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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发表时间: 2023-02-13

翌日清晨,楚青黛早早起了身,若是往日她定是会在清晨起来练嗓的,可她现在根本不会唱,倒也没有练嗓的必要。

于是,她带着从系统抄下来的《周郎赶考》的本子敲开了朱老板的房门。

当朱老板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时,一脸不满,语气自然也不好:“干嘛!大清早的!”

楚青黛笑吟吟的看着朱老板,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后道:“朱老板,我有事与你相商,这才冒然打扰,还请朱老板勿怪。”

“什么破事啊,是你想通了要主动卖身?”

楚青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表面还是一派笑意:“不是的,昨天朱老板的教训,青黛想了一整晚,便想到了一个能让咱们园子能够满座的好法子。”

朱老板一听,瞌睡少了一些,现在他也窘迫得很,既没钱买新戏本,也没钱去挖其他角儿,正愁怎么办呢,现在看着楚青黛满脸笑容,想必是真的找到了好法子,于是迫不及待的将楚青黛迎进了房中。

两人坐下后,朱老板马上开口问:“是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要是真的能如你说的那般,赚了钱,少不了你的好处。”

楚青黛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开口:“朱老板,现在咱们扬州的戏园子少说也有三十多家吧,不乏一些财大气粗的,园子修得好,请的角儿好,还有戏本子好的,咱们园子在扬州过年,翻来覆去唱那几个本子,说句实在的,是人都听腻了,若是不改变,自是没人再来的。”

朱老板:“你说的这些我能不知道?只是没办法嘛,我现在手上没钱,还要养着一帮子戏子乐师,哪里还能去买本子。”

楚青黛笑笑,继续道:“所以我便有了主意,既然我们这些拼不过,我们不如另寻路径,做一个新鲜的东西。”

“什么新鲜的东西?”朱老板顿时好奇起来。

楚青黛这时才将《周郎赶考》的本子放在桌面,并接着道:“此本为一小故事,需得人演出来,更为通俗易懂,也更具有娱乐性和观赏性,我为此种戏取了一名字——小品。小小品鉴,仅供娱乐欢喜,所以称小品。”

朱老板拿起本子随意翻开了一下,小品本子本就是一个故事,看着的确有意思,其中还不乏笑点,朱老板看着竟忍俊不禁起来。

“这个本子有点意思,作为话本来说又短了许多,你说要将这个东西演出来?”

楚青黛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小品不需要太多乐师,这便可以为朱老板节约一些成本,而要演绎的演员我们戏班子刚好有,只需要稍加排练便可。”

朱老板突然觉得有些妙,只是还有疑问:“这个怎么演,全是这些普通话语,是不是显得有些肤浅了?再说,这个东西真有人看吗?”

楚青黛很自信:“朱老板,咱们戏班说句不好听的几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若是再唱《西江月》,莫说客人离场了,可能连人都不会来了,刚巧这几日我们好好排练这个,到时候再宣传宣传,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好效果。到时候那些戏班子谁人跟我们一样?学都学不来。”

朱老板越眼睛越亮,当即拍了桌子:“好!我就姑且信你一次,来试试这个,你现在就去挑人来排练,等着排出来我先看看,若是真好我便让人去宣传。”

楚青黛要得就是这句话,两人商量妥当后,楚青黛就让人把戏班子里的人都召集了起来。

因为她在戏班子里待的时间长,戏班子里的戏子们对她也算尊重,人都站到她面前,恭敬地听她把这个意思表达了。

楚青黛也算了算戏班子里戏子的人数,不多不少,算上小的就十个人。

这十个人中三男五女,还有两个年岁较小的,楚青黛看着其中一人,他生的清秀,年岁约莫十六,有几分文雅之气。

楚青黛通过记忆摸索,知道他叫苏柏桑,八岁来的戏班子,因为长相清秀,以往便做一些反串角色。

她看着苏柏桑道:“柏桑,你来演周郎。”

周郎剧本中,角色有周郎青梅竹马,周郎的娘,书童,还有一些考官,同窗角色。

楚青黛看着大家年龄都不大,于是自己首当其中演周郎的娘,让另一个年轻一些的姑娘演周郎的青梅竹马。

她将本子多抄了几本,发在分配好角色的人手里,让他们先读本。

苏柏桑读完后,弱弱问:“青黛姐,这个本子不是戏本啊,这些话跟我们平日说的话一样,这样能上台演吗?”

楚青黛就知道他们会问,于是解释道:“这是我与朱老板商量的新的戏,我们就要脱颖而出,你们不要怀疑本子的内容,只要按照我要得方式去演,就好了。”

这番解释了,众人便也不再说什么,先将各自的台词背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走戏。

因着这些人唱了这么多年,一开始走戏份十分不习惯,说台词都带着几分唱腔,很是做作不自然。

“停停停!你们不要唱!就说话就行了,跟你们平日一样。”

演周郎青梅竹马的孙燕儿有些脸红:“青黛姐,这要是不唱,我演周郎青梅竹马,说这些话实在不好意思,到时候还要那么多人看,真的羞死人了。”

楚青黛长叹一口气:“你们不要有负担,你们只是演员,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观众希望看到更真实,所以你们必须投入,到时候表演不能有虚假痕迹,不然咱们这个就拼不过人家,我们追求的就是真实!”

众人实在不明白,楚青黛觉得自己快累死了,一面给他们做心理疏导,一面将这个小品全程排了下来。

好在他们连贯演了几次后,自然了很多,就连配乐也知道什么时候配合,整个戏走下来,流畅自然,其中不乏笑料之处,也能让人看着欢快。

当朱老板来验收他们排练成果时,楚青黛正式上了场。

楚青黛并没有什么演戏的经验,但穿越之前也看过不少小品演出,深知小品最为讲究轻松诙谐,活灵活现,因此她虽然心里有些紧张,担心朱老板会不满意,但面上仍旧表现的一派轻松。

朱老板端了一杯茶水坐在台下,原本慢悠悠的喝着,一瞧见楚青黛极具特色的扮相,不由眸色微亮,茶也不喝了,顿时被吸引了全部视线。

小品不像戏曲需要唱词,剧情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讲究用快节奏表达出简短的故事。

楚青黛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念台词。约莫因为有原身的声线做基础,她念起台词来词正腔园,自然流畅,再加上惟妙惟俏的扮相,很容易引人入胜,连一旁敲音的师傅也看入了神。

楚青黛说话幽默,渲染力深刻,没一会就把朱老板逗得哈哈大笑。她不疾不徐的走完了自己的戏份,配角又跟着上了台,开始继续表演接下来的剧情。

这些年轻人始终没有表演经验,思想上放不太开,而面对朱老板时又有些紧张,自然比不上楚青黛的出色演技。但因为这个故事新鲜,没有人看过,朱老板又被楚青黛吊起了胃口,一时迫切的想知道故事结局,不由津津有味的看了下去,越看越觉得有趣。

当演到孙燕儿与周郎日常的打情骂俏,通俗又接地气儿的语言,霎时引得朱老板一阵忍俊不禁。当周郎与同窗争执、与考官周旋,最终丢掉盘缠艰难赶考,又看得他跟着揪紧了心。

小品表演的时间并不长,一场下来,朱老板却看的意犹未尽。他开这戏馆子多少年了,天天听一些冗长无聊的戏本,他自己都会背了,如今楚青黛突然给他表演了一场趣味横生的戏本,简直令他刮目相看了。

“太妙了!”

小品落幕,朱老板一脸笑意的站起身,对楚青黛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许多,“楚娘子,我真没想到这小品如此好看,简直比戏本有趣多了!”

戏班们见朱老板的评价这么高,顿时喜笑颜开,重拾信心。楚青黛从台上走下来,一边拆头上的发饰,一边道:“朱老板觉得满意就好。”

朱老板打心眼里高兴,甚至已经在幻想自己赚的盆满体钵,将同行戏班都打压下去的场景了。

“满意满意,楚娘子编排的这出小品堪称一绝,绝对能在一众戏本里脱颖而出!我这便去宣传。”

“等等。”

楚青黛问道:“朱老板,你打算如何宣传?”

朱老板蹙眉道:“当然是将青乐楼上了新小品的消息放出去,邀请客人来看。”

却见楚青黛不太赞同的摇了摇头,道:“朱老板,且不说我们青乐楼的人气本就不高,仅有的几个老顾客也被唱走了。且小品是我新编的,大家都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又怎么会愿意花银子来看呢。”

楚青黛说的有理有据,朱老板一时陷入了为难,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那你说怎么办?”

“朱老板,若不然开一场免费的小品观看,先把名气打出去,把客人吸引过来。”楚青黛思索道。

一听说免费,朱老板霎时沉下了脸,他现在就指着这个小品赚钱呢。要是不收费,那他岂不是跟着瞎忙活一场。

楚青黛当然知道视财如命的朱老板心里所想,连忙解释道:“朱老板,我们只是刚开始免费。毕竟你也知道现在青乐楼的名气不高,等以后吸引了客人,我们再编排一些新的小品剧本,你还怕收不到钱吗?”

“况且,虽然看小品免费,但茶水瓜果还可以收钱嘛。只要客人多起来了,人气上来了,难道还愁赚不到钱?”

闻言,朱老板的脸色瞬间又好了起来,楚青黛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为了以后能赚更多的钱,现在小小牺牲一下也不算什么。

“也罢,就依你所言!”朱老板挥了挥手,又看向戏班子嘱咐道:“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要是这次还赚不到钱,老子可就真的养不起你们了。戏班子趁早解散得了。”

老板都发了话,众人急忙点头,原本一些人还有心理负担,顿时也散了干净,纷纷想着怎么把小品演好,让外面的人对青乐楼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