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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夜行使

藏千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在这个恶魔横行的时代,我竟然被圣人选为了救世主!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剑无常,专扫世间不平事,出有劲,力发一端扭乾坤……

主角:景煜   更新:2023-02-15 21: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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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景煜的其他类型小说《华夏夜行使》,由网络作家“藏千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这个恶魔横行的时代,我竟然被圣人选为了救世主!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剑无常,专扫世间不平事,出有劲,力发一端扭乾坤……

《华夏夜行使》精彩片段

夜幕下,一座宏伟的中式宫殿,红墙黄瓦,雕梁画栋。高低错落的殿宇楼台,极尽雄伟壮观之势。放眼望去,简直像极了京都内的紫禁城!

然而此时,这座宫殿外围却被一片汪洋火海所笼罩。内部的宫墙、房檐以及各个角落,到处都充斥着星星点点的火苗。

景煜站在一座殿门前,抬头望着面前近二十米高的朱漆大门,忍不住嘴角微抽。

“怎么又是这个梦!?”

近一个月以来,这已经是景煜第五次做这个梦了。相同的场景,同一个殿门,同样真实又轻微的灼烧感。

不过这一次,景煜却察觉出了一丝不同。

“我明明在梦中,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呢?”

一般人在做梦的时候,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大脑也处在休眠的状态,很多简单的问题都想不通,就连梦中的感受也与现实有所不同。只有醒来之后,人们才会反应过来。

但景煜在梦中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甚至连思考都变得异常的清晰。

“这是在哪儿?”

“怎么感觉这个地方好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

景煜抬头向着殿门正上方仔细望去,只见最上方正中挂着一道蓝漆镶金边的牌匾。

这是景煜第一次看到这个牌匾,虽然前四次也是身在这个殿门前,但每当想要仔细看清楚周围的东西时,景煜便会不自觉地从梦中清醒。

但这一次没有,这次的梦境太真实了。景煜朝着牌匾凝神望去,只见牌匾上用金漆刻着三个大字:

【养心殿】。

景煜:???

“养心殿??”

景煜带着满心的问号,环顾四周。不一会儿,景煜神情古怪,心里的问号似乎更多了:

“这......这不就是紫禁城吗?”

景煜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京都,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紫禁城。但是他电视剧可看过不少,【还珠格格】、【步步惊心】、【甄嬛传】等等一些百十年前的老电视。所以当他看到【养心殿】三个字的时候,一下子便认出来了。

“我,竟然在皇宫里?”

“是不是我平时看电视剧看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是,这视觉,”景煜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有些吃痛,“这该死的痛觉,还有,我的意识......”

“这也太真实了吧!”

漆黑的夜空,高高的殿门,四周除了偶尔有火苗发出的‘噼啪’声响,再无其它的声音。这份清幽的静谧感,让景煜不禁全身都打了个寒颤。

【故宫红墙上行走的宫女】、【消防员储秀宫事件】、【珍妃之井】......一桩桩流传百年的故宫诡异事件顿时涌上景煜的心头,景煜的脸色已有些发白,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自己吓自己。

‘啪!’一声脆响,景煜用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醒过来,醒过来啊......”景煜口中不停地念叨着。

接着又是‘啪啪啪’几声脆响。

不一会儿,景煜的半边脸颊上便肿起了几个红红的手掌印,火辣辣的刺痛感瞬间侵袭了景煜的大脑。

可他依然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

“糟了,难不成......”

“碰到能操控梦境的不可名的东西了?”

景煜只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开始不停地东张西望,生怕在这阴森静谧的环境中突然冒出一张死灰的脸,又或者凭空出现一排宫女对着自己笑......

“景煜......景煜......”

殿门后,也就是养心殿内,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叫景煜的名字。这声音在景煜听来,简直就像是恶鬼索命。

“我的妈呀!”

景煜再也绷不住了,转身朝着殿门的反方向拔腿就跑。

这谁顶得住啊?!

连消防战士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更何况景煜还只是个上高中的小鲜肉?

寂静的廊道上,回荡着阵阵奔跑的脚步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喊妈声。

廊道的尽头,有一个拱形的小门。景煜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也顾不得门后究竟隐藏着些什么,只是发足狂奔。

就在景煜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时候,这个拱形的小门,却又突然向前瞬移了十几米的距离。景煜继续跑,小门就继续平移。任景煜如何呼喊大叫,如何不停奔跑,小门始终与景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景煜跑累了,停下了脚步,小门才停止了移动。

“景煜......”

“不要怕......”

“快过来......”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似乎包含着无尽的慈祥,逐渐消除着景煜内心的恐惧。

“你是谁?”

“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为什么会梦到紫禁城?”

“为什么我的梦会这么真实?”

景煜定了定心神,一连串抛出了四个问题。

梦境自然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但这个梦却打破了常理。除了景煜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以外,这里其它所有的一切,都根本不像是在做梦。

“老夫没有恶意,也不会害你。”慈祥的声音透出,平静着景煜起伏的心情。

“孩子,推开【养心殿】的大门,你的问题自然会得到解答。”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此时景煜内心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失,但却依然保持着很高的警惕。“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老夫乃唐......”

...... ......

......

“叮铃铃铃铃铃......”

一阵闹钟声响起,瞬间将景煜从梦境中拉回到现实。景煜伸手将闹钟关掉。此时已经是早上六点。

“嘎吱!”卧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大叔走进了景煜的房间。

“吃早饭了,小煜。”

“快去洗漱,吃完早饭赶紧去上课。”

“知道了,爸。”

中年大叔坐在景煜的床边,看着景煜的脸,神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爸?”景煜不解地问道。

“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额,也算不上是噩梦吧。您怎么会这么问?”

“应该,挺疼的吧。”中年大叔指了指景煜肿起来的半边脸,说道。

景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袭来,景煜忍不住龇牙咧嘴。

他回想起昨晚在梦中自己狂扇脸颊的场景,心中郁闷至极。

这谁顶得住啊!


清晨的阳光,和煦地洒在大地之上。

任州市第一中学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数千名身穿校服的花季少男少女们,在嬉笑打闹中,成群结队地走进校门,涌入各自的教室。

高二(五)班,一脸倦意的张鹏岳坐在课桌前,右手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脑中一片空白。

“天天都要起这么早,这才高二啊。”张鹏岳无聊地翻了翻平摊在课桌上的书本,抱怨道。

“我说胖岳啊,你别整天这么多负能量好不好。”他的同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搭话道。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小学生都知道的道理。”

“你不要说你没上过小学。”

“学习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同桌笑了笑,低头看起了书。

“李志卿,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张鹏岳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道,“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你这种人,天生就是读书的材料。可我不是。”

“我感觉我并不适合读书。”

“那你适合做什么?”李志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张鹏岳。

“我嘛,”张鹏岳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了想,说道,“嘿嘿,我觉得我适合做夜行使。”

“华夏夜行使!”

张鹏岳的声音不大,但是教室的学习环境是很安静的。此话一出,不止李志卿听到了,就连周围的其他同学也一并都听到了。

顿时,以张鹏岳为中心的前后四排,爆发出一阵哄笑。

李志卿神色怪异地盯着张鹏岳认真的脸庞,片刻,也跟着其他同学一起笑出了声。

“你?夜行使?”

“开什么玩笑。”张鹏岳身后,一道略微浑厚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戏谑说道。

“你是不是发烧了?”李志卿伸手摸了摸张鹏岳的额头,笑着说道。

张鹏岳一掌拍掉了李志卿按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指着周围的同学,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们少瞧不起人。”

“等我当上了夜行使,脚踏祥云来保护你们的时候,你们就站在我身后仰慕我吧!”

说罢,张鹏岳的脸上浮现出无限的神往。

可周围的笑声比刚才更大了。

“你知不知道,夜行使的门槛有多高啊。”身后,那道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当然知道,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呢?”

“刘斌在学校里这么厉害的人物,都没敢想过要当夜行使。就凭你张鹏岳一身的虚胖?”身后,又一道尖锐的声音笑骂道。

“不要这样揭胖岳岳的短嘛,马飞。”刘斌操着自己浑厚的嗓音说道。

“你们......哼!”

张鹏岳被一阵奚落,心里却是敢怒不敢言。刘斌在任州市一中是出了名的古惑仔,甚至在整个市高中部都是恶名远扬。因为是校体育队的,刘斌的身体素质也比普通的高中生要好很多。张鹏岳可不认为自己一身肥肉能干得过这种人,当下也只能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经过刚才的一番喧闹,原本安静的早自习课堂,此时也逐渐变得活跃了起来。‘张鹏岳白日做梦妄想症’的话题,不一会儿便成了整间教室内的笑谈。

...... ......

“今天班里这么热闹啊。”

从教室外走进来一个身穿校服的短发少年,眼见日常一向安静的教室如今竟然这么热闹,不禁脸带笑意,打趣说道。

班里的学生纷纷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看着少年的脸,原本喧闹的气氛竟然渐渐又安静了下来。

这倒并不是因为少年长得有多可怕,相反还挺帅,而是因为少年那半边肿起的脸,还隐隐有几道巴掌印。

少年来到张鹏岳身旁的空位前坐下,教室内又渐渐恢复了喧嚣。只是这次学生们讨论的话题,就不再是‘张鹏岳白日做梦妄想症’了。

“景煜,你昨天是不是被你爸揍了。”张鹏岳看着面前那张半边鼓起的脸,神情古怪地说道。

“唉,不是。”景煜从桌洞中拿出一本数学课本,叹了口气,说道。

“那是不小心摔的?”李志卿推了推鼻梁上就要滑下来的眼镜,问道。

景煜又摇了摇头。

“昨晚碰见不可名了吧。”

“胖岳岳,快,你的机会来了,快去给景煜报仇。”

“哈哈......”

身后,刘斌和马飞一唱一和地大声笑道。

“傻逼。”张鹏岳在心底给这二人竖了个中指。

“到底是怎么搞的啊?”李志卿再次开口问道。

四周的其他学生也不禁向景煜这边看来。学生时代的好奇心就是这么强烈。

“如果我说,我昨天在梦里自己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你们相信吗?”景煜脸色一苦,幽幽说道。

此话一出,周围的学生愣了片刻,再次放声大笑。

“兄弟,你狠,你是人才,自己扇自己。”张鹏岳拍了拍景煜的肩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到底是个什么梦,能让你对自己下手这么黑,说来听听。”刘斌笑道。

张鹏岳、李志卿、马飞三人瞬间支起了耳朵。周围的其他学生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笔,朝这边看来。

景煜抬头思考了几秒,“嘶”,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我,想不起来了。”

“切~~~”人群一哄而散。

“还得是你啊,还是你会玩啊。”张鹏岳冲着景煜立了个大拇指。

可景煜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明明那么真实的梦,可现在却只能回想到一座模糊的宫殿。

“你昨晚肯定是梦游了。”李志卿说道。

“本以为胖岳岳的妄想症已经是无药可救了。”

“没想到你的梦游症直接就是病入膏肓了啊。”刘斌打趣道。

“妄想症?什么妄想症?”景煜看着张鹏岳,有些疑惑。

“夜行使妄想症!”李志卿说道。

景煜愣了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想当夜行使?”

“当然,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只是当夜行使的条件可是非常高的。”

“不过有志气,爸爸很欣赏。”景煜摸了摸张鹏岳的头,说道。

“你给我滚。”张鹏岳推开景煜的手,骂道。

“夜行使的门槛,说高其实也不高。条件无非也就只有一个而已。”李志卿摘掉眼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道,“不过就是这一个条件,整个华夏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满足不了。”


“何止百分之九十。”

“能满足夜行使条件的人,华夏上上下下,不会超过万分之一。”景煜说道。

“难怪说夜行使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呢。”张鹏岳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沮丧。万分之一的概率,对这个运气向来不是很好的胖子,确实不太友好。

“不要灰心。”景煜笑了笑。

“擎天架海,就像是劳斯莱斯,出生的时候有就有了,出生的时候没有,这辈子估计也就没有了。”李志卿道。

景煜肯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擎天架海’这个东西,在整个华夏,上到年入古稀的老人,下到刚上小学的儿童,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成为夜行使的先决条件,就是体内要有擎天架海的存在。它类似于武侠小说中存储内力的丹田,但却又不是丹田,它存在于丹田之内。

擎天架海是有自己的属性的,因人而异,分为火、水、木、雷、土五大属性。火属的夜行使擅长进攻,水属擅长控制,木属擅长治疗,雷属擅长速度,土属擅长防御。而且属性是天生的,后天一般没有办法更改。

“可是自己体内有没有‘擎天架海’,个人是没有办法检测的。”

“只能是泰玄监通过先进的科学仪器进行探测。”

“所以每五年,泰玄监都会到华夏各个省市的高中学校进行选拔。”

李志卿说到这里,张鹏岳的眼睛一亮,插嘴道,“下一次泰玄监的选拔是什么时候?”

李志卿想了想,说道,“应该就是今年。”

“按照往届的选拔时间来看,下个月应该就会到任州市。”

"下个月?!"

“卧草,这不是到眼前了?”张鹏岳瞪大了双眼,惊慌说道。

景煜等人面面相觑,表情古怪地看着张鹏岳。

“你竟然不知道?”景煜问道。

张鹏岳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准备呢。”

“嚷嚷着想当夜行使的是你,”刘斌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连泰玄监的选拔时间都没有在意过。”

“你当个毛的夜行使。”

“不过,就算你提前知道了选拔时间,又能准备些什么呢?”李志卿笑着摇了摇头。

“送礼呗。胖岳岳家里可是任州市出了名的富商。”

“要用钞能力了对吧。”马飞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是不是傻?”张鹏岳瞪了马飞一眼,“那可是泰玄监啊。”

“守护华夏的组织,是能被金钱腐蚀的吗?”

“而且泰玄监做为最危险的国家部门,华夏的神盾局,这待遇可不是其他体制内的岗位能比的。”李志卿说道,“人家也不差那点礼钱。”

这倒是实话。

公元二零五零年,以华夏为起点,世界各个国家逐渐发生了各种各样的诡异事件,恶魔现出人间。谁都不曾想到,自古口耳相传的鬼怪荒诞事,有一天竟然会变成现实。

人们将这些恶魔鬼怪,很有默契地称之为“不可名”。

在最初的一年里,不可名伤人杀人的事件层出不穷,每逢夜晚,华夏除任州市的各个城市,悲剧时不时就在上演。人们每日生活在恐惧中,阴霾笼罩着人心。‘夜不出户’也成了华夏的常态。

华夏京都的高层启用应急预案,历来不为人知的神秘组织横空出世。

那就是泰玄监。

那就是夜行使。

这个组织以迅雷的速度,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肃清了华夏各个城市中已经出现的不可名,守护着华夏的夜色。

如今已经过去了五十年,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不可名出现,但是相比于第一年,因不可名导致的死亡率已经大大降低。

人们的欢声笑语背后,是夜行使们在替世人负重前行。

当今有很多年过耄耋的老人,茶余饭后经常谈起的,就是他们年轻时的美好生活,还有,八十多年前那场持续了三年多的世界范围的瘟疫......

“一想到下个月就能亲眼见到夜行使,我这心里就激动得不得了。”张鹏岳岔开了送礼的话题,满心雀跃地说道。

“也就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任州人,还没见过夜行使了。”李志卿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说来也奇怪,都几十年了,华夏各个地区都发现过不可名,唯独我们任州,一个不可名都没出现过。”景煜摸了摸下巴,眼神中透露着疑惑。

“有孔老圣人罩着,它们哪敢造次。”张鹏岳嘿嘿笑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自从不可名现世的这几十年来,我们任州不论是经济还是文化,都稳稳超越了京都和魔都,成为了华夏的中心。”李志卿再次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接着说道,“多少商人和企业家都从南方迁到了这里,而且华夏每年的考生基本都会报考我们任州的大学。”

“各个行业的大能和佼佼者,也有很多都来了我们任州。”

“华夏第一城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膜拜孔老圣人!”说到激动处 ,张鹏岳竟然双手高举,真的对着课桌拜了三拜。

景煜等人不置可否。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孔老圣人是否还存在。

“华夏最大的秘密,就是我们任州了。”李志卿笑道。

生在任州,是每个任州人的幸运,也是每个任州人的自豪。

“其实我对这些不可名们,还挺好奇的。”景煜阴笑一声,冷不丁冒出了这句话,“好想能有个机会见识一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张鹏岳鄙视地看了一眼景煜,“好日子过够了?”

“随口说说而已。”景煜耸了耸肩。

“说也不行,说也有罪。”

“你对得起孔老圣人嘛你。”张鹏岳伸出自己胖乎乎的手,轻轻打了景煜一拳。

“谨言,慎行。”李志卿严肃地看了一眼景煜,接着说道,“我们是被保护着的人,说话要对得起那些守护我们的夜行使。”

景煜有些惭愧地吐了吐舌头。

“要不说还得是你啊,还是你会玩啊。”张鹏岳打趣道。


任州市,张氏集团,三十九层会客厅。

“贾天师,请喝茶。”张宝宝端着一个羊脂白玉材质的茶杯,恭恭敬敬地放到了一张金丝檀木的方桌上。

一名身着暗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真是极品的庐山云雾。”

“知道贾天师喜欢庐山云雾茶,在下特意差人前往九江东林寺求了一些来。”张宝宝坐到中年男人对面,笑着说道。

“张总太客气了。”贾天师听着张宝宝的话,很是受用,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张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这次泰玄监前来任州公干,事前可是未对外透露分毫啊。”

“张总竟然还有时间去东林寺求茶?”

“在下对泰玄监向来崇拜的很呐。”

“年轻时我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名夜行使,除魔卫道。”张宝宝胖乎乎的两只手来回搓着,说道,“可惜没有缘分。”

“在下对泰玄监一直很在意的。”

贾天师看着面前这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没有答话。

张宝宝能知道泰玄监的到来,本就在意料之中。身为张氏集团的董事长,如果没有一些获取消息的渠道,也不可能拥有现在的地位和财富。

贾天师端起茶杯,多喝了几口。这茶真的很好。

杯中茶已见底,张宝宝向身后看了一眼。接着门前一穿着旗袍的美貌女子便走了过来,将茶续满。

“张总今日邀我前来,不会只是单纯的喝茶聊天这么简单吧。”贾天师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自己与张氏集团向来没有什么来往,跟这个张宝宝也未曾相识。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来任州。张宝宝邀请自己,定是有什么目的。

至于“崇拜泰玄监”之类的鬼话,恐怕连鬼都不相信。

“天师真是快人快语。”张宝宝略微有些尴尬。

“不过,在下真有一事相求天师。”

“哦?什么事?”贾天师有些疑惑。

任州市叱咤风云的人物,有什么事还需要泰玄监相助。

虽说泰玄监在华夏地位尊崇,不过归根究底,只是个斩妖除魔的组织。况且任州市向来没有不可名的出现,贾天师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会有何事相求。

“难不成......”想到这,贾天师双眼微眯。

“这件事还真有点难以开口。”张宝宝讪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在下对夜行使的选拔条件,是非常清楚的。”

“只不过......犬子鹏岳一向对夜行使神往不已。”说到这,张宝宝不自觉地看了贾天师一眼。

“so?”

“不知天师可否通融,在下个月的选拔时,抬犬子一手。”

“事后在下自有重谢。”

贾天师:???

本以为张宝宝的请求会跟那件事有关。绕了半天,原来就这?

“这件事情,恕本天师无能为力啊。”贾天师摇了摇头,说道,“夜行使的选拔,很难,但是又不难。”

“既然张总知道选拔的条件,就也应该明白,此事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如果令郎与我泰玄监有缘,张总即使今日不找我,也自然能够梦想成真。”

“唉,在下曾经用一些手段探测过犬子的体内,但是一片灰暗。”张宝宝叹了口气。

贾天师听到这句话,心中却不禁有些惊讶。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胖子竟有这般本事,还能搞到这些。

“他与夜行使无缘呐。”张宝宝接着说道,“可他现在每日无心学业,日思夜想要做夜行使。”

“我这个做父亲的,真的想帮孩子一把。”

“其实大可不必。张总你家大业大,有这么大的集团要打理。”

“现在你正值壮年。待年老后,始终要有个接班人才行啊。”贾天师正色道。

“天师说的在理。”

“可下一代的未来,还是要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

“强迫鹏岳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他不会开心的。”

贾天师沉默了,心中有些无奈。你张宝宝说这些,根本毫无意义。

会话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贾天师只能趁机再喝上一口庐山云雾。

“在下听闻,泰玄监有一种手段,可以人为地点亮人体内的灰暗......”

此话一出,贾天师被震惊的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险些将喝进肚里的庐山云雾全都咳出来。

人造擎天架海?!连这你也知道?

好家伙,兜兜绕绕了一大圈,可着你在这等着我呢!

“不得不佩服张总的手段啊。”贾天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不过,人造擎天架海应该怎么做,想必张总也是清楚的吧。”

“在下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在下也自然不会让贾天师受到任何的影响。”

“拿上来。”张宝宝对着身后的美貌女子吩咐道。

女子微微欠身,从厅中的柜橱中取出一个金丝织成的精美礼盒,恭敬地端到了张宝宝身前。

张宝宝接过礼盒,放到了面前的金丝檀木方桌上。

“这是?”贾天师面露疑惑。

张宝宝神秘地笑了笑,随后打开了礼盒。只见盒中端正地摆着一个青色玉碗,碗里放着一枚蓝色的药丸,药丸的表面隐隐泛着一层淡蓝色的光晕。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天师笑纳。”

“这是......”贾天师疑惑地盯着面前的这枚药丸,片刻,一抹浓浓的震惊之色浮上脸庞。

“海纳百川?!”

“天师好眼力。”张宝宝笑道。

“在下碰巧得知这种丹药的作用,又碰巧寒舍收藏了这一枚。”

“如果天师不嫌弃,就请屈尊收下吧。”

贾天师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可是‘海纳百川’啊!它不是普通的感冒药,更不是普通的温补识海的丹药。它是’海纳百川’,温补识海的极品。不仅可以让受损的识海快速恢复,还能让夜行使的识海储备更加精纯。根据目前泰玄监所能掌握的情报,整个华夏只有四枚。

识海,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内力,它存在于夜行使的脑海中。识海越醇厚,战斗时招式的威力也就越强。

“张总今日带给我的震撼,已经不能用‘多’这个字来形容了。”贾天师深深吸了一口气,“为了这枚‘海纳百川’,对于张总的请求,我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事后,天师服下这枚丹药,不仅不会对自己的识海造成任何影响,还会让天师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恭贺天师。”张宝宝拱手说道。


任州市第一中学。

“叮铃铃铃铃铃......”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一天忙碌的学习生活结束了。学生们收拾好书本,背起书包,匆匆向校门外走去。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故地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

“是那伤感的记忆......”

校园里回荡着家驹优美的歌声,向学生们送别。

“终于结束了,”张鹏岳一脸倦意,“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张鹏岳抹了一把脸上的油腻。

“景煜还不走吗?”李志卿收拾着自己的课桌,看了一眼还在埋头写东西的景煜,问道。

“你们先走吧,”景煜抬头笑了笑,“我还有一点小尾巴,写完就回去了。”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了。”

“别太晚了,注意安全。”张鹏岳拍了拍景煜的肩膀。

“yes sir!”景煜挥了挥手,冲着张鹏岳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鹏岳摇了摇头,眼中颇为无奈。这家伙,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

夜深。任州一中的校园一片静谧。高中部三楼还有一间教室亮着灯。

景煜合上课本,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完成了,”景煜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都七点了吗?”

景煜匆匆将课桌的书本收拾好,伸了个懒腰,起身关灯,走出教室,朝校门外走去。

校园内的路灯依然亮着,虽然有些昏暗。

景煜挎着一个单肩包,低头摆弄着手机。“爸,我起身回家了。”景煜发了条短信。随后,将手机揣进了裤兜。

景煜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校门。

“走这么快。”景煜小声嘀咕道。

任州一中面积很大,高中部教室到校门的距离,少说也有五百米。看个手机的空就走出来了?

“可能是刚才看得太入迷了吧,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景煜没有多想。

昏暗的街道上,本正是热闹的时候,此刻却一辆汽车甚至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景煜在路边孤零零地走着。

“什么情况,”景煜越发地疑惑,“人呢,都去哪了?”

任州市不像其他城市,因为从没有出现过不可名,晚上一直都是人性鼎沸,熙熙攘攘。

可今天却异常的奇怪,现在才七点多啊。

景煜再次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戌时七点一刻。

“这......不太对劲啊。”景煜感到自己的脚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不禁加快了脚步。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找爸爸。

突然,街道两旁的路灯开始忽闪起来,伴随着‘嗡嗡’的杂音,时暗时亮。

景煜吓得伫立在原地,只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小兄弟,”身后,一道妖娆的声音响起,“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在外边啊。”

“你的小女朋友呢?嗯哼~”

听到这个声音,景煜内心的恐惧之情已经无以复加。一滴豆大的汗珠渗出景煜的额头。

景煜颤抖着身子,机械般地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的一根路灯下,一名白衣女人单手叉腰,一双魅惑的绿色妖瞳正玩味地盯着自己。

女人身材窈窕,穿着暴露。身上的白衣看上去更像是几块白色的毛毯拼凑了在一起,双峰傲然。

女子扭着自己的蛮腰,迈着猫步,一步步向景煜走来。

景煜看着这个逐渐向自己逼近的诡异的女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可是此刻他的双腿就像是灌了水泥的柱子,仿佛跟地面连在了一起,无法动弹。

女人来到景煜面前,抬头注视着这个整整高了自己一头的男生,嘴角掀起一丝弧度。

“你很害怕我吗?”妖娆的夹子音传入景煜的耳中。

景煜的脑中一片空白,一股刺鼻的异味充斥着自己的鼻腔。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的气息,绝对不是人类该有的!

景煜从小嗅觉就非常灵敏,甚至可以辨别出人和动物之间气息的不同。

这种气息,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但景煜可以。

眼前的这个女人,浑身所散发的浓郁的气息,非人非兽,更像是......尸气?

“没......没有。”景煜忍着胃中翻江倒海般的呕吐感,拼命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那,你觉得,我美吗?”女人诡异地笑着。

“......”景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倒不是因为景煜在犹豫,而是此时的他内心早已完全被恐惧覆盖,说不出话来了。

“你觉得,让你来做我的男人,会怎么样呢?”女人咯咯娇笑。可这个笑声在景煜听来,简直就是索命梵音。

见景煜没有说话,女人再次娇笑着开口问道:“到底会怎么样呢?”

“我......我不要!”景煜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冲着女人大声吼道。

“你说什么?!”女人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说话的语句中透露着一丝阴狠。

景煜紧紧闭着眼睛,努力不去看这个女人。

“我说,我不要!”景煜再次放声大吼,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要因这句话而用尽。

此时的景煜,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妖孽,想害我!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你,在拒绝我?”女人的声音中有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景煜的内心此刻在拼命的挣扎,片刻,再次提起了一丝力气,当下也不再去管女人说些什么,奋力掉头,拔腿就跑。

身后,女人的嘴角掀起一丝危险的弧度,冷笑道:“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只见女人双手一挥,一条长长的像棍子一样的物体,从女人的腰间射出,朝着景煜的方向飞去。

那是......一条白色的尾巴。

那条尾巴的速度非常快,只是一眨眼,便飞到了景煜的身后。在女人的驱使下,尾巴一把卷住了景煜的脖子。

景煜顿时感到一阵窒息,整个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束缚着,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景煜双手死死地抓住脖子上的尾巴,拼命地挣扎。可越是挣扎,那条尾巴勒得越紧。景煜但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脸上因为血液不通涨得通红。

起初,景煜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地剧烈跳动,那是因为缺氧。可不一会儿的工夫,景煜便发现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要死了吗?”景煜的精神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原来,那个老家伙真的不在了。”女人阴鸷地笑了一声。


寂静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灯光还在不规律地忽闪着。

白衣女人低着头,肆无忌惮地冷笑着。

通过这条长长的尾巴,祂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高中生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失。

可预想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发生。

“主人,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

“今晚,你要好好地对我呦。”女人淫笑着,自言自语说道。

景煜的内心此刻充满了绝望,还有对死亡的恐惧。景煜只觉得自己的喉结都要被脖子上长长的尾巴给挤到了嘴里。

“老爸。”景煜气若游丝,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道熟悉的、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的身影,他颤抖着手缓慢地向虚空中伸去......

突然,白衣女人的心中感受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

她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可还不待祂有所反应,一道无形的波动划破夜空,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瞬间斩断了女人那条白色的尾巴。

“喵呜~”女人痛得尖叫一声,迅速地将半截断尾收回身后。

景煜只觉脖子一松,久违的空气顺着鼻腔灌入整个身体。接着双腿一软,忍不住跪倒在地。他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脖子上的勒痕,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渗出了额头。

因为长时间的缺氧,景煜的大脑此刻仿佛像是裂开了一般,双眼也传来阵阵的肿胀感。

“我这是,得救了吗?”景煜这般想道。

......

“什么人?!”

白衣女人高度戒备,一双妖瞳此刻也变成了两条竖线,祂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如临大敌。

断尾处传来的阵阵钻心的疼痛,使得祂呼吸有些急促。祂清楚地感觉到,刚才虽然仅仅只有一道能量波动,但也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

情形出现了反转。

“该死!”白衣女人看着空荡的街道,不禁咒骂了一声。

突然,一道刺眼的刀芒以惊人的速度再次破空而来,掀起一阵罡风,眨眼间便要斩到白衣女人的胸口。

“好快!”女人的瞳孔骤然收缩,祂从这道刀芒之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死亡气息。祂甚至觉得,若是自己被斩中,恐怕今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祂此刻却已是避无可避。

慌乱中,只见女人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硬生生扛下了这雷霆一击。

女人的身体立时倒飞出去,然后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一根电线杆上。

“噗!”一口鲜血从女人的嘴里喷涌而出。祂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撞断了。

女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祂的双臂此刻已是鲜血淋漓,刚才的那道刀芒,连带着锋利的罡风,将女人的手臂斩得血肉模糊,数道深深的刀痕,隐隐能够看到皮肉下的白骨。

女人忍着强烈的剧痛,脸上浮现出浓浓的骇然和惊恐。仅仅只是一刀,自己连人都没看到,竟然就已经被伤成了这样。

“那个老家伙还活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以主人的能力,绝对不会算错。”女人的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

“轰!”夜色中,一抹惊雷划过。

女人似乎有所感应,猛地朝一旁看去。

只见街道对面,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男人正静静地伫立着。男人一头灰白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手中握着一把深蓝色的打刀。

因为灯光的缘故,女人看不清男人的样貌。可祂却能清楚地感知到,男人身上散发的肃然杀意,此刻正锁定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女人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沉声问道。

从男人的装扮上,女人可以断定,他并不是自己口中的那个老家伙,更不是泰玄监的夜行使。

男人并没有回话,只是一步一步地,淡定地朝着女人的方向走来。

凭空出现的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彻底打乱了女人的计划,让女人原本激动的心仿佛刹那间沉入了海底。

任州的水,真的太深了!

看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的白发男人,恐惧已经蔓延了女人的全身。女人此刻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跑!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女人双腿猛地一用力,身形如同一只白猫,毫不犹豫地朝身后飞奔而去。

只是,还没跑出多远,女人只觉眼前一晃,白发男人的身影陡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来不及了。”男人低沉着嗓音,淡淡地说道。

银光划过,女人顿觉脖子一凉,一颗头颅如同皮球般滚落到地上。女人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男人的脚下,渐渐失去了生机。

......

景煜瘫坐在地上,先前的一幕险些惊掉了自己的下巴。

长发男人如同鬼魅般地身形,在空气中留下道道残影。

手中的黑刀一收一放,女人的头颅就跟一个西瓜一样,自己掉了下来。

女人倒下后,尸体竟然变成了一只白猫。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这就是夜行使和不可名之间的战斗吗?”景煜喃喃道。

“你还好吗?”长发男人来到景煜的身边,平静地问道。

景煜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头灰白的长发随风而动。在灯光的照耀下,景煜并没有看清楚他的容貌。

“还好,”景煜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谢谢你。”

男人摇了摇头。

随后,男人向远处的方向望去,片刻,开口说道:“他们来了。”

“谁来了?”景煜有些疑惑。

“夜行使。”

“你......你不是夜行使吗?”

“不是。”

“......”

“你在这里等着,他们会来帮你的。”

说着,男人转身缓缓地离去。片刻,便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中。

景煜回过神来,他的头依然很痛,脖子处的伤痕,就像是被硬生生撕掉了一层皮,火辣辣的刺痛。

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遭,如今突然的如释重负,让景煜的大脑充斥着极度的眩晕感和疲惫感。

迷蒙之际,景煜仿佛看到了三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的青年,穿过学校的大门,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校外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想必是刚才的白衣女人使了一些手段,就像是鬼打墙。

“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学校里。”

“原来,空气可以这么香甜。”

“原来,活着的感觉这么美好。”


当景煜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两夜。

景煜睁开惺忪的睡眼,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眼睛也有些肿痛。他四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靠近窗户的病床上,窗台上还摆着几盆兰花。

身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正伏在床边呼呼大睡。

“老爸,”景煜轻声呢喃了一句,并未将此人吵醒。

景煜抬头注视着病房天花板上的吊灯,一丝丝回忆逐渐涌入脑海。

“我是被不可名的东西袭击了么?”想起那只猫妖,景煜仍然感觉到心有余悸。

“任州市从未出现过不可名伤人事件,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东西?”

“祂是从哪儿来的?”

“还有,自己最后是被一个长发的男人救了。这个男人又是谁?”

“华夏除了泰玄监和夜行使,还有什么人,又或者是什么组织,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举手投足间就把那只猫妖收拾了?”

“猫妖口中的主人是谁?”

“他们来任州的目的是什么?”

“祂说的那个老家伙又是谁?”

“为什么猫妖会攻击我,而不是选择攻击别人?”

“是我长得太帅了么?”

太多的疑问萦绕着景煜的心头。景煜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就像张鹏岳说的‘整天没个正形’,但他的心思其实是非常缜密的。

景煜微微皱起了眉头。此事一出,怕是今后的任州市,日子将不再太平了。

“咚咚咚。”病房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伏在床边呼呼大睡的那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也被这阵敲门声吵醒。

“臭小子,你醒了啊。”看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的景煜,中年男人惊喜地说道。

“老爸。”景煜微笑着点了点头。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也没有夜行者那样的异能,但只要有他在身边,景煜就会感到莫名的心安。

“嘎吱~”中年男人还没来得及问一些关心的话,病房的门便已被推开。

门外,三个身穿淡蓝色大衣的青年人走进了病房,朝着景煜的方向走来。

“他们是谁?”景煜面露疑惑,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就是他们三个!”

“自己昏迷之前,看到的就是这三个人。”

“三位大恩人呐,你们来啦。”中年男人大笑着迎了上去,看起来似乎跟他们很熟。

“你好,景伯山先生。”其中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微笑着跟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

“今日冒昧拜访,是有事想找景煜兄弟了解一些情况。”青年接着说道,“不知景煜兄弟是否醒来?”

“醒啦醒啦,儿子,快起来,跟几位恩人打个招呼。”

“我已经起来了,老爸。”就在几人说话间,景煜早已起身坐在了床头。

“你好,景煜兄弟。”青年来到景煜床边,笑着说道。

“你们好,”景煜在这三人面前显得有些腼腆,“谢谢你们那天救了我。”

景煜暗自打量着面前的三个青年,为首的一人,也就是刚才说话的青年,年纪在二十岁左右,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后的两人则稍显稚嫩,年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但却显得饱经沧桑,脸上充满坚毅,根本看不到这个年龄该有的青春与活力。

三人的大衣左肩上印着一枚肩章,上面用金线绣着‘泰玄监夜行使’六个字。

“不用客气,除魔卫道,保家为民,本就是我夜行使的职责。”

“救你也是份内的事。”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徐一峰,泰玄监天策部夜行使,也是本次不可名事件侦察小组的组长。”为首的青年开口说道。

“后面的两位是我的同事,这个黑黑瘦瘦的叫吴强,旁边的那位叫李晓宗。”徐一峰指了指身后的两人,分别介绍道。

景煜对着三人点头致意。

“因为景煜兄弟你是任州市内第一个跟不可名有接触的人,”徐一峰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们泰玄监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一下。”

“徐组长请说。”

“景煜兄弟可知当晚出现的不可名是何物?”

“嗯,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风骚女人。祂死了以后,身体变成了一只白猫。所以应该是一只猫妖。”景煜若有所思地说道。

“准确的说,应该称之为猫鬼。”徐一峰说道。

“猫鬼?有什么区别?”

“猫鬼也叫做猫蛊,是由擅长蛊术的人蓄养,可以操纵祂害人获利。”

“那猫妖呢?”

“猫妖又称为猫又,存在于倭国神话中,是一种有着两条尾巴的黑猫。”

“原来如此。那晚我碰到的那个女人,只有一条尾巴,而且是只白猫。”景煜恍然大悟。

“这就是了,”徐一峰清了清嗓子,“猫鬼既然是由种蛊人豢养的,那么祂绝对不会单独出现在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任州市还有一个种蛊人?”

“只怕不仅会有一个种蛊人,甚至可能还会有更多的猫鬼。”徐一峰苦笑了一声。

“对啊。”景煜想了想,皱眉说道。

谁说一个种蛊人,只会养一只猫鬼的?

“这样说的话,任州市岂不是危险了?”

徐一峰点了点头,“要考虑到最坏的情形。”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可那个种蛊人,为什么要来任州市兴风作浪?怎么不去其他城市?”景煜问道。

“这也是我们一直都无法证实的地方。”

“自从你被袭击之后,这几天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只猫鬼。而且那个种蛊人我们也一直没有追查到他的踪迹。”徐一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

“徐队长刚才不是说种蛊人可以操纵猫妖害人,以此达到获利的目的吗?”

“任州市有这么多的富商,或许是这个原因?”景煜问道。

“起初我们也是这样考虑的,但后来又自我否决了。”

“为什么?”

“如果种蛊人是贪图钱财,第一个被袭击的,就不应该是你。”

“你昏迷的期间,我们和景伯山先生有过交谈,而且我们也调查了你的状况。你的家庭并不是富商家庭。”

景煜点了点头,他承认徐一峰分析得很有道理。

可祂为什么要袭击自己呢?景煜面露疑惑。

“当晚的袭击事件,我觉得更像是种蛊人的一种试探的手段。”似是看出了景煜心中的不解,徐一峰开口说道。


“试探的手段?”景煜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不过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暂时没有办法证实。”

“毕竟我们连种蛊人的踪迹都没有找到,”徐一峰叹了口气,“所以,连到底有没有种蛊人都还只是一说。”

景煜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如徐一峰所想,那么这个种蛊人到底在试探什么呢?

“莫非......”景煜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当晚那只猫鬼不止一次提及了‘老家伙’三个字。”

“老家伙?”

“那祂具体是怎么说的?”徐一峰眼睛一亮,问道。

“那天我只顾着害怕了,具体说了些什么,我还真没怎么听清楚。”景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只是大概听到,那猫鬼在说什么‘老家伙真的不在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老家伙不在了......”听着景煜的话,徐一峰喃喃自语了一声,愣在原地想了半天,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这件事情,也只能去询问下贾天师了。”徐一峰自言自语说道。

“景煜兄弟,你提供的线索真的太有用了。”徐一峰忍不住给景煜竖起了大拇指。

“能帮到夜行使,也是我的荣幸。”景煜腼腆一笑。

“我还有一个问题。”徐一峰说道。

“当晚我们去到现场,发现了一些残留下来的气息。”

“什么气息?”景煜问道。

“想必景煜兄弟也应该清楚,当晚的确是我们发现了昏迷的你,并且把你送来了医院。”

“但是真正杀掉猫鬼,救你性命的人,却并不是我们。”

景煜承认。此时的他又回想起当时那个长发的男人。

“夜行使因为经常需要跟不可名交战,所以对现场的打斗残存是非常敏感的。”

“我们在现场,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刀意。”

“再加上猫鬼尸体上惨烈的刀伤,我们完全可以推断出,当时有一个执刀人将你从猫鬼手中救下。”

“是的,徐组长说的不错。”

“当时确实有一个长发的男人出现,瞬间斩杀了猫鬼。”景煜说道。

“那你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吗?”徐一峰问道。

“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景煜摇了摇头,“我之前根本都没见过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救了你呢?”徐一峰皱了皱眉头,再次开口问道。

是啊,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救我呢?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那只猫鬼可是使用了一些诡异的手段,自己当时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墙一样。

在这样的情形下,那个男人总不能也是碰巧撞见了鬼打墙吧。

既然夜行使对战斗的场景比较敏感,想来也是发现了这个疑点。

“我真的不知道。”景煜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这样啊。”徐一峰若有所思。

“你觉得,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猫鬼口中的那个‘老家伙’?”

“应该不会,”景煜想了想,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看清楚男人的样貌,可不论是他的身形,还是他说话的声音,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老人。”

“嗯......”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神秘男人的事情,也要去请教下贾天师了。”徐一峰说道。

“嗨呀,你会不会玩啊,又他么死了!”

一旁,景伯山猛地将手机丢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景煜一头黑线。这么大的人了,还跟游戏较劲,整天没个正形。

......

“咚咚咚。”病房外,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房内的五人齐齐向房门看去。

只见三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推门走了进来。

“李志卿?刘斌?马飞?”看到门前的三人,景煜心中一阵惊喜。

“你醒啦,景煜。”李志卿手中提着一个果篮。三人冲着景伯山说了句‘景叔叔好’,便快步走到了景煜的床前。

“你们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景煜笑着问道。

“今天周六啊,你病糊涂了?”李志卿身后,马飞开口打趣道。

“好端端的,怎么生病了呢?”

“我还以为有人欺负你呢,搞得我在高中部把那些痞子挨个骂了一顿。”刘斌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没事,没有人欺负我,”景煜无奈地笑了笑,“爸爸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就让人欺负的。”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刘斌。”景煜的心中隐隐有些暖意。

虽然刘斌是个地地道道声名狼藉的古惑仔,但是景煜的人缘向来不错,两人的关系自然也不错。

“到底怎么回事啊?”李志卿关切地问道。

“一言难尽啊。”景煜苦笑着叹了口气。

“你的脖子......”李志卿注意到了景煜脖子处的勒痕,不禁有些惊讶。这哪是生病啊,这明明就是受伤啊。

“没事,一点小伤,事情都过去了。”景煜摇了摇头,示意李志卿自己并无大碍。

“这三位是?”刘斌注意到了对面站着的徐一峰三人,开口问道。

“你们好,我们是泰玄监天策部夜行使。”徐一峰说道。

“泰玄监?!”

“夜行使?!”

李志卿三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景煜,你可真是不得了啊,夜行使都来看你了。”马飞震惊地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志卿不像马飞这么无脑,他料想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景煜看了一眼徐一峰,徐一峰点了点头。于是,景煜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将那晚自己遇袭的事情向李志卿三人说了一遍。

“卧草,你被不可名袭击了?!”

“任州市怎么会有不可名的存在?!”

李志卿三人的内心此刻已经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无以复加。刘斌更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景煜看着面前三人惊讶的表情,心中也是有些无奈。

片刻,李志卿率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么说,华夏唯一的安乐园,今后也要沦陷了?”李志卿紧紧地皱着眉头。

“今后还有好日子过吗?”马飞的声音有些颤抖。

刘斌愣在原地,此时还沉浸在刚才劲爆的消息中。

“大家也不要太担心。猫鬼的出现,或许只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

“有我们夜行使在,你们不会有危险的。”徐一峰开口安慰道。

“对了,胖岳岳呢,他怎么没来?”徐一峰给景煜使了个眼色,景煜立时了然,当下转移了话题。

“他跟你一样,也是请了病假。”李志卿叹了口气,说道。

“他也请了假,是哪天?”景煜问道。

“跟你同一天。”李志卿说道。

“同一天么......”景煜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紧张地看向徐一峰。

“徐组长,我这个同学张鹏岳,家里是任州市出了名的富商,会不会......”

“放心吧,没事的。”

“张鹏岳么,贾天师已经跟我说过了,他现在就在你那个同学家里作客。”徐一峰笑了笑,说道。


“有钱真好啊,”听着徐一峰的话,景煜微微一怔,心下暗自忖道,“连天师级别的人物都能邀去府上作客。”

“可这跟岳岳请假有什么关系?”身旁的李志卿疑惑说道。

“嗨,胖岳这个家伙一直都很崇拜夜行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景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刘斌和马飞,开口说道。

毕竟身边站着一个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马飞,当着徐一峰三人的面,万一胡说些什么,场面可就太尴尬了。

“家中来了一位天师级的大人物,他哪还有心思上学,”景煜接着道,“这会儿估计要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天师走到哪儿他就要黏到哪儿了。”

徐一峰笑了。要真像景煜说的那样,那天师可真有的受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景煜兄弟你休息了。”

“你的信息对我们来说很有价值,谢谢你的配合。”徐一峰道。

“能帮到三位夜行使,真是荣幸之至。”景煜笑道。

他自然不会蠢到因为徐一峰的一句客套话而居功,毕竟刚才自己还真没说出多少有价值的信息来。

徐一峰三人与景伯山、李志卿等人打过招呼后,便离开了病房。

“三位慢走。”景伯山站在房门外,挥手告别。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夜行使的神采,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虽然那人说话很温柔,但是这三个人散发的凌厉气场,就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也都感觉到了。”李志卿忍不住赞叹道。

身后,刘斌和马飞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今天来看你,除了慰问之外,还有一件事。”李志卿神秘地说道。

“什么事?”景煜眼神古怪地看着李志卿。

“给你补课。”李志卿正色道。

景煜:“......”

“你都两天没有上课了。”

“趁着周末给你补补,要不然你该跟不上了。”说着,李志卿从背包中掏出了几本课本。

......

入夜。景煜独自站在病房的窗台旁,微风拂面,夹带着些医院内特有的消毒水和药物的香气。

李志卿三人在给景煜补了一下午的课后,此时也已经离开了医院。

景伯山这个时候应该在家中准备晚饭。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医院外的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车来车往。

看来消息被泰玄监封锁得很好,没有在任州市内造成大面积的恐慌。

李志卿他们临走的时候,景煜也特意叮嘱了三人,猫鬼的事情尽量不要向外透露。都是高中生了,事情的轻重,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至于马飞会不会将事情说出去,景煜倒是不会太过担忧。这个人整天吊儿郎当的,说话也不经过大脑,即使说了,估计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我突然释怀地笑,”

“笑声盘旋半山腰,”

“随风在飘摇啊摇,”

“来到你的面前绕。”

“......”

床头上,景煜的手机铃声响起。

景煜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一串陌生的号码,景煜面露疑惑。

犹豫片刻,景煜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您好,请问是景煜先生吗?”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温柔的女人声音。

“我是。您是哪位?”

“我......我叫王倩。景煜先生,冒昧打扰。”

“您,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我......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女人似乎有些局促。

“什么事?”景煜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我......我想跟您面谈。”女人听起来有些紧张。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时间。”说着,景煜便要挂断电话。

开玩笑,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听你的跟你见面?万一你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呢?

说实话,景煜真的被那只猫鬼搞怕了。要记得那也是个女人......不,女鬼。

“景煜先生,不要挂断电话,”女人慌张地说道,“猫鬼!我想跟您谈谈猫鬼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猫鬼的事?”景煜不禁有些惊讶。莫非是李志卿他们告诉别人了?

“您还是下来吧,”女人顿了顿声音,“放心,我对您没有恶意。”

“而且现在任州有夜行使把守,我也不敢对您怎么样。”

“那......好吧。”景煜想了老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跟女人见面。

“我给您说位置。”女人欣喜地说道。

......

半个小时后,景煜穿上校服,下楼来到了女人所说的见面地点,医院北边的一处小树林。

此时的林中空无一人。景煜莫名有些烦躁,将电话照着刚才的号码回拨回去。

“你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听得景煜头皮发麻。

空号?!那他么刚才是谁打的电话?

静悄悄的树林,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景煜的心中升起一丝寒意。

真的是疯了!哪个傻子会大晚上的来这种地方。不对劲,赶紧走!

这般想着,景煜不禁加快脚步,急匆匆地向树林外走去。

“景煜先生。”身后,先前那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景煜猛然间停下了脚步,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毛。这声音现在听起来,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景煜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身穿着连衣长裙的美貌女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二十来岁。只是,这道身影看起来......竟然微微有些虚幻?

景煜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去,却见这道虚幻的身影漂浮在空中,竟然又靠近了自己一段距离。

“卧草!什么鬼?”景煜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景煜先生,不要害怕,”女人慌忙摆了摆手,“我没有恶意。”

景煜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开口问道:“你......你是谁?”

女人又要向前飘来,景煜连忙伸手阻止道:“停停停,别再靠前了。我经受不起这样的刺激。”

女人愣在了原地。片刻,有些紧张地说道:“您......你好,景煜先生。”

“非常抱歉打扰您。”

“你,不是人吧,”景煜试探性地问道,“我......我不是骂你啊,你别误会”。

女人表情微微一僵,叹了口气,“是的。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灵魂。”

“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为什么是空号?”景煜问道。

“因为我只是一道灵魂,所以我可以干扰周围的磁场和信号。”

“原来是这样。”

“那,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呢?”景煜直切主题。

“因为您是任州第一个跟猫鬼有过接触的人,因此只有您能看的到我。所以我只能找您。”

“只能找我?这么说,你也跟猫鬼的事情有关?”景煜疑惑道。

女人点了点头。

“可能我刚才的话有些问题。准确的说,您应该是第二个跟猫鬼接触过的人。”

“那,第一个人是......”景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叹了口气,说道:“景煜先生猜的不错,是我。”


“我如今这个样子,就是让猫鬼的事情害的。”女人恨恨道。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忘不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女人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狠厉。

“这么说,你是被猫鬼杀掉的?!”

景煜心中一片骇然,他紧紧皱着眉头。如果真如这个女人所说,那这件事情就太复杂了,本质上也从伤人变成了杀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是因猫鬼而死,”女人沉声道,“但却并不是猫鬼杀害的我。”

景煜有些不解,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矛盾?

“景煜先生当日看见的猫鬼,是一个人类的形态吧。”女人问道。

景煜点了点头。

“那么景煜先生请看看我,祂的长相是不是跟我有几分相似呢?”

景煜开始回想那晚白衣女人的样貌,又仔细打量了下面前这个女幽灵的长相,两者的眉眼间确实有相似之处。

“怎么会这样?”景煜问道。

“一只猫就算被擅于用蛊的人种下蛊术,成为猫鬼,但始终还是一只猫。”

“祂之所以能够变化成人的形态,会说人语,是因为用蛊的人拿活人献祭给了祂。”

“我就是被献祭给了那只猫鬼的人!”说到此处,女人狠狠攥了攥拳头,脸上浮现出滔天的恨意。

景煜的瞳孔骤然收缩。‘献祭’这个词,景煜略知一二。拿活人献祭刀剑兵器的事情,很多古书上都有记载。本以为这些记载已经足够残忍了。想不到在现代,竟然会发生拿活人来献祭一只猫这种事。

景煜看向女人的目光,不免有些怜悯。

“这么看来,除了那只猫鬼,任州市内肯定还有一个举行献祭仪式的人。”景煜肯定地说道。

那个种蛊人!徐一峰的推测没错。

“景煜先生说的没错。真正杀害我的,就是那个人!”

“那他现在在哪里?”景煜连忙问道。

如果能从这个女人口中得知种蛊人的消息,或许徐一峰就可以尽早地抓到他。这样任州市民的危机也就能够尽快地解除。

景煜不想再看到有无辜的人遇害。

女人摇了摇头,“我被他迷晕抓去的时候,一直都被蒙着眼睛。直到死,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景煜叹了口气。看起来线索从这里就断掉了。不过,现在已经证实了徐一峰的推断,知道了确实有种蛊人的存在,也算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你......你的家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景煜试着问道。

女人再次摇了摇头。

景煜沉默了,这么多天的时间,女人不能回家,也一直没有消息,难道她的家人感觉不出来吗?

似是知道景煜心中所想,女人开口解释道:“我是跟家里人赌气跑出来的。”

“我叫王倩,家住江北省长德市。”

“前不久因为一些琐事,跟家里人吵了一架。我......我气不过,索性孤身来到了任州。”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一出来,竟然再也回不去了。”

“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王倩双手抱着脑袋,神情十分的哀伤。

“我能帮到你什么吗?”景煜同情地看着王倩,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她,可伸出的手却是直接穿过了王倩的身体。

“我......我确实有几个请求。”王倩哀声道。

“但说无妨。虽然我只是个高中生,可但凡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帮。”

“我想请景煜先生将我的死讯带回给我的家人。”

“顺便我也可以跟着您,再去看一眼我的爸妈。”

“好,我答应你。”景煜郑重地说道。

“因为我现在是灵体状态,白天只能躲在阴暗的地方,所以走不了多远。”

“只能拜托景煜先生了。”

“放心吧。”

“你的事情我同样也会告诉夜行使,相信他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听着景煜的话,王倩在半空中微微欠身,以示感谢。

“可是,你应该怎么跟着我呢?”景煜提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毕竟王倩此刻的状态,并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之下。

此去江北,也需要些时间,景煜总不能只在晚上行动吧。

“我可以附着在树叶上,景煜先生只需要将树叶带在身上就可以了。”王倩笑道。

景煜点了点头,从身旁的灌木丛中摘下了一片树叶。只见王倩的身影顿时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景煜手中的树叶之上。景煜随手将树叶揣进了兜里。

回到病房的时候,景伯山早已在此等候了多时。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木质的饭盒。

“你跑哪里去了?”景伯山看着走进病房的身影,疑惑地问道。

“我......我在房间里太闷了,出去随便走走。”景煜随口撒了个谎。

“哦,”景伯山未再多问,指了指饭盒,接着说道,“快吃饭吧。”

“咦?”衣兜里,突然传来了王倩的轻咦声。

“怎么了?”景煜微微皱眉,轻声问道。

王倩:“没,没什么......”

景煜:“古古怪怪的。”

......

夜深。任州的街道上渐渐安静了下来,医院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景伯山将陪护椅放平,躺在上面沉沉睡去。景煜本打算让他回家休息,毕竟景煜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但景伯山依旧坚持留在医院,景煜也只有无奈的份。

听着景伯山如拖拉机般的呼噜声,景煜的内心却是异常的平静。这个呼噜声,带给了自己极大的安全感。

“晚安,景煜先生。”耳边传来王倩的问候。

景煜吓了一跳,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让我老爸听到。”

“叔叔听不到的。我是通过影响您的脑电波跟您交流,只有您才能听到我的声音。”

“您也可以用心里的声音来跟我沟通。您想跟我说什么的时候,就把您想说的话在心里想一遍,我自然能够听到的。”王倩笑着解释道。

“好吧。”景煜看着那个依旧在呼呼大睡的身影,不禁松了口气。

景煜躺在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今晚,应该能做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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