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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外

梦回北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世间的枷锁被人打开,一缕缕幽雾临近大地。星河破灭,沧海成尘,整片宇宙开始凋零,寂灭!时光荏苒,天地大变,万物开始复苏,一切从这里开始!

主角:范宁   更新:2023-03-15 2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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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范宁的其他类型小说《界外》,由网络作家“梦回北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世间的枷锁被人打开,一缕缕幽雾临近大地。星河破灭,沧海成尘,整片宇宙开始凋零,寂灭!时光荏苒,天地大变,万物开始复苏,一切从这里开始!

《界外》精彩片段

范宁,一名优秀的年轻中医,他身材修长,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他爱好诗歌,亦通读史书,闲时便会游历。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

他缓缓合上了手中的书籍,站起身来,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任思绪飞泻,让温情满溢,心犹如一泓碧绿的泉水在天影映波的飘渺中,轻轻荡漾。

两日后,尼罗镇。

这里是沙漠边缘的一个小镇,站在这小镇唯一的旅店门口,已可望见那无垠的大沙漠。小镇上的人不多,但依然能弄到一些进入沙漠的必备之物。

一切准备就绪,范宁沿孔雀河故道一路前行,终于进入了国内最大的流动性沙漠,塔格尔大沙漠。

一望无尽的黄沙,天地仿佛连在了一起,一轮烈日高挂,好似要把这片大地都要点燃一般。

此刻范宁身心俱疲,瘫坐在了黄沙之上,喝了一口水后,顿时觉得精神了不少,一丝清凉萦绕心间,疲惫之感逐渐褪去,他向前望去,竟有大片的紫色绚烂。

沙漠神秘而浩瀚,多奇闻鬼事,他此刻深感奇妙,艰难起身迈动脚步,向着那片紫色走去。

天地茫茫,黄沙涌动,沙漠深处竟有成片的紫花盛开,晶莹闪烁,如梦似幻,美丽而绚烂,更有奇香飘荡,沁人心脾,这很不真实。

范宁蹲下身来,只见那是一棵棵的嫩苗,自黄沙中破土而出,数片花瓣各自垂落,像是一弯弯紫色的月牙,妖艳且美丽。

夕阳开始沉坠,落日的余晖洒落,花瓣上淡淡晶莹闪烁,有雾气开始弥漫,渐渐地,这里的雾气愈浓,紫色缭绕,笼罩了整片沙漠。

紫日西坠,妖艳中又带着一丝苍凉之感,不知不觉间,眼前的幽雾渐渐消散,成片的奇花在迅速枯萎,而后彻底湮灭,消散天地之间。

“这是什么花,怎么会这样!”

很快,这里又变得金黄一片,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他驻足片刻,抬手远眺,黄沙之上似有异物。

他行至近前,只见这是一座破败的房屋,黄沙已将它掩埋了大半,那门破损的厉害,风一吹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地平线的尽头,一抹殷红半掩,他凝望片刻,决定今夜就在此处落脚,随即取出手电,向屋内望去。

在确定安全之后,他开始匍匐前进,进入屋内后,他长身而起。

这里空间不小,不少柱子紧紧嵌在黄沙之中,他抬首望去,已现繁星点点,那屋顶破开了个大洞,似被什么东西撞击所留。

这里还有一些动物的骸骨,在清理这些骸骨时,他发现了一个巴掌大的石匣子。

“像是件古物。”

范宁将匣子落在手心,只觉天地与之共鸣了起来,好似一部尘封的古史被渐渐翻开,无尽的沧桑与厚重之感袭来。

他摇晃了下脑袋,只见这匣子通体发黑,似古时存放书籍的匣子,不过却比那小的多,将匣子表面灰尘拭去,看上去很是古朴,上面有些模糊的古字,不过他无法辨认。

他轻晃石匣,似有响动,尝试打开,却难以撼动。他将匣子放在身上,想着以后再想办法打开。

整理好一切,夜幕已然降临,范宁在屋内架起一个小火堆,连日的奔波,使他觉得非常的疲倦,随便吃了点东西,不久便沉沉睡去。

他睡得很不踏实,做了噩梦,梦见自己掉进了万丈深渊,他用力呼喊,却无济于事。

他突然惊醒,只见这身下的黄沙正将他吞噬,他欲起身却难以挣脱。这一动之下,黄沙越陷越快,不及片刻,范宁已彻底被黄沙淹没。

他此时神智有些模糊,只觉身体在极速下坠,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得亏有这些沙子替范宁挡下了一些冲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摔,范宁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咳了几声,吐出了嘴里的沙子,只见四下一片漆黑。

范宁掏出手机,借助微弱的灯光,看了看四周,只有一些沙子清晰可见。

“完了,我的东西还在上面!”

范宁忍痛缓缓站起身来,他望向前方,像极了墓室中的墓道,或者说是一个甬道。

再看两侧的墙壁,一侧像是蓝色玛瑙砌成,另一侧像是血红宝石堆砌,本是极美丽的东西,此刻却显得有一丝诡异。

“不知道这甬道通向哪里?”范宁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准备向前深入,看能否找到出口。

突然,他心中一凛,转身向后望去。

“自己吓自己!”他目光所及,除了脚下黄沙,空无一物。

他定下心神,沿着甬道缓缓而行,不久,他有了发现,在那光暗交接之处,似有一个人躺在那里。

他心中起伏不定,缓缓挪动脚步,终于看清,那不过是一具尸体,似已经死去很久了,不过这具尸体的服饰有些怪异,似一具古尸。

待了片刻之后,他不再驻足,继续沿着甬道向前,竟陆续发现了五具古尸,它们身上服饰各不相同,看不出是何年代的人,而且皆没有明显的伤口。

“这难道是一座古墓?”

再往前深入,范宁瞳孔一震,他见到随他一起落下的沙子,那沙子上面残留着脚印,他踏在那脚印之上,竟严实合缝。

作为一名无神论者,范宁从不相信鬼怪之说,但眼前的事让他开始动摇了。他此刻有些忐忑,甚至有些恐惧。

他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绪,终于他开始冷静了下来,突然灵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

“在这甬道之中,虽然有手机的光亮,但能见度极低,可视范围不过一两米,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行走,其实跟蒙上了眼睛差不多,让我误以为自己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在前行。”

“这应该是一个环形的甬道!”

“嘀”

手机传来了电量提示,范宁决定先关掉手机,此刻若是没有光亮,出去的希望就更加渺茫。

这里一片漆黑,他正努力思考该如何逃离这里,他似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打开手机,看向两侧的石壁。

他突然背后一凉,霍地转身。

虽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这让他心中更加忐忑,这种感觉很不好。

他平复了一下内心,再次望向两侧的石壁,平静的内心再起波澜,这两侧的石壁竟互换了位置。

终于他发现了端倪,这并非什么灵异之事,而是这石壁极为特殊,从不同角度照射会呈现出两种颜色。

他长舒了一口气,沿着甬道仔细查看两侧的石壁,果然这次有了发现,在那一侧的石壁之上竟有石刻出现,不过有些模糊,若非认真观察,根本难以发现。

这幅石刻上有很多人,他们都身着古装,悬浮在天际,手中持着各异的兵刃,他们的正前方是一座宫殿,宏伟至极。

“这想象力不错!”

沿着石壁不久,又发现几幅刻图,不过都很平常,有人在湖中垂钓,有人于山中对弈,直到第五幅刻图才有所变化,一道模糊的身影悬浮天际,他的对面,赫然是一条五爪金龙。

“这似乎不是想象,而是在记录!”范宁心惊,这仿佛不是在单纯的想象,而是在记录一些事件。

范宁盯着这幅石刻,仿佛看到了一幅画面,巨龙横空,不断咆哮,它一爪探出,径直抓向那道身影,那道身影手持一柄银色天戈,他舞动几下而后斜指金龙,接着就是一戈斩出,只见星河暗淡,日月无光,巨龙竟生生被立劈为两半。

“这是什么人,竟在屠龙!”他脱口而出,似不受控制一般。

他晃了晃脑袋,再看向那副石刻,只见石刻之上还是一人一龙对峙,并无任何变化,这当真诡异之极!

“刚刚我看到的,如亲眼所见一般,难道真有一部尘封的古史。”他一时浮想连篇。

他缓缓来到第六幅石刻,图中有人驾鹤西游,有人乘龙登天,在他们上方,云海蒸腾,其上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好似天宫一般。

在第七幅刻图之上,是一名女子,只见她丹唇外朗,皓齿内鲜。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这难道是一位仙子!”

随后他转向第八幅图,没想到居然是空的,那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范宁回头,却依旧未曾发现什么。

“这甬道之内一定有其他东西。”此刻范宁如坠深渊,若是再找不到出路,只怕不被活活困死,也要被这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弄死。

范宁下意识地去扶墙,没想到手指刚一接触石壁,口袋中却出现异动。

“是那个石匣!”

范宁将之取出,这第八幅石刻似有所感,瞬间甬道中光芒大盛,充斥着大量的符文,彻底照亮了这里。

符文渐渐落在那石匣之上,竟与这石壁架起一道桥梁,那桥梁七色都有,好似彩虹一般。

此刻各色光泽混在一起,说不出的妖艳与诡异,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范宁大呼不妙,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左半截身子已被嵌入石壁之中。

他拼命挣扎,右手猛地砸向石壁,可一切都晚了,他此刻感觉身体都要被撕裂了。

“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憋屈了……”

话音未落,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范宁整个身子都没入了这石壁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甬道之中,黑暗,永寂,手机用尽力气散发出的最后一丝光亮,竟映出一张惨白的鬼脸!


范宁缓缓睁开双眼,发现此刻正躺在一张温软的床上,不禁有些茫然。

“这是哪儿?”他坐起身来,只见屋内陈设简单而整洁,有檀香飘飘,让人精神抖擞。

不待他多想,房门被人推开。

“你醒啦,大哥哥。”那是一个小女孩,大概八九岁左右的模样,扎着两个羊角辫,正蹦蹦跳跳向他走来。

“嗯……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妹妹。”

“这是我家呀,是我爷爷带你回来的,你已经睡了三天啦!”那小女孩不断拨弄着她的羊角辫,稚嫩的声音,很是可爱。

“你爷爷?”范宁有些疑惑,他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

“大哥哥,你等等,我去叫爷爷过来。”这小女孩说着说着便一溜烟地跑出了门外。

范宁正在发呆,不久,一位老人家被小女孩拉着来到了这里,那位老人家须发皆白,穿着朴素,面容和善。

“谢谢你,老人家。”范宁连忙起身下床,身体却有些麻木,略显迟缓。

“孩子,不用客气,你刚刚苏醒,身体还没有康复呢。”老人家见状连忙开口。

“老人家,我怎么会在这里?”范宁坐在床边,他说话还有些无力。

“那日我见你倒在落霞山外边,见你还有呼吸,我便将你带了回来,如果放任不管,少不了被这附近的野兽叼走。”老者拿了张凳子靠在床前坐下,他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

“多谢老人家,不知道那落霞山是什么地方?”范宁很茫然,他连忙开口询问。

“那里啊,传说山里住着一个怪物,还会吃人呢,以前有人不信邪就跑那里山里去了,结果就没再出来。”他缓了一下,接着又道:“还好那日你是在那山外边,若是再往深了走,老头子也是绝不敢进入的。”

“婷婷,赶紧去拿点吃的过来,这孩子肯定饿坏了。”老人家见范宁神色不是很好,随即对那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应了一声,走到房门前还朝着范宁做了个鬼脸。

“小辈范宁,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你就叫我许老伯吧。”

经过与许老伯一番交谈下来,范宁一时思绪万千,心中掀起巨大波澜。

这里是一个名为“仙幻大陆”的地方,而他现在所在的位置隶属于一个名为“武昭国”的国家。

“难道我已经不在地球了吗?”范宁脑中有些混乱,他晃荡了一下脑袋,发现这确实并非梦境。

“难道是那石刻中的世界?”范宁心中一动,他发现这祖孙二人的衣着与那石刻上的人穿着非常相似。

不久,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许老伯赶紧接了过来,放在一张方凳之上。

“赶紧吃饭吧,孩子。”老人家说罢,带着小女孩转身出了房间。

范宁三天油盐未进,早已饥肠辘辘,他咽了咽口水,拿起碗筷就是一顿风卷残云。填饱肚子之后,他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上了老人家给他准备的衣服,不过他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来到屋外,才看清这里是个小院,有几间竹屋紧紧挨着,小院门外铺满了青石,一直向着远处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

除了这条青石路,四周是一大片的竹林,有淡淡的竹香味飘散,格外的清新怡人,微风吹过,“沙沙”之声不绝而耳。

“大哥哥,你之前穿的衣服怎么那么奇怪?”小婷婷此刻正在小院里玩耍,见范宁出来,她迅速凑了上来。

“大哥哥的家乡,都是穿着那样的衣服哦。”范宁宠溺地摸了摸小婷婷的头。

“那里好玩吗?”小婷婷大眼睛水灵灵的,她眨巴两下望着范宁。

“嗯,应该算是好玩吧。”范宁摇头浅笑,小女孩心里就惦记着玩。

不一会,许老伯风尘仆仆地向这边走来,他手中拿着那个匣子,对着范宁道:“孩子,这东西是那天发现你时,掉在你身边的,我顺便也拿了回来。”

范宁望着这匣子,伸手接了过来,一时思绪万千,独自一人漫步在青石路上。

“没想到它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不知道那甬道里的东西有没有一起跟过来!”范宁回想那日在甬道中的情况,不禁脊背发凉。

范宁一路上想了很多,虽然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但好在性命保住了。如果在那昏暗的甬道中,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想到此处,他随即释然,既来之,则安之吧。

两日后,范宁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决定去看看这个世界。

“许老伯,叨扰数日,我该走了!”范宁来到许老伯身前,提出辞行。

“孩子,你这身体刚恢复过来,这么着急走么?”见范宁点了点头,他接着又道:“本打算让你多留几日,陪老头子聊聊天呢。”

“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定会再来看望您老。”范宁望着许老伯,情真意切。

小婷婷听范宁要离开很是不舍,眼里噙着泪,拉着范宁的衣脚,不想让他离开。范宁摸了摸小婷婷的头,连哄带骗,她这才松手。

“大哥哥,你可要记得回来看我。”小婷婷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跟个小花猫似的。

“一定记得。”范宁脸上带着笑,宠溺地望着她。

范宁终于踏上了青石小路,祖孙二人在后面跟着,直至将他送至青石路的尽头,范宁将许老伯拦下。

“许老伯,就送到这里吧。”范宁郑重拜别。

“孩子,出门在外,万事一切小心。”老人家千叮铃万嘱咐,范宁连连点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范宁转身,大步而行。

他已有了一些打算,这两日下来,他发现甬道中的东西似乎并未跟来,应该还在黄沙下的甬道之中。不过莫名来到这里,他有必要去自己被发现的地方看一看。

“果然已经不在地球了……”

他仰头望天,天上竟出现了两个太阳,那其中一个很是平常,不过另一个却有些特别,它小了很多,当然这是与另一个太阳相比,正散发着淡淡的蓝色氤氲。

此刻他孤身上路,向着落霞山行进,突有破风声传来,范宁循声望去,只见天空之上有一缕虹芒划过。

那像是一个光茧,正以极速飞行,他匆匆一瞥,发现那茧中似包裹着一个人,他不禁有些呆住了。

“真有神仙不成?”他虽然也喜欢看一些神话类的书籍,时而也常常向往,可当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还是让他大感震撼。

范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他缓缓迈动脚步,继续朝着落霞山赶去。

不久,他已身处一片密林之中,这里雾气弥漫,草木林立,奇花盛开,有鸟兽轻鸣,悦耳动听,沿林中小路而行,约半个时辰,他来到了这片密林尽头。

走出密林的刹那,一座大岳迎面而来,一眼望不到高点,皆被云雾笼罩,它壮阔而雄浑,宛如天地的脊梁横亘于此,山下有不少奇异植物,氤氲蒸腾,各色彩霞流溢,非常的绚烂。

“此地很危险,你因何来此?”有人出声,宛如天籁。

“嗯?”范宁闻声四处张望。

他抬头望天,震撼不已,竟真有人能悬浮在虚空之中。

这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她明眸皓齿,身材修长,肩若削成,淡蓝色的长裙随风舞动,浑身不沾尘世间半点烟火气,那种气质超凡脱俗,宛若九天之上的玄女。

他望着那道倩影,看得有些痴了,终于他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迅速一礼,开口道:“我只是偶然来到这里,多谢仙子提醒。”

“若再深入,恐有性命之忧,还是速速离去吧。”那仙子贝齿轻启,似仙音响起,她说罢又化作一道虹芒翩然离去。

望着那仙子消失的地方,他一阵地失神,神话照进了现实,对于未知,他既兴奋又恐惧,不过现在看来一切还很美好。

不久,范宁终于来到了他被发现的地方,经过一番探查,这里并无异样,一片绿色的草地很是空旷,也并无门户。

“难道我落在这里只是偶然吗?”

突然此地一阵抖动,仿佛地震了一般,范宁险些栽倒,就在这一刻,他看见山中竟有两道明灯亮起。

“那是!”范宁盯着那里,只觉被一头洪荒猛兽盯住了一般,他的灵魂都在颤栗,浑身竟无法动弹了。

只见一道虹芒降临,她素手轻扬,掌中有淡淡星辉浮现,竟一把将范宁拽到了她的身后。

“你没事吧。”仙子回眸,丹唇微启,仙音传来。

“好多了,多……谢仙子。”范宁心惊,刚刚那种感觉太可怕了,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吼!”

一声怒吼传来!震动天地,云雾溃散,音波如潮,涌动十方,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震得直接自天上坠落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那仙子嘴角有鲜血溢出,范宁更是七孔流血不止,他仰倒在地,腿骨都被摔断了,内脏亦被震裂,身上染红了大片,剧烈的疼痛让他昏死了过去。

此刻他怀中的石匣出现异动,血液洒落在石匣之上,瞬息之间,那些血液竟化作数道精气,彻底没入了石匣体内。

那匣子开始轻颤,散发柔和的光芒,周身开始有瑞霞缭绕,而后竟化作一片混沌,它似虚无一般,却又清晰可见,缓缓没入了范宁的体内。

石匣似有了生命一般,自范宁怀中冲出悬在半空,一缕混沌自匣内奔出,化作一百丈混沌剑芒,浩浩荡荡,径直向那山中落下。

“啊!”

有惨叫声传来!似鬼叫一般,那山里的东西似乎遭遇了重创,大量的血液自山中溢出,好似一条赤色的大河奔涌,染红了落霞山下大片。

“吼!”那东西似是不甘,又是一声低吼。

恐怖的气息爆发,虚空都在一阵晃动,山里坠出数万道金色神芒,似狂风骤雨般向着这边砸撞。

石匣轻颤,有混沌气将那仙子与范宁包裹,将外界气息彻底隔绝。

只见上万道神芒落下,如泥牛入海,未溅起一丝波澜,彻底消弭于无形,山中有眸光明灭不定,它盯着石匣,竟慢慢敛去了气息,消失不见。

石匣落下,坠入范宁的怀中,山外云雾又开始缭绕起来,开始变得朦胧,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那仙子彻底惊呆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也结束得太快。她缓缓起身来到范宁身前,见范宁还有气息,她迅速将他扶起,带着他一起向着天际飞去。

一处山洞之中,那位仙子将范宁靠墙放好,而后缓缓来到范宁身前,自腰间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给范宁喂了下去,随即开始盘膝疗伤。

范宁朦胧之中,只感觉似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游走,他努力看清,却无法做到。

那位仙子在一旁看得心惊,范宁体内骨骼在噼啪作响,体内经脉皆在重塑,简直就是在脱胎换骨。


冥冥之中,范宁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入眼一株参天的巨树,它瑞气万千,散发着神圣的光辉,那巨大的枝条上竟挂着一颗又一颗的星辰,无比璀璨。

范宁清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篝火,他伸了懒腰缓缓起身,只觉浑身精神饱满,似有用不完的力气。随意地挥洒几下,似乎敏捷了不少,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你醒了?”

范宁循声望去,正是那位蓝衣仙子,在点点火光的映衬下,她绝世的容颜显得更加完美无瑕,蓝衣飘散,长发如瀑,她美得近乎空灵,皎洁出尘,如谪落人间的仙子。

“仙子,是你,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范宁开口问道。

“这是我临时落脚之处。”

“仙子,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之前从空中摔落了下来?”

“你的确受了非常重的伤,我也没想到你能活下来,我虽有出手,可真正救你的确是它。”她伸出玉手,点指范宁的胸口。

“这个石匣?仙子可知这是什么何物,还有那山里究竟是什么,竟如此可怕。”范宁取出石匣,似有所思,而后开口。

“这匣子我从未见过,那山里的东西曾祸乱整个东玄境,却最终被人镇压在此,但它具体是什么,这个我也不清楚。”那仙子淡然如水,平静开口。

范宁想了很多,若是想回家,那必须先得活下去,这个世界看来极度危险,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日后才有可能找到回家的路。

他终于鼓起勇气,望向那位仙子,缓缓开口道:“仙子我是否能像你一样,或者说修行。”

“修行需打开人体枷锁,破开牢笼,摆脱这天地的束缚,两日之前,你体内的枷锁尚未打开,可现在你体内的枷锁竟被破开了,这倒有些奇怪。”那仙子黛眉微皱,缓缓开口。

“那说明我可以踏上修行之路了?”范宁难掩心中之喜,他急切开口。

“不错。”

“求仙子教我。”范宁望向那位仙子,眼神无比真挚。

“实不相瞒,本门规定所修功法不得外传,且我所属门派皆是女弟子,这功法并不一定适合你。”那仙子起身,身段婀娜,柔情绰态。

“不过我这有一张古卷乃是外出历练时偶然所得可赠与你。”她随手一挥,一幅古卷落入手中。

“不过这古卷之中,没有具体的功法,只有一些修行的记述,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她伸出玉手,将古卷递了过来。

“多谢仙子!”范宁接过古卷,郑重致谢。

见范宁已然无碍,她迈步脚步缓缓向洞外而去,只见她突然开口道:“修行界弱肉强食,处处皆是凶险,你的石匣万万不可在人前显露,恐遭人惦记,害你性命。”

“仙子之言,我定铭记在心。”

范宁知道她要离去了,随即开口道:“在下范宁,仙子大恩,无以为报,敢问仙子芳名。”

那仙子并未回应,她身上流光闪烁,随后化作一缕虹芒登天而去,范宁心中黯然,他望着那道离去的倩影,正自出神,天际却传来了一道仙音。

“龙薇儿。”

范宁愣神片刻,而后内心竟有点小小的雀跃,嘴角微微浮现一抹微笑。

片刻之后,他回到洞内,将古卷展开,那上面的字皆是古字,竟像是古中国的文字,他仔细研读这幅古卷,发现竟真的能看懂,半日之后,他边看边猜,终是初步了解这个世界所谓的修行。

世间万物,分先天生灵,与后天生灵,先天生灵,乃天地造物,与身俱来便具有一种大神通,肉身无比强横,修道资质更是不同凡响。

而如人类这样的后天生灵,有的人无法与这天地交感,便无法修行。有的人却能感知这天地间的“元气”,从而掌握“灵识”,踏入修行之路,此境名为“初识”。

再往后,若能引“元气”入体,便达第二境“真我”,这一境界的人已能驾驭神虹,翱翔天地。

若自身体内出现“本源精气”,便直达第三境“洞玄”,有人曾说洞玄才是真正踏入修行的大门,因为这个境界才真正开始挖掘人体自身的宝藏。

当开始完善自己所悟所得,并在体内出现内世界便是第四境“破虚”,这一境界的人,已在体内演化小世界,弹指间便是移山填海,山川倾覆。

范宁看得一阵心神荡漾,古卷只提到这四境,最后仅是一段注释,是一位修士对修行的一些感悟。

石匣助他重塑肉身后,他的五感也变得异常灵敏,他随即古卷收起,盘膝坐下,缓缓闭上了双眼,他发现他竟能感受到周围事物的一些变化,这种感觉很奇妙,终于他开始尝试捕捉“元气”的存在,可试了多次,仍是一无所获。

“修事之事急不得,两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范宁的肚子咕咕叫,他此刻才觉得肚子真的很饿。

他来到洞外,前行不远是一处断崖,他缓缓迈步,向着那边走去,下方是一片密林,古木参天,飞鸟成群,亦有兽吼。驻足片刻,有“轰隆”之声传来。

循声望去,有银河自九天之上而来,它不顾身下岩石的阻挠,不怕被撞击的破碎,坚强的流淌,只为融入下方的碧潭之中。

飞瀑落入水中,如异兽咆哮,似大鹏啸空,行至近前,其声更甚,如春雷炸响,震动天地,更有亿万银珠飞溅,朦胧水气蒸腾,五色霞光缤纷,美艳绝伦。

碧潭之畔,一块巨大青石之上,范宁向下望去,水中波光流转,宛若夏空中繁星点缀,竟是鱼儿在水中嬉戏。

水中潜行数息,忽见潭底熠熠光辉闪烁,成片鱼儿聚集,这让范宁心中一动,他随即下潜,鱼儿纷纷避让,潜至潭底,范宁终于看清,成堆的宝石散落,来到近前细看似是自然形成,他抓了几颗宝石,来到岸上,阳光照射之下,更显晶莹剔透。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能吃!”范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转身又一头扎进水中,不一会怀中抱着一条大鱼,渐渐浮出了水面。将鱼简单处理后,他拿树枝串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回了山洞。添了些火之后,洞内有香气盈盈。

肚子填饱之后,范宁开始盘坐下来,继续尝试捕捉这神秘的“元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他此刻仿佛超脱了,他的五感愈发敏锐,已开始向洞外延伸,仿佛有另一个自己走出,在观山川河流,草木足石,虫鱼鸟兽之变化。

突然眼前所见,尽皆消散,成为了一片虚无。虚无之中,一道道轨迹出现,或者说一根根细线,又似一条条纽带,有神华洒落,在四周沉浮,肉眼难以捕捉。

“这竟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物质!”他伸手触碰,手指过出,纽带被截断,各自悬浮,渐渐地,它们开始与其他纽带相接,在那交接之处,有无数细小的颗粒正在交汇。

他能感受到那些微小的颗粒蕴含着怎么磅礴的力量,他就这样默默观察,身体突兀地一震,一种莫名的波动传出,他的灵台之中出现了一片海洋。

“这难道就是识海!”

范宁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无比清澈,他散开识海,方圆百米之内,一切尽收眼底,这让他心惊,这简直无法想象。

他长身而起,体内似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这感觉从未有过,他来到一块之前,而后一掌落下,那石块竟被劈裂成了两半。他望着自己的手掌,彻底呆住。

在此地待了数日,他也终于习惯这幅躯体,他望向天边,成群的飞鸟正在翱翔。

“该离开这里了。”

他对这个世界很好奇,在修行上,他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他需要走出这里,更加了解这个世界。

之前闻许老伯所言,离此地最近的乃是离阳城,他决定去那里看看。

范宁离开了那处所在,开始朝着离阳城的方向前行,不过半日,便已看到了一条大路,那似是一条官道,一辆马车正不快不慢地走着,范宁也来到了官道之上,缓步而行。

马车上一女子掀开帷裳,对着另一女子说道:“小姐,你看那人的头发好奇怪。”

那女子闻言,望向帐外,而后开口道:“我朝男子多是长发,这样的短发确实少见,此地距离阳城还有一段路程,不若将他请上车来,切记不可失了礼数。”

那马车缓缓停下,有一女子落下,她对着范宁招手,而后开口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请您上车一叙。”

范宁有些意外,他点指自己,对面那女子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便打扰了。”范宁从未坐过马车,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请吧,公子。”那女子侧身做请。

车厢门开着,范宁一眼便见到了车厢内坐着的那位小姐,只见她身着一袭飘逸的黄袍纱衣,发髻上插着一支白玉簪子,晶莹剔透,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随意披散下来,娇小的脸型,精致的五官,整个人像是位年轻而又高贵的公主。

“若唐突佳人,还请见谅。”范宁立在车厢门外,望着那位小姐一礼,而后开口。

“公子言重了,还请入内一叙。”那小姐纤纤玉手伸出,而后做请。

范宁也再不客气,他纵身而上,坐在了那小姐的对面,那名小侍女紧随其后,她将马凳放好,缓缓合上了车厢门。

小侍女掀开帷幔对着车厢前的马夫说道:“继续上路吧,福伯。”

那马夫应了一声,扬鞭落下,马车再次朝着离阳城驶去。


天蓝的像一汪海水,几朵飘悠悠的白云,洋洋洒洒地点缀在天空,像洁白的衣裙,像远处的山峦,一道淡蓝色的身影自天边而来,划过这幅美丽的画卷。

龙薇儿向前眺望,便见一座秀丽的山峰,山中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似有琼楼玉宇,亭台楼阁。

缥缈峰上,洞庐前,有树名为红枫,稍有清风拂过,枫叶便摇曳不定,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此时地上早已洒满了红色的叶子。

树下有一女子,身着一件紫色丝质长袍,头戴纶巾,面前有一方形石桌,其上摆放着茶具。煎好的茶水味道醇厚,香气四溢,品茗亦能使人醉,但却并无醉酒之感,反觉精神爽朗,渐入佳境,仿佛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

龙薇儿朝着此处徐徐落下,片刻已到洞庐之前,那女子也已看到落下的龙薇儿。

那女子开口道:“薇儿,你这妮子可算回来了,为师煮的茶虽也不错,可就是没有你亲手煮的好喝。”

“师傅,我这就为您煮茶。”龙薇儿摇曳身姿,向那女子走去。

“修为又有精进,不错不错。”那紫衣女子看着龙薇儿连连点头。

“多谢师傅夸奖,对了师傅,我有一要事向您禀报。”龙薇儿手持茶具,突然开口。

“何事。”

“弟子途经落霞山时,那落霞山里的东西竟然醒了。”

“此事当真?”那女子正闭眼品茗,神色一变,睁开了双眼。

龙薇儿撒娇道:“师傅,徒儿像跟您开玩笑的样子么。”

“若是如此,便顾不得饮茶了,我得去找你掌门师叔商议,薇儿,你下山数月,先回门内休息吧。”她说着便放下了茶杯,化作一道紫芒向另一座主峰飞去。

驶向离阳城的马车之上。

车厢之内,那位小姐轻语道:“小女名为夏幽若,这是我的侍女小雀儿,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薰以幽若,流芳肆布,好名字!我叫范宁。”

“范公子过誉了,观公子谈吐,不似我武昭国之人,不知此去离阳城所为何事。”

范宁言道:“小姐聪慧,实不相瞒,我确不是本国之人,只因误入一处洞府晕了过去,醒来之时便已在这武昭国境内,此去离阳城正是为了更加了解此地。”

“依范公子所言,那洞府之处应有一座传送阵。”夏幽若闻言似有所思,随即开口。

“传送阵?”范宁一怔。

“不错,我曾在一古籍之中见过关于它的记载。这传送阵是一些修行者进行极远距离移动时所开辟的通道。”

“那小姐可知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些修行者?”

“这个我却未曾听闻。不过待我回到府中,可差人为公子打听。”

“多谢小姐。”

说完这话,范宁向着夏幽若和小雀儿做出噤声手势,随即展开灵识,果然车厢之外,有数道人影在官道两侧山坡上的草丛中快速移动。

“范公子怎么了?”夏幽若问道。

范宁将马车外情况告知夏幽若,夏幽若还在奇怪范宁怎会知道的。很快十几道身影便出现在官道之上逼停了马车,而后将马车团团围住。

只听得为首一人大声喝到:“老东西,要命的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可别怪爷爷的刀快。”

福伯坐在车厢之前,早已吓的无法言语,他战战兢兢,一时手足无措。

“小姐,是劫匪!”小雀儿惊呼道。

车后一人听见了小雀儿的声音,郎声叫到:“大哥,这车厢里似乎有女人。”

为首那人邪笑道:“老子好久都没碰过女人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车厢里的人都赶紧给老子滚下来。”

闻车外之人满嘴污言秽语,夏幽若和小雀儿显然已吓得不轻。

夏幽若和小雀儿多在深闺之中,哪见过这种场面,小雀儿紧握着夏幽若的手,更是抖个不停,范宁见状出言宽慰。

“小姐请放心,我出去与这些人交涉,你和小雀儿先待在车上。”范宁说罢打开车厢门,直接跳了出去,而后合上车厢门。

夏幽若虽然害怕,但仍然担心范宁,她轻捻帷幔一角,偷偷向外望去。

范宁自入初识境后,从未与人交手过,心中也有些忐忑,若是贸然出手,不幸殒命于此,车上三人的后果可想而知,他决定先礼后兵。

那为首的大汉已来车厢门前,却见一男子出来,他不由大怒,拿着手中的长刀指着范宁喝道:“你他妈的没听清爷爷说的话?我说的是车厢里的人全部都滚出来。”

“只消拿些钱财便是,何必多生事端呢,我这里有些宝石,兄台若看得上眼,拿走便是,只望放我等离去。”说罢范宁将那自碧潭中取来的宝石尽数拿了出来。

那大汉取过范宁手中的宝石,皆流光溢彩,晶莹剔透,果然是少见的红货,他把玩两下,随即放入衣襟之中,对着范宁猖狂大笑道:“老子既要钱,也要女人,哈哈哈。”

“若是一样你都带不走呢。”范宁闻言,心知避无可避了,随即沉声开口。

那大汉受到挑衅,瞬间火冒三丈,只见寒光闪烁,他一刀对着范宁脑袋劈了过来。

“妈的,去死。”

范宁迅速做出反应,他身子微倾,轻松避开了这一刀,大汉见一刀劈空,又是一刀斜斩而来。

一味地躲闪并不是办法,范宁决定主动出击。

这一刀落下,范宁竟直接迎了上去,刀身即将触碰到他的刹那,他迅速闪身,同时一只手爪探出,瞬间扣住了那大汉的手腕,他突然猛地发力,只听见一阵骨裂之声,大汉手中长刀已然脱手。范宁顺势回旋而后一腿横扫,只见那大汉直接飞了出去,落在七八丈外。

那大汉躺在地上,捂着手腕,不断哀嚎,众人见状,皆持刀而上,喊杀声震天。

初时尚有疑虑,此刻范宁已确信他现在的速度与力量早已远超常人,他随即展开灵识,提起那大汉的长刀,望着八方刀影,只觉体内血液在沸腾。

范宁紧握长刀,随时准备祭出必杀一击,很快身前数人持刀劈落而下,范宁见状举刀横挡,他猛地用力,将众人震退。

随后一个垫步,直奔其中一人,一刀斜斩而上,只见那人双目圆睁,在脖颈之上,已有鲜血迸溅。他随即刀锋又转,又一人躺倒在地,捂面开始哀嚎,他灵识一动,随即扬刀胸前,回首横斩,又一人喋血。

此地不断有人倒下,地面都被染红了大片,有人血液似泉涌,洒落在范宁的脸上,此刻他提着长刀,不断出手,真的如一尊杀神一般。

他单手持刀,独立场中,环视四方,竟无一人敢与其对视,那大汉似缓了过来,而后开口。

“都楞着干什么,他妈的赶紧杀了这小子。”

众人再次袭来,刀光森森。

“还敢来!”范宁眼中杀机浮现。

渐渐地,他竟适应了这种战斗的感觉,他直入人群之中,来回冲杀,兵器碰撞的铿锵之音,空气中弥漫的鲜血味道,无疑不在刺激着场中所有人的神经,也是这场战斗最好的的催化剂。

双方都已杀红了双眼,范宁不断出手,四周的身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范宁似猛虎出闸,如入无人之境,终于他的后背一凉,有鲜血溅射,不想竟中了一刀,他大吼一声,直接提刀回斩,竟将那人头颅直接斩落,鲜红的血水冲天而起。

众人大骇,皆战战兢兢,毛骨悚然,范宁环顾四周,还站着的人也已不足一手之数。

范宁望着手中长刀,刀刃竟已有些钝了,此刻他身上杀气渐盛,冷眼望向那仅剩的五人。一人竟直接扔下手中兵器,朝一个方向开始逃遁,另外四人见状,也扔下兵器开始四处逃串,只留下了那还躺在地上的大汉。

范宁并未追赶,而是提着长刀缓缓向那大汉走去。

那大汉心胆俱裂,范宁每一步落下,仿佛是一把把利刃,在刺透那他的灵魂一般。

他惊恐地叫道:“你简直不是人。是鬼!”

范宁冷笑道:“我说过,两样东西,你一样都带不走,想来你之前也做过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便送你一程。”

一人,一刀,手起刀落。

范宁自那大汉衣襟中取出了宝石,扔下了手中的长刀,缓缓朝着马车走去,福伯一直躲在车辕之后此刻现出身来。

“小兄弟神勇,竟诛杀了如此多的恶贼。”福伯上前连连恭维。

“福伯过誉啦”

夏幽若脸色苍白,她也已下了马车,向着范宁走来,道:“范公子,你没事吧。”

“范公子,在车上时小姐可担心坏了,生怕你出什么意外,我的手到现在还疼着呢。”小雀儿在一旁嘀咕。

“小雀儿,莫要胡说。”夏幽若瞪了一眼小雀儿,娇声斥道。

范宁此刻衣衫彻底染成了血衣,后背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他强作镇定道:“多谢小姐关心,我还能挺得住。”

夏幽若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她望向范宁,只见他眉头紧皱,似在强行忍着剧痛。

“范公子,请先上马车,我为你包扎一下,若是痛的话便喊出来吧。”

范宁尴尬一笑,小雀儿迅速上前,将范宁搀扶到了马车上,待车厢门合上之后,马车继续朝着离阳城驶去。

不久,车厢内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离阳城,在整个武昭国都非常有名,传闻当初在发现这里时,曾是一座古城的遗迹,有不少修士来到此地探查,都难以知晓这是什么年代遗留下来的,后武昭国的初代皇主下令,将此地修复翻建,才有了如今的这座离阳城。

范宁随着马车已进入城内,他掀开帷幔,终于是见到了久违的烟火气,这城中商贩叫卖之声,孩童追逐嬉戏之声不绝于耳。

夏幽若轻语道:“范公子,你这伤我只做了些简单的包扎,若是想要尽快好起来,还得好好找个大夫为你处理一下,您先随我回到府中可好?”

范宁心想我不就是大夫么,还在国内小有名气呢,不过这一来自己上药确实很不方便,二来夏幽若可以为自己查一下那些修行者的事,随即向着夏幽若笑道:“小姐,如今我是客,客自然随主便。”

夏幽若展颜浅笑:“若是有人瞧见你这般模样,也只会认为你是位恶客。”

范宁看了看自己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污秽不堪,不禁莞尔,看到范宁的窘态,夏幽若很难将那个在马车之外与那些劫匪搏杀的人想到一起,心想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车外的福伯来到帷幔之前,轻语道:“小姐,已到家门前了,我这便去通知老爷前来接您。”

范宁闻言,出了车厢,便见一座巨大的府邸,正红的朱漆大门之上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城主府”,门外两侧两只巨大的石狮子昂首而立,栩栩如生,将这里衬托的愈发威严。

福伯上前扣门,不一会那朱漆大门半开,有一童儿探出头来,见是福伯,立即将两侧大门打开,福伯与其说了几句,那童儿便一路小跑进了内院之中,回首望去,夏幽若和小雀儿也已下了马车,夏幽若整理了下衣裙,随后请范宁入内,小雀儿头前引路。

几人行至中庭,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中年男子,身着绿纹紫色长袍,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我的宝贝女儿,你可算回来了,这几个月都快想死爹爹了。”

夏幽若看见来人,直接撇过身去,嗔怒道:“你若再逼我,我还得去祖母那里告你的状。”

范宁心中一动,这夏幽若突然转过来,正好对着范宁,四目相对,两人皆有些不太自然。

“宝贝女儿,是爹爹的不是,你祖母自已在书信之中已好好教训了我一番,爹爹现在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就原谅爹爹好吗?”那中年男子不断哀求,看着甚是可怜。

夏幽若回过身来道:“哼,要不是祖母替你说好话,我才不愿回来呢。”

见女儿转过身来,那中年男子溺爱地摸了摸夏幽若的脸颊,而后道:“乖女儿,你这一去数月,削瘦了不少。”

夏幽若红着脸道:“爹爹,这还有客人呢。”

那中年男子这才看到范宁:“这位是?”

只见范宁衣衫不整,浑身血迹斑斑,甚是诧异,心想我这宝贝女儿向来眼光极高,怎的今天竟带了一个男子回来。

范宁拱手:“在下范宁,还未见过城主大人。”

夏幽若挽着中年男子的手道:“爹爹,这位可是我和小雀儿的救命恩人,若非他,女儿可能再也见不到您了。”

“哦?竟有此事,发生什么了,给爹爹好好说说。”

夏幽若将事情前后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夏忠易听地惊呼连连,随即对着范宁拱手一礼,说道:“范小兄弟,你救下我这宝贝女儿,老夫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与你。”

“城主大人客气了,小姐邀我同行,我已感激不尽,自然要护的小姐周全,何谈感谢?”范宁很是谦卑,他随心开口。

夏忠易大笑:“哈哈哈,小兄弟,老夫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一定要谢!”说罢吩咐了身边下人几句。

“范小兄弟,我已命人为您准备了房间,你且先沐浴更衣,随后我叫若若亲自去迎你,为你接风,你可莫要推辞,老夫可是个小心眼的人,哈哈。”

范宁哑然,而后道:“如此便听从城主大人安排。”

夏忠易道:“范小兄弟,你不嫌弃便叫我一声伯父便可,这城主大人显得太生疏啦。”

“全听伯父之言。”

夏忠易爽快地笑道:“好好好。”

夏幽若瞧着爹爹对范宁的态度,不由地心中欢喜,之后夏忠易命人将范宁带下去稍作歇息,一会便为范宁接风洗尘。

范宁来到一处厢房之中,进到屋内,便见屏风之后有雾气蒸腾,他绕到背后只见是一巨大的木桶,里面早已放好了热水,那桶中漂浮着许多花瓣,味道极为特别,让人觉得舒心,旁边也早已放好了换洗的衣物。心想这便宜伯父府中之人办事效率真快,从中庭来到此间不过片刻而已。

那位引路的小仆说道:“范公子,如有需要,还请吩咐,我就守在门外。”

范宁微笑点头,随后小仆退出屋内,缓缓将房门合上。

待躺在这浴桶之中,范宁只觉飘飘欲仙,伤痛全无,他下意识去摸后背的伤口,入手之处,竟是一片光滑,他随即一怔,直唤那小仆入内。

“公子有何吩咐?”那小仆不过个少年,他迅速进入屋内,来到一侧,躬身开口。

“是这样,请你帮我看下我背上的伤口可还在?”

那小仆绕到范宁身后仔细看了看,而后道:“回公子,您的背上并无任何疤痕。”

“好的,多谢你了。”

“公子无其他吩咐,我便出去了,你完毕之后,尽可唤我,我遣人收拾屋子。”小仆言毕,转身出了房外。

“这是怎么回事,我中刀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怎么会好的如此之快?”范宁想了半天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就不想了,继续泡澡。

待范宁沐浴完毕后,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来到换下来的衣服前,将黑匣子和那些宝石取了出来,放在身上,之后范宁唤小仆入内,数名小仆来到屋内,待将这里收拾完毕,一名小仆领着一位大夫来了这里。

范宁褪去衣衫,那大夫见其身上并未有任何伤痕,而后说道:“你背后当真中了刀,为何此刻却无伤痕。”

一番询问下,范宁称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那大夫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悻悻离去,他送大夫出门,只见夏幽若早已等候在了门外。

看见范宁出来,夏幽若略微发怔,只见他一身精致的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玉色腰带,棱角分明的脸庞宛若雕刻,双眉如剑,肩如削成,眼神清澈如山中流水,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神情虽然懒散,但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说不出的令人喜欢。

一旁的小雀儿戏言:“范公子,你这身打扮看起来倒像个贵公子,看的我家小姐都失神了。”

夏幽若嗔怒道:“你这妮子,又在胡说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小雀儿吓的连连求饶,夏幽若再看向范宁,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嫣红,随后说道:“范公子,饭菜已备好了,爹爹跟娘都在等着你呢。”

范宁道:“夏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耽搁了时辰,我们这便过去吧。”

范宁紧随夏幽若,来到了一片园林之中,这里有一株巨大的银杏古树,四周有各种奇石林立,更有古藤缠绕,花草葱茏,很是好看,脚下是一条青石小路,曲折蜿蜒,在那小路尽头,一座凉亭被各种奇花萦绕,有彩蝶飞舞。

夏忠易早已看到二人,大笑着迎了过来,其身后是一名中年美妇。

“哈哈,范小兄弟,这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点,伯父都快认不出来了,若若你说是不是啊?”夏忠易郎声笑道。

夏幽若蹬了一眼夏忠易小声嘀咕道:“你跟我说做什么……自己不会看么。”

“哈哈,这妮子还害羞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我的宝贝女儿这般模样,小兄弟快请入座,这位是我的夫人。”

范宁行礼:“见过夫人。”

夫人微笑道:“小兄弟不必如此多礼,忠易已经跟我说了,还得感谢小兄弟你救了小女,快请先入座吧。”

落座之后,夏忠易和他的夫人道:“若若,还不快敬范小兄弟一杯,谢过人家的救命之恩,”

夏幽若闻言抬起玉手,拿起酒杯起身面向范宁道:“多谢范公子今日舍身相救,若若今生定铭记在心。”

范宁起身接过酒杯说道:“小姐福泽深厚,定能长命百岁。”

夏幽若娇声道:“你叫我若若便好。”范宁一怔,饮下杯中之酒。

夏忠易夫妇二人看着这二人扭捏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夏幽若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心里想着这两人真是为老不尊,还好夏忠易及时转移了话题,夏幽若这才松了口气,席间众人相谈甚欢,一直聊到圆月高挂,还尤未尽兴,直至快到深夜,这才散去。

次日清晨,有小仆来到范宁这里,说是老爷请范宁到书房一叙,范宁闻言,立即起身,稍作梳洗便跟随小仆来到书房。

一阵寒暄之后,夏忠易直奔主题。

“听若若说,你想了解修行者的事情?”

“正是,伯父难道已有线索?”

“不错,这城主府中便有一位修士。”

“却不知是何人,伯父可否引荐?”

夏忠易盯着范宁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范宁一怔,而后开口道:“伯父,您……”

“怎么,看着不像么?”夏忠易说罢一指点出,有神芒射出,远处一只茶杯瞬间化为齑粉,范宁心中震动,微微变色。

“年轻时,我曾游遍名山大川,其间遇着一位老神仙,他见我资质尚可,便引我入了他的门下。”

“原来如此。”

“我原以为这是天大的机缘,会一路顺风顺水,却不知修真界凶险无比,若是遇到强者,生杀予夺皆在对方一念之间。”

夏忠易沉吟半响,接着又道:“我师徒二人后误入一古地,得了一件宝物,却不料被人惦记,师傅为掩护我离开遭了劫难,我一时心灰意冷,便投入了军中,后无意救下宫中一位位贵人,又在军中屡立战功,皇主恩赐,让我坐上了这城主之位,不想在这里认识了若若的母亲,有了若若之后,便一直安居于此。”夏忠易说着,酸甜苦辣皆写在了脸上。

“想不到伯父竟有这样的过去。”范宁也是一阵感叹。

“贤侄,听闻你是误入一处传送阵偶然来到这武昭国?”夏忠易引范宁坐下,他望着范宁,开口询问。

“不错,正想跟伯父询问此事。”范宁神色一动,将如何来到此地大致说了一遍。

“沙漠?我听闻只在仙幻大陆极北之地才存在这样的地貌,可是这不可能啊,你可知这武昭国有多大?”夏忠易眸光闪烁,似在惊异。

“有多大?”范宁直接开口问道。

“南北长五千里,东西长达四千多里。”

“这么大!”范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在整片东玄境,这样的国家更是数以亿计,而在东境玄域之外还有北幽冥地、西泽深渊、南芜仙州,与这东玄境比起来更是辽阔无边。”

“如你真是从北冥来到此地,可以想象那传送阵是何等恐怖人物所布。”

范宁彻底惊呆了,他神色黯然,光是这片大陆,可能一生都无法走尽,何谈归家,见范宁如此,夏忠易出言安慰。

“我所见所闻,皆在我的认知之内,似那等真正的大修行者,眼前所见,亦是不同。”

“多谢伯父教诲。”范宁如醍醐灌顶,对着夏忠易一礼。

“凡人眼中的世界终究太过渺小,甚至不明这世界为何,我看你应踏入修行不久,想必也有诸多修行之上的问题,不如在这府中暂住下来,有不明之处,随时可来找我,而且若若好像对你有点意思。”夏忠易说完对着范宁使了个眼色。

“伯父,这……我与若若小姐只是萍水相逢。”范宁一窘

“老头子我就不瞎掺和你们的事了,顺其自然就好。”

“对了伯父,之前我曾得到一份古卷,上面说到这修行有四大境界,不知……”随即拿出那份得自龙薇儿手中的古卷。

夏忠易接过古卷,看过之后对着范宁言道:“这初识、真我其实只是第一个大境界中两个小境界,这个境界名为神引,而这洞玄、破虚为第二个大境界的两小境,此境名为本我,不瞒你说,伯父现在就站在真我境这个小台阶上。”

“那可还有其他境界?”范宁连忙追问。

“当然,这神引不过是能够修行而已,本我开始挖掘自身宝藏,直到第三境通玄才可算是一名真正的修士,我的那位恩师便是通玄境的修士,第四境名为清净,而这第五境名为真一,自第三境后,每一境内皆有九重天,每一重天皆是一个小境界,修士的寿命也随着修为逐渐增长,而九重天圆满之后方有破入下一个大境界的希望,五境之后也许还有其他境界,但我所知仅限于此了。”

“原来如此,多谢伯父指点。”

“好啦,何必如此客气,贤侄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伯父便先处理一些俗务,你若觉得府中无趣,便让若若带着你好好游览一下这离阳城的风光。”

“好,多谢伯父,那我先告辞了。”范宁说罢转身退出了书房,而后缓缓合上了房门。

与忠易一番交谈下来,范宁对这个世界愈发地好奇,这其实也很正常,对于未知的事物,人们总是习惯性的探索,想要揭开一切。

回到房中后,范宁回想之前战斗的湖画面,他心中感叹,只是初识而已,便如此轻易地解决了那二十多名劫匪,若是到了那真一境,不知又是怎样,他一时思绪万千。

范宁取出石匣,再次试图打开,可依旧无用,他探出灵识,将石匣覆盖,石匣通体竟有丝丝缕缕瑞气升腾,不断盘旋而后聚拢,竟形成一团诡异的火焰。

“这是?!”

只见那火焰黑白相间,正熊熊燃烧,却无灼热之感,反觉神清气爽,这让他心中一动。

范宁盘坐下来,尝试与之沟通,那里竟瞬间璀璨,似一朵仙莲绽开,无尽神华流淌,化作一片汪洋,将范宁彻底淹没。

他似觉浑身毛孔都在张开,有源源不断的精气入体,脑中更是不断有诵经声回响,宛如众生正在朝拜,那是一个个奇妙的符文。

符文晶莹闪烁,迅速向体内扩散,先是颅内,而后五脏,再到四肢,并逐渐开始凝实,像是一个个古字,玄妙繁复,艰涩难懂。

范宁此刻四周,氤氲环绕,紫气东来,霞光四溢,他似在享受,似在回味,似在思忖,那一个个古字萦绕心间,虽不明其意,但却获益匪浅,如茫茫大海之中的一处灯塔,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他的皮肤表面有杂质溢出,似黑血流淌般粘稠,表皮亦开始脱落,里面更加光洁的皮肤露了出来,如新生的婴儿一般。

那些古字在体内不断的游走,似在不断地铭刻它们留下的足迹,又像是一把一把钥匙,不断地在开启体内各处的宝藏,最终它们在血肉骨骼之间融合消散,归于无形。

终于这里彻底沉寂了下来,神光尽退,瑞气消散,那团火焰也彻底消失,空空如也,范宁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种感觉太美妙就!”范宁只觉体内打开了一座门户,他通体舒畅,神采焕发,有种近仙之感。

修行到底修的是什么,他找到了前进的方向,遵循本心,仅修自身,人体本身就是一处巨大的宝藏,需要不断的挖掘自身潜力,突破极限,方有无限的可能。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范宁知道自己的身体再次发生了蜕变,于是推开房门来到院中,他心念一动,身似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

“果然到了真我!”

离阳城外,一座深山之中,范宁走到一块巨石之前,随即一拳轰出,巨石瞬间炸开,四分五裂,散落在各处。指上淡泽缠绕,他一指点出,将一块碎石轰成了齑粉。

此刻范宁难掩心中喜悦,而后冲天而起,引得群鸟惊飞,带起一片绚烂,肆意遨游天地,渐渐地,他驻足下来,一眼望去天空万里如洗,宁静祥和,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只觉昏昏欲睡。

回到城主府中几近午时,屋内已被打扫过了,浴桶中早已放好了好,此刻还冒着热气,那小仆似听到动静,缓缓来到屋内。

“范公子,您回来啦,水我已经放好了,你要不先沐浴,完事后我再为您将饭菜拿上来。”小仆立在范宁身侧,他躬身开口。

“多谢你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小仆正欲离去,范宁突然开口。

“您叫我小六子便好。”

“小六子,这两日麻烦你了。”

“公子哪里的话,您是老爷的贵客,小的服侍您乃是天大的福气。”那小仆说话利落,客客气气。

“真会说话,这个给你。”说完范宁拿出一颗宝石,递给了小六子。

“公子,这太贵重了。”

“拿着便是,这东西我有的是。”

“那便多谢公子赏赐了,您先沐浴,一会叫我就好。”

范宁梳洗过后,小六子端上了饭菜,正大快朵颐之间,小雀儿来到房内。

“范公子,小姐有话让我带给你。”小雀儿望着范宁,轻语道。

“什么话?”

“范公子,今天是离阳城一年一度的灯会,晚上肯定会非常热闹,所以小姐想邀你一起逛逛灯会,顺便增进增进感情。”

范宁知道这丫头肯定又在开始胡说了。

“增进感情?这话像是你说的。”范宁浅笑。

“小姐心里咋想的,我还不知道么。”

“你啊……那小姐准备几时出发?”

“酉时小姐在正门等你,你可莫要迟到。”

“好,我知道了。”

傍晚,夏幽若早已等候在正门处,范宁一眼便见到了她,她此刻一袭红色长裙,简单干净,微风拂过,青丝舞动,隔着很远,范宁便闻到了发丝间飘洒的香气。

她头上的发簪莹白无暇,更彰显出她圣洁的气质,落日的余晖映在她的脸上,可爱之中又带着一丝俏皮。

范宁迈步,缓缓向那女子走去,夏幽若眼波如水,望着范宁的身影,心跳得越来越快,似一头小鹿乱撞,一抹嫣红悄然浮现。

“若若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范宁浅笑,神采奕奕。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夏幽若有些手足无措。

“小雀儿呢?”

“额……小雀儿说她临时有事,就不和我们去了。”

范宁看着夏幽若这支支吾吾的样子,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既然这样,那便走吧,想来这里的灯会一定会很好看。”范宁迈步,缓缓向府外走去。

“嗯。”夏幽若轻语,缓缓跟上了前方的那道身影。

云锦如层薄纱,飘飘渺渺茫茫,夕阳似亭亭少女,婀娜多姿,含情脉脉,笑靥如花。


二人沿古街漫步,拐过几处之后,便见十里长街灯光辉煌,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宽阔的古道两旁张灯结彩,挂着一排排五彩缤纷,千姿百态的宫灯,看得人眼花缭乱。

“范公子,这花灯好看吗?”夏幽若玉手纤纤,正遥指一盏花灯,她眼波如水,望向范宁。

范宁向那里望去,只见那盏花灯,形似荷花,光华点点,装饰非常考究,做工也很精细,转动之下,莲生三千,巧夺天工。

“好看,简直是件艺术品。”范宁盯着那花灯,发自内心的赞叹。

“是吗?这只花灯你猜猜有何寓意?”夏幽若浅笑。

“这……”范宁挠头。

望着范宁的模样,她不禁觉得有些可爱,而后开口道:“这荷花灯,代表着阖家欢乐,我说过一遍你可要记住,若是记不住,哼哼……”说着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在范宁面前晃了晃。

“小姐之言,我一定谨记在心,至死不忘。”范宁露怯,引得夏幽若一阵娇笑。

旁边一女子说道:“你看,那小夫妻俩多甜蜜。”

一男子回道:“果然好媳妇还得是别人家的。”

那女子闻言直接上手,那男子也不笨,深知此言出口必会挨打,早已跑远了,好似养成了习惯,只见那二人在街上追逐,引得一阵怒骂之声。

范宁他们自然是听到了那二人的谈话,夏幽若早就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范宁尴尬一笑,随后说道:“若若小姐,前面好似很热闹,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嗯。”

“前面人很多,要不我拉着你,避免走散?”范宁眸子清澈,望着夏幽若。

“啊?拉着我?”夏幽若心中一动,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错。”

两人对视,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夏幽若望着范宁清秀的脸庞,她缓缓抬手,伸了出去。

范宁也是考虑到此处人多眼杂,夏幽若是城主之女,若是出了事他不好跟夏忠易交代。

入手之后,只觉一阵柔软,范宁很平静,心中却有波澜,夏幽若更是早已红了脸颊,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完全迷失了自己。

这是一个广场,很多人聚在这里,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却不知里面为何。范宁散出灵识,竟是有人准备燃放烟花。

他拉着夏幽若在此地穿行,来到一座石桥之上,这里只有两三人,位置极为不错,非常适合观赏烟花。

夏幽若迷迷糊糊的,直到来到这座石桥之上,才发现二人的手早已松开,竟有微微的失落之感。

范宁立在桥上,而后说道:“若若小姐,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好。”夏幽若的声音很小,几乎不可闻。

“咻!”

只见十几支烟花直指天空,一粒粒的金砂喷射而出,一朵,两朵,三朵……数不清的烟花在空中开始绽放,夜空之中如同变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姹紫嫣红,流光四溅,整个离阳城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真好看。”夏幽若眸中不再平静,而是绚烂。

“嗯,确实很好看,在我的故乡像这样的烟花已经很久都没看过了。”范宁望着漫天烟火,心情也是极好。

“为什么?”夏幽若撇头望着范宁。

范宁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心想总不能告诉你我们市内不能燃放烟花爆竹吧。

见范宁未作答,夏幽若眼波一转,而后说道:“范公子,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怎么样。”

“好啊。”

“我知道一家酒楼,味道非常不错,爹爹之前嫌弃家里的菜不好吃,带我去过几次。”她说罢带着范宁,离开了这座石桥,缓缓迈步朝着另一条街走去。

朱雀大街,不似正阳大街那般喧嚣,但这里依旧能够听到那边的繁华之声,片刻后二人来到一处酒楼,抬眼便见酒望之上写着三个大字“醉香楼”。

醉香楼中,约有十几张桌子,皆坐满了人,这些人穿着华丽,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有人站在一处高台,只见他口中唾沫星子乱飞,不时有人鼓掌出声。

“若若小姐,您来啦。”这里的掌柜眼尖,他见到了下夏幽若,快步向二人走来。

“掌柜的,麻烦你给我们准备个雅间,小菜的话还是那几样,再来一壶酒。”

“好勒,没问题,我去吩咐下小二,若若小姐,还请您和您的朋友稍等片刻。”

那掌柜与那小二说了几句,随后来到范宁二人身前。

“二位贵客,请随我来。”说罢带着范宁和夏幽若上到二楼,这二楼果然比一楼要清净素雅的多,走廊两侧亦挂着不少的字画,想必此处多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行至走廊尽头,这掌柜推开房门,请二人入内。

这屋内的摆设极为清新雅致,有几株菖蒲,墙上亦有几幅字画,窗下一张四方的桌子摆在榻上,榻的两侧放着两盏一米多高的羊角灯,透过窗户能看到广场那边的烟花,还在绽放,多姿绚烂。

“二位贵客,请在此稍待,我去催下后厨。”

“掌柜的,你先忙去吧。”

“好的,若若小姐,如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说完掌柜出了房间,将房门带好。

“范公子,这里还满意吗?”

“这里清雅至极,当真不错。”

“如此便好,一会你再试试这家的酒菜味道如何。”随后二人盘膝坐在了榻上,不时看看窗外的风景,格外的安心。

不一会,小二将几碟小菜拿了上来,卖相都很不错,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中间的这道酸菜鱼,那是陶瓷做的汤具,新鲜的鱼肉在汤里沉浮,红色的朝天椒、绿色的花椒,还有一些黄色的花瓣覆盖在汤的表面,看着就让人食欲大震,香味早已溢出。

“范公子,请动筷吧。”

范宁毫不犹豫,先夹了一块这鱼肉,一口下去,肉质坚实,肉味清香,特别鲜嫩,有酸辣之感,却让人回味无穷。

“如何?”

“确是人间美味。”

“这黄色的花瓣是什么?”

“这是菊花,这道酸菜鱼口感酸辣,吃多了容易上火,加了菊花,可以减少酸辣的口感,还会有一股菊花的清香,使人更加开胃。”

“原来如此。”

范宁继续试了另外几道菜,确实都是些美味佳肴,其间连连感叹没有早点来这离阳城,似这等美味,自己不吃,简直是暴殄天物,惹的夏幽若娇笑连连,二人品了美食,饮了美酒之后,夏幽若带着范宁来到河边放起了花灯。

这小河边已有不少人,皆是成双成对,夏幽若状起胆子拉着范宁来到河边。

“范大哥,在这花灯之上写下你的愿望,放在河里,河神公公如果收到你的花灯,便会为你实现你的愿望。”说着递给了范宁一个花灯。

“这骗小孩子的你也信么……”

“不准对河神公公不敬,你快把愿望写好,咱们一起放。”

“好好好,我这就写。”看着夏幽若那通红的脸蛋,笑了笑说道。

二人将各自写好的花灯,放在小河里,那花灯像是一只小船摇摇晃晃,向着远处飘去。

“范大哥,谢谢你,今天我很开心。”

“我也是。”

一夜无话,最后是范宁把夏幽若背着回了城主府,她已醉的不省人事。

次日,范宁早早找到夏忠易。

“范小兄弟,你要走?”

“不错,我已在府中叨扰数日,而且我父母尚在,我急需寻到回家的方法。”

“小兄弟,我明说吧,若若喜欢你,我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实在不忍心看着她伤心难过,经过这两日的观察,我对你也很满意,不如留在城中,跟若若喜结连理,这样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伯父,若若出去数月,你尚且如此担心,我的父母何尝不是如此。”

“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不过接下来的路很难走,而且你的修为……”夏忠易没想到范宁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呆滞片刻,拍了拍范宁的肩膀。

范宁释放出真我境的气息,惊的夏忠易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你竟然已经到了真我境!伯父当年初识到真我可是用了十年,你这样的天资有点太变态了吧,好小子……若若眼光不错,哈哈。”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只是若若那里,我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伯父,这串手链麻烦您帮我转交,我这一去不知今生还能否再见!”范宁拿出了一宝石串成的手链。

“你这小子,把麻烦全留给我了。”

“多谢伯父成全。”说罢便要离去。

“你等等,我有东西交给你。”

夏忠易从书桌抽屉中取出一物,竟是一颗赤红色的珠子。

“这便是当年我和师傅在那遗迹中取得的宝物,上面设有禁制,我的师傅尚不能破除,将来你若能打开,也算了了我多年的夙愿。”

“伯父,这……”

“这珠子于我也无用,留在你身上也许真能得到里面的东西,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

“那好吧,伯父,珍重。”范宁郑重拜别,说罢,范宁来到屋外,冲入云霄,朝着离阳城外掠去。

迎接他的将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天地之间有元气,修士皆是通过引元气入体,不断地淬炼己身,天地元气越是浓郁之处,修炼时获得的好处也越大。

自出了离阳城,范宁一路向西疾驰,远远望去,那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有云雾自山腹处将其拦腰斩断,看起来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在天地间穿行。

不久,他来到山脉上空,探出灵识,只见林中奇花异果无数,花草葱茏,更有从未见过的诸多异兽横行,这里是一片无人区。

“就是这里了。”范宁极速落下。

来到这林内,只觉通体舒泰,浑身毛孔都在张开,虫鸟轻鸣似仙音,闻之让人沉醉,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阳光也在不经意间遛了进来,羞涩地躲在树后。

“我已在真我境,但尚未稳固,且先在此处感悟印证。”决定之后,范宁沿着林间小路往中心走去,各类凶兽开始出没,气息迫人,范宁绕道而行,穿过密林之后,一条小溪流淌,清澈见底,那潺潺流水之声似在歌颂生的喜悦。

踏过小溪,前方是一座矮山,范宁行至近前,一指点出,那小山破开一个大洞。

“这天地元气实在难以控制,看来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将那些碎石清理出来,已勉强能够住下,他缓缓在一处盘坐下来。

“不知是否能这样使用。”范宁手掌伸出,欲将洞口处的一块碎石拿起来,只见他手掌被星辉包裹,逐渐合拢,那碎石再次被捏碎。

“力量还是太大,再来!”他又挑选了一块石头,再次尝试,这次稍微好了一些,没有瞬间炸碎,不过在几秒钟后,再次碎成了粉末。

几次尝试后,情况终于好了起来,一块碎石被他拘禁到了空中,四平八稳,似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那里将它托举。

“这样如何。”范宁手掌向右轻挥,那碎石径直击向山洞内壁之上,“砰”的一声巨响,扬起一阵烟尘,竟深深嵌入了石壁之中。

两个时辰后,范宁缓缓起身,行至洞外,只见太阳已快落山,随即拾了些枯枝,在洞中架起一个火堆,他此刻有些疲惫,不久便沉沉睡去。

“吼!”

一声虎啸,震耳欲聋,惊扰了范宁的美梦,他闻声奔出洞外,只见惊鸟成群,漫天都是,他已灵识查探,竟有一处无法探入。

“怎么会这样,前去看看。”

范宁很快进入林内,在林中极速穿行,有不少动物正往林外逃窜,他更加好奇,于是加快脚步,前行片刻,视野逐渐开阔,出现一堵巨大的石墙,高约十几米,向两侧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那是一块块巨石堆砌而成。

“就是这里,灵识被隔断在此。”

他纵身越过石墙,落地的刹那,只觉心神不稳,似要迷失,随即体内神力运转,将范宁包裹,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里有些诡异。”

范宁继续向更深处走去,林木逐渐稀疏,断木到处都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的一样,且有不少大型动物的尸骨,终于他有了发现,前方不远有喘息声传来。

“有东西!”

他迅速隐匿在一棵树后,探头向前望去,竟是两头异兽躺倒在地上,此刻皆在不停地抽搐,发出急促的喘息声,眼神之中满是惊惧之色,没过多久便彻底没了动静,想来应是死去了。

范宁心中震撼,这些凶兽像极了神话传说中的一些凶兽,他上前查看,两兽身上皆没有明显的外伤,倒像是被吓死的。这里安静下来之后,隐隐有汩汩之声,他循声望去,不远处竟有一座石台。

行至近前,石台一米见方,内孕一口泉眼,似煮沸的开水一般,一层白色涌出,又被另一层白色覆盖,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泉眼中心处是一株小树,星辉点点,瑞气缭绕,彩霞满溢,它三根枝丫各自垂落,每根枝丫上都结有三叶一果,那三枚果子香气四溢,皆有拳头般大小,形状各不相同。

其中一枚紫色花纹遍布,宛如一条紫色小蛇,另一枚通体金黄,像是个黄金葫芦,最后一枚鲜红如血,似是人心。

“这果香太浓了,难道是仙果不成!”范宁站在此处,都觉得随时等会羽化登仙。

他伸手的刹那,大地开始抖动起来,这让他险些栽倒,随即倚在石台之上,环顾四下,远处两头巨兽的尸体竟不见了。

“这……”他心中一凛。

感觉事态不对,范宁赶紧向外奔去,很快便来到石墙附近,不料那石墙正在极速收缩,竟动了起来。

本是万里晴空,却突然暗了下来,他抬头望天,当真吓了一跳,那是一条巨大的岩蛇,它昂首而立,凶威盖世,头生四角,眸泛绿光,正死死地盯着范宁,恐有数百丈长。

“卧槽!”范宁亡魂皆冒,下意识飙出了一句国粹。

他夺命而逃,驾虹试图冲出这片丛林,劲风如潮水般袭来,一面石墙直接压了过来,还不待他反应,已被石墙击中,自高空极速坠落。

成片林木倒下,溅起烟尘漫天,不久,一道身影从中掠出,正是范宁,他此刻体内翻江倒海,浑身血迹斑斑,极速向外冲去,那巨蛇见范宁未死,竟直接追了下来。

“大哥,什么仇什么怨啊?别追我了行不?”

巨蛇张口,一道血芒激荡而出,朝范宁袭来,他极速闪避躲过,只见被那血芒覆盖的草木,正在不断石化,他吓得魂不附体,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巨蛇不断攻击,皆被他有惊无险的避过。

已快到这密林边缘处,范宁几个闪身迅速掠出,向天际尽头而去,他向后瞥了一眼,那巨蛇竟未追出,巨大的蛇驱摆动,转眼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范宁回到山洞,这才一口鲜血喷出,他迅速盘膝坐下,开始修复已身,几个时辰之后,他才稍微缓过气来。

“那巨蛇难道在守护那株小树的果实,谁若敢靠近,便会被它盯上,看来那果子必定不凡,不知有什么妙用。”

时间如流水,范宁在此地闭关两月有余,终于将真我境彻底稳固,也对修行有了一些新的理解,不过他再未去过那密林,他心有余悸。

“头发也长了不少。”范宁在溪边简单清洗了一下,望向那片密林深处,他摇头叹息,随后冲天而起,向着天际尽头飞去。

烟霞城,本该繁华热闹,此刻显得死气沉沉,长街之上两骑奔来,当先一匹马上之人,身着衙衣,面色凝重,似有大事发生。

向后望去那后面一匹马上竟驮着一个死人,尸体已残缺,似死去不久,大致面容还能看清,双目赤红如血,看着很是怪异。

范宁找了间客栈落脚,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他自房中走出缓步来到楼下,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几道小菜,要了一壶酒,独斟自饮。

“你听说了吗,城外发现了一处遗迹,不知是啥年代的。”

“咋没听说,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据说是个盗墓贼盗掘古墓,无意间挖到的,好像那古墓下面还埋着一座古城。”

“对啊,就这事,前两天城里去了不少捞偏门的,就我隔壁那二狗子也去了,听说刚下了墓,还没咋地呢,连那座古城门都没见着,就全死在墓里了,邪乎的很。”

“可不是嘛,就那个盗墓贼,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出了古墓,被官府的人逮个正着,就留下句“古城”,当场暴毙而亡了,听说那浑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死的可惨了。”

“这么邪乎?”

“官府这两天忙着善后呢,毕竟死了不少人,城主大人亲自下令严禁任何人再去那古墓附近。”

“哎,这事闹的。”

“这两天那些仙家也陆陆续续来了这烟霞城,肯定能彻底揭开那古城的真面目。”

“哎,只可怜那些死者的家人了,这可让他们咋活啊。”

“两位兄台,不知那古墓在何处?”范宁听到这,心中一动,开口相询。

“小兄弟,那地方已被官府封土了,你也别想着这事了,咱们去了那里只能是有来无回,那些仙家这两天已来了不少,估计很快便要进去一探了。”那二人聊得正兴,闻言看向范宁。

“二位请看。”

范宁说着抬手将他们那桌的酒壶拘到了手中,而后一饮而尽。那二人见状大惊,连忙过来行礼。

“是我们眼拙,不知仙师驾临,还望恕罪。”

“二位,此刻可与我说了吗?”

“仙师哪里的话,出城向西三十里,有座珞珈山,那里向来是深埋大葬,那处古墓就在那珞珈山中。”

“多谢二位相告。”范宁说罢,转身走出客栈,他驾驭神芒,直奔珞珈山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二人。

仅过了半刻,他落到一处,隐匿在一颗树后观望,只见那珞珈山外人影绰绰,足有数百道身影,不久,又从天上落下数道身影。

那其中一名老者,须发皆白却神采飞扬,颇有些仙风道骨,他缓缓向一紫衣女子走去,那女子仪静体闲,约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后竟是龙薇儿。

那老者与紫衣女子相谈片刻,天上又落下百道身影,那为首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黑发如瀑,一袭蓝衣,剑眉倒竖,很是不凡,他很快向着老者方向走去。

那三人聚在一起,片刻之后,他们似已商议完毕,身后各自出来一名弟子,那老者对那三名弟子嘱咐了几句,不久,他们驾驭神虹,落在了那封土之处。

只见那三名弟子,各自神力涌动,似要破开古墓。


整个仙幻大陆,曾发现不少古迹,有从未见过的功法秘术,亦有绝世的圣兵、极品的丹药,无一不引发各种惊天大战。

夕阳沉坠,几声老鸦呜咽,那三人出手了,他们手掌神光绽绽,各自发出一道神芒,那封土堆直接炸开,尘土漫天飞扬,待待烟尘散去,显露一个洞口,向内望去,竟是一口竖井。

“这地方灵识似乎无用,我且下去看看。”那男子青布长衫,而后纵身跃下。

不久,有阵阵厉鬼嘶吼声传来,兵器铿锵碰撞之声亦响起,不过片刻,又寂静了下来,半炷香之后,那男子现出身来,落在那竖井一侧。

“道友,刚发生了什么?”一女子开口。

“那墓中有些禁制,我不小心触碰,走出了数位阴兵,不过已被我斩灭,我一番探查,古墓之中却有一处缺口,笔直向下,似另有天地。”他神色自若,侃侃而谈。

“哦,难道真有一座古城?”另一男子动容。

“我一人未敢深入。”

“我二人与你一同下去,一探究竟。”

“道友,请。”说罢那三人陆续进入竖井之中。

此时乌云密布,遮蔽苍穹,阵阵阴风袭来,范宁只觉脊背发凉。直到过去很久,那三人也未见出来。

“清虚道友,他们三人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那中年男子一袭青衣长袍,此刻猎猎作响,他出声向那老者望去。

“恐怕是的。”

“走,过去看看!”那紫衣女子秾纤得衷,她言罢直奔那竖井而去。

二人见状迅速跟上,后方数百名修士紧随其后,他们落在那竖井四周,开始不断地打量。

“众弟子散开!”清虚老人一声大喝。待众人退至远处,他幻化出一只能量大手,直接整个嵌入土中。

“起!”他一声落下,地面一阵抖动,力拔山兮气盖世,一座古墓破土而出,他一手托在手中。

“这……好恐怖的力量!”范宁神色一变,看得阵阵心惊。

只见那老者大手一挥,那古墓直接横飞了出去,落在数里之外。此刻那原本古墓所在,变成了一个巨坑,在那巨坑一处,浮现一处洞口,不是很大,仅容一人落下。

“想必这便是那盗墓贼掘出的通道,倒是有些手段。”他手捋长髯,缓缓开口。

他凝神片刻,手掌似烈焰般燃烧了起来,而后化作一口能量大剑,他纵天而上,连续的挥动,大地之上,尘土飞扬,待他落下,烟尘散去,那洞口已拓宽不少,足有四五丈宽。

“紫云仙子,晨阳道友,可敢随我下去一探?”清虚老人神采焕发,望向二人。

“清虚道友,我二人携数位弟子下去便可,怎可让紫云仙子费心?”

那名紫云的女子正色开口道:“二位道友,我虽是女子,却也不甘屈于人后。紫府尚有弟子进入其中,不论生死,我也应该下去看一看。”

“既然如此,那我三人便各带五名弟子下去,剩下的弟子留守此处,随时接应。”清虚随后开口说道。

“薇儿,你在此处留守接应。”紫云告诫龙薇儿。

龙薇儿道:“是,师父,你万事小心。”

众人决定好之后,纷纷向着那里落下,他们神力滔滔,似无所畏惧,那漆黑的洞口,好似一张巨兽的大口,将他们彻底吞噬。

直直落下百米左右,众人这才踏在实地之上,他们纷纷点燃神火,将四方照得亮如白昼,这里像是一个溶洞,却并不显得拥挤。

脚下是成片的鹅卵石,凹凸不平甚至有些硌脚,后方望不到尽头,前方不远却有一处隘口,这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发现那三名弟子的踪迹。

众人缓缓向前,穿过那处隘口之后,眼前异常开阔,脚下皆是坚硬的泥土,甚至有一些破损的古物,但早已失去了光泽。

那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城门,它壮阔而雄浑,带着无边的厚重与苍凉之感,也不知在此沉寂多少岁月了。

那古朴城墙,就像是亘古就屹立在这里一样,给人以一种坚不可摧之感。这确是一座城池,而且这是一座古城,仅一扇城门,便能预见这整座城是何其的宏伟与浩大。

“有先辈大能曾推测,我们这个时代之前,或有一部被葬下的古史,我现在越来越赞同这个观点了。”清虚神色振奋,他手捻长须,似在感叹。

“道兄所言极是,这大陆之上已发现不少古迹,想来应是如此。”那中年男子说道。

紫衣女子说道:“若进入此城,所得宝物,应是如何分法?”

老者言道:“进入城中,自是各凭本事。”

“理应如此。”中年男子冷笑一声。

“二位,这城门之上留有禁制,能否顺利打开还尚未可知,且之前下来三名弟子也踪迹全无,想必是有什么古怪!”紫云出声。

“不错,诸位弟子切不可妄动。”那中年男子沉声,向众弟子言道。

“我且先来试试!”清虚话音落下,直接纵身而起,立在虚空之中。

他手中一把量天尺浮现,有些道韵在上面流转,而后他一尺祭出,直接轰在那城门之上,只闻得一声巨响,那城门之上点点光辉荡漾,却纹丝未动。

“再来。”

老者收起量天尺,一口大印浮现,落在他的手中,它流光闪闪,似一轮小型的太阳。

“给我开!”他催动神力,大印迅速放大,缭绕着各色气息,再次轰向城门。

只见那城门依旧纹丝不动,老者略显尴尬,他微怒道:“二位道友还不助我,更待何时,莫非想看老夫的笑话!”

那紫衣女子,中年男子齐声道:“道友多虑了,我来助你。”

二人来到虚空之中,那女子祭出一盏铜灯,在她的手中沉沉浮浮,看起来无比神秘,那灯芯处似繁星点点,有万道神光璀璨。

那晨阳手握一柄开天巨斧,他简单而直接,巨斧脱手瞬间放大数倍,对着城门就是一顿轰砸。

“合击一处!”

“好!”

大印磅礴,铜灯璀璨,巨斧惊世,它们合成一道巨大的剑芒,重重地劈在了城门之上。

那城门“咔嚓”一声,那被击中的地方纹路竟暗淡不少,他们全力催动法宝再次轰砸了上去,那里的纹络彻底暗淡,终于露出一道缝隙。

三人皆凝神观望,只见那缝隙之中,竟有丝丝缕缕的黑雾溢出,正向这着这边弥漫,那老者见状,立即变色。

“快撤,这是阴气,触之必死!”

“啊……”下方有弟子惨叫。

几人向那望去,只见璇玑门一位弟子半边身子都没了,那场面恐怖极了,内脏皆露在空气中,血液似小河般流淌。

有女弟子受不了这等场面,直接呕吐了出来,就在此刻,一道黑影一闪而逝,又有人被立劈,血溅当场。

“这!”

“清虚道友,这还未入城中,就如此诡异,要不先退出这里,回到地面,再想办法入内。”紫云神色微变。

这白发老者思虑片刻,自内世界中取去一物而后言道:“众弟子速来我们三人身边,二位道友,请助我催动此物!”

“好,速速动手!”

三人将神力灌注在这物事之上,只见那东西迅速放大,竟化成一口金色的大钟,在众人头上极速旋转。

“定!”

大钟不再旋转,随后音波震动,幽幽钟声响起,垂落下一缕缕金色的光辉,将众人笼罩在内,那死气触碰到这光壁之上,竟直接分流,沿着钟体向两侧蔓延。

“道友,这阴气到底是什么?”晨阳出声询问清虚。

“在之前发现的一些古迹之中,也曾出现过阴气,没想到被我们遇上了,这阴气一旦吸入体内,便如被厉鬼附体一般,不断攻击周围的一切,直到力竭而亡。”清虚此刻不再镇定自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竟是这样!”

清虚点了点头,而后言道:“二位道友,那一闪而没的黑影,你们可曾看清?”

“那东西速度太快,此地灵识又无法施展,我并未看清。”

“我也是。”

“大钟此刻需要维持,我以神力催动,二位护持好各位第子,慢慢向洞口靠近,看能否出去再说。”大钟垂落光辉,众人缓缓向洞口走去。

“铛!”

有东西正在攻击那口大钟,那声音听起来,似在打铁,众人巨震,有不少第子血气上涌,大口鲜血直接喷出。

“看清了吗?”

“好似一双爪子。”

“究竟是什么怪物?”

紫云仙子神色一动,有一物自内世界而出,立在虚空之中,细看之下那竟是个小人,通体似黄金浇筑而成,瞬息之间那小人变得如常人般大小,手中更有一小塔沉浮。

“这是不灭金身,仙子果然不凡。”清虚老人神色一变,有些诧异。

“道友过誉了,以此物引路,想来那东西不敢出手偷袭,我们速速退出此地吧。”

逐渐行至那隘口处,那东西竟再次出手了,不灭金身速度极快,他化作一道金色的闪电,竟真的挡住了它,碰撞之声瞬间响彻整个地下世界。

“那是……”

只见那东西生有两颗头颅,一只巨大的头颅之上还有一颗小头,皆是青面獠牙,浑身茂密的青色毛发披散,一条赤色的尾巴末端竟有一骷髅,四只巨爪似是龙爪,不过仅有四指,前爪之上仍残留着血迹。

“难道是傲狠……”

“傲狠?”

“就是梼杌,据说这东西是死者怨气聚集所化,以修士的本源为食,而且它是真正的……先天生灵!”这老者面露惧色,缓缓开口。

“先天生灵!”众人皆惊。

先天生灵,天地造物,世间几不可见。

“不错,先天生灵与生俱来便有一种大神通,肉身与天赋,皆非后天生灵可比,却不知这梼杌掌握的是何种宝术。”


那异兽一击不成,又是一爪向下压落,规则之力弥漫,带着滔天的气息,不灭金身掌中小塔神芒万道,威势隆隆,亦被他祭出。

那里似有一轮烈日炸开,神芒万道,冲向四面八方,各处法则交织在了一起,这地底都在一阵的晃动。

不过那巨爪实在太恐怖了,那座宝塔仅坚持了数息,竟直接被拍飞,而后在空中炸碎,众人大骇。

“快,趁这东西无暇他顾,我们速速退出这里。”

那巨兽似听懂了他们所言,竟堵在了甬道的出口,露出森森獠牙,委实骇人至极。

地面众人皆已听到了下面的惨叫声,有部分人担心下方情况,竟直接跃入下去。

“师姐,师傅他们肯定遇到了麻烦,我们下去看看吧。”

“嗯,好。”

“众人随我入内,将师尊救出。”有人大喊,数百名修士陆陆续续跃入大坑之下。

范宁几个闪身,迅速来到这巨坑所在,他向下观望,什么也看不清,突然他怀中传来阵阵波动,竟是枚赤色宝珠,这让他有些意外。

“难道这下面与这枚珠子有什么关联?”

他在此踱步,犹豫了半天,还是纵身跳了下去。

众人来到溶洞之内,抬眼便见那隘口之外,有一异兽堵在外面,皆是吓了一跳,再向那边望去,竟是三位师尊和师兄师姐,似被困在那里。

“杀呀!”

不知谁这一声大喊,只见各色法宝兵器乱舞,神芒冲霄,喊杀声震天而起,纷纷向那异兽轰去,此地瞬间亮如白昼。

范宁此时悄然落下,他隐匿在一处观看。

那不灭金身亦对着那异兽出手,神芒不断击出,那异兽两面受敌,几个闪身,遁入一片黑暗之中。

“众弟子切不可靠近这里,我们周围的黑气,触之必死,快退出洞外。”清虚老人大喊。

“诸位,你们快看,那黑气在向两边散去。”有人出声。

“当真如此!”

果然,那城门一角不再向外溢出黑气了,外面的黑气也在往城门两侧散去,那老者将头上大钟撤去,不灭金身亦被收起,众人皆围了过去,而后来到这巨大的城门之前。

“众人合力,将此门破开!”

众人皆释放气息,引动神力,各种法则宝术尽出,数百名修士的兵器法宝皆轰在城门之上,那城门上的符文开始逐渐地消散。

终于随着最后一击落下,那城门缓缓打开,满是古老与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好似打开了前往古代的大门。

“进入城中,各凭机缘!”此话一毕,众人迅速向城内四处掠去。

“这些人最差的估计也是洞玄境的修士,这城外已如此凶险,城内必定更加危机四伏。”范宁此刻现出身来,穿过那处隘口。

“想的倒是不错。”

“谁!”范宁吃惊,竟还有人在此!

只见身后那片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个黑影,范宁定睛看去,正是那头恐怖的异兽,他獠牙森森,浑身茂密青色毛发,看着恐怖无比。

“是你,竟能口吐人言!”范宁不断后退,刚刚可是数百修士出手才将它打跑。

“本座是谁,尊贵的先天生灵,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会说话有什么奇怪,小子,你身上我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究竟是什么?”

“我身上?”

“你说的可是此物?”范宁取出那赤红色的珠子。

“果然是它,小子,你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是一位前辈交予我保管。”

“前辈?小子,将这珠子给我。”

“这……”范宁心中犹豫,这是夏忠易交给自己的。

“怎么,凭你一个真我境的小子,还想拂逆我不成。”

那异兽动了,速度太快了,根本无法捕捉,突然一道青芒落下,范宁根本无法躲避。

范宁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见青芒袭来,他神力涌动,直接将石匣祭出,似一道流光划过,迅速与那青光碰在一起。

“轰!”

只见那异兽直接被轰飞了出去,远处石壁被它砸出一个大坑,它的整只手掌只剩下骨架了,鲜血还在不断流淌。

“啊!”它痛得大叫了出来,开始极速修复自己的肉身。

范宁见状大喜,石匣纵然不是自主复苏,但它本身就是一件重器。

“小子,你这是什么东西?”

梼杌心里剧震,它是先天生灵,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的肉身,自诞生以来,便从未受过伤,今天却受此重创,它盯着那石匣,眼中尽是惊惧之色。

“如何,要不再来试试?”范宁不敢大意,紧紧盯着那头异兽。

梼杌望着范宁的石匣,有些进退不得,它是先天生灵,直觉最是敏感,刚刚有一刻,它甚至觉得自己差点陨落,随即换了一副嘴脸。

“小子,你看要不这样,你将那珠子给我,我帮你取那城中宝物如何?”范宁没想到这异兽居然如此善变,竟颇有些人情世故。

“你可差点将我拍死,要我如何信你?”范宁怒喝,语气很是不善。

那异兽两个头颅竟似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咧着个大嘴,而后说道:“嘿嘿嘿,小子,之前是我的不是,你看这样,我先帮你取到城内的宝物,等出去你再给我这珠子如何?”

“如此多的修士在此,你如何帮我取来?”

“那帮废物,本座一个巴掌就能把他们拍死,先前我离开只是为了引他们进入城内,免得我亲自动手,这城哪是那么好进的,数万年前这曾是修仙的圣地,其内法阵,幻境遍布,想得到里面的东西,只怕是有死无生,除非……”那异兽看起来似知之甚多。

“除非什么?”范宁这话刚说完,只闻得那城门之内喊杀声四起,有人在搏命,一片混乱。

“你听,想必已有人触动了禁制,惹出不得了的东西。”

众人进入这座古城之后,才真正看清此城,城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很多古尸散落在各处,他们身上服饰都极为古老,难以看出是何年代所留。

“这些古尸有些古怪,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清虚老人盯着这些古尸,口中喃喃自语。

“莫非是那头梼杌所为?”

“不像,之前它出手所杀的几名弟子,皆是被利爪所伤,而这里的这些尸体保存的还相对完好。”

“你们看地上的这些古尸,历经漫长岁月而不朽,生前的修为一定极为恐怖。”紫云仙子亦开口说道。

中年男子大喜:“如你所说,这里……难道会是一处远古宗门。”

“既然是远古的修行宗门,那必然有远古遗留下来的各种稀世珍宝。”那老者也是眼睛一亮。

而后接着说道:“两位道友,如今已进入城中,那便各凭机缘。”

“如此最好!”

三方人马各自散开,开始向城内四处飞去,远古宗门所留必定惊世骇俗,众人皆无比兴奋。

有人来到一处废墟之下,竟发现了一杆血色长矛,他欲将之收起,伸手触碰,却瞬间被烈焰包裹,那惨叫声惊动了不少人,当众人赶到这里,他已被烧成了一团灰烬。

清虚老人很快也来到了此处,那长矛上留有血迹,虽生机绝灭,但并未朽灭,可以想象那是何等人物所留,他仅注视片刻,便如坠深渊,仿佛看到了一位无上人物被此矛洞穿,血洒长空。

“这不是我能获得的机缘!”他冷汗直流,这等兵器早已超越了他的认知,有无尽杀机,若是贸然出手,只怕会殒命当场。

“师尊,快来此处。”有弟子大喊。

清虚闻言迅速赶至,在一处大殿之前,有一方巨大的仙池,不过早已灵气消散,不复昔日之景,众人向下望去,只见那水中人影绰绰,好似幽灵一般,正不断游荡。

“师尊,不会有鬼吧?”有人突然开口,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胡言,身为修士,还信得这些!”

清虚也是不敢继续妄言,这毕竟是远古宗门遗址,天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出世,他迅速将众弟子遣散,自己亦离开了此地。

紫府众人亦有所发现,她们来到一座鼓楼,不过已半边坍塌,楼上牌匾也已倾斜,那牌匾之上书有三个古字,但众人皆无法识别。

“师傅,这里莫非真是一座史前的遗迹。”龙薇儿开口询问。

“目前看来应是如此,纵为修士,翱翔天地之间,也不过是苍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难以看清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真相都被葬下了。”

进入鼓楼之中,有不少书籍散落,亦有明珠蒙尘,在残破的墙上,有一幅画斜在那里,众人来到这幅画前,拂去了上面的灰尘,只见画上是一丰神如玉的男子,手中持着一颗赤红色的珠子,他的面前有一株苍劲的古树,古树之上有波纹流转,似在不断扩大。

“那好像是……一个小世界的入口。”

天冥宗众人运气很差,有弟子误入一处法阵,有恐怖旋风自八方而来,将他们困在其中,彻底绞杀,损失惨重。

“轰!”

城内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众人皆被惊到,他们冲天而起,皆奔向中心处。只那异动竟来自城下,众人屏住呼吸,一时安静到了极点。

不久古城坍塌,城下有恐怖巨兽破土而出,一下子就冲到了天上,它双眼漆黑如墨, 浑身缭绕着混沌气,不断舞动躯体,发出阵阵咆哮之声,竟是一头黑色巨龙。

下方阴气冲天,那些古尸竟复苏了,他们眸带血光,被阴气包裹,手持各色兵刃,迅速来到虚空之中,将天上众人彻底围住。

“二位道友,请随我斩龙,众弟子迎战这些古尸。”那白发老者喝到。

三人各自祭出兵刃,要将此龙斩于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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