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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活好一次

泥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个患有抑郁症的三十岁女人,名叫阿惜。在对生活失去意义的时候选择了轻生,结果发现自己竟可以无数次在异世界重生,每次重生都是相同的时间、地点、十三岁的样子……一次次地死去又一次次地重生,她觉悟了:既然死不了就努力活好一次吧。

主角:阿惜,流连   更新:2023-03-03 09: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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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阿惜,流连的其他类型小说《努力活好一次》,由网络作家“泥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患有抑郁症的三十岁女人,名叫阿惜。在对生活失去意义的时候选择了轻生,结果发现自己竟可以无数次在异世界重生,每次重生都是相同的时间、地点、十三岁的样子……一次次地死去又一次次地重生,她觉悟了:既然死不了就努力活好一次吧。

《努力活好一次》精彩片段

一大堆光滑的鹅卵石上趴着个一动不动的人,身形像是个十三岁的女子。她身旁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似乎在不停地重复一句话:“来了走了,来了走了……”

“啊!好疼!”那人动了一下呻吟起来,下意识摸了摸疼痛的地方。不摸的时候只是觉得胀疼,一摸疼得她眼睛眉毛挤成一堆,“嗷”地大叫了一声,不敢再碰。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看了看周围,再看向天空。 一群鸟儿飞过,飞出不远又折回,围绕在河对岸的一棵大榕树上。这时候夜幕降临,满带着神秘和恐怖。

她挣扎的坐起身来,缓了缓神再看看四周,以确定这些景物的真实性。

“这是在做梦么?”她又一摸额头,疼得打颤。

“不是梦!我的额头怎么了?”

眼前有河,照照就知道了。她移动过去跪在河边探出身子,不看则已,一看大大地吓了一跳!

“啊,鬼啊!”她吓得收回身子双手紧紧地缩回胸前,惊慌不已。

“诶!我的胸呢,怎么缩水了?”她难以置信地上下摸了几下,惊讶地打量起这个身体:一身破烂的古代衣裳又湿又臭,还露出半截手臂和腿。可她这露出来的皮肤出奇的白皙细嫩,与这身衣服极其的不相称。

“这小身板不是我的身体!我怎么不是我了?”

她抓狂地把手指插进头皮里,想捋一下凌乱的思路,却得到了黏糊糊恶心的感觉,思绪像打结的头发怎么也捋不顺。

天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露出娇羞的脸。她壮起胆再次看向河里:一张惨白的脸上,血迹斑斑。

“好大一个包!”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影子的右边额头上一大块瘀伤,中间破皮处还渗着未干的血迹。右脸靠近耳朵处凝结的血块与头发黏在一起,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再加上她那一头张牙舞爪的头发,像极了女鬼。

“这是谁?难道这是我新的身体?”

周围静悄悄,没有任何回应。她对着河中的影子挥了一手,然后慌忙地往后退了一步,探出身子再看。影子随着河水的晃动被击散,没一会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看起来更狰狞!

她惊恐地逃开,跌跌撞撞跑向河边的一棵大树。正好大树有一个凹槽,可容人躺进去。她把自己塞了进去,似乎这样可以安全一点。心里的害怕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疼痛,紧闭着眼睛喃喃自慰道:“这一定是个梦,醒了就没事了。”

……

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正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酣睡,突然有脚丫子踩在她肚子上,疼得她惊醒了过来。是两个小男孩,他们不停地在她肚皮上跳着,左一声“妈妈”,右一声“妈妈”地叫着、笑着,越跳力气越大,大到要把她的肚子踩爆,似乎是在玩充气城堡。她非常痛苦,而他们却视而不见。

“不要!快停下!”夹在树凹槽里的这个人醒了过来,嘴里尖叫着。

这会天已亮。

“原来是个梦!”她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舒出一口气。

“不对,我怎么还在这?”

她急忙跑到河边去看自己的样子,依旧和昨晚看见的一样,只不过没有那么阴森恐怖。

周围仍然没有其他人,她瘫坐在河边翻眼望了一下天,找不到任何答案,只能绝望的躺在那堆鹅卵石上,仿佛没有醒过一样,只是换了一面。

此时太阳已升起,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索性摊开大字,闭上了眼睛。

……

当她再次醒来,发现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已换了一身红色裙摆的粗布曲裾袍像是嫁衣,脸被涂上了两坨红色,额上的伤有被上过药的痕迹,头上盘了简单的发髻还插着几朵绢花。

“又是什么梦?”

原来是有两个妇人,早上到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躺在乱石中的她,悄悄让人用推车把她带回了村子。

村子里有个又傻又跛又丑的男子,都快三十了,一直没娶到媳妇。发现她的两个妇人中正好有一个是这傻子的娘。她怎么会放过这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

当天晚上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她,被人冲刷干净双手反绑,嘴里塞上破布,盖上红盖头送入洞房。

洞房里的她又饿又累歪靠在床边,头上的伤疼得都麻了。她透过红盖头看见微弱的红烛光,周围黑漆漆的,身为现代人的她好不习惯,身上的鸡皮起了一层又一层。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跛男子和老妇人。跛男子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呵呵傻笑着,还时不时流出哈喇子。他们关上门来到新娘子面前。

“儿啊,莫怕,一会听娘的。你还记得刚看的小书书么?”老妇人拍了拍傻儿的胸脯,贼贼的笑着。

“记得!洞房,洞房,我要洞房!”跛男子张牙舞爪兴奋地大叫着。

傻子迫不及待地扯下新娘的红盖头和嘴里的破布,那双似是发着红光的眼睛,狰狞的表情,嘴上流出的哈喇子……新娘仿佛看见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禽兽!

惊恐中的她被老妇人一把推倒,那男人向她压了过去,在她脸上脖子上就是一顿狂舔!老妇人还帮忙掰开她的腿……

这到底是个什么桥段?

只见她咬紧牙关痛苦的挣扎着,脸都扭曲了。缓过神看准眼前的这颗脑袋,她狠狠地撞了上去。原本就受伤的额头再次流出血来,扭曲的脸终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放大的瞳孔,睁圆的大眼,凝固在了这一刻。她那额上的鲜血顷刻流满了整张脸……

*

画面回到河边,她爬起身发现还是一样的地方,十三岁的身体,一身破烂的衣裳,一处额头上疼得要命的伤,一副女鬼的样子,还是傍晚的时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她更多的是疑惑,但还是很害怕,慌不择路地朝林子跑去,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实在跑不动为止。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向哪里,瘫坐在地上双手反撑着伸直脚,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慢慢把气喘匀,抬眼望向天空一轮明月不知何时已高挂头顶。

周围树丛茂密细细碎碎影影绰绰,时不时发出几声虫鸣或鸟叫。习惯了灯红酒绿的现代人,一时怎么适应得了这种远离尘嚣的寂静。她虽缓了些劲,却被害怕填满了心头。

似乎有什么动物在窥视着她,还在朝她逼近。她警惕起来,随手把身旁的一块石头紧紧握在手里。

果不其然,一只凶狠强壮的恶狼从阴影里跳了出来。不止一只,随后跳出很多只。它们把她包围了起来缓缓逼近,包围圈越来越小……

她惊恐、慌张、反抗、绝望……

一群野狼没一会就离开,只留下一滩血水。

*

她惊恐地醒过来,还是这条河。

“上天啊!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有了前两次死而复生的经验,她没那么害怕,懒得再看自己的样子,直接来到那棵如巨伞的大树下,找到那个凹槽,躺了进去。

“行了,别折腾了,安心睡觉吧。”

第二天,一切还是老样子。她来到河边洗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样子,毕竟在以前她可是一个爱美达人。整理完毕,她坐回大树下发起呆来,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候有两个妇人,怀里抱着一筐衣服,有说有笑的朝这里走来。她赶忙躲起来。其中一个就是抓她给傻子跛子当媳妇的那个老妇人。如果再被她们发现会重蹈覆辙么?

那两人洗完衣服就走了。她带着疑惑再次来到河边,蹲下身捡了根树枝百无聊赖地撩拨着河水。

“她在那!”突然远远有一只手指指向她。

几个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不由分说,向她飞身过来,举起明晃晃的大刀就是一通乱砍……

她带着惊恐的表情倒在血泊里,鲜血染红了一片河水。

*

她又活了过来,坐起身来双手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条河,奈何肚子发出一阵阵咕噜咕噜声。

“好饿啊!民以食为天,先祭祭我的五脏庙吧。”

她在河边又简单地梳洗一下,然后捡了一根手指粗的尖树枝模仿古人插起鱼来,幸好河水不湍急,站在浅水区没压力。

河里不停的有鱼群游过,她静静地等着。小的鱼她看不上,要等大的。一条大的鱼儿游来,她找准时机快速出击:一下没插着,两下、三下……还是没插着。

“我插,我插,我插插插!我就不信这个邪!”

但它就是这么邪!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插着,一个踉跄摔倒在河里,气愤地在河里拍打了几下才上了岸。

“好难啊!好饿啊!苍天啊!不然饿死算了,死了会不会还会在这里醒来?”她生气地将树枝扔进河里。

一些厌食症的病人被活活饿死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里:瘦骨嶙峋,皮包骨头,那黑洞洞凹陷的眼眶……

她吓了一激灵不敢想下去,这种死法太磨人了还是找个痛快点的吧。她站起身来,朝着河面“啊”地大喊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深水里。她没有挣扎,心如死灰,让身体一点点地沉下去。

过了会,一个声音围绕在她耳边:让时光重来吧,让时光重来吧……

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闪,回到了现代。

画面里,一个穿着深蓝色吊带睡衣裙的精致女人,身材苗条修长凹凸有致,枕着一只手臂趴在浴缸边上,另一只手垂在浴缸里。垂在没有水的浴缸里的手,不停的往外流着鲜血。女人最后的时刻还低声喃喃地说着“让时光重来吧,让时光从来吧……”

这个女人叫阿惜,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她在家的浴室里自杀,最终因抢救无效而死亡。

阿惜是一个全职太太,大学一毕业就结婚。时间一晃就是七年,她的世界里除了老公就是孩子,慢慢地就活成了一座孤岛。

*

她又又又活了,坐在河边扔起了石头,“扑通!扑通……”一个接一个的扔着,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回响:“让时光重来吧,让时光重来吧……”

为什么那个世界的阿惜那么希望时光重来?她的灵魂和这具身体在这里一遍遍的重生是不是就是她的执念?是不是只要她在这个时空里死了,就会再回到这里重新开始?

这里就像是个起点,不同的时间出发就是不同的人生。死亡就代表一种活着的方式的结束,又得从起点重新开始。

阿惜想着前面几次的遭遇,深深领悟到把命运交给时间是多么的不靠谱。她厌烦一遍遍的回到这里,更厌烦被动的命运。

既然不想重来,那就好好活着吧;既然不同的时间离开会有不同的际遇,那就慎重些不要盲目行动;既然晚上睡在大树的凹槽里是安全的,那就先睡上一晚再说吧。

结果晚上下起了暴雨,雷电交加,一道闪电劈向了在凹槽中熟睡的阿惜……

“老天啊,你耍我玩呢!”

又一次醒来,她被一条不知从哪来的毒蛇咬了……

N次醒来的她被暴涨的河水冲走了……

N+1次醒来,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敢动,横竖都是死,懒得折腾了:就这样躺着吧,我看上天耐我何?

可是这样趴着一动不动很累,她苦苦向天哀求:“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老天啊,我不过就轻生了一回,您却让我体验了无数回花式死亡。我知道您是在惩罚我不珍惜生命。不过现在我真不想死了,想活着,给个机会呗。”

她呜呜哭起来,悔恨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哭着哭着还是决定趁早离开。


夜幕降临之际四下无人,一处海滩上突然冒出一对母子,他们神情慌乱相互搀扶着走向岸边。

来到岸边,他们没有急着上岸而是找了一块大礁石当掩护。女人搂紧孩子,警惕地四处张望。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本土的人,身形健美骨骼面容较为立体。

两人均穿着黑色皮质不吸水的衣物。女人身穿抹胸和半截紧身落地鱼尾裙,盘起的头发上插着颗长嘴螺当发簪还点缀着几颗贝类装饰物,细长的颈上戴着一颗黑色的大珍珠。十岁模样的男孩穿了一条半短裤和无袖褂子,头发全部束到顶上也带着个贝壳装饰物。

“娘,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男孩紧紧搂住女人,仰着头不安地问。

女人怔了一下,脑子里闪现了一幕被族人追杀的场面,眼中泛起了泪花。她看着孩子那双透亮的眼睛,忍不住在他额上亲了一口,平复情绪温柔道:“儿不怕,万事有娘在。别多问也别多想,只管跟着娘。”

在确定周围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女人带着孩子向有光亮的渔村仓惶走去。她似乎对身后的那片水域有疑虑,时不时回过头去看并催促孩子快走。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们在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借着夜色顺了两身当地人的旧衣服,躲在一处破房子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向水域相反的方向逃离。人生地不熟,不敢明目张胆怕惹人注意,他们一路上忍饥挨饿躲躲藏藏。遇到好心的人会给碗水喝给个干粮,遇到恶人则被驱赶恐吓。

在偏僻的深山老林里生活,女人怕遇到凶兽。在人口流动的城镇没有钱财便无处容身。她迫不得已把身上最宝贵的那颗拇指粗大的黑珍珠,拿去县里一家最奢华高档的当铺当掉。

黑珍珠当了,换来的不是钱财而是一顿诬陷和毒打。

他们进到店中,女人拿出黑珍珠。当铺的老板看了又看,拿不定主意便让几个行家轮番鉴定,最后确定这是一颗极其罕见价值连城的灵珠。他欣喜万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是假货不值钱,看人可怜打发些银钱勉为其难收下。

女人怎么可能被糊弄。这颗灵珠可是她的定情信物,不是万不得已打死不会拿出来当掉。她要拿回,老板哪里肯把到嘴的鸭子放飞。看他们落魄寒酸、弱小可欺,老板心生歹念诬其偷盗,让人立刻把他们打出去。

兔急了也会咬人,女人和孩子不会任人欺负拼死反抗。很快一行人便扭打起来。

“呦,还会些灵术!都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蹩脚灵术,竟好意思使出来。别不识好歹,拿了钱快滚蛋。惊动了县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老板在一旁说风凉话。

虽是女人和孩子,几个大男人围攻却占不到便宜。老板见事不妙呵退手下,亲自上场教训这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乞丐,铁了心要抢走灵珠。

这是一个修习灵术的世界,人人都可修习灵术。根据灵术的强弱划分等级,灵术等级越高力量越大,地位越尊贵。

这个老板的灵力明显比他的手下厉害,没几下就把女人和孩子打倒在地,并扔出了大门。在大门关上之前,还朝他们扔出几个碎银两以示厚道。

伤痕累累的男孩弹起身,冲到紧闭的大门前一边拍一边声嘶竭力地大喊:“开门!还我灵珠!”

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时聚时散,朝着当铺门前指点议论,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助这对受欺负的可怜母子。

……

一晃时间过去了六年,当初那个男孩已经长大名叫流连。曾经的母子二人到现在只剩下他一人。他正坐在半山腰靠近崖边的一块巨石上,对着手中的一片透明鱼鳞状吊坠发呆。这是母亲离开之前交给他的唯一物件,并一再叮嘱务必保管好它,千万不能让它沾水。

“娘,为什么要离开我?”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反问。

过了一会,有两个一大一小的女孩出现在半山腰上。大的叫桃子,抱着几根木头。小的叫橘子,抱着一捆茅草。

“流连哥哥,看我们给你带什么来了?”两个女孩兴高采烈地冲他喊道。

流连回过神收好物件,微笑着冲她们走过去“有劳你们了!”

两个女孩把东西放在半山腰上一间快完工的木屋前。她们经常帮他收集各种建房的材料和做些力所能及的苦力。这间屋子连同这一片内陷的平地,都是流连一点一点创造出来的。他要把家安在这里。

“房子快建好了,我好想住在里面。”十岁模样的小橘子打量着房子满心欢喜道。

“傻姑娘,只有流连哥哥的媳妇才可以住在这。”桃子在妹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以示提醒,心里也期待能住在这里。

在这个世界男子十六就成年,女子十四岁就可以嫁人。流连并没在意她们在说什么,自顾自地收拾着门前堆放的木材,思考着怎么最大限度的让它们变废为宝。

“嘿,不用想就知道你们一有时间就到这来。”一个叫大柱的男子,气喘吁吁地抗着几根粗木头朝他们走来。

“老族长让我抗过来的,还传话说让你们回去抓紧学灵术。尤其是流连,都快出门游历修行了得更用功才是。”大柱缓了一下劲说道。

“你怎么不游历?”桃子借机问大柱。

“我我…有自知之明,有灵根有悟性的人才适合游历修行。”

“哈哈哈……就知道你比不过流连哥哥。流连哥哥不仅人长得英俊,灵术也是最棒的。”桃子得意。

流连早已习惯桃子的称赞,无意间和橘子相视一笑,笑他们很快就要开始斗嘴。这一趟下山,大柱少不了被桃子挤兑。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桃子对大柱是什么料很清楚。只要他说出一个,桃子就有十个来堵他。

“我只是灵术不够他好而已,其他方面有比他好的。”大柱不服。

“什么方面?说来听听。”桃子调侃道。

“比如说我很善解人意……”

“你还会善解人意!我怎么一点没发现!”

“比如说我能说会道……”

“我看是大笨嘴一张!哈哈……”

……

这是铁家村,村里的老族长收留了当年辗转流浪在外的流连和他母亲。他母亲只在村子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就悄悄离开,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离开,去向何处。面慈心善的老族长和淳朴老实的村民,没有排斥孤苦伶仃的流连。在这里他健康的长大,安心的修习灵术,过着普通平静的日子。


离开吧,离那条河越远越好。

她不能往林子里去,有野狼;不能去附近的村子,免得被迫嫁给傻子;不能往河的上游去,杀手就是从那里来的;更不能等在原地,会飞来横祸;看来只能往下游,走宽阔的大路了。

阿惜紧赶慢赶走了一阵,来到一个叫“鱼龙镇”的地方。街上人来人往好是热闹,两边尽是店铺和卖各种生活用品的地摊。女人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襦裙,盘着高高低低的发髻:有的擦脂抹粉妖娆妩媚,有的素面朝天一本正经,有的唾沫星子乱飞地唠着家长里短……

阿惜站在街道中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新景象,感觉一切都那么美好。

“活着真好!”她情不自禁地张开手臂,仰天大喊了一声。

过往的行人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并避之不及。

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头发依旧张牙舞爪,白皙的皮肤已被摧残成褐色。额头上的伤已结痂,淤血往脸下扩散,导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再加上点尘土像极了一个大花猫;

一身又破又烂露出半截手臂和腿的衣裳,光着长出茧的脚板,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拿着路边捡的破碗,活脱脱乞丐一枚。

突然一股香味深深吸引住了她,是热乎乎的肉馅包子。顺着香味来到一个包子铺前,看着老板利索地把包子装袋递给顾客,阿惜口水都快滴到地上,傻傻地站在那直勾勾地盯着包子。

老板发现摊位前站着一个乞丐,嫌弃地扬手让她走开。看她没反应正要上前去赶人,旁边的一位大婶忙阻拦说看着可怜,给个包子打发走吧。老板不情愿地丢给她一个包子,厉声叫她滚蛋。

居然得了一个热乎乎的包子,这可乐坏了阿惜。她走到一条巷子旁激动地看着白白软软热乎乎的包子。

“包包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包包!”她舍不得下嘴。就在她垂眸纠结要怎么吃包子的时候,不知道谁撞了一下她拿包子的手,包子顺势掉到了地上。

“快快快……又有人张贴悬赏画相了,快过去瞧瞧……”一群人往前面的张贴告示栏冲了过去。

“听说赏金可高了!”

“是什么告示?”

“听说是松起城城主府的小姐失踪了。”

“又是失踪,怎么老有人失踪,太可怕了吧。”

……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包子被撞掉。她慌忙捡起来,本着落地不超过三秒还是干净的原则,拍了拍包子然后一口塞进嘴里。鼓着塞满包子的嘴,她斜睨了一眼走过身旁的人,满不在乎地走向巷子深处。

近来五域总有修灵者无故失踪,地方的公告栏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一群人挤在公告栏前,踮脚伸脖争着看新帖的寻人画像。画像上画着一个俊俏的少女,正是阿惜的样子。

……

屋漏偏逢连夜雨,可阿惜连屋都没有。这天夜里她只能蹲缩在一处墙角避雨。

自从来到这里,阿惜以乞讨过活,总是有上顿没下顿,还经常被本地乞丐欺负驱赶。今天白天一直下雨,人们行色匆匆自然就讨不到吃食。潮湿闷热的天气,让落魄脏乱的阿惜全身都散发着臭味,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移动的垃圾。

“我怎么就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哎,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好端端的自杀个毛啊,悔死我了。”她肚腹空空想睡睡不着,把头埋在臂弯里自言自语。

周围时不时有老鼠在乱窜,一只胆大的竟从阿惜脚面上爬过。她吃了一惊,跳起脚来尖叫。叫声惊动了黑夜里许多觅食的生物,引起一片犬吠。

“我现在连老鼠都不如,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天上突然闪过一道闪电,阿惜吓了一激灵缩回墙角。想起被雷劈死的那次,她赶忙双手合十跪倒在地,虔诚地哀求:“老天啊,我只是随口说说的,真不想死了。求求你,饶过我这回吧。”

远处一个蒙面黑衣人向阿惜的方向逃窜而来,后面有两个白衣男子紧追不舍。黑衣人手里拿着把明晃晃的刀玩命地跑,可还是被追上。他们一通打斗,黑衣人被击落掉在离阿惜不远的地上。

正在乞求上天的阿惜,惊讶的看向倒地的黑衣人,脑子里马上闪现被乱刀砍死的那一幕,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爷,你是不是太小气啦!我都说了是口误,怎么还不肯放过我!”阿惜绝望地放声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喊倒是提醒了黑衣人,正好拿她来当肉盾。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翻身抓起阿惜就扔向攻击他的人。

两名男子飞在半空灵术招式一致,正想给敌人致命一击,突然发现飞来的是个人便及时收了手。其中一个身形较高大的男子拦腰接住了被抛来的阿惜,黑衣人趁机跑掉了。

阿惜没反应过来就被飞了出去,回过神来竟看见一张英俊的脸,还靠得那么近。这男子长得也太惊艳了,像是从古画里走出的人,眉宇之间正气凛然。

“可恶,又让他跑了!”另一个白衣男子咬牙惋惜,正欲飞身再追去。

“靖师弟,莫再追了。”那男子不愠不怒道。

“唉,知道了,大师兄。”靖师弟对大师兄很是恭敬。

大师兄放下阿惜,鼻翼微微煽动用余光扫了一下她,估计是被臭到了。阿惜还没来得及收回那闪闪发光的眼神,被人一放没站稳,径直又摔进了人家怀里。

俗话说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阿惜此刻想:帅哥怀里死,做鬼也舒坦。

她当然不能如愿,被人无情推开跌在一旁。倒是这个靖师弟热心,蹲下身想要询问,欲言又止捏住鼻子。

阿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涨红了脸尴尬地想找个洞钻进去。

“你还好吧?”靖师弟强忍着臭味同情地问道。

阿惜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

靖师弟样貌虽不及大师兄,但也是仪表堂堂,一身正气。他起身正想与背着手立于一旁的大师兄离开,突然一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低头看见一双可怜无助的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他想抖开那脏兮兮的手,但又不忍心。

阿惜不说话,也没有收回那可怜无助的眼神。

“哦,我还有一些盘缠,都给你吧。”说着靖师弟摸出一个钱袋。

阿惜拼命地摇头,不接钱袋。

“不要钱,那你想怎样?要跟我们一起走么?”

她点点头。

“大师兄,看他挺可怜的,要不……”

大师兄睨了阿惜一眼,走了。他两都曾是孤儿,幸好有师父收留。

“大师兄同意了,走吧。”靖师弟露出一丝喜悦,想扶阿惜一把,但碍于她身上的味便作罢。

两名男子走在前,阿惜紧跟在后。她不敢跟太近,有自知之明。他俩是习武修灵之人步伐本来会比常人快,但也刻意放慢了脚步。

他们找了一家最近的客栈住下。靖师弟问小二要了一身衣服让她去洗漱干净,还点了一桌饭菜。要不是有他们的带领,小二肯定会把阿惜轰出去。乞丐可住不起客栈,况且还那么臭。

不知道是福是祸,看着他们不像坏人倒像是侠客,阿惜决定先死死抓住再说。

没一会,阿惜洗漱干净穿着一身又长又旧的衣服,羞怯地站在那两人面前。她头上的伤不疼不肿但还有淤痕。靖师弟忙招呼她过去吃饭。

阿惜早就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哪管什么面子里子,吃饱才是王道。

靖师弟看着她的吃相笑个不停,而大师兄始终很平淡,慢条斯理,举手投足都很有智者风范。

“你叫什么名字?”靖师弟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便问。

“阿惜。”

“你几岁?”

她摇头。

“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她还是摇头。

……

靖师弟一通问话下来得到都是摇头,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人对自己一无所知。

“你是个女的,早知道就多订一间房了。”他看向大师兄,大师兄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没注意看谁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再说谁关心乞丐是男是女。

“没关系,我可以打地铺。”阿惜突然声音提高,担心他们会嫌她费钱而舍弃她。

“多订一间吧!”大师兄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起身回了房。

这一夜,是阿惜过得最像人的一晚,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没一会就睡死过去。


阿惜跟着那二人走了许久,最后坐上了一艘中型的货船,来到一个叫东来岛的地方。

这个异世界的陆地叫五域,顾名思义由五个城域组成:北面为垂天之云城,南面为双起城,西面为九渊城,东面为环城,中部为凤都城。

五域之外为水域,之上有一片小小的天空之城。水域分为深水域和浅水域。东来岛位于深水域和浅水域的临界点,是个资源丰富的大岛。

最先这个世界的格局是由人族、翼族、蛟龙族三族各管其地域。翼族生活在空中之城,人族生活在五域,蛟龙族生活在水域,互通商贸和平相处。

蛟龙王族天生筋骨强健灵气旺盛,慢慢心生贪婪和野心,妄想统治三族,便伺机发动侵略人族的争战。在蛟龙族与人族的大战中,人族伤亡惨重,最后联合翼族共同击败了蛟龙族。

在战斗中,翼族王族使用了独门秘术天雷劫才破败蛟龙族大军,并在浅水域边界使用天雷咒。只要蛟龙族靠近五域,就会触发天雷咒释放天雷劫,天雷劫会击散蛟龙族人的形体。从此蛟龙族便隐居深水域销声匿迹。

五域万事万物生而有灵,死而灵灭。民众除了衣食住行之外喜于修习灵力,以灵力强弱划分阶级。灵力越强阶层越高,地位越高,权力越大。

学习灵术有专门的学院或者教派。东来岛就是一个学习灵术的教派。在五域像东来岛这样的地方数不胜数,但这里所教的灵术在五域很有威名,所以来此拜师修灵的人很多。阿惜机缘巧合能来此地自然是走了狗屎运。

他们一回到东来岛便去正厅拜会师父师娘。师父便是东来岛的岛主。阿惜也跟着过去,只有师父师娘同意,她才能留在岛上。这时候阿惜额头上的伤已痊愈,不再风餐露宿之后,面色红润小模样还挺俊俏。

这师兄弟二人此次出行的目的:代表东来教去和其他教派交流灵术经验。在返回途中遭到黑衣人偷袭,师兄弟二人觉得事情有蹊跷想抓个舌头问问缘由,不成想都让他们溜了。

靖师弟,不,阿惜现在该叫他靖师兄。他比阿惜年长三岁,而大师兄应该过了及冠之年。靖师兄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捡到阿惜的过程,师母心疼坏了。

“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人儿,怎么会有这样的遭遇。”既是孤儿,师娘当即就愿意收留她,好让她和自己的女儿做个伴。她们年龄相差两岁而已,应该很好相处。

师父倒无所谓,多一个人多双筷子的事,主要还是夫人说了算。再说只是收留并不是收徒,不需要能力考核。

“听说大师兄回来了!”

一个甜美兴奋的声音传来,不一会门口便出现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清新淡雅的齐胸襦裙,样貌娇美,花一样的年华。

她进到正厅,看到立于一旁的大师兄,顿时两眼放出小星星,贴过去娇羞喊了声“大师兄”。

大师兄应了声“嗯”,一如既往的平淡。

“小师妹,我给你带了好东西,一会拿给你!”靖师兄可就不一样了,满心欢喜一脸讨好。可他完全被无视和嫌弃,别人压根就没搭理他。

“热脸贴人冷屁股上了,呵呵…”阿惜瞟了眼靖师兄,斜着嘴角小声嘀咕。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阿惜基本了解他们的为人。靖师兄是一个开朗坦率的人。阿惜不怕他,愿意亲近他。

“清儿,这个小姑娘叫阿惜,以后就跟我们一起生活了。相互行个礼,认识一下吧。”师娘道。

清儿努了努嘴,嫌弃地看向阿惜,不情愿地行了个礼。阿惜照样回了一个。

在来正厅之前清儿就听说,大师兄这次出去办事领回一个小乞丐,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乞丐。清儿心生醋意,想把她赶走,没成想母亲竟把她留了下来。

清儿是师父师娘唯一的血脉,被视为掌上明珠。整个东来岛的师兄弟们都很宠爱这个小师妹。所以清儿比较任性妄为,但心性不坏。

师父说这一路辛苦了,让他们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好生休息。大师兄一告退,清儿便跟了出去,靖师兄也屁颠屁颠紧随其后。阿惜原本也要跟着出去,但被师娘叫住。

师娘给阿惜找来几身清儿以前的旧衣服,供她换洗。阿惜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一身客栈小二给的破旧衣服。

东来岛可不是慈善机构,不收没有用的废物。阿惜当然不能游手好闲,被安排跟着煮饭的徐大娘一起为大伙做饭。这倒适合她算是干回老本行,毕竟她曾经啥也不会就会洗衣做饭了。最重要的是她总算有着落了。

别看只是做饭,东来岛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不同的修习班就由不同的厨房负责。阿惜跟着徐大娘负责师父嫡传班的伙食。大师兄和靖师兄都属于师父的嫡传弟子。

阿惜每天除了帮助准备一日三餐,还要挑水种菜,劈柴喂牲口。她感觉妥妥的回到了解放前的生活,但却很充实。说也奇怪,阿惜这十三四岁的小身板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干起活来既麻利又卖力,徐大娘对这个助手很是满意。

一天傍晚,靖师兄一个人坐在岛上的一块礁石上,闷闷不乐的往水里扔石头。

“给你。”阿惜突然出现递给他两个用布半包着的煎饼。

他苦笑着接过煎饼,垂头丧气。

阿惜早就听说他特意给清儿买的礼物被她当众扔掉。人家很明确地说不喜欢他,让他别白费力气。清儿近来还越发疏远他,没给过他好脸色。

“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他忍不住问道。

“不会啊,我就很喜欢你呀!”阿惜说的喜欢就单纯是朋友的喜欢,主要是为了安慰他。

“真的么?”

“当然了!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如果不是你们,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处境。”阿惜心里非常感激他和大师兄。

“那你喜欢大师兄么?”他马上不自信起来,因为几乎所有的师姐师妹都喜欢大师兄,当然包括他最喜欢的小师妹清儿。

“不太喜欢。”在阿惜心里,她对大师兄更多的是尊敬。

“为什么?”

“因为太多人喜欢他了,轮不到我。我喜欢的人,我也希望他喜欢我。”阿惜笑着随口一说。

靖师兄第一次看到阿惜这么轻松的笑。她笑起来真好看,弯弯的眼睛像月亮。他开心起来,第一次有女孩说喜欢他,感觉不错。

“那我也喜欢你。”他觉得阿惜说的有道理,何必总去追逐那颗最亮的星呢。

人有时候把问题想通了,就能单纯得像个孩子。靖师兄拿出煎饼分给阿惜一个,两个人坐在礁石上愉快地吃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惜寄居的小身板明显长大了。她越发出落得水灵可爱。

这天她挑着两担柴经过一个林子,看见师父正在教大家灵术,出于好奇就躲在一旁偷看。心想:要是我也会灵术多好,我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去过想过的生活。

曾经的她就是个花瓶,啥啥不会,啥啥等别人安排。幸好她会投胎,投了个好父亲,嫁了个好老公,吃喝不愁。可她还是抑郁自杀了。可见人得活出点自己的价值,既然已经重新开始,那就好好活一次。

话又说回来,没本事怎么好好活。在哪个时空都一样,有本事才是王道,尤其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异世界。

“你个做饭的,瞎看什么?”清儿即使是生气,斥责人的声音都很好听。难怪那么多师兄弟喜欢她,捧着她。

大家齐齐看向阿惜,被发现了。不得已她翻了个白眼,不费劲地挑起一大担柴走了。

午饭时间,阿惜帮助许大娘分完餐,就拿着个馒头坐在餐厅角落低头吃着。靖师兄拿着他的食物坐到她旁边,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吃饭。靖师兄把他的食物分享给阿惜,两人吃得很开心。

旁边的其他人见状都在窃窃私语,修习灵术有时候是很乏味的,能有点八卦可调剂生活,增加乐趣。

“看到没,靖师兄多次被小师妹拒绝掉头转向小乞丐了。呵呵……”

“还真有自知之明!”

“对呀,对呀!我经常看到他们私下一起。”

……

他们边议论边捂着嘴笑。

清儿和大师兄也在其中,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而清儿心情就有点复杂。虽然她不喜欢靖师兄,但也不希望他喜欢别人。

“你想学习灵术么?”靖师兄低声问阿惜。

“嗯,想学!”阿惜两眼放光。

“我可以教你。”

“太好了!”

两人甜甜地笑着,仿佛周围没有其他人。

“该收拾东西了!”徐大娘不满地走过来敲了敲他们的桌子。

阿惜“哦”了一声,便起身收拾东西,靖师兄也帮着一起收拾。

“小靖子,今天的灵术我有个不懂的地方想请教你,你过来一下。”清儿故作严肃认真的样子。

靖师兄受宠若惊,平时清儿都是去请教大师兄的。今天是什么风,竟把她吹到他这边来了。他不敢不从,慌忙放下收拾的碗筷,用抹布擦了擦手像被勾住了魂直直地跟着出去了。

清儿出去前还睨了眼一旁收拾的阿惜,嘚瑟地想着:哼,只要我勾勾手指头,他就会屁颠颠的跟过来。你个小乞丐,少痴心妄想!

阿惜确实有点失望,失望一个血性男儿怎么在一个心仪的女子面前那么卑微。

收拾好厨房的工作,阿惜就四处散步消消食。走着走着,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发现大师兄在练习新学习的灵术。

听靖师兄说,大师兄也是一个孤儿。六年前流落到岛上,被师父收为徒首。师父也是六年前才开始收徒,也是那时候才继任为新岛主。师父见他是个可塑之才便倾尽所有教导他,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还有意将清儿许配给他。他一切都听从师父的安排。

阿惜跟大师兄接触过一阵,知道他表面虽冷淡,但骨子里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所以无须惧怕他,习惯他的冷谈便好。

此刻大师兄在一片空地上,盘腿闭目手里不停地比划各种手势,就是今天师父教的那些,阿惜看一眼就记住了。他练得很认真,一点都没察觉阿惜靠近。

阿惜跟他坐成一排,也学着他的样子想着师父教的口诀练起来。她只是觉得好玩,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气息调匀,从丹田中抽出灵气汇于双掌,掌中稳固灵气,吸取周围土元素于左手,木元素于右手。控制心神融合灵气,发出。”师父授课时是这样说的。

“嘭!嘭!”两声巨响,两棵树被拦腰折断。响声中后面一声威力更大。

大师兄惊讶的睁开眼睛,心想怎么会有两击。他看了眼一旁的阿惜:她怎么在这?难道刚才那一下,是她释放的能量?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没有其他人。

她怎么学会了,也不过是看了几眼而已。我今天练习了好一会才领悟,大师兄心里直犯嘀咕。

“大师兄,你看我这样对么?”阿惜天真地看着他问。

“嗯,是这样。你怎么知道这么做?你之前学过么?”

“不知道,应该没学过。我就是觉得好玩,也想学。”

阿惜没意识到最后一击能量是她释放出来的,寻思着怎么说服大师兄教她灵术。这时候靖师兄和清儿闻声赶了过来。

“大师兄,你成功了!太好了,你是我们这第一个学会融合土木灵术的人。”清儿及时送上恭维。

“祝贺你,大师兄。”靖师兄道。

大师兄冲他们点头微笑,却满心疑惑:难道她是奇才?

清儿一见大师兄就两眼放星星,其他人都可以忽略掉。可唯独阿惜她没法无视,自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她就无比的厌恶她。喜欢一个人没有理由,讨厌一个人更没有理由。

“你怎么在这?”她立马收起了花一样的笑容,质问起阿惜来。

“阿惜,你怎么也在这里?”靖师兄有点抱歉,意识到自己刚刚走的时候没有打声招呼。

阿惜满不在乎地睨了他们一眼,心想:关你们鸟事!

“想学灵术的话,我得空的时候可以教你。”大师兄对阿惜说完便离开。

大师兄要教这个臭丫头灵术!清儿一听就内心炸毛,但要保持美好形象,表面强作风轻云淡。她心里早就想好好暴打一顿这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左边勾引对她死心塌地的靖师兄,右边魅惑她心爱的大师兄,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再不追,人就走远了!”阿惜好心提醒,不屑地扭过头去,懒得理她。

清儿回过神来对阿惜“哼”了一声,追过去喊道:“大师兄,等等我。我还没学会呢,可以教我么?”

“再不追,人就走远了!”阿惜对靖师兄又重复了这句。

“我…我不过去了,你生气了么?”他有点不好意思。

“重色轻友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阿惜故作生气,撅着嘴转身走了。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好吧,是我重色轻友了。对不起!”他追过去拉住阿惜,一副罪该万死的表情。

阿惜没忍住笑了“逗你玩的!走了,再不回去徐大娘要拿菜刀砍我了。”

靖师兄立马释怀,撒手让她快回去。

“晚饭后,我带你去个地方。”他似是想到什么,冲着走远的阿惜喊。

阿惜只是扬了扬手。

“记得哦,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他顿了一下叮嘱道。

……

自从来了东来岛,阿惜慢慢变得开朗起来。每天做着细细碎碎的小事,吃着粗茶淡饭,心却很踏实。以前她也是这样生活,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焦虑呢?


吃过晚饭,靖师兄帮着阿惜收拾完东西,悄悄把她带去了无人看守的藏书阁。藏书阁里存放着历代岛主整理的修灵秘术,是自学灵术的不二之地。

“你不是想学灵术么,可以从这里开始学。这藏书阁分为三层,一楼的书籍是低阶灵术,二楼的是中阶灵术,三楼的是高阶灵术。高阶灵术的书籍要得到师父的首肯才可以进去阅读,目前只有大师兄可以自由进出。”靖师兄向阿惜介绍。

“太感谢你了,靖师兄。”阿惜非常高兴,这些书籍对她来说太可贵了。她感觉她的命运将从这里开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不过你得小心,别让其他人发现你在这。这里只有师父的嫡传弟子才可以进来。以后你拿着我的识别牌,就可以顺利进来了。记得要保管好它。”靖师兄慎重地交给阿惜一块小长方形的牌牌,上面写着“藏书阁”三个大字。“好了,我得走了。你慢慢看,有不懂可以问我。”

阿惜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他这是要赶去哪,赶去给那清儿大小姐当哈巴狗呢。

自从清儿知道靖师兄和阿惜交好之后,她对靖师兄就另眼相看,去哪都喜欢叫上他,一不见他就找他。说好最心爱的是大师兄,早被撇一边。估计是大师兄太过清冷,没人抢不香。

阿惜可不是那么想,只是清儿一厢情愿以为别人要跟她争抢。在阿惜眼里,靖师兄和大师兄都像兄长一样。他们对她有恩,她敬重他们,这份恩情永记心中。

再说阿惜虽拥有一个少女的身体,但灵魂已有三十岁,在这个世界算是中年人。什么情窦初开,怦然心动都与她无关,男女之情在她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好活着,慢慢提高活着的质量。

要想活得好,就得有活好的资本,好好学灵术就是当下的出路。从此阿惜只要有时间就猫在藏书阁里,有点当年读大学在图书馆备考的感觉。

修习灵力的系列有: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等。每个系列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相互融合,所以变化无穷。能不能发挥灵力到极致要靠个人能力与悟性。五域民众均可修炼各种灵术,不局限城域。

灵力有邪灵和纯灵之分,心有恶则灵转邪是破坏杀戮之力,心有善则灵转纯灵治愈安抚之力。善与恶,杀戮还是拯救全由用灵术者的一念之间。

灵力修行由低到高的阶层分为:民众—助灵士—修灵士—灵主—灵师—灵尊—灵仙—灵神。城主一般到达灵尊的境界,而灵仙除了垂天之云天空城中的翼王别无他人,至于灵神,光有阶层还未有过人到达此境。普通民众修炼到灵师已实属不易。

开始修习灵术之前,得先修炼出属于自己的灵镜。说也奇怪,阿惜不知道何时就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镜。

灵境是一个特殊的储存空间,在意识里肉眼看不到。只有有灵气的物件才能存放于此,是灵兽的藏身之所,灵器、灵药存放之地。灵兽灵器于灵境之内,待主人召唤便可出来作战。

灵兽、灵器、灵药是自身活力旺盛,吸取日月精华而化灵。兽、器、药的灵力要达到一定强度才可以以灵称,不然就是一般的物件。

短短一年的时间,阿惜看完了一楼和二楼的所有灵术书籍。她发现这副身体的脑子很好使,几乎是过目不忘,无师自通。她要想继续学习高阶灵术就得去找大师兄。

阿惜去大师兄经常修炼的地方,果然能找到他。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练习灵术,她只好静静地躲在一旁等待。

“出来吧,有什么事情么?”大师兄向阿惜的方向瞥了一眼,慢慢调息敛气待平静下来问道。

“大师兄,有件事想请你帮帮我。”阿惜来到他跟前有些不知怎么开口。请他帮忙就会暴露她在藏书阁偷学,不找他帮忙学习就得止步,阿惜有些犹豫。

“说吧。”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总是惜字如金。

“你…你可不可以带我进藏书阁三楼?”

“可以。”

“谢谢!太感谢了!”他居然那么爽快就答应了,让阿惜感到很意外。

自从上次大师兄无意间发现阿惜的天赋后,就开始默默的关注她。她天天有空就泡藏书阁,早被他发现。但他没想到,她会无师自通。

难怪阿惜在藏书阁学习的时候,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可她四处找并没发现有其他人。她一般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藏书阁挑灯苦学。

有些天赋的人修习灵术,光修习低阶灵术就要三年,阶层越高需要修习的时间越长。大师兄虽从低阶修习到中阶灵术只花费了三年,而她竟只用一年。

大师兄是一个灵术痴,除了修习灵术就是修习灵术。看到阿惜那么有天分,很是爱惜她的才能。只要她愿意学,他愿无条件帮助她。

这高阶灵术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深奥难懂玄之又玄。阿惜现在的脑袋这么好用,都觉得不够用。

这天晚上 ,阿惜看着晦涩高深的灵术书一筹莫展,托着个下巴坐在油灯前出神。

“想什么呢?”大师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大师兄,你来了。”阿惜回过神来,倒也不惊讶,因为大师兄也是一有时间就猫在这。

“我一直都在这,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阿惜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在想什么?”大师兄以为她在学习上碰到了什么难处。

“也没什么,就是我今天见到老岛主了。听他们说老岛主都中风六年多了,不能说话不能动就只能看见。天天坐在轮椅上靠别人帮助过活,他不难受么?他想过死么?”

大师兄万没想到她会想这样的问题,竟不知道如何回答,脱口而出“不知道。”

“人老了,真就只追求能看见就心满意足了?我真是无法理解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他要是还能说话就好了,我就可以问问他。要是有读心术就好了,我一定要学。”她看着幽黑的阁顶像是在自说自话。

大师兄看她煞有介事的想这个问题,轻轻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记“你这脑袋里都装着什么,竟想些稀奇古怪之事!”说完嫣然一笑。

阿惜第一次感觉他很真实。


山洞外大雪纷飞冰天雪地,漆黑的洞里跳跃着火光。一行满目疮痍的修行者哆哆嗦嗦地围着火堆取暖,其中有一人是流连。他默不作声地蜷缩在一个角落,身上紧紧裹着黑色粗布斗篷。

“天实在太冷了,催动灵力也无法抵挡这种刺骨的寒冷。”其中一人说。

“这天说变就变,早上还大晴天,晚上就刮风下雪气温骤降!”另一个说。

“不能再往上走了,天一亮我们都得下山。再待下去我们都会变成冰雕。”刀叔有种不好的预感,抽了一口烟斗接话。他是这行人的领队,资历最深灵力最高。

“我们都听您的。”

刀叔忧心忡忡,沉闷地抽着烟斗。

“刀叔,听说您曾和抓捕修行者的黑衣人交过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四处抓修行者?”另一个问。

“没有头绪,不好说。他们似乎只针对灵师级以上的人出手,训练有素战术一致,单人很难与之对抗。我和他们交手落了下风,幸得两个路过的东来岛弟子相助才逃过一劫。”

“这样说来,我们很安全。灵力尚浅,人家看不上。哈哈哈……”

“好了,早些休息吧。眼下最要紧的是下山,夜里会更冷能不能挨过去还要看运气。”刀叔叹了口气熄了烟斗便睡下。

其他人没有再说话,各自裹紧粗布斗篷蜷缩在原地休息。流连若有所思,没打算空着手下山。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灵药——冰晶雪莲。

冰晶雪莲是滋补灵力的顶级佳品,生长在潘多拉雪山之巅。潘多拉雪山是五域中海拔最高最为凶险的地方,地势复杂环境奇特,造就了很多奇珍异宝,因此吸引很多修行者前来觅宝探险。

天亮了,山洞里只有清瘦的流连从地上爬起来。他想叫醒其他人,却发现他们都变成了冻人,哀叹之余步履蹒跚地跑出山洞。山洞外不再下雪但依然寒冷无比,厚厚的积雪行进艰难。他没有选择下山,铁了心要找到冰晶雪莲。

一路艰难的行进,流连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发现了冰晶雪莲,在他正欲摘取的时候杀出一群雪狼。雪狼受到雪莲灵气的吸引而来,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还能生存非比寻常。野兽吸收了具有天地精华的灵气会进化,达到一定程度会化为灵兽。

在和雪狼的厮杀中,流连险些丧生狼口,最终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连滚带爬下了雪山。接着他马不停蹄地往凤都城赶去,义无反顾的摘雪莲是为了交换母亲的下落。

凤都城位于五域的中间地带,地势开阔是人口最密集的城邦。许多来自不同城域的民众在这里做买卖,集市交易活跃,给这里带来了繁华。同时,这里有个地下城名叫紫苑,专门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交易尤其是信息交易。紫苑的地位堪比城主一族,在各城有一定的名望。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稳婆不知道。”这里说的稳婆就是紫苑的主事人。“稳婆”只是一个称谓,谁也没见过她的真面目。她经常变换各种样子出现在交易者面前,或者戴各种诡异的面具。

有人说她是个老太婆,有人说她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又有人说她其实是个男人!光从传说来判断,她应该是个易容术或者幻术高手,又或者是有人故弄玄虚。

流连带着冰晶雪莲来到紫苑递上拜帖,幸运地得到了稳婆的接见。稳婆并不是想见就能见,得看缘分。他一进紫苑的门就感觉到一种深邃阴冷的气息,人像走进了万丈深渊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引领他的下人拿着火把,一身黑衣白鞋,脸上戴着个白色笑脸形状的面具,在黑暗中行走只看清白鞋和面具。他们经过长廊、吊桥、悬浮石…弯弯绕绕最后在一处岩浆中心的亭子上见到了稳婆。她靠着围栏而坐一袭黑衣也戴着个白色面具,在微光中不细看以为她是一张诡异的悬浮面具。

“你好啊,年轻人。”稳婆先开了口,声音狡黠低沉不辨男女。

“在下流连,见过稳婆。这是冰晶雪莲,望请笑纳。”流连挥手献上雪莲。

“好一朵顶级冰晶雪莲。卖相不错,交易可以开始。你想交换什么?”雪莲随即消失被稳婆收走。

“交换我母亲的下落。”

“哎,又是寻人。看你是个孝顺孩子,我倒是愿意帮你。但寻人也要讲究机缘,追踪术也不是万能的。交易一旦开始,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不能反悔。可不能像松起城主那个老鬼,找不到爱女拿我紫苑撒气哦。”此时稳婆的声音变成了妩媚尖锐的女声。

只要人经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痕迹。即使是死了,人的气息也不会立即消失。松起城主曾因爱女失踪来找过稳婆,稳婆用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找到她的下落。他的女儿就像是瞬间蒸发了一样无迹可寻。因此稳婆一直很纳闷。

“在下明白,自愿交易!”流连毫不犹豫。

紫苑就是“自愿”的谐音,寓意交易只基于自愿。追踪术不能凭空操作,寻人必须得有那人的气息作为介质。流连拿出母亲留给他的那枚鱼鳞状透明吊坠作为追踪介质。稳婆通过介质搜寻到他母亲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九渊城一处深山。

“因为介质上的气息比较微弱,无法再找到更多的信息了。”稳婆道。

“没关系,有消息就好。”流连通过稳婆呈现的追踪画面,再次看见了母亲的模样很是安慰。这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四处寻找但都了无音讯。

“看你这吊坠不错,有没有兴趣再做个交换?”一个小小的吊坠居然能入得了稳婆的眼,她只会对稀罕的玩意感兴趣。

“不了,恕在下不能割爱。”

“好,交易结束,好走不送。哈哈……”

随着稳婆一阵古怪笑声的渐行渐远,周围的场景一阵剧烈晃动,流连觉得头晕目眩跌倒在地。当他定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紫苑之外,手里却多了一本书。书上面有留言:念你孝心一片,赠你追踪术要诀一书。


“小七,快点过去吃呀,长得小还不积极饿扁你。母猪你也真是的就顾自己吃,挪过去一点,崽子们就不用挤成一堆了。”一个高挑纤瘦的女子正在猪圈边喂猪,看着新出的猪仔吃不到奶在一旁干着急。

“阿惜,喂个猪都能磨叽半天!少给我偷懒,赶紧去浇地顺便把熟透的南瓜和茄子摘回来!”远处传来徐大娘的吼声。

阿惜朝声音的方向做了个鬼脸,假装听不见。

“催催催…就知道催!急什么,鸡都还没喂呢。来…咕咕鸡开饭咯!”她放下泔水桶,拿起一篮玉米粒朝鸡舍走去。

……

时间飞逝,一晃就两年过去。此时阿惜的身体已从一个女孩长成了窈窕淑女。东来岛的师兄弟们慢慢留意到,有一个煮饭的丫头原来是个美人,纷纷给她送各种小玩意以示讨好。她倒是没在意过自己的长相,自从无数次在河边看见那张惨白如女鬼的脸,就似有了阴影几乎不照镜子,一心只想好好学本事。

三年一次的捕灵兽大战即将在东来岛开始,这是东来岛最热闹的时候。附近的修灵士会争先恐后地汇聚到这来,只要能成功捕获灵兽就可以进阶灵主。

民众开始修习灵术被称为助灵士,在学院或教派进修一段时间后会进阶被称为修灵士,捕获灵兽再进阶称为灵主。

灵兽是五域中的飞禽走兽得到特别的机缘化而为灵。它可以受修灵者灵力滋养继续进化,更会增强灵主的战斗力。所以,为了互惠互利,灵兽与修灵者会签订共生共死的协议。

一个修灵者可以有多个灵兽只要灵力足够强大。但灵力弱小到滋养不了一只小灵兽,便无法签订契约。一般学习到中阶灵术才有可能驯养灵兽。

东来岛旁的水域比较特殊,灵兽皆为水中生物所化。它位于深水域和浅水域的临界点,灵气浑厚多样易生灵兽,又相对安全自然是捕灵兽的佳地。水域中各种物产虽丰富,但存在的危险不少,民众一般只在浅水域活动。曾经在较深水域,经常有民众被不知名的怪物或者暗流带走。

灵兽可不是随便说捕就捕的。如果修灵者灵力不济轻则被灵兽吸干灵力,几年修行白费;重则被灵兽重伤,半身不遂。灵兽也不是青菜萝卜,生成需要漫长的时间进化,更需要天时地利。所以捕灵兽需要机缘。

捕灵兽的这天,各方的修灵士聚在东来岛捕灵兽天台。

“捕灵兽的时间是一炷香,此时我会在水中打开保护屏障,驱赶不明怪物促使修灵士捕获灵兽。修灵者一旦捕获灵兽就会自动退出水域。一炷香之后保护屏障消失,所有修灵士都要退出水域。捕获灵兽者可以成功进阶灵主,未捕获者下次继续努力!”

岛主做个简单说明,随后一声锣响,修灵士们个个纵身跃入水中。其中包括靖师兄和清儿,但未见大师兄身影。

阿惜今日偷闲出来凑了个热闹。她不慌不忙腾入水中,看了看形势,那场面可真是激烈。一只灵兽章鱼被一群人围攻,吓得四处逃窜墨汁乱喷。到处都在争斗不断,僧多粥少只能各凭本事硬强。人和人斗、和灵兽凶兽斗,很快水里就乱成一锅粥。

在水域中修灵士有灵气护体,水不能入侵,再加上附近的民众擅长控水术,在水中如鱼得水。

阿惜躲在角落四处观察一无所获,一个不留神差点被一只灵兽刺鲀迎面撞上,幸好及时避开没有受伤,后面四个修灵士紧追不舍。阿惜见状无奈摇头离开。

时间过去了三分之二,已经有几个修灵士成功捕获灵兽。没有捕获者更加疯狂,不放过一星半点机会。阿惜感觉自己应该没戏,不过来都来了,不找点宝贝回去怎么对得起忙活这一场。现在的阿惜不仅削尖脑袋的学习,还是一个财迷疯狂敛财,毕竟是苦过来的人。

阿惜游到人少偏僻的水底仔细搜索,发现不远处一大丛水草中时不时有点光亮。心想:难不成是什么宝贝!她悄悄地靠过去,轻轻地拨开水草是一只莹莹发光的小水母。它不仅受了惊吓还受了伤,藏在水草里,身上的灵力隐隐流动。

“好可爱的小家伙!和我的气质很搭。”阿惜当即决定收了它。

“快到我手里来!”阿惜施展灵力吸引它过来。灵兽受了伤急需灵力补充最易捕获。眼看就要成功了,不知哪来的一只幼鲸横冲直撞地朝她的方向冲来。她一心要收服这小水母,没防备被撞了个正着,飞向旁边的珊瑚礁石。

这只幼鲸焦躁不安的乱窜,非常有攻击性。阿惜被撞得生疼,差点呛了水,赶忙运功催动灵力护体。她自知消化不了这只灵力强大的幼鲸灵兽,正愁不知如何对付。而受了惊的小水母正向深水域逃窜。

此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名男子挡在她面前,他使用安抚术使幼鲸慢慢冷静下来。阿惜趁机去追赶逃窜的小水母。

一炷香的时间到,猎灵兽活动结束。阿惜和刚才的猎鲸男子几乎同一时间获得灵兽回到岸上。

这男子灵力了得,竟能收服灵鲸。鲸能化灵需要强大的灵力,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庆幸他及时出现,不然阿惜就会白白错过机会。众人陆续离开,男子却不急于离开,手里扇着一把墨蓝色的折扇,回过头看着阿惜,似乎在等待她的表示。

“恭喜兄台捕获心仪灵兽。在下阿惜,感谢刚才险境中的搭救。”

“莫要客气,我并非要救你,只是巧合而已。”他骄傲地煽了两下折扇,作揖补充道:“哦,在下漠东。”

阿惜小小鄙视了一下,受不了他那嘚瑟样“即是如此那我们就这般别过了,告辞!”她正欲走。

“即是要感谢,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什么诚意?”

“何不以身相许呢!”漠东一脸坏笑。不过他还真是个翩翩公子,一颦一笑皆很英俊洒脱。

阿惜差点没惊掉下巴,心想:你脑子没问题吧!人模狗样的原来一肚子坏水。她也不是吃素的,正欲发作,清儿和靖师兄过来了。

“漠东师兄,是你么?”清儿甜甜的喊了一声,走近后兴奋喊道:“真是你,好久不见!”

漠东边笑边扇着手里的折扇向他俩问好,清儿和靖师兄没有捕到灵兽。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捕灵兽活动,没抱太大希望,只是想攒点经验凑个热闹。每到这时候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来捕灵兽,能捕获的寥寥无几,更何况是第一次。

“阿惜,你有什么收获么?”靖师兄问。

“她一个做饭的能有什么收获!”清儿鄙视了一眼阿惜,心想:怎么哪哪都有你,真是个狐媚子!仗着大师兄教了点灵术就不知好歹,真不要脸!

阿惜不辩驳,翻眼耸了耸肩意思是:也许你说的对。

“漠东师兄,可是收获了什么厉害灵兽?”清儿转向漠东问,脸上立马露出花一样的笑容。

漠东竟扮了个鬼脸“我也没有什么收获。”然后爽朗一笑。

“漠东师兄,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留几日吧。好些师姐师妹甚是想念你呢!”清儿爹声爹气道。

分明是她想,看到帅哥眼都直了,全然不顾一旁脸变黑的靖师兄。可怜的靖师兄总被当备胎,也甘愿当备胎。

“好啊!正好可以拜会师父师母。”

漠东曾在东来教学过一年的高阶灵术,嫌岛上生活枯燥申请回家自学。他是丰起城城主的爱子,曾是一位天才少年。他曾经和松起城城主的爱女子月齐名,但子月不知何故,三年前已失踪。

双起城是五域城域之一,与垂天之云城相对,因地域最广所以分为两城管理:北松起城,南丰起城。又因松起城地势较好地域较广,所以双起城以松起城为尊。两百多年前曾是同一个家族的两兄弟分管两城,之后由各自的后人管理。

漠东便是丰起城之后,他不仅灵力出众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所到之处必会惹得芳心骚乱。他非常享受被万花簇拥的感觉,一见美女就忍不住要去撩,从来没有撩妹失败过。除了自身皮相好玉树临风,还有殷实的家世,任哪个女子都无法拒绝。

但他就只喜欢搞暧昧,享受朦胧美,真要娶妻生子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他现在已过了及冠之年还未娶妻,倒是有几房无名无分的小妾养来玩玩。


松起城城主府里,丫鬟在卧室里服侍城主夫人服药,但夫人不肯喝两眼无神地靠在床边叹气。

“母亲,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呢?”城主夫人的大女儿子晴听下人禀报后,赶来劝药。

“来来来…乖乖把药喝了。”子晴端起药送到夫人嘴边。

“不喝,喝了也好不了!”夫人赌气翻身躺下,任子晴怎么好言相劝也听不进去。

子晴无奈,自从妹妹子月失踪之后,母亲就忧思成疾。刚开始还能哄骗她说妹妹会找到,让她保重身体好好养病。母亲相信并带着期盼,愿意配合医师。时间长了,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自己都不相信子月还会回来。失望和思念让城主夫人的病越来越严重。

……

捕灵兽活动结束后,阿惜收拾好东西,闲来无事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在大礁石上看最后一点晚霞。

她看得正出神,有人拍了拍她的左肩膀,她转过头看过去,那人却在右边。

“哈哈…被骗了!”原来是漠东。

“无聊、幼稚!”阿惜白了他一眼继续看晚霞。

漠东不以为然地撅了撅嘴,默默地看着晚霞一点一点的消失。他可不只是想看晚霞,得找些话题套近乎。

“你喜欢看日落么?我知道一个看日落最好的地方。”

“什么地方?”

“垂天之云城上的皇室天台!我记得那次是我见到过的最美日落。”

……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两人便聊开了。漠东跟阿惜说了他游历五域的很多趣事,这是他撩妹惯用的伎俩。对阿惜很是受用,让她好生羡慕。她也想四处游历,潇洒走一回。

“好羡慕你能那么洒脱,放荡不羁。”听完漠东的趣事后,阿惜道。她以前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现在既然可以重新开始,想换一种活法。

“羡慕么?你也可以的!”漠东悄悄地向她挪近。

“可以么?”

“当然可以,要试一试么?”他两眼放光,嘴角勾起。

“好呀!”阿惜虽不明所以,但很是好奇。

漠东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那明亮清澈的眼睛,正欲亲吻月光下她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唇。

这骨子里的东西可不是说变就变。“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夜空里。漠东被打蒙了,愣了一下神。

“你这是干什么?”漠东回过神既委屈又恼怒。

“我还要问你要干什么?”阿惜瞪向他,本能打的,手都打疼了。

“你…你不是说要试试么?”

“试什么?”

“放荡不羁啊!”

“哦哦,亲亲就是放荡不羁么?”阿惜诧异。

“不然呢!”

漠东无语透了,从来没有人敢给他耳光尤其是女人。这女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对我这如花似玉的脸怎么下得去手,他咬牙暗想。

“那好吧,要不…我们再试试。”她有点拘谨,但还是勉为其难想尝尝放荡不羁的味道。

阿惜闭上眼睛,撅着小嘴等着漠东来亲她。漠东一想起刚才的耳光就下不去嘴,再看她生硬的模样一点美感都没有。他是一个讲究情调的人,可不想亲一块枯燥的肉。最后他气鼓鼓地走了。

阿惜睁眼看他远走的背阴,心里舒出一口气,有些事是勉强不来的。

这一幕被在暗处的靖师兄看见。他此刻的心情五味陈杂,一直以为阿惜喜欢的人是他。虽然他一直喜欢的人是清儿小师妹。人的感情有时候有点复杂,还说不清楚。

第二天,阿惜找到漠东。一来是想为昨晚打他的事道歉,二来是想坐他的顺风船出躺岛。

近些日子她总是梦到那条河。它似是在召唤她,她想回去看看。以前她害怕那里,现在不怕了,似乎她就是从那里出生的。

漠东虽风流成性,但为人坦诚心胸豁达。他接受阿惜的道歉同意让她坐船。自从被她打了一个耳光,打掉了漠东对她的所有幻想。

阿惜只是跟徐大娘请了几天假,没和其他人说她离开。她也以为只是离开几天。高阶灵术很是高深莫测,她只是摸到了一点门道,还打算继续学习。

阿惜下了船就和漠东道别。漠东很好奇她要去哪里,就跟着她。她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去过很多条河但都不是那条河。那个地方深深地刻在她的脑子里,现在居然消失不见了。

既然找不到,就不找了。没准只有死了才会回到那里。

两人来到一个叫流星镇的地方,找了间很气派的饭馆吃饭。这些天老在郊外转悠,早把漠东的好奇心磨光了。他不好意思半路说走人,是自己非要跟着去的。有漠东这个大金主在,阿惜肯定要敞开肚皮好好吃上一顿。

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位身穿紫色纱衣,头戴帷帽气质不凡的女子走进了饭馆。她身旁还带了两个丫头,其中一个一看就是个保镖自带杀气。她们一进店就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目光,小二忙谄媚地迎上去。

漠东认出了其中一个丫头忙朝她们挥手。她们也认出了漠东,谢绝了小二径直向他走来。

原来是漠东的嫂嫂子晴。子晴的母亲病情加重,她千里迢迢去凤都城紫苑寻药。在回来的途中,刚好路过这便进店歇歇脚。子晴是松起城城主的嫡长女,三年前就嫁给了丰起城少城主漠北即漠东的哥哥。

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坐下一同吃饭。阿惜倒没多留意这位气质不凡的天仙姐姐,自顾自地吃着饭。子晴却死死的盯着阿惜看,让阿惜都没法好好吃饭了。

“这是阿惜姑娘,是东来岛的弟子。”漠东向嫂嫂介绍。

子晴没在意漠东说什么,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人像她妹妹“秋叶,你快看看,这是子月小姐么?”

立于一旁的丫头上前仔细打量起阿惜。阿惜被人这么看着,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真像子月小姐!”丫头惊呼。

漠东和阿惜一样蒙圈,他知道子月这号人但没见过,即使见过也印象不深,毕竟都是几年前的事了。

“我妹妹子月,左脚脚后跟上有一片褐色树叶状的胎记,你可否让我瞧瞧?”子晴恳求道。虽觉得有点唐突,但顾不得那么多,她不想错过任何可能。

“胎记?好像是有一个。”阿惜有印象,但不确定是什么形状。

子晴赶紧拉着阿惜到无人的包间查验胎记,还真是一片褐色树叶状胎记。阿惜竟是三年前失踪的松起城城主之女子月。

子月是松起城主正妻所出的嫡系女儿。城主夫人育有子风、子晴,而子月是最小女儿且自小可爱聪明,灵力出众非常惹人喜爱,所以在众多子女中城主最是疼爱子月。

自小拥有万千宠爱,恃宠生娇的子月便比较任性妄为。她总喜欢以捉弄人为乐,经常捉弄其他异母的兄弟姐妹。再加上她灵力过人别人反抗无效,只能敢怒不敢言,被送绰号“小魔女”。

两年前她偷跑到丰起城最南门的禁地去,说要捕获最厉害的灵兽。要知道只有成年的灵主才可以训养小灵兽,而在五域中十六岁才成年。

子月八岁就修出灵境已属罕见,如果十三岁能成功训养灵兽肯定会名声大噪。此时的她已经狂妄得失去理智无视危险,最后沦落到那条河边与阿惜的灵魂合体。

她在禁地里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怎么会出现在那条河边也不得而知。子月失踪了,松起城城主派出很多手下四处搜寻也没有任何音讯。城主夫人便从此一病不起。

子晴能找到子月,非常地激动。子月才是城主夫人的心病,只要见到子月,没准就会不药而愈。他们带着阿惜马不停蹄的赶回松起城城主府。就这样阿惜在东来岛变成了不告而别,忘恩负义跟人私奔的坏女子。


人生处处有意外,阿惜觉得活着越来越有意思。

人没到,消息先到。城主夫人听说找到了子月,高兴得要飞起来,病好了一大半。她命人赶紧把子月的院子收拾出来,自己也好好打扮起来,好随时迎接爱女。

城主夫人可是当年双起城出了名的大美人,即使现在年华老去依旧风韵犹存,举手投足尽显优雅娇贵。

其他兄弟姐妹听说小魔女要回来了,个个如履薄冰。

五域民众是一夫多妻制的婚姻方式,尤其在上层阶级的男子妻妾成群子女众多。因先天灵力是随机出现,为巩固势力一妻多妾多育子女,可以增加灵力出众者的概率,利于优选继位者维护当下秩序的稳定。

五域中皆以灵力高者尊贵,不分男女均可袭位。只不过历来都是男子先天灵力强盛,而不分男女这条规定就形同虚设。

他们快马加鞭的赶了几天路,总算回到了松起城。子晴感到疲惫得很,阿惜却觉得舒服极了。她之前还没坐过那么宽敞豪华的马车,车上的颠簸就像在做按摩。

一下马车便看见城主和夫人在门口迎接,他们相互寒暄了几句便被簇拥着进了客厅,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晚膳。大家纷纷落座,阿惜被安排坐在夫人身旁,她一直拉着阿惜的手生怕她会再不见了。

城主坐在主位上,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五官立体端正虽有岁月的痕迹,但一点也没减少他威严的气质,散发着雄狮般的魅力。

阿惜说不上高兴,从入门开始还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点头微笑。可能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不知所措吧。

子晴向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阿惜的情况,她也是一路上听漠东说的。夫人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失忆流落街头,最后被东来岛收留,还要为他人做饭谋生,可心疼坏了。她的女儿是何等的金贵,气不过说要好好教训一下东来岛。

阿惜慌忙阻拦,幸好有东来岛的收留,不然她早饿死街头,可不能恩将仇报。

晚膳结束,夫人亲自护送阿惜回她的院子。她院子的下人早就立在门前等候。

“来了,来了,快准备好火盆。”一个叫莉香的丫头喊起来。她是子月曾经的贴身丫头,从小陪着子月一起长大。

夫人牵着阿惜的手让她跨过火盆,寓意否极泰来。几个下人下跪连连贺喜小姐归来,愿小姐诸事顺遂。

阿惜来到房间,丫头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崭新的衣物。丫头们有条不紊地帮助小姐脱下衣物,阿惜也没什么不适应,难得有人伺候,就好好享受一回。

阿惜泡在浴桶里,看着水中飘满的玫瑰花瓣,一缕缕的芳香扑面而来。她还是觉得有点恍惚,想起露宿街头如过街老鼠的她,再看看现在的她,真的是一个人么?

一通洗漱下来,让身体很舒适放松,人一放松倦意就袭来。

夫人看着阿惜躺在床上睡着了才不舍地离开。阿惜躺在柔软的床上,闻着芳香的安眠香沉沉的睡着了。她要好好享受一下这泼天的富贵,怕一觉醒来又回到那河边。

第二天醒来,一切还是睡前的样子。古色古香的房间,精致的各式摆件,飘着芳香的桌案……一切都那么美好。

莉香见小姐醒来,迈着小碎步进到房间,虽急但从容,熟练地安排各项步骤。阿惜像个提线的木偶任她摆弄。莉香一看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丫头。经过她一番收拾和打扮,一个崭新的子月小姐端坐镜前。

原来阿惜好可以这样美丽,酒香也怕巷子深,人美还得靠衣衬。莉香收拾妥当,说去命人准备早饭便退了出去,只剩下阿惜一人。

四下没人,阿惜放松下来,仔细地打量起镜中的这个人。只见她光洁的皮肤如白雪,英气的眉毛下,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弯弯如月;高高笔挺精致的鼻子,还有一张红润如樱桃的唇。

“真美,年轻真好!”她自言自语。看着风华正茂青春靓丽的自己,忍不住对着镜子臭美起来。

“魔镜啊魔镜!请你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她贼笑了一下,捏着嗓子“是你,就是你!”还假装害羞。

……

早饭的时候,夫人过来陪着子月。失而复得,让夫人对子月怎么看都看不腻。她满眼慈爱的看着阿惜用完早饭,可阿惜从进家门就没喊过她一声娘亲,这让她的内心总有点不安。

阿惜总被她这样盯着看,很不自在。她是有自己记忆的人,冷不丁叫别人娘亲,还真不习惯。

两人尴尬了一会,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

“你觉得漠东这人怎么样?”

“还行吧。”阿惜淡淡回了一句。

夫人把这句“还行吧”当作是女子的矜持。自从昨晚见到漠东,她印象深刻。一早她就向子晴打听了漠东的状况,知道他尚未婚配,非常高兴。

城主夫人早就听说丰起城有两大才子,一是自己的贤胥漠北骁勇善战,二就是他同父同母的弟弟漠东,英俊多才灵力出众。夫人虽说见到子月完好归来病好了些,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是回光返照罢了。若是子月能嫁给漠东便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她死也能瞑目了。夫人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

“那我同你父亲说,让你们就此订下婚约。”夫人满是欢喜。

这人生反转得是不是有点快?她昨天刚回家,今天就要被定亲?不禁让她想起被迫嫁傻子那回,吓得后背发凉。

“什么婚约?跟谁订婚约?”阿惜腾地站起身来,挣圆了眼怒视着夫人。

夫人被她这一反应惊住了,讪讪道:“漠东啊,你不是觉得他不错么?”

“漠东!不行,不可能!”

夫人不知所措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抗拒,跟立于一旁的莉香对视了一眼。莉香也表示疑惑。

“娘亲看这漠东非常的不错……”

“别说了,我谁也不想嫁。”阿惜打断道。态度坚决,气呼呼地跑回房间躺在床上,甩给别人一个背影。

夫人慌忙追了进去坐到床边“月儿,莫生气。你要不愿意,娘亲不提就是了。”说完剧烈咳嗽了几声。

阿惜想起夫人是久病不起的人,现在因为自己回来才强打起精神。她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对待一个关爱自己的人。

“娘亲,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虽没转过身,但可以感受到她的诚意。

这一声“娘亲”让夫人的心都化了,她激动地流出泪花来,刚才的不愉快都烟消云散了。夫人拿出手绢抹了抹泪低声道:“好,我的月儿长大了,有想法了,娘亲都听你的。”

“您怎么还哭上了。”阿惜起身给了夫人一个大熊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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