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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毒医归来

语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谁有她无语,医学世家传人的陆慕雪,因为太累了,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穿越就穿越吧,还王爷爹爹不爱,后娘当家,连亲哥都不待见,是个被赶到乡下十年,差点儿被亲爹卖给渣男的小可怜。谁知她一手医术惊艳天下,回府后,斗渣爹,打后娘,虐渣男,收拾绿茶姐姐,最后谁见了她都得绕着走。可是,明明说好互不相欠的某妖孽,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爱妃,你看天黑了,咱们是不是……’

主角:陆慕雪,君逸轩   更新:2023-02-17 21: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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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慕雪,君逸轩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之毒医归来》,由网络作家“语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有她无语,医学世家传人的陆慕雪,因为太累了,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穿越就穿越吧,还王爷爹爹不爱,后娘当家,连亲哥都不待见,是个被赶到乡下十年,差点儿被亲爹卖给渣男的小可怜。谁知她一手医术惊艳天下,回府后,斗渣爹,打后娘,虐渣男,收拾绿茶姐姐,最后谁见了她都得绕着走。可是,明明说好互不相欠的某妖孽,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赶都赶不走:‘爱妃,你看天黑了,咱们是不是……’

《穿越之毒医归来》精彩片段

东宁,天顺帝二十五年冬,京城东面的井河村中,一位瘦的皮包骨的女孩,在大冬天穿着一件破衣裳,光着脚,蜷缩在这间破旧的茅草屋里,她静静的听着屋外的打砸声,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连那双眼睛里都透着死气。很快,茅草屋的门被砸开,一个五十多的婆子弯着腰挤了进来。

“你个该天杀的,你就是个扫把星,你们礼王府嫌你晦气,把你送到我们井河村来自生自灭,虽说王府不要你了,你没了高贵的身份,还是个哑巴,但是我们家不嫌弃你,还想让你给我们林儿当个媳妇儿,谁知你这个倒霉鬼不识抬举,敢打伤我儿,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薛婆子把女孩拖到地上边打边说。

女孩实在挣扎不了,唔唔地尖叫,随着大滴大滴的眼泪的落下,小姑娘慢慢没了声息,薛婆子终于打累了,她见女孩满身淤青,浑身僵硬的躺在床上,以为女孩是冻的,也没在意,起身骂骂咧咧的走了。

不知过了多久,茅草屋中的姑娘慢慢睁开了双眼,她想挣扎的坐起来,发现自己浑身都疼,还特别的冷。她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一脸茫然。

“我去,我就是太累了,睡一觉的功夫就被人拐卖了?”

“不对,我还被人打了呀,这浑身生疼生疼的,也不像是累的啊,我的嗓子为什么这么疼?”

某人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两条细胳膊上的淤青逐渐崩溃:“老天爷啊,什么情况啊,满身淤青不说,为什么这胳膊腿这么细,这么小,还满手冻伤,老娘二十年来从未被冻伤过啊,呜呜呜”

突然陆慕雪脑子一阵胀疼,一段陌生的记忆强行冲入脑中,撞得她的脑袋嗡嗡直响。

陆慕雪,东宁异姓王礼王府上的三小姐,其父亲是东宁的异姓王陆渊,母亲是镇西将军府中的嫡出大小姐陈雪,陆慕雪一出生便被当今皇上封为沐雪郡主,是原阳城有名的娇小姐。

只可惜礼王妃在生完小郡主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仅仅三年就薨了。在礼王妃薨逝两个月后,礼王在镇西将军的建议下,以为方便照顾先王妃留下的三个孩子为由,迎娶了镇西将军府的另一位嫡小姐陈嫣。

陆慕雪亲眼目睹了礼王妃病逝时七窍流血的全过程,此后性格变得闷闷的,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在陈嫣入府后,陆慕雪更是不爱说话了。那以后陆慕雪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个月,除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小莲外谁都不理。

这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不到四岁的陆慕雪在塌上坐了一夜,屋子没有关窗户,小孩子得了很严重的伤寒。礼王得知消息后,连夜将不到四岁的慕雪送到了陆家的一个远亲家,对外宣称礼王府的小郡主生病,送回老家养病,这一养就是十年,这期间礼王府从未来人问过这位郡主的病情,眼看陆慕雪快要及笄了,礼王府也未派人来接,于是薛婆子便起了歹念,想让陆慕雪嫁给自己瘸腿的儿子。

“靠,什么情况,我就做了一场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就穿越了?还是一个小屁孩,还这么惨?”女孩听着自己粗哑的声音,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一脸不可置信。

没错,她不是礼王府的陆慕雪,她是二十一世纪的毒医陆慕雪,她从小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五岁被陆家夫妇收养,养父陆勤,养母肖雪。陆勤是Z国有名的中医,肖雪是Z国有名的西医,夫妇二人一生名利双收,生了三胎四个儿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闺女,一天二老去孤儿院捐赠一批书籍,偶遇一个五岁小姑娘抱着一本古医书看,顿时来了兴趣,上去一看,小姑娘盯着书中的人参流口水,二老一问方知小姑娘以为那是鸡腿,逗的二老直乐,于是小慕雪就这样被收养了。

十年后女孩的养父母发现,陆慕雪的学医天赋比自家四个儿子强多了,也比那四个儿子更听话,于是二老将毕生所学全部教给了这个小女儿,希望小女儿能继承二老的衣钵。

就在两天前,J市一辆公交车翻沟里了,一车五十二人当时就死了18人,余下还有15个重伤,17个轻伤,还有两个失踪了。陆慕雪跟着爸妈学医五年,从小就爱跳级的她,早早读完了大学本科医学专业,在当地小有名气,毕业后在市医院凭实力坐上了主治医师的位置,于这次她和父母一起参与救人,她连着做了十八个小时的手术,实在是累及了,下了手术台倒头就睡,谁知一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

某人坐在满是茅草的地上哀嚎:“这么离谱的事情,确定我不是在做梦?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啊,呜......”

陆慕雪一边哭一边研究自己的手和胳膊,结果 研究来研究去除了营养不良就是满手满胳膊的伤,她又崩溃:‘人家穿越都送空间,送装备啥的,这咋轮到我穿越啥都没有呐?’她又看向周围,满脸的嫌弃:‘什么破地方,堂堂礼王的老家,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修缮修缮,可真是丢人。’

……

陆慕雪就这么一边吐槽一边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子收拾好屋子里的土炕,也顾不上计较这土炕舒服不舒服,倒头就睡,她现在眼皮沉的不行,薛婆子伤的她不轻,虽然不是直接打的她,但是现在的疼痛还得她受着,没办法,天大地大活着最大,她还是赶紧养好精神吧,她可不想刚出场,就死翘翘,陆慕雪就这么迷迷糊糊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渐渐睡着了。

陆慕雪怎么也没想到,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大张脸,一双眼睛死死地蹬着她。吓得她一激灵,赶紧坐了起来,同时脑子飞快运转起来,这不是死人脸嘛,前世这种脸她可没少见,不过还甚少见这种睁着眼睛的。

陆慕雪快速扫视了周围一圈:‘md,这就是传说中的乱葬岗?’可不是嘛,在陆慕雪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尸体,甚至还有不少残肢,饶是见惯了生死的陆慕雪也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突然,陆慕雪听闻自己的右后方有脚步声,吓得她都顾不上头皮发麻不发麻,一下子就趴到了自己的草席里,闭气,装死。

‘主子,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要不属下再找个稳妥些的地方?’一个年轻男声道。

‘不必,没什么地方比乱葬岗更安全了,就这儿吧,对,就把我放这里’另一个男声响起。

与此同时,陆慕雪感觉自己手上压了一个重物,压的她的手都快麻木了,陆慕雪实在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吓得她紧咬下唇,竖着耳朵听了听,见那俩男人还在继续聊天,似乎没注意到身下的动静。

直到其中一个男人远去,那个低沉到令人心慌的声音扬了起来:‘乱葬岗里竟然还有活人,你再在那儿装神弄鬼,你信不信本……我,你信不信我把你变成一只真鬼?嗯?’君逸轩尾音上调,越说越有兴趣。

陆慕雪老脸通红:‘md,你一大男人,竟然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tm知不知道什么叫好男不跟女斗,不,要,脸玩意儿。’说着,陆慕雪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抽着自己那个被压着的手,另一只手抓着男人的衣服借力,结果陆慕雪劲儿使大了,眼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后摔,某个男人下意识拽了陆慕雪一把,哪知陆慕雪没稳住一下子趴在了上。

君逸轩快疯了。

陆慕雪反应过来了,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陆慕雪赶紧起身,而眼前的男人的整张脸都气的扭曲了。

君逸轩一把掐住了陆慕雪的脖颈儿:‘你找死。’眼看着陆慕雪的整张脸由通红转为煞白,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陆慕雪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一伸手用力的抓着男人不放,君逸轩实在没办法松了手:‘行,你真行,我放手了,你快给我撒,手。’

‘你先保证不杀我。’

‘我,保,证,不,会,弄,死,你。’君逸轩咬着牙一字一句的低吼。

‘你发誓,要不,我,我,我不信。’陆慕雪哆哆嗦嗦地道。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杀了你。’

‘否则’陆慕雪赶紧道。

‘否则本,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君逸轩几近崩溃,一张脸由红到绿,一张脸跟那调色盘似的变了又变。

终于,陆慕雪放开了手,同时低声嘀咕:‘什么嘛,我那么用力,激动个什么劲儿嘛。’陆慕雪没注意到对面的男人脸又绿了,不过好在这个男人似乎知道和这个丫头说不清,索性紧抿着嘴不吭声。

这时,之前离开那位男子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老大夫,那个老大夫嘴里塞着破布,手被绑着,眼睛被蒙着,年轻男子提着他的后脖领,使得他的双脚离地,整个人像是被拎小鸡一样被年轻男子拎着。

年轻男子侍卫打扮,看到陆慕雪也没多意外,倒是意外地瞟了好几眼她的脖子。之后将那老大夫往地上一扔,冲着坐着的君逸轩一拱手:‘主子,人带回来了。’说着把老大夫眼睛上的布解开,又踢了踢那个老大夫:‘赶紧给我家主子看伤,治不好,小心你的小命。’

陆慕雪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喂,你这人懂不懂规矩,难道你不知道惹谁也别惹大夫?把大夫惹毛了,遭罪的可是你主子,真不知道该说你是为了你家主子好还是害你家主子。’

季云连忙单膝跪下,抱拳:‘属下失言,请主子责罚。’君逸轩一摆手:‘放心,只要你帮我接上腿,我保你性命无忧以及一世荣华。’

老大夫哆哆嗦嗦的给君逸轩磕了个头:‘老夫定尽全力。’

趁着老大夫给君逸轩看伤,陆慕雪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只见男人肤色白皙,一点都不像一个上得了战场的武将,浑身透着一股痞气,野性十足,又实在不像是一名文官,五官棱角分明,俊美的好似上苍眷顾的幸运儿,此时一双桃花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双腿。陆慕雪跟着男人的视线下移到了男人的两条腿上,陆慕雪这才注意到男人的一双腿上全是血,整个人就像是坐在血泊中一样,陆慕雪一低头,发现自己浑身都沾满了那个男人的血,很是触目惊心,如果不是她自己清楚,恐怕她会认为是自己受伤了吧。

陆慕雪正胡乱想着想着,正在给君逸轩看伤的老大夫跪到地上不断哀求:‘还请这位贵人另请高明啊,老夫真的就是一个江湖郎中,看个头疼脑热的还行,轻微骨折老夫也能勉强接上一接,但是您这腿伤太严重了,膝盖附近的肉都烂了,老夫是真不会处理这种伤啊。’

陆慕雪闻言上前查看君逸轩伤,膝盖骨附近的肉确实全烂了,这烂肉必须全刮干净方可进行接骨,的确不是一个江湖郎中能干的事儿。她犹豫了一会儿,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来了一句:‘这样吧,咳咳,刚刚,那什么,你看啊,因为你,我的手受伤了,因为一场意外,我,我也对你造成了一定伤害,这事儿咋俩就是扯平了,我给你接骨,你给我钱,嗯,就是银子,我们两清,如何?’

‘你会接骨?’君逸轩眯着眼打量眼前的丫头,只见这丫头穿着极不合身的冬衣,还是男人的衣服,那衣服大的几乎能套进三个她,整个人瘦的皮包骨,看着不过将将十岁,一头乱蓬蓬的卷发稀稀疏疏的披在身后,一双蓝眼睛跟个妖精似的躲躲闪闪,身处死人堆里,却也没有露出半点姑娘家该有的胆怯,有点意思。

‘会啊,你给钱,嗯,银子,我就会,保证让你一个礼拜,呃,七天就能起来跳广场舞,额,起来练武,你看怎么样,考虑考虑呗?反正你已经这样了,最差的结果就是站不起来,要我说,你还不如赌一把,万一,赌对了呢?’陆慕雪那对蓝眸忽闪着,满都是精光。

君逸轩看着那对蓝眸,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又将季云的钱袋子要来:‘一共才21两碎银子’君逸轩皱了皱眉:‘抱歉平时没有往身上装那么多现银,是不是不够?’

‘别,小女子我有我的原则,在没给你治腿之前,我不要银子’陆慕雪想到薛婆子曾经说一两银子够农户一家三口吃一年,又补了句:‘21两,足够了,足够了。’


陆慕雪说干就干,和季云一起将君逸轩挪到一个山洞里,远离了乱葬岗,又同那老大夫,借上麻醉散和酒,找黄连,黄柏,宝盖草等野生药材,刮肉,接骨,敷药,找木板将君逸轩的双腿固定起来,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好了,剩下的只要不发烧,唔,不发热,就没事儿了,给银子吧,给完咱俩就两清了。’陆慕雪伸了个懒腰喃喃道。

谁知君逸轩眼珠一转,给季云递眼色让其将老大夫送走,君逸轩摊摊手:‘这下没人管我了,季云有事儿,作为你的病人,你难道不想负责?忍心将我扔到这荒山野岭让我自生自灭?好歹你也得等我的侍卫回来吧,嗯?’君逸轩又一个尾音上挑,陆慕雪实在受不了他的这种语气,便亲自守着君逸轩,说来也奇怪,那个季云还真就七天七夜没回来,为此她没少和君逸轩吐槽,他的这个侍卫实在是不行,武功人品都不行,主子没保护好不说,一件小事儿办好几天。

季云内心那个苦啊,他半个多时辰就把人送走了,只不过他的主子给他传信:‘没本王命令你要是敢出来,你就陪本王练三个月武。’这他哪敢出现啊?那是陪练三个月武嘛,那分明是被吊打三个月。作为主子的贴身侍卫,他不能离主子太远,还得天天听着某个女妖精的各种吐槽,实在是崩溃啊,难道这几年里,东宁国的姑娘家变得这么,嗯,话痨?

七天后

君逸轩在陆慕雪的精心照顾下,可以下地走动了,终于,在第八天早上某个‘不称职’的侍卫可‘回来了’。这可把陆慕雪高兴坏了:‘喂,大爷,这下能给我钱了吧?’君逸轩嘴角一抽,没说什么,把钱袋子递给了陆慕雪。某女终于乐了,还是咧着嘴傻乐,一对蓝眸里满是银锭子,喜滋滋的扭头还朝身后挥了挥手:‘喂,妖孽,我们两清了哦,希望你我今后再也不见,拜~’

君逸轩摸着自己的下巴呢喃:‘拜~,是告别的意思吧,再也不见,季云,你说本王有那么磕碜吗?从前那些女子都巴巴的想和本王扯上关系,为什么她老是盼着和本王两清?’

‘九爷,您这棵铁树是不是要开花了啊?不过人家姑娘看样子才十岁,您怎么看上的啊?’季云一脸八卦相。

‘滚~’某人一脚踹开了某侍卫。

‘是。’

‘属下就坐等您打脸,还说没动心思,您什么时候允许过女子近身啊,咱们东宁男子十五都开始娶妻纳妾了,您都十八了,别说正妃、侧妃什么的,整个王府就没一个母的。外界都开始怀疑您和属下有什么特殊关系了。而那位女妖精,您不光和人家单独相处七天,悄咪咪摩挲人家脖子上的淤青,还给人家姑娘披你的披风,到了早上又傲娇地把披风收走,也不知道您到底是什么心理。’某侍卫不敢反抗,只敢腹诽。

另一边陆慕雪慢悠悠的寻着路往山脚走,跌跌撞撞间听到前方有脚步声,隐约可见带路的人是薛婆子,陆慕雪来不及多想,赶紧躲到一个灌木丛里,也不管那些树枝划得她浑身都疼,没多久,陆慕雪清楚的看到为首的是薛婆子和陆三爷以及两个公公和一个老嬷嬷。

薛婆子弯着腰,一边领路一边赔笑:‘各位爷啊,那小贱,不是,小姐她真的在七八天前就病逝了啊,这不是年底了嘛,我们实在没银子给小郡主置办棺材,再加上小郡主未及笄,属于早夭,按规矩是不能给她置办棺材啊,所以我就找人抬到乱葬岗安置了啊。’

‘薛大夫人呦,这沐雪郡主那可是礼王府的小郡主,皇上亲自选的的封号,可不是一般的深闺小姐,郡主薨逝,礼部那边也是要来过问的,再者,我们王妃就算不是郡主的亲母妃那也是亲姨母,任由郡主曝尸荒野,您让外人怎么说我们王妃呢?,您说郡主薨逝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就不知道给京城那边去个信儿啊?就是尸首咱家也得抬回去安置啊。还有太后当年将沐雪郡主指给了魏国公府的小世子为世子妃,眼看郡主到了出嫁年龄,上个月,魏国公和夫人来提亲,你这让我们王府怎么和魏国公府交代呐?你还是祈求郡主的尸体还健在吧,要不然咱家可没法替您隐瞒。’一个老太监尖着嗓子接话道。

‘薛夫人,这话老奴可不爱听,什么叫年底了府里没银子,我们王妃对郡主可是比大小姐和二小姐疼爱的多,当年送郡主来老宅这边养病,实属无奈,想当年我们王妃可是给我们郡主带了纹银一千两,郡主养病的药材每年都由王府提供,穿戴也是王府拨的银子,井河村开销不大,一两银子在邻水县可是能买20石米,当时的那一千两,可是老奴亲自交到老宅账上的,您二位可别跟老奴说沐雪郡主这么些年吃用了一千两。’礼王妃身边的万嬷嬷厉声道。(取古唐时的计量方法,一石约等于现在的59公斤,1两约等于4130元)

陆家三爷,薛婆子……这让他们怎么往下唠?

万嬷嬷又看了看陆三爷道:‘三爷,再怎么说,您和我们王爷也是一个曾祖父,我们王爷王妃信任你们,才把府上的郡主送到老宅这边养病的,事情最后变成这样,真是,唉!还是先找到沐雪郡主的遗体吧。’

薛婆子陪着笑,说着些场面话带着一伙人朝着乱葬岗越走越远。

‘唔,扎死我了,’陆慕雪确定他们走远了才敢出来继续往山下走,不得不说,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陆慕雪穿越至今都还不知道她那个父王还给她定了门亲事,还是老太后指婚,她的那位姨母还给过她银子花?她不由拉了拉自己身上这件男袍,哦,对了,这袍子是谁的呢?陆慕雪快速搜索原主的记忆。

没想到啊,那薛婆子一家贪了那么多银子,还那么抠门她都十四了,让她捡她堂叔的袍子穿,里衣似乎也是边角料啊,东拼一块西拼一块的,不过按理说,陆老三一家贪了那么多,为什么都住茅草屋啊?真是让人不理解啊。

陆慕雪合计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跌跌撞撞的下了山,远处一个,嗯,很奇怪的地方映入眼帘。


为什么说它奇怪呢,说它是个县吧,它没城楼,只有一个匾额:井河村,说它是个村吧,家家户户住着小二楼,还全是砖房,村里七成以上的家户做着小本生意,村里就没有穿粗布麻衣的,整个村庄给人的感觉就像21世纪时的某某古镇,村间小路就像是后世的商业街。

陆慕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嘴里就冒出来一句:‘该不会这里的百姓都是后迁入的吧,原来的井河村百姓是不是基本都搬出去了啊?’

陆慕雪本是自言自语,她还真没想到有人会回答她的问话,她抬头一看,回答她的还是一个中年乞丐,这人拉着她就往村外跑:‘丫头,你可不能进村啊,你要是想讨饭吃的话,你就伯伯这来,跟着伯伯,不会饿着你的。’

‘呃,伯伯,您知道为什么这些商户要到井河村来开店啊,村里的百姓一般都没有城里的百姓富裕啊?’陆慕雪扯扯自己那身极度不合身的男人袍。

‘小闺女,你是刚来的吧?这井河村啊是咱们的太祖皇帝起义的地方,当年老异姓王也是井河村的,二人当年还是拜子兄弟呢,太祖皇帝入主盛阳后,并没听说对井河村进行特殊化,但是这井河村毕竟出了一代帝王,一代异姓王,商人们都想来沾沾井河村的福气,商人们纷纷在井河村买房置地,井河村原先的百姓大部分迁到了隔壁的西水村生活。’男人说着摸了摸陆慕雪的头。

‘闺女你有十岁了嘛?要不你给伯伯当闺女吧,伯伯这个岁数了,讨个媳妇是不可能了,伯伯我养你长大,将来啊你给伯伯我送终可好?’男人扯了扯自己的乞丐袍继续道:‘丫头,伯伯我虽然是个乞丐,但是我是乞丐头子啊,这一片的乞丐都听我的,你跟着我,绝对饿不死,只要你答应伯伯,伯伯明天就开始教你丐帮特有的打狗棍法,放心,伯伯说到做到。’说着瞥了一眼陆慕雪浑身是血的袍子:‘只要你答应给伯伯当闺女,谁把你欺负成这样了,伯伯找人收拾他。’陆慕雪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时,一个让她熟悉到灵魂一颤的声音传入耳中:‘啊!……啊!鬼啊!!!’

村口的百姓都朝着声音源头望去,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富家妇人被人捂着嘴,指着村口的一个角落尖叫,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富家老爷,那个富家老爷死死捂着那个夫人的嘴,旁边跟着两个公公一个婆子,看行头,很像是宫里出来的。

不过很快就有人将那对夫妇认了出来:‘那不是村头陆家三爷夫妇嘛?’

‘哎呦,可不是嘛,就是那个和京都礼王殿下是本家的那个陆家,怪不得能有公公跟着。’

‘不过陆三夫人瞎叫什么啊,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啊,怪的。’

‘谁知道啊。’

倒是万嬷嬷先反应过来,弯了薛婆子一眼,连忙拖着俩公公上前,搁陆慕雪跟前行了大礼:‘老奴万余,小李子,小科子,给郡主请安,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听闻郡主最近身体安康,王妃很是挂念郡主,特派老奴来接您回府。’陆慕雪……

周围所有的看客都懵了,井河村什么时候有位郡主在此养病啊?还这么狼狈,最懵的要数那个老乞丐,他这是想拐郡主给自己当女儿?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 ゚д゚ )

此时薛婆子也反应过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将陆慕雪的双手握住,边抹眼泪边说:‘小雪啊,我苦命的孩子,你看你,跟你表哥闹什么别扭嘛,你表哥腿脚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近年来脾气不太好,又喝了点儿酒,和你吵了几句嘴,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和伯母说,伯母还能不向着你?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偷偷往山里跑啊,还穿着你伯父的衣服,这成什么体统,你要是有什么好歹,你可叫伯母怎么活啊?’

陆慕雪眨眨眼,好啊,喜欢演戏是吧,很好,她倒要看看谁会演。

陆慕雪也不理会万嬷嬷,只见小丫头猛地挣开薛婆子,然后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沙哑着嗓子抱着薛婆子的双腿:‘呜呜,伯母我再也不敢不听话了,以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都说我母妃过世了,父王有了新王妃就不想要我了,您和我伯父可不能再不要我啊,您要是心情不好,就和那天一样把我拖到地上打我一顿,我保证我再也不会躲了,求求您不要把雪儿扔到乱葬岗,雪儿怕,乱葬岗里好多死人,他们浑身都是血,还有好多眼睛都闭不上,呜呜呜’

这边陆慕雪呜呜哭诉着,周围的百姓和陆家一行人(#゚Д゚),这是什么路子?

陆家这边集体冒汗,这沐雪郡主,十年未开口说过一句话,当年甚至连御医都断定这位沐雪郡主在生母离世的刺激下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他们都笑话她,有高贵的出身又如何?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最后还不是只配给他们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当陪衬?今天这位沐雪郡主是被刺激回来了?

薛婆子怒吼:‘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陆慕雪:‘伯母,撒谎鼻子是会长长的’某人咪着她那对蓝眼睛看着薛婆子幽幽的来了一句。

薛婆子……

万嬷嬷赶紧又一个头磕到地上:‘哎呦郡主您可误会了,王妃娘娘这么些年来日日夜夜想着您,念着您,就盼着您什么时候病好了,好回王府全家团聚啊。’

陆慕雪终于看了一眼万嬷嬷‘这位嬷嬷,您是说姨母,啊母妃,她知道雪儿病好了?可是雪儿从未痊愈啊,咳咳’陆慕雪捂着心口咳了起来:‘茅草屋里没有炭火,雪儿自打入了冬,这伤寒就没好过,贸然回去,恐过了病气给父王新母妃,那样的话真是雪儿的罪过了,呜呜,要是父王母妃还惦记我这个在井河村养病的女儿,就让他们接济接济三伯父一家,大冬天的,冻着雪儿没问题,要是连三伯父他们也冻着了,真是,造孽啊。呜呜’

薛婆子……这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能演了,她该怎么反驳?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人多了八卦就多‘你们说陆家老宅什么时候住茅草屋了,别说他们陆家老宅,就是咱们井河村也没几家住茅草屋啊。还有,他们家什么时候来了位郡主养病啊’

‘你们忘了?十年前,京都礼王府的仪仗了?’

‘可不是嘛,这是十年礼王府上都没人来接啊。’

‘哎呦,老王头,你还没看明白吗?这明摆着就是陆老三欺负这个小郡主,我娘家嫂嫂的哥哥的儿子在那陆家老宅当小厮, 我跟着我娘家嫂子进去过几次,陆家老宅里面可是比府门外头看起来气派多了,他们家有一个茅草屋搭成的院子,是装柴火的,陆府谁人不知那里不是给人住的?’

‘对对对,没听说这小郡主亲娘去世了嘛,要我说,没准是京里头那边悄悄放话,让陆老三一家搓磨这个小郡主的,要不然,好歹顶着个郡主的名头,谁敢搓磨她啊。’

‘李婆子你可快闭嘴吧,不知道什么是祸从口出?’


眼见周围的舆论都偏向陆慕雪这边,万嬷嬷和两个太监对视一眼,万嬷嬷冲着陆慕雪不停磕头:‘郡主,王爷王妃真的没想到薛夫人竟敢如此欺负您,既然郡主身体还未康健,待老奴往京都去信,王爷定会派名御医前来为郡主治病的,还请郡主准许奴婢留下来照顾郡主的饮食起居。’万嬷嬷说着赶紧给陆三爷使眼色。

陆三爷倒也机灵:‘对,慕雪啊,以前呢是三伯疏忽啊,没能及时发现你伯母她,唉,孩子啊,你也别怨你伯母,你也知道你表哥他腿受伤了,你伯母她因此精神不太好,你伯母她本身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比不得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会办事儿,要是哪句话说的你不爱听,你也别往心里去啊,孩子。’

薛婆子……她想打死这个老伴儿怎么破。

陆慕雪很是知道见好就收:‘三伯父这么说,雪儿就放心了,这大冷的天,三伯父咱们赶紧回家吧,别冻着了。’她那蓝眼睛转了转笑嘻嘻地开了口:‘万嬷嬷您就跟着来吧。’魏家,哼魏家来人提亲了,才知道来找找她这个女儿,她这个父王姨母,还真是,有意思,看万嬷嬷这样极力给那二位打掩护的样子,陆慕雪敢笃定,这俩人还极度的重视名声啊。这好办,只要大家伙都还要脸,就好办。

陆慕雪扭头冲着乞丐帮帮主挤挤眼:‘老伯,我恐怕不能跟您回去,给您养老送终了。’

丐帮帮主冒了一脑门的汗:‘郡主啊,是小的眼拙,不敢当,不敢当啊’

陆慕雪跟着陆三爷他们回去,亲眼目睹了陆家老宅的气派:呜,她之前的吐槽能收回来吗?这府门修的,这叫一个气派,这一进一进的院子,这叫一个享受。还真是和百姓们说的一样,她之前住的那里,是柴房。md,原主竟然住了十年的柴房,她可真是个奇葩,都不知道反抗的嘛。

‘三夫人,快给郡主准备一身得体的衣服,郡主穿着这么不合身的衣服,这像什么话?’万嬷嬷阴着脸看着薛婆子。

薛婆子:‘哎,好。’薛婆子不情不愿的去给陆慕雪安排起居去了。

万嬷嬷握着陆慕雪的手,一脸关切:‘郡主在此再委屈几日,等京都那边的御医来了,咱就能回府了,郡主太瘦了,这要是让王爷王妃见了,还不心疼死哟’万嬷嬷说着还摸了摸眼角。

陆慕雪:……古代的人是真能装啊,说哭就哭,比21世纪的专业哭丧的装的还像啊。呸呸呸,她都想的些什么乱七八糟。

‘啊,真舒服,终于能舒舒服服沐了个浴。’陆家这个三夫人真是实诚,京都说什么她做什么。也不动脑子想想,那位礼王妃从未与她正面接触,给她传消息都是下人,但是真正得罪陆慕雪的可是她本人。要是陆慕雪将来没出息也就罢了,一旦陆慕雪将来有了出息,她这位陆家三夫人最先倒霉。不过陆慕雪发现原主很是拎得清,虽说她也恨陆三爷一家,但是她知道造成她如今惨状的是她的父王和姨母,甚至里面还有她外祖父的手笔。

话说陆慕雪从小就羡慕那些古代的郡主、公主,虽然她们的婚姻不自主,可是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又有几个姑娘不是父母之命,媒妇之言?那些王公贵族的郡主,公主,至少她们能够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长大,比起那些普通人家的姑娘的先天条件不知好了多少。

可是经过这一场穿越,让她想明白了,古时的金枝玉叶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家族中的争斗使得她们很难活到出嫁的年龄呐。陆慕雪躺着在浴缸中感叹。

‘郡主,还是让奴婢进去伺候您吧?奴婢在外面不进去伺候,不成体统啊,郡主。’丫鬟小蓝死命拍打着房门。

‘你这是在教我,在教本郡主做事?谁给你的胆子指责当朝郡主不成体统,你们家陆三夫人吗?’陆慕雪冷着声音呵斥道。别看陆慕雪说出来的话听着吓人,实际上,陆慕雪正眯着眼睛坐在浴桶中假寐。时不时的皱个眉头,倒也不是水太烫,就是满身的伤沾上水,使得伤口泛疼。

扑通一声,外面的小蓝跪了‘郡主饶命啊,是奴婢该死,同夫人无关。’小蓝的两个拳头握的死死的,满眼怨毒的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

‘罢了,给本郡主滚远点’听到婢女远去的声音,陆慕雪泡的浑身都舒服,毕竟以前她虽然也洗澡,但是那待遇比起这个可就差远了。

起身,她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这应该是她第一次正经打量自己在这个时空长的什么样子吧,只见她的双颊凹陷,整个人又黄又瘦,还是瘦到脱相的那种,很是难看,但如果细看的话,便不难发现她一双蓝色的狐狸眼,高鼻梁,薄嘴唇,五官很是精致,再搭配上那一头金黄色的自然卷,霎是好看。就是她这满身的伤有点儿麻烦,毕竟她不是整形医生,不过只要她多研究研究,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她相信,在她的调养下,不久的将来,她绝对是整条街中最漂亮的仔。

突然她瞟见了一个青花瓷瓶,很是小巧精致,在她的旧衣服的怀里躺着。她过去一看,一共两个瓷瓶,一张纸条:‘我想了想,二十一两银子不足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看你胳膊上全是伤,虽然你看起来特别丑,但是我哥哥们都说女孩子爱美,想来你是需要这些药的,青色的瓷瓶里装着消肿化瘀膏,白色的瓷瓶里装着祛疤膏,不用太感谢我。’

陆慕雪:……

陆慕雪闻了闻,还真是好药,她一时半会儿还配不出来那种效果的药呢。不对,(๑•́ ₃ •̀๑),(* ̄m ̄),那个妖孽,是怎么把药放到她怀里的?好几天了她竟然都没发现?陆慕雪大囧。

这个死流……氓,她倒也没拒绝他的药,她将自己能够得上的地方涂上药,研究了许久的穿衣裳,最后她发现她……不会穿衣裳。

‘小蓝,你进来,给我穿衣裳。’小蓝很是鄙视这位郡主,不是很能嘛,竟然不会穿衣服?

此后半个月里,陆慕雪天天领着万嬷嬷在老宅溜达,见人就怼几句,谁敢怼回来,她就两眼泪汪汪:‘唉,万嬷嬷,其实母妃还是不待见本郡主,对吧,您说今天要是大姐姐和二姐姐在这儿,你说她们敢不敢这么怼她们,嗯?’逼得万嬷嬷不得不替她怼回去。陆慕雪过的那叫一个自在。


半个月后的晌午,京都来人了,陆慕雪带着小蓝出来看热闹,领头的是礼王身边的暗卫肖宁,后面跟着一辆还算气派的马车。

‘见过郡主,属下肖宁,奉主子之命,护送杨太医前来,人已安全送到,属下任务完成,就先回京都了。’肖宁冲着陆慕雪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陆慕雪:‘……’,好家伙,他不知道累吗?赶了小半个月的路,还有力气继续赶路?牛哇⊙ω⊙。

不等陆慕雪多感叹几句。 只见后头的马车上下来一个男人,20岁出头的样子,肤色透着些许病态的白,穿着一身白衣,好似那天上的星星坠入凡尘,沾染上了些许人间的烟火气。这要是放在21世纪,绝对是娱乐圈的一颗耀眼的星,给人莫名的心安,只可惜,这位太医是个病美人,呸,美男,还是顽疾的那种,不过那也没啥啊,他可以当个病娇男明星,说不定他会更火。这个杨越和君逸轩是两个风格,一个邪,一个仙,可谓是各有千秋啊,呸,怎么能拿那个流氓妖孽同眼前这个美男相提并论呢?

杨越被陆慕雪那怪异的表情整的浑身不适:‘下官太医院杨越,见过沐雪郡主,见过陆家各位老爷夫人,呃,郡主?可是下官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陆慕雪:‘……没事没事,本郡主身子近来不大爽利,应该是屋外风太大了,吹着了。’

陆家老宅一众人:‘……’

陆家老二:‘三弟,陆慕雪前天不是还气的你媳妇卧榻不起嘛?’

陆家老大媳妇:‘对啊,小叔,昨天见她逛街来着,买了好些药材回来。’

没错,前几天陆慕雪突然想起那天在灌木丛里听到当年京都给她的那一千两银子,便强迫万嬷嬷和她一起打劫陆家老宅的账房,偏偏陆家老宅这边心虚,又因为有万嬷嬷在,他们只能看着到手的银子‘飞了’。他们不知道的是,万嬷嬷其实特别想他们闹,但是她为了维持她主子的慈母形象,又不能明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慕雪抄家似的抢银子,别提多憋屈了。

杨越见陆慕雪身子虽然弱,但是精神气十足,便知她定是在撒谎,对此他只是笑笑倒也没有揭穿。跟着一众人进了陆家老宅。

屏退众人,给陆慕雪把了脉,对着陆慕雪躬身行礼:‘郡主身子实在孱弱,气血不足,营养不良,内里亏空,若想大好,需配以良药精心调理五六年,而且期间需忌剧烈运动,若是成婚,期间还需忌房事。’陆慕雪对于自己的身子自然清楚。

于是她朝着杨越勾勾手指低声道:‘杨太医,我这个郡主当的可不怎么风光,这差事可不是个好差事,一不小心就会得罪礼王府,你可是在皇宫混饭吃的,我可不信你看不清其中的道道,既然你敢接这活,这说明你和礼王府是对立的,就冲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一原则,咱俩完全可以连手干一票,怎么样?’

杨越抽了抽嘴角:‘郡主果然料事如神,您的嫡亲舅舅和下官是挚友,是他拜托下官来给您诊治的,他曾经多次派人来井河村寻你,想带你回京,但周围有暗哨盯着,所以这十年来他并未成功过。您有何吩咐,尽管吩咐下官。’

‘你凑过来点,这样,那样,然后,明白了嘛?我不想被家族摆布,求您了。’说着给杨越行了个礼。

杨越眼神复杂的看着陆慕雪,好大一会儿:‘您可想好了?’

‘嗯,想好了,以后绝不后悔。’

……

良久杨越满眼复杂地开门出来,向万嬷嬷做了个揖:‘您是礼王妃身边的万嬷嬷吧?郡主的情况不太好。’如此这般,杨越夸张了陆慕雪的病情,‘恐怕日后的子嗣艰难呐。’

陆家众人:‘真是恶有恶报啊。’

万嬷嬷心里暗喜:‘杨太医,我们郡主的病,可还有转机?’

‘痊愈的机会不大。’杨越淡定地道。

‘这,哎呦,我苦命的郡主呦。’说着,万嬷嬷火急火燎的进了内屋。

‘郡主啊,呜,您得赶紧同老奴回去,京都的太医多,到时候王爷给您把太医院的院首请来给您医治,这事儿肯定还有转机的昂。郡主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咱们明日就启辰回京。’

陆慕雪冷眼看着万嬷嬷在那儿演戏,一句话都懒得和她说,反正迟早都得回京都,她现在比起刚开始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已经好多了,想来是有精力和那群妖魔鬼怪斗上一斗的。然而陆慕雪一声不吭的行为落在陆家其他人眼里便是陆慕雪生无可恋。不过陆慕雪要的正是这种状态,想来,礼王府的小郡主不能生育这一消息很快就能传遍京都的贵族圈,如果能借此机会退了魏国公府的亲事更好,她可不想嫁给一个陌生人。

这一晚上整的陆家人和万嬷嬷欢喜,杨越为这个小郡主的决定感到忧愁,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同陈落交代。几乎无人能安睡,除了陆慕雪。

半夜,万嬷嬷住的偏室,一个黑衣男人在万嬷嬷面前站定,此人不是白天说要回京复命的肖宁又是谁:‘万嬷嬷,王爷王妃说,无论发生了什么,陆慕雪必须回去,她就是死也得死在魏家,魏国公说最近上头查的更严了,只有两府尽快成为一家人,那些事儿上头才没理由继续追着不放。’

‘今日这事儿你赶紧回去给二位主子报信’说着将今日杨越的话又说了一遍。‘我明日一早就把她带回京都。’

次日一早,陆慕雪就被万嬷嬷叫了起来,一行人收拾了些细软就直奔京都。离开了陆家老宅,万嬷嬷索性也不装了:‘老马,咱们全力往京都赶。’

那位叫老马的车夫把车开的飞快,陆慕雪实在受不了如此颠簸,在车上吐的一塌糊涂,万嬷嬷嫌弃的捂着鼻子坐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其实要是上一世陆慕雪的话,是能受得了这样赶路的,毕竟她是医生,一台又一台的手术必须要求她硬的身体素质过硬,可是现在这个陆慕雪就不行了,她常年营养不良,还天天受虐待,吃不饱穿不暖的,正如杨越说的,她现在只能娇养着,她是真没想到万嬷嬷胆子这么大。

杨越在身后的马车里急得大喊:‘万嬷嬷,你们慢点儿,郡主受不了如此颠簸。’

万嬷嬷咬牙低骂:‘我呸,小贱蹄子,真当自己是郡主呢?这几天可把老娘憋屈死了,老娘非要让那小蹄子在回京前脱几层皮。’随后朝后大喊:‘杨太医,实在没办法啊,郡主的马好像受惊了。’

不得不说这万嬷嬷这张嘴够欠啊,这边万嬷嬷和杨越说着话,那边陆慕雪的马是真的惊了,车夫老马一个没控制好,连马车带人一起摔到了悬崖下面。


一眨眼的功夫,陆慕雪的马车就没影了,就算杨越的速度再快也救不了她,万嬷嬷都吓傻了,主子说了,陆慕雪就算是死,那也得死在魏家,这死在半路,这要她怎么同主子交代呀,她就想搓磨搓磨陆慕雪的锐气,没想她死啊。

这边陆慕雪几息之间就从马车的窗户里摔了出来,挂在了山腰的树枝上,缓冲了一分多钟后,树枝咔嚓一声断了,陆慕雪又极速下滑:‘啊,啊啊啊’陆慕雪都快吓死了,不停尖叫着。没多久陆慕雪砰一声落地了,还是脸着地的,没多久就没了声息。而那个马夫更惨,他是直线下降的,比陆慕雪先落地,身上压着马车,还摔在大石头上,直接摔的血肉横飞,当场就断气了。

‘主子,前方似乎有动静,属下去看看。’说话的正是季云。

君逸轩摆摆手:‘去吧,本王在这歇歇。’说着盘膝而坐,开始运功护自己的心脉,说来他也是倒霉,本想着伤好了,赶紧出去和大部队汇合,哪知副将是追上了,但是半路又遇到了伏击,又和大部队走散了。对方使的是毒,他没有带毒医,要不是他及时护住了自己的心脉,他绝对活不到现在。

没多久,只见季云抱回来一个女人:‘主子,是上次给您治腿的那个女孩,从悬崖上摔了下来,她命大,还有一口气,脸先着地的,估计是毁容了。不过那个赶车的车夫命就没那么好了,下来磕在了石头上,当场毙命。’季云说着将陆慕雪放在了君逸轩对面,招呼季禾给陆慕雪把脉。

良久,季禾开口:‘主子,这位小姐性命无碍,最多受些惊吓,根据她脸上的伤来看,不全是擦伤,还有树枝的划痕,她应该在距山底很近的地方被树枝拦了一下,减少了冲击力,否则她性命危已。她主要的问题不是这次摔伤,她太虚了,长期营养不良,气血有亏,怎么着都得五六年调养。’

不知为何,君逸轩看着这个丫头心一抽一抽的疼。‘季云,你去找吃食,寻个地方扎营,季禾,你去找柴火,咱们今晚在这休息。’季云一副我都懂,季禾一副什么情况,二人一起出去了。

待二人渐渐走远,君逸轩一把将陆慕雪抱在自己怀里,为她脸颊上了药。‘见鬼,为什么我要心疼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丫头?’

夜里,君逸轩还是同那几日她守着他一样,同她待在一个营帐里,她睡床他打地铺。屋外俩侍卫凑一块低语:‘季禾,咱俩打个赌呗?’,一众暗卫:‘……’他们也想赌

‘赌什么?’季禾一脸莫名其妙。

‘嘿嘿,就赌这位姑娘会不会是咱们王妃。’季云阴笑。

‘不会吧,咱们主子能看上女人?还是个不到十岁的丫头?主子又没恋童癖。’季禾傻眼。

‘所以你赌不赌?要赌的话,我赌这位姑娘是咱们王妃。’季云诱导季禾。

‘那我赌她不是,王爷可没那么变态。最多就是对孩子的同情。’季禾笃定地道。

‘好,那咱俩赌50两银子,外加给对方洗臭袜子,直到咱俩都讨着媳妇。’季云得逞般阴笑。

季禾:‘没问题,谁不认输,谁孙子。’这就导致多年后的岁月里,季禾只要一想到季云就恶心。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当天夜里陆慕雪发热了,烧的她抓着君逸轩满口胡言:‘爸妈,雪儿好想你们,雪儿不去找二哥玩儿,二哥说他要和嫂嫂生闺女。’一会儿又开始哭‘我一定听话,我会努力干活的,我会好好照顾弟弟的,叔叔阿姨,求求你们不要再把我送回孤儿院好不好’陆慕雪迷迷糊糊中抹了君逸轩一袖子的眼泪。

‘季禾,快滚进来看看,她怎么了?’君逸轩怒吼:‘不是说无大碍嘛?’

吓得季禾一激灵:‘王爷,一般人确实没事,但这位姑娘她身子太弱了,承受不住属下给开的药性,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她离火堆近些,发发汗,把药性挥逼出来些就行了。’君逸轩眸光微闪:‘出去。’

某个妖孽男,抱起地下的女孩,走到火堆旁,解开了上身的衣服,将陆慕雪拥入自己怀中,果然,后半夜,某女孩消停了。在确定陆慕雪退了热之后,傲娇的将陆慕雪抱的离他远远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闭眼假寐。

早上,陆慕雪慢慢睁开双眼,想起身,起不来,浑身就跟车轮子撵过一样的酸疼,她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有点懵,她是谁,她这是在哪儿?不一会儿她就琢磨清楚了,她坠崖了,既然她能感觉到疼,最起码说明她命大,还活着。

正胡乱想着,一道熟悉的男声传入耳中:‘是本,是我救了你,你打算怎么和我扯平呢?我可不想和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有牵扯。’某妖孽嘴角上扬,心情似乎不错。

‘原来是你啊?谢谢了,不过你这次是断胳膊了还是又断腿了,又需要我接骨了?’陆慕雪很是认真的回答。

某妖孽偷笑不下去了:‘你就这么盼着我断胳膊断腿?’

‘哦,我还以为你病了,需要我给你治伤,所以你才救我。’陆慕雪试了试,还是坐不起来,索性闭上眼。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接话,就在陆慕雪以为对方不会再接她的话的时候那道男声开了口:‘你是怎么掉下悬崖的?总不至于是你自己跳下来的吧。’

‘家宅内斗。’陆慕雪漫不经心的道。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此时季禾在外面喊:‘主子,喝药了,喝完药把那位姑娘也叫起来,咱们该吃饭了。’

‘你怎么病了/好。’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季禾端着药进了石洞:‘主子赶紧趁热喝。’

‘你中毒了?都是些解毒的药材。’陆慕雪满眼放光地看着君逸轩。

‘马齿苋、紫草……’陆慕雪一边闻一边说自己闻到的药材名。

季禾:‘……,小姐您的鼻子真灵。’

‘唔,蚁毒,哈哈哈哈哈,妖孽,你让蚂蚁咬了?具体说说你的历险记呗。’陆慕雪笑的眉眼弯弯,正一脸八卦地瞅着君逸轩。

君逸轩,季禾以及一众暗卫:‘……’,想把她的嘴缝住有木有。

‘聒噪’君逸轩磨牙。


耳边传来君逸轩的磨牙声,陆慕雪撇嘴:‘不想说就不说呗,又没拿刀架你脖子上逼着你说,用得着摆一张臭脸嘛?’

陆慕雪顿了顿:‘喂,妖孽,那药不是那么用的,就用其中一种药材,捣碎,敷到伤口上就行了,没必要内服。’

‘嘿嘿,这位姑娘,我们遇了埋伏,我家主子在与人打斗中不慎中了毒,季禾,嗯,就是他,他是毒医,他说是蚁毒。’季云讪笑着指向端着碗的那位男侍卫。

陆慕雪顿时没心情同君逸轩斗嘴了:‘来,我给你把个脉。’说着便要起身,谁曾想,她不仅又摔回去原位,还磕到了后脑勺,看的君逸轩直皱眉头。

‘你,这是关心我?’君逸轩淡淡的问。

陆慕雪一顿:‘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还你的救命之恩罢了。’

也不知为何,君逸轩脑子里竟然冒出来一句:‘不应该是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嘛?为什么她不按套路出牌?’不对不对,他脑子里都想些什么。

陆慕雪见君逸轩没接话,赶紧道:‘行了,我不方便,你凑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君逸轩闻言赶紧上前将陆慕雪扶的坐起来,将手腕递了上去。

季禾都看懵了,这还是他们家那个有洁癖的主子嘛,他为啥不嫌弃那个姑娘满身血,还有,为啥他家主子的衣袍上也有血,似乎昨天他家主子没有吐血啊。再看看季云满眼的星星,他又想起昨天夜里二人打赌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他有种被季禾卖了的感觉。

不多时,陆慕雪就放开了君逸轩的手:‘对方还真舍得下本钱啊,这是蚁毒不假,但不是普通的蚁毒,它是提取了七种毒蚂蚁的毒液混合制成,其他五种蚂蚁很常见,但是其余的两种虽然不稀奇,但是在咱们这里没有,它们生存的大环境,嗯,怎么说呢,就是必须热,热的咱们无法生存,雨水还多,嗯,就是一个月得有20天下雨。’

君逸轩低头摩挲着刚刚陆慕雪把过脉的地方,吐出了两个字:‘苗疆’

陆慕雪瞥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季禾:‘那位毒医侍卫记着,第一天:慈姑50钱,马鞭草30钱,紫花地丁30钱;第二天:慈姑65钱,马鞭草35钱,紫花地丁35钱;第三天:慈姑65钱,马鞭草35钱,紫花地丁35钱,将它们混合磨成粉,就水冲服,一日三顿,三日后痊愈。’

季禾记下后,看了看君逸轩,见其点头,才出去找药材,季云更是有眼力见,行了个礼就和季禾出去了。

君逸轩内心,嗯,季云这小子不错,回去给他加赏银,这么想着,他又开始不着调了:‘咱俩是不是又一次互不相欠,嗯~,啧啧,满脸划痕,真丑’说着竟然还抚了抚陆慕雪的脸颊。

陆慕雪白了君逸轩两眼,然后艰难地打开了君逸轩那只爪子:‘嗯,互不相欠了,等我缓一上午,我下午就走,咱们江湖再见吧。’

君逸轩倒也没恼,反倒笑眯眯的:‘小野猫,这次为什么不说,呵呵,不说咱们再也不见了?嗯哼。’

‘我,我那叫严谨,话不能说太满了,我上一次,那,那叫口误,口误。’陆慕雪也不知道为啥,和这个妖孽说话,她的舌头老是喜欢打结,这让她很是没面子。

君逸轩知道留不住她,也没说什么,就坐在那里傻笑,笑的陆慕雪眼晕,有些人啊,是真不知道自己那张脸的魅力,那么一张俊脸再配上那种傻笑,就好像一个绝世美男是个傻子,这落差,简直是没眼看。

陆慕雪这边还算温馨,而万嬷嬷那边已经快急疯了,他们已经找到了悬崖底,也找到了赶车的车夫老马的尸体,以及他身上的马车,除了满地的血迹,掉下来的碎石头,唯独不见陆慕雪。

万嬷嬷让暗卫扩大搜寻范围:‘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万嬷嬷非常清楚,和魏家的这个亲只能是陆慕雪去结,魏国公府的那个世子虽然还未成婚,但已纳了七八房小妾,其中还有三房生了孩子,更别说里面还有男孩。

在东宁有个不成文规定,男子娶妻之前可以纳妾,但是不能有庶子庶女,妾要想生孩子,必须在嫡母进门后才合规矩,若是哪家的儿郎还未成亲,先有庶子庶女的,大门大户会认为这是侮辱他们的门楣,一般不会愿意把女儿嫁过去,所以他们只能寻一些小门小户的女子当正妻,就比如陆家老宅的三老爷就是因此娶了个普通人家的女孩,谁知那个姑娘是个厉害角色,进门三个月就把小妾气死了,剩下的庶子小小就从了军。

如果陆慕雪没了,那么接替陆慕雪嫁过去的,就只能是大小姐了,二小姐打小就许给了青梅竹马,大小姐从小可是照着培养皇后的方式培养的,怎么能被魏家那个小子祸害。这要是找不到陆慕雪,万嬷嬷敢肯定,回去后她的主子一定会弄死她。

就在万嬷嬷几近崩溃的时候,陆慕雪终于出现了,只见她瘦弱的身体扶着悬崖壁站着,似乎风一吹就会倒,很是可怜。

万嬷嬷一行人都沉浸在找到人的欢喜中,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在陆慕雪旁边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那是君逸轩亲自送陆慕雪到路边,结果碰上了有人来寻陆慕雪,为避免暴露身份,他躲得很是利索。

‘哎呦,郡主哎,您可把老奴吓死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咱们为此耽误了一天,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呀。’万嬷嬷大力的握着陆慕雪的手,疼的陆慕雪直咧嘴。

很好,她养了半个月的身子算是白养了,原本以为回去有精力和他们斗上一斗,看来,计划得缓缓了,只可惜她从陆家老宅那边搜出来的银子被万嬷嬷抢了,她现在算是身无分文,确切地说也不是,除了她将君逸轩给她的那21两银子是贴身装着的,此事就连贴身伺候了她半个月的小蓝都不知道。

经过这一次陆慕雪坠崖,万嬷嬷倒是消停了不少,除了在饮食上搓磨陆慕雪外,她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陆慕雪实在没力气同她计较,只有汤就只有汤吧,她一个毒医想整他们还不简单?随随便便一点药粉下去,保证那些暗卫和万嬷嬷他们睡个好觉,她再趁着这个机会溜出去,逛个夜市,到街上填饱肚子是绝对没问题。


这几天气温骤降,又是摔下悬崖又是连续赶路的,这就造成陆慕雪身体损耗极大,这不,还没到盛阳城,她又病了,杨太医给开了药方,但是众人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晚上睡觉前病情缓解,睡一觉醒了后就又严重了。(这还用说嘛,天天半夜就着凉风逛夜市,偷吃,伤寒能好才怪。)此事给万嬷嬷整不会了,从第三天起就不敢继续克扣陆慕雪的口粮了。

就这样又赶了五天路程,终于在第六天傍晚到了盛阳城,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队人,正是九皇子轩王殿下,他可是跟了陆慕雪的车队一路,原本看看这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马车要去哪里,谁知一路尾随,他们进了盛阳城后,直奔礼王府。

‘季云,去查查,这位是礼王府的哪位千金,以及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情。’

‘主子,礼王府一共两个小姐,一个郡主,那两位小姐据说是继女,六七岁起就娇养在王府,那位小郡主从小因病被送往主宅养病,其余的,属下这就去查。’

这几天,陆慕雪被折腾的够呛,就连万嬷嬷自己都受不了了,万嬷嬷走到陆慕雪马车前:‘郡主,咱们到了,该下马车了。’说着就要掀马车帘子。

这时一个近30岁的贵妇抢在万嬷嬷前将马车帘子掀开,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陆慕雪:‘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当年要不是因为你生病了,不得已的话,我哪里舍得你那么小就去遭这份罪的啊?上个月老宅那边说你好多了,我便赶紧着万嬷嬷去接你回府来养着,我可怜的孩子呦。’说着就握住陆慕雪的手强行往外扶她,长长的护甲扎进了她的手心,疼的她一个激灵。

陆慕雪眯了眯眼睛,想阴她是吧,好样儿的,陆慕雪挣开小陈氏的手,一把将小陈氏抱住,然后埋头到她的身前大哭:‘呜呜呜,姨母,您身边的万嬷嬷来老宅接雪儿,说魏国公府那边来向雪儿提亲了,需要女儿回京嫁人,和魏国公府结成姻亲。咳咳咳,虽然老宅的伯伯们骂您和父王光让他们养女儿,不给他们拨银子,说京城这边不要雪儿了,雪儿明白这次姨母和父王需要雪儿为家族牺牲,才到老宅将雪儿接回来的,咳咳咳,女儿不管什么原因,父王愿意女儿牺牲自己,女儿就愿意,还请姨母和父王不要再丢下雪儿了。’说着还给礼王磕了个头。

礼王:‘……’老宅那边传信不是说,他的这个女儿性格很是绵软吗?

府门外的众人:‘……’礼王府的这个瓜好大啊,亲姨母和亲爹一起作贱自己的亲闺女,这是他们不花钱能听的?

小陈氏回头瞪着万嬷嬷。吓得万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奴冤枉啊,老奴冤枉呐。’

一个三十八九的中年男人上前来打圆场:‘我们家雪丫头病好了,自然得回家来,和亲事无关,本王和你母妃都很想你。’说着把陆慕雪拉到自己身前,和自己比了比:‘嗯,雪丫头长的真快啊,都长到本王小腹这里了。’

‘父王,女儿该死,不该叫姨母,该叫母妃的,呜呜,咳咳咳咳,是雪儿的错,咳咳咳’从陆慕雪唇边溢出一股血,本来陆慕雪就营养不良,那瘦的就剩骨头了,还是个名副其实的病号,再加上她嘴角的血迹,那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偏偏她很是明白如何蛊惑人心:‘呜呜呜,父王,雪儿在老宅养病十载,咳咳咳,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四岁孩童了。’说着又是一股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礼王:‘你。’他可以在朝堂上和群臣打嘴仗,那还能叫个正事,但如果在府门口和自家闺女打嘴仗,这事儿好说不好听,而且这么多年了,他总归还是心虚的,他给小陈氏使眼色,想先把陆慕雪弄回府里再说。

哪知陆慕雪的亲大哥喝多了,搁老远就开始吼:‘看父王惯的你那副死德行,你搁那阴阳怪气谁呢?要我说,也只有你这种村里出来的野丫头才适合嫁给魏家那小子,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贱丫头,有人提亲你就偷着乐吧,正好魏家有儿子不需要你传宗接代,为家族付出你的一生,这是你的福气,真是,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吗?就你,能大妹妹和二妹妹比嘛,她们俩一个……唔唔唔’陆慕远被侍卫捂住嘴往府里拖。

府门口有许多邻居府上的丫鬟婆子,姨娘和庶小姐们在看热闹,叽叽喳喳的,顿时礼王府门口就跟那菜市场似的,能住在礼王府附近的,都是些权贵家庭,再加上正主没一个出来,那些女人们说话不留情不说,礼王还没办法发火。

‘哎哟喂,这年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呦,这还是亲姨母呢,平时这两口子那叫一个善良呦,怎么能对别人善良,对自家闺女就没好脸色?’

‘姐姐哎,有些人为了权利,亲父子,嫡亲兄弟都能争得你死我活的,更别说一个异母的妹妹,怎么能对她嫡亲大姐的女儿好呦。’

‘可不是嘛,听闻镇西将军府里的现任将军夫人,那是妾抬为的妻,现在这位礼王妃那是庶女抬上来的嫡女,没准在娘家她就看她姐姐不顺眼,这能待见这位外甥女?’

‘可不是,同样都是养在一个母亲教养出来的孩子,老姊妹们你们瞧,她儿子一副书童样,看她养的外甥,半夜喝花酒 ,怒骂亲妹,那是亲哥哥能干出来的事?’

‘呦呦呦,可不是,你们看看,这嘴角还挂血呢,这叫病好了?这叫能嫁人了,有利用价值喽,你们看她那小身板,十四岁哎,看着最多十岁,咱们这些奴才的孩子都比她长的好。’

……

听着这些话,礼王夫妇的脸都黑了,这一晚上,脸都丢没了,多年经营的名声也臭了不少,同时黑脸的还有九皇子轩王殿下。

‘好你个陆渊,小陈氏,季禾,你说,本王该怎么收拾他们呢?敢欺负本王的人,胆肥了啊。’

季禾:‘主子,人家那位郡主,什么时候成了您的人了啊?’说着还摸了摸头,那动作要多蠢萌有多蠢萌,要是季云在的话,肯定会说他二百五,这么多年了,还是和主子唱反调。

君逸轩邪笑起来,一脚踹在季禾屁,股上:‘死小子,你九爷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本王的人吗?滚回去把你这个月的例银交给季伯。’

季禾一脸懵,揉着屁,股,蛋,子回去交例银了,下次再遇到调查一个人这种小事儿,他得和季云抢着干,这种跟在主子跟前的露脸活,还是季云适合干。

季禾绝对没想到,此时他绝对没想到 他家主子和他的想法一致,君逸轩可是再一次体会到了季禾的‘可爱’。

哼,敢跟他家小丫头提亲,魏家这是要造反吗?‘季禾,呃’还是算了吧,他亲自往他八哥府上跑一趟,正大光明殿必须把魏家给他查个底调。


礼王脸色无比难看地把陆慕雪‘扶进了’府门,礼王夫妇非常后悔,本来他们是见有一些看热闹的人集中在府门口,本想着是个赚名声的好机会,哪知道被陆慕雪这个村姑摆了一道,真是晦气。

王府的正厅里,陆家老太妃坐于正首:‘真是村里出来的村姑,一点礼数都不知道,在府门口哭哭啼啼的,想什么话,还有,进门你就不知道给长辈行礼?没教养的死东西。’说着还把拐杖往地上砸了砸。

此时礼王也不装了,把陆慕雪往地上一丢:‘小畜生,本王怎么会教你这种女儿,没大没小,还敢开罪本王和你母妃?还有你那酒鬼大哥,真不知道她大陈氏生的些什么玩意儿。’说着还踢了踢陆慕雪的背。

陆慕雪咬牙,她真后悔她没穿越前只练医毒,怎么就没练几招跆拳道呢?对哦,她会毒哎。

陆慕雪知道她的父王进了府门后,连明面上的和气都懒得维持了,就算她低声下气,那也是作贱自己罢了,索性她也撕破脸皮:‘呦,老太太,礼王殿下,本姑娘就是没教养怎么了,你们这做长辈的也没教我呀,你们早干嘛去了,不好好教育晚辈,急着去投胎?’说着陆慕雪撑着病体缓缓地坐了起来。

‘你’老太妃震惊。

‘你什么呀,为老不尊的老家伙。礼王,我大哥可是您和您现任妻子教养的吧,别出了事儿就找生母,所谓子不教父之过,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有,这骂人之前你先动动脑子,别张口就骂啊,小畜生?哎呦喂,这可真是,老畜牲生了个公畜牲,公畜牲生出的小畜牲呢。’

陆老太妃和礼王夫妇,怎么着都是古代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性子,他们平时见识到的都是背地里的暗斗,这明面上的骂街,他们能骂过陆慕雪?笑话,她陆慕雪在医院干活的这些年,什么刁蛮家属没见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礼王府上下一团乱,老太妃被陆慕雪气的背过气去。

‘快去请太医,不,不,去请府医。’礼王大喊。说着照着陆慕雪的脸就扇了过去,陆慕雪那张本就布满划痕的脸上立刻就红肿了一片。

陆慕雪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用全力气将离自己最近的万嬷嬷推到旁边的花瓶上,顿时,花瓶被摔了个稀碎,陆慕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那么多力气,捡起花瓶碎片,朝着老太妃人中划去。

一众人纷纷上前阻拦,谁知此时老太妃嗷一声:‘哎呦,造孽啊,我陆家怎么会有陆慕雪这种白眼狼呦。’

‘老太太,你要是还想多活几天的话,孙女这边劝你斟酌斟酌再讲话。’

老太妃一噎,再没说出半个字来。

正当礼王想不顾一切就打死这个女儿的时候,后堂出来个劝架的,是个姑娘,十五六岁,一对柳叶眉,一张樱桃小嘴,一双丹凤眼里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妩媚,身材保持的恰到好处,再瘦一点和再胖一点都会失了那个韵味。

这不是别人,正是礼王府的大小姐,陆思柔之所以是小姐不是郡主,那是因为她和二小姐是小陈氏带到礼王府的女儿。原本陆慕雪是大小姐,但是小陈氏进府后,礼王和老太太将她们二姐妹插到了陆慕雪的前头 说什么她们就算不是亲姊妹那也是亲表妹,这样更亲近,也显得府中更和谐。

‘雪儿妹妹,不可以这么同长辈说话呦,这也就是咱们关起门来你在家闹,这要是搁外头,人家是要笑话你的,这马上就要嫁到魏国公府了,怎么还在闹起小孩子脾气了呢?还有父王母妃,祖母,您们都消消气,这雪儿妹妹常年不在京,不懂事儿,您们大人有大量,大家伙都别和她一个孩子置气,好不好呀,夫子说家和才能万事兴。’陆思柔说着上前握住了老太妃的手,安抚的握了握。

‘还是我们家思柔懂事儿。’说着弯了眼陆慕雪。

哎~,真是奇怪,这礼王府的继女怎么越瞅越像陆家人呐,都说闺女像爹,但是她的蓝眼睛,黄卷发,掩盖了她的其他面貌,所以咋一眼看去,和陆渊长的不太像。但是这个陆思柔,眼睛鼻子和眉毛长的像极了陆渊,这一侧脸,和陆渊像足了七成。

‘呵呵呵,呦,这位是大姐姐吧,这年头,继女都比亲生的吃的开了唉,估计是和父王,祖母相处的时间久了,光论这长相都比本郡主更像是陆家女呢。’

这话可把陆家这一屋子的主子都吓的白了脸,就陆慕雪的二哥有点摸不着头脑。

‘陆慕雪,你个死丫头,瞎说什么呢?母妃当年爱极了李家姨夫,都没嫌弃他是奴籍,外公把母妃关了半个月,都没阻止得了母妃嫁人,大姐姐怎么可能像父王?’陆子钰怒瞪着陆慕雪。

小陈氏母女:‘……’为什么她们觉得他越描越黑呢?

陆思柔握着老太妃的手都哆嗦了,赶紧岔开话题:‘母妃,三妹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肯定累极了,快找人送妹妹去休息吧。’

小陈氏:‘对,对,王爷,该用膳了,早点用完膳,雪丫头也好早点休息。’说着还抹了抹眼角的泪,很是可怜。

礼王也知道,小陈氏母女这是给他台阶下,要是继续闹下去,老太妃的身体承受不起,罢了,左右都回府了,他相信小陈氏会搓磨的她生不如死,于是狠狠地弯了陆慕雪一眼,甩袖子回了书房。

小陈氏惯会做暗里搓磨人,这个时代讲究东贵,西富,南普通,北贫,小陈氏分给陆慕雪的院子就是是府里最北面的一个院落,去年是小陈氏给她的小儿子的一位小妾住的,只可惜那名小妾命不好,院落刚收拾好,她还没来得及搬进去,就得病去世了,虽然这院子给她住不合适,但是这院子确实清净适合养病,而且院落装饰的精致,陈氏老早就命人打扫干净。这事儿办的,真是让人一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雪儿啊,你这刚回来,身边没个机灵的丫鬟也不行,这样吧,青草和夏冬跟着母妃多年了,很是机灵,就让他们跟着你伺候,这样母妃也放心。’陆慕雪撇嘴,古人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安插人手?

在小陈氏的带领下,老太妃往她身边塞了一个,大小姐也塞了个贴身丫鬟。

陆慕雪这回可没再闹了,笑话,这白给的劳力,不要白不要,她倒要看看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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