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视野里,柯明被一团若隐若现的黑气缠绕,整个人的动作慢了下来,像极了电影中的慢放镜头。
而李承影脸上鲜血横流,宛若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一般大步向前走着。
“你们的脑袋就先在你身上放会儿,日后我必取之!”
最终李承影还是没下杀手,他只是一记手刀将柯明敲晕了下去。
随后他将李梧桐高高抱起,用干净的衣服擦了擦她身上的灰尘,“小梧桐,今后待在爸爸身边,什么也不用怕......”
小女孩一边流着泪一边点头,还不停擦拭着李承影面庞的血液,哽咽道:
“嗯、嗯,我不想跟妈妈去那个叔叔家里了,爸爸你别不要我......”
李承影心疼的点了点头,又将赵蕊背在了身上牵着李梧桐朝家里走去。
后续便是民警来访,在经过调查后,判定了互殴性质,但章佳和柯明身上没什么伤,反倒是李承影的后脑勺缝了七针,章佳一家赔偿的金额更多一些。
而赵蕊虽然早已昏迷,但却无一点内伤。
只有李承影知道,这是诡异的力量。
湘南第一人民医院内,赵蕊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她的眼前,是一位头上缠着绷带的年轻人。
此时李承影正在削苹果,李梧桐也已经在学校了。
“醒了?”李承影头也不回地问道。
“这、这是哪?”
赵蕊有些迷糊,揉了揉眼睛。
李承影将苹果递了过去,一脸善意地说:
“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医生说你是饿晕的,给你吊营养液呢……”
刚听到第一人民医院,赵蕊大喊一声卧槽,立马挣扎着起身,她拔下针管就要走!
“喂,你不要命了!”
李承影一把按下赵蕊,如果她再这么饿着,体内的诡异早晚会复苏!
赵蕊倔强的摇了摇头,小声说:“我偷跑出来的,没钱,住不起院。”
“我以为多大事呢,你因为救我女儿受的伤,住院的钱还有这几天吃饭我全包了,别想太多。”
“我不相信你,但我觉得你很眼熟......”
李承影有些无奈,抚了抚额头道:
“昨天车上跟你见过的,你忘太快了。还有,我知道你体内藏着东西,不用试探我,我跟你是一类人......”
说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黑雾从李承影的眉心散出。
赵蕊大惊!
“那你岂不也是个短命鬼?”
这回赵蕊终于不再用厌恶的表情看他了,那对画着烟熏妆的眼睛中还透露着一丝同情。
可李承影接下来的话宛若一记惊雷炸响在她心间。
“我有办法解决它们。”
说着,病房的灯闪了闪,李承影将散着黑雾的手搭在她的头上。
女孩的唇钉、烟熏妆全部淡去。
烟熏妆下,竟是一块块不起眼的尸斑!而唇钉之下是一块早已腐烂发臭的肉!
可随着黑雾不停旋转,尸斑和腐肉都慢慢褪去了,赵蕊的头发也在慢慢变短,相貌也稚嫩了起来。
李承影心中大喜,这力量果然可以用在活物上!
如果不看她的衣着,那么赵蕊现在绝对称得是典型好学生相貌。
电灯摇曳,时亮时暗,李承影闷哼一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你!”
赵蕊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她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盯住了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年轻人。
“不用激动,大叔正常操作,咳咳、咳咳咳!”
可动用恶鬼的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没有和赵蕊说。
止住咳后,李承影眼中掠过一丝寒芒,低声说道:
“跟着我,你就不会死,也不用畏惧诡异!”
在这个时间点,诡异还没有大规模爆发,那些机缘巧合下掌握诡异的普通人都很渴望找到同类,找到不被诡异侵蚀的办法。
而如今,这样的人就坐在她面前!
女孩咬着牙点了点头,神色复杂的看向李承影,似乎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李承影何许人也,前世就已经经历过风浪,他又干咳了两声说道:
“放心,叔叔不是变态。你的情况民警都告诉我了,以后你也不用打工了,叔叔送你去上学,你只要能保护好我女儿,钱和命都会有。”
赵蕊眯起了眼,“只是保护你女儿?”
“真的......如果我图谋不轨你报警就是......”
李承影有些无奈,现在的小孩懂得太多了,心中防备心也强。
但这是李承影一夜无眠想到的最好安排,赵蕊才十五岁,早早辍学打工。
而他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把李梧桐时时刻刻锁在身边,毕竟在她那个年纪,校园才是最好的归宿,况且那样美好地生活也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李梧桐今年十一,上学上的早,今年正好初一。
而赵蕊吗,花点钱进个高中部应该不难......
至于钱嘛……
李承影缓缓站起了身,将一把钥匙和一只手机递给了赵蕊。
“今天就是你上班第一天了,你的任务就是下午去接小梧桐回家,地址和联系方式手机里都有,工资嘛就按你先前的工作来。当然,要是你能给她做饭能涨更多......”
啰里八嗦一大堆后,李承影郑重地盯住了赵蕊,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不管遇见什么事情,都不要再去动用它的力量了,懂吗?有事直接电话我。”
赵蕊咬着牙点了点头,她还在消化着这次“奇遇”。
在县城,她因为沾染一具尸体莫名驾驭了诡异的力量。也借着这力量为家里解决了很多麻烦,但她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时,毅然决然的放弃了学业出来打工。
她想在有限的时间里为家里多赚点钱......
当她回过神来时,李承影早已没了踪影。
她自言自语道:“上学么......”
......
破旧荒芜的离村旧址上,一个身穿礼服的小男孩划舟而过。
他似乎在找什么,一脸焦急的样子。
诡异的是,离村河沟早已干枯了,他居然依旧驾驶着小舟在空中悬浮着。
一直到古桥下,他才停下了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叹一声。
他的嘴以一个正常人不可能完成的幅度裂开着,一只干枯腐败的的老手从他嘴里伸出。
“我的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