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琼尽职尽责照顾奶奶，满足奶奶的要求，带着她上了山。
“奶奶，就是这里了。”
她把奶奶带到了女孩摔倒的地方，旁边确实有野梅，她以为奶奶也想吃野梅。
“奶奶，您尝尝，就是这个野梅，很好吃的。”
花琼摘了野梅递给奶奶。
奶奶接过，吃了一颗，酸酸甜甜的，她布满皱纹的眼角突然流出一颗眼泪。
她哽咽着说道:“是奶奶没用，买不起水果，花花才会上山摘野梅吃。”
花琼看着悲伤的奶奶，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奶奶别哭，野梅很好吃的，我很喜欢，不用买水果。”
奶奶转握住花琼的手，浑浊没有焦距的眼睛里此时透着晶莹的泪珠。
“花花是个苦命的孩子。”
“奶奶我不苦，跟着奶奶很开心。”
这是女孩自己说的，虽然穷，但她和奶奶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
奶奶像是陷入回忆，慢慢说着:“十二年前，我在山上看到花花时，还是小小的一个，发着高烧，浑身滚烫地躺在草丛里。
我把她带回家，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给她看，病看好了，可人也就一直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我儿子在外打工，一个人在家也孤独，就把她留在身边养着，她很乖巧，我是真心把她当孙女对待。
没过两年，我儿子在工地出了事，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哭瞎了一双眼睛，都是小小的她在照顾我，直到我习惯看不见的生活。
村子人都修了新房子，搬去了那边的规划区，我想守着儿子的坟，就带着花花留在这老村子里相依为命。
一个瞎子，一个孩子，我们只能种点菜，节省着用我儿子的赔偿金过日子，时不时收到村里人送过来的帮济。
这孩子心性开朗，从来没说自己过得苦，嘴馋了就上山摘点野果。
是我没用，奶奶没用，要不然也不会因为野梅，她……”
奶奶说完，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花琼听了也难过，只是，她答应了照顾人，就不能让奶奶伤心。
花琼小心替她擦干眼泪，轻声安慰:“奶奶不哭，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苦，你看我还好了呢！以后可以好好照顾奶奶。”
奶奶不懂这丫头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把自己当成花花，她心底也挺暖。
“照顾一个瞎眼的老人很累的。”
“我答应花花……”
话刚说到一半，感受奶奶有些僵直的身体，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花琼立马改口:“我是说我好了，答应曾经的自己，要好好照顾奶奶的。”
“是吗？”
“嗯，是啊，因为以前都是奶奶照顾我，所以现在换我照顾奶奶。”
奶奶突然伸手，摸索着抚上花琼的脸。
手掌有些粗糙，却很温柔。
花琼抓住奶奶的手微笑着。
“好，那就换花花照顾奶奶吧！”
这是她的花花最后的愿望了。
花琼在这个小山村照顾奶奶一个多月，期间村里人来了两次给祖孙俩送点好吃的。
见到花琼都说女大十八变，以前的花花见到生人会害羞，总躲在奶奶身后，低着头。
现在人好了，也自信了，大家说起还挺欣慰。
只是每次奶奶的笑都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