,琴琴忍不住轻笑出声,“你真是起外号的天才。”

篮球场上人多起来后,十八班不少男生也过来凑热闹,试图加入李宗强来一场比赛。

他下意识就想拒绝,但一侧目,余光就瞥见琴琴娇柔的笑,喉间痒意一漫。

李宗强将球丢给对方,“行,来。”

琴琴静静看着李宗强利落地投进一个又一个,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前世李宗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尽管注意到他长相出众的人很多,但因为过于阴冷的气质让人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可如今从她去接李宗强开始,他的人生轨迹似乎开始一点点不一样了。

或许喜欢她这件事,也跟前世不一样。

琴琴这么想着,一直压着的心理负担减轻了不少。

陈微末注意到观众席上有女生嚣张地拿出了手机拍照,嫉妒地咬牙,“我要把她们的脸都记下来,向她们班主任举报!”

“没必要用得不到就毁掉的方式,你要是想要李宗强的照片,可以问她们要,”琴琴循着她的视线扫了一圈,“我帮你记下了,她们要是不给就举报。”

陈微末竖起大拇指,“还是桃子你心狠手辣。”

琴琴无奈叹气,“让你多读点书不听,连个成语都用不对从今天开始,跟我一起学习,达不到任务就罚你少吃一天零食。”

“你怎么一不喜欢于一舟就这么清醒了?”陈微末抱着琴琴的胳膊一顿哭惨,“你要不还是继续喜欢他吧?”

一提到于一舟的名字,琴琴就厌嫌地拧起眉,“别,我嫌恶心。”

“你是怎么从非他不可一夜之间到一看就犯嫌的地步?”陈微末表情忽然凝重起来,“是不是晚上有神仙给你托梦让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琴琴黯然地垂眼,要不是于一舟亲口承认,给她两个七年怕是也认不清。

她真是集重度恋爱脑和舔狗于一身的失败者。

“算是吧,昨晚上梦见于一舟跟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在一起了,早上醒来就不想喜欢了。”

琴琴说的半真半假,但陈微末信了,心疼地抱住她,“呜呜,我们桃子真是命苦。”

前世的确命苦,但这一世不再会了。

她开始在脑海里翻着上辈子的记忆,却听见篮球场上传来一声提醒。

“前排的同学小心!”

琴琴正打算抬头看看是哪个技术不好的把球打出来了,那颗篮球就以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朝她飞来。

她绝望地想,重生第一天先是撞电线杆,现在又是被球砸,真倒霉啊。

陈微末眼疾手快地将琴琴往自己身旁拉,双手母鸡护崽似的抱着她的头。

篮球意料之外的没有砸下,琴琴感觉到观众席诡异的寂静下来。

陈微末又是一声“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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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从陈微末的臂弯里转了个脸退出来,一睁眼就看见李宗强单手勾着球转了几圈。

“别总是走神,下次可不一定有人能救你。”

李宗强将球丢回给罪魁祸首,那男生歉疚地朝她笑了一下。

琴琴小声开口:“……谢谢。”

他迈开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侧回半个身子,似笑非笑地睨她。

“年纪大了听力不好。”

顶着周围人各异的目光,琴琴耳根都尬到微红,咬了咬牙,提高了音量:“谢谢。”

李宗强嘴角轻掀,“不客气,为班长效劳是应该的。”

他笑起来时眉眼间的阴郁淡去,像是细碎的光从乌云后透出,一点点地亮了起来,莫名显出几分阳光。

和印象里那个阴沉孤僻的少年似乎开始不一样了。

琴琴觉得李宗强像猫,缅因猫,不笑时慵懒矜贵,笑时散漫不羁。

她视线上移到他的头发,好柔顺,好想rua一把,不知道是不是跟猫一样柔软。

陈微末推了推琴琴的胳膊,“桃子,你这个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今天是第几次看傅大帅发呆了?”

琴琴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宗强发顶那缕随着他运动而跳跃的呆毛,“我只是想把他头顶翘起的那缕呆毛给按下去。”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陈微末按着琴琴肩膀往下压了压,“可千万别被人听见了,我们周围可都是李宗强狂热的女友粉。”

“之前她们不是于一舟唯粉么,变心变这么快?”琴琴轻嗤,“好几个我看着可眼熟。”

陈微末撇嘴,“你都能变心,为什么她们不能?爱情就是随机应变!”

李宗强所在的一队毫不意外的以大比分拿下了胜场,对手输得心服口服。

有个男生主动找李宗强搭话,隔得远,琴琴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但那男生她认识,是楼上十三班的左延,篮球社社长,于一舟尤为看不顺眼的人之一。

左延心高气傲,鲜少认可人,但却对着李宗强笑得友善,还跟他碰了个拳。

琴琴忽然明白了于一舟讨厌左延和李宗强的原因,前者不管成绩还是家庭背景都比他优越,而后者光凭一张脸就能吸引走他大半的拥护者。

长着一张普度众生的大气脸,却有着小肚鸡肠。

琴琴真想把上辈子的自己眼睛戳瞎,究竟是看上除了于一舟是救命恩人这一点之外的哪点。

她下意识抚上腰间,右侧腰上有一道疤痕,是在她七岁时摔下悬崖被树枝划伤留下的。

若不是有个小男孩拼命拉住她直到救援人员赶来,苏父苏母怕是要失去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了。

虽然当时那个小男孩明明已经竭尽力气到面庞都狰狞,可他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不放。

琴琴最后因为脱力而昏了过去,醒来时已经不见男孩的身影,她哀求着父母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可他却像人间消失一般杳无音讯。

直到后来升入高一的那天,琴琴途径花园,听见于一舟谈起十一年前途径清水镇遭遇百年难一遇的洪涝时,她就确定那天的小男孩是于一舟。

抱着报恩的心情,她走进了花园,朝着那个模样儒雅的少年走去。

“同学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我是高一十八班的琴琴。”

琴琴清楚地看见了于一舟见到自己时露出的震惊,她当时以为是他认出了她,后来才知道他的错愕是因为那颗痣像他的白月光。

宁书雪,一个只活在别人嘴里和于一舟记忆里的名字,琴琴还挺想看看她究竟和自己像在哪里。

下课铃响,观众席上的女生们留恋不舍地远望了一眼篮球场上的李宗强才解散。

琴琴刻意等她们都走了才站起身,踢了踢呆坐着不动的陈微末,“你屁股粘凳子上了?”

“虽然傅大帅和我们同班,可是他坐在最角落,平时想看都只能回头。趁着现在能正面看,我得抓紧时间。”

陈微末边说着,还是站了起来,目光像黏在李宗强身上似的。

“不过桃子你可别误会,你喜欢的人我万万不会染指半分,”她想起来琴琴移情别恋的事,忙保证,“我只是单纯抱着欣赏帅哥的心情!”

琴琴失笑,替她将鬓边的发丝捋到耳后,“末末,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不需要为了我而克制自己的情感。”

前世的陈微末对她死心塌地,任由于一舟怎么明里暗里的挑拨,她依旧坚定站在自己身边。

琴琴宁愿把自己掰弯也绝不可能再对于一舟动心。

陈微末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傅大帅这种级别的帅哥,我可驾驭不了。”

琴琴揽过她的肩膀,霸气发言:“末末,听我的,只要努力提升自己,什么帅哥没有?”

陈微末赞同地跟着点头,“所以我要怎么做,先从外貌上开始?”

琴琴:“先从内涵开始,比如先好好学习。”

“算了吧……”陈微末一听学习两个字就头大,“我注定是相亲的命。”

“你不提升内涵,以后只有被骗的份,”琴琴是铁了心要让陈微末“改邪归正”,“我回去就给你定制学习计划。”

陈微末被琴琴强行带着回了教室,想吃雪糕的念头被彻底扼杀。

“大姐头,要吃什么口味的雪糕,我们给你买!”

陈微末在十八班收了两个小弟,他们对她马首是瞻,了解她体育课必买雪糕的习惯。见她空手回来,热情地上前询问。

琴琴看向面前这个皮肤黢黑露着一口大白牙的男生,她记得他叫徐明亮。

陈微末看完帅哥补充的精气神在踏进教室的一刻就湮灭了,有气无力地开口:“我要黄桃味的,谢谢了。”

“柱子,跟我一起去。”徐明亮拉着王铁柱刚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笑着看向琴琴,“桃姐,你需要吗?”

琴琴笑着拒绝:“不用,你们帮末末买就够了。”

看着两人健步如飞地离开教室,琴琴感慨陈微末在前半生还是幸运的,碰见了两个对她尤为真挚的朋友。

不过陈微末性子单纯,完全没察觉出两人对她的心意,只当他们是好兄弟,一个劲地往渣男堆里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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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脚步一停,侧眸看向他。

“怎么了?”

面对他时,她的眉眼虽看起来温温软软,可于一舟却总能感受到潜藏于底的敷衍。

于一舟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面上仍保持着温和的笑意,“没什么,打个招呼。”

李宗强风轻云淡地瞥他一眼,“我先进去了。”

琴琴还要在门口张贴座位表,应了一声好。

看似平淡的眼神,于一舟却被看得脊背一凉。

他转移了视线,看向琴琴,“我帮你贴吧。”

琴琴摇头拒绝,“不用,小事而已。”

她说着已经利落地将座位表后背涂上胶水,一把拍在了墙面上,径直进了教室。

于一舟看着琴琴潇洒到和李宗强相似的背影,眉心紧拧。

才刚通知座位表已经贴了出去,教室里的人就争先恐后地往教室门口挤。

夏天本就燥热,加之不少男生都喜欢在下午放学后打篮球。于是人群之中各种味道夹杂着,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妈的,谁出完汗不洗澡啊,臭死了!”

“靠,还有狐臭!离我远点啊!”

“莫挨老子!我被蹭到汗了,真恶心!”

女生们虽然也想第一时间看考场分布,但都知道班里男生的德性,打算等他们散了再看。

琴琴已经记下了自己和陈微末的座位号,打算回去发给她。

于一舟在她桌前停下,温声问:“琴琴,你看过我的座位号了吗?人太多了,挤不进去。”

“九班,21号。”琴琴仰起脸,朝他一笑,“和我一个考场。”

他笑意更深,“那明天我们一起去考场?”

意外的,不是往日通知式的询问,她还微微讶异地轻挑眉梢,“好。”

李宗强转笔的动作一停,眸色深沉地看着远处言笑晏晏的两人。

虽然知道琴琴是在做戏,可心底的嫉妒在不停叫嚣。

手上力道一重,笔壳硬生生被捏碎。

他垂眸,那支最近爱不释手的笔已经到了能看见笔芯的程度。

好不容易拐来的笔就这样废了。

李宗强在抽屉里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之前被他用来粘贴总是被撕烂的作业纸张的胶带,还剩下几圈。

他将笔壳一点点拼好,再用胶带小心翼翼地贴补回去。

课桌前忽地站了一个人,李宗强漫不经心地抬眼,眉眼间凉薄的情绪惊得钟筝身子一抖。

钟筝只是想来收英语作业,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来到被十八班学生誉为“地狱角落”的位置,觉得还是不该来。

她怯生生地出声:“交……交一下作业。”

“没写,不交。”

得到他言简意赅的回答,钟筝像完成使命一般迅速转身跑开了。

李宗强从书堆里抽出英语作业本,随便翻开一页,都是被胶带粘过的痕迹。

他记得是从三天前开始,每天早上回到座位都会有新发现——新的被撕烂的作业本。有时是物理,有时是英语,大约是想每个科目换着来。

李宗强只觉得这种把戏颇为无聊,甚至粘合纸张都比找出是谁干的有意思,正好还省了他写作业的工夫。

晚自习结束,钟筝抱着作业本去了办公室。

“他又没交作业?”英语老师皱着眉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算了,我听李老师说过,他比较特殊,以后他的作业不用强制性收了。”

钟筝乖巧点头:“好的老师。”

听老太太讲了些明天考试的注意事项,钟筝才得以回教室收拾东西。

她在心里感慨老人家就是啰嗦,一叨叨竟然就过去了十几分钟。

钟筝在离教室几步远时停住了,疑惑地看了眼身旁的教室门牌,十七班。

“咦,我们班的人这么早就走完了?教室灯都关了,连楼梯口的灯都不亮了。”

她在教室门口摸索着开灯开关,却听见角落里一阵纸张撕碎的窸窸窣窣声。

钟筝试探性地问:“还有人在教室吗?”

声响戛然而止,接着是一道故意夹着嗓子的男声:“别开灯!”

那声音低哑撕裂,不像班里任何一个人的。钟筝被吓了一跳,哆嗦着手更想去开灯了。

她摸了半天,紧张得没找到开关,感受到身旁一阵风吹过,接着胳膊被一撞。

钟筝慌忙之间抓住了那人的衣袖,“你……你别走!你刚刚在教室里干了什么?”

那人用力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钟筝努力想攥住些东西,指尖一用力,拽下来一颗纽扣。

她匆忙去开灯,教室一亮,再借光看向走廊时,那人已经借着昏暗的楼梯口逃跑了。

钟筝低头一看,是校服领口的纽扣。

*

“明天考试?”陈微末震惊到拔了几个度的音量刺了一下琴琴的耳膜,后者将手机拿远了一些,缓了好几秒。

“难怪老李头让我明天一定要回学校,敢情是不想让我错过考试啊。”

“检测你这段时间复习成果的机会到了,要是比上学期末进步五十分以上,我就承包你半个月的黄桃雪糕。”

琴琴深知她的弱点,只是黄桃雪糕就能轻易拿捏她。

陈微末小心翼翼问:“不限手段吗?”

琴琴还记得之前陈微末的考试都是借着上厕所的工夫去拿徐明亮偷藏起来的答案纸条,沉声提醒:“要是请场外援助我可就倒扣了。”

徐明亮和王铁柱两人都是十八班前十的成绩,陈微末也自知水平不够,只敢选着抄,只是为了成绩出来不太难看。

她家人尤为在意成绩,要是达不到他们定的要求还要家法处置。

琴琴知道陈微末是身不由己,之前也因为考班级倒数而被陈父拿戒尺鞭打过,所以她才想方设法地作弊。

前世她一心扑在于一舟身上,没能将陈微末引回正轨,才让她三番五次地被人骗。

但现在琴琴要让她从提升成绩改变考试方法开始,一步步掌握自己的人生,脱离令人窒息的家庭。

琴琴想到自己十八年来,父母恩爱,家庭优渥,除了在于一舟身上栽跟头,没有一点烦恼。

而陈微末和李宗强,连于一舟都没有一个正常完整的家庭。

比起他们,她还是幸运的。

琴琴顿时有了学习的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开了书桌的灯,挥笔开始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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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第二天去教室时,发现气氛不对劲。迟疑地在门口定了片刻,才往里走。

角落里围着不少人,连平日里只敢远观的女生也在围观。

琴琴下意识以为李宗强又出了什么事,忍不住出声:“都在干什么?马上就要上早自习了,即使是考前的早上也要好好复习。”

“桃子,你来的正好!”陈微末从人群最里面挤了出来,慌张地朝她招了招手,“你快过来看。”

琴琴放下背包后就往角落快步走去。

看见课桌和地面散落的纸张碎片时,她目光一滞。

印象里堆叠整齐的书本没有一处完好,只有零散的几张碎片能勉强拼凑出一个“傅”字。

“看来我的位置最近很受欢迎,来人总是络绎不绝。”

李宗强单肩挎着书包从后门进来,语调一如既往的散漫。

琴琴察觉到白茶香靠近,稍稍侧过了半个身子,蹙着眉看向他:“你的书都被……”

他似是早就料到,淡定地将书包撂回桌上,“噢,这次全撕了啊。”

琴琴看向身后还在围观的学生,“今天的值日生辛苦一回,帮忙打扫一下。”

她收回视线时,见李宗强习以为常的模样,拧着的眉心更紧了。

他之前就被撕过书?为什么不说?

前世李宗强被全班孤立的场景忽然清晰起来。

她值日打扫后排时,见过他抽屉里刻满了红黑相间的字,诸如“小偷拽什么拽孤儿”羞辱性的形容,甚至还有更难听的。

但课桌的主人却丝毫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反而大大方方地露出完整的抽屉,只有简单的几本书堆在桌面上。

琴琴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他座位上没有一张试卷,甚至连作业本都不是齐的。

原来是前世撕书的事件再次上演了。

可今世李宗强没有被污蔑偷表,更没有被孤立,为什么还是会被撕书?

“那个……班长,我昨晚上撞见了撕书的人。”

身后一个娇弱的女声慢悠悠地响起。

琴琴一怔,语气凝重:“长什么样?”

钟筝摇了摇头,“当时教室和走廊的灯都灭了,没看清楚,我只知道是个男生。”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纽扣,“我匆忙之间从他身上拽下来一颗扣子。”

陈微末认了出来,“这明显是校服的扣子。”

琴琴视线在围观的人身上逡巡了一圈,“穿了外套的男生把衣服脱了。”

有个男生不服地争辩:“你身为班长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班里的同学呢?”

其他不少本就对琴琴看不顺眼的男生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你们要是没做,还怕什么检查?”陈微末上手就扒开刚刚领头抗拒的男生领口,“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男生猝不及防被袭击,又羞又气地想要推开陈微末,但她已经检查完松开了手。

“扣子是完好的,不是他。”

徐明亮飞奔过来提着自己的衣领在陈微末面前弯下腰,“老大,你看看我!”

陈微末嫌弃地白他一眼,“自己扒拉开。”

徐明亮失望地站了起来,慢吞吞地拉开拉链。

陈微末看也没看就推开他,“我知道你不会干这事的,起开,让我检查别人。”

琴琴将钟筝扯下的那颗扣子收进口袋,让其他男生自觉露出衣领。

在她离开后排前,李宗强懒撑着笑意开口:“班长大人,我需要检查么?”

琴琴僵硬着身子没转过去,“不用,嫌疑人不会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

那人语调拖着恣意的调笑:“作为班长,要公平对待每一个同学,以免别的同学觉得有失偏颇。”

她磨着牙转回身,“我检查就是了。”

“拉链好像卡住了,”李宗强平日冷峻的眉眼这会儿却像被太阳晒化的棉花糖,漫着暖意与绵软,“班长能帮个忙吗?”

早上七点的阳光才从云缝中一点点透出来,偏就宠爱李宗强般,肆意亲吻着他的脸。

大约是昨晚上没睡好,他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在光下连白净的皮肤都显得通透。

琴琴莫名觉得,李宗强该是在阳光之下的人。

她又一次为被阳光浸浴的李宗强而悸动了片刻。

琴琴知道他是故意的。她记得他刚来的时候,拉链明明是在胸口位置的,这会儿却拉到了最顶上,正好卡住了下巴。

她抬手,揪住校服外套的拉链,使坏似的往上又拉了拉。

李宗强脖颈被拉扯得一疼,“嘶,你是想勒死我?”

“拉链卡住了是这样的,”琴琴朝他歉疚地牵了一下嘴角,“你忍一忍。”

他丝毫没觉得她是真情实意的愧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才算正经地将拉链往下拉。

琴琴觉得自己被耍了,他里面根本没穿校服,是一件白色的背心。

作为一个三好正直青年,她知道应该立即收回视线。

但内心又有个小恶魔冒了出来,飞到她耳旁,坏兮兮说:“看见锁骨没?”

琴琴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意识里回话:看见了。

“班长,检查完了?”

半笑着的声音里缀上几分蛊惑,“可以松手了吗?”

她怔愣地垂眼,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松开过手。

琴琴窘迫地立刻撒开手,心虚地将手背在身后,“看清楚了,不是嫌疑人。”

她一转身,对上陈微末不怀好意的眼神。

琴琴看出来她在暗示什么,她看见了刚刚的一幕。

她佯装淡定地开口:“你动作挺快,已经检查到了最后一组。”

“我的效率可比班长大人高,不会在一个同学身上逗留太久。”陈微末说着话,语调还故意拉长。

琴琴看向于一舟的座位,“你明明还漏了一个。”

“怎么可能,我可是一张张桌子……”陈微末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于一舟才刚从教室门口进来,“特殊角色还是需要你出场比较好。”

琴琴轻嗤:“于一舟从来不穿校服,有什么好检查的。”

“说得也对,”陈微末忽然想到什么,凑过来压低了声音,“上次他就说傅大帅偷表,结果没找到,不会是他心怀恨意找人伺机报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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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拉了拉装钱的挎包,有些怂的跟在李宗强身旁。

明明是正热的季节,在这条连路灯都常年失修的街道上,阵阵阴风吹来,冻得她直哆嗦。

身边的人冷不防地开口:“我不像于一舟同学会绅士的把衣服给你穿,毕竟我身上也只有一件。”

琴琴一听见于一舟的名字,身子颤得更厉害了。

“别提他。”

她大约是冷的,连声音都带着丝丝颤,还透着微微的磨牙。

李宗强没多问,抬了抬手肘,“不介意的话可以挽着,摩擦可以产生热量。”

经过上辈子的遭遇,琴琴不敢再轻易和异性有过分亲密的接触,猛地摇了摇头:“男女授受不亲。”

李宗强没为难她,自觉地隔开了一个身位。

没了高大的人挡风,琴琴只能边哈着气产热。

快要走到尽头时才看到纹身男说的42号店铺,是整条街唯一亮着灯的店。

店面窄小,台面还是木质的,隐隐散发着木头腐朽的味道。货架两边摆的是烟酒和零食,看着不像一个正经的商店。

纹身男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叼着根还没点燃的烟,“差一分钟就十一点了。”

琴琴从包包里拿出叠放整齐的几沓钱推过去,“一万。”

不算像样的店铺却有一台验钞机。

机器传出一声“一百张”,纹身男才朝他们昂了昂下巴,“可以,你们走吧。”

琴琴警惕地看着他,“不写这个月的结清证明?万一你们后面反咬一口说根本没收到这一万呢?毕竟你们可是高利贷,我要是将你们投诉到警局,可是免不了牢饭的。”

纹身男讶异地挑眉,“哟,想不到你还挺有戒备心。既然知道是高利贷,为什么不报警?”

琴琴拿出手机,“我这就报。”

“不要,”李宗强按住她的手腕,“这件事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

纹身男意料之内地一笑,“虽然我们是不讲人情,但规矩还是守的。你要是不放心,用你那手机录音就行。”

琴琴打开录音功能,“你说。”

纹身男漫不经心地点着了烟开始念:“颜芷嫣已还清九月的一万欠款,证明人高子翁。”

琴琴没放下戒备,“你怎么证明你是高子翁?”

他不慌不忙地丢出一张身份证,“身份证给你看。”

她拿了起来,狐疑地来回比对了一番,“我没觉得像同一个人。”

李宗强只瞥了一眼就说:“是同一个,不过证件照没有染发而已。”

“你最好对自己负责,”琴琴半信半疑地将身份证还回去,“不要到时候他们不认账你哭着来找我。”

李宗强轻嗤一声:“我不会哭。”

当年他和颜芷嫣被傅家赶出来的时候,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十五分钟过去,白天德越等心情越焦灼。

虽然他手里拿着傅家的传家玉佩,但那个吊儿郎当的人看起来就不像名门望族培养出来的大少爷。

他果然不该轻信一个外人,要是小姐出什么事了,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给苏家的。

正焦急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见琴琴平安无事,白天德松了口气,将那块玉佩交还给李宗强。

后者接回去的速度太快,琴琴又一次错失了看清的机会。

“小姐,我们回家吧。”

琴琴看了眼李宗强,“你家住哪,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白天德大为震惊,小姐追了两年多的于一舟都没让上过车,却问这个小子要不要上车?

李宗强将他的错愕神情看在眼里,微不可察地扬了下眉梢。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他仍旧保持着右手揣兜的姿势,转身就没入了另一条街的黑暗中。

琴琴坐进了车内,“白叔,回家吧。”

白天德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出了口:“小姐,你和刚刚那个男生……”

琴琴掐头去尾地解释:“他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学生,遇到了一点经济困难。我身为班长自然要关照同学,所以借了他一万块。”

“他写借条了吗?”

她一怔,借条?还真没考虑过让他写。

但于一舟的四十块她都逼着他写了欠条,一万的数额可是比四十翻了好几倍。

可琴琴潜意识觉得跟于一舟那个忘恩负义的渣男比起来,前世能当上总裁的李宗强不会没格局地赖这一万块。

琴琴轻叹一声:“不用写,他不会赖的。”

“可是小姐,你们才认识不到一天,盲目信任不可取。”

李宗强看样子并不想让大小姐知道他和傅家有关,白天德还是选择没说玉佩的事。

他记得傅家只承认了一个儿子,傅青阳,和刚刚那个明显不是同一人。

可连嫡子都没有那块玉佩,他一个不被傅家承认的人怎么会有?

信息量太大,白天德不好再细想,只得旁侧敲击地提醒:“小姐,热心帮助同学虽然是好事,但也要分寸得当。”

琴琴:“我有分寸。”

*

李宗强推开摇曳的门回到家,里面一片漆黑,颜芷嫣并不在家。

打开灯,桌上放着一张字迹娟秀的纸条。

阿时,中介说有个酒店夜班缺人,工资是平时的两倍,我就去了,不用担心

他眉眼阴沉地盯着看了会儿,揉成团丢进垃圾桶里。

李宗强瘫进沙发里,张开手掌,掌心躺着那枚龙纹玉佩。

颜芷嫣说过,哪怕家里破败到墙壁漏风也不能将这块玉佩当掉,更不能交给傅广陵。

玉佩是颜芷嫣和傅广陵订婚时傅奶奶送的,即使后来傅广陵悔婚她也没把玉佩拿回去,甚至对儿子声称玉佩找不到了。

尽管那位后来的傅太太固执地想找到那块玉佩,也寻找无果。

傅奶奶有一座金山,地点没透露过给任何人,只放出过看守人只认那块玉佩的话。

傅家上下都在找那块价值上亿的玉佩,傅广陵做梦也想不到,玉佩在颜芷嫣手上。

李宗强随手将玉佩丢进抽屉里,拿起桌上的物理作业翻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填完了扔到一边,开始写下一个科目。

题目旁干干净净,除了解题过程,一处多余的草稿都没有,是琴琴看了都要羡慕地说一声这是学霸才会有的做题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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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躺到床上了才想起来没告诉陈微末事情的始末,又艰难地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一打开就是轰炸般的99+。

字里行间都是陈微末快要跃出屏幕的怨气。

开始还耐心地喊她桃子,后来忍无可忍直接叫上了全名。

桃子,你回家了吗?

今天你家的车跑的好慢噢

星星都数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二颗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

琴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琴琴刚打开对话框呼出键盘,语音电话就立即打了过来。

陈微末幽怨如女鬼索命的声音幽幽传来:“桃子,我等得好苦啊……”

琴琴吓得一激灵,把手机拿远了些。

“你听我狡辩。”

琴琴对陈微末无所隐瞒地说了一遍,想起李宗强说的别让外人知道他受伤的原因,又自我安慰:末末不算外人。

“桃子还真是自带招桃花体质,”陈微末佯装惋惜地叹气,“这种帅哥果然还是轮不到我呀。”

琴琴不敢说要是喜欢就去追追看的话,毕竟她很清楚李宗强是个难以驾驭的性格。

她只能拿学习哄陈微末:“你好好学习,以后会有学霸帅哥的。”

陈微末的确很受用,得意地哼哼,“别人画的饼我一般不吃,但你给的我可以勉强考虑。”

能将陈微末拉上“正途”,琴琴也算是完成了重活一世的目标之一。

陈微末怨气太重,硬是拉着琴琴聊了半宿,直到琴琴实在困到支撑不下去才挂了电话。

翌日一早,苏家的保姆来喊琴琴起床。

她不情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闭着眼洗漱完蒙头套上衣服。

琴琴借着坐车的间隙补觉,白天德将车速刻意放慢了些,还特意选了一条平稳的路。

白天德轻声叫醒她:“小姐,学校到了。”

琴琴打着哈欠推开车门,提了提垮在单肩上的书包。

刚踏进校门,手腕就忽地被人拉住。

前世于一舟逼近她的场景历历在目,因此她对肢体接触变得很敏感,意识瞬间清醒,第一时间就用力甩开了对方。

“你是不是有……”

看见眉眼阴沉的李宗强时,琴琴弱弱地将那个“病”字收了回去,改口道:“……是不是有事?”

他往她右侧一站,挡住了从校门进来的学生视线,“你跟我过来一下。”

琴琴戒备地瞪着他:“马上就上早自习了,要去哪?”

李宗强目光迅速在她领口处点了一下后移开,“你衬衫扣子错位了。”

她低头一看,果真扣串了,最顶上的扣子没了归属,露出隐约可见的锁骨。下摆无所依靠地垂着,短上的一截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还能看见腰。

琴琴忙一手挡住胸口,一手扯着衣摆,红着脸羞赧地骂:“不许再看了!”

果然不能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穿衬衫!

最近的厕所在教学楼,离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她抱着书包快步往后花园走去,那里早上不会有人。

李宗强跟在她身后,在她开口警告他之前抢先开口:“我不过去,就在外边帮你放风。”

琴琴谴责的话再次哽在嘴边,背过身飞快重新系扣子。

确定每一颗扣子都对位,她才放心转回身。

在李宗强身旁停下时,琴琴由衷地道谢:“谢谢提醒。”

他平日总是沉郁的神情似乎松弛下来,语调都变得懒洋洋的:“你说谢谢的时候能不能大点声?”

琴琴握紧了拳,踮脚在他耳边加大了音量喊:“谢谢!”

李宗强耳膜一痛,蹙眉看向琴琴,可罪魁祸首已经飞快逃离了现场,她书包上挂着的晴天娃娃跟着左摇右晃。

他眸底神色晦暗不明,直到琴琴跑了一段路后回头看他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跟上。

陈微末在看见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时,打着的哈欠戛然而止。

琴琴合上她的下巴,“总是张大嘴容易脱臼。”

陈微末压低声音,八卦地问:“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琴琴不想第三个人知道她的丢脸行径,只得省略了一半:“校门口刚好碰见了。”

陈微末没放在心上,重新趴回了桌上,“不说了,趁着早自习还没开始,我要抓紧时间补个觉。”

琴琴只给了她十分钟的时间就摇晃她的胳膊,“末末,起来背书了。”

陈微末无力地翻开古诗词小册子,“学习真痛苦啊。”

“夜深忽梦少年事,唯梦闲人不梦君……”

琴琴打断提醒:“你背岔了,后面应该是梦啼妆泪红阑干。”

陈微末重新翻开看了一遍,“噢,好像是的。”

“江州司马青衫湿,宣城太守知不知。”

琴琴头疼地扶额:“青衫湿已经是全文最后一句了。”

陈微末痛苦地皱起脸,“可我觉得这么接还挺通顺的……”

琴琴从没想过有人背书可以前文不搭后文,按了按眉心,“背不下就开抄吧,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陈微末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手疼,不想写。”

“一星期的黄桃雪糕。”

“哎呀,我的手好像忽然就好了。”

早自习的结束铃一响,陈微末就把笔一撂,倒桌秒睡。

琴琴整理着第一节课要用到的资料,面前忽地落下一片阴影。

“琴琴,钱还你。”

于一舟将几张皱巴巴的钱拍到她桌上,力道不小带来的动静让桌子都一震。

琴琴看了眼一旁的陈微末,可她睡得沉,丝毫没有被这声响吵醒的动静。

她直接收了起来,顺便提了一句:“下次小点声。”

于一舟对琴琴下意识对陈微末的偏向感到一阵不舒服,但又很快挥去,放轻了声音:“你不数么?”

琴琴浅浅一笑:“我相信你不会少给的。”

她笑时,眼睑下那颗红痣总会跟着微微上挑,无意地勾人。

见于一舟又有些走神,琴琴眉眼间情绪淡了下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呢,还以为他总算是被自己打动。

现在看来,她这张脸或许对别人有杀伤力,但对于一舟而言,只是回忆白月光的媒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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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起吃饭?”

本以为于一舟还完钱就会离开,听见他的主动邀请时,琴琴愕然地抬眸。

于一舟很自信她会答应,语气自然地用上了几近通知的口吻。

琴琴的确答应了,但是在内心做了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才答应的。

她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未来更好地将这个渣男的真面目揭露,才能强忍着不会在中午面对面坐着的时候泼他一脸汤。

于一舟找回了主动权,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的表情变化很细微,只是微拧的眉稍稍舒展,琴琴就看出来他的状态放松了。

“好,”于一舟应了声,转身时又想起什么停了下来,“我请你。”

琴琴讶异地轻挑眉,没想到向来只会喝她血的于一舟竟然也会主动请客了。

但她很清醒,不会因为他的这一点改变就动摇。

第一节是李绍先的语文课,他夹着课本走进教室。严厉的视线先是在教室里逡巡了一番,确定每个学生都处于清醒状态,才喝了一声:“上课!”

陈微末才刚被琴琴叫醒,李绍先这一嗓子嚎得她一激灵,腾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喊:“老师好。”

全班鸦雀无声,都朝她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琴琴拉了拉陈微末的袖子,示意她坐下。

她刚弯下半个身子,李绍先就叫住她:“看样子你还没睡醒啊,连我的课不用起立都忘了。去最后排站着吧,清醒了再回来。”

若是上课睡觉被叫去后排罚站,陈微末是不敢有异议的。但她只是突兀地站起来了,就被叫去了后边。

琴琴适时地出声:“老师,您不是要抽背今天的背诵情况吗?要是陈微末能完整背下来,就让她将功补过行吗?”

李绍先自然不信平时跟琴琴一起上课摸鱼的陈微末会背书,但还算给面子的答应了:“不要求背全文,背《琵琶行》的最后半篇就行。”

陈微末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后半部分的第一句是什么,就听见琴琴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别有幽愁暗恨生……”

“噢,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听着陈微末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李绍先脸色好了不少,冷哼一声:“你们两同桌最近转性了啊。坐下吧,认真听课。”

陈微末心有余悸地坐下,压低声音问:“哇,桃子你怎么知道班主任要抽背?”

琴琴垂下眼,“下了早自习去上厕所路过办公室听见的。”

其实是早上迎面碰上了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李宗强,他大约是被李绍先叫去训话了,眉眼间还余留着一点儿不耐和躁郁。

琴琴正纠结着要不要打招呼,他就懒散开口:“老班说上课要抽背。”

她眨了眨眼,“你为什么被叫去办公室了?”

李宗强靠在墙边,不在意地翘了下嘴角,“也就是每个老师反映我上课不听而已。”

长风清朗的走廊间,清晨的阳光还不算灼人,攀过半个探进过道的桃花枝,落在他侧脸。

那人眉目清隽,眼神却颓懒,侧面恰好能看到他优越的鼻梁。

这张脸当真是上帝在创造他时偏爱的产物。

琴琴抱着要交给李绍先的表格站在与他几步远的位置,微微怔神地看着他。

九月并不是桃花的花季,她却莫名闻到了旖旎的芬芳。

她半晌没回应,那双半垂着的眼撩了起来,总是漆黑的眸底却亮起点光。

李宗强弯眸懒睨着她,“班长也觉得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学生么?”

琴琴下意识摇头,很快又为自己不经思考的反应懊恼。

“我没有资格去轻易评价一个人,外人眼里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自己,以我的视角也一样。”

她抿着唇,发觉他的笑意更深了,又补充:“虽然我潜意识里觉得同学并不是那样的人。”

李宗强半笑不笑,微曲着的腿稍稍直了直,“哪样的人?”

琴琴大脑飞速运转,能想到的形容却是前世对他的印象:孤僻冷傲,阴沉难以捉摸。

可这几个词放在现在的他身上,似乎不合适。

李绍先还在等琴琴的表格,快上课了也不见送来,打算亲自去教室看看怎么回事,出门就撞见气氛莫名的两人。

琴琴从来没觉得班主任是这样和蔼可亲过,看见救星一般两步上前双手呈上表格。

“老师,您要的表格。”

李绍先瞥了眼李宗强,才对着琴琴说:“拿进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绍先身后,努力忽视李宗强幽凉的视线。

直到进了办公室,半掩的门隔断了外面越来越烈的阳光,以及那道跟太阳一样炽烈的目光。

琴琴恍惚有一种前世好像也被这样的目光注视过的错觉。

“等会上课抽背,你身为班长要以身作则,我会抽你。”

李绍先的声音拉回了琴琴飘远的思绪,她应了声:“好。”

他又拿出一张学号表,“新学期了,需要更新一下班里每个同学的家长手机号,你拿着花名册去记录一下。”

琴琴浏览了一遍,发现并没有李宗强的名字,出声提醒:“老师,名字不全。”

李绍先端着搪瓷缸喝水的动作一顿,瞟了一眼,“哦,少李宗强的是吧?新的学号表还没打出来,你在最后补上他的名字就行。”

他说着迟疑地停了一下,“他要是不愿意写也不用勉强,毕竟他的家庭背景比较复杂。”

琴琴真诚发问:“如果有一天联系不上他怎么办?”

李绍先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就只能等他自己出现了。”

“琴琴,你来背一下全篇。”

尽管李绍先已经提前让她做好了准备,被点名时还是没由来的心跳漏了一拍。

琴琴做了个深呼吸后站起身,开始背诵全文。

李绍先安静听完,满意地点头:“嗯,可以。抑扬顿挫,情感饱满。你们其他人背书的时候不要死记硬背,要理解词句后的意思。不仅帮助你们记忆,也能更好地体会白居易在写下这篇文章时的心情。”

陈微末在琴琴坐下后,表扬似的用手肘推了推她,“桃子,没想到你还挺有当朗诵者的潜质啊。”

琴琴:“……”

如果不是前世被骗的经历太深刻,她也不会背个文章都怨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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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琴琴在学号表上最末尾补上了李宗强的名字,拿着表站上讲台,打开了话筒按键。

刺耳的嗡嗡声通过广播在整个教室响起,学生们纷纷看向讲台上的罪魁祸首。

琴琴没想到向来在老师手里安分没出过意外的话筒,她一碰就发出如此磨人的声音,堪比指甲刮玻璃。

好在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安静下来,她对着话筒试探性地吹了口气,有声音后才开口:“这里有一张学号表,需要大家填一下监护人的联系方式。会从第一组开始往后传,最后填的同学将学号表交还给我。”

十八班的学生办事效率很快,不过两节课的时间就已经传到了最后。

徐明亮好巧不巧地就坐在和李宗强隔着两排桌的位置,他回头看了眼坐在最后排趴着睡觉的人,拿着学号表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敢起身递过去。

王铁柱骂他没出息,一把抢过学号表,气势汹汹地站了起来,“你小子真怂,我来!”

可他刚靠近李宗强的桌前,就被周围的低气压给逼了回去。

王铁柱刚刚还保证使命必达,现在却跟徐明亮一样怂怂地缩在一起。

“他周身的气压好可怕,我怕叫醒恶龙会被一口吞掉!”

徐明亮不敢再回头看,咽了咽口水,“这种艰巨的任务还是交给公主来比较合适吧?”

王铁柱:“你是打算让老大去?”

琴琴去厕所了,这会儿不在座位上。

陈微末接过徐明亮递来的学号表扫了一眼,“李宗强的还没填啊?”

两人动作一致地摇头:“我们不敢。”

陈微末鄙夷地睨了两人一眼,甩了甩纸张,“一点男子气概也没有,你们看好了什么是大哥的派头!”

她不仅是为了帮琴琴的忙,也是顺便想再近距离欣赏李宗强的脸。

要知道平时只能远观,现在有近看的机会,她可不能轻易放过。

“傅同学,冒昧打扰了,能填一下信息吗?”

听见小心翼翼的女声,李宗强埋着的头抬起,眉眼间的阴郁惊得陈微末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果然欣赏危险的帅哥需要巨大的勇气。

在看见是陈微末时,他只是稍微收敛了不耐,仍是没什么耐心地开口:“不填,没家。”

陈微末已经顾不上这次来的目的,攥紧了表就后退着边道歉:“不好意思。”

徐明亮看着自家老大逃也似的回来,想嘲笑但又不敢,只得强忍着笑意说:“看来老大也不是解放恶龙的公主啊。”

陈微末失望地叹气,“这种事还是交给桃子比较合适。”

王铁柱对此表示怀疑,“桃姐能行吗,她不是只对于一舟死心塌地么,会愿意去找李宗强?更何况桃姐那性子能降住恶龙吗?”

陈微末信誓旦旦:“哼,恶龙会对我们桃子公主收起獠牙的。”

琴琴一进门,就感受到三道灼热的视线投向自己。

“怎么了?”

陈微末急急喊她:“桃子,傅湖救急!还差傅大帅的号码没填!”

琴琴看了眼角落里的李宗强,他被叫醒以后就坐着久久未动,单手支着下颚颓懒地看着窗外。

隔着对角线的距离,琴琴还能感受到他生人勿近的阴沉气息。

她迟疑地看向他们三人,“他这人……是有起床气吗?”

陈微末郑重地将学号表双手递了出去,“桃子,这个驯服恶龙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恶龙?”琴琴嗤笑出声,“你俩这起外号的能力真是随了末末。”

陈微末推着她往前走,“快去快去,还有十五分钟上课了,你还有十五分钟的谈判时间!”

李宗强察觉到有人靠近,眼皮也没抬一下,声线懒怠:“说了不写。”

清甜的嗓音在桌角的一边响起,“傅同学,就差你一个了。”

他眼皮一跳,缓缓抬起眼,见是琴琴,眼前的雾霾渐渐散去。

“你提过你母亲的,”琴琴面对李宗强也心里没底,“你要是实在不方便写阿姨的,可以写自己的号码,我不会告诉班主任的。”

李宗强半笑不笑,“那我要是告诉他你包庇我呢?”

她下意识地回答:“你不会。”

他勾了勾手,清俊的眉眼微松,“拿来吧。”

琴琴来时还带了笔,将学号表一同递给他。

那支水笔笔身还留着她掌心的余温,李宗强心悸了一秒,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写下号码。

徐明亮看着这一幕人都傻了,“我靠,恶龙接了!”

王铁柱摇着头感慨:“果然桃姐才是公主,老大是个拯救失败被赶出来溃逃的士兵。”

陈微末挥拳警告两人,“闭嘴!我是桃子公主的好闺蜜!”

李宗强写完后将表卷成筒,“名字是你补的?”

琴琴捉摸不透他的意思,小心地问:“你是有什么……不让人写你名字的习惯吗?还是说,我的字不好看?”

他勾着那支笔转了转,琴琴视线当即就被他的手给吸引了。白皙修长,指骨分明,看着就像一双弹奏乐器的手。

她只敢偷看一秒,就迅速错开眼。

他却不吝啬地夸奖:“字写的不错。”

琴琴小心翼翼地抽回那张被蹂躏成纸筒的学号表,“谢谢夸奖。”

将目标物捞回了手里,她才转身快步离开,连笔都忘了拿。

李宗强半耷着眼帘,情绪空白的眼安静看着指间那支笔。

很普通的一支中性笔,甚至连牌子都是仿的某个有名的文具品牌,丝毫看不出这是大小姐会买的笔。

琴琴绕过讲台时,陈微末忙推了把看呆的两人,“公主回来了,快接驾!”

“末末,别整尬的,”琴琴嫌丢脸,让他们两人先回座位,“什么年代了还公主,清朝早就灭亡了。”

“公主也可以是西方神话的角色,”陈微末无趣地撇嘴,“更何况李宗强这条恶龙的确只会给你好脸色。”

琴琴沉默数秒,不想往李宗强对自己特别那方面想,“可能是因为有过金钱交易吧。”

陈微末压低了声音:“要不是我知道实情,你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你花钱包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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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回去继续使用,”琴琴打开通讯录准备拨打白天德的电话,“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叫一排帅哥。”

“别,我那可是开玩笑的。”陈微末一想到一排阴兵对着她眉开眼笑,就一阵恶心。

她想起什么,凑到琴琴屏幕前,“对了,傅大帅拍到什么没有?”

琴琴指尖一停,“我回去再看,如果正常的话会发你一份。”

“不会是什么辣眼睛的画面吧?”陈微末不敢想象,“那可是被北川学生一致评为儒雅男神的于一舟啊!”

“他是宇宙第一帅都没用,人不可貌相。”

电话打通,白天德第一时间问:“小姐,您现在在哪儿?”

琴琴回头看了眼还在闪烁的灯牌,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具体地址,含糊其辞:“在东关街附近。”

白天德没多问,“好的,我马上就来。”

送完陈微末,琴琴才精疲力竭地半瘫在座椅上。

明明今晚上也没做什么,她就是觉得累。

是一种从心底升起的疲累感,它像是肆意疯长的藤蔓,攀过她的四肢,绞得她无力又感到难以呼吸。

琴琴见识过于一舟的真面目后,一直提醒自己,他前世对自己的爱意都是伪装的,就像他能对着富婆言不由衷的讨好一样。

可当真的看见他进了包厢后,她还是感到久违的怅然和沉闷。

不是因为放不下于一舟,是为自己过去七年的付出而感到悲哀。

白天德隔着后视镜看向她,“怎么了小姐?”

琴琴长呼出一口气,“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最近的小姐比以前更像自己了。”白天德欣慰地笑笑,“和当初只会追在于一舟身后时不一样。”

琴琴黯然地看着窗外的风景,“看清一个人耗费的代价太大了。”

回到家,琴琴看了眼时间,刚好十一点整。

苏玄已经不在客厅,只有穆慕雅在沙发上。

听见开门的动静,她才柔笑着起身:“桃桃回来了。”

琴琴张望了一圈,“爸爸呢?”

“他在开跨国会议,B国那边有时差,现在在书房呢。”

“那我先回房间洗澡了。”

琴琴刚转身,穆慕雅就叫住她,面色凝重:“你去喝酒了?”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选择撒谎,如实点头:“嗯。”

“桃桃,在毕业之前不许再去了,”穆慕雅虽板着脸,但语气还是没有硬下来,“我不会告诉你爸,你是成年人了,要注意分寸。”

“我跟末末只喝了一杯,”琴琴强调似的晃了晃食指,“没有干别的。”

“我知道,桃桃是个乖孩子。”穆慕雅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回房间吧。”

琴琴在穆慕雅脸颊飞快亲了一口,“谢谢妈妈。”

穆慕雅忍俊不禁:“你这孩子。”

琴琴洗完澡,在床上半躺下。将手机连接了房间内的投影,打算大屏观赏于一舟的行为。

李宗强敲了敲包厢的门,“你好,我是来收拾的服务生。”

包厢内此起彼伏的笑声停了停,响起一道略带尖锐的女声:“进来吧。”

他推开门后,里面的场景让琴琴看了眼前一黑。

长沙发上坐了三个姿态各异的女人,但并不是琴琴想象中得体态丰盈长得千奇百怪,而是类型各异的漂亮女人。

而于一舟面色酡红地靠在正中间女人的怀里,左右两边的女人一人端着杯酒凑到他唇边。

琴琴莫名想感慨一句:于一舟福气真不浅。

见来人是李宗强,于一舟娇羞的神情一收,立即坐了起来,警惕又惊慌地看着他。

视角是李宗强的,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于一舟的表情却可见的越来越阴沉。

搂着他的女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了舟舟,认识?”

长相和声音都是御姐风。

李宗强没说话,边收拾着桌子,等着于一舟的回答。

他不好否认,硬着头皮承认:“认……识,我同学。”

“姿色挺不错的,”左边的丰腴女人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李宗强,“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小男伴?一个月五万。”

听见报价,于一舟的脸色白了一瞬。

李宗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抱歉,不卖艺也不卖身。”

右边的女人虽比不上其他两个有特点,却是清纯一挂的,多看几眼倒还越来越耐看。

她惋惜地摇头:“真是可惜了,你要是跟着我们,还能跟舟舟做个伴。”

李宗强俯身擦桌时,手机却从口袋里滑落。

琴琴看得心一紧,庆幸的是手机没有翻身,反扣着掉在了桌面上。

李宗强淡定地去拿,顺带按下了关机键,画面顷刻暗了下来。

于一舟一眼就认出了是琴琴的手机壳,声音里情绪莫名:“姐姐,我能出去跟他说会话吗?”

御姐很是大方地松开他,“去吧。”

后来就是琴琴撞见的一幕。

她心情复杂地关掉视频,给陈微末打了个电话。

“你真的想看吗?”

听见电话另一边的声音不对劲,陈微末忐忑起来:“方便问一下里面几个富婆吗?”

“三个。”

陈微末蹦出一声惊呼:“妈耶,玩这么刺激的吗?那太露骨的话还是算了吧……”

“倒也不是,只是有点刷新认知,”琴琴轻叹一声,“我给你看看吧。”

“我突然也不是那么好奇了,”陈微末生怕看见什么辣眼睛的东西长针眼,“我还想好好爱护我的眼睛。”

琴琴没为难她,准备挂电话,“不看就算了。”

“诶等等!”陈微末迟疑地阻止,“还是给我看看吧,某些领域的东西早点开拓也挺好的。”

琴琴懒得再跟她解释视频很正常,直接发了过去。

她退出聊天框看见陌生的名字时怔住了。

纯黑的头像,昵称是P。

“P?我认识的人里好像没有P开头的姓吧?”

琴琴正疑惑着,P就发了条消息。

李宗强

琴琴给他换了个备注。

你名字里哪个字和P有关?

李宗强:我随便打的字母,不想起名

琴琴:你什么时候用我的手机加的你?

李宗强:你解锁手机以后

琴琴:你还看了什么别的没有?

李宗强:没看

琴琴半信半疑,你有这么老实?

李宗强:偷加好友已经不道德了,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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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琴谢过他帮忙拍下视频的事就关闭了对话框。

睡意上涌,她刚躺下,枕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接着像是弹棉花的弦,一勾便余响阵阵。

琴琴听得耳朵疼,不耐地拿起手机。

是陈微末夸张刷屏的消息,为了表现出她的震惊,一句话拆成单字发送。

卧室已经关了灯,不停弹出的消息晃得她眼睛疼,恼然地打字:再不好好说话我就把你拉黑了

顶部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下一秒就停止了。

陈微末过了一会儿才打出完整的一句话: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琴琴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

什么结论

陈微末: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她像是被拧下了发条的语言输出机,言词激烈又手速极快地打下一大串文字。

以后我也要当富婆!挣大钱选妃!你看只要有钱,什么类型的帅哥都会有的!总会有些没骨气或者走投无路的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而我将引领他们走向新的道路!

琴琴看着言语间都斗志昂扬的长段话,眉心跳了跳,半晌才回复:……有志气

陈微末:我决定了!明天早上七点就去你家一起学习!

琴琴:我爸还没说家教几点来呢

陈微末:男的女的?年轻吗?帅吗?

面对颜狗的疑问三连,琴琴甚至生出了要屏蔽她的念头。

明天见了就知道了

琴琴回复完就将手机静音,她不想后半夜被精神振奋的陈微末给折磨得睡不着觉。

翌日一早,穆慕雅来叫琴琴起床。声音温柔,手上却利落地掀开被子。

“桃桃,起床了,家教老师已经在客厅等你了。”

室内空调开得很低,接触了几秒冷空气的琴琴在顷刻间意识清醒,抱着胳膊蜷缩身子坐了起来。

“醒了?”穆慕雅将被子重新盖了回去,“微末也到了。”

琴琴揉着眼睛将空调关了,“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

“他们俩可真早。”

琴琴下了床,找了件衣服随手披上。

穆慕雅慈爱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先下去准备早餐,你一会儿下去先和家教老师认识一下。”

陈微末在高一的时候就被琴琴带来过苏宅,苏玄和穆慕雅都见过。

琴琴下楼看见向来无所畏惧的陈微末却规矩地坐在沙发上时,忍不住调侃:“怎么今天这么老实?”

她咳嗽了两声,眼神不停往一个方向瞟,“咳咳。”

循着陈微末的视线看去,背对着琴琴的方向坐着一个背影有些眼熟的……男生?

琴琴没多想,还未走到他面前就礼貌地喊:“老……”

“师”字还未喊出口,她看见了那人的长相,音调戛然而止。

“怎么不喊了?”

他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不羁,琴琴却觉得在面对她时才会鲜少地表现出一点儿生人该有的气息。

琴琴怔愣了数秒才迟疑地叫他的名字:“李宗强?”

“现在我是你的家教老师。”

大约是工作使然,他今天穿得格外正经。

白衬衫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扣子不符合他性子的系到最上面。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银框眼镜,将他衬得矜贵又禁欲,让琴琴莫名想到了一个词:斯文败类。

若不是那张突出的脸让人印象深刻,琴琴会很轻易地就误会他是个刚大学毕业的老师。

琴琴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你怎么……”

穆慕雅已经端着做好的早餐从厨房里出来,笑着招呼三人:“快过来吃早饭吧,我还特意准备了桃桃最喜欢的三明治。”

“不知道傅同学是什么口味,我就一并准备了和桃桃一样的,还请别介意。”

听见穆慕雅对李宗强的称呼,琴琴愣了愣,“妈,你知道他还是学生?”

“当然知道。”穆慕雅笑着摆餐具,“你爸昨晚上跟我说了,是你们学校的尖子生。”

李宗强不是还因为上课睡觉被李绍先叫去办公室喝茶么?

接收了一系列超乎预料的消息,琴琴有些消化不良。“尖子生?”

“在转校前他就是次次霸榜年级第一了,更何况又是你爸认识的朋友介绍来的,他放心得很。”

穆慕雅正好站在了琴琴身后,俯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长得可比你之前喜欢的那什么于一舟好看多了。”

琴琴心情复杂地开口:“他是我同班同学。”

穆慕雅一怔,随即笑意更甚了,“那敢情好,以后在教室也方便交流学习了。”

琴琴没想到前世如此抗拒她和在一起的父母,却对李宗强欣赏有加。

陈微末全程低着头不敢说话,一直戳着盘里的三明治。

察觉到她的动静,穆慕雅柔声问:“是早餐不合微末的胃口吗?”

陈微末摇头,“没有没有,阿姨做的三明治很好吃!只是在想今天要辅导哪一科……”

李宗强淡声答:“数学。”

“哦哦。”

加上昨晚上巨大的信息量,陈微末显然也没缓过劲来。

早餐在诡异的安静中结束,穆慕雅收拾餐桌,让他们三人去了客厅。

沙发和茶几高度几乎在同一水平线上,不方便写字。而书房现在被苏玄征用,琴琴只能搬了两张小凳子坐在茶几旁。

琴琴托腮看着李宗强从包里拿出了数学复习资料,“你的副业还挺多。”

他轻推眼镜,腔调懒散:“生活所迫。加上叔叔给的薪水很丰厚,很难不心动。”

她好奇问:“冒昧的问一句,多少?”

要知道苏玄雇人只会根据那人自身价值报价,完全没有情面可言。

“一万五一个月。”

琴琴难以置信地定住了,“你……这么值钱?”

李宗强扬着眉梢似笑非笑,“值不值这个价,班长用过了不就知道?”

琴琴总觉得他话里深意十足,目光转向安静如鸡的陈微末,“末末,你是昨晚上话说得太多今天无话可说了?”

陈微末偷看了一眼还在看题的李宗强,无声地指了指桌面上的手机。

琴琴打开手机,只有简短的一句:我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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