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看自家小姐陷入沉思,还有今早的那些举动,也猜到小姐大抵是转了性,不敢过问太多。
"小姐,那我们换这副头面如何?"
碧儿小心翼翼的打开另一幅头面,流光溢彩,华美万分。
阮月环顾四周,这原主的房间极其朴素,素白净瓶,白玉屏风,入眼就是一抹白,哪里有一点恶毒女配的样子!
换!必须换!
不多时,原本素净的屋子便奢华起来。
铺上柔软的地毯,各个家具也都换成了镶金戴玉的,连座椅上的靠背都是苏绣的,一改之前的寒酸气儿。
这才是女反派标配的房间嘛!
舒服!
阮月懒洋洋的模样,活像一只慵懒的猫儿。梳完头发上完妆,阮月看向镜中,不由得有些惊讶。
娘嘞!这原主也太好看了!
镜中人肌肤似雪一样的白皙,黑发红唇,衬得面容晶莹如白玉,光彩夺目。修长的脖颈上坠着玛瑙项链,漂亮的玻璃唇微微上扬,美艳不可方物。
碧儿也是看呆了,只觉得她家小姐终于开了窍,不再让她梳寒酸头,画那病态美人的狗屁妆了。
妆面妥当后,碧儿示意捧着衣裳的丫鬟们过来,让她挑选。
阮月手一指,捧着红衣的小丫鬟连忙上前,不敢怠慢。
这件衣裙,乃是去年生辰礼时,原主的母亲文宣公主所赠。
通体以金线绣之,阳光下光彩夺目。腰间有长链,缀有东珠,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据说是长公主本人亲自去了皇城内最好的绣坊——染月坊花重金请了百位顶级绣娘,足足绣了七七四十九个日夜才制成。
由此可见这位长公主的财力以及对长女的宠爱。
裙子外披上纯白的大氅,据说这件洁白柔顺的大氅,乃是去年秋猎时,摄政王猎来的头筹。
但因摄政王不喜穿白色,便献给了皇帝,后又随着赐婚圣旨下来,一同赐给了阮月。
起先的原主并不喜欢,因为太子和摄政王这两兄弟,并不对付。她怕讨了嫌,便一直压在箱底,如今却被阮月一眼看上了。
收拾妥当的阮月还故意在屋子中拖了许久,毕竟这位太子殿下对她这个倒霉未婚妻素来是没什么耐心。
拒绝包办婚姻,拉低好感率,迟到,乃是相亲失败的第一要素!
堂里的小丫鬟足足催了三次,阮月这才"收拾完毕",跟着丫鬟慢慢吞吞的去了议事厅。
期间阮月脚滑三次,忘带东西两次,折腾的领路丫鬟是敢怒不敢言。
虽说听了别的奴婢讲,大小姐这次苏醒脾气好了许多,但是只要想到之前的大小姐,心气不顺就拿鞭子抽人的做派……
小丫鬟无奈的摇摇头,只能任劳任怨的陪着阮月折腾。
半晌。
"父亲,母亲,天气寒冷,路不好走。月儿来晚了,想来太子表哥也不会怪罪月儿的吧。"
远远的只瞧见一道倩影缓缓而来,背对着阳光,看的不真切。
叶庭一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挨不过自己父皇的命令他才不得不来这城阳侯府看望这个女人,偏偏母后告诫他在城阳侯府万不能驳了公主的面子。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清清表妹是个爱拈酸吃醋的,眼泪掉了就停不下来,每次都要他哄好久才罢休。
十几年来从来没有等过人的太子殿下,已经是如坐针毡,扶手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一双俊秀的脸上挂着违心的笑容,眉头却是紧蹙,他心中烦躁的很,怎么感觉事情的走向好似有些不对劲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异样的感觉,从昨日开始,素来好运的他居然开始变得倒霉了。昨天刚挨了父皇一顿训,说他对衡阳县雪灾的真实灾情根本是毫无了解!
写的那点解决之策,堆砌辞藻,完全是胡说八道,甚至不如老五那个八岁稚子所述有理。
往常他也是这么写的,得到的都是父皇和满朝文武的夸赞,所以父皇才愿意早早的把监政大权给他一个还未行弱冠礼的太子。
不止这一点,他与清清行事向来谨慎,从不会被人察觉,就连他母后对这段关系都不得而知。
还有就是这个阮月,以往那女人巴不得黏在他身边,像个狗皮膏药一般扯都扯不掉,见面就是表哥长表哥短,吵的他心烦意乱。
如今居然真的晾了他整整两个时辰,手段老套,这样工于心计的女人他是不会喜欢的!
想了想还是清清表妹合他心意,那消薄的肩膀,湿漉漉的眼睛,软软的嘴儿,细细的腰肢,叶庭一心中便是一紧。
他只恨和他有婚约的人为何不是清清表妹,偏偏是阮月这个嚣张跋扈,无脑愚蠢的妖艳货。
清清再过一年便要及笄,难道如此佳人,就要让他甘心拱手让人,看着她承欢别的男人身下吗!
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爷,夫人,大小姐到了。"
门一打开,一股寒气猛的扎进屋子,吹的太子殿下猛打了个哆嗦。
"父亲,母亲,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阮月清亮的声音响起,带着些疏离。
以前的阮月在太子在场的时候总是捏着嗓子讲话,甜腻腻的,如今这一放开,说不出来的好听。
"嗯,表妹不必多礼。"
叶庭一坐在座位上,头轻轻一抬,只一眼,那本不耐烦的眉眼却染上了惊艳。
女子外披纯白大氅,内里着红衣,艳丽似火,裙摆拖拽三尺。两缕青丝垂在胸前,添加了几分随意与淡然。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皆是如此动人心魂。
哼!这女人精心打扮了这么久,到底还是为了勾引他,看来确实是是爱惨了自己。
叶庭一心中得意,眼底浓浓的惊艳之色也取代了原本的嫌恶憎恨。这么看,把她收进宫里也不是不行,毕竟他将来注定黄袍加身,荣登大宝。
为了江山稳固,后宫必不可能像他和清清说的那样,真的只有她一人。必须如同父皇一样,只有后宫牵制前朝,方能坐稳龙椅。
届时让她们姐妹两个共侍一夫,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样想,原本不顺眼的阮月莫名变得吸引人起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不止脸长得好看,身材也这么火辣,而且自己宫里好像确实没有这种类型的女人。
不过片刻,叶庭一感受到一丝幽怨的视线。
原是阮清清不知何时也来了,还是那一席白衣,眉目清秀,依旧的纯情温柔,此时正在在对面望着他,皎洁的眉眼有些委屈。
随意给了小表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太子便不再看她,一会子再哄就是了。
叶庭一对着自顾自翘着二郎腿的阮月,声音温柔,充满了关心,"月儿的病好些没有,冬日湖水寒凉,应当仔细着才是。本宫拿了颗上好的百年人参过来,赠与月儿表妹,只望月儿表妹安康。"
勾了芡的眼神在阮月身上来回扫视,女人!你是逃不出本宫的手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