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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农妇之种出一个元宇宙

好了故事讲完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蔷被人设计,成了变态老板的猎物,逃生重生多次后,穿越时空来到一个古代农村,这一世的南蔷依旧貌美如花,没想到,却要嫁给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上天的捉弄?都不重要!容貌她能改,命运她来裁!抓住重生机会过好当下,发家致富、走向巅峰,在看似平凡的烟火里邂逅绵绵惊喜……甜宠,双强

主角:南蔷,夏延   更新:2023-02-26 0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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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蔷,夏延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小农妇之种出一个元宇宙》,由网络作家“好了故事讲完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蔷被人设计,成了变态老板的猎物,逃生重生多次后,穿越时空来到一个古代农村,这一世的南蔷依旧貌美如花,没想到,却要嫁给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上天的捉弄?都不重要!容貌她能改,命运她来裁!抓住重生机会过好当下,发家致富、走向巅峰,在看似平凡的烟火里邂逅绵绵惊喜……甜宠,双强

《重生小农妇之种出一个元宇宙》精彩片段

绕城高速,风雨暴虐,南蔷拼了命去掰汽车方向盘。

“死肥佬!要么停车!要么大家一起死!”

肥猪老板吓得面无人色,还以为这次能搞定这个醉女人,他连一个保镖都没带,失策!

“颠婆!放手啦!”

他右手重重一推,推开女人的同时,高速行驶的汽车也终于失控了,向着高架桥下的深沟飞去!

坠落只是一瞬间,南蔷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按开死肥佬的安全带锁扣!

她已经记不清死了几次了,第一次她醉得厉害,已经迷迷糊糊被带到了酒店房间,身旁三四个男人脸上都是猥琐的笑。

她知道逃不掉,借口要去去卫生间呕吐,反锁了门,把两个水龙头开到最大,水漫金山,酒店的人来了,她趁乱逃跑,被追赶时滚下楼梯伤到头部,当场命赴黄泉。

没想到居然能重生,又回到了死肥佬的车上,这次没那么醉了,到酒店门口时准备逃跑,被后车撞了,再次饮恨而终。

第三次更清醒,也冷静了些,她想到了报警,却没想到手机都不在自己兜里,三更半夜又下雨,路人也没几个,她逃跑时被逼到河边,咬牙跳了……

第四次还是在车上,还是风雨交加的高架路,只是离酒店更近了,她意识到重生的机会肯定有限,又猜测或者只有肥佬真的变成死肥佬她才能结束一次次的折磨。

她开始拼命。

死,很可怕,即便是能重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其中艰辛苦痛只有经历了才知道。

再一次醒来时,她躺在一张旧木床上,床上挂着泛黄的纱帐,周围的人都穿着古装,七嘴八舌喊着她的名字。

她重新闭了闭眼,慢慢头不晕了,神志回复,身体原主的记忆迅速涌进脑海。

跟她同名同姓的姑娘倒不是外人,正是她自己的前世,今年才十九岁,农家女,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

这次重生直接还伴随了时空穿越。

不这不是重点,出嫁?出嫁???

南蔷前世活到二十有五,还是一个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的小白,现在居然要稀里糊涂嫁人了?

“蔷丫头,你醒了?娘担心死了!没事吧?哪儿不舒服吗?跟娘说!都怪娘!都怪你娘没用……”

南蔷还没想好第一句话要说啥,旁边挤过来一个穿着枣红喜服的胖妇人,正是她的媒婆兼喜婆蔡大娘。

蔡大娘看见南蔷果然睁开了眼睛,笑得见眉不见眼:

“大姑娘可醒了!蔷薇娘,别哭了!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

南蔷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妹妹,叫南薇,所以村里人都称南蔷母亲“蔷薇娘”。

蔷薇娘擦擦眼角,轻轻嗯了一声。

蔡大娘赶紧走下一个流程,“醒了就好,阿弥陀佛,总算没误了拜堂的吉时!”

南薇没忍住,鼻子里面哼了声。

刚才就是这个催命鬼一样的妇人,一路催着快走,导致一个轿夫失足滚下山坡,带翻花轿,把她姐姐当场摔晕了!

她低声跟姐姐说:“还好姐姐醒了,也没受伤,不然今天一定要这婆子好看……”

南蔷都不知道说啥好,她不是她姐姐,她又是她姐姐,只是这个姐姐又不是那个姐姐……

唉,这一世的她依旧短命,难道真有宿命这种东西?可又为什么自己给自己续上了命呢?

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把蔡媒婆推出了房门:“我家蔷丫头才刚刚醒,你还有没有人性?滚滚滚!”

这男人是南蔷的小叔南梁,南家唯一一个真心关照她们母女的亲人。

媒婆老着脸皮在窗外说:“她小叔,你别推搡我呀!我这也是为了大姑娘的终身大事考虑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知道不?

“凭他多大的坎儿,今儿这一遭下来,也遮了!你们信我的话,赶紧拜堂冲喜!管保大吉大利!遇难呈祥!”

“蔷薇娘!大妹子!这拜堂的吉时可是特地请翁先生选的!咱县里私塾的秀才公呐!吉时可耽误不得……”

媒婆的声音越来越小,想是被南梁推着走远了。

蔷薇娘巴望着女儿,愁眉不展,眼泪擦了一窝儿又一窝儿。

她本就舍不得女儿出嫁,又出了这样不吉利的事儿,真想拉着女儿一走了之……

“要不……”

她才说两个字,就看见公婆的眼里已经冰冷如霜。唉……悔婚事大,女儿的名声事大,哪能任由她们娘们儿折腾啊!

南薇却不管不顾地说:“娘,咱们把姐姐接回去吧,干嘛非要嫁给那个……”丑八怪……

南薇的话也没说完,被蔷薇娘一个眼神怼了回去,不中意归不中意,中伤别人又是何必呢?

屋子里的人虽然都是南家的亲门近支,此刻却没人吱声,就大眼瞪小眼瞧着。

花轿出了门,岂能再抬回去?那不是咒他们南家的女孩儿都嫁不出去要走回头路吗?

再说南蔷是个不祥之人,出生就害得她父亲丢了官职,没几年,更是把父兄一起都克死了!

就连邻村刚刚跟她定亲的壮小伙儿都扛不住,莫名其妙一命呜呼了,以至于这望门寡十九岁了都没人敢娶。

这好不容易出嫁了,虽然是嫁给一个丑怪无能的外乡人,可是人家彩礼也没少给,没这些彩礼,南梁那个憨憨能娶上媳妇?

这些事在南蔷的记忆里面逐渐清晰,她定定神,坐起身。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这可是古代,今天她胆敢说一句不嫁,等待她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坎坷人生!

一切只能徐徐图之了,能穿过来,就能想办法再穿回去……吧?

“薇薇,扶我出去吧!蔡大娘说得有道理,可能拜了堂冲冲喜就好了。”

如果一个重生了无数次的人还说自己不迷信,那就是傻子!或许冲冲喜,就能渡了这一趟生关死劫呢?

话说出口,她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好一条清波碧水的嫩嗓儿!

古代没有大穿衣镜,不知道这个南蔷长得怎么样,不过看她娘和妹妹的长相,应该错不了。

可惜啊,红颜薄命。

南薇却没有扶姐姐下地,“娘说了,你拜堂之前脚不能沾地,我去叫夏延!”

小丫头说完转身就要走。

蔷薇娘拦着小女儿低声说:“薇薇,说话别指名道姓的,注意礼仪。”

南薇扭头出去了,南蔷在她娘的指导下盘腿坐好,重新盖上了红盖头。

没一会儿,夏家爷爷和新郎夏延来到屋里,夏爷爷说:“蔷薇娘,孩子身子要紧,多歇一刻无妨!南四爷还在这儿,再给孩子瞧瞧脉象?”

南四爷是村里的草头郎中,南蔷的堂爷爷。

蔷薇娘让开床前的位置,“那就劳烦四叔,再给瞧瞧。”

南四爷诊了一回脉,脸现喜色。一连串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蔷丫头的脉象倒比之前还要平稳康健,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呵呵!夏延!过来!背起你媳妇儿!去拜堂!”

夏延进来之后,屋子里就变得安静异常。

太丑了。

在他面前,村里的男人无一例外都是美男子。

蔷薇娘跟新姑爷打过几次照面了,刚才蔷蔷出事之后就是他一路背回来的,可她还是不敢细看那张丑脸。

人同此心,满屋子都是想避开又忍不住转回来然后再避开的好奇眼光。

夏延坦然走近。

他从记事起就每天面对这样的目光,早就习惯了。他问南四爷道:“抱着走可使得?”

声音虽低,不过嗓音淳厚,屋里至少大半看客都听到了。

南蔷当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俗话说背着抱着一样沉,不知道这个人为何有此一问。

满屋子的人也没人明白,交换着眼神儿仿佛在说:看吧,我就知道这人不仅丑,还不大聪明……

南四爷哈哈大笑,“只要新娘子脚不沾地,你就让她骑在颈子上也使得!”

众人都笑了起来,死气沉沉的屋子里终于有了些喜气。

蔷薇娘倒觉得新姑爷斯文有礼,遇事不慌不忙,心头微微舒坦了些。丑点不要紧,知道疼媳妇儿就好,唉……

夏家是外来户,没有什么亲朋观礼,宾客就只有南家的几房亲眷、村里的一些同族、几家近邻。

南蔷盖着红盖头,随着蔡大娘,赶着吉时草草拜了堂。

新郎的模样她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他的手臂稳健有力,抱着她时四平八稳,扶她起身时也稳稳当当,不是她之前想象中的文弱书生。

说起来,两个人虽然同村住着,但一个深居简出,一个大多数时间在县城的私塾读书,两人竟然从未见过。

南薇趁人不备,在她姐姐耳边轻声说:“姐姐,姐夫真的好丑,你一会儿可别吓着了。”

南蔷捏了捏妹妹的小手。

丑也好俊也好,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可即便做好了心理建设,洞房花烛新人见面的时刻,南蔷还是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真不是丑一点,是丑亿点!

简直不忍直视!

她赶紧低眉顺眼坐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处变不惊、见怪不怪,怕冒犯到人家。

夏延掀起红盖头的时候,倒是被惊艳了,没想到那个媒婆不夸张,这位山村姑娘果真是位绝色佳人!

烛光黯淡,可是她的容颜能让满室生辉。

不过显然,美人有些被自己吓得花容失色。

“我吓到你了?抱歉。”

他低声道歉,声音清冽沉静,跟他的长相极不相符,一如他的身材,修长匀称有力量感,不像读书人,倒像兵哥哥。

很多不协调的因素构成的他,让南蔷莫名有些好奇、有些想要了解多一些。

她摇头否认,“没有,我又不是吓大的……嗯,我是说,真没有。”

“那就好,过来。”

夏延伸臂,红色喜服袖子下露出一只冷白色的、骨节修长好看的手,跟他的身型倒是十分契合般配。

南蔷看愣了一下,犹豫半刻,抬臂。

只看交握的一双素手,无疑一对璧人……

他的手干燥温暖,手心皮肤触感柔润,有点让人留恋又安心。

他拉着她,走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前面,安排她就坐。


桌子上摆着两碗汤团,一壶酒,两只酒杯,一个木攒盒里面装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之类的。

都不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二人饮了合卺酒,夏延说道:

“饿了吧?快吃汤团吧!”

南蔷早就饿透了!

拜完堂,她就被蔡大娘安排在新床上“坐福”,让她不可乱走乱动,当然也不可能乱吃东西!

还好新娘上轿前吃的比平时好,是一碗加了荷包蛋的白面条,不然她早饿得血糖都低成负数了!

一碗汤团被她吃个精光,什么馅儿都没仔细尝!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夏延微笑着用指腹擦掉她嘴角的一点点汤汁,柔声问:“要不要再去煮一碗给你?”

南蔷有些羞涩,他的声音和态度,太撩人,可他们又太陌生……她心情复杂地说:

“不用不用,我饱了。”

其实她还没吃饱。

可是这青黄不接的季节,家家都是半饥饿状态,她真不好意思劳烦人家再去煮一碗,自己又刚刚过门,哪里都不熟悉。

夏延拿起自己的匙羹,舀了一个汤团,微笑着递到女孩嘴边。

南蔷窘迫地说:“我们应该互相这样喂食吗?可是我碗里都没了……”

吃货本质暴露,把仪式都给搞砸了!人家还一个都没吃呢!自己先光为敬了!

夏延挑了挑眉,眼角也挑起了一个弧度,可惜南蔷一直垂着眼皮不敢看他,没发现他眼底的戏谑和狡黠。

他另一只手把自己的碗推到桌子中间,“我碗里有,一样。”

南蔷万分不自在地拿起自己用过的匙羹,“要不我去洗一下吧!”

夏延只说了两个字:

“无妨。”

南蔷心想再矫情下去,也还是得过这一关!心一横,拿起自己的匙羹,也舀了一个汤团。

伸长手臂,颤颤巍巍送到男人唇边。

一碗汤团吃完,南蔷出了一身汗。

又热又紧张,太考验人了!

读书的时候,每次看见小情侣在学校食堂里面秀恩爱互相喂饭,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现在轮到自己,在这个烛光昏昏、夜色沉沉、莫名其妙、神鬼难测……的夜晚,跟一个男人相互投喂……

恍然如梦?才怪!她连做梦都没敢这么做过!

夏延把碗拿到厨间去洗。

南蔷跟在他后面,悄悄打量了一下新家的环境。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这是比南家还穷吗?不能说一穷二白,只能说家徒四壁!

不仅短命,还生生世世是个劳碌命,前世就是早晚加班辛苦搞钱,重生一次,还是得白手起家啊!

夏延洗完碗,带南蔷去院子里乘凉。

现在正是夏季,两人都穿着里衣,外面又罩了喜服,再加上吃了热汤团,可想而知有多催汗了。

南蔷问:“那个,家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啊,我想冲个凉。”

夏延:?

南蔷看他没听懂的样子,重新措辞说,“沐浴。”

“哦……我去烧水,你稍待。”

“冷水就可以了这么热的天气!”

“这里的井水不同,异常冰冷,须得温热一下。”

“这样啊,那我去拿换洗的衣服。”

南蔷的嫁妆少得可怜,就四套被褥,一口樟木箱。

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些四季衣物,有新有旧,虽然都是粗布缝的,倒是浆洗得异常干净。

她随手挑了几件,找个包袱皮包好,提着出门。

夏延已经点燃了院子里的大土灶,正提桶往锅里添水,看她出来,摆摆手说:“你别过来了,有些烟,也热。”

他低沉的声音里面像加了磁,而南蔷就像一颗乖乖的小铁砂,命中注定要被那块大磁铁吸引过去……

他的背影,身高腿长,骨相完美,静时是诗,动即成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如此捉弄人,给了他那样一张不堪入目的脸。

南蔷上一世有个闺蜜,叫吴晓菲,一直号称阅男无数,她曾经跟南蔷说:“男人的长相其实不重要,关灯之后的样子才重要……”

此情此景,她忽然想到这句没羞没臊的话,不禁腾一下红了脸……今天晚上,她真的要跟夏延,一个陌生人,洞房花烛?那个……那个?

她是个现代人的魂没错,可她一向洁身自爱,经常被吴晓菲嘲笑老古董……

怎么办?两个人现在是合法夫妻,怎么找个合适的借口蒙混过关呢?

借口没找到,她人已经到了灶旁。

两个人默契地搭档着烧好了水,舀了两大桶,夏延一手一只拎起来就走。

他力气倒是真的挺大的。

南蔷赶忙拎着防风灯笼跟上,给他照着脚下的路。

夏延说:“不用管我,我走惯了,你自己当心些。”

“嗯。”

南蔷嘴里应着,却没把灯笼尽照着自己。

后院柴房边,有一个竹子搭的沐浴间,一看就是新弄的,竹香甜甜,竹叶青青,清新又干净。

地面的石板都一尘不染的,说起来,这家里虽然蔽旧,却处处经过一番收拾,娶她,并不算敷衍。

夏延舀了两瓢水,把干干净净的新浴桶又洗了一遍,才把两桶水都倒进去。

浴桶大,他又回前院拎了两趟水来,南蔷赶紧说:“够了够了,谢谢……”

夏延微微一笑,“娘子无需客套。”

南蔷的脸这次直接红到发烫,他他他……他怎么忽然就改了称呼了?这就很猝不及防啊!

夏延身高比南蔷高出很多,低头把她的窘态尽收眼底,一笑出去。

“我就坐在外面,娘子有事尽管吩咐。”

南蔷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赶紧关上了沐浴间的门。

头顶,月有半弯,星有满天,还有她在帝都从未见过的雪亮雪亮一条银河。

身周净水温热,外面有暖心的夫君相陪,南蔷的心底,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充实又美好。

似乎她原本就属于这里,是个土生土长的农女,今日做了幸福的新嫁娘,人间值得,未来可期。

等等等等,她不是还在思虑着找个借口吗?还想穿回去吗?难道是这一世的残念尚在,左右了她的意志?

她不想缴械啊!借口借口借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蔷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一切都变了。

似梦非梦,似幻非幻。

四周空间很大,雾影重重,不见天地。

“哟豁!”

她忍不住一声惊呼,瞬间明白了这是哪里,这是穿越小说里常写的空间站啊!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神奇地方啊!

她也有空间啊!老天爷居然没有忘记送她一份穿越伴手礼,啊哈哈哈哈哈哈!

赚了赚了赚了!

不知道什么机缘巧合她进了自己的空间,想一想,对,是夏延刚才像是低声念着什么诗文,如吟唱般的语调怪好听的,她听着听着居然睡着了。

梦里进来了。

不管了,先看看再说吧!

空间里面雾气缭绕,她走了一圈,这里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草坪,可是除了一些小花小草,也没见着什么特异的物产。

正闲逛着,她忽然觉得脚下一沉,像是失足掉进了一个水坑!水一下子就漫过了头顶,呼吸困难,而且手脚还不受控制了!

完了完了,她或许会成为第一个重生不到一天就又挂掉的老倒霉蛋吧?这次还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丢人丢到姥姥家!

夏延半晌听不到水声,有些担忧,唤了一声“娘子”。

没听见南蔷回复,他高声些说:“莫要贪玩,小心着凉!”

仍旧没有回声。

不对!

再顾不上什么避嫌——况且两人已经是拜过天地的正式夫妻,他推开沐浴间的门就奔了进去。

浴桶里面咕嘟咕嘟冒着水泡!

他上前一把捞起沉在水里的瘦小姑娘,让她趴伏在桶壁上,吐了几口水,可是她人整个都软软的,不扶着就继续往水里溜。

扶又不好扶的……

浴桶边放着一条长宽木凳,夏延只好把人彻底捞出来放在凳子上,盖上衣服。

很快,水都控出来了,但人还是昏迷不醒,他毫不犹豫俯身下去,张开嘴巴,覆住了她潋滟的红唇。

南蔷没想到,生在古代的夏延,居然懂得人工呼吸大法!生生把她从鬼门关又给拉了回来。

更没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丢了,不过跟小命儿相比,丢就丢了吧……

夏延见人虽然醒了,面色却苍白得厉害,抱起她来就走。

南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低声提议说:“我没事了,咳……能走。”

夏延却没放她下地,脚下走得飞快。

南蔷尴尬慌乱间问了一句:“爷爷呢?”

问完更尴尬了,这就像是已经猜到将要发生的事、在暗戳戳地观察环境一样……

“爷爷去河边找南二爷了,说他瓜园的竹棚住着凉快。”他低头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你不要有顾虑。”

南蔷明白了,夏家居处狭窄,爷爷这是给孙子孙媳留空间呢……

不是,谁有什么顾虑了?咳……

夏延三步两步把人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回身拿了干手巾替她裹好湿发。南蔷赶紧往单被里面缩进去,头都想一起缩进去才好,

夏延柔声问:“可还有何不适?”

南蔷摇头,“没事了,就是睡着了,呛了几口水,小事。”

“你这丫头……那你安心躺会儿,我去沐浴。”

他一身衣服都快湿透了,朦胧透出些身体曲线,性感得……南蔷都不敢多看。

“你快去吧,刚才麻烦你了……谢谢……”

夏延本来要走,却又转回身坐在床前的脚踏上。

“我说了,娘子无需跟我客套,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夫君,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应分的。”

南蔷低低嗯了一声。

娇羞柔弱的模样一下子撩动了夏延的心弦,不由自主低声说道:

“相公也不叫一声吗?”

烛光映照,他的丑脸上挂着些浅笑,目光里透着些……情意。

南蔷第一次近距离好好看他的眼睛,墨眸深深,眉长目美,竟十分好看,不禁有些出神。

“娘子?”

南蔷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吐出一个字。

夏延眸色黯淡了一下,起身,“我去沐浴,你先睡吧。”

啥?啥意思!?

就是不用等他了?不用那个那个了?


南蔷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愣了半天,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起身另寻了一套崭新的白色里衣,穿好,躺下。

乡村的夜晚静悄悄的,她听到夏延沐浴完出来,倒水,又洗了一会儿衣服,晾好,插门,熄灯,进房。

她又往床里面缩了缩。

夏延却并没有吹熄房里的红烛,一步步走向新床。

他只穿着里衣,腋下是系带的,露出一片冷白色的肌肤,衣服有点短,以至于一抬手就像有意在秀腹肌。

他又坐到床边的脚踏上,离着南蔷好大一段距离。

默了默,说:

“我天生丑怪,你若介意,等爷爷病老归西,我就放你回家。”

南蔷听得有些怔忪,怎么,她表现得像是很介意吗?她刚才看他的表情,是介意吗?那可太没礼貌了。

夏延接着说:“我并不是敷衍于你,今年爷爷身体大不如前,恐怕是不久于人世了,所以要拜托你一事。”

南蔷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话问:“什么事?”

“无论你我二人情份如何,爷爷面前,我们可否都同恩爱夫妻一样,安安老人家的心?”

南蔷在枕上点头,“我明白,放心吧,夫……夫君。”

夏延有些意外,这声称呼虽然说是他相央得来,倒也叫得好听。

“嗯,多谢你成全,今日新婚,不能让你一个人守空房,我去搬爷爷的躺椅进来,将就一晚。”

他又忽然这么高声说话做什么?

南蔷呆呆瞧着夏延摆躺椅、熄烛火,然后屈着长腿睡在了椅子上面,跟她说:

“睡吧,今日你也累得很了。”

这就……太客气了吧?其实只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的话,南蔷觉得她还OK的,毕竟洞房花烛夜,不宜守空房。

“你这样睡一晚,明日岂不腰酸背痛?”

“无妨,睡吧。”

“你睡到床上来吧……”

“不必了!”

他的语调,变得冷漠又疏离,南蔷默默无言又躺了回去。

她并没有嫌弃他的意思!除了不敢看脸,她觉得这个男人体贴入微、有型有款、声音还异常好听……

她是个声控女,听电台都能听出恋爱的感觉。

可是……算了,睡吧睡吧!千里迢迢穿越过来,折腾累了呢!何况不洞房,不正是她所愿吗?

……

南薇趁母亲睡着了,偷偷溜出了家门。今天是姐姐成亲的日子,她不放心。要是那个丑姐夫欺负姐姐,怎么办?

外面不算很黑,她走得又轻快,很快就出了村。

夏家住在村后,有点偏,还要走一小段山路,这段路一边是竹林,一边是山坡,坡底不远就是一条大河,叫赢川。

据说夏家那丑小子就是夏爷爷从河里捡回来的,从前也叫赢川,后来不知道为啥又叫夏延了。

夏季草深叶茂,南薇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段山路,胆大如她也有点发怵,早知道,带上根木棍防身也好啊。

身后有脚步声,她不想被人看见,就闪身躲到了路边大树后。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悄没声息地往夏家去了。

南薇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离村子远些了,她听见前面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说:“阿力哥,我有点害怕那个夏延,要是被他抓住,会不会挨揍啊?”

南薇听出说话的是她三爷爷家的小孙子,她的堂弟南丰田。

阿力哥说:“不会,谁家娶新媳妇还能不让人听窗根儿了?”

“可是新娘子是我堂姐,她也很……很会打人!”

阿力停下脚步,等丰田走近,撸了他一脖溜子,“你是害怕你二姐吧?怕就滚回去!”

有人过来拉走丰田,“快走吧,别惹阿力哥生气了!”

“就是,去晚了好戏都唱完了,听个屁呀!”

一群人压抑着笑了一会儿,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着。

南薇有点懵懵懂懂,唱什么戏?有戏看为什么村里的大人静悄悄的都睡下了?

路没多远,一行人鬼鬼祟祟到了夏家门口,夏家的院子只围了竹篱笆,院子里面还亮着风灯,黑地里瞧进去一目了然。

夏延在晾衣服。

阿力很不屑地轻哼了一声,“他还给女人洗衣服啊呸!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南薇也有些瞠目结舌,他们家的衣服,一向都是由母亲去洗,连小叔的衣服都是。

小伙伴们也都纷纷摇头晃脑,表示对丑男夏延的鄙视,这个捡来的野孩子,丑八怪,从来没人跟他玩,他也不搭理别人,原来还这么不争气。

大伙儿一声不吭蹲在那里,等夏延进屋去。

蹲得腿都麻了,才盼到人家进屋、关门。

一伙儿熊孩子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轻轻推开没有锁的柴门,踮起脚尖往里面走。

南薇落后一些,跟在人群后面,也没人注意到多了她一个人。

他们伏在窗下,没闹出一丝响动,绝不会给屋里的人听见。

新婚夫妻的对话他们倒是听见几句什么搬竹躺椅什么的。

然后,就没有了。

一群要听好戏的懵懂小屁孩,猫腰撅腚等了半日,就这?他们拼着回去挨一顿胖揍跑出来的,就给听这个?

而且这夏延是个什么意思?到嘴的肥羊肉,不吃?这不是废物吗!小孩子不懂,阿力他们这些大的,懂的呀。

几个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丰田终于看见了蹲在他后面发呆的南薇。

他晚上吃的水煮地瓜,肚子里面憋了一团气不敢放,忽然一下子被南薇给吓爆了,一个又长又弯、结尾还带着响亮破音的臭屁,横空出世。

阿力在旁边顺手又撸了他一把,这下,他也看见南薇了。

南薇人比阿力小,个子也没阿力高,可是他从小就是被这丫头给揍大的!可凶了!

看见这个暴力妹妹,阿力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不过脚下还没动,就听到夏家紧闭的屋门“哐当”一声,开了。

夏延站在门口,背对着月光,高大的身影充满了慑人的威势,吓得谁都没敢动。

新婚夜里被发现听窗根原本没什么,若搁在别人家里,顶多就是乐事泡汤、一哄而散。

可这人是夏延,他的丑陋、沉默、神秘,就像大人故事里讲的那些煞神,浑身都是让小孩子心生畏惧的东西。

没想到他只是淡淡一笑,虽然那笑了也好看不到哪去,然后他淡淡地说:“谢谢大家捧场,天不早了,都回去早些安歇吧!”

阿力做为带头大哥,讪讪地起身,说:“夏……夏大哥,我们没有,没听到啥,呵呵……”

南蔷在窗内差点憋不住乐,这个阿力的求生欲好强啊!

夏延嗯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无妨。”

一群人赶紧往院外走,夏延看到了躲躲藏藏的南薇,皱了皱眉。

“等等!”

众人纷纷看向他,像等待宣判的一群小羊羔,南薇尤其胆战心惊,使劲儿往大个子的人身后躲。

不想又是一个意外,夏延只是点了一盏风灯交给阿力,说道:“路不好走,拿上这个,你年纪大些,照顾好他们。”

“这是一包喜糖,给小兄弟们分分吧。”

阿力接过灯和糖,“谢谢夏……不是,谢谢姐夫!”

夏延点点头,他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意背对着南薇,然后也不等众人离开,就先回屋里了。

南薇松了一口气,混在人堆里赶紧往外走。

她一个女孩子家,三更半夜跑出来都够人嚼舌头了,更何况出现在这里!

这事得瞒过去!

“你们都给我站住!”

分糖分得热火朝天的小孩子哪里理会她!拼着挨揍也得先分完战利品再说!

南薇又叫了一声,“阿力!”

阿力不敢不过来,“薇姐!”

他是比南薇大,可是南薇就是要当姐姐,他敢不叫?

小弟们不听南薇的话,却不敢不听阿力的,再说糖还在他手上没分明白呢!

没人吵闹了,南薇抱着手臂,静静思考了一番。

“我今天原本是来给我姐送东西的,看你们鬼鬼祟祟,还以为是小贼!你们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一堆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

阿力想解释,脸憋得通红。

“你闭嘴!我要送的东西是我爷白天吩咐的,我给忘了!这事让我爷知道,我准得挨揍!”

窃笑声一片。

“笑什么笑,我要挨揍,你们个个都得挨双份!听懂没?”

南薇亮了亮小拳头。

“我们不会说出去的!”阿力终于听明白了,率先表态。

“嗯,那就好!丰田!你要敢在我爷面前多嘴,我就告诉你妈上次那个事!”

丰田毕竟小,一脸要被吓尿了的表情,南薇这就放心了,“糖好不好吃?给我一块!”

阿力赶紧抓了一把糖,恭恭敬敬放在他薇姐手里。

小弟们眼睛都红了。

他们都叫破喉咙了才给一块!南薇一个人就得了一大把!

这年头,糖可是很难吃到的稀罕物!

“看什么看?糖是我姐夫给你们的,对不对?”

阿力赶紧识相地把一包糖都给了南薇,“薇姐!你分!”

“嗯!给,你的!你的!你的……”

南薇分完一轮,觉得不能在阿力的小弟面前太驳他的面子,就把剩下的都给了阿力,连同之前的一把。

她只吃了一块,糖是姐夫给的,她要吃找姐姐要就好了嘛!

小弟们受了南薇的恐吓,又吃了南薇的糖,回去果然都闭口不提这件事。

可是新婚夫妻不同床的传言,还是不胫而走。

村里的老老少少,大概就只有夏爷爷还不知道真相。

老爷子还整天乐呵呵地等着抱重孙子呢!


转眼就是三日,新娘子要回门了。

南蔷吃完早餐,回房去翻嫁妆箱子,准备换一身新鲜颜色的衣裳,摸到箱子底上,发现了一个荷包。

荷包里面有几串铜钱,还有红布裹着的一只玉镯。

这些钱肯定是她娘放进去的,她娘又不当家,能有什么钱?这些自然是夏家彩礼的一部分,娘亲从爷爷手里拿来一点点,又千算万算省下来的。

记忆里,她娘从没跟她爷提过什么要求,一向任劳任怨,这次却主动开口说多要点钱给南蔷做几套新衣服新铺盖。

爷爷是有些不情愿的,一家老小要养呢!还是在小叔劝说下,她娘才算如愿。

那玉镯她娘也提过,说是穷死也不会变卖的一对镯子,留着给两个女儿做嫁妆。

现代那一世,南蔷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亲情的味道。

她拿着荷包,有些眼泛泪光。

“娘子,怎么了?”

夏延走了进来。

这几日,白天爷爷在家,他们都是“娘子”、“相公”的不离嘴,晚上却又相安无事……

南蔷眨了几下眼,“没什么事,就是……想家。”

“今天回门,就见着他们了。”

“嗯,我娘……真是对我太好了!”

“那我们就好好孝敬她老人家!”

“噗……我娘四十都不到,算什么老人家?”

夏延难看地笑了笑,“衣服换好了没有?该出门了。”

“还没,你出去等等我。”

“嗯。”

南蔷想了想,又低声说:“不要私自进来!”

她想去空间里面转转,看能不能找点好东西给她娘亲带回去。

这几天她趁机也去了几次空间,已经进出自由,就是还没找它的价值所在。

一个闪念,到了。

迷雾还是迷雾,杂草还是杂草,没一点变化。

“怎么别人的空间又是灵泉,又是珍稀植物的,到我这里只有草原?难道让我放牛牧羊吗?”

她话音刚落,眼前的迷雾忽然退开了正方形的一片,几只悠闲的啃着草的牛羊出现在她视野。

“哦豁!”

“原来是这样操作的啊!明白了明白了!”

“金子!银子!宝石!”

南蔷一通乱叫,可是迷雾没有再退开。

“你还挺挑的哈……还是只能出现动植物呢?嗯……千年人参!”

穿越女主不是都喜欢搞人参吗?

可是人参也没有。

“这是什么骚操作?啥也搞不出来,难道牵头牛给我妈?还不把她老人家吓着啊……”

一头牛迈着稳健的步伐朝南蔷走过来……

“no no no!no baby!不是真要你!你去吃草!好好吃草长肉就好了!OK?”

牛停了下来,南蔷觉得它的表情真正称得上“一脸懵逼”,但是挺听话。

“乖,很乖!你们都乖!我得走了!下次见哦!”

南蔷折腾不出伴手礼,只好换了衣服出去。

没想到夏爷爷倒是早有准备,大包小包给他们提了出来。

红通通的怪喜庆的。

南蔷左手一个空,右手一个空,后面跟着个高大郎君提着礼物,高高兴兴回娘家!

路上,她问夏延,“我看咱家里怕是不怎么富裕,爷爷哪里有钱买这么多礼物的?”

“借的,连同彩礼、各项花销,爷爷跟老朋友借了十两银子。”

“哦……”南蔷沉吟,十两银啊!很多了!

这个时代,青壮年劳动力的年收入大概也就二两多,像爷爷这把年纪,只怕是没啥收入的,为了娶她,爷爷可真下了血本了。

“我会想办法归还,你无需忧心。”夏延说。

“哦哦我不是担心这个!”

牵几头牛出来就能搞定的事情,她才不在意!她如今可是个小农场主了!开玩笑,玩经营游戏都没这个速度!

想想不能这么嘚瑟,她又解释说:“我相信你会还上饥荒,也会把日子过好!”

夏延看了她一眼,“我不会劳作,又不学手艺,你凭什么相信我?”

“直觉呗!嘿嘿……”

南蔷暗自撇了一下嘴角,直男就是不会聊天!

夏延深深看了一眼走在身前的美人儿,她这么信他?他本人都不知道这钱该从哪儿来。

两个人还没走几步,南薇迎面走过来,看见她姐,加快了脚步迎上。

“姐,你怎么不等我来接就出门了?”

“我要等你来接吗?”南蔷有些懵,看看夏延,也没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关键是也不敢找太久……

“接回门,接回门,不接就回去多没脸面?”南薇大着嗓门心直口快地嚷嚷。

“哈哈,左右也没人看见,而且你这不是也到了?快走吧!”

南蔷挺喜欢这个妹妹,爽朗明快,娇憨可喜,是看着就想亲近的那种小妹妹。

姐妹两个手挽手在前面走,南薇几次想偷偷问问姐姐,究竟她们小两口有没有什么什么的……

可她是个姑娘家,问不出口!

况且这事她也是一知半解,再看她姐满面春风的样子,也不像受着什么委屈,也就把这个疑虑丢开了。

娘亲说得对,不该操心的事,别瞎操心!倒是姐夫手里的东西看着挺值得过问过问。

她回头说:“姐夫,你这提的都是啥物事?”

这声姐夫叫得挺甜,像加了糖似的,夏延听着舒坦,笑回道:“给家里人带的礼物。”

“有我的份儿吗?”

南蔷笑道:“薇薇……”

南薇打个哈哈,“我就问问,没有也不妨事!”

夏延说:“自然少不了给妹妹的。”

这南薇就开心了,“我也不要什么贵重的,就是前晚的糖……”

说了一半,自悔失言,脸都羞红了。

好在她顶着太阳跑过来,本就是红扑扑一张小脸,再红些也不显眼。

夏延说:“不知道哪位小兄弟分了喜糖给你?”

南薇找到姐夫搭的好台阶,顺着就下,“哦,说了姐夫你也不认识,那糖可真甜,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

三个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南家。

南爷爷是个爱面子的人,虽然家道艰难,性子吝啬,但新姑爷第一次上门,他还是吩咐蔷薇娘婆媳几个张罗了一桌好菜。

能见着荤腥就算大餐的普通农家,今天宰了一只下蛋鸡,还炖了一碗猪肉。

这已经是款待上宾的席面了。

夏延把礼物呈上,虽说没什么贵重东西,但是人人有份,都不落空。

南蔷冷眼看去,这波操作,给他这个丑女婿收获了不少好评。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家里除了她娘亲和妹妹,就只有小叔真心的高兴。

爷爷奶奶看上去总是淡淡的,客套多而亲情薄,大伯一家更是明显的面子情,不走心。

太奶奶今天精神头倒还不错,出来跟大家一起用了饭,看上去很喜欢夏延,虽然有点搞不清他是谁。

夏延待人接物进退得宜、彬彬有礼,似乎受过很好的礼仪教导,这个南蔷已经有所体会。

南家其他人却不知道,本以为南蔷嫁了个怪人,可这次接触一下,发现夏延除了脸丑,竟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尤其蔷薇娘想不通,看上去很合拍的两夫妻,怎么不同房呢?到底是谁嫌弃谁?

吃完饭,她找个空子,拉着大女儿回房聊梯己话。

“丫头,那夏延待你……可好不好?”

“挺好啊,他人很细心,脾气也好。”

“可是你大娘昨儿个过来说……”

“娘,您别听外人瞎说,依您看,他待我如何?”

南蔷多敏感的人儿啊,众人的神色她早瞧出端倪,娘亲一张嘴,她就知道是这话题了,干脆反问一句。

“嗯……我看见你洗手时他帮着卷袖口、递帕子,吃饭时还一直给你夹菜,一般男人可不会这么做。”

“这就对了……娘,我爹是不是比他做得还好?”

“你爹呀……诶呀现在说你的事,你别打岔!”

南蔷捂着嘴乐惨,说到她爹,娘亲脸都红了唉!

“娘看着,夏延是个好孩子,就是比你大几岁,人长得……”

“娘,您不是教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女儿不介意他丑。”

就是有点心理阴影而已……而已……

蔷薇娘越问越不明白,也就不问了。

“唉,你嫁都嫁了,也只好看你的造化了,好歹娘家近,你若有什么委屈烦难,可要跟娘说!”

“嗯!我们好着呢!娘放心,放心!”

“一时接受不了他也是常情,可娘看他还真不错,你也看开些……”

“我懂我懂!”

蔷薇娘又说了些两口子过日子吧啦吧啦……南蔷见左右无人,把那个荷包拿了出来。

“娘,这个还是您收着吧!”

蔷薇娘不肯,低声说:“这是给你的嫁妆,娘没本事,就只能给你这么多,快收起来!”

娘两个推了一回,南蔷说:“那这样,镯子我收下,这些钱娘拿着,我又不能出门,要钱也没用!”

蔷薇娘执意不肯。

“家里一切花销都是你爷爷经管,我也没花钱的地方,你留着,等要什么东西了,叫夏延替你去买!”

南蔷最烦为几个钱推来推去,每次遇到这事她都觉得十分尴尬,索性就不再推了,等以后回报些别的给娘亲吧!

两母女又说了一会儿话,外面来了客人,南蔷透过厢房的窗,看清来的是三爷爷和堂弟丰田。

这爷俩一向闻香而动,看来又是来蹭饭了。

南薇堵着门,“南丰田,你来干嘛?夫子留的课业,写完了?”

丰田低下头,“还没……”

“课业不写,跟着你爷爷乱跑?我明天得找你们夫子聊聊啊!”南薇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南薇不读私塾,村里没人给女娃娃读书的,但是她人机灵又霸道,常去学里厮混玩闹,也没人敢惹她。

夫子说了两遭,被她整了两次,只好逆来顺受睁一眼闭一眼了……

丰田胆怯地看了堂姐一眼,“爷爷,我还是先回去吧……”

“回去回去,等会儿就回去!咱们先去看看你新姐夫!”

南三爷爷哄着孙子,继续往屋里走。


南薇一计不成,二计又生,“三爷爷,你听说了吗?村里出了个大新闻!”

南三爷爷号称本村“包打听”,就爱听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然后添油加醋传出去!

搁到现在,妥妥一个微博爆料君,八卦自媒体。

南薇一句话就留住了老头儿的步伐。

“什么大新闻?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诶呀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南薇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快走快走!”南三爷爷侧身。

南薇一个箭步窜下房门前的三级台阶,“走走走!”

她刚下来,那边南三爷爷已经闪身进屋,“哈哈哈,小丫头片子!南码头村还有你三爷爷不知道的大新闻?”

“你……”

南薇被老头子摆了一道,气得不轻,大眼睛骨碌骨碌翻着想新辙。

夏延过来给长辈见礼,没说几句话,南三爷爷就说到他们爷孙还没用饭。

“地里活计多,又惦记着怕你们回去了,紧赶慢赶跑了来……呵呵。”

没办法,南家婆媳只好把剩菜热了热重新摆上。

她们刚刚都矜持着没怎么吃呢!还算计着晚间没有新姑爷在,好好打打牙祭的!

南薇抱着那碗肉死活不松手!

那碗鸡则被她大伯家的小堂弟丰富护在身前,谁动就跟谁拼命似的瞪着眼睛。

南家奶奶发话了:“你爷爷说了,新姑爷在呢,莫让人看着小器!想吃明儿奶奶再给你们炖!”

南薇先松了手。

对,她姐夫在呢!

小丰富被她瞪了一眼,哇就哭了,哭也没保住肉碗。

南蔷走过路过看见这一切,有些心酸。

不是弟妹们小器,实在是这日子太清苦了!小孩子还在长身体,对肉的渴望更甚于大人。

她必须做点什么,赶紧发家致富!

她们还得尽快还清那笔巨额债务!

欠着花呗都难受得睡不着觉的南蔷,就很怕有债务!特别怕!家门口被人写大字、泼油漆,红得像血触目惊心,几乎是她对“家”唯一的记忆。

说干就干,傍晚,夏家三口乘凉闲聊的时候,南蔷就有意带话题。

“爷爷,咱们村靠着这么多山,就没什么特产、山货什么的?”

“有啊!山菌、草药、野味……多的很!”

南蔷有些诧异,”那怎么没看见谁家鼓捣这些东西呢?”

夏爷爷磕了磕烟袋锅,慢慢填着新烟丝,“你爷爷奶奶他们,就没跟你说过?”

南蔷说:“我爷很少跟我说话,家里人也都一样,我娘又不是这里的人。”

“也是个命苦的孩子……爷爷告诉你说,咱们村后这个山啊,叫大嵛山,因为出过事,死过人,十几年没人敢去了。”

南蔷恍然大悟,“怪不得,家家过着苦日子,小孩子馋肉馋得什么似的,都没人敢去打猎。”

“是呀,咱们村叫南码头村,以前是个大码头,很兴旺,来来往往的商船、客船,很多!”

“以前村里经常有人来收山货,那时物产也丰富,买卖也公平,家家日子都过得去,只要肯出力!”

“每隔五天,又是圩日,就算不把东西卖给客商,自己摆个摊子也能卖个好价钱,想买啥吃的用的,那商贩都给咱送到家门口了。”

“南码头村兴旺了好多年,男子不愁娶,女子不愁嫁,十里八乡都眼热咱这风水宝地。”

“哪承想啊,贫富不过三代!二十年前进山的一队猎户,一下子没了好几个!只有你二爷爷一个人回来了!”

夏爷爷默了默,像是不愿意再追思往事。

夏延说:“这么多年的事了,蔷蔷她想听,爷爷就多讲讲呢!”

夏爷爷笑道:“臭小子,还挺会讨好媳妇儿!”

夏延一派风光霁月的模样,大方默认了。

南蔷抿抿嘴角,“爷爷不想讲咱就不讲了!”

夏爷爷说:“就是说到你二爷爷,有点不落忍罢了。当年多精明强干的一个人啊!整个南家都是靠他撑门户!”

“谁知道一夜功夫,就变得痴痴傻傻的了,就会种瓜、看瓜、卖瓜,凑合着吃口饭。”

“你看看他那瓜田,也不收拾,他也不会收拾!前几年我帮着料理料理,这几年我也干不动了,唉!”

“他那堂客也没人性,看你二爷这样,卷着家私跟人跑了!根儿都没给你二爷留一个!”

南蔷忍不住插嘴说:“他们究竟是在山里遇到野兽了,还是什么……奇怪东西?”

“这个谁都说不清了,他们出事之后村里召集了一批青壮年进大嵛山找人,找了好几天,连官府的捕快都来了好几个,都没找着。”

“那山看着不起眼,里面谷深林密,不熟悉山路的人进去很容易迷路,谁还去找啊?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再过些年,你爹回乡了,带着几个壮小伙儿进山去了一次,虽说没折损人手,听说也没有落着好,再就谁也不跟他去了。”

“人人都说,这是山神怒了,不准人再去骚扰,都死了靠山吃山的心,穷死饿死是死,进山不过是死得更快些。”

“后来停在南码头的船也接二连三出事,慢慢的,南码头也衰落了,都说这地方邪性,这些年,轮到人家北码头吃香咯,唉!”

“北码头在哪里?”

“就在大嵛山后面,水路过去不算远,山路绕过去可不近。”

“哦……”

南蔷皱着眉,故事里的事是天灾还是人祸,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看来一时是难以查明了。

但她迟早要搞清楚!这关系到她想靠山吃山的大理想!

“山靠不上,那水呢?赢川河水量很大,怎么从来没听说村里人捕鱼?赢川河里没有鱼吗?”

夏爷爷道:“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嗯,从小到大,我娘只教我们姐妹两个静心修身,女红刺绣……对,我娘还教我们读书习字……偷偷的。”

夏爷爷连连点头,“听说你娘是大家闺秀,识字懂礼,可惜了,就窝在咱这小村庄里了。”

“这里也挺好的,山清水秀。”一穷二白的……

“那赢川河里的鱼都是苦的,根本没办法吃。”

“啊?”

“好了!天不早了!这事儿改天再说,我找你二爷爷聊天去了!你们两个也早些安歇!”

夏爷爷说走就走,特别的潇洒!大概老年人都习惯早睡早起,那就改天再聊呗。

对,还得早些把后面的主房修缮好,免得爷爷上上下下跑得这么辛苦……嗯……

夏家住的是个大院落,他们现在住的三间是东厢房。后面五间残破不堪的才是正房。

至于西厢房更是一言难尽,大概是拆西房补东房,这里少门那里缺窗的,瓦片都揭光了。

“等明年吧,我们把后面的房子修缮出来,就好一些了。”

南蔷猛然仰头,面对着夏延,“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夏延:?

我只是个古代人好不好?拜托你说话能不能用我们的语言啊大姐?

“哈哈,我是说,你很会猜我的心思。”

“很难猜吗?”

“女人心海底针,不好猜哟!不过,你很聪明!”

“多谢娘子夸奖!”

“不客气哈相公!”

……

这几天夏爷爷不在的时候,夏延一次都没有喊过她“娘子”,她自然也不会没事喊人家“相公”,肉麻兮兮的……

可是现在爷爷不在家。

两人偷瞄着对方的脸色,瞄着瞄着,就对上了眼儿。

看了几天看得习惯了一些,南蔷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忽略他脸上不好看的地方了。

比如翻起的唇角,歪曲的鼻梁,变形的耳廓……

她可以只看他的眼睛。

甚是好看。

他也低头看着她,她坐在小竹椅上,仰起的头搁在椅背上,一头长长的秀发几乎垂地。

她那么美,像书里描写的凌波仙子、美艳妖精,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唇色红润,姿容倾城……

“娘子,你真美。”

南蔷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美,三天前她就被水中那个倒影惊艳了!

前世的她,也很美,否则也不会有人因色起意,害她丢了性命,可是跟几千年前的自己比起来,只算得的是清秀。

即便现在穿着太过朴素,不施粉黛,连发饰首饰都是最普通的,依然美得不像话。

这样的南蔷,和夏延放在一起,确实像是牛粪上插了鲜花,可她盯着着夏延的眼睛,由衷地说:

“你也很美……我是说,你的眼睛。”

夏延听了这话,恨不得把所有的情感都溶入眼里给她看到,于是,南蔷眼里那一对墨眸更出色了!

像映了星光的大海,沉潋、耀目、充满诱人气息。

一眼万年,是不是就是这样?

这竟然是现实里的故事?她和他的故事?

她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眉眼,鬓发,耳轮。

“你是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夏延身躯一凛,“我不知。”

“从小如此?”

“是吧,我年龄很大了才记事,小的时候什么样都不记得了,爷爷也从来不提这件事。”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到他唇边,“这得是出了多大的事啊……看着好心疼,现在还会疼吗?”

夏延摇头,任由她指尖轻轻游走,垂眸静静看着近在眼前、爱怜横溢、越看越喜欢的一张脸。

南蔷用指腹轻触他的鼻梁,若不歪曲,这该是多挺括有型的鼻子!去泡菜国整八十次也整不出来吧?

想到泡菜国,她忽然觉得看见一线天光!

雀跃到一下子跳起来的女孩撞到了他的脸!

“对不住对不住,我太激动了!”

南蔷赶紧道歉。

夏延伸臂圈住给她揉下巴的小丫头。

“娘子,你今晚,可是在暗示我什么?”

该死!他又往声音里面加磁!这个人好会!

南蔷推开他,“我才没有暗示!”

他却搂得她更紧,“没有暗示?”

“没有!”

“哦……我家娘子,没有暗示。”

“嗯!”

“是明挑!”

南蔷被紧紧搂着,有些呼吸困难,“你放开我……”

明明是抗拒,听上去却像勾引,这该死的好嗓子啊!

夏延将头低下,唇凑到她耳边,“娘子,你今夜、就给了我吧!”


这番,磁铁铸成了钩子,勾得南蔷从头到脚都酥麻麻了,那麻意涌向指尖,指尖微疼着,涌向心尖,心也微疼着。

亟待一点抚慰,熨贴一下。

她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眼睛都热热的,有什么东西急着要涌出来似的。

夏延都快要把人给揉进身体里了,像是生怕她飞了,颤抖着声音说:“娘子,我会一世对你好,很好很好!”

炙热的亲吻随之而来,砸得南蔷像风雨中的小树苗,只能用力勾紧手边那棵大树!心跳完全乱了节拍!

良久良久。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羞臊的到了浴桶里面,又更羞臊的、跟一个男人共浴!

她的大脑一定是不在了!

……

知道他身材好,不知道这么好!

体会到了他的炙烈,没想到他还可以更炙烈!

南蔷不管了!她又不是只会恭顺禁欲的古代女子!她要更快意更癫狂!

从浴桶到卧房,从傍晚到天亮,是夜和风见证了两个极致释放的灵魂,连星和月都不得不蒙上了羞羞的云纱。

……

夏爷爷回到家里已经日上三竿,还是冷锅冷灶的。

“爷爷都回来了。”她推着他坚实的胸肌。

他的手指落在她莹白的手臂上,像弹琴一样,一路向下轻弹,声音跟着那个节奏,懒洋洋的说了句:“无妨。”

“拜托你,哥哥,吃不饱啊?”

“嗯,还是饿得很……”他收紧臂膀,眼光又亮了一度,手也开始不安分……

她把手举向头顶,“我投降!我投降!”

“呵呵……暂且饶了你。我去烧水煮面,你再睡一刻,嗯!”

他亲吻她的额头,眼里流光溢彩,透着万分宠溺。

南蔷低声抗议道:“什么叫再睡?我压根儿就一点儿都没睡!”

夏延一笑,不再同她计较,起床出去了。

南蔷怕被爷爷笑话,随后也起床穿衣。

哪料到差点儿摔床下去!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出去洗漱了,坐到饭桌前。

好在古代女子都扮淑女,再慢走路也属正常……

夏延从厨间端了面碗出来,本来意气风发的脸色变了变,见爷爷不在旁边,正色说道:

“娘子居然起得了床,是在嘲我功力不够吗?”

南蔷差点儿滑桌子下面去,贼兮兮朝外面张望了一下,“你能不能小声点?”

“那你能不能回床上去?”

“难道你们男人,非要靠这个证实自己啊……”南蔷嘟嘟囔囔念叨。

“我做了多少事,自己清楚。”

南蔷掩面,“别说了……”

“是娘子不尊重我的劳动……”

“好啦好啦,那你让我吃了东西再回嘛!”

撒娇最易赢,夏延绷不住,笑,“玩笑呢!快吃吧!不过我厨艺所限,就只会煮面熬粥,娘子将就些!”

说着夏爷爷也进来了,大家共进早午饭……

南蔷吃着没啥味道的粗面,说:“明天开始我来下厨,我厨艺还可以哦!”

新婚前三日,夏延拦着没让她进厨房,说这是规矩。

夏爷爷和夏延悄悄对望一眼。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艺再好,奈没食材何!

吃完饭,夏爷爷开始收拾他近日编的一些竹器,各式各样的小物件小器皿,装了一大竹篓。

“我要到县城摆摊儿卖货,这几日住在翁先生那里,不回来了!”

风风火火闯县城的爷爷出去好一会儿,南蔷才醒悟,爷爷这是慧眼如炬,瞧出来了?

“娘子,为何忽然面色酡红?”

夏延伸手背,覆在南蔷额头试温。

滚烫!

“糟糕!敢是昨夜玩水,受了风寒?”

南蔷打蛇随棍上:“是吧!都怪你!”

他握起她的手,“怪哉,娘子面上做烧,手倒是凉凉的,冰肌玉骨……”

“只有头部发烧,可能是因为病原体入侵,宝宝感染病毒了!需要及时就医确认病因!”

南蔷在孤儿院时是院长妈妈的小助手,上大学了、工作了也经常回去帮忙,小孩子发烧感冒是常事,她多少懂些。

忍不住就百度模式开启,顺口胡诌几句。

“背上也清爽,腰腹也无……”

“拿开你的手啦!咯咯咯……”

还以为他憨,哄他玩玩!

被个行走的体温计吃了豆腐才幡然醒悟!

“不要不要不要……咯咯咯咯……”

南蔷都要笑成一只大鹅了!

她特别怕痒!以前吴晓菲就抓住了她的要害,随便两爪子上来,南蔷就投降了!

吴晓菲还是隔着衣服舞动魔爪!

这位……

“我投降!投降了哥哥!”

夏延这才罢手,居高临下说:“胡言诓我!明明就是听了爷爷的话,害臊脸红,哼哼……”

边说着,边替她挽住快要歪散的发髻,将簪子拔了重新插好。

他的发髻一向都是自行梳得光洁齐整,这套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特别治愈!

南蔷见他如此厚道,今天两次喊投降就奏效,暗暗虚握拳头,呵气。

趁他手臂抬起腋下空虚,骤然进袭!

笑死!鼓捣半天没反应!

鞥?

颈部,无效!

阵地转移至腰部,无效!

可是她的手却乐不思蜀流连忘返了,这迷人的人鱼线啊!隔着衣服都摸出来了!

夏延趁机把人往怀里拉, 低声细语地说:“可要我脱了衣服,好生给娘子摸一摸?”

南蔷推他,“别靠这么近,怪热的!”

“娘子昨夜恨不能近些再近些……”

南蔷赶紧刹车,“你看!谁来了?”

夏延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入侵,“爷爷不在家,左右也没什么人来,我帮娘子把小衣脱了吧,就没那么热了!”

说着就动手!

南蔷对这种大夏天还要穿得层层叠叠的古装的确恨透了,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是只穿一件吊带晃来晃去!

别提多爽了!

上班虽然穿得严实,可是有空调啊!哪像现在,风扇都没有!她是真心想要脱一层衣衫的。

最好再去浴桶里面泡一泡水!

这几天她教夏延,不需要晚间点火烧汤,只要早起装满一浴桶水,放在那里让太阳晒着,晚间就得到一桶热乎乎的水了!

所以昨夜他们要洗澡就洗澡,特别方便……

“娘子绣工真好!”

南蔷……

你手倒是真快!

“给我!”

夏延像个登徒子似的,不还人家姑娘的绣花小红衣,还放在鼻端,深呼吸……

“爷爷爷……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南蔷看到忽然冒出来的夏爷爷,都结巴了!

还好夏延背对门口,此刻已然迅速藏好了手里的红衣,回头看着爷爷,露出一个发在内心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夏爷爷笑得找不到嘴角,“忘了一个小东西!拿了就走!呵呵……”

看来抱重孙的日子不远了!

老人家嘴角就这么咧着,见谁都高兴!买卖也顺遂,没到天黑,就卖完大半了!

直奔老友家!

翁先生没有家小,多年来就住在私塾后院,小小巧巧三间房舍,堆满了各色书简。

夏爷爷轻车熟路绕身进去,找一张书少的桌子略作清理,摆好刚刚买的卤花生、盐青豆、酱牛肉之类的下酒菜,外加一坛老酒。

“过来喝酒了翁老弟!”

翁先生不慌不忙又读了几页书,等夏爷爷布置好酒盏竹筷,才慢慢悠悠移步到桌前。

“老哥发财了?怎地不先还欠债?”

“欠债不还天经地义!我还没落跑,你就安心吧!”

“你跑虽没跑,我看赖账势必要赖的!”

“老弟的帐,不赖一赖自然吃亏!谁让你主动送来银子包呢?哈哈哈哈哈……”

两位老友肆无忌惮说笑着。

说着说着,夏爷爷藏不住话,就说到了早上的事。

翁先生捻须,“我看夏延一向心性高傲,只怕一般的乡野女子入不了他的眼,娶南家那丫头,不过图她姿色尚可,想着给他做一房侍妾罢了,满意不满意……

夏爷爷有些薄醉,摇头晃脑也没太听清老友的话。

“满意!一定很满意,很满意……”

夏延今晚吃得倒是很满意!

他家娘子果然厨艺上佳,一样的调料一样的面,她煮出来的味道却非常不一样!

“娘子,这绿色菜蔬是何物?”

“小野蒜啊!我在篱笆边拔的,香不香?”

“香气异常!”

“现在还不是它最美味的季节,也有些老了,等秋冬或者明年春天,多挖些嫩的炒肉炒蛋,那才叫香!”

南蔷说着,有些口水泛滥,被这几天清汤寡水闹的,宝宝馋了,宝宝想吃肉啊!

夏延喝掉最后一口面汤,神色歉然地说:“家里生活清苦,委屈娘子了!”

“啊没有没有,我也是从小苦水里面泡大的孩子,以前孤儿院资金不足,院长妈妈带着我们挖野菜、采蘑菇……”

呀,掉马了……

还好夏延懵懵一脸没听懂的表情,不太聪明的亚子……

南蔷赶紧改口:“我们南家也一样,干一顿稀一顿的,我和妹妹不下地干活,都不敢多吃饭,生怕我爷瞪眼珠子!”

夏延摸摸她的头顶,“以后会好的,相信你夫君。”

“嗯!我相信……说起来,夏延,你都在读什么书,除了读书,还学别的什么吗?”

南蔷有时喜欢叫他名字,这在夏延所受的教育里面,是有违常礼的,不过她叫名字,叫相公,叫哥哥……他都喜欢……

“我问你呢,你好像还习武,院子里那些木桩,是练拳用的对不对?”

“嗯啊……从我会说话起,翁先生就开始教我识字、习武,我读史书,读兵书,也读诗词文章,不过就只是读书。”

“哦?什么意思?”

“别人读书为的是科举入仕,我读再多书也做不了官,哪怕像翁先生一样去教书,怕也是行不通的。”

“也不是这么说……你就没想过,整改一下容貌?”

夏延倏然抬头,“怎么你跟翁先生想的一样?”

“真有这个可能吗?”

这个时代?难道泡菜国引以为傲的整容术,早就在我中华大地上大放异彩了?


“翁先生说,京里有一位薛神医,擅于修容之术,传说他术法逆天神乎其技,就是万难寻到。”

“找个人有这么难?噢好吧,没有网络没有大数据,可能是挺难。”

夏延这几天已经习惯了他家娘子时不时的舌灿莲花说些莫名其妙的词句。

他把听不太懂归咎于自己的闭塞。

就像完全看不懂网络语言的人,不怪别人说话代码多,只恨自己的数据库更新不及时,掉代了……

“嗯,薛神医钟意在外游历,翁先生托人寻了这么多年,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能如愿。”

“为何不亲自进京去找呢?”

夏延摇头,“翁先生说,我不宜离开原乡本土,更不能进京,恐惹祸事。”

“这位翁先生……”只是深度迷信吗?还是别有什么深意呢?

不过人家倒是把夏延教得很好,这样的容貌没有自闭没有自卑三观很正常,可见老师和学生都非常优秀了。

夏延说:“翁先生只盼着能找到薛神医,恢复我的容貌,再出去建功立业,我看啊……唉。”

“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呢?别灰心!”

“嗯,娘子说能找到,想必能。”

“如此信我?”

“自然要信娘子。”

南蔷有些动容,心想,“就是找不到那个薛神医,我也得好好想个办法,化妆?戴面具?或者……去空间里面找找路子?”

等她回过神来,夏延已经洗好两个人的碗,收拾干净桌面。

“娘子想着何事如此入神?”

“啊……我是想不到,我家相公文武全才,宝藏哥哥嘛,呵呵……”

夏延低眉,“略懂皮毛,娘子过誉了。”

南蔷挑眉,“哪天切磋切磋?”

“娘子好兴致,不如就今天?”夏延知道南蔷的父亲是武将出身,教女儿几招不意外。

“今天?今天就算了吧!”她睡了长长一个午觉都没恢复全部精力,煮个面,硬是觉得腰疼……

“那就去沐浴,早些安歇……”

“不不,还不用沐浴!还早!聊聊天吧!聊天多轻松!”

沐浴是个暗示!她不要给别人暗示!

夏延满眼意味深长地笑:“娘子是怂了?”

“谁怂了?才没有!”

“那就好,水温正好,再等下去就凉了!”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娘子还是省些体力,与我周旋吧!”

南家小叔南梁,正往夏家来。

谁都知道夏家那小子不事生产,夏老爷子年岁已高,几年前就把几亩薄地赁给了别人耕种,家里柴米油盐一切都是靠买或换。

南梁怕侄女吃不饱,虽然在家也饥一顿饱一顿的,可是在别人家会更不自在吧?就像他二嫂。

他饭后偷偷在自家菜地摘了些青菜、扁豆、茄瓜等,趁黑送了过来。

不能让南家其他人看见!

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些瓜菜也都是口粮,他爹看见了,铁定不会同意!他哥一家更是如此!

南梁叫了半日的门,夏延才出来,歉然施礼说:“让小叔久候了!请里面坐吧!”

南梁摆摆手,“我来的不是时候,不坐了。蔷丫头呢?安歇了?”

夏延道:“她在沐浴。”

“哦……”南梁看夏延垂在胸前的发梢还在滴水,“你……”

南梁虽然三十好几了,但尚未娶亲,人又有些憨直,没怎么搞明白为什么一个在沐浴另一个在滴水?

“哦,适才失手,弄湿了头发。”

“啊……这样,我来给你们送点菜!都是蔷丫头爱吃的。”

夏延接过菜篮,“多谢小叔!”

“不用不用,那个……菜是自家田里的,可是你们也别跟家里人说,嘿嘿……”

夏延明白了!

“那更要多谢小叔厚爱了!”

南梁走后,夏延回到沐浴间,取新水帮南蔷洗了发,又拿手巾帮她慢慢擦干,没再嬉闹。

然后自己也进浴桶沐浴完毕,净水洗了已经半湿的头发,出来,南蔷此时已经洗完两个人换下来的里衣。

夏延的头发长且密,不容易擦干透,两个人就继续坐在院子里乘凉,等头发自然风干。

风里都是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清爽怡人。

这味道不是现代社会那些似是而非、大同小异的人工合成香味剂的味道,不刺鼻,不上头,却很入肺入魂。

夏延说:“娘子,你做的洗头液味道甚好,洗完的头发也加倍柔顺,我家娘子不仅人美,还聪明能干!”

他说完,贪婪地在她耳侧轻嗅,南蔷咯咯笑着闪开,“怪痒的!”

月快圆了,满院子亮堂堂的,风灯都不需要了,小叔送来的菜就放在桌子上,映着月色,很漂亮。

南蔷翻了翻,笑道:“好家伙,一次偷这么多,这不被发现才怪!小叔偷菜也太笨了呵呵……”

夏延笑道:“说得好像你很会偷菜。”

“呵呵……这藤藤菜真嫩啊!扁豆也是!还有黄瓜呢!夏延你要不要吃黄瓜?”

“娘子要吃,我去洗来。”

“要吃要吃,可惜没有冰箱,镇它一镇……”

夏延洗了一根黄瓜拿给南蔷,看她小兔子一样吃得开心极了,握住她没拿黄瓜的另外一只手。

“如此香甜?”

“嗯,自家种的果然不一样!”

“那不如明日我们也种些?”

“好啊好啊,我正想着这么大的院子空着浪费,东边那片荒地,看着也像是之前耕种过吧?”

“嗯,那里原是爷爷垦的菜地,今年爷爷身体不好,就撂荒了,我说我来管,爷爷和翁先生杀我的心都有了……”

“爷爷身体看着也还好啊,有什么不舒服?找人瞧过了吗?”

“他说去县里找人看的,很不好,所以今年催着我成亲,否则也不会这么急娶你了……不是,我也是诚心诚意娶你的……”

“哦,明白了……”

夏延拉过妻子的手,“都不重要了,没想到倒给我赚到了……”

南蔷生怕又被带歪节奏,赶紧带回种菜话题。

“我反正闲着没事,明日就去垦荒种菜!”

种一大片蔬菜,面朝赢川,春暖花开!

她格外喜欢种植,喜欢种子入土发芽开花结果的那个过程!又满足又治愈!

孤儿院的菜地就是她的乐园,在同龄的小孩子连土豆都不认识的时候,她已经能跟在园长妈妈后面帮忙点菜籽、栽小苗了。

后来读书、工作,再没机会接触土壤和作物,甚是想念,现在一大片地摆在眼皮底下,岂能不技痒?

夏延笑道:“我与娘子同去。”

南蔷可不想一进门就违背人家爷爷和师父共同的意愿,再说那一点地方,还不够她过足瘾吧?

“其实……种菜也有讲究的!哪种菜要深种,哪种菜要做垄,哪种菜要水多……”

“嗯,明日好好跟娘子学,不做你的累赘就是。”

“哈哈,我伏笔还没打完,就知道是怕你帮倒忙了?聪明!”

“哪有娘子聪慧过人又美貌无双,不知为夫哪世修来……”

“大概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呵呵!”

夏延握着美人玉手,满眼情意浓浓……

南蔷赶紧打岔,“那个……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银河系?”

夏延:?

“来,请抬头看!我们就先从这月亮说起吧!她是太阳系的一颗行星,其实月亮自己并不会发光的你知道吗?”

夏延:??

“看你样子就是不知道啦!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骚客喜欢写月光,‘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你读过吧?”

“嗯。”

这几句他懂!李太白的诗嘛!

“其实月光都是偷来的!这肥头大脸的家伙,是个贼来着!有太阳,它就怂着,太阳一走开,它就来充老大!嘚瑟!”

夏延:???

翁先生还说他天纵奇才,读书过目不忘,百年难遇,可远的不说,只他家娘子,聪敏博学胜他百倍!

不过呢,这丫头东拉西扯,难道就骗得过他了?

“哎哎哎哎哎夏延!你放我下来!”

夏延抱着人一步不停朝卧房走去。

“起风了,穿堂风吹着恐会受寒,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翌日。

南蔷倦得都不想吃早餐了,连眼皮都不想抬,可是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

香甜的回笼觉都没办法享受一下。

她只好挣扎着爬起来,从善如流,被夏延拉着去外面吃早餐。

难得他今天不再煮面,而是熬了一罐南瓜粥,米是糙米,倒熬得滑糯香甜,可见用足了功夫。

不过连一碟小甜点或者小酱菜都不配搭,南蔷还是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并且给了个差评!

饭后,她就要找农具去垦荒田,她要种青菜萝卜西红柿,辣椒土豆大茄子!菠菜芹菜香韭菜!南瓜丝瓜小黄瓜……

没想到夏日天时说变就变,还没出门,外面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南蔷顿时垂头丧气地就想回房睡觉。

夏延说:“刚刚吃了饭,睡早了存食就不好了,要不带你出去走走?”

“这个天?”

“这个天才好,娘子也不用担心晒黑肌肤了!”

“也对哈……”

两个人穿好蓑衣斗笠木屐,相偕往后门走。

南蔷嫁过来这几天,还没出过后门,没想到断壁残垣外竹林清幽苍翠,石板路修得平整美观,居然另有天地。

而且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走动,草木都是顺其自然自然野蛮生长,却没有荒芜之感。

夏延说:“爷爷最爱竹子,菜不种了,竹器却要编的,常在这边转。”

“难怪。”

“爷爷手艺很好,我曾想跟着学习,被他臭骂一顿,呵呵。”

“你这双手,摆弄竹子确实有点可惜……你看,这里好多木槿花,等天晴了我们来采一些。”

“莫非这个花能吃?”

“嗯,可以吃,也可以晒干泡茶,还能制成洗发用品。”

夏延摸摸娘子的头,说道:“娘子懂的可真多,在你眼里,一花一草都有价值了。”

南蔷被夸得轻飘飘的。

兜兜转转一路上坡,路并不如何难走,可是南蔷第一次穿木屐,那硬邦邦的鞋底,踩起来并不比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容易。

如果不是夏延一路搀扶,她早就偃旗息鼓回去睡觉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一处半新不旧的竹屋。

夏延先帮南蔷除去雨具,放在廊檐下,然后自己也脱了,这才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南蔷进去一看就明白了。

“这是你的书房?还是叫书斋啊?怪不得没在家里看见几册书呢!都收在这儿呢!”

“嗯,正房漏雨后,我就把书都搬来这里了。”

“好多哦!”

“都是从翁先生那里借来的,说来惭愧,我是个读书人,竟没有买过几部书。”

“借来的书才会认真读呢!我这两日还想着跟你借一两本书来看看的。”

来到这个世界,没手机没网络,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南蔷的床头委实缺几本书打发时间。

夏延说:“娘子钟意读什么书?我去找。”

“不用!我自己看看!”

哪知道看了半天,书是真不少,可都是些厚重难读的史书、兵法、政论……再就是字都认不到几个的古书。

“都是男频书啊!好想念我的番茄小说啊……”

“嗯?”

“啊没什么,你就没藏点小说、游记、话本子之类的?”

南蔷坏笑着,还专门往隐蔽处去翻了翻。

特别像个不良少女。

“没有,只是看别人读过。”

“唉……真是个纯洁的傻孩子,你老师护你也护得太周全了!”

夏延……

不看那些书,很傻吗?

书案边放着一个大竹篓,里面满满当当码着些宣纸卷,南蔷随手抽出来一卷,“这些是什么?字画吗?我能看看吗?”

“当然能看,不过也没啥好看的,都是没事时随手画的画,也有临的字帖之类。”

南蔷打开一个纸卷,再打开一个。

越看越惊讶!

“你这叫随手画几笔?这也画得太好了吧?”

“这字也太漂亮了啊我的妈呀,这要是拿去拍卖,不得疯抢啊?”

夏延:

娘子是在夸他呢吧?

南蔷扭头笑:“夸你呢!但是我不懂字画,也说不出具体的好来,就是觉得特别好!特别好!特别好!”

特别好的东西夸三遍!

夏延默默从身后抱住她的纤纤细腰。

“多谢娘子夸赞!我想着,改日去县城一趟,看看这些字画能不能卖掉,换些银钱。”

“卖掉?那多可惜!”

“没甚可惜,之前翁先生已替我卖了一部分。”

“那这样一幅画,能卖多少银两?”

夏延摇头,“不知,翁先生说,卖字画所得,正好充我几年读书的束脩,余下来不多。”

南蔷不明白最后那个词的意思,但前后推敲,那个应该是指学费,卖画充学费?倒也不错。

“这么好的画,我都舍不得你拿去卖!”

“娘子若喜欢,我去买些熟宣纸,回头照着娘子细细画一套‘美人行乐图’赠你,如何?”

“行乐图?好啊好啊……”

南蔷任由他抱着,继续翻看字画,见那些画的落款里都写着“长河”二字,问道:“‘长河’是你的表字?”

“并不是,我二十岁时,翁先生替我取字‘弥远’,‘长河’是我年幼无知,看着赢川河就随笔写了这两个字。”

“我听爷爷偶尔叫你‘赢川’是不是?”

“嗯,那是爷爷给取的名字,翁先生说这名字犯了大江大河的正名,不好,就给改了,不过爷爷有时候还是叫我赢川。”

“哦……明白了!长河,长河,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在哪里听过或见过呢?

夏延找来一根麻绳,捆扎在装字画的竹篓上面,“改日天晴就去县城,娘子可愿同去散散心?”

“要不……卖画的事你再缓缓?我们现在也不是非要用钱不可,急用再卖不迟嘛!”

“只是……”

“恕我直言,相公你现在也没什么名气,这画卖不出应有的价格,都给奸商得了,多可惜!”

“娘子过誉了,我是怕娘子辛劳,才想到这个主意。”

“没有!才没有过誉!你相信我,好好收着,想要钱,我们回去从长计议一起想办法!辛苦什么?不怕!”

不就是钱吗?两个大活人,年纪轻轻,会搞不来?

“好,就依娘子!”夏延一双手搂得更紧了。

而且佳人久在怀,难免有异动。

“娘子……”

南蔷挣脱他的怀抱,指着墙上挂着的古琴,大惊小怪地嚷嚷:“你还会抚琴?!”

“会一点。”

“我要听我要听!”

夏延谦笑,“许久没碰琴弦了……也罢!给娘子解解闷罢!”

南蔷心想你就是全不在调上,我也未必能懂,名副其实对牛弹琴呵呵哒……

可是南蔷这头笨牛也听得出来,他家这宝藏哥哥的琴艺,哪里是会一点,明明就是会亿点!

凡尔赛本赛!说的就是他,夏延夏弥远!

外面雨声飒飒,竹叶沙沙,伴着古奥优雅的琴音,相当美妙!

一曲既终,南蔷的手掌都拍红了!

这神技,这仙姿,这骨子里面透出来的风流清雅!得甩当代那些古风歌手多少条街啊!

她跑到檐下,摘了一把绚烂多彩带着露水的野花,捧到夏延面前,欠身道:“弥远哥哥,请收下我的膝盖吧!”

除了翁先生,夏延从未在人前显艺,翁先生送琴与他,也不过让他空闲了拿来陶冶性情,并不在意他弹奏得是好是坏。

更别说夸赞、送花。

南蔷迷妹一般的眼神,让夏延有些飘飘然,野花虽卑微,有美人映衬也别具韵味。

中午的时候,雨还是没停。

夫妻两个下山,爷爷也没回来,就简单吃了一顿午餐,歇晌。

一觉到黄昏,雨更大了。

屋内昏昏暗暗,南蔷也没发挥什么厨艺,随意煮了点素菜,两个人吃了晚饭。

午间睡的足,到了夜间,好不容易才熬到夏延力尽神乏,睡沉了,南蔷才撑着沉重不堪的眼皮进了空间。

今天的空间有些不一样。

有了牛羊的活气,那一方的水土就变了!原本只有杂草,现在有了几棵乔木,一片灌木丛。

走近看,灌木上结满了累垂的浆果,南蔷一时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果子,酸酸甜甜超级好吃。

就是熟透的还不多,看来还得等几天再来采摘,灌木丛里还有很多野生蘑菇,嫩黄嫩黄的诱人馋涎。

野生菌类有毒的很多,也很难辨认,巧的是这些黄色的蘑菇南蔷很认识,美味又营养的黄丝菌嘛!

她随手采了几丛,打算明天煮来吃,没走几步,就发现草地上还有好东西:羊肚菌!

珍品啊!而且附近还有更多!

采蘑菇的小姑娘根本停不下来!采完才想起,明天怎么跟夏延解释呢?

说是小叔半夜送来的?显然夏延他不是个傻子呢……

她还没从空间里面带东西出去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带,进来的时候也没拿个筐子什么的。

干脆,就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把羊肚菌一个一个摆好晾在了上面,但愿空间里面不要那么快下雨吧。

弄好这些,她才拿起两簇黄丝菌,一个闪念,回到了现实世界。

嫩黄的蘑菇一个不少都带了出来!呵呵哒……

翌日。

夏延看着面碗里面黄澄澄的一撮菌子,有些诧异,连声问:

“山菌?娘子在哪里找到的?这是什么菌子?娘子认识吗?”

“认识啊!黄丝菌嘛!就在竹林里面找到的!尝尝!”

“能吃?”

南蔷抢先夹了一筷子蘑菇,放进嘴里。

“嗯……太美味了!清香脆爽!不愧是野生高级食材啊!”

夏延试探着吃了一根。

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菌类不宜多食,南蔷真想再炒它一大盘!

夏延吃得意犹未尽,“娘子在哪里寻到的?我再去看看!”

南蔷赶紧说:“那里肯定没有了,雨也停了,要不我们去后山看看?怎么样?”

说走就走,两个人拿上一个大竹篮就兴冲冲出了后门。

说起来,夏延很少对什么事如此热情高涨,可是自从成亲,他就非常容易把控不住情绪了。

……

后山上。

夏延还是很小的时候跟着爷爷采了几次山菌,早就不记得哪种能吃哪种不能碰!

这就特别方便南蔷浑水摸鱼!夹带私货!

半日功夫,他们的大竹篮就已经满了,羊肚菌、口蘑、小花菇、竹荪蛋……各色珍稀野生菌都有,还有一堆肥美的野木耳。

后山也不远,他们折返回来,又去采了两大蓝。

午饭的时候,南蔷决定煮口蘑汤,这个菜,务必求个新鲜。

先将口蘑洗净去根,只取圆圆的“蘑菇碗”,热锅不放油,“碗”扣下去略煎,翻面,继续煎。

“你看,这个小蘑菇碗里已经装满了水,蘑菇也有些干瘪了,现在把它们剪成条。”

主厨大师傅边做汤边跟她的烧火二师傅现场解说。

快速剪完所有口蘑,加入准备好的滚水,待口蘑煮熟后加盐调味,这个汤就成了,原汁原味,鲜美异常。

也有人喜欢加几滴香油,撒上香菜,南蔷今天煮的纯素汤。

再炒一盘蒜香藤藤菜,虽然都是素菜,夏延还是吃得赞不绝口。

“娘子真是好厨艺!不知高人肯课徒否?”

“难道翁先生不教你‘君子远庖厨’吗?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呵呵,再说我也教不了你!”

“为何?”

“因为啊,我第一口尝到你煮的面就知道,你没这个天分!本高人,不收!”

夏延……

南蔷:“开玩笑开玩笑,我们两个有一个会做饭不就可以了?你还是去学自己擅长的吧!”

夏延点头又摇头,“我听着怎么是一个意思?”


“姐!我来了!”

刚刚吃过饭,南薇来了,人尚未到,声已先至,风风火火闯进夏家院子。

南蔷起身相迎。

“你慢点,别摔了!”

南薇撇嘴道:“姐不说我‘十三岁的姑娘家整日就知道疯疯癫癫了’吗?姐姐嫁了人,倒是开通了呢!”

南蔷拉住小丫头,掏出帕子给她擦拭额头的汗水,“瞧你,跑得满头是汗,做什么来了?”

人家妹妹都听出区别来了,南蔷说话只好拿捏一下分寸火候,仔细遣词造句。

“喏,爷让给你们送菜籽来的。”

“小叔偷菜给我们,挨揍没?”

“没揍着哈哈!爷追了小叔几圈没追上,气得大骂了一顿嘻嘻嘻……”

姊妹二人捂嘴而笑。

夏延过来招呼姨妹,南薇低声叫了一声姐夫,再没敢抬头看。

这个姐夫人还不错,就是忒丑了,她有些胆怯,不知道姐姐是怎么做到跟他愉快相处的。

三人坐在堂屋里拆看那包菜籽。

好在来之前南薇做了功课,否则三个人一对半,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这是白菜籽,这是萝卜籽,这是冬寒菜,这是啥我也忘了……爷说三伏快到了,就只有这几样能种,还叫你赶紧种上!”

南蔷看着那几包菜籽,听到了梦破碎的声音……

她还以为很快可以有个蔬菜基地了呢,原来只能玩玩萝卜白菜啊!

“就只能种这几样?”

“爷说的。”

“好吧,我这几天就种好。”

南薇的任务完成,才不管她们什么时候种菜,悄声问:“姐,你们中午吃的啥好吃的,异香异气的!”

南蔷捏捏妹妹的小脸蛋,“狗鼻子真灵,也没啥了不起的,就是采了一篮山菌,等你走时给你带上些回去吃。”

南薇骨碌骨碌转着眼珠子,“我不要带回去吃,家里那么多人,我能吃着几口?姐,我现在就要吃!”

“那也好,你等着,姐去给你煮个菌菇面疙瘩,小馋猫!”

“嗯嗯!多谢姐姐……和姐夫!”

夏延被点名,笑道:“我并没有出力,谢我做甚?”

南薇说:“娘说夫妇一体,我多谢姐,自然也得多谢姐夫!”

“惭愧!如此我去添些柴草帮帮手吧!”

“不用不用,我去帮忙,正好和姐姐说说话!”

南薇说着早起身跑了。

夏家厨间局促,两个人容身已经勉强,夏延就没再坚持。

姊妹两个在灶边闲聊。

“薇薇,我记得以前娘都是找村里的人买油,你知道是谁家吗?”

“阿力家啊!阿力爹是跑船的,油啊盐啊还有些日用杂物,他们家常备!”

“对对,我怎么给忘了!”

“姐你不大出门,也从不过问这些,怎么会记着。”

“嗯,待会儿你带我去他家,我要买些油回来。”

“怎么要你去?姐夫不知道怎么去吗?”

“他……或许知道吧?不过我还想买些别的,也难一项一项对他说。”

“嘿嘿……”

“你笑什么?你这表情……何意?”

南薇压低声音,“姐肯定降服住了姐夫,当家作主了!我懂得!”

南蔷没想到这小丫头脑筋往这里动,笑道:“你懂得!你很懂!”

南薇抬起下巴,“我都十三岁了!”

“嗯!你都快开花了,你厉害!”

十三岁古代称“豆蔻年华”,认为这是一个女孩子即将成熟的年龄!南蔷懂的。

等到十五岁“及笄之年”一到,就要戴上发簪,宣示“我已适婚”了……

现在的父母怕女儿早恋,古代的父母却生怕自己闺女嫁不出去,所以十九岁都没人提亲的原南蔷,嫁给了一个“丑怪无能”之人……

南家人多,一向都是粗茶淡饭,油水少得可怜,南蔷也不敢给妹妹一次吃太多菌菇,更不敢油水太大。

即便如此,还是因为食材天然、厨艺满分,成就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面疙瘩汤。

南薇吃得涓滴不存,就差把碗都舔干净了!

“姐!这面疙瘩也太好吃了吧!”

“吃饱没有?”

“饱了饱了,我都快撑了,呵呵……”

“嗯,喜欢吃晚间再给你做!”

南薇难为情地找借口,“娘说了晚间教我绣花,就不叨扰了……”

南蔷知道妹妹心思,怕蹭饭难为情,也怕回去娘会责怪,摸了摸她的头。

“晚间做更好吃的,娘亲那里有我呢。”

南薇眼睛亮了亮,点头。

眼看天又要下雨,南蔷跟夏延说了要去买油的话。

“我看还有大半罐子猪油膏,娘子买油,是有别的用处?”

“猜对了!”

“如此娘子随我来!”

夏赢川带着南蔷去了夏爷爷的卧房,这间房更为简陋,连桌椅都没有,被褥床帐也一概是旧的。

南蔷看得有些心酸,她一定要让居家条件尽快改善,生活水平也势必要提高,爷爷辛辛苦苦一辈子了……

夏延从墙角的木箱里抱出一个小木匣子,打开,里面盛着些铜板、碎银。

“钱匣一向放在此处,也不上锁,娘子以后有什么花用,只管自取便是。”

南蔷不知道一罐油有几斤几两,价值几何,就抓了一把铜钱、一角银子揣在袖里,同南薇出门去买油。

回头关门才发现夏延默默无言跟了出来,南蔷等他走近。

“相公也同去?”

夏延点头,“我去给娘子做脚夫。”

南蔷其实知道他并不愿意出门,没事宁可读几页书,画一幅画,能主动跟着来足见盛情,就没推辞。

她们在阿力家买了菜油、盐和几种调味料,两夫妻提着回去,南薇被阿力留下,说有事烦她帮忙,没跟着回来。

南蔷今天还采到两丛鸡枞菌,之前吊在水井里面保鲜,回家后取了出来,用随手采的几片苎麻叶子,慢慢洗净。

然后把鸡枞撕成细丝,控干水分,用菜油慢慢炸干,就得到了一罐香气四溢百搭百用的鸡枞油!

南薇晚间如约而来。

南蔷敲了几只阿力家买来的鸡蛋,配上黄瓜、木耳,就着油锅,炒了一盘木须肉。

另外做了一盘凉拌扁豆,有了鸡枞油的加持,小菜也格外美味。

因为妹妹的到来,这一餐勉强算是有荤有素,三个人开开心心吃完了所有饭菜。

回去时南蔷给妹妹带了半篮山菌,一小罐鸡枞油。

南薇有些难为情地说:“姐,我又吃又拿,岂不让姐夫笑话?”

“不会,你姐夫才不在意这些,再说小叔送来的菜他不是也痛痛快快就收下了?这些带回去,让家里人尝尝,也让小叔少挨些骂!”

“姐,那你下次去采山菌,也带上我好不好?我都不知道山菌如此美味!”

“好,等哪天遇到夜间落雨、早起天晴的时候,你就过来,姐带你去!”

“嗯!说定了啊!”

“嗯!早些回去吧,免得娘亲惦记。”

夏延提着东西把南薇送到家门口才折身回来,路上遇到了阿力。

“夏大……姐夫,你这是去南家了?”

“正是。”

“我正有事要去找你呢!真巧就遇到了。”

“有事?”

“有点小事,薇姐说后山里有菌子?我常去砍柴,怎么就没看见过?”

夏延想起之前南蔷说的话,“落雨才有菌子,你砍柴怕是晴天才去。”

阿力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怪道的!那下次落雨,我也去碰碰运气!薇姐说山菌着实好吃!”

夏延点头,“不错。”

“姐夫,嘿嘿……”

“还有事?”

“没,没事!对了,薇姐说你们想种菜,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姐夫尽管找我,我知道你是读书人,做不惯粗活!”

“多谢,有事自会相烦。”

“姐夫说话文诌诌的,真好听!就是真别跟我客气!蔷姐的事就是薇姐的事,薇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夏延简单明了嗯了一声,眼里蓄了些笑意。

这笑意他懂他也懂,阿力涨红了脸,慌忙拱手做辞。

好巧不巧,次日就是个雨后的半晴天,南薇一大清早就提着个篮子来敲门。

“姐姐姐夫!起床去采山菌了!”

南薇叫了几次,可惜南蔷睡得酣甜,还以为是做梦梦到妹妹,眼皮抖了抖就又睡沉了。

夏延悄悄起床去给姨妹开门,见南薇又要喊叫,忙小声说:“你姐昨晚倦了,且让她睡睡。”

南薇迷惑地问道:“我姐晚上又熬夜了?你们家也有这么多活计要做吗?”

夏赢川面不改色地说:“嗯……”

南薇朝卧房张了张,姐姐累了,是该再睡一会儿,可她实在很想去采山菌。

“要不……我先去转转?你们上次都在哪儿采的?我爷说得先找着菌子窝儿才行。”

夏延哪里说得清菌子窝儿都在何处,上次的菌子基本上都是南蔷采的!南薇这么大一个姑娘家,他也不好独自带着她往山林里面去。

正踌躇着,南梁远远的来了。

夏家门前的路是进山必经之路,南梁后面,阿力也提着篮子追了上来。

南梁见小侄女还在夏家,说道:“你怎么还没进山?”

阿力在旁边,南薇也没解释,“小叔你怎么也来了?不怕我爷骂你不务正业?”

“这回是你爷让我来的,说上次蔷丫头拿来的山菌味道鲜美,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多采些。”

“那太好了!我们走吧!”

阿力赶紧殷勤地凑过来,“薇姐,我帮你提着篮子吧!”

南薇把篮子丢给阿力,“你也凑热闹!能有那么多菌子?我的篮子不装满,不准你采!晓得不?”

“晓得晓得!先帮薇姐采一篮就是咯!

……

南薇三个人走后,又有三三两两的村民路过、进山。

婶子大娘们干什么都爱叽叽喳喳成群结队,大清早吵得全村的鸡鸭鹅狗猪都跟着乱叫起来。

而且每一波人路过夏家,都同在院子里洗漱的夏延打听一下,哪里的菌子多,有无虫蛇什么的,夏延只好一一应答。

南蔷就是再渴睡,也被这些人吵醒了。

隔着窗子,看夏延仿佛一个忠实的商场服务人员一样,挨个儿跟顾客们说:

“客人早上好!幻影~光拎~~~”

就特别搞笑……

可是她笑不出来!

半个村子的人都来采蘑菇了!怎么办?

除了木耳是土生土长的本地货,其他蘑菇可都是她从空间弄出来的!等会这些人空手而归,该怎么解释?

迅速洗漱过,草草吃了些东西填肚子,南蔷拉上夏延就往山里跑!

救场如救火!再不补救就露馅儿了!


南蔷一路上脑补了无数个被质疑被指责的名场面,温习了无数个濒临社死的小倒霉蛋该如何据理力争的案例。

哪知道,全部都没用上!

她们遇到的那些村民,个个眉开眼笑在采蘑菇!

那些来自于神奇空间的真菌,几天功夫就开枝散叶繁殖出了子子孙孙,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比她移植出来时更肥美!

竟然变成了没有天敌恣意生长的外来物种!

看见他们夫妻来了,好几个人跑过来咨询:“蔷丫头,这是啥菌子啊?能吃吗?”

“能吃,我们上次也采到过!”

“这个呢?长得怪好看的!会不会有毒?”

“没毒,味道好着呢!”

“那这个呢?炖还是炒,大娘我也不会做呀!”

“这个回去先焯水……”

……

这片山林挺大,不过南蔷上次走过的地方有限,人又多,再多蘑菇也有采完的时候。

很快,采蘑菇军团就发现再往山里走也没有用了,别说蘑菇,就连木耳都少了。

不过每个人手里的篮子也都已经满满当当,南梁更厉害,还额外用草棍穿了两大串山菌拎在手里!

满载而归!

除了南蔷。

当顾问小姐姐很过瘾!可是顾问小姐姐没时间采蘑菇呀!来得又晚,助手又没啥经验就只会跟着她跑……

所以两个人最后就采到小半篮菌子。

不过无所谓,她已经把菌种散播到了更远的地方,一场雨,又会长出无数的小蘑菇!到时候全村出动都没关系!

想想都有成就感!

回村路上,两夫妻慢慢悠悠走在人群最后面。

南蔷开心地哼着小调,“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竹筐,清早起来……”

夏延安安静静听着。

怪好听的曲调,不知道他家娘子是从哪里学来,他要用心记住。

太阳有些毒辣,夏延在塘边折了几片圆圆的大荷叶,叠在一起遮在南蔷头顶。

“谢谢相公!”

“不谢。”

亢奋的顾问小姐姐回头时才发现,自家的菜篮子实在有些空空荡荡,不如趁机进空间再搞点农副产品?

“那个,相公……你等等我。”

她低下头,装窘迫。

夏延果然不出所料地秒懂,“去吧,当心些!”

南蔷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回头看夏延果然老老实实背对着她,赶紧闪进空间。

空间里面又热闹了一些。

各种家禽家畜,大约凡是她认识的都有一群。

“可是怎么能弄出去变成食材呢?愁人啊!整天吃素也不是办法啊!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一只灰兔子这时傻不拉叽跑到南蔷脚边,无忧无虑地啃着草。

南蔷在“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呢?”和“兔肉可是优质蛋白麻辣兔头简直好吃到无敌!”这两种矛盾对立的想法面前,犹豫了三秒多!

……

夏延不会打猎。

兔子都没逮过。

南蔷特别担心那只珍贵的空间好兔最终会跳进别人家的锅里……

没想到担心不过几分钟,夏延就把一只肥兔子追得气喘吁吁,一伸手,就抓住了!

南蔷摸着顺滑的兔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路过自家地头的时候,她们还“幸运地”在树丛里找到几棵野果树,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鸟会飞来啄食的果子人肯定也能吃。

到家时快到晌午了,南薇还在门口树荫里等着他们。

南蔷拿出野果给妹妹解渴消暑。

“姐,这是什么果子,又酸又甜,真好吃!”

“我也不认得,跟你姐夫尝了尝还挺不错,就摘了一些。”

南蔷确实想不起来这东西叫什么,大约叫做树莓?还是覆盆子什么的?可是树莓应该是春季成熟,现在可是夏季啊。

空间无季节?

南蔷好像想到什么了……

“好吃好吃!”南薇吃着果子赞美道。

“那你就多吃点,小叔呢?”

“小叔回去了……咦,姐夫,你还逮到兔子了?”

南蔷兴奋地炫耀说:“你姐夫可厉害了!赤手博兔!”

南薇兴奋得!果子都忘记吃了!

“姐夫,这兔子你们是养着还是……吃了?”

夏延说:“听你姐的。”

南蔷当然想吃肉!做梦都想!

可是爷爷还在外面为她们奔波劳碌,这锅红烧兔肉,怎么也得等爷爷回来尝个鲜。

“先养着,等爷爷回来,我让姐夫去喊你,我们吃肉!”

南薇猛点头。

“那我先回家了姐!”

“等等!你采的菌子怎么不拿上?”

南蔷指着地上一堆蘑菇,问。

“诶呀我都忘了!我留下是要告诉你们,这些菌子是大伙儿留下给你们的,她们说今日多谢姐姐!”

“谢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种的……”

嗐!这还真是她种的!

“她们说谢谢就谢谢呗!姐你就留着吧!我走了啊!”

“等等,这野果子你带上些,悄悄给娘亲尝尝!”

她们娘亲出身大户人家,有时候娘仨聊起来,娘会说些旧事,包括吃过的,穿过的,用过的,等等。

娘亲喜欢吃酸酸甜甜的水果。

可南家哪有余钱买水果?田间地头种几棵甜瓜什么的,她爷都嫌占了庄稼和菜的地儿!又不管饿,又不好储存,南家的地里不种没有用的东西。

南薇跑跑跳跳走了,举着她姐给的大荷叶伞。

南蔷夫妻二人忙着关兔子、收拾山菌野味。

午饭还是没有肉,菌子好吃也不能顿顿吃它,肠胃受不了,他们两个就仍旧是吃素面。

南蔷本想敲两颗荷包蛋进去,拿起来又放下了。等她把空间里面的老母鸡搞几只出来,再吃蛋吧,万一夏延发现家里有吃不完的鸡蛋,难解释。

歇了晌起来,南蔷发现她夫君不见了。

房前屋后都没有踪影,大概这几天没怎么读书,趁她睡着去山顶书斋用功了?那就让他安静读一会儿吧。

她闲着没事,就去找了一把锄头,先清理院子里的杂草,不管种什么,清理场地总归不会错。

午后虽然还是闷热,但太阳下去了,躲在房屋的阴影里面也不晒,她干得投入,也就忘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

有人轻轻推开了柴门,南蔷听到脚步声不对,猛然回头。

那人被发现了,停下脚步,贼秃兮兮喊:“大妹妹,忙着呢?”

声音又贱又浮,听着就反胃。

南蔷眯了眯眼,想起来了。

这人叫李大柱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浮浪子弟,仗着家里有点钱财,一向在村里横行霸道。

地主家的坏儿子,美貌姑娘少不了的一朵烂桃花。

“怎么不说话,不认识你柱子哥了?”

南蔷鸡皮疙瘩掉一地,朗声友好问候道:“滚出去!”

李大柱子继续往前走,“别这么凶嘛大妹妹!你那丑八怪相公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咋能让这么漂亮的媳妇干粗活呢?”

南蔷把锄头往身前一横,“我说,滚,出,去!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别呀大妹妹,哥哥我都守了几天了,好不容易等到那个无能丑八怪出门了!哥哥的心,大妹妹……妹妹哎哎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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