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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三嫁

读读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娇娘三嫁》,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邢慕铮侯爷,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读读”,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战乱之年艰辛九年的农家女钱娇娘,得知丈夫邢慕铮战功赫赫,卸甲归田成了侯爷荣归故里。她正摩拳擦掌当侯门夫人,不想丈夫居然带回来一个才女小姐,要娶为平妻。钱娇娘想,这也成罢!谁叫她大字不识,丈夫看不上呢。她只要带着儿子吃好喝好就成。可就在这时候,邢慕铮突然疯了?...

主角:邢慕铮侯爷   更新:2024-01-27 19: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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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邢慕铮侯爷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娘三嫁》,由网络作家“读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娇娘三嫁》,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邢慕铮侯爷,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读读”,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战乱之年艰辛九年的农家女钱娇娘,得知丈夫邢慕铮战功赫赫,卸甲归田成了侯爷荣归故里。她正摩拳擦掌当侯门夫人,不想丈夫居然带回来一个才女小姐,要娶为平妻。钱娇娘想,这也成罢!谁叫她大字不识,丈夫看不上呢。她只要带着儿子吃好喝好就成。可就在这时候,邢慕铮突然疯了?...

《娇娘三嫁》精彩片段


清雅在外边扫地,见钱娇娘出来,迎上来要替她端水盆,钱娇娘不让,“行了,你小胳膊小腿的,还是扫你的地罢。”钱娇娘绕到后院,利索地将盆里的水往沟里一倒,打了些井水出来清洗洗发巾,而后一拧一抖,将巾布挂在竹竿上,顺便将木盆立在井边,拍拍手进了屋子。

“我的葡萄架子又倒了!今年我怕是吃不上新鲜葡萄了。”钱娇娘向清雅抱怨。

清雅将灰尘都铲起来,倒进蒌子里,“我才看见那个大鼻子兄弟和周管家在帮你重搭架子哩。”

“大鼻子兄弟叫顺子,吴顺子。家是通州那边儿的。”钱娇娘擦去满头汗,“我去换身衣服,你扫了地去正堂罢,周牧是来给我瞧开销的。”

清雅应了一声。

钱娇娘换了身干净衣服,依旧素布长裙,脂粉未施。她找了把蒲扇,不甚文雅地扇着风走进厅堂里。周牧看了一眼,涎着笑道:“夫人,奴才眼瞅着这天气越发地热了,奴才可是要备冰桶子过来了?”

钱娇娘眼前一亮,她最是怕热了,“行啊……”她坐下一转念又改了口,“算了,还早。”这么早就备冰桶子,着实有些浪费了。

周牧小眼珠子转溜,“夫人,奴才想着侯爷如今不同往昔,大概比您更怕热,您看……”

话说着定西侯就冲出来了,一头及腰的湿发胡乱披散在脸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丝绸无臂短衫,下边一条长裤,光着大脚丫子,乍一看就是光天化日见鬼了。

阿大和王勇紧跟着跑出来,两人身上都湿透了,一个捂脸一个捂鼻,又添了新伤。

清雅立刻去拿了一碗羊奶来,钱娇娘接过来放在桌上,看着邢慕铮拍了拍桌子。侯爷立刻跑过来在娇娘旁边坐好,捧着羊奶开始舔。

钱娇娘盯着邢慕铮的大脚,皱眉问道:“怎么不给侯爷穿鞋就出来了?”

“夫人,哪里是咱们不给侯爷穿,是侯爷不让咱们穿!我跟王勇才想替侯爷擦脚,他就一脚一个踢上来了。”光头阿大苦着脸道,“要不,夫人,您替侯爷擦擦脚?”

钱娇娘意味深长地看向阿大肿了半边的脸和王勇还冒着血的鼻子,两人被她瞅得发毛,面面相觑。

娇娘上前对着他俩脑袋就是两颗爆栗,“你俩都这模样了还想让我去替他擦脚?”缺心眼么,脑子里长的都是鸭毛么?

阿大大叫一声,也不知道该捂脑袋还是捂脸,“不是不是,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想着您去大帅不会踢您,你瞧,咱们这么多人,就您从没受过伤。”

“那是因为我跑得快!”

“这……那大帅的脚……”

“不擦又不会死,随他晾着。”钱娇娘又看一眼,无所谓地摆摆手。

大鼻子吴顺子可真是目瞪口呆,大帅家的夫人,居然连脚也不愿帮大帅擦。就因害怕大帅或许会踢她就不帮大帅擦脚?这是哪门子的夫人?

“周管家,一会儿你去找双你们爷的木屐来……也不成,容易掉,算了算了,顺子,给你们爷擦头发,要是伤风了咱们都没好日子过!阿大王勇,你们去换衣裳,换好了把门外的残桌残椅收拾了,看看还能不能修修。”

阿大王勇应了一声就跑了,吴顺子听自己竟能接到如此光荣的任务,激动得连应声都颤了。清雅给他递了一条干净布巾,吴顺子捧着跑到邢慕铮身后,开始替他擦拭湿发。

“周管家,你说吧。”钱娇娘坐回原位,跷了二郎腿靠向椅背。才跟打仗似的闹了一场,她可累着了。

周牧将手中的两份账本递了一份给钱娇娘,清雅接了,周牧捧着另一份账本笑道:“夫人,这里头是近五日府里的一些开销,请您过目。”

“嗯,你念给我听。”钱娇娘支了下巴。

这原配夫人大字不识,周牧来了好几回,夫人总是叫他讲给她听,周牧已经习惯了。他笑应一声,翻开了账本,张大了嘴第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哎哟”一声,大伙都寻声望去,吴顺子捧着肚子,手里还抓着白布巾,侯爷啊啊地叫。

“傻子,擦头发也不会擦,笨手笨脚!”钱娇娘不耐烦地站起来,一把夺过吴顺子手中的布巾,“真替你们大帅愁得慌,这么些兵没一个聪明的。伤着了没?”

“没、没事儿。”吴顺子艰难地抱肚回答。

“没事儿就边儿坐着去,别碍事。”钱娇娘赶他走,自己展开布巾包了邢慕铮的头发,麻利地搓揉,“周管家,你明儿送些冰桶来罢,继续念你的。”

吴顺子扶着肚子站起来,他偷瞄钱娇娘的动作,觉着自己比夫人还温柔些,怎么就弄疼大帅了哩?

周牧连声应下,低头开始念他的账本,“五月二十日至二十五日,桌椅总共五百二十一两三钱,春山小种茶一千五百两,布匹三百两,松烛二百五十两……”

“周管家,你等会儿。”钱娇娘打断他。

周牧从账本中抬起小眼,“是,夫人?”

钱娇娘隔着布巾揉着邢慕铮的脑袋,“你是不是拿错账本了?”

周牧低头瞅了一眼,“夫人,奴才没拿错吧?”

“没拿错,怎地又念先前的账了?”

“咦?”

钱娇娘继续擦着邢慕铮的头发,“清雅,去我房里把周管家上回拿来的账本找出来,顺便拿双侯爷的鞋来。”

清雅点头施施然进了娇娘屋子,不一会儿便出来了,阿大和王勇在后头换了衣裳也来了,手里还拿着邢慕铮的方头履鞋,腕上搭着擦脚布。

“这会儿聪明了,夫人正要鞋哩,赶紧给她送过去。”

阿大一听,忙不迭跑到厅堂里,捧着鞋咧着大板牙瞅着钱娇娘笑。钱娇娘睨他一眼,“看着我干嘛,给侯爷穿鞋呀。”

阿大顿时苦了脸,他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弯腰上前,嘴里还不停说着话,“侯爷,小的给您穿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发火啊。”

钱娇娘受不了他这么磨叽,扯过擦脚布和鞋,一手擦脚一手套鞋,干净利索,一气呵成。“这究竟有什么难的,瞧你这怂样!”钱娇娘将擦脚布扔进阿大怀里。

阿大摸着脑瓜子嘿嘿傻笑,心里为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清雅走到钱娇娘旁边,“娇、夫人,账本取来了。”

“那你把上回的松烛添置花销给我念一遍。”钱娇娘示意她离邢慕铮远些,她上回随便一撞背上就青紫了一大片,这小姐的身子。

周牧小小吃了一惊,这丫鬟识字?

清雅听话地站到另一侧,她翻开账本,眼睛仔细从上至下寻了一番,继而念道:“松烛,二百五十两。”

钱娇娘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五月……十九日的。”

钱娇娘看向周牧,“你瞧,是不是重了?”

周牧咧牙笑道:“夫人,这没重,上回的是上回的,这回的是这回的,不过价钱一样罢了。”

“哦?那我问你,你买蜡烛回来是做什么的?”

“这……自是用的。”

钱娇娘扯了扯唇,“是么?我还以为你是吃的。”

周牧干巴巴一笑,“夫人说笑了。”

“我说笑,我看你给我念的才是个笑话。”

周牧一脸不解,“夫人,您这话小的就听不明白了。”

钱娇娘慢慢地道:“你这糊涂也装得太不像样儿了。街市上蜡烛只卖三十文一对,你说你这短短几日买了五百两蜡烛,不是吃的难道是当柴火烧?”

“夫人,这不能这么算啊,咱们侯府的蜡烛,可比坊间的好多啦!”周牧依旧带笑与娇娘解释,好似娇娘世面见得少了。

钱娇娘道:“是,侯府的蜡烛是比外头的要好,但我算你一百五十文一根,那么一两银子能买二十根,二百五十两银子就能买五千根,两个二百五十两,就买了一万根蜡烛!我寻思着我这院子里一个晚上用这好蜡烛用不过十根,侯爷在我院子里,丑儿也在我院子里,这侯府就还剩冯语嫣的院子……”

邢慕铮父母双亡,亦无兄弟姐妹,家眷除了娇娘与邢平淳,无偏房妾室,就还有一个被丧事耽搁了进门的未婚平妻。

“那被关起来的冯语嫣,她的院子……我就算她一晚上能用五十根,不,我算她用一百根,那下人们统共加起来不过百人,我就算他们每晚一人两根罢,一百人也不过两百根,统共三百一十根,巡逻的守卫们是李大人从军营派来的,他们的用度不在侯府花销里,那我问你,短短五日,侯府顶多需要一千五百五十根蜡烛,你却买了一万根?”

钱娇娘这一连串不带喘的说下来,不仅周牧目瞪口呆,大堂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邢慕铮,都吃了一惊。娇娘会算账?

鬼东西惊叫一声,打破大堂里的诡异沉默。

“这,夫人,我是……趁着便宜……多买了些……”周牧自如的笑容僵在唇边,他的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你给我念了五次账本,每回都有这项开支。倘若我让人打开库房,按理蜡烛该是堆成山了罢?况且怪了,堂堂侯府,又不是额外开销,还需要不时添置蜡烛,难道没有烛商定期送来?管家,你这家管的,着实让我刮目相看啊。”

“这……这就是烛商送的!”管家擦了把汗,似是想起什么说道。

“哦,那他怎地三天两头地送来,你三天两头地给银子?哪家烛商,他供的是一月的,还是半年的,还是一年的?”钱娇娘连珠炮似的提问,“还有,桌椅五百二十一两三钱?上回我记得是一千零三两,虽说侯爷每日摔那么几张,但我怕摔了好的可惜,送到我这里的桌椅都是寻常货色,你们爷摔坏的远没有你添置的多!那些个桌椅板凳在哪,我是不是也得去看看?”

钱娇娘的每一个问题,都让周牧的脑袋头低一分,待她问完,管家的脑袋几乎要埋到他的胸口上了。

“今年春山降水少,春山小种茶产量少了一半,早就被皇商全收走了,你一千五百两买了茶,跟谁买的?天家?”清雅这丫头在旁补问一句。

钱娇娘秀眉一竖,桌子一拍一声清喝,“周牧,你好大的胆子!”

周牧扑通一声跪地下了,四肢伏地,铁链咯啦啦地响。他完了。

疯子侯爷突而大笑,学着钱娇娘的模样拍桌,啪啪啪,一声比一声掷地有声,然后这桌子咔嚓一声,被劈成了两半往中间给垮了。

钱娇娘:“……”他赢了。

小说《娇娘三嫁》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邢慕铮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向眼前近在咫尺的妇人。小麦色的肌肤不似大家闺秀,一双灵动的杏眼自希冀到失望,小巧的琼鼻上有几颗小小的雀斑,雪白的齿贝轻咬着红润的嘴唇。

这个妇人,是他的妻子。

邢慕铮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就好像他的魂魄被层层铁链锁在了体内,他的身躯被什么鬼东西占据,令他变成了疯子。

他还记得那天他与管家在书房议事,忽而脑海中像一根尖锐的铁柱钉入,顷刻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死了。等他回过神,他看见自己砸光了屋子里的一切什物,对管家拳打脚踢。他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控制不了,好似魂魄与身体分作了两个人,一个深陷体内无法动弹,一个痴狂癫傻四处撒野。

他眼睁睁看着冯语嫣与周管家请来大夫为他诊脉,和尚烧着香薰着他为他诵经,道士吐口水在他脸上为他驱邪,甚至神婆将他扒光了在他身上画符。他从未如此难堪,愤怒,他想大声喊出来说明一切,但他只能发出啊啊的吼叫。占据他身体的鬼东西压根就不怕这些草包家伙,他破坏一切,结果冯语嫣命人将他用铁链锁起来。

鬼东西自然发狂了,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自残,口口声声说心仪于他的冯语嫣面都不露,管家听命于那愚蠢的妇人,甚至向来怕他的奴才们都学会了应付他。他浑身发臭,伤口糜烂,如一团烂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

鬼东西也没力气挣扎了。

邢慕铮曾在刀山火海中金戈铁马,自数万敌军包围中杀出生路,自尸骨堆里浑身浴血爬出,从未灰心绝望,然而他的身躯被锁在屋子里,他的灵魂被锁在身躯里,他终于明白了何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竟是钱氏将他自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的原配妻子钱氏,他连她的闺名也不知道。对于邢慕铮而言,钱氏只不过是他替母亲娶回家的陌生人,替他传宗接代照顾老小的乡野村姑。他此次回老家去接母亲时,要不是因为她住在邢家,身边带着与他长相相似的娃儿,他差点认不出她就是他的妻子。不过邢慕铮没想过休弃她,即便她大字不识一个,但她的确在最困难的十年里替他尽了孝道送了终,还生下他的长子。

邢慕铮的打算,就是让钱氏在侯府一隅安安静静地过活养老。

可是谁能料想,竟就是这个已被他遗忘的妇人,救了他。

“娘,爹怎么样了?”邢平淳小心地双手端着为邢慕铮准备的膳食进来,简大夫说邢慕铮最好暂时吃易咀嚼的食物,因此厨房准备的是鸡丝血燕粥和小菜。邢平淳将银盘放在桌上,娇娘院子里惟一的丫鬟清雅走了进来,她素面朝天,面白如玉,雅致似兰,倒比娇娘这个主子更像主子,“丑儿,让我来吧。”

“不用,清雅姐姐,你忙你的去吧。”邢平淳打开青竹盅的盖子,香气四溢的米粥扑鼻,他舀了一勺到青玉碗中,用小勺搅拌两下。

清雅一笑,看向钱娇娘,“娇娘,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娇娘?原来她叫娇娘。邢慕铮听见了。

钱娇娘道:“清雅,你去侯爷的院、算了,你去帮我找周管家,让他将侯爷平日里常用的东西给收拾一下送过来。”

清雅看了看床上的邢慕铮,又看了看钱娇娘,娇娘对她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出去了。

邢平淳鼓着腮梆子吹热腾腾的粥食,他爹的嘴上有伤口,他怕烫了让爹疼痛。

邢慕铮在鬼东西无神的眼神中,用余光看见了长子。当年是为了令母亲安心,他才叫钱氏怀了孕,是男是女都不知就离开桂县了。这些年东征西战,与家里早已断了联系,他也不过半年前才知自己有个半大的儿子。

要说情份,大概还不如战场上与他并肩多年的手下。邢慕铮对自己这长子并不上心,半年前钱氏找他,他才记起邢平淳原是到了上学的年纪。他让人替他找了个教书先生,却从没关心过他的学业,只是偶尔他去请安时见上一面。

“爹,粥不烫了,孩儿喂您吃罢。”邢平淳挪到邢慕铮面前,轻声细语地将一勺粥食送至邢慕铮唇边。

这孩子以前就服侍过他卧床的奶奶,钱娇娘并不担心他做不好。

邢慕铮望着眼前目带同情的小儿,猛地油生愤怒,难道他已沦到了被黄口小儿可怜喂食了么!

同一时刻,鬼东西暴戾跳起,长臂一挥,将青玉碗拍翻,正巧砸在邢平淳脸上。碗里还热烫伤的粥糊了他一脸,邢平淳大叫一声,后退两步,青玉碗掉落地下应声而碎。

“丑儿!”钱娇娘急忙扶住邢平淳。

就在外间的光头阿大与小胡子王勇闻声冲进来,邢慕铮挥舞着双臂想往外冲,“大帅!”两人奋力将他拦了下来。

“我没事,娘,粥不烫!爹呢,爹怎么样了?”邢平淳被热粥糊得睁不开眼,还焦急关心邢慕铮的情况。

钱娇娘抬头看与手下扭打一处的邢慕铮,又迅速低头,帕子替儿子擦拭,“他没事儿,给我看看你眼睛,别揉!”

邢慕铮想看邢平淳被自己误伤如何,但鬼东西一心只顾挣扎打闹。

钱娇娘为邢平淳擦干净脸庞,所幸眼睛并未受伤,只是脸上泛红了好几处。娇娘让邢平淳去拿冷水洗脸,回头望向因虚弱不支而被按住的邢慕铮。两个将士气喘吁吁,脸上又多几道伤口,光头扫一眼地下狼籍,喘着气问道:“夫人,大帅这是……”

“丑儿要喂他爹吃粥,被他打翻了去。”钱娇娘蹲下身子,将青玉碗的碎片拾起来放在桌上,她一阵肉痛,这可是个玉碗啊!拿出去卖不知道能卖多少钱!谁这么没眼色,拿这么好的碗来给一个病人用!

钱娇娘拿手帕将碎玉都包起来,寻思着当边角料能不能卖出去。做完这一切,她将咸菜和葱花倒进粥里,搅了两下又用装咸菜的木碗乘了一小碗粥出来。

“夫人,要不要咱们抓着点大帅?”光头问。

钱娇娘轻轻吹着木碗里的粥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再试试罢,总不能每次都压着侯爷。”

阿大与王勇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退至一旁。他们自然也不愿压着大帅。

钱娇娘吹冷了粥,凶巴巴地对邢慕铮道:“你敢糊我脸上,就没有奶喝!”

侯爷靠在床头,没气力闹,龇牙咧嘴地吼她一声。钱娇娘不甘势弱,学着他吼他一声,声音比他还大。鬼东西瞪眼,光头和同伴也傻眼了。这夫人……也不太讲究了些。

定西侯瞪眼之后,居然拍床傻笑起来,乐了。

钱娇娘差点翻白眼,这是个傻子么?这不是个小傻子么?

邢慕铮没眼看,不管是自己的妻子,还是鬼东西。

钱娇娘趁侯爷心情好,塞了一勺粥食进去,定西侯张着嘴,由着粥食往嘴角流。

“嚼呀,像这样。”钱娇娘去抬他的下巴,还张嘴做了个吃东西的示范。侯爷傻傻看着娇娘,也不知道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早已饿了,一口将粥吞了进去。娇娘连忙再喂,侯爷尝出味儿来,差点连勺都给吞了,娇娘好不容易将勺拔出来,“大兄弟,你们侯爷要吃了,赶紧拿另一个碗把粥倒出来吹冷,一盅粥怕是不够,你们再去厨房要些来。”

光头忙让王勇去厨房,自己端了粥盅腾了一大碗,鼓起腮梆子使劲吹。

这厢疯癫侯爷嫌娇娘喂得慢了,抢过她的碗就往嘴里灌。粥总是有些温热的,又是咸的,渗进他唇上的裂缝,侯爷马上痛了,暴躁大叫,一把扔了木碗,坚实的木碗都在地上砸了个七零八落。

“是是是,痛了痛了,我帮你吹吹。”钱娇娘这会儿顾不上其他,完全把邢慕铮当三岁的儿子哄了,她按着他,嘟着嘴帮他吹伤口。侯爷被温热的气息吹了两下不痛了,他也不闹腾了,吞了吞口水,抓住钱娇娘的头发就狠狠咬住了她的唇,咬住之后竟还拿牙齿磨了两下,像是要把它咬下来吃了。

钱娇娘吃痛闷哼,一把推开邢慕铮,头发都被他拽下来几根。头皮痛嘴唇也痛,钱娇娘差点儿眼泪都出来了,“作死啊,臭……”她骂了一半戛然而止,为了不让邢平淳学坏,她以身作则很久不骂人了,没想到今天破了功。

“夫人,怎么了?”阿大一直背对着两人吹粥,没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钱娇娘的脸红了一阵,幸好她皮肤不白看不太出来,“没事儿,你们侯爷想吃肉了。”这个肉字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说完钱娇娘用力擦了擦唇,瞪着邢慕铮啐了一口。

小说《娇娘三嫁》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周牧被招进侯府当管家,做事儿是小心翼翼,不敢出一丝差池。即便侯爷不管府里俗务,但那冯小姐精明得很,样样细算,一有差池就打罚。可自侯爷发狂之后,他发觉冯小姐突然多了许多从未有过的开销,现银也成日地往外拿,还并不知会他,账房偷偷儿告诉他他才知晓。冯小姐与账房说,那是侯爷先前就应承给她,借给表兄购置田地的银子。周牧这细一琢磨,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冯小姐这像是在准备后路啊!只是万一侯爷一死,冯小姐跑了,那府里账务亏空,岂不都要拿他是问?周牧可不想当那替死鬼,可这府里由冯小姐说得算,周牧思来想去,惟有死马当活马医,请了钱娇娘这正室夫人出来。

幸而这夫人还算机灵,叫他去把侯爷的旧部招来。只是周牧不想那些个旧部全是些不通情理的兵痞子,分明是他通风报的信,他们居然还给他上了镣铐。

但好歹还能话事儿。

周牧思来想去,突而发觉这是一次铤而走险的机会。村姑主母大字不识,侯爷又疯疯癫癫,他若趁机大捞一笔,再将这些糊弄糊弄全都算在冯小姐的账上,谁也不知他从中作梗。纵使后头被人发现了,就叫家中婆娘带着两个儿子赶紧逃跑,自己大不了一死了之。

可他不曾想这村姑不仅会算账,还如此精明!

“夫人,小的糊涂,小的因侯爷神智不清而、而伤心欲绝,做什么事儿也都糊涂了,您让小的回去再重新理理,盘盘账……”周牧匍匐在地,低声下气地恳求。

“不必了,你这账盘跟不盘,有什么不同?桌椅几张,蜡烛几支,茶叶几斤,论两还是论斤卖的,你都不报,你这是糊弄我,还是瞧不上我?你给冯语嫣看的账也是这样儿?”

周牧顿了顿,连声答道:“这……”

邢慕铮没有发怒,他早在周牧第二回还是第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但这些事儿不值得他发怒。只是周牧这几回来报账,娇娘不声不响,他原以为她听不明白,没想到不过是不愿理睬罢了。

钱娇娘坐回椅上,对吴顺子指了指已成废物的桌子,让他赶紧搬走。她抓过蒲扇慢扇了扇,“周管家,你有胆!你说我要是查你以前做的账,会查出些什么来?”

“夫人,奴才并没、奴才……”周牧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括子,轻敌,他太轻敌了!

“阿大王勇,把这贪赃徇私的管家抓起来,让他自己招供吞了多少侯府多少银两!”

“是!”

“夫人,夫人,奴才知罪了,饶了奴才,饶了奴才……”

钱娇娘用力一扇,目光凌厉直视周牧,“谁也饶不了你,你自个儿老老实实把银子吐出来,要是我查出来与你上缴的对不上数,你就……”娇娘停顿了,她眯了眼,气势汹汹。

清雅上前一步,低声在她耳边道:“坐大牢。”

“对,你就给我坐大牢去!”钱娇娘一挥手,“带下去审!”

侯爷起身,拍手大笑。

“娇娘,你今儿还挺像模像样的。”傍晚火烧云遍布之时,清雅拉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的树荫下,打着一把团扇,瞅着娇娘检查她的宝贝葡萄。

这葡萄架子自侯爷住进来之后就饱受摧残,被推倒踢倒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但好在葡萄韧性,拉一拉扯一扯埋一埋还能活。娇娘熟练地拿干藤绕着竹竿架绑牢实,看一眼悠闲坐在旁边摇椅上摸肚皮瞪火烧云的侯爷,双手用力一扎,“我是气不过,那周牧,把人当猴耍么?要耍也耍厉害点儿,这路数放大街上都没人叫好!”

“你这是要揽府里的活来自己管?”

娇娘将葡萄藤搭上去,“我才不管,不是还有一个管家么,叫丁张什么的,他管。”

邢慕铮虽只能看见云,但能听见娇娘她们的声音。他略有不悦。

娇娘支稳了架子,稳稳地将幸存的小葡萄捧上去,满意地拍了拍手,“我以前做了个梦,梦见我的葡萄架上结满了葡萄,而后一眨眼,那一串串的葡萄变成了金葡萄,全都是金子的!那黄澄澄的不知道有多好看,他……一个神仙出现在我面前,说是这是他送给我的,问我欢喜么,我说自是欢喜。”

“你这是想金子想疯了。”清雅撇撇嘴。

“我那会儿穷得揭不开锅,就差去吃土了,大概就是有人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你知道后来怎么着?”

“怎么着?”

“后来我一高兴,就把一串金葡萄给吞进去,然后就噎死了。”

清雅愣了一下,而后以扇遮面哈哈大笑,后来肚子都笑疼了,还得一手揉着肚子。“哎哟,我还以为是什么美梦,不想竟是个噩梦!哈哈哈哈,娇娘,你可太逗了。”

娇娘瞪她,“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梦都是反的你不知道么,总有一日我能种出满园子的金葡萄!”

“是是是,你能,哈哈哈,你能。”清雅还止不住笑意,伸出了大拇指。

钱娇娘白了她一眼,转眼看向角落里清雅种的两盆花,叶角都有些卷边儿了,娇娘看不下去,“你那两盆真要浇肥了,不然开不了花!”

清雅立刻道:“开不了花就开不了花,你种你的,我种我的,两不相干。”

钱娇娘转头眼不见为净,舀了一瓢水往田里洒,“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养花的,吃饱了撑的。”

阿大从厨房仆妇手中接过为邢慕铮做好的晚膳,鸡肉是去了骨的,鱼肉是剔了刺的,都怕定西侯噎着卡着。娇娘见了,在干净的水桶里洗了手,在身上抹了一把走了过来,“今儿凉快,就在外面吃罢。”

王勇机灵地跑进屋去拿饭桌。

侯爷似乎闻到了香味,坐起来瞅着娇娘傻笑。娇娘拉了一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了,“老实吃饭,吃完了喝羊奶。”

侯爷笑容更大了,比天上的日头还灿烂。娇娘瞥开视线,不行,还是要命。

“这么大了还爱喝奶,难怪没脸开口。”娇娘嘀咕。拜他所赐,邢平淳现在也早晚要喝一碗羊奶。

邢慕铮有丝窘迫。羊奶是他儿时记忆,他都忘了是甚滋味,不想鬼东西竟如此痴迷。

王勇端了饭桌过来,阿大将热饭热菜放在上边摆好,与王勇去忙其他的去了。

侯爷的饭向来是娇娘喂的,否则让他自己吃就会满手抓得到处都是。钱娇娘拿勺子碾着已成末的鱼肉,细细看了没有刺儿,才混进白米饭中搅和,继而喂一口给张了嘴的侯爷。

侯爷吃饭时鲜少发狂,连清雅也敢靠近,她打着扇移到娇娘身边,看着她喂饭,“娇娘,咱们方才的话儿讲了一半,你真不趁这个机会把侯府的管事大权都夺过来?过了这村可能就没这店儿了,万一冯语嫣又蹦跶起来……”

娇娘撇撇嘴,塞了一口和着鸡肉的饭进侯爷嘴里,“我争这个做甚?与我有什么相干?”

“不相干你把侯爷接你院里来做甚?”清雅挑眉。

娇娘默默地又喂了一口饭,“……侯爷病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她顿了顿,添了一句,“他终究是百姓心中的英雄大将军。”

“就这?”清雅狐疑的眼神在她与邢慕铮之间转溜,“就没一点夫妻情份?”

钱娇娘嗤笑一声,像是她说了什么笑话,“有个屁夫妻情份!”

邢慕铮一愣。

“哎……你别这么粗俗……”

“粗俗?我还有更粗俗的。”娇娘冷笑,“他将我买入邢家,就是为了留个后。一走九年音讯全无,我上顾老下养小,我比磨坊里的驴子都累!后来知道他打了胜仗回来当大官了,心想着老娘我总算可以享享福了,谁知一进府就给我下马威,去他娘的冯小姐,去他娘的平妻!老娘屁股还没坐热,他就一脚把老娘踢开。老娘像个妻子么?他当我是他的妻么?他邢慕铮兴许对得起天下人,但绝对不起我钱娇娘!”

这番话钱娇娘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儿终于能一吐为快。她舒畅地呼了口气。

邢慕铮看着眼前因气愤而涨红了脸的钱娇娘。原来这才是她的心思。

定西侯噎住了,他不停地干呕,双手胡乱往半空抓,娇娘放下木碗,抓了他的手,在他后背用力拍了几下,侯爷一口饭吐在地下,钱娇娘机灵躲闪,鞋儿才逃过一劫。

清雅去拿墙角的扫帚和畚箕,娇娘叫她先铲些灰来,清雅转去后院找了些煤灰,回来见娇娘正替邢慕铮擦脸擦衣服,她将灰抖到残渣上,“既然侯爷对你不住,你为甚还照顾他?”

钱娇娘用力擦了擦邢慕铮的短衫,面无表情,“我才也说了,他对得起天下人,我除了是他的妻子,也是天下之人。”

侯爷直愣愣地盯着钱娇娘。

邢平淳放学回来,推开院门跳进来,“娘,我回来了!”

“丑儿回来了。”钱娇娘扭头笑了。

清雅将残渣扫了干净,也笑对邢平淳,止了话头。

小说《娇娘三嫁》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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