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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小说推荐玄蛇在侧

南芜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玄蛇在侧》,是网络作家“刘芳芸白梦月”倾力打造的一本悬疑惊悚,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救,甚至连整个村子,都能免去走向灭亡的结局。可他毕竟是妖,与后山上的东西本为同类,按立场来说,他没理由平白无故就愿意主动出手,亦或站在我们这边。而且这么多天也不见他来白家找我,显然还在等当初与我说好的约定,在等我爸主动向他妥协。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我等不了了,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拉着红绳把蛇鳞拽出来,然后虔诚的闭上眼,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主角:刘芳芸白梦月   更新:2024-05-03 16: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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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芳芸白梦月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小说推荐玄蛇在侧》,由网络作家“南芜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玄蛇在侧》,是网络作家“刘芳芸白梦月”倾力打造的一本悬疑惊悚,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救,甚至连整个村子,都能免去走向灭亡的结局。可他毕竟是妖,与后山上的东西本为同类,按立场来说,他没理由平白无故就愿意主动出手,亦或站在我们这边。而且这么多天也不见他来白家找我,显然还在等当初与我说好的约定,在等我爸主动向他妥协。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我等不了了,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拉着红绳把蛇鳞拽出来,然后虔诚的闭上眼,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精选小说推荐玄蛇在侧》精彩片段


请那位隐居后山的蛇君下山,来帮我们渡过此次危难。

现在梅婆婆下落不明,不一定指望得上了,但如果能有柳妄之的帮忙,说不定那些关在村尾荒屋里人都还有救,甚至连整个村子,都能免去走向灭亡的结局。

可他毕竟是妖,与后山上的东西本为同类,按立场来说,他没理由平白无故就愿意主动出手,亦或站在我们这边。

而且这么多天也不见他来白家找我,显然还在等当初与我说好的约定,在等我爸主动向他妥协。

只是眼下情况紧急,我等不了了,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拉着红绳把蛇鳞拽出来,然后虔诚的闭上眼,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

四野无风,日光泛黄。

这次蛇鳞像是失效了,无论我怎么召请,都一样毫无回应。

唉……看来那条蛇是铁了心要我爸求他,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耳边的哭声骤然停了,我睁眼一看,梦月已经哭得昏了过去。我和我爸一起把她送回屋里,给她盖上被子,父女俩才慢慢走回客厅。

天色暗下来,聒噪的夏蝉也不叫了,家里安静得有点可怕。

我麻木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茶几上后娘还没喝完的半杯茶,闷声对一旁的父亲说:“老村长是你叫来的吧,后娘出了事,你就这样把她送走了?”

我爸一直沉默地撑着头,把脸埋在手掌里,听到我说话,粗糙的手掌搓了把脸,声音沙哑疲惫:“我实在没办法啊,她和你一样不听劝,非要出去菜园挖点蔬菜,回来以后就被那些蛇堵在门外疯咬,我也救不了她。”

“再说这要是把她留在在家里,万一伤到你和梦月,我又该怎么办?”

“可你明明有办法的!”我胸口微微起伏着,两眼通红的看着他,“白汉生,那可是为你生儿育女、陪了你十几年的女人,就算不为了村里其他人考虑,难道连她你也不管吗?”

我爸低着头,两手抱着后脑勺,肩膀随着情绪的翻涌不停地抖动,内心的煎熬与挣扎表露无遗。

缄默了半晌,他忽然抬头看向我,眼里噙着刺目的心痛,决然道:“如果你说的办法,是非要去求那条蛇,那我……管不了。”

我睁着泛红的眼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爸,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如高楼倾倒,崩裂得彻底。

发酸的鼻子带来窒息的感觉,我猛地站起身,刚迈出脚步就被我爸叫住了。

“你还想去哪儿?”他跟着我站起来,低呵道,“给我坐下,只有老实待在白家,我们才能躲过这一劫。”

我抬手擦了把眼泪,背对着他,轻轻冷笑一声:“你放心,那些东西伤不了我。梦月我会照看,而您自己,恕我今后也同样管不了。”

白家的屋舍即便能庇护我们不受伤害,但我们坐吃山空就总有不得不出去的一天。

到时候又该怎么办,他或许从没想过。

突然空闲下来,绝望与无助在心底排山倒海,我长长舒了口气,推开了梦月的房门。

梦月已经醒了,她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看上去好像不哭也不闹,但靠近了,就看到豆大的眼泪从她通红的眼眶里,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要喝水么?”我不会安慰人,只能坐在她床边,试着与她聊聊天。

梦月摇了摇头,鼻翼耸动着,极力遏制想哭出声的冲动。


“救命……救命……”梦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苍白着一张慌乱无神的脸,两手紧紧抓着我,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抖。

我看她终于清醒过来,心底压着的巨石轰然崩落,人跟着长长舒了口气,一下瘫坐在地上。

“别喊了,没事了。”

又是淋雨,又是跟那东西僵持了大半夜,我浑身力气像是被抽掉了一样,嗓子又干又哑,多说一句话都费劲儿。

梦月坐在泥地里缓了半天的神,眼神又懵又空,等好不容易认清坐在她旁边的人是我,忽然松了手,诧异地看着我:“白汀月?你、你怎么在这儿?”

两手撑在地上难免陷进泥泞里,我手心有点凉得慌,抬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要不是我在这儿,你今晚上估计就要横尸野外了。”

梦月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脸色更白了:“你救了我?你有这么好心?”

我就料到她会这样,毕竟这个妹妹,就从没让我抱有过什么姐妹情深的幻想。

我叹了口气,望着她道:“梦月,即便你从小都不愿认我这个姐姐,但看在你妈曾经给我喂过奶的份儿上,我不会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是啊,都差点忘了,曾经后娘也对我好过。

不过那也只是在不知道我是蛇伢女之前的“曾经”。

“嘁,那是她不知道,你将来有天会把一条蛇给带回家里。”梦月轻嗤一声,语气里尽是嘲讽。

我搓了把手里的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你不也贪图那条蛇的皮相,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么?”

“你……!”梦月气得瞪眼,抓起泥巴想砸我,估计想起我刚刚才救了她,又把泥给扔了。

她三两下从地上爬起来,招呼不打,掉头就往家里走。

眼看雨也小了,虫声蛙鸣又逐渐响起。我也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呼了口气,跟在她后面回去。

梦月是个憋不住话的性子,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抓着爹妈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后娘听得心惊胆战,抱着梦月给拍背压惊,简直心疼得不行。

我爸昨天的气还没消,一听梦月差点被山精野怪害了性命,转头看着我,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昨天让你去找梅婆婆你死活不去,结果你妹妹回头就被那蛇给报复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我昨天淋了雨有点着凉,加上没睡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力气和他顶嘴,只好婉言道:“这压根不关他的事儿,昨晚那东西就是见那蛇不在咱家了,才专门挑机会下手的。”

我也是昨晚听了那东西的话,才意识到原来柳妄之一直留在我家,不完全只是为了讨债,似乎还在无声的护着我们,让后山的东西不敢上白家的门。

现在倒好,我爸直接把他给逼走了,后山的东西等的就是这局面,所以才会在柳妄之前脚刚走的时候,立马按捺不住的出手。

这次他们失手了,下次就一定会再来,我只在梅婆婆那儿学了点皮毛,没有把握能守住白家。

何况不止白家,没了柳妄之在,村里才持续一小段时间的宁静,怕是又要被打破了。

我爸看我闷声不说话,倒是数落得越来越起劲儿,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忽然抬起头问他:“爸,梦月出生的时候,有没有批过命?”

我们这的小孩儿一出生就会找算命的先生批命,看看以后是个什么命格。


年轻人抹了把泪,抽噎着慢慢说道:“我、我也不清楚,我爸今天一直都好好儿的,晚饭前说去瓜棚里摘两根新鲜黄瓜来做凉菜,我在厨房里等了半天还没见着他回来,就想到后院去找他。”

“当时他就站在瓜棚底下,一直来来回回地重复着摘东西的动作,我看着觉得有点怪,就喊了他一声,结果他没理我,我就走到他身后去拍了他一下。”

说到这他脸色发白,逐渐露出惊恐的神色,撑在地上的手一直抖,冷汗顺着额头流到了脸上。

“哪晓得……哪晓得他突然定在那里,然后下一秒耳朵里就钻出了一条蛇!我吓得大叫一声,就看见我爸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好多好多的蛇从他肚子和嘴巴里钻出来,他人就跟个掏空的皮囊一样,一下就塌下去没了!”

这下看来,瓜棚里的蛇其实都是从老王头的身体里窜出来的?而老王头连肉带骨,几乎被那些蛇给啃了个干净……

人群又开始议论起来,显然大家对此惊讶不已。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顺着胳膊起了一路,也不知道老王头到底遭遇了什么,竟是这样惨的死法。

梅婆婆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等人群安静下来,她又问到:“老王头这几天出门了么,去了哪里?或着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年轻人想了想,摇了下头:“没有,我爸除了前两天去了趟后山挖野菜,基本就没再出去过。人回来以后也一直好好的,谁知道今天突然就这样了……”

后山?怎么会是后山?

听到这个地方,我浑身骤然绷紧起来,心底又慌又乱,连手心也跟着冒起了虚汗。

梅婆婆察觉到我在微微发抖,抬手拍了下我的手背:“汀月,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强撑着扯了下嘴角,尽量保持脸上的冷静。

人群里安静了没多久,突然有个老头站出来,背着手幽幽地说:“来了啊,又是一个遭报应的,就和当年那些被蛇弄死的一样。他们那些人啊,该死的都已经死了,后面的人……呵呵,躲不掉。”

这老头有老年痴呆,平时说话总没头没尾的,有些年轻一辈的人对他这话好奇,那老头儿还想接着说,就被他家老伴儿拉扯着回家去了。

梅婆婆没再问话,右手抬起拐杖拨了拨跪在面前的人:“起开,别挡着路。”

老王头的儿子赶紧站起来让道,我搀着梅婆婆走过去,她在尸体和乱蛇堆外几步远的距离停下,虚着那只浑浊的独眼打量着尸体上的蛇。

离得越近,越是能闻到尸体上令人窒息的气味,像是死耗子和烂猪肉捂了半个月后散发出的腐臭,和湿冷的蛇腥味混在一起,冲得人直犯恶心。

“呕……”我实在忍不住了,转头就跑到边儿上去吐。

梅婆婆走过来替我顺了下背,抬头对老王头的家里人说:“这是蛇豁,不处理干净不能下葬。你们现在就去准备些东西,待会儿我来给他善后。”

老王头的老婆被搀扶起来,顺着梅婆婆的话开始帮忙准备东西。

先是老王头的儿子抓来了一只活公鸡,当场杀掉以后盛了碗热鸡血端过来。

梅婆婆接过鸡血,从随身布包里拿出一包雄黄倒了进去,一边搅拌,一边对他说:“你爸死在吃饭前,死前最后一件事也是忙着做饭。要是不给他喂饱,到了底下也会当个饿死鬼,闹得你们全家不得安宁。”

老王头的儿子有些害怕,连忙询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家里有饭,我这就去端一碗过来?”

“不。”梅婆婆晃着鸡血碗,抬眼看着他:“你家灶台位置不好,那里煮的饭没用。你去抓一把米,把锅捧到厨房东北角去煮,煮好以后端过来,到时候有用。”

老王头的儿子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去抓米煮饭了。

“来了来了!红绳来了!”老王头的老婆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抓着一根指头粗的红绳。

我还站在一旁呆看,突然听到梅婆婆叫我的名字:“汀月,你去拿着这根绳子,一会儿来帮我的忙。”

我之前也跟着梅婆婆处理过脏事,但这还是她头一回让我沾手有关蛇的事情。

“好,知道了。”我呼了口气,走过去接过王婶儿手上的红绳,走回梅婆婆身后待命。

梅婆婆看了眼天色,嘴里哝哝念叨着什么口诀,接着突然说了声“破!”,然后“哗”地一下,就把那碗混了雄黄的热鸡血全部泼到了老王头的脸上。

鸡血一接触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腐烂的皮肤立马就“滋滋”地开始冒血泡,而后老王头身上的那些蛇顿时像是被烫融了一下,拖着残败的蛇身开始纷纷往外爬。

可惜没爬多远,全部一条条地死在了路上。

梅婆婆又让老王头的老婆拿来一壶米酒,把尸体上的脏东西冲了一遍,转过身问我要走了红绳,自己一个人把尸体的手脚捆了起来。

没过多久,饭煮好了,梅婆婆让我亲自去厨房盛饭,还叮嘱我只能盛一勺,不管装了多少,绝不能盛第二次。

我拿着白碗,走到锅前把饭装到碗里,刚绕回瓜棚前,就听到梅婆婆对我说:“汀月,你就拿着这碗,直接去给尸体喂饭。”

什么?让我给、给尸体喂饭?!

我望了一眼老王头那张腐烂的脸,一时连手上的碗都有些拿不稳了。

看出我脸上的难色,梅婆婆拍拍我的肩膀,和蔼地鼓励道:“没事的,就当喂猪了。”

“……”让我喂鸡还行,问题是我连猪也没喂过啊。

但既然婆婆说了,我也就只好照做。

我慢慢走过去,控制住呼吸的速度,在尸体旁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

尸体的嘴本来就是张开的,就是眼睛睁得太大,就好像是在瞪着我一样。

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巾给他盖住了上半脸,然后才握着勺子,开始一口一口的给老王头的尸体喂饭。

热乎的白饭被喂进尸体的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突然看到老王头的嘴巴动了一下,然后那口饭就被吞下去了!

我吓得手臂一抖,勺里的白饭差点洒出去。

“怎么了汀月?”梅婆婆见我不动了,拄着拐杖走过来询问。

我咽了唾沫,回头看着她:“婆婆……他、他吃进去了……”

梅婆婆点了下头,满意道:“很好,继续喂吧。”

我硬着头皮,把碗里剩下的几口白饭全给老王头喂了进去,也真是诡异得很,尸体竟把那些饭一粒不剩的吃光了……

等尸体吃完饭,瘫软的尸身竟然慢慢膨起,虽然面目还是可怖,但至少看起来正常多了。

梅婆婆交代老王头的家人,让他们隔天就把尸体拉出去埋了,封棺的时候得用公鸡血刷一遍棺身,然后再能下坑入土。

见事情已经处理好,围观的村民也都跟着散了。

临走前梅婆婆拉住了我,随和的问道:“汀月,我出村的这几日,你一切都好吧?”

我微微一怔,不动声色地从她那儿抽回了手:“没事,我……一切都好。”

“好,那我就放心了。”梅婆婆摸了摸我的脸,布满皱纹的眼周带着微笑,“回去吧,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随时来找婆婆。”

“嗯,谢谢婆婆。”

我勉强笑着跟她道了别,生怕被她看出什么异样,赶紧匆匆回家去了。

夜深人静,房间里已经熄了灯。

白梦月哭闹了一天已经筋疲力尽,没来找我茬儿,就已经沾着枕头睡着了。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蒙住脸,翻来覆去,没什么睡意。

脑海里不停想着老王头身上爬满蛇的样子,有一个可怖的想法在大脑里盘旋着,如何也挥之不去。

老王头的儿子说他前两日去过后山,但后山上有什么,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梦月是因为抢了蛇珠,所以遭到了山上那些蛇的报复。可老王头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平白无故会被蛇给害死?

再说了,昨夜我不是已经满足他们的要求,用自己去还了那所谓的“债”,这才第二日,我隔壁邻居竟然还被蛇给弄死了。

它们到底想怎么样?那个男人……是不是也与这事情有关?

我拉着红绳把脖子上那个黑色薄片给拽出来,一边摩搓,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朦胧之中,一股凉意钻进了我的被子里,接着有什么软滑地东西缠住了我的腿,一边轻轻摩挲着,一边往我身上慢慢贴过来。

草木的香气越发清冽,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睁开了朦胧的睡眼。

等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突然惊觉枕边竟然多了个人影!我下意识想张口大叫,那人却用修长如玉的手指抵在了我的唇上,就此封住了我的口。

“嘘,别吵。”男人半个身子覆在我身上,一双挑似桃花的眼盛满了溶溶月色,神情却寡淡得很。

他俯身靠近,薄唇贴着我的耳朵低语,好似醇酒的嗓音带着温热馨香的呼吸,一下填满了我的耳窝。

“昨夜才见过,今日也不必见外。你说呢,嗯?”


刘大姑的死相同样并不好看,除了两眼圆瞪眼球突出以外,张得能塞进拳头的嘴里还挂着一条长长的舌头。

这舌头中间被剪开了一道口子,乍看就跟蛇虫的信子一样分着个岔儿,不仅令人瞧着觉得匪夷所思,还惊悚得连背上汗毛都跟着根根竖起。

以前总听村里的妇人骂街,说在别人背后乱嚼舌根就等着当个短命鬼吧,不仅死得讨嫌,死后还要下到拔舌地狱去。

如今刘大姑这模样,还真的挺一言难尽……

我抓紧米筒小步挪到尸体旁边,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然后集中精神,用竹制的盐勺挖了一勺陈年香灰,均匀地盖在刘大姑充血的眼球上。

竹子自古有辟邪的功效,食盐更是驱秽散邪的常用物。用竹子制作而成的盐勺常年泡在食盐里,吸纳了多年的烟火气,是个不可多得的盛阳之物。

本来我只是问刘家女儿借个勺子,没想到她家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所幸就一道拿来配合着香炉底的陈灰使用,或许达到会事半功倍的效果。

“滋啦滋啦”,香灰底下的眼睛在不停地抖动,接着“噗”地一声,从刘大姑的眼里飘出了两道清晰的黑烟。

我一惊,连忙用袖子挡住口鼻转身避开那两道浊气,等黑烟散了,才猛地转头对梅婆婆喊道:“婆婆,这尸首好像带煞啊!”

梅婆婆蹒跚着脚步走到我旁边,眯着那只浑浊的独眼打量了一下刘大姑的尸体,而后拄着拐杖直起身来,看向刘大姑的女儿:“孩子,你家后门是朝着什么方向?附近是否挨着不干净的地方?”

刘家女儿回头瞧了一眼屋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家里后门是朝着东南方向,您说的不干净的地方……是不是厕所啊?”

“那就难怪了。”梅婆婆看回尸体说,“刘英子死时是面朝着屋子后门,而这后门朝着东南角,冲撞了风水里的煞局,加上附近还有个厕所,所有浊气煞气都从后门流出去,正好被她张开的嘴吸进了肚子里,也难怪尸体会带煞。”

村里人大多对住宅风水不是那么讲究,对家里布局也比较随性,平日不遇到脏事,也瞧不出什么不好的名堂。

“那现在该怎么处理,还要继续封窍吗?”我举着香灰问道。

梅婆婆背过手,拄着拐杖点头:“封吧。你继续封窍,我让刘家小儿子去把王家借的黑狗领过来,等会儿先给尸体破煞。”

我应了一声,转回面向继续仔细地给刘大姑封窍。

没过多久,刘家儿子和王家儿子一起过来了,两人手上一人牵了一条黑狗。

梅婆婆让王家儿子给公的那只黑狗喂了点雄黄,然后从狗腿上割了道小口取了些黑狗血,她从自己包里翻出一只旧毛笔,笔尖蘸了几下狗血,直接在刘大姑的额头上画起了符咒。

婆婆神色凝重而专注,笔尖一边走,嘴巴一边动,等口诀念完时符咒也刚好画完,随着一声浑厚有力的“破!”,便见刘大姑像一块被暴晒的海绵一样,浑身“滋滋”开始冒着黑气。

其他人都躲到十步之外的地方围观,等刘大姑身上的黑气散尽了,梅婆婆朝我招了招手,让我把那只母的黑狗牵过去。

我点点头,牵着黑狗走到梅婆婆旁边,谁知刚一靠近刘大姑的尸首,黑狗就呲着牙开始朝着地上的刘大姑狂吠。

梅婆婆见我快要拽不住手上的狗绳,干脆自己接过绳索,沉着脸对那黑狗道:“不许叫。你给我守着她,天黑前不准偷懒睡觉。”

那黑狗像是被唬住了,“呜呜”了两声,夹着尾巴趴在了地上。

梅婆婆让刘家小儿子搬来张木凳子,把狗拴在原处,然后又叫老王头的儿子把那只公的黑狗带上,说是要靠它去寻老王头失踪的尸体。

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了刘大姑的女儿和女婿,让他们多注意后院的情况,一旦听到黑狗叫了,就立马出来查看尸体。

我本想着要跟他们一起去寻尸,但昨晚上被白汀月折腾地几乎一宿没睡觉,体力有些不支,脸色也有点发白,于是就听梅婆婆的话,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村道上,心里想着后山上那些蛇与这两条人命的关系。

首先蛇珠的出现,为的就是让我这个蛇伢女去还债,可那晚我不是已经把自己献给白汀月了么,为什么那些蛇还不守信用,还要来害村子里的人?

而且就算是害人,它们挑选的目标是有所计划,还是临时起意?如果阻止不了它们,那下一个又会是谁?

还有,蛇群的举动明显也是听从别人的话,我看它们在后山的时候那么害怕白汀月,难不成……这些事儿真是他指使的?

我越想越搞不懂为什么,指腹不知不觉摸上脖子上那块蛇鳞,心里盘算着,或许该找个机会当面试探他一下。

“汀月……汀月……”

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我,刚停下脚步准备回头,突然就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一双年轻有力的手臂搂住了我的腰,男人带着陌生气息的胸膛紧紧贴着我的背,我被吓了一大跳,当即奋力挣扎起来!

“你是谁?赶紧放开我!”

这个地方正好是村巷的拐角,平时没什么人往来,慌乱挣扎中我用力在那人脚上跺了一下,他吃痛闷哼一声,这才被我给挣脱。

我抄起地上散落的柴火棍转身朝着身后挥去,但棍子一下就被人抓住了,待看清那人面孔之后,我诧异地脱口惊呼:“李珩?怎么是你!”

李珩面色泛着不自然的红,额头浸满了湿汗,他踉跄一步突然又一次冲过来抱住我,把头埋在我肩膀上,箍着我粗重地喘气:“汀月……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好喜欢你……你知道吗,你真的好美好漂亮,所有见过你的男人都会像我一样,对你根本抗拒不了……”

他一边说着,手一边在我背上摸,男性特有的汗味冲到鼻腔里,让我意识到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

“放开!李珩你疯了还是吃错药了!快放开我啊!”

我使尽浑身力气用力推搡他,但李珩的双臂就跟钳子一样锁着我不放。

眼看他神色迷离的朝着我亲过来,忽然一阵凉风在闷热的空气中划过,接着我身上一松,便见李珩像个沙包一样被扔向了一旁的墙上!

我惊魂未定地抱住自己,含着眼泪,喘着大气往回望。

发白的日光穿过树梢破碎淋漓地落下,在一片玄如浓墨的衣摆上跃出水波一样的光影。

白汀月居高临下地垂着那双桃花眼,眉梢端着一抹冷淡的神色,像是盯着不安分的猎物一样,就站在那儿满身疏离地注视着我。

小说《玄蛇在侧》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什么?”

没想到那蛇蜕竟是作为交换才被爷爷带走的,把这些事又连在一起想了一遍,我心头一震,突然不可思议的看向我爸。

柳妄之像是尊不沾凡尘人情世故的玉面佛,仍是用那最淡漠疏冷的语气,说着最残忍难堪的真相:“于是,我等他死后就上门去找了白汉生,但白汉生贪生怕死,不愿跟我走。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他,并承诺将来结婚生子之后,就将他的第一个孩子当作祭品献给我,替白家和他,来偿还两代人所欠下的债。”

“轰隆”一声,仿若晴空炸开惊雷,我的脑海里山崩地裂,天地混沌成了一片。

原来我这个所谓的“蛇伢女”,并不是因为被蛇看上而被打下了烙印,而是早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亲生父亲作为祭品抵给了蛇君,不为别的,只是以命换命。

用我的人生来作交换,换他的余生和自由。而我,早就是柳妄之的附属品了。

难怪我妈怀着我的时候我爸会遇到那樽棺材和黑蛇,难怪我出生那天群蛇苏醒万蛇朝拜,难怪村里无论怎么闹蛇,那些蛇都不敢踏足白家一步……

这一切的因果早就定下,只是我身在局中,却浑然不觉。

我爸见我红了眼眶,像是天塌了似的飞速从地上爬起来,两手用力抓着我的肩膀,浑身都随着情绪激动而在剧烈颤抖:“汀月,汀月你听爸说,爸当时还年轻,根本不懂什么是家庭责任,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情,只是为了保命,所以情急之下才做出那个承诺。”

“但是等你慢慢长大,我就开始后悔了,后悔把你抵给蛇君,更害怕将来有一天你会被带走。所以当时人人都说你是蛇伢女,我害怕因此暴露你的身份,所以小时候我一直关着你,那是我在保护你啊!”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爸,眼泪大颗大颗的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天边的明月实在太亮了,照得我心上疮痍无所遁形,刺得我眼底生疼。

“难怪。”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来,“难怪从小你就偏爱梦月,那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将来不能给你养老送终。”

“难怪那晚我从后山回来之后你什么也没问,那是因为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后山只会遇到蛇。”

“难怪柳妄之来了咱家以后你天天担惊受怕,甚至还对他动了杀念,说什么不想看到我被蛇纠缠,其实你是害怕他来讨回藏在白家的那张蛇蜕。”

“难怪……难怪你让我们躲在白家苟且偷生,因为你逼走柳妄之后就能留下蛇蜕,便想效仿爷爷,让白家在劫难中独善其身。”

“不是的,汀月……”

“放手。”

我爸伸手想抱住我,被我用力一把推开。

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崩溃,毕竟心里那座为父亲筑起的高楼,早就已经在他舍弃后娘的那一天,轰然崩塌倾倒,化作一堆废墟乱石。

如今白家欠了柳妄之什么,我终于弄清了,只是万没想到自己来人世一趟,竟本就是为了给他还这笔人情债。

可墙根的狗尾巴草,哪里又能有能力顶破生来就压在头上的石墙?

心里再有不甘和埋怨,突然就像摔破的沙瓶,风一吹,什么都散了。

我抬手擦了把眼泪,转身面向注定纠缠我一生的那条蛇,静静与他对视了片刻,在他清淡无波的眼神里,弯曲膝盖缓缓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个头:“白家的债,我既答应偿还,就不会反悔。如今蛇蜕已经归还,还请您兑现承诺,化解后山厄难,帮白家和林秀村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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