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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影视剧中总有那么多的配角炮灰因为男女主受到伤害,或者因为自己的执念,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若让他们重来一次,是否还会重蹈覆辙,咱们拭目以待。
主角:清浅 更新:2023-03-02 1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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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清浅的其他类型小说《综影视之配角列传》,由网络作家“北柠末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每个影视剧中总有那么多的配角炮灰因为男女主受到伤害,或者因为自己的执念,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若让他们重来一次,是否还会重蹈覆辙,咱们拭目以待。
葛家乡下的一个简陋庄子的室内,一白发苍苍,满脸沟壑的老媪躺在榻上,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屋顶,不曾眨眼。
此人正是葛家以前最为受宠的女娘,且被其阿父嫁与其帮助过的程家二郎程承为新妇,最终因为自己的嚣张跋扈,尖酸刻薄被程家女君萧元漪做主休弃的葛氏。
想起自己未及笄前还是那个被阿父阿兄宠着,无忧无虑的女娘,后又成为那个不满婿郎是个跛子变得尖酸刻薄,虐待亲侄女被休弃的下堂妻,自己的一生可真是失败。
她想,若她能重来一世,绝不重蹈覆辙,让自己的人生如此失败。
她一生最对不起的应该就是算计萧元漪让她把嫋嫋留在府中被她和君姑磋磨了。
想着想着,葛氏的眼角一滴泪垂落在枕头上,渐渐的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片刻之后,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葛氏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她回到了还是少女之时,她还是那个被阿父阿兄他们捧在手里的女娘。
“女公子,醒醒。”
侍女的声音在葛氏耳边响起,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李管妇年轻的时候。
李追来到榻前,将帷幔掀起挂好,伸手轻轻推了推葛氏,“女公子,该起了。”
迷迷糊糊间,葛氏睁开了双眼,阳光从窗户照射在屋里,整个屋子变得亮堂起来。
葛氏被李追搀扶着坐了起来,她一手轻揉着额角,眼睛却是在偷偷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熟悉又陌生的陈设,让她有些诧异,更是慌乱,她看向了李追,故作镇定的问道:“李追,现在是何时?”
李追并未起疑心,回道:“女公子,现在已经辰时一刻了。”
葛氏无奈,她要问的可不是这个,罢了,待会儿去阿兄那里问问吧。
“服侍我洗漱。”
“喏。”
葛氏坐到床沿,李追蹲下给她穿上鞋子,葛氏站了起来。
李追对着外面拍了拍手,两个婢子端着盥洗之物走了进来。
“速度快些,我要去找阿兄。”
闻言,三人加快了速度,很快便给葛氏梳洗打扮完。
梳洗完后,葛氏起身,脚步匆匆的出了房门,前往书房,寻找其阿兄。
“女公子,您慢点儿,小心摔着。”
侍女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葛氏却是置若罔闻,步履匆匆地继续前行。
书房内,正在看书的葛氏轻舟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刚要起身前去开门,就见门已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抬眸看去,正好看到自己妹妹跨步而入。
“阿兄。”
看到自己兄长,葛氏再也忍住,委屈的唤了一声。
听着自家妹妹委屈的声音,葛轻舟有些慌乱,他起身来到了葛氏面前,关心的道:“这是怎么了?”
葛氏不管不顾的扑到了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莫哭莫哭,告诉阿兄,谁欺负你了,阿兄给你报仇。”
妹妹的哭声让葛轻舟慌乱不已,最终只能轻轻拍打着妹妹的背后,轻声哄着。
心里却是在想谁给了自家妹妹委屈受,他妹妹向来任性,又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如今在他怀里大哭,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若是被他知道是何人欺负了他妹妹,他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良久后,葛氏才停下了哭泣,她从兄长怀中退了出来,看着自家阿兄被自己的眼泪打湿的衣襟,羞红了脸,不敢看其兄长。
“阿兄,对不起,你的衣襟被我给弄湿了。”
葛轻舟低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团湿润,不过再看自家妹妹一脸害羞的模样,轻笑出声。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梢,毫不在意的道:“无妨,这可是我家浅浅好不容易给我送的礼。”
听到此话,葛氏抬头,一脸的不悦,“阿兄,你又调侃我,我要告诉阿父,说你欺负我,然后让阿父打你几戒尺。”
“呀,我家浅浅都学会告状了,有进步。”
“阿兄!”
葛氏气急败坏,怒气冲冲的瞪着葛轻舟。
“好了,你还未告诉阿兄为何哭泣?”
“也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被吓着了。”
葛氏低头,敛下心神,对葛轻舟撒了谎。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未看到自家阿父,有些疑惑,“阿兄,阿父呢?”
“阿父他……”
想起昨儿个阿父与他所说之事,葛轻舟看着葛氏欲言又止。
葛氏察觉到兄长的不对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故作镇定,问道:“阿兄,可是阿父出了事?”
“并未。”
葛轻舟摇头。
“那还是发生了何事?”
对上妹妹求知的眼神,葛轻舟轻叹一声,“浅浅,接下来我所说之事,你可能会受不住,但请你相信阿父与阿兄不会害你。”
“阿兄你说,我听着。”
话毕,她就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看着葛轻舟,等他开口。
葛轻舟嗫嚅了一下嘴,整理了一下语言,出声道:“阿父与你订了一门婚事,不日你便要出嫁了。”
闻言,葛氏犹如遭雷劈一般,呆愣在了原地。
“浅浅,你…没事吧?”
良久,葛氏才找回自己的思绪,她深吸一口气,一脸平淡的看着葛轻舟,问道:“阿兄,阿父定的是何人?”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能知道是谁,但是她还是心存侥幸。
而接下来葛轻舟的话却打破了她的侥幸心理。
“是程家二郎程承。”
说完,葛轻舟垂下眼眸,不敢去看自己妹妹那失落的眼神。
他与阿父宠在心尖上的妹妹,最终却只能嫁给一个身有缺陷之人,他与阿父心中都不是滋味,只是现在正逢乱世,程家大郎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妹妹嫁与程家二郎,两家有了姻亲,程家总能庇护葛家一二。
家中虽是富裕,却无法自保,只能牺牲妹妹的婚事,寻求庇护。
而葛氏在听到自己的未来婿郎乃是程家二郎程承之时,苦涩一笑,看来重来一世还是无法避免。
程承啊程承,前世我给了你诸多痛苦,今生我便还你一世情缘。
葛氏眼眸轻闭,再次睁眼时,已恢复了平静,她看着羞愧难当的兄长,出声安抚道:“阿兄,我不怪你的,也不怪阿父,你们为我考虑诸多,我有何资格去怪你们,你与阿父总归不会加害于我,我嫁便是。”
见自己妹妹如此懂事,葛轻舟倍感意外之余,心中的愧疚之意不断滋生。
葛氏不想看到兄长愧疚的样子,另起了话头道:“阿兄,我想出去走走,阿兄可愿陪我一起?”
“你想去哪儿阿兄都陪你。”
他岂会不知妹妹的意思,既然她不愿再提,他也不再提起,趁着这段时日,多陪陪妹妹也好。
再过三月,妹妹可能就是别人家的了,待以后想见,怕是也有些难了。
一盏茶后,他们二人相携出了葛府,上了马车。
“浅浅,可有要去的地方?”
“我想去湖边走走。”一来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二来也可以让她整理一下思绪。
“也好。”
“去清湖边。”葛轻舟掀开车帷,吩咐道。
“喏。”
赶车的马夫得了吩咐,应下后,驱车朝着清湖而去。
马车内,葛氏依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坐在她对面的葛轻舟见了,在心中默默叹气,却也没有出声打扰。
一刻钟后,马车在清湖边停了下来,葛轻舟刚要开口将葛氏唤醒,只见葛氏已睁开了双眸。
见此,葛轻舟只得将话咽下。
兄妹二人下了马车,葛氏带着婢女不疾不徐地走向湖边。
葛轻舟并未追上,而是落后葛氏三步远,默默跟着。
葛氏在清湖边站定,看着无边无际波澜起伏的湖水,心中的郁气也消散了许多。
葛氏站在湖边眺望远方,足足站了有一个时辰,还是其阿兄担心她的身体,将其拉走,她应该会直接站到日落西山时。
她也不想让阿兄担心,顺从的回了马车上,继续闭目养神。
回到葛府后,葛氏下了马车,看着葛轻舟道:“阿兄,我先回院了。”
说罢,她便向葛轻舟屈膝行了一礼,带着婢女回了自己的院子。
葛轻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声,踱步去了正堂找葛父。
他来到葛父面前,作揖道:“阿父。”
“舟儿来了,坐吧。”
“谢阿父。”
葛轻舟行礼后,到了一旁跪坐下。
“你妹妹如何了?”
“浅浅她除了沉默,再无其他反应。”
闻言,葛父喝茶的动作一顿,也没了喝茶的心思,将手中的茶盏放回了桌上。
“舟儿,这段时日你好生陪陪你妹妹,开解开解她,程家二郎也是个好的,若她嫁于程承,程承必定会善待她,且程家大郎的新妇虽是二嫁,却也是个心有沟壑之人,也不会为难你妹妹。”
“可是阿父,程家老夫人她向来粗鄙,浅浅她怕是无法适应。”
“程老夫人她虽粗鄙,却也不是那种磋磨新妇之人,浅浅嫁过去后,只要不闹,程家人是不会对她如何的。”
听着阿父之语,葛轻舟便知道此事已再无转圜之地。
“对了,再过一月,便是你的婚期,明日你就开始筹备吧,顺便把你妹妹带上,也让她适应适应。”
他有些后悔没有压着浅浅好好学习规矩礼仪了。
“喏。”
葛轻舟起身向葛父行了一礼,退出了正厅,回了自己的院子。
翌日
葛氏从睡梦中醒来,听着屋外吵闹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她也没有唤人进屋伺候,她下了床,自己动手穿衣穿鞋,到了门后,打开了房门。
门口守着的婢女听到动静,急忙行礼问安:“女公子安。”
“嗯。”
葛氏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后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吵闹?”
“回女公子,一个月后是大公子成亲之日,底下的人正在布置府里的陈设。”
闻言,葛氏才想起来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她的阿兄成亲,而在他阿兄成亲后不久便是她自己的婚事。
她收敛思绪,吩咐道:“去给我打水来,我要洗漱。”
“喏。”
葛氏吩咐完,转身进了屋,待婢女打来了温水,她洗漱完,上完妆之后,就出了院子。
到了院外,就见管家带领着底下的人忙忙碌碌的挂着红绸。
前世程承的兄弟程止与桑舜华成亲时,她也是跟着萧元漪操持过的,她也算是有些经验,于是她便加入了其中。
葛父透过窗户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欣慰的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葛轻舟身着一袭红袍,在众人的簇拥下,前往其新妇家迎接新妇。
葛父与葛氏父女二人在家中等候,葛氏还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葛父见她如此,笑道:“我怎么觉着你比你阿兄还紧张?”
闻言,葛氏正襟危坐,欲盖弥彰的道:“没有。”
“你呀!”
葛父也不拆穿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在的喝着茶。
一个时辰后,门外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二人同时看向了门外。
片刻后,葛轻舟与其新妇一人拿着一端红绸走了进来。
二人到了屋内站定,管家的声音响起。
“一拜天地。”
葛轻舟夫妇二人转身跪在蒲团上,对着天地磕头。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宾客的祝贺声,葛轻舟将新妇送去了自己的院子。
葛轻舟将新妇的盖头掀起,与她喝了合卺酒后,吩咐人好生伺候新妇后,就去了前院继续招待宾客。
待他回去后,葛氏向同席的几位女娘告罪后,退出了堂屋,让婢子去票房提了一些膳食,就去了葛轻舟的院子。
新房外的婢子看到葛氏,神情有些微妙,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福身行礼。
“女公子安。”
“嗯,我来给兄嫂送些吃食,这里暂时无需守着,这大喜之日,你们也下去用些吧。”
“喏。”
她们也都了解她们家女公子的脾性,不敢违逆,应下后,恭敬的退下了。
葛氏上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李追也提着盒子跟在后面进了屋。
一直端坐在床沿边的俞姝(私设)站了起来,她在闺中做女娘时就听过葛轻舟之妹是如何如何的娇纵跋扈,整日里闯祸,让其父和其兄整日为她收拾烂摊子,如今见了,她还是有些发怵,就怕一个不小心,葛氏就大打出手。
“女叔。”
葛氏脸上带着笑意,福了福身,“兄嫂。”
俞姝有些诧异,她想过无数种与葛氏相见时会发生的场景,都不太好,如今见了,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了。
葛氏并不知俞姝此时的想法,她接过李追手中的食盒,走向一旁的矮桌,跪坐下,将膳食拿了出来,摆放好。
“兄嫂,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忙碌了一天,想来兄嫂也饿了,就给兄嫂送来了,吃食简陋,兄嫂莫介意。”
闻言,俞姝的视线落在了桌上的吃食上,一碟点心,一碟彘肉,三碟素菜,这些东西在她女叔眼里居然还简陋,她只能说果然出身殷实,是她见识浅薄了。
见俞姝还在愣神,葛氏不解,“兄嫂,可是这些不合你胃口?”
俞姝控制住想要抽搐的嘴角,来到了矮桌后跪坐下。
“这些吃食已是上佳,予很喜欢,多谢女叔。”
闻言,葛氏舒了一口气,“兄嫂喜欢便好,兄嫂慢用。”
俞姝朝着葛氏颔了颔首,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葛氏看着俞姝用膳时的一举一动都自有一番韵味,羡慕不已,前世的她粗鄙不堪,行为举止皆是被人诟病的存在,从未有过一丝文雅秀气。
也幸好前世姎姎是在葛家长大,由其舅母教导,不然……怕是也会变得如她这个阿母一般,粗鄙不堪,惹人嫌弃。
一刻钟后,俞姝放下了筷子,李追适时的为其递上了擦嘴的帕子。
俞姝愣了一下,随后微笑着接过了帕子,擦了嘴后,将帕子放到了桌上。
“吱呀。”
葛氏刚想与俞姝说话,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二人同时看向了门口,只见葛轻舟一脸醉意的跨步进了屋。
“阿兄来了,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罢,她便起身向二人屈膝行礼,带着李追出了门,她还顺势将门给带上,然后转身离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翌日
葛氏在天刚泛白时就起了床,洗漱穿戴完后,就去了前厅,与葛父一起等着新妇拜见。
小半个时辰后,葛轻舟与俞姝夫妇二人才姗姗来迟。
见君舅与女叔不知何时已到,俞姝有些羞涩,红了脸颊,她作为新妇,居然让君舅和女叔等自己,实在是太过失礼了。
察觉到自己新妇的紧张与不安,葛轻舟轻轻拍了拍她的柔荑,以示安抚之意。
俞姝也在他无声的安抚下渐渐稳定心神,与他一起进来堂屋,拜见君舅与女叔。
拜见完君舅与女叔后,俞姝正式成为了葛家妇,冠以夫姓,外称葛俞氏。
这日,葛府再次红绸密布,高朋满座,葛氏院内婢子小厮来来往往,匆忙却又井然有序。
葛氏身着一袭红嫁衣端跪坐于铜镜前,俞姝和梳头老媪正在给她梳头上妆,而葛氏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而她的眼里却无一丝嫁人的喜悦。
就好似今日成亲之人不是她一般,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俞姝她们在她脸上和发上作乱。
一个时辰后,葛府外锣鼓声响起,传入葛府内众人的耳中。
俞姝听到声音,将一旁的红盖头拿起,眼中含泪,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将盖头给葛氏盖上。
红盖头盖上那一刻,葛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女叔,走吧。”
说着,她便扶着葛氏走向房门口,到了门口时,二人停下了脚步。
葛轻舟来到葛氏面前,蹲下道:“妹妹,阿兄送你出门。”
“谢谢阿兄。”
葛氏趴到了葛轻舟的背上,葛轻舟将其背起,一步一步的走向葛府大门。
葛府门口,程承与其兄弟和迎亲众人早已等候在此。
葛轻舟来到新轿前,将葛氏小心心的放下,待她坐好后,才不舍的将轿子帘放下。
他来到程承面前,行了一礼,程承有些慌乱。
“阿兄,使不得,使不得。”
“我妹妹她被我和阿父娇纵惯了,你既已娶了她,希望你能够包容她的小脾气和小任性,好好待她,若她犯了错,你只管传信于我,我会好生管教她。”
闻言,程承忙作揖应道:“阿兄放心,承,必定好生待她。”
“多谢。”
而后,他便回到了葛父身旁站定。
程承向几人行了一礼,“承与新妇,辞别岳父大人。”
葛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走,莫要耽误了时辰。
待程承他们的身影在他们的视线后,葛轻舟和俞姝二人才扶着葛父进了府。
葛父强打着精神送宾客离去,待宾客都走后,他看着葛轻舟与俞姝道:“舟儿,你随我到书房一趟。”
闻言,俞姝心知葛父和葛轻舟二人有事相商,便行了一礼,回了院子。
书房内
葛父与葛轻舟二人相对而坐,葛父道:“这三个月来,浅浅一直安静的待在家里,我原以为她是因为我为她定下亲事,她心有不甘,无法接受,就怕她会想不开,出了事,没想到,如今她竟安安分分的嫁了。”
“阿父,想来浅浅是真的长大了。”
“她这变化也太大了些。”
“阿父,浅浅如今变得稳重娴静起来不好吗?”
葛父轻叹一声,“你就没发现这三个月来,你妹妹虽在笑,但却笑不达眼底。”
葛轻舟垂眸,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他想尽了办法,还是无法让她开怀,他也没了哄她的法子。
这边父子二人因为葛氏这三个月来的性情变化忧心忡忡,而另一边葛氏已同程承拜了高堂,被送到了新房。
因为程始的原因,来程家吃酒的人只多不少,程承被送回新房时,已一身酒味,若不是程始拦着,程承怕是会被灌醉。
新房内,程承来到葛氏面前,紧张的将红盖头掀起,葛氏的容貌映入眼帘,让程承晃了神。
“娘子,你真美。”
听到此话,葛氏微微一愣,恍惚间她就好像回到了前世与程承成亲那日,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当时她是如何做的,她隐约记得她好像直接对程承口出恶言,恶语相向。
现在再次听到他夸赞的话,她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恍惚中的葛氏只觉唇上一热,她回神就见程承的脸近在眼前,一时间忘了将其推开,这也让程承误会。
翌日
葛氏之婢子李追推开门进了屋,来到葛氏榻前,轻轻推了推葛氏。
“夫人,该起了。”
葛氏迷糊间听到声音,睁开了双眼,李追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神识清醒后,葛氏没有看到程承,眉头微蹙,问道:“相公呢?”
“回夫人,二爷他在书房看书呢!”
“他起的倒是早,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卯时了。”
“伺候我洗漱。”
“喏。”
葛氏下了榻,到了一旁跪坐下,李追朝着门外的婢子招了招手。
婢子们不做停留,手中端着盥洗之物鱼贯而入,开始伺候葛氏梳妆打扮。
她洗漱之际,隔壁书房里的程承已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到了寝屋内,看着葛氏正在梳洗,便坐到了一旁等候。
一炷香后,葛氏便梳妆完毕,她透过铜镜打量了一番,并无不妥之处后才站了起来,到了程承面前。
“走吧。”
“好。”
程承起身,与葛氏一起出了房门,前往九骓堂。
九骓堂内,程始萧元漪以及程家三郎程止皆已在屋内等候,唯有程老夫人未到。
程承与葛氏夫妇二人相携而来,一同进了屋。屋内的几人抬头看去,只见葛氏扶着程承向他们走来,看到此处,几人眼中都很是诧异。
他们原以为葛氏会嫌弃程承,从而大闹一场,没想到葛氏却是一脸的平淡,眼中也毫无嫌弃之意。
对此,程始和萧元漪二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葛氏不嫌弃程承,想来家中也会安宁一些。
葛氏和程承二人来到堂屋中央站定,向程始和萧元漪行礼。
“婿伯,姒妇。”“阿兄,姒妇。”
程止也起身向二人行礼,“次兄,二姒妇。”
程始看着二人,爽朗一笑,“娣妇不必多礼,今后都是一家人,都坐吧。”
“谢婿伯,姒妇。”“谢阿兄,姒妇。”
葛氏向程止微微屈膝:“小叔。”
一番见礼后,各自退到了一旁跪坐下,等候程老夫人出来。
片刻之后,程老夫人才从外面进来,几人一同起身,向她行礼。
……
三年后,程始一家人搬到了都城,与程始的上司兼兄弟万松柏比邻而居。
而葛氏也再次有了身孕,因着她第一胎是为女娘,程老夫人对她有些不喜,她再度有孕,程老夫人对她倒是有了个好脸色。
对于程老夫人的态度,葛氏也不在乎,前世都经历过一次了,又何须放在心上。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葛氏于十月初五这日,生下来自己的第二个孩子,让程母失望的是,这次又是一个女娘。
程母彻底垮了脸,直接转身离开,看都没看萧元漪怀中的孙女儿一眼。
见状,程承伤心不已,程始和萧元漪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安慰程承。
“阿兄,天色已晚,你和姒妇先回去歇息吧。”
程承伸手将自己的小女儿从萧元漪怀中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萧元漪二人无奈,只得离去。
待人都走后,程承才抱着小女儿进了屋,来到了床前,坐到了床沿上,看着一脸憔悴的妻子,心里的愧疚之意不断滋生。
是他无用,不得阿母疼爱,连带着自己的妻女被阿母为难。
因为生产脱力昏睡过去的葛氏并不知程承对她心生愧疚,若是知道,怕也只是一笑而过。
程承将女儿放到了葛氏身侧,自己也是倚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半夜,葛氏被一阵哭声吵醒,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偏头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此时正在啼哭。
她有些担心,撑坐起来,将孩子抱在了怀中哄着。
听到动静的程承也醒了过来。
见他醒了,葛氏小声的道:“孩子怕是饿了,你去把奶娘叫来吧!”
“你刚生产,需要休息,我抱孩子去找奶娘就是。”
“也好。”
程承小心翼翼的从葛氏怀中抱过孩子,一瘸一瘸地出了门。
待他离开后,葛氏也撑不住,再次躺下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葛氏醒来,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的程承,秀眉微蹙,内心起了一丝波澜。
她坐起身,看着程承眼下的乌青,心情有些复杂,她抿了抿唇,还是伸手轻轻推了推程承。
程承睡得不算太沉,她轻轻一推,他便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伸手揉了揉眼睛,他放下手,见她已经醒来,关心的问道:“清儿,你感觉如何?身体可还有不适?要不要再去请医者来看看?”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葛氏有些懵,见他起身就要出去请医者,她忙出声道:“你站住,我没事。”
见此,程承停下了脚步,一脸不确定的道:“真的没事吗?”
“真的无事,我有些饿了。”
“我去让人给你拿吃的。”
他的话音刚落,门就被人推开,二人同时看去,就见李追端着膳食走了进来。
“仲夫人您刚生产,不宜用油腻的东西,奴给您熬了鸡肉粥,您先用点。”
葛氏看着她手中的鸡肉粥,颔了颔首,“这鸡肉哪儿来的?”
闻言,李追喂葛氏的手一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粥喂到了葛氏的嘴里。
葛氏并没有错过她的那抹不自在,将口中的粥咽下后,道:“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去外面买的吧!”
李追看了一眼一旁的程承,并没有隐瞒,点头应道:“是。”
见她不否认,葛氏嗤笑一声,她不过是没有生下儿郎,君姑可真狠心,连点荤腥都不给了。
她看向一旁一脸愧疚的程承,“相公守了妾一夜,也去用些膳休息吧!”想起他阿母对她的态度,她就不想看到程承。
“娘子你先用膳,为夫也去用膳了,晚些再来看你。”
他实在是没脸面对他的妻,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待他离开后,葛氏也陷入沉默,安静的用膳。
很快,一碗鸡肉粥下肚,腹中有了东西,葛氏也有了精神。
李追将东西拿起,到了门口,让婢子放去了厨房,而后又回到了葛氏身边伺候。
“夫人,她们也欺人太甚!”
此时没有外人在,李追开始替葛氏打抱不平。
“好了,在二娘子出生的时候不就经历过一次了吗,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可是…他们怎么敢这么待您,自您入了这程府,全府上下都是在用您的嫁妆支撑着,养着程府上下也就罢了,还要养萧家人和董家人。”
听着李追着不平的话,葛氏心无波澜,“养就养吧。”总有一天她会让萧元漪连本带利的将她的嫁妆给她吐出来的。
李追不知道她的想法,听到她这毫不在意的话,恨铁不成钢的唤道:“夫人,您…您又不是这个家的女君,为何要用自己的嫁妆来糟蹋?”
“李追!”
“夫人!”
“此事休要再提。”葛氏不愿与她多说,抬手示意她噤声。
“好了,你去把三娘子给我抱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好好看看她呢!”
“喏。”
李追只得不情不愿的噤声,去了侧屋将三娘子抱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只见不过一岁多点的程婥被其奶娘牵着跟在李追身后进了屋。
进了屋后,她看到自己阿母,挣脱林母(其奶娘)的手,步履蹒跚地走向葛氏。
葛氏看着她笨拙的走向自己,朝着她伸出了手。
程婥来到葛氏面前,趴在了床沿上,“阿母,抱。”
李追出声道:“二娘子,夫人刚生了妹妹,怕是没力气抱你呢。”
程婥听不太懂李追的话,但她也没有哭闹着一定要阿母抱。
“将二娘子抱上来吧!”
“夫人!”
“无碍。”
见此,李追只能将怀中的孩子放到了葛氏怀中后,又将程婥抱到了榻上。
小团子程婥乖巧的坐在榻上,湿漉漉的眸中尽是好奇。
“阿母。”
葛氏抱着刚出生的程姎,听到大女儿的唤声,看向了大女儿,见她好奇的盯着自己怀中的小女儿,笑了笑。
“婥儿,这是妹妹。”说罢,她便将怀中小人儿往小团子程婥面前挪了挪。
程婥看着自家阿母怀中的妹妹,伸出小手,试探性的戳了戳妹妹的小脸。
软软的触感让程婥惊喜的瞪大了双眸,“阿母,妹妹,软软的,好玩儿。”
葛氏哑然失笑,“婥儿,妹妹可不是用来玩儿的,是用来疼的。”
程婥似是听懂了般点了点头,“婥儿疼妹妹。”
葛氏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婥儿真乖。”
片刻之后,葛氏垂眸一看,只见怀中的小女儿已经熟睡,“把三娘子抱下去,好生伺候。”
“喏。”程姎的奶娘傅氏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过程姎,去了侧间。
葛氏强撑着精神陪大女儿玩了一会儿,见她困了,便哄她睡下。
待程婥熟睡后,葛氏也躺下,抱着大女儿睡了过去。
……
转眼一月过去,葛氏也出了月子,这日也是程姎的满月宴。
早在半月前葛氏便让人送信给葛父和葛轻舟等人,邀他们进京一叙。
满月宴这日,葛氏穿戴整齐,牵着程婥,傅母抱着程姎跟在其身后一同前往九骓堂。
九骓堂内,萧元漪和程始夫妇正在招待客人,程止也在一旁的帮忙,而程母则是坐在上首,脸上不带一丝笑意。
葛氏进了堂屋,看到程母的神情,眸中划过一抹冷笑,君姑真是一点儿面子工程都不做呢!
葛氏牵着程婥上前,到了程母面前福身行礼,“君姑。”
小团子程婥也乖巧的行礼,奶声奶气的道:“大母安。”
看着乖巧可爱的孙女儿,程母脸上带上了笑容,只是想着她不是儿郎,笑意又敛了下去。
“我们家没这么多规矩,快起来吧!”
葛氏没有接话,笑了笑后,起身牵着程婥又向了自个儿的位置跪坐好。
葛父等人坐在对面,在自己女儿(妹妹)进来后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那不达眼底的笑容,几人心中都不太好受。
程母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未曾想到程母竟偏心至此,对自家女儿(妹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葛父有一瞬间的后悔,后悔将女儿嫁入程家,让她受尽婆母的冷眼,还有丈夫的袖手旁观。
程承是好,却是个愚孝之人,在自己的娘子受到婆母的冷嘲热讽和明目张胆的嫌弃时,他只会忍气吞声,让自己娘子莫要同他阿母计较。
葛氏跪坐好,看向了葛父他们所在的位置,向他们扬起一个笑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现在宾客盈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等着宴席散了后再叙话。
葛父他们也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同葛氏打过招呼,便同身旁的人说话,想着在周围人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自家女儿(妹妹)的只言片语。
直至傍晚,这满月宴才圆满结束。而葛氏也有了时间同阿父阿兄以及嫂子说说话。
几人一同到了葛氏和程承两人居住的院子,几人同屋而坐,葛父关心着葛氏和她的两个孩子的情况。
葛氏不愿让父兄担忧,只字不提自己的委屈,毕竟她的阿父年龄大了,为她操心够多了。
葛父和葛轻舟心知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他们不追根问底,而是提出想与程承单独说说话。
程承心有所感,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的书房。
葛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道:“兄嫂,阿父和阿兄是不是生气了?”
葛舅母轻笑一声,“女叔莫担心,君舅和夫君他们自有分寸,不会对妹婿如何,更不会同女叔生气。”
话虽如此,但葛氏依旧无法放心。
此时,隔壁程承书房,葛父跪坐于上首,程承和葛轻舟二人站在一起。只是葛轻舟目光灼灼地盯着程承,而程承则是垂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葛父有些生气,又怕被自家女儿听到担心,便压低了声音道:“我承认老夫当初与你家结亲是有意而为,所以浅浅出阁之前,老夫就叮嘱过她,让她进你程家门后,好生孝顺君姑,顾好家中,可是你……你们是如何待她的?”
“是小婿的无能,让娘子受了委屈。”
“你们家做的可真好,吃穿用度靠老夫女儿的嫁妆,还觉得老夫的女儿没有为你们家添丁,怎么?老夫的两个外孙女就不是你们家的人了吗?”
他的质问,让程承更是无地自容,“是小婿对不住娘子。”
一旁的葛轻舟被程承这幅样子气得青筋暴起,“你是她丈夫,却不能护着她,她要你有何用?”
“可是……那是我的阿母啊!”
葛父冷哼一声,“虽说百善孝为先,你也不能愚孝,看着自己的妻女被自己阿母这般欺负,你竟然只会让妻子退让,你若是能在你阿母面前维护浅浅一分,浅浅也不会受到你阿母这般多的为难。”
“我还听闻你将自己去白鹿山学院读书的名额让给了你三弟,此事可是真?”
程承羞愧难当,“为真。”
“啪!”
一声闷响响起。
原是葛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时失态,拍打了一下桌面。
“我去看看,兄嫂稍作片刻。”
在隔壁的葛氏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有些坐不住,丢下一句就径直起身,出了门,去了隔壁程承书房。
葛舅母叫她如此坐不住,摇了摇头,但却没有起身跟上去,她相信君舅和夫君二人有分寸的。
葛氏到了书房门口,迟疑了一下,终是抬手敲响了门。
听到敲门声,屋内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同时看向了书房门的方向。
“何人?”
葛氏出声道:“阿父阿兄,天色已晚,你们一路赶来,定是累了,我已让人准备好了热水,阿父阿兄洗漱后就可以休息了。”
葛父站了起来,“贤婿以后莫要让老夫失望啊!”
说罢,他便同葛轻舟踱步到了门后,葛轻舟将门打开,正好看到葛氏一脸着急的样子,就好像他们二人会将程承吃了似的。
葛氏见二人出来了,笑容满面,“阿父阿兄。”
葛父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没出息。”
葛氏可不怕他的冷脸,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与他撒娇,“阿父~”
葛父无奈,伸手轻点她的眉心,“你呀!”
从他们身后出来的程承向葛氏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葛氏瞥了他一眼,便专心与葛父他们说话。
说了片刻,李追来到几人跟前行礼:“夫人,热水已经备好了。”
闻言,葛氏点点头,看向葛父和葛轻舟三人道:“阿父阿兄可以洗漱了。”
“好。”
葛父葛轻舟父子二人应答了一声,跟着侍从去了客房洗漱。
葛氏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程承,“你不去陪阿父阿兄,在这里作甚?”
程承被她凶了也不在意,向葛俞氏作了一揖,去了客房。
待他走后,葛俞氏看着葛氏道:“你也不怕他心存芥蒂。”
“他对我有愧,他不敢也不会。”
看着女叔满不在乎的样子,葛俞氏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她虽是葛家妇,却也不能插手。
“天色已晚,姒妇洗漱休息吧!”
心知她是不愿多说,葛俞氏也不再开口,与葛氏一起去洗漱。
翌日
葛氏早早起身,洗漱完了就带着人去了厨房,盯着他们准备朝食。
“黍熬得久些浓郁些,饼子更是要软糯,太公他肠胃不好,不能吃不易克化的东西。”
李追站在那里指挥着厨娘做膳。
葛氏见李追都记得,甚是满意,让李追盯着后,便回了院子。
葛父他们已经醒来,都坐在院中,都是自家人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葛父抱着葛氏的小女儿,逗弄一番后问道:“可取了名?”
程承回道:“回岳父,还未曾取名,娘子说想等岳父来了,让岳父给取名。”
葛父心中很是熨帖,还是他家浅浅孝顺,不像她阿兄那个臭小子,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葛轻舟若是知道他阿父的想法,怕是会气吐血,是他不让取名字的吗?不是,是阿父嫌弃两个都是臭小子,不想取名的好不好?
葛父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葛氏夫妇二人道:“取单字姎,如何?”
葛氏点头,“阿父取的名字自是好的。”
葛氏没有意见,程承更没有意见,当然了他有意见也没用。
夫妇二人都没有意见,三娘子的名字也就这么定下了。
这时,李追走了进来,“夫人,膳食已准备妥当,女君派人来请太公和公子夫人去用膳。”
“阿父阿兄,咱们走吧!”
“好。”
一行人起身,程婥和程姎的傅母抱着她们跟在几人身后一同去了主院。
程始和萧元漪还有程止三人看到葛太公的身影,一同站了起来,就连上首的葛母也站了起来。
程始上前作了一揖:“葛太公安好啊!”
葛父忙虚扶了一下程始,口中还道:“使不得,使不得。”
程始站直,笑道:“太公是长辈,使得使得,太公请就坐。”
葛父颔首,坐到了左边第一席,葛轻舟几人互相见礼后,也各自落座。
萧元漪开了口:“传膳。”
“喏。”
其侍女青苁得了吩咐,福身应道。
片刻之后,一众侍女端着膳食鱼贯而入,井然有序的上膳,几息后,膳食便摆置好,众侍女也退了出去。
瞬间屋内除了程姎这个小孩子的咿呀声,再无其他声音,就连向来不懂礼仪的程母都下意识的收敛了进膳的声音。
一炷香后,众人用完膳,萧元漪让人将几个孩子带了回去,青苁招手唤来了侍女收拾碗筷。
待收拾妥当后,葛氏正了正身子,开口道:“今日趁着我阿父阿兄都在,我也有些事情要说清楚,免得你们以后说我不识时务,不懂规矩。”
闻言,程始与萧元漪对视一眼,程始看向葛氏,问道:“不知娣妇所说何事?”
葛氏心中冷笑,薄唇轻启:“我的嫁妆。”
萧元漪有些尴尬,“娣妇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也不是突然提起,而是我早已有意。我也不是不愿意养这一大家子,但是我也不愿做冤大头,什么人都养。”
程始握住萧元漪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看向葛氏继续问:“娣妇有话不妨直说。”
葛氏也不拐弯抹角,“想继续用我嫁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要你们以后如数奉还给我,不然免谈。”
她话音刚落,还不等萧元漪和程母说话,葛父就率先开口呵斥道:“胡闹。”
虽是呵斥,眼中却是没有气意,隐隐还带有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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