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很纳闷,“面对自己老婆的疑问,石北斗摇了摇头。
“云大人两年前突然显现出渡劫期修为,暗地里连斩玫瑰公会两名神使和牧海城主,还将京城里的新伦国暗谍据点拔了,“
石北斗接着说道,
“后来发现牧海城主竟然也是新伦奸细,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若不是她主动来找我,竟然不知道家里藏着这么一位大神,我还以为是一个炼气期的小辈呢。“
武皓月面有忧色,“若不是她自己来说,谁会想到做下此等惊天大事的会是只有十八岁的小姑娘,
虽然已经被陛下封为护国柱石,但还是选择在府里做个下人,
小迁是个凡人,她是渡劫大能,相差何止是天地之别,我只是担心迁儿他以后…“
石北斗摆了摆手,示意武皓月别往下说了,
“如今天下风雨欲来,时局不稳,若不是她两年前做下此等大事,
想必,今时今日我大周朝会有大麻烦,
既然她已选择站在大周一边,我相信她不会对我儿不利。“
两人并未再聊此话题。
石小迁拉着洛云一路回到自己的宅子里,洛云就这样怔怔地跟在身后。
心里感慨万千,自己本是渡劫大能,在天劫加身的时候,心魔暴发而亡。
没想到却是重生了,回到了十岁的时候。
她忘不了,正是今天,石小迁为了保护自己而死,面对新伦国暗谍的袭杀,
那个毫无修为的少爷引爆了身上所有地阶爆符,与敌人同归于尽。
她也忘不了,他离开前的那句话,
“老子怎么可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受伤害。“
她一路修行,直至渡劫,终将幕后黑手尽皆斩杀。
她以为自己已放下包袱,可以安然渡劫,但不曾想,情劫难渡,重生归来。
再次醒来,正是在碧玕山误食了万年灵笋昏迷后,
看着熟悉的侯府,自己选择隐藏一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崭露头角,暴露修行天赋,而是默默地重新开始。
在旁人看来,就是个侯府炼气五层的丫头,符合自己的人设。
有了前世的经验,自己一年一境,两年前成就渡劫,
渡劫一到,便马不停蹄将那些潜在的威胁抹去。
暗地里找到神侯和长公主,表露了修为,也答应了皇帝的邀请,成了护国长老。
唯一的要求,自己要红尘洗心,准备渡劫,就是按原来的方式生活,等石小迁长大与他成亲,
因为随时准备渡劫,所以只是要了一个平妻的位份。
大周皇帝当然乐意,多了一个护国柱石级别的存在,整个国家的战略机遇就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况且,还选择默默无闻当个老六,更是好的不能再好啦,
能干翻两位玫瑰公会的神使,还把新伦的暗谍拔了,这种私下的竞争,又不能上台面说,
谁都知道大周朝多了一个大能,但又不知道是谁,无形中就多了很多顾忌。
看着拉着自己的手,有点欢快的少爷,洛云心里十分感慨,那个保护自己的男人还活着,今天是个好日子。
历史的车轮发生了偏移,朝着另外一条路开去。
回到房里的石小迁关好房门,眉眼含笑,一步一步的靠近洛云,
洛云羞涩地一步步后退,两三步就被逼退到墙角。
石小迁暗叹一声好机会,摆出一幅冷酷的表情,起了个霸道总裁的范,
一手撑墙,来了个壁咚,
看着这个陪了自己十年,现在将头偏向一边,抿着嘴唇的女仆,石小迁调整一下状态,找了找声线强势中透露出满满的温柔的感觉,
然后压着嗓子,
“女人,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愿意?”
抿着嘴唇的洛云偏着头,闭着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面对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洛云完全忘了自己哈口气就能把面前的′霸总`喷成渣渣。
也许并没有忘,当男人表现男子气概,恰巧又是自己喜欢的人,那女人也该表现出适当的柔弱来配合。
要不然,剧情怎么发展?感情怎么升华?气氛怎么烘托?
石小迁正沉醉在如麝如兰的女性体香中,一手搂住洛云的小蛮腰,靠在耳边呢喃道:
“洛云姐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恩,”
“洛云姐姐,我要你做正妻,”
“恩,”
“洛云,只要有你就好”
“恩,”
“云,我渴了,想喝口水”
“我去倒,”
“一点口水就...”
温玉在怀,气氛正暖,
冬月微寒,从洛云的视角,正好能看见窗外的梅花即将盛开。
就第二天的早上啊,
石小迁格外感觉到神清气爽,体力充沛,一直有练体的他围着侯府假山多跑了两圈。
虽说练体苦,也曾以为可以逆天伐命,但此方天道就是如此残酷,一点机会不给,努力多年,仅仅是体质强于其他凡人。
石小迁也曾怅然,但也很快调整自己。
强身健体,无病无灾,吃的饱睡的香,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
这已经比很多人好多了。
虽然生在了玄幻世界,不能修行有所遗憾,能见识到飞天遁地的本事,也不枉来一遭。
渐渐的放下了执念,心胸开阔天地宽。
两人连日来一直郎情妾意,侯府里无人打扰,也没有人敢打扰。
神侯夫妇没有异议,其他人怎敢妄言,侯府的规矩又不是摆设。
一晃就是三个月。
二月二,龙抬头。
也是太学院新生入院的日子。
太学院地处京城外五十里处,
占地甚广,不亚于一个城区。皇帝挂名院长,所有人都是天子门生。
下设文山院和武海院。
由两个合道境的太学院副院长分别管理。
中央广场上,熙熙攘攘。
一面龙旗在春风中迎风飘荡。
龙旗下,管理文山院的太学副院长祁山和管理武海院的太学副院长左虎正在抬杠。
两个合道境高手不顾形象的吵得面红脖子粗。
完全没有高官和高手的自觉。
稍一打听,原来每年中央广场召新,两人都得出席,亲眼观察一下有没有好苗了,五年前开始见面都会争执。
只为一事,风吹旗动,祁山认为是风在动,左虎认为是旗在动。
祁山认为是风吹了,旗才动,自然是风动。
左虎认为是旗在动,风吹只是外因,风吹其他事物,不动的多了。
两人谁也不服谁。
老生一看情况不妙,纷纷溜了。
留下看热闹的新生。
左虎对着广场大喊,所有人注意,认为风动的站左边,认为旗动的站右边。
现在做出选择,不做选择的不准入学。
怪不得老生溜的快,原来是怕站队。
文山院除了政务学习,还教授炼丹、符咒和阵法,出产丹药、符箓和阵盘,站错队一年都别想买到。
反之武海院除了御剑学习,还教授炼器和御兽,出产灵器和驯兽。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老生们今天都老老实实躲起来修炼,只有负责迎新的不得不遭这个罪。
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新生,哪会明白其中的道道。
原本就得入文山院的自然要站左边,原本就入武海院的站右边。
偌大的广场,忽拉拉只剩下石小迁站在中间。
六道神侯的儿子,两位副院长自然认识,平时见面,没少叔叔伯伯的称呼二人。
带帽子进来的,不可能不让入学。
此次入太学院,仅是学习政务,是要进文山院的。
祁山笑眯眯问道:“小迁啊,你是怎么看的啊?”
左虎气的胡子都翘了,“小迁,你甭怕他,他敢给你穿小鞋,我就上朝参他。”
祁山也是客气,说道:
“我和你左叔叔是道争,你说实话即可。”
转而对左虎不屑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小家子气。”
广场上没跑掉的学院教师和老生们默默流泪心碎,我们这几年吃的苦是怎么来的?
石小迁不动,主要是两位叔伯和父亲交好,得罪谁都不好,虽说是小事,不至于真被两位大人记恨,但也不能真傻乎乎的做选择。
风动还是旗动,放在前世,正是一段佛家公案。
石小迁施了一礼,款款而言:
“风未动,旗未动,而是仁者心动。”
两位合道高手闻言,颇为惊讶,因为都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自己的道法冲破了层层迷雾,远远的看到一扇门。
未到合道境的人,则是一头雾水,说的什么玩意啊这是。
祁山和左虎放下架子,明白这很可能是推开那扇门的机遇,便正色道:“请赐教!”
左小迁看着两人正经的样子,冷汗直冒。
我只是知道前世有这么一桩公案,特么哪知道原因,这不就一物理现象嘛。
真是要了亲命了,只好信口胡绉:
“事物的定义如何往往取决于观察者本身,就象下雨天,对卖伞的来说是好事,对卖布鞋的来说是坏事,
晴天对卖布鞋的是好事,对卖伞的来说是坏事。”
见两位副院长一脸迷惑,石小迁也没辙,
前世这是佛学公案,便想起心经里的一段话,要是听不明白我可不管了,是你们听不懂,不是我不讲,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意思,
便继续忽悠,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话音毕,只见太学院上空出现一层层环形彩虹,空中仙音缭绕。
一道金光落下,落在石小迁的身上。
石小迁感到浑身暖洋洋的,象是在享受泡泡浴。
这是天道加持,恐怕已有万年不曾出现。
神迹,神迹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