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似水流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三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夏至,骄阳似火,烈日炎炎。
如今石灵泽已经十五岁了,少年如今身材修长,面容清秀。
三年时间来,石灵泽每日刻苦修炼,如今已达到练气境后期,不过他却从未在外面使用过灵气。
锻体也从未落下,石灵泽从城内铁匠铺,打造四块玄铁护具,戴于手臂脚腕,四块玄铁护具各重百斤。
因为吃饭睡觉都带在身上,初时石灵泽很不适应,动作缓慢很多,如今戴着玄铁护具,已无任何不适,身体力量,速度,力量提升很多,具体多少,要等石灵泽取下一试才知。
三年内,当夜听雨在府内时,便不用石灵泽跟随,石灵泽除了大部分,用来修炼锻体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在藏书楼读书。
在石灵泽刚到月华府一段时间后,便向夜天明请求在藏书楼看书,夜天明欣然答应,不过只能在藏书楼一二层看,三楼禁止入内。
三年来,石灵泽看了很多书,地域风俗,民间怪谈,诗词歌赋,武功秘籍等等,石灵泽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所以看书极快,但是书中深意却要百思千想,才可领悟。
这日清晨,石灵泽收到夜听雨要出门的信息,早早来到门前等候。
太阳从云层中射下一缕金黄的阳光,刚好拉开门走出的夜听雨脸上,宛若仙女下凡,让石灵泽看呆了一瞬。
三年时间,夜听雨如今也已经十五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之貌。
“我今天好看吗?”
夜听雨一边抬手遮住头顶的阳光,一边装作不在意问道。
“好看”
石灵泽看着一身红裙夜听雨,点头认真道。
“有多好看?”
夜听雨笑意盈盈的看着石灵泽。
“仙女下凡,超凡脱俗”
石灵泽在心中把好看好听的词都想了一遍,回道。
“不错不错,书没少读”
夜听雨眉开眼笑,收回目光,随后向外走去。
石灵泽紧随其后。
三年相处,二人关系近了许多。
“这次出门,是有什么要事吗”
石灵泽开口问道。
“机密大事,概不外传”
夜听雨故作神秘,对着石灵泽眨了眨眼睛。
“好吧”
石灵泽无奈的耸耸肩。
“跟着我就行了”
夜听雨加快步伐。
出了月华府,夜听雨从身上拿出一个面纱戴在脸上。
石灵泽就这样跟着夜听雨,行走了一个时辰,石灵泽都感觉要出城了。
“好了,就是这里”
夜听雨驻足在一家店铺门口。
石灵泽抬头看去,青云阁,跟随夜听雨跨进门去,店铺内古色古香,里面的物品,都透着历史沉淀的感觉。
进入店铺后,出来一个装扮应该是掌柜的中年男子,
夜听雨二话不说,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牌。
“姑娘里边请”
掌柜弯腰行礼,伸手请道。
“石头,你先在这等会吧”
夜听雨嘱咐一声,便向里屋走去,掌柜随后也跟了进去。
“好”
石灵泽回应一声。
待店铺无人后,石灵泽便四处打量起来,屋内一面摆放着,刀,剑,枪,棍等兵器,另一面则是一些瓷器,玉器。
正面是一柜台,柜台后有一幅字画,石灵泽情不自禁的念出声,“老当益壮,宁移白首知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意境深奥,让石灵泽不由想起所读书中一句话,“须知少时凌云志,当许人间第一流”。
少年应该有远大的志向,石灵泽闭目凝思。
石灵泽静立,思绪万千。
……
石灵泽五岁那年。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夜色宁静,五岁的石灵泽手持一根笔直木棍,在月下挥舞。
月华如流水,一地银白,五岁孩童想起母亲所讲乡野传说,志怪故事,忽然朗声开口“我有一剑,斩尽世间不平事”,然后把手中木棍挥舞的虎虎生风。
……
想到小时所许志愿,不禁呐呐开口“我有一剑,斩尽世间不平事”。
话音刚落,店铺内古剑嗡嗡作响,夜听雨和掌柜诧异得出来查看,一柄三尺长剑,从木架飞出,停在石灵泽面前嗡嗡作响,剑身刻两字“青云”。
掌柜目瞪口呆,愣了愣,而后大惊失色,
“你对我的镇店之宝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啊,他就突然飞到我面前来了”
石灵泽挠挠头,尴尬地说道。
掌柜看我一脸真诚,不似撒谎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痛心疾首道:“你得陪我,你莫名其妙,让我镇店之宝认主了”
“我给你放回去不就行了吗?,还陪啥”
说着,石灵泽伸手拿起面前古剑,古剑有灵嗡嗡作响,石灵泽竟能从剑身感觉到一股愉悦的感觉。
但是剑毕竟不是自己的,更何况还是别人的镇店之宝,石灵泽拿着青云剑,把剑放回原处,可是不等石灵泽离开一丈,青云剑便嗡的一声,从剑架上飞起,飘到石灵泽面前。
石灵泽尴尬的挠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夜听雨好奇的看完整个过程,震惊道:“石头你怎么做到了,出来逛一圈,就有古剑认主,运气好的过分了”
石灵泽下意识问道:“我又买不起这剑,那该怎么办”
掌柜的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伸手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这天气热的,沉默片刻,掌柜神色复杂,“这姑娘的身份我知道,要不让这姑娘,先帮你垫付,以后你在还给她”
石灵泽转头看向夜听雨,呆呆的看着。
夜听雨扶额,娇声道:“石头你这给我没事找事,记得以后出去给我打工还钱”
“好”
石灵泽嘴角上扬。
“掌柜的,这剑多少钱?”
夜听雨满不在乎的问了一声。
掌柜的小声说了一句话,石灵泽没听清,不过,看接下来夜听雨反应,就知道不便宜。
“什么,掌柜你怎么不去抢啊”
夜听雨声音抬高八度
“姑娘,你可不知道,这剑大有来头,要不不是这剑认主了,我才不会这么低的价格给你”
掌柜无奈道。
夜听雨蹙着好看的眉头,想了想,开口道:“你去找我爹要吧,我可没这么多钱”
接着内心腹诽一句“我爹也没这么多钱啊”
“好吧”
掌柜的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从青云阁里出来,夜听雨踮起脚尖,用手指点着石灵泽的额头,“把你这一辈卖了,都还不上这剑了”
石灵泽没有躲闪,任由夜听雨出气,看着气鼓鼓的夜听雨,认真道:“我一定会还上的”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次”
夜听雨转身,顺着青石路向外走去。
石灵泽怀抱缠了一圈青布的青云剑,在店铺的时候,夜听雨还想让掌柜的再送个剑鞘,可是被掌柜的气急败坏的赶出来了,就差破口大骂了。
回去的路上,行走了约一半路程,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路边刚好有一凉亭,不远处还有一位卖西瓜的老伯。
夜听雨吩咐道:“石头去买两个西瓜,我们去凉亭休息一下”
石灵泽点点头朝着老伯走去,“老伯这瓜甜不甜啊”
老伯黝黑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甜,甜,我这瓜包甜,不甜不要钱的”
“好,那您给我挑两个”
石灵泽点头道。
“好好”
老伯应一声,起身挑了两个篮球大小的西瓜,问道:“这两个怎么样”
“可以”
石灵泽回应一声,付过钱,拿着两个西瓜朝凉亭走去。
石灵泽把西瓜石桌上,夜听雨看了一眼疑惑道:“勺子呢?”
石灵泽一拍脑袋,“我给忘了”
夜听雨白了石灵泽一眼,“那我要拿手吃嘛”。
“我去拿一下”
石灵泽急忙转身,向着卖瓜的老伯跑了过去。
“老伯,您这有勺子吗?”
石灵泽笑问道。
“有的,有的”
说着老伯便从一个篮子里拿出两个木勺,递给石灵泽。
“谢谢老伯”
石灵泽感谢一声,拿着勺子向凉亭奔去。
凉亭内,石灵泽与夜听雨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西瓜。
“这西瓜真是夏日,解暑神物啊”
夜听雨感叹一声。
不一会,两个西瓜便被尽数消灭。
二人坐在石凳上休息。
夜听雨看着石灵泽的样子,突然想起初见石灵泽那天,石灵泽的处境很是不好,便好奇问道:“石头,你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啊?”
石灵泽诧异的看向夜听雨,虽然不明白,夜听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轻轻摇头,“没有啊,我小时候跟我奶奶一起生活,过得挺好的,我奶奶对我也很好”
“有多好啊,有我爹对我这么好吗?”
夜听雨继续问道。
“亲人的好,不是拿来比较的,自己感受到便好,这世界上哪个长辈,不是无私的对待晚辈,都是不求回报的付出,为什么要拿来比较呢”石灵泽轻声道。
“好啊,那你跟我说说,你奶奶怎么对你好的可以吧”
夜听雨哼了一声。
说起奶奶,石灵泽眼神温柔,嘴角带着笑意,让对面的夜听雨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石灵泽嗓音轻缓,
“我出生那日九月初九,天降大雨,我爹给我起名灵泽,直到三岁那年,爹娘相继去世,村里很多人便说我是扫把星,克死了我爹娘,在我四岁那年,又是连绵不绝的雨,足足下了四十九日,地里的庄稼全部都被淹死了,颗粒无收,村里的人都说我是扫把星,先克死父母现在又在克村子,村里人起初要把我沉到星河,但是平日里和善慈祥的奶奶,被气得不得了,整个人如发怒的狮子,手持砍刀,挡在我面前,怒声斥责,谁敢动我孙子一根汗毛,我这把老骨头就跟他拼命,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村子里的人都躲瘟疫似的躲着我,只有极少数人对我没有敌意”。
“还有我小时候每到冬日,天寒地冻,手脚冰凉,奶奶总是把我睡觉放在她肚子上,还柔声问我暖不暖和。”
“还有每次吃饭,奶奶刚开始假装吃过了,后来便说做饭的时候吃过了,每次吃饭都要让我先吃,而且奶奶吃的很慢,不是她不饿,是因为她怕我吃不饱”
“还有还有……,奶奶不知道,我从小开慧及早,每次奶奶做的这些事,其实我都很心疼奶奶,可是让我自责的是,就是因我开慧早,所以感觉自己能做的事情太少,帮不了奶奶什么忙,我不恨自己开慧早,只恨自己年龄小”
说着说着石灵泽便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