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得人食不下咽，邱凌晞不在乎这期节目播出后自己有几个镜头，她只要安心当个普通的背景板就行。
打板下班了，房间内人群熙熙攘攘地开始收拾。
“大家辛苦了。”邱凌晞朝众人的方向鞠上一躬。
江学着急去楼顶看泳池，他是溜得最快的。邱凌晞余光看他溜走了，招呼关霖快点一起过来。
两人与他赶乘同一台电梯。
在饭局上邱凌晞就不怎么爱说话，关掉摄像头后的独处让江学更是紧张，他盯着电梯上的数字不敢出声，呼吸都放缓不少。
“谢谢你，但刚才其实你不应该帮我说话的。”邱凌晞转身面向他道，“导演说的那句话是不可能被剪辑进去的，他刚才只是单纯想开黄腔，我只要打哈哈敷衍过去就行。”
“嗯？”
“你说导演夺走了你的第一次，这句话很有可能会被剪辑进正片里。”邱凌晞换了个说法。
江学愣住了，“那…”
“因为你帮我了，我们也同为idol出道，我才会多嘴说的这些。”她诚恳地道，“但自保才是首要的，我们作品和粉丝基础差点的艺人是最容易吃亏的，得时刻小心说出口的话才行。”
“可你是女团界前辈呀…”江学细声道。
邱凌晞眉眼间透露出几丝复杂的神色，她捏紧裙摆，“可团解散很多年了。”
住的楼层已到，邱凌晞友好地回头摆手说再见。
“嗯，再见。”江学像木偶般机械挥臂。
女孩离开后，电梯内仍留着一股淡淡的甜杏蔷薇味，江学躁动的心沉着而下，顶上的泳池的池水似乎已经当头把他淋透一般，心里拔凉拔凉。
他确信自己刚才踩到雷了。
回到房间关霖没去休息，邱凌晞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关关，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还是关于杜远深的。”
关霖后退半步，“没有没有！哦对了，远哥让你今晚结束录制后给他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工作。”
…
“怎么样？”
大排档前，叶严臻和杜远深正吃着手撕大骨头。叶严臻忙完后已经来不及吃晚饭，便被杜远深拉出来随便对付一口。
夜里档口依然热闹，周围全是喝酒划拳的嬉闹声，西装革履的两人倒不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杜远深喝了口啤酒，“什么怎么样？”
“我托你办的事，你忘了吗？”叶严臻追问。
“啊～签名。”杜远深勾起嘴角，很明显刚才是明知故问，“太匆忙给整忘了，她人都飞烨州去啰，但你自己去问不行吗？”
“我是她老板，这样不奇怪吗？”叶严臻低头回想，“那天我跟她说过几句话，她就得出了要解约的结论，对我误解很深。”
“这…难道不是你的问题吗？”杜远深强忍笑意，“她确实话少，可也不难相处。下星期录完节目就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圣涂，应该有机会见到她。”
是这么个道理，叶严臻闷头戳着碗里的酱骨，肉丝丝缕缕浸满汤汁后才夹进嘴中。
签名并不是他想要的，而是他妹妹叶初。叶初今年初三，她小学就是SOTU团粉偏邱，叶严臻在读研时被迫替她买过不少专辑和周边，即使他队员都认不全，也从妹妹口中听过邱凌晞三个字。
团解散后叶初痛哭流涕，发誓再也不追星了。可当她知道哥哥买下圣涂娱乐后，没理由不找前担要个签名。
杜远深的手机响了，他脱下手套，“说曹操曹操就打电话来了。”
“喂，凌晞？”
“远哥，今晚的录制结束了。”邱凌晞轻描淡写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见识到人类的生物多样性，蛮有意思的。”
叶严臻伸长脖子，什么也听不见。
“一条龙啊一锭金，哥俩好啊并蒂莲…”
划拳声过于嘈杂，杜远深只好拿着手机往安静的地方走。
“是吗？没有被工作人员为难吧？”他柔声问。
“没有呀，都挺好的。”
又是这三个字，杜远深听出点言外之意来，“行吧，那我问关霖去。”
邱凌晞手在卸妆，通话开的免提，关霖听见自己的名字，惶恐至极，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邱凌晞迟疑地看着她，支支吾吾地开口：“还…还是别了吧，今天就被导演开了个猥琐的玩笑而已，化解过去了已经。”
“所以是什么情况？”杜远深追问下去。
无奈下邱凌晞只好流水账一样说着今天的行程，杜远深听得认真，眉头越皱越深。
“小心点谷臣谕。”没对导演的行为做过多评判，这是他给出的回复。
“嗯，我有分寸。”
结束通话时杜远深叹了口气，回头就见到叶严臻那张快贴上来的脸，“卧槽！”他大喊一声抡出几圈太极掌，叶严臻后退及时没被他打到。
“你有病啊？！”杜远深气急败坏，“锅里的大骨头呢，我还没吃完呢！”
“结过账了。”叶严臻极速回道，“话说她去外地拍节目你为什么不跟着去？”
“你这家伙，我还不是留在圣涂帮你联系舞室和老师吗！你还反打一耙了。”杜远深推推眼镜，“而且摄制组有不少人认识我，我过去邱凌晞就得不到锻炼了。现在的情况，更有利于摸清她的处事能力。”
“哦，辛苦你了。”
“咳咳…陆卿凡快从剧组回来了，听说他本人沉闷得很，你可要注意和他沟通的方法。”杜远深道，“他话或许比邱凌晞还少。”
这两人在荧幕前都不是沉默寡言的形象，叶严臻拿捏不准他们的定位。邱凌晞还在女团时作为队内年龄最小的，活泼精灵且是团宠，“一颗元气甜豆”，这是叶初对她的评价。
陆卿凡从大学毕业后便进了圣涂，经验尚少，进组后会与外界断联，并没有留下过多能提供参考的物料。叶严臻对他的印象是形象帅气，演技不错。
他苦恼要怎么入手，圣涂已经在谷底，总不能在他手上让艺人更加糊了。
“我对他们了解不够多，得去医院跟陈叔再聊聊。”
…
酒店这边，邱凌晞手里捏着假睫毛，拦下关霖不给她离开，“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今晚别想离开这扇门！”
“啊！”关霖哀嚎一声。
原来杜远深去卢湖酒店接她的那天，她没相信，还以报警作为威胁把杜远深骂走了。
他让关霖联系沈浩了解情况，可沈浩并没有接电话。
无奈之下杜远深只能赶忙去打印店把自己的电子合同打印出来，从关霖的门缝塞进去。
从那天之后，关霖便觉得自己得罪新经纪人了。
邱凌晞哑口无言，她懊悔那天没有提前通知她，这孩子以前有差点被拐卖的经历，杜远深找上酒店的行为肯定把她吓得不轻。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找我呢？”邱凌晞不解，“沈浩不接电话你可以问问我呀。”
“可是…热搜的事情你肯定也很烦了嘛，我不想打扰你休息。”关霖眼神闪烁，根本让人舍不得追究。
善解人意，可爱至极。邱凌晞只想圈紧她，再像盘核桃一样拼命盘她的脑袋。
丢掉可怕的想法，她抬手安慰，“不用担心，他说过自己很好商量的，我相信他没放在心上。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去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