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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销书目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

三日京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是作者““三日京”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宋玄如嫔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眸子里带了些浅薄的笑意,没对她的这番话治一个大不敬之罪,反是伸手覆上月离的手,带着那只手去蘸墨。身后的人是这大启江山的主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高大威严的身躯就压在她身后,月离不禁有些失神,长睫颤了颤,直到眼前的墨水滴下来,汇集到纸上,她猛然清醒。在写下第一个字之前,她问:“陛下,若是奴婢学的好,能否给奴婢一个恩典?”宋玄不动声色地带着月离的手写字,随......

主角:宋玄如嫔   更新:2024-05-22 12: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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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玄如嫔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书目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由网络作家“三日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是作者““三日京”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宋玄如嫔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眸子里带了些浅薄的笑意,没对她的这番话治一个大不敬之罪,反是伸手覆上月离的手,带着那只手去蘸墨。身后的人是这大启江山的主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高大威严的身躯就压在她身后,月离不禁有些失神,长睫颤了颤,直到眼前的墨水滴下来,汇集到纸上,她猛然清醒。在写下第一个字之前,她问:“陛下,若是奴婢学的好,能否给奴婢一个恩典?”宋玄不动声色地带着月离的手写字,随......

《畅销书目撞见天子后,她被宠爆后宫》精彩片段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几乎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如嫔身上,看她慌张地抱着孩子举棋不定的模样,宋玄微微冷了脸色坐到主位上。

如嫔抱着孩子哄了哄,可这没什么用,孩子依旧在哭闹着,直到如嫔的脸色撑不住把公主抱给了奶娘。

“公主定是饿了,奶娘快抱下去喂奶吧。”如嫔说着,朝奶娘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快下去。

等到奶娘离开,正殿上只剩下坐在主位的宋玄和站在下方脸色有些不好的如嫔。

宋玄淡淡地看着她,那眼神说不上凌厉,但莫名就有些压迫力让人不得忽略。

如嫔略微等了片刻才小步走到宋玄身侧,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臂上。

“陛下今日既来了,那就陪陪臣妾吧,陛下好些日子不来,臣妾想您了。”一句话说得好似真有这么回事,任谁也想不到这是刚刚还在云台殿教训宫人的如嫔。

宋玄转头看了一眼,伸手将如嫔的手拿了下来,说:“爱妃平日若是多将心思花在公主身上,也不会有今日这般事了。”

说罢,他随意推开如嫔的手,微垂着眸,毫不掩饰眸中的意味,问询着:“朕听闻公主平日里总是哭闹,爱妃不多关心关心公主,竟还有心思跑去御花园看花。”

如嫔听出了他话中的问责之意,狡辩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宋玄的下一句话堵住。

“公主年幼,宫中不宜熏香,你作为公主的母妃连这点都不知,依朕看,倒不如把公主交给旁人来养。”

如嫔的面色随着宋玄的话变得愈发苍白,透心的凉意从脚底往上升起,浸入了骨髓,生冷瘆人……

她的唇微微张着,却颤抖着,片刻后反应过来,轰然跪倒在地上,膝盖重重地撞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尚来不及管,急着上前,哽咽着摇头:

“陛下——公主是臣妾千辛万苦十月怀胎才生下的,母亲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

“陛下要将公主给旁人,那比生剜了臣妾的肉还疼啊陛下!”

“还望陛下开恩、臣妾知道了,臣妾知道错了,再不…臣妾一定尽心照顾公主,陛下、陛下——”

如嫔向来是骄傲的,只是宋玄的话让她彻底慌了神,她慌张之中全然来不及思考其他,跪着身低泣着求道。

宋玄漠然地低头看她,见她泪水沾湿了脸的模样不知如何想到了当日闯入云台殿的那个宫女,要更狼狈些,雨水浸湿了衣裳,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时眼中的慌乱和无措。

月离……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沉默着不说话。

“陛下……”如嫔还在哭诉着。

宋玄起了身,微微理了下外袍,高大的身形立在如嫔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淡声说:“你就好好在文山宫抄半月的佛经静静心吧。”

说罢,再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出了大殿。

守在门外的李知一看宋玄出来了便笑着往前,躬身问:“陛下,咱们是回御书房还是……”

宋玄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视线带着股威慑力,直把李知看得额角冒汗。

“回御书房。”

槐夏来到正殿内,一眼看见了正趴在地上表情苦涩的如嫔。

“娘娘您莫要多心,今日陛下是气着了,等来日您好好与陛下说了,陛下定会回心转意的。”

“回心转意!?”如嫔扬高了声音,瞪着眼看向她,伸手紧紧抓住槐夏的胳膊,将指甲嵌进了她的肉里,眼神中略带了点狠意,“陛下就是算好了来与本宫说这些话的!”

槐夏被掐的生疼,脸色略有些发白,只是忍着没呼出声来,她还未说话便又听见如嫔冷声轻道着:

“公主的消息是谁在往外传,定是文山宫中出了叛徒。”

她紧紧看着槐夏,手中的力气更大:“槐夏啊,你帮本宫找出来——是谁、是谁在外乱说公主的事情,找出来——杀了她!”

-

月离白日里受了些惊吓,夜里睡觉也不大安稳,梦中醒来时刚好屋外吹起一阵寒风,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到了她的床上,将她不甚清醒的脑子吹得清明了些。

她缓缓坐起身,将被子裹在身上,眸子在一片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一个方向,手指轻轻捏着手心。

就这么坐了一夜。

第二日见着绿翡才知道昨日皇上去了文山宫,如嫔似乎惹恼了皇上,被下旨闭门思过半月。

半月……

月离心中默念着这个期限,也就是说如嫔这半个月找不了她的麻烦,但半个月之后的某一日定是她的死期。

“月离,月离?在想什么呢?”绿翡轻轻推了下月离的肩,将她混乱的思绪拢回来,微微皱眉看向她笔下的字,“这字迹怎么变了?”

月离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向桌面的纸张,那字迹与她之前的字迹相比的确变化很大,但若是与皇帝的字迹比起来却是远不到那种程度。

她收起了思绪,轻声道:“不得不改变了。”

绿翡知道她昨日被如嫔抓住机会找了麻烦,猜她是被吓到了,便也叹了口气安慰道:“如嫔主子一向是不好相处的,你以后能避就避着点。”

月离仰起头轻轻笑了一声,没说话,继续低头写着字。

随着她手指一笔一划地动作着,笔下的字迹慢慢有了形,她没有停下,继续往下写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月离本已经做好了决定,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一连好几日陛下都不曾来过云台殿,眼看着十五日的期限就要过去,她心中有了些着急。

但好在陛下还是来了。

第十日,月离一如往常地整理着书架,殿内的光线却突然暗了些,她微微抬起头,看见宋玄那张平静的脸。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福。”月离朝宋玄走了两步,跪下道。

宋玄敛了眸,低头朝月离看过去,嗯了一声:“起来吧。”

殿内没有点上熏香,但是月离早上特意去摘了花枝插在花瓶里,给整个云台殿增添了一抹春色。

宋玄并没有往平日去的座位上走,而是朝着月离的方向,一步步朝她靠近着,最终停在她身后,伸手自顾从架子上选了一本,随意翻看起来。

月离没有吭声,低着头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耳垂上坠了一枚荷叶模样的饰品。

殿内静悄悄的,只听得见翻书的声音。

月离有些紧张,她不明白宋玄来此的目的,难道真的是为了检查她的字迹吗?

“看来你的心不静。”翻看了片刻,宋玄淡声道,侧眸看向她,合上了书。

面前站着的人看着比上回要瘦了些,那日他虽去了文山宫斥责了如嫔,但也不全是为了眼前的宫女,过了十日才来云台殿,他猜到月离定会觉得不安,算着时候也差不多了,便过来了。

月离抬起头,微微咬了唇看向他手中的书册,那本书是她昨日才抄录好的,抄的时候心的确不静,眼看着十五日的期限越来越近,她如何静的了。

“陛下教训的是,奴婢…是奴婢的错。”她低眉顺眼地回道。

“朕说过,没抄录好便是数罪并罚。”宋玄微凉的视线停在她的面容上,手指轻轻动了下,让她把手抬起来。

月离面上微怔,坦然地伸出双手将嫩白的掌心摊上,递到宋玄面前。

“啪”地一声。

白皙的手掌迟钝地出现了一片绯色,那双手却没有退缩,呆呆立在那儿,似乎在等着接下来的一下。

宋玄居高临下看着面前无辜的小宫女,那双手上已经微微发红,而她却睁大眼睛看过来,一双媚眼带了些忐忑的神情望着他,好似不知道究竟为什么要打她。

心中权衡了片刻,终究没下第二道手。

月离见好就收,见宋玄放下了书,她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试探着往前,双手去接书,浅声道:“陛下的字威武不凡,奴婢学了许久还是学不会。”

宋玄注意到她愈发接近,没说什么,也没让她离开,直到月离的手已经隔着书册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臂上,微微踮着脚仰头看他:

“陛下教教奴婢好不好?”

能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举动对月离来说已经是出格的事情了,她入宫这几年一直老老实实又本分,从不做出逾矩的事,现在却主动来勾引天子。

月离心中暗自嘲了一声,面上丝毫未变。

她们的距离极近,近到宋玄能清楚地闻到月离身上沾染的花香,是茉莉。

见宋玄有三息都未出声,月离心中微凉,手指也轻轻颤抖着,盖在书册上分外明显。

她再度出声,只是这回声音有些艰难,一句话拆成了几段来说:“陛下…教教奴婢…好吗?”

话音刚落,面前站着的宋玄动了。

月离甚至来不及反应,腰上被一股大力横抱住,整个后背递上了面前的书架,而她的脚已然离地,唯一的支撑点就是腰上的那只手臂。

然而她却不敢动一下——宋玄沉沉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她,两张脸的距离近得连呼吸都感觉得到。

月离瞳孔颤了一下,实现无处躲避,耳朵红了个彻底,被紧紧搂住的腰上似乎透过衣服传来了灼热感,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肉了。

“陛、陛下……”她小声求饶。

宋玄微微侧过头,靠近她的耳朵,缓声道:“胆子还不够大。”

随即放开了她。

月离的脚打了个颤,好歹站住了,微微伸手扶住书架,美目微涨,看向宋玄,口中轻道:“是奴婢逾矩,望陛下责罚。”

虽说着请罚的话,可是那行为举止却没有半点这句话中的意思。

宋玄淡淡地看她一眼,转头走向书桌的桌案前,站定一看月离还呆楞着站在原地,微微挑眉,沉声道:“还不过来是等着朕抱你吗。”

月离连连摇头,低垂着脑袋小步往桌案那边去,等站到了宋玄身侧,她自觉伸手去磨墨。

宋玄等着没说话,过了一阵,似乎是察觉到身旁的这位主子没有坐在座椅上,月离想到了什么。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试探着问:“陛下可是要教奴婢写?”

宋玄站在桌案前,对她的提问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可是身前却给她留了一人宽的位置。

月离的手撑在桌面上,往前两步到了书案的左侧。

桌面上摆了一张纸,月离听见宋玄让她自己选一支笔。

她看着眼前一排大小不一、材质各不相同的笔,思虑了片刻选了只适合自己的,手臂往前伸,拿下笔的时候却感觉腰间被轻轻握住,整个人被一股力道压着往右侧偏了些。

这一偏就偏到了书案的正中央。

她侧过脸微微抬头望向宋玄,只看了一眼便转回去低下眸子嘀咕:“这可是陛下让奴婢过来的,可不怪奴婢以下犯上。”

宋玄黑沉沉的眸子里带了些浅薄的笑意,没对她的这番话治一个大不敬之罪,反是伸手覆上月离的手,带着那只手去蘸墨。

身后的人是这大启江山的主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高大威严的身躯就压在她身后,月离不禁有些失神,长睫颤了颤,直到眼前的墨水滴下来,汇集到纸上,她猛然清醒。

在写下第一个字之前,她问:“陛下,若是奴婢学的好,能否给奴婢一个恩典?”

宋玄不动声色地带着月离的手写字,随着一个个字迹在纸上逐渐成型,他似乎也察觉到了面前这个小宫女的不安,终是开了口:“想要什么恩典。”

云台殿内的茉莉花香清新宜人,虽是阳光正烈的下午,殿内也不显得燥热,反是清凉。

月离想着那日如嫔来此时趾高气昂的模样,还有她走时面上那不肯罢休的神情,后背微微发凉,低声求道:“奴婢喜欢云台殿的差事,还望陛下怜惜,容奴婢在云台殿内安稳度日。”

话音落下,她心中的忐忑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可是那只被帝王握住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架势,甚至听到她的话也没有半分停滞。

直到月离听到帝王低头在她耳边轻问:“若朕容你,你又用什么来与朕交换。”


从临近中午一直跪到日落,月离第一次跪这么久,以至于她起身时都没忍住又摔在了地上,不用想也知道膝盖一定会乌青一片。

好在是从快中午时跪的,现在还没到夏日,天黑的早,不然还不知道她们要跪到何时。

“你没事吧?”绿翡起身时也有些踉跄,但好在站直了身,还略微扶了月离一把。

一下午没喝水,也没吃什么东西,月离浑身都是软的,她摇了摇头,说没事。

“那就走吧。”

说罢,二人便搀扶着缓步往云台殿的方向去。

回到云台殿,绿翡朝她摆了摆手让她先进去:“别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我待会儿让人给你拿些药和吃的来。”

月离扶着门框站直身子,听到她这话时微微勾唇笑了一下,只是力不从心,笑容很浅,透着股无力,她道:“多谢绿翡姐姐。”

绿翡离开的时候又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停了有三息才转身走了。

月离走去房间,门关上时四周过分安静的气氛还是让她忍不住抽了下鼻子,她扶着墙走进房间,将房间里的煤油灯点亮,在床上坐下,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卷起下裙。

脱下衬裤以后借着不大明亮的烛火也依稀能看见膝盖上那两团深色的痕迹,因为是跪在石子路上的,有些地方已经渗了丝丝血迹,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生出一大片淤青。

“嘶……”随着双腿慢慢伸直的动作施展着,月离口中发出一声轻呼,她眨了眨眼,眼睫被透明的水珠濡湿。

-

“陛下,天儿晚了,当心您自个儿的身子。”李知站在一侧,劝道。

宋玄侧眸看了一眼已经黑沉沉的天幕,闭上了眼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养神,随口问道:“今日可还太平。”

李知略一犹豫,还是说:“听说今日贵妃娘娘和如嫔主子罚了两个宫女。”

这两人向来是暗地里斗来斗去,一位是陛下在东宫里时就颇为宠爱的贵妃,另一位是风头正盛的新宠,能让两个人罚了的宫女应该也是有些缘由在里头。

宋玄微微睁眼,不咸不淡的视线看向李知。

李知赶忙说:“那两个宫女是云台殿的,今日是要去上曦阁送书,半道上遇见了如嫔主子。”

“如嫔主子翻看着检查了一番,说她们二人不尽心,竟将陛下曾看过的书册弄坏了,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李知只是陈述着御花园中发生的事,但实际上那书册是谁弄坏的自然不为人知,云台殿的宫女都是曾经他亲自挑的,后来换了些人,但主事的几个没换走,绿翡他是知道的,做事绝不可能出现这种纰漏。

“云台殿?”宋玄口中含着这三个字又念了一遍,目光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李知笑着说:“陛下有所不知,今日受罚的宫女除了绿翡,还有一人是前段时间陛下指去云台殿当差的。”

他说完,猝不及防看见了宋玄看过来的目光,一时间后脊发凉,忙跪在地上。

“出去。”

还未说什么就听见宋玄下了命令,李知忙退了出去,后怕地摸了摸心口。

不过看陛下这反应,像是还记得那宫女?

月离一晚上睡得不好,辗转反侧着,又因为膝盖疼,脑子里想着事,更睡不好了,自己缩在被窝里哭了一场,等到第二日起身时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

被子一掀开,左右膝盖上两团乌青发紫的淤痕让她看都不敢看,自己小心翼翼地上完了药,穿好衣服下地走了两步。

还能走路,却走起来泛酸,疼痛仿佛从骨头里渗出来,每一步都煎熬异常。

绿翡看见她时没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远远就看见了,那黑溜溜的漂亮眼睛周围有些红,但是没有浮肿,更衬得整个人艳丽娇媚。

“昨天给你的药你涂了吗?”绿翡问她,“感觉好些了没?”

月离连连点头,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姐姐给的药很好用,我今日都没觉得有那么疼了。”

“瞎说,又不是什么神仙药,还能不疼了。”绿翡笑她一句,随后正经起脸色,说“昨日的事虽然委屈,但主子给的罚我们当奴才的只能受着,你也不要多想。”

“是,我知道的。”

虽然知道,但她毕竟年纪也不大,家中出事前也算个官家小姐,也还是会在心里委屈,昨晚上就没忍住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

“行了行了,快去抄书吧,我让人给你凳子上加了个软枕,也让你舒坦些。”

“多谢绿翡姐姐。”

见月离的身影走远,张公公走到绿翡身边,“听说昨日绿翡姐姐是因为她才受的罚。”

绿翡摇头:“该来的哪能挡得住,只盼着这是个能立起来的,别叫人平白欺负了。”

月离今日的书抄的有些慢,加上心不静,所以还总是出错,她看着纸张上的一团污迹,深深叹了口气,重新换了张纸来重写抄写。

绿翡已经很照顾她了,但她担心的是如嫔不会轻易放过她。

等到下午,她照例去正殿整理书册,这些书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日不擦拭也不会生起什么灰尘,但即便这样也是需要精心保存的。

下午时分,云台殿除了她就没什么宫人了,她自己也乐得自在,想着快些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就回屋躺会儿。

可惜事与愿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她还以为是绿翡有事来找她,等转过身却看见一张冷峻威严的脸,以及那双看向自己的暗色的双眸。

她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像是被吓到,脸上的血色稍稍褪下,反应过来后急忙走出来对着宋玄跪了下去:“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随着宋玄踏进门槛,在他身后的李知微微笑着将门合上,室内骤然安静起来。

宋玄径直走去正殿的主位,绕过月离时也并未在她身上停留,等了片刻才垂眸看向地上跪着的人,看清了那薄薄的脊背正微微发着抖。

不止是怕的,月离还很疼,两片膝盖和坚硬的地面触上以后就犹如被打烂了皮肉,生闷的钝痛一层层地往骨头里钻。

“听说你将朕的书册扯坏了。”宋玄浅声说了一句,声音低沉微哑,无形中透着一股压迫力。

月离慢慢呼着气,手指不由得抓紧了,声音也带着尽力压制的平静。

“是奴婢的错,奴婢知罪,还望陛下…恕罪……”

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浅浅的不安来。

宋玄让她起身。

月离站了起来,双膝酸疼发软,让她半道差点又跌回去,好不容易才站直身子。

“去拿本书过来。”

月离没有太多犹豫,几步走到了书架前,伸手拿了从上往下数第三层架子上的一本不算厚的书册,走到宋玄面前躬身递过去。

“读给朕听。”宋玄的视线落在月离身上,不带一丝一毫其他的意味,仿佛月离与一棵树、一朵花并无区别。

月离沉了下心,垂下头翻开手中的书册,翻开第一页,微微启唇,照这上面的字读下去。

正殿中很是安静,只能听见月离一人的声音,听她声音清脆,一字一句念得清晰,却又带了些忐忑的意味,每念完一页都要迟钝一下,见宋玄没什么别的反应才敢念第二页。

但那上面的字月离也不是全都认识,本来就有些生涩难懂的文章,加之个别的字不认识,越念到后面,月离越是磕磕绊绊。

宋玄在她照着书册开始念的时候便将注意力落到她身上,自然也看见了她还有些微红的双眼,精致的五官,纤瘦的身形,怎么想都不该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才对。

在听到月离犹豫着念出又一个错音时宋玄叫停了她。

月离茫然地停下,站在他面前,手指轻轻抓着书册,微微仰头看了他一眼,后又迅速收回,紧张地听候吩咐。

随后便看见宋玄伸了手,她赶紧将书册递过去,往前一步,等到书册落到宋玄手上时才后退三步回到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上。

宋玄低头翻了翻书,片刻后问她:“这是你的字。”

“回陛下,是奴婢写的字。”月离答得有些不安,态度却很是恭敬。

“在云台殿可还适应。”宋玄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随意,动作也很随便地翻着手中的书。

但月离却更加紧张,斟酌着语句,低着脑袋谨慎地回:“回陛下,云台殿是个好去处,奴婢自然是适应的。”

“是吗。”宋玄说着,合上书册将之重新递给月离。

月离略一犹豫,走上前伸手欲接过,却被宋玄直接用书压住了手腕,听他说:

“你这字写的不好。”

说完,宋玄站起身,离她有些近,近到让月离都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压迫力。

她慌张欲退,脚下却不听使唤,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宋玄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绕过她,径直走去了书房的左侧——那是皇帝的书案。

“过来。”

月离捏了捏手心,忐忑地跟上去,看见他站在桌案前,取出一张纸来。

她心领神会,取来清水站到一侧开始磨墨。

过了片刻,宋玄执起笔在干净的纸上写了一行字,正是月离刚刚所念的书中的内容。

“往后照着这般字体来写。”

月离刚刚瞥去了一眼,纸上的字一看就是男子所书,一笔一划都带着苍劲有力的气度,不同于她的簪花体。

她跪下,道谨遵旨意。

“起来吧。”

“是。”

月离不知今日陛下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她猜可能与昨日事有关,但陛下自从进门以后除了第一句话带了点问责的意味,别的也没说什么。

她好奇地偷偷看了看宋玄,微微瞥一眼就收下目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手头上正要做的事情上。

磨墨并不算是什么累人的活,但也挡不住一磨就是一个时辰,加上月离一直站着,给双腿的负担更大,长时间下,她的额头都生出了点点细汗。

趁着磨墨的间隙,她动作幅度很小地微微动了下腿,没敢发出声音,却还是被宋玄注意到了。

顶着宋玄看过来的视线,月离又怕又委屈,她没敢抬头,手指重复着动作,呼吸都收紧了,无形中似有两方焦灼的态势。

宋玄收了笔,漫不经心道:“下回朕要来检查,若还用之前的那种字敷衍,便是数罪并罚。”

月离只觉得当头一棒,她咬了咬唇,眼睛无措地看着地面,应声道是。

等到终于把人送走,她浑身的力气都卸了下来,带了些恼意地去收整宋玄写的那些纸张,再认命地仔细整理微乱的桌面。

另一边,离开云台殿的宋玄神色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在他身后的太监李知犯了困惑,他并未在门外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也不见陛下有什么吩咐,这就奇怪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宋玄出了声。

“去拿瓶金创药送去。”

送去?送哪里去?

李知略一想,明白了,“奴才遵旨,奴才马上就叫人去太医院拿最好的金创药送去给月离姑娘。”

宋玄听了没说什么,自顾往前走。

拿到药的月离脸色却陡然变了,她不安的见那送东西的小太监笑着对她说她是个有福气的。

月离再怎么不聪明也知道这其中传递出来的意思是什么了——陛下看上她了。

可能是还未明说,或者只是对她有了点兴趣,但在月离看来,帝王的这点微不足道的兴趣就能让她在这深宫中悄无声息地死一万次。

想到之前如嫔抬起她的脸时那副神情,月离打了个寒颤。

她想,她可能护不住自己了。


皇上这般下了旨意,明显是在为月姬撑腰,生怕有人会借此为难她啊。

这道旨意下得有些突然,别说各宫的宫妃们来不及反应,就连月离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本在殿内和佩兰闹着绣绣品,门外的动静传来,她本能地停下了举动,听说是圣旨到了,茫然地和佩兰对视了一瞬才慢半拍地下了榻走出去。

门外站着的刘和意念完了圣旨便微微笑着朝她躬身恭贺着:“娘娘大喜。”

月离的确欢喜,想着昨日明明才有惹怒帝王之嫌,今日就换来了这般好消息。

她接过圣旨,神色愣然,低声问他:“陛下今日心情可愉悦?”

刘和意有些奇怪她问出这样的问题,照理说揣摩皇上心意是万不该做的事情,可这位娘娘却问得如此大胆。

他心中略思索一番,垂下头回:“娘娘多虑了,谁有本事能惹陛下生气啊。”

那就是心情好咯?

月离放下心来,转头给佩兰递去一个视线,佩兰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刘和意,眼带喜意:“刘公公来一趟也辛苦。”

刘和意不作声地收下,面色不改:“那奴才就先告退。”

回到殿内,月离捧着圣旨将之摊开来,手指轻轻描摹着那上面书写的字,一个个地仔细看过去,禁不住眼中含笑。

佩兰进来看见她,走了两步上前,弯身给她沏茶,忽然听到她问:“你说我要不要给陛下做点东西?”

宫妃们个个都恨不得自己在皇上眼中能多留片刻的印象,所以像是点心汤品一类的抑或是香囊络子之类的东西从不缺往乾德殿送去的,只是月离才刚被册封一月,不知道这些东西皇上收没收过。

若是收了那她做一个也不显得特殊,若是没收,那她做这些东西便是多余。

但也不会一个都不收才对。

佩兰不知她的心思,只是将视线移向了内殿,笑说:“娘娘若是有心,做什么绣品陛下都会知道娘娘的心意。”

月离略微想了想,决定做个香囊。

当晚月离本都想好谢恩说些什么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宋玄没来澜月阁,她等到了亥时,听到传话回来的宫人说皇上还在御书房,想着或许是前朝出了什么事,也就不再继续等下去。

第二日清晨,她洗漱好正在梳妆时,门口的太监茂安进了来,躬身朝着她行了一礼,语带惶恐:“娘娘,听说昨日陛下斥责了辰王,还下旨革了工部侍郎的职,满门抄斩……”

月离听完这话,手上拿着的翠玉簪不由得觉得似有千斤重,她脸色有些白,咽下口水,略有些慌张地捏捏手心。

辰王是先帝的第七子,皇上登基之时手段雷厉风行,铁血无情,能在那一场皇位交替之中活下来的王爷不多,辰王是其中一位。

月离尚且年幼却已记事之时曾偶然听见父亲与人商议要事,其中就提到了辰王,在她的印象里,这位王爷一贯闲散,也无半点要抢那个位置的心思,如今怎么……

“娘娘?”佩兰见她反应有些大,不由得轻唤了她一声。

月离这才反应过来,她放下手里的簪子,垂下眼睫,声音带了些肃然:“让澜月阁的宫人们都闭好嘴,万不可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出了事我可救不了。”

茂安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应了一声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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