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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毒妃一笑,一代战神折了腰

迡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双洁+甜宠爽文】前世,苏凌错付真心,被渣男太子挑拨利用,深深怨恨爱他彻骨的战神,还亲手斩了对方,而自己反手就被太子以残害忠良的罪名,抄斩了苏氏满门。重生,苏凌步步逼近,手撕渣男狠斗渣女。为了报仇,苏凌注定要在离经叛道的路上满身荆棘,却不成想,战神早已与她披荆斩棘。

主角:苏凌,晏熙   更新:2023-03-29 16: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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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凌,晏熙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毒妃一笑,一代战神折了腰》,由网络作家“迡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洁+甜宠爽文】前世,苏凌错付真心,被渣男太子挑拨利用,深深怨恨爱他彻骨的战神,还亲手斩了对方,而自己反手就被太子以残害忠良的罪名,抄斩了苏氏满门。重生,苏凌步步逼近,手撕渣男狠斗渣女。为了报仇,苏凌注定要在离经叛道的路上满身荆棘,却不成想,战神早已与她披荆斩棘。

《重生:毒妃一笑,一代战神折了腰》精彩片段

“残害忠良,罪该万死,砸死她!砸死她!”人群中的喊杀声此起彼伏。

囚车驶过人群,被挑断手筋的苏凌蜷缩在里面,满身的鞭痕还在渗着血,飞来的石子和烂菜叶全都砸在她的身上。

苏凌冷眼看着黄袍加身的晏弘业,那个曾经起誓深爱她的人,如今,不仅冷眸中没有一丝情感,还亲手将她以及整个苏氏送上断头台。

“斩!”

手起刀落,苏氏全族,108颗人头,一颗一颗滚落在苏凌眼前,一张张曾经鲜活的面孔瞬间逝去。她紧闭双眼,满腔仇怨化成浓血,一口喷在刽子手的脚面上,“晏弘业,忘川渡的了我的冤魂,渡不了仇怨!”又想起那个人来,她悲痛道:“对不起,我来了!”

一阵刺痛,猛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大红幔帐,环顾而视,屋子里一片狼藉,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苏凌意识到她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与晏熙大婚的次日。

地上的一滩血迹,深深刺痛了苏凌的心。来不及多想,赤脚狂奔在煜王府的走廊上,就连柔顺的黑丝都追不上她的步伐。

漫天的白雪不知下了多久,地面已经积蓄厚厚一层,苏凌不顾脚下钻心的寒凉,朝着远处正在登马而上的男人跑去。

前世今日,晏熙带着苏凌给他的绝望和胸口的刀伤决绝的奔赴南疆,三年未归。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子安!子安!”她拼命的呼喊晏熙的名字,这一世,苏凌绝对不允许错过,她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晏熙寻声望向白茫中那一抹惊艳的红色,迅速翻马而下,不料被贴身侍卫楚离死死抱住!

“王爷,您不能去,她是想要你的命啊!”

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里是不容违抗的威严,“楚离,放开!在本王动手之前!”楚离自然乖乖松手,要知道只需一掌,他就可以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晏熙快速朝苏凌奔赴而去,脱下貂裘斗篷裹在苏凌身上。晏熙不在乎刀口的撕裂之痛,他满心担忧的只有苏凌,怕她冻坏身体,也顾不得苏凌是否会像昨晚那样,将冰冷的匕首插入他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将苏凌横抱入怀。

晏熙眉头紧蹙嗔怪道:“天寒地冻,旧病未愈,苏将军是不要命了吗?”心里万般怜爱疼惜,嘴上却称呼她为苏将军。

苏将军!这个称呼让苏凌想起前世那个不堪的画面。她忍不住用冰凉的手指在晏熙的脸上勾勒着棱角分明的轮廓,剑眉星目、英挺鼻梁,然后滑向喉结,最后勾在他的后颈上。还好,这颗头颅完好的长在这里,苏凌的泪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将头深深埋进晏熙的怀中。

“子安,抱我回去吧。”

这一声子安,娇媚而动人,一股酥麻传遍晏熙的整个身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晏熙的动作谨小慎微,轻轻将苏凌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还不忘紧紧的掖了掖被角。

不经意间的四目相撞,苏凌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眼眸里尽是暖意,昔日憎恶的眼神全然不在,只需瞬间便让晏熙不可自拔。

苏凌恨不得把自己剐了,前世怎么就瞎了眼,蒙了心,被晏弘业那个王八蛋利用,亲手砍下了晏熙的脑袋。晏弘业反手就给苏氏扣了一顶残害忠良的帽子,苏氏一族抄家问斩,无一幸免。

这一世,她发誓要夺了晏弘业的江山,为苏氏一族报仇,最重要的是千倍万倍补偿给这个视她如命的男人,就从春宵一刻开始补起。

苏凌打定主意,一把掀开被子,向床的里侧挪了挪身子,拍了拍空余出来的地方。她黛眉微蹙,朱唇轻起,娇软的说道:“子安,床冷,你帮我暖暖吧!”

晏熙的双眸闪过一丝寒意,闭上双眼,深深的叹出胸中的郁郁之气。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他所作的一切终究没能唤回苏凌的一丝怜悯,还是不愿意留他一条性命。

“罢了!”

晏熙喃喃一句后脱下护身甲胄,平平整整的躺在苏凌身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苏凌知道晏熙误会了她的意思,前一世,她取晏熙首级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淡然,谁都无法伤害一分一毫的战神,却甘愿死在她的手上。

她起身骑在晏熙身上,素手扯掉幔帐的绑带,连同腰间的束带一并扔了去,一瞬间,白皙柔滑的肌肤被红光晕染。

不容晏熙捋清思绪,她主动献上了自己的唇。

晏熙瞳孔陡然放大,唇间的柔软和身体的幽香都让他有些迷失,喉结不禁滚动一下,血脉膨胀,欲火中烧,一个翻身将苏凌压至身下,霸道的占有欲充斥着他的双眸。


晏熙紧闭双眼,不敢再多看一次,强行压制体内欲望的火苗

“苏凌!你休要……”

话还没有说完,苏凌抓着他的领子一把将其拉入怀中,尽管有些生涩,却能感觉到她吻的深情而缠绵,软糯的双唇好像甜软的樱桃,晏熙贪婪的吸吮着。在苏凌不断地索取和鼓舞下,晏熙的大手向素衣底下探去。

“王爷!王爷,您还活着吗?”楚离久久不见晏熙走出房间,以为自家主子已经命丧苏凌之手,毕竟昨晚,他家王爷刚刚从苏凌的刀下逃生,他心急如焚,一脚踹开了房门闯了进去,一阵寒风也夺门而入。

闻言,晏熙迅速从苏凌的身上侧身而下,拉过被子将苏凌蒙的严严实实。

“出去!”

晏熙厉声呵斥,却不知,语气中少了许多力道,多了几分急促的喘息。

楚离比晏熙还要小上七八岁,根本不懂这种急促的喘息是什么情况下才有的。

“王爷,您受伤了吗?王爷,您不可一意孤行,任由她宰割啊!”

晏熙的脸涨得通红,“楚离!你的双腿有些多余吗?走不出去就滚出去!”

苏凌双手慢慢扒开被角,先是露出那双桃花眼,将晏熙的窘迫尽收眼底。继而,露出上扬的嘴角,一对梨涡牵出满面桃花的笑意。

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这副娇媚的模样,晏熙的耳根都涨红了,他恨不得立刻将苏凌揉进身体里!

“楚将军,你家王爷好着呢!再不出去,你恐怕就要不好了!”

苏凌语气中尽显俏皮和调侃震惊了楚离,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敢的禹国第一女将?楚离被弄糊涂了。

“将军!将……”刚刚迈进房门的夏至看到楚离后戛然而止。

“你又有什么事?”晏熙咬牙发问,没有打发走楚离,又来个丫鬟夏至。晏熙现在恨不得宰了这两个碍事的。

“启,启禀王,王爷,进宫的时辰到了,新婚夫妇要入宫拜谢圣恩的。”夏至结结巴巴的回答完,长舒一口气。

“知道了,都滚出去。”晏熙阴郁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楚离和夏至飞似的退步而出,慌乱中好歹是关上了房门。

拉开幔帐,晏熙端坐在床边,他都怀疑眼前发生的种种是一场梦,一场欲望至极才产生的梦。晏熙稍作平复后说道:“苏将军,这就是你说的让本王生不如死的法子?你这招美人计,本王受教了,只是,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并不明智!”

此刻苏凌的小手又环在晏熙的腰间,滚烫的小脸紧贴在他坚实的脊背上,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晏熙的身体僵直在那里,仿佛呼吸都是多余的,安静的只有两个心跳声在回荡。

“不,子安,不是美人计,我要做煜王妃,我要补偿你,我要补偿所有人。”苏凌的泪水滴落。

补偿?刚才如梦一般美好的种种只不过是为了补偿!晏熙想到这里,郁结之气萦绕胸中。

“补偿?苏将军对本王没有亏欠,何谈补偿?昨晚刺伤的事情,苏将军不必耿耿于怀。”晏熙一句一个苏将军,似乎在刻意拉远他和苏凌的距离。整理好着装,不再看苏凌一眼,冷冷的丢下一句“本王在外面等你。”

“我......”苏凌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心中暗自叫苦:哎,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了吧!这误会看来只能慢慢解了。

景阳殿中,晏熙和苏凌双双跪地叩拜皇帝晏政和皇后萧谨言。太子晏弘业吃惊的看着一起出现的两个人,在他的谋划中,此刻,晏熙要么是重伤,要么是在去南疆的路上,怎么会这样?

想到许是苏凌没有动手,晏弘业自顾的摇了摇头,苏凌对他的感情是绝对忠诚的。看着晏熙,忽而,晏弘业又显露嘲讽的笑意,心中暗想,这个皇叔一定是受伤了,为了不暴露苏凌的行为,强撑赴宴,稍后要试上一试,让他吃些苦头。

“子安、苏将军!快快起身!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煜王妃了!无需拘谨,都是一家人了!”晏政欣慰的开怀大笑。“子安,父皇和母后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成家了,定会如朕这般高兴!朕也算没有辜负他们的临终嘱托!”

说着,晏政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所有人见状也都端起了酒杯。苏凌见状忙上前鞠躬道:“陛下,子安昨夜太过劳累,身体不适,臣代为饮之,还望陛下谅解!”此话一出,在场的男人都石化在了原地。

“太过劳累”这个词如果放在平常再正常不过,可是昨夜是洞房花烛,这个词的信息量就过于巨大了,就连旁边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偷笑。有些甚至交头接耳道:“这苏将军怎么口无遮拦。”

晏弘业看准时机,上前朝着晏熙的胸口就是重重的一拳。见晏熙文斯未动,面无表情的样子,晏弘业忙笑道:“看看皇叔这身体,还是那样健硕,不像不适的样子啊,皇叔定要干了这一杯。”

晏政嗔怪道:“弘业,你懂什么?煜王与煜王妃如此锦瑟和鸣,朕甚是高兴。只是,子安,还是要节制些。”

晏熙尴尬的干咳了几声,“皇兄!臣......遵命!”


萧皇后坐在一旁缓缓说道:“昔日就听说苏将军乃将门虎女,不拘小节。昨日大婚不仅不坐轿改了骑马,而且大方待客,畅饮至深夜,着实给煜王府的脸面添了几分颜色!只是今日这般言论,有些不成体统”听见这话,挂在皇帝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苏凌大闹她自己婚典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苏凌的行为不仅仅是打了煜王府的脸,更是打了皇家的脸面。多少言官上奏弹劾,都被他压了下去,因为在大婚之前,晏熙就向皇上求得了恩典,无论苏凌在婚典当日做了什么都不予以追究。皇帝被弟弟逼迫吞下这“黄连”。不成想皇后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让皇帝此刻如鲠在喉。

萧皇后看见皇帝脸色难看,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咄咄逼人。转而笑盈盈的继续说道:“本宫这都是为了煜王妃好,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本宫的家人了,外人仗着妹妹职位不敢多说什么,我这个做嫂嫂的再不提点些?最终是妹妹惹祸上身。本宫的一片苦心,妹妹一定是能够体谅的。”

苏凌知道萧皇后这是在针对她,但是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鲁莽冲动的丫头了。她终于明白,她生来就不可能是她自己,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的是整个苏氏。

“皇后教训的是,臣妾日后一定严于律己。”苏凌的这个态度,倒是让皇后的软刀子插在了更软处。

晏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拉着苏凌坐在自己身边。“安定侯府家教森严,凌儿从小就备受束缚,是本王许了她放纵恣意。更何况,昨夜大多数又都是军中之人,算的上出生入死的兄弟,繁文礼节大可不必。昨日之前确实麻烦皇兄,为凌儿能有个自由的婚宴,而求了恩典。今日之后,凌儿行事行为皆由本王承担,自然不必再劳烦皇嫂记挂。”

一句“我”自己的媳妇还轮不到你管,既保全苏氏颜面又警告了萧氏不要多管闲事。苏凌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晏熙早就为她打点了一切。

晏政给高公公使了个眼色,歌舞声十分适宜的响起。晚宴中途,苏凌看着小宫女偷偷塞给她的纸条,没有任何犹豫,随着一个小公公离开宴席。

晏熙认得那是晏弘业身边伺候的,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的晏熙一掌拍断了荷花池的围栏。

小公公刚刚退出阁楼,晏弘业就迫不及待的从身后环抱住苏凌,都没有注意到苏凌重新打开了关上的门。

“凌儿,我好想你!嫁给皇叔,让你受......”

苏凌一个背摔将他砸在地上。从小锦衣玉食的晏弘业哪能忍受这般疼痛,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凌儿,你这是做什么?”

苏凌冷哼,她一脚踩在刚要爬起来的晏弘业身上,还不忘重重碾上几下,她要将刚才打在晏熙身上的痛感百倍的还给晏弘业。

“太子,你应该叫我婶婶!觊觎皇叔的妻子,你这太子是当够了吗?婶婶应该好好教你如何做人了。”

“凌儿,你这是怎么了?是生气了吗?是,是我无能,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与皇叔抗衡。你也知道他觊觎皇位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咱们更应该齐心协力保住这江山,到时候我们定能成为最恩爱幸福的帝与后。”

“凌儿!我们......”

“叫婶婶!”苏凌的语气中尽是冷峻和杀意。

苏凌加重脚下的力道,踩的晏弘业上气不接下气。

“婶......婶婶”

“乖侄儿!侄儿乖!煜王从不曾觊觎你的皇位,侄儿莫要再胡说,还有,不要在朝堂上处处难为他,这样只能说明你嫉贤妒能,皇位是不是你的,要看你的本事了,你记住了吗?”

“凌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是大逆不道的话!皇位不是本太子的还能是谁的?”晏弘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感觉肋骨都要折了。“凌儿,你别闹了,怎么样你才能消气,你说,我一定照办。”

“我再说最后一遍,叫我婶婶,人生路漫漫,咱们走着瞧吧,今夜只是婶婶在教你如何做人,与煜王无关,日后,还请太子自重!”

苏凌抬脚走出阁楼,望着那轮明月,告慰苏氏108条冤魂,对晏弘业的折磨绝对不至于此,只是时机未到,不可妄动。

再次回到宴席的时候,晏政和晏熙都不在座位上了,苏凌本欲向宫女打听晏熙的去向,皇后突然开口道:“煜王妃稍安勿躁,他们君臣有些话要说很久呢,你只需静等便是。”苏凌没有办法,只得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的喝着酒水。

这时,夏至从后面匆匆跑过来,在苏凌的耳朵边悄声说道:“将军,王爷遣了楚离回府收拾行装,说什么明日出发。后来王爷就喝多了,今夜好像还要宿在宫中,被几个公公服侍着去休息了。将军,万一让外人发现王爷身上的伤,您可就完了,那是死罪啊!你快想想办法吧。”

其实苏凌根本没有听见后面的话,想的都是晏熙明日去哪里?为何要宿在宫中?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拉着夏至就往外走,想了想,又突然回头,对皇后作揖道:“娘娘,恕臣妾失礼。”然后迅速离开。

望着苏凌的背影,萧皇后冷哼道:“到底是没规矩的野丫头一个,去吧,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苏凌焦急的来到晏熙所在之处,还未踏入房门,便听见里面传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子安,我来为你宽衣吧,这样能舒服些!子安,你别!”

苏凌识得这个声音,是皇后的侄女萧苒。前世,苏凌断掉的手筋就是萧苒的杰作。苏凌不恨她,毕竟那个时候,她确实应该得到那样的惩罚。只是,这种觊觎她男人的事情,她绝对不能姑息。

苏凌一脚踹开房门,只见萧苒半个香肩展露在外,跌坐在地上。苏凌没有扶起哭的梨花带雨的萧苒,只是扯过她手中的帕子,重新清洗干净,替晏熙擦拭着脸颊。

晏熙以为还是那个萧苒,恶狠狠的攥住贴在额头上的手腕,再用些力就要将其折断了。满眼凌厉的抬头看去,才发现是苏凌,吐出的半个滚字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

从小习武的苏凌也经不住这般力道,瞬间,白皙的脸蛋因为痛感涨得通红,眉头紧锁,忍不住发出嘶哈的声音。晏熙见状彻底慌了,捧起苏凌的手腕吹了又吹,揉了又揉,酒都被吓醒了一半。

忽然又想起苏凌去见晏弘业的事情,他的眼眸闪过些许失落和怒气,却又担心再次弄伤苏凌,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放回身体侧边。一副想要打她一顿又舍不得的模样。

转而看向坐在地上的萧苒说道:“煜王妃已经来了,郡主可以回去向皇后复命了,就说臣弟谢过皇兄和皇后的关心。”

晏熙给了萧苒如此体面的台阶,以萧苒的才情,不会傻到不接着这个脸面。只是她接触晏熙的机会实在太少了,晏熙像这样喝醉的情况就更少了,就这样离开,她实属不甘心。

萧苒忽而想起来,于是端起桌子上的醒酒汤递到晏熙面前,“皇后娘娘命我一定要亲自侍奉王爷喝下的,还请王爷允许,否则,陛下和皇后娘娘一定会责怪我的。”

晏弘业那一拳用了十足的力道,再加上喝了许多的酒,晏熙的伤口早就慢慢裂开了,此时,鲜血已经慢慢渗出外衫。晏熙一把将苏凌搂进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刚好能够挡住伤口。

晏熙害怕苏凌挣扎逃脱,暴露了他身上带伤的事情,便用手臂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郡主,要么你把醒酒汤放下然后立刻回去复命,要么站在这里看着王妃一口一口的将这汤喂给本本王喝,再去复命。”

突然的动作苏凌红了脸,更让萧苒措手不及。

萧苒深吸一口气不羞不恼,依旧站在那里。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苏凌不喜欢晏熙,按照苏凌之前的做派一定会发作的,萧苒在等,这样或许就能让晏熙看到她的温柔,她的好。于是,萧苒挑衅的看着苏凌。

苏凌一把夺过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转过头吻了上去。这一吻让幔帐里那片半裸的白皙再次浮现在晏熙的脑海。

“苏凌,你不知廉耻!”萧苒骂完,哭着跑了出去。

晏熙将苏凌推倒在床上,压了上去,“苏将军,这次又是在补偿吗?”早上的事情,是为了刺伤自己做的补偿,那么刚才的深吻,是为了去见晏弘业做的补偿吗?晏熙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却忍不住这样想,同时他也在期待着苏凌能给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苏凌点了点头,可是想到早上晏熙因为这个生气了,于是又马上摇了摇头。

落寞和伤痛不知道哪个更让晏熙难过,晏熙捏住她的下巴,“苏凌,你打我,刺伤我,恨我都可以,唯有补偿,本王不稀罕!你这辈子都将是煜王妃,逃不脱的枷锁也好,孽缘的宿命也罢,除非本王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只能是煜王妃!”

捂着胸口的血迹,晏熙快步走到门前,顿了顿,然后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刚才,突然眩晕的苏凌,浑身燥热难耐。拼命的摇头让自己清醒,好不容易能够下床去拉住晏熙,却再也没能抓住他。苏凌艰难的抓着门框,身体慢慢的向下滑去,精神和身体都不受控制,她不停的向下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

“凌儿,凌儿,你怎么了?”

听见呼唤,苏凌心中大惊!


化成灰都能认得的人,又怎么会听不出声音,是晏弘业!苏凌试图让自己在疼痛中清醒过来,但是无济于事,不仅根本用不上力气,还不争气的露出娇艳的笑容。“夏......至,夏......”微弱的声音只有苏凌自己听的见。

看到苏凌这个笑容,和不停扭动的身体,晏弘业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凌儿,没事,我来了!”说着,就将柔软的像条绸缎的苏凌扶了起来。“凌儿,别怕,我来帮你,一会儿你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晏弘业!”苏凌本想用力将晏弘业推开,却不成想变成了将晏弘业拉了过去。这个动作大大的刺激了晏弘业,一把将苏凌抵到墙上,愈加疯狂不轨之举。苏凌的匕首也就在这时插进了自己的大腿上,晏弘业看到这一幕,慌张的后退而去,不敢想象这个匕首如若刺中的是他自己的后果。“苏凌,你,你疯了!”

剧烈的疼痛让苏凌终于能够控制自己,借着疼痛积攒了些许力量,苏凌跑出门外,纵身一跃跳入初冬的锦鲤池中,沸腾的血脉瞬间沉寂下来,恍惚间,小时候模样的晏熙在苏凌的面前闪过,他紧紧握着苏凌的手,奶声奶气的说:“凌儿,别怕!”苏凌微笑着慢慢下沉而去。

“苏凌,你可知罪?”说着,皇帝晏政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稳准狠地砸在苏凌的额头上。

清晨,在煜王府醒来的苏凌还没来的及搞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情,就被宣召入宫了。刚跪下请安,就见晏政雷霆大怒。苏凌浅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微弱地缓缓开口问道:“陛下,子安在哪里?”

“放肆!你还敢反问朕!你谋杀亲夫、刺杀亲王,抗旨不尊,数罪并罚,你以为军功护的了你周全?晏熙因为你,负伤千里奔赴南疆,你还有脸问子安在哪里?”

前世,南疆古旧的城楼上,苏凌的冷锋从晏熙的身体中抽出,“煜王,无诏回京是谋反!今日这南疆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是本将军动手,还是你自行了断?”苏凌冷冷看着晏熙。

晏熙看着苏凌,浅浅的笑着嘱托道:“凌儿!往后余生,千万珍重,没有我的日子,千万珍重!”晏熙的声音无比温柔,仿若春日的艳阳,温暖而不刺眼,仿若夏日的细雨,绵长而清爽。晏熙眼中的真诚,让苏凌的心脏有那么几秒隐隐作痛。

突然,晏熙的笑意消散了,一股杀气腾空而起,他举起手中的冷剑朝苏凌的方向射飞过去,苏凌也快速挥刀,当苏凌发觉晏熙的剑并不是刺向自己的时候,挥出去的刀已经收不回来了,禹国战神被禹国的第一女将斩了首级。回头看去,晏熙的副将被那柄刀钉死在城柱上。

晏政的训骂声将苏凌从前世的回忆中拉了回来,苏凌的眼泪簌簌而下却不自知。“陛下,臣的罪孽死上百次也不为过,但是恳请陛下允许臣先去追回子安,之后任凭陛下处罚。”苏凌自知不会得到恩准,于是说完后起身就要离开景阳宫,心中不停的呼喊子安的名字。

“苏凌,你,来人,将苏凌绑起来!”

晏政一声令下,十几个禁卫军冲了进来。苏凌以一敌十,本就有些吃力,这些禁卫军又都是晏熙一手培养的,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没有一个人能打的赢苏凌。但是,他们使用的是晏熙所创的护帝兵阵,威力强大,苏凌难以破解,最后被五花大绑起来。

“陛下,臣求你了!”苏凌无助的哭求道。

胡婉儿在一旁,梨花带雨,看到苏凌那副样子,突然提高了哭诉的调门儿。

“陛下,苏凌居功自傲,藐视皇威,我家王爷身负重伤仍执意戍边南疆,太皇太后在天有灵,恐怕心都要碎了。”

听见胡婉儿提到太皇太后,晏政的确更加生气了,没有照顾好这个弟弟,将来如何面对父皇和母后。更何况是他亲自下旨赐婚,如果晏熙这次真的丢了性命,岂不是他间接杀害的。

晏政狠狠瞪了苏凌一眼,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杖责一百军棍,罚俸一年,伤好后去戍边,三年内不得返回都城!至于婚约,朕允你们即刻和离!”晏政说完看了一眼高公公,高公公领会圣意,躬身退下。

听到只是杖责,生怕便宜了苏凌,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被晏政一个眼神吓的不敢开口。话音刚落,苏凌就被人拉出去,捆在了长板上。她绝望的闭上双眼,深知已经无法追回晏熙了,甚至婚约都保不住,想到会再次失去晏熙,她顿时觉着胸中闷气不得而出,喘息不断。

几个执刑的禁卫军满面愁容,军棍不似普通杖责,军中最壮的汉子都挺不过三十军棍。长板上的人身份不一般,既是将军又是煜王妃,这力道要怎么掌握呢?另一方面死罪不赐死,而是赐罚军棍,显然不能打死,那要打几成?

正想着,禁卫军副统领李大奎,看了一眼苏凌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打!”众人瞬间明白了,每一棍都用了十成的力道,密密的汗珠渗出额头,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背上,血丝很快就染红了衣衫,苏凌咬紧牙关不发出一丝声响。

刚刚赶到军营的夏至,被告知晏熙已经离开,急的直跺脚,她的那匹马怎么可能追的上晏熙的听风啊!不容多想,夏至重新上马,只能是拼了命的追!正要走被侍卫长拦下。

“夏至姑娘,你来的正好,王爷命我将听风送给苏将军,不对,现在该称呼王妃了,你一会儿直接牵回城吧。”

听风!夏至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二话不说就要上马,被侍卫长一把揪了下来。

“你不要命了,除了煜王,谁能骑上它的马背?把你甩下去算它大发慈悲饶你一命,严重的直接踩死你!”

夏至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冲着侍卫长大喊道:“我家将军快要被打死了!现下只有听风能追的上王爷啊,只有王爷能救我家将军,我不得试试吗?”

正当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听风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苏凌终是挺不住,喊叫了出来。

“啊!”

泪眼朦胧中,她看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骑马闯宫而来,是她的子安!

这一声惨叫就像那晚的匕首一样,深深刺入晏熙的胸膛,几个飞脚将执杖者踹倒在地,看着已经血肉模糊的屁股,晏熙起了杀心,利剑出鞘抵在副统领的脖子上。

“子安!不要!”苏凌微弱的呼唤晏熙。禁军是皇帝的亲兵,杀禁军如同谋反,苏凌忍痛阻止到。“子安,你要丢下我去哪里?不要丢下我,我还没有好好补偿。不不,不是补偿。你别生气。我不要跟你和离,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要离开你。”这一段话由于呼吸不畅,说的是非常费力。

晏熙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中,懊悔的摇摇头,“别说了,我不生气,我不应该生凌儿的气,是我强行留了你,是我不好!如若你要去……凌儿,凌儿!”

晏熙轻抱起疼晕的苏凌,没有向任何人交代,疾步朝宫外走去。暗影中的晏弘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从他发现晏熙倾慕苏凌的那天起,他就开始谋划如何利用苏凌除掉晏熙。可如今,苏凌这个棋子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


回到煜王府之时,军医陆鸣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他原本以为只需看看有没有伤及内里即可,可是搭脉之后大惊失色,陆鸣神色凝重问道:“邪气入体,心肺受损,寒凉之气郁结于里。只是又受一团火气护体,才能拖延至此时!如若高烧后泄了这火气,恐......要如当年那般了。”

夏至早已泣不成声,“将军,将军她昨晚跳了锦鲤池!”

闻言,晏熙拍案而起,紫檀木桌应声而裂。紧抓夏至的手腕问道:“何时?为何?”

夏至被抓的痛了也不敢出声,通红着脸回禀:“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从皇后娘娘那里回来的时候,就见将军跳了下去!可是今早醒来时并没有异样啊!奴婢该死,应该寸步不离的!”

陆鸣见晏熙不撒手,忍不住上前去掰他的手指头,晏熙这才意识到,慢慢放开了夏至,喃喃道:“罪该万死的,是本王!”

陆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夏至忙揪着他不放,“陆大哥,伤口,伤口你还没看呢!”

陆鸣听了这话,一边惊恐的看向晏熙,一边心想,这丫头是盼着我早亡吗?“夏至姑娘,表症无碍,煜王自会处理,无需在下,你先随我去熬药吧,咱们得提前准备着了。”

屋内只剩下晏熙和苏凌两人,晏熙替苏凌褪去满是鲜血的衣衫,尽管陆鸣已经施针,避免苏凌会因过度疼痛醒来而喘哮不止,晏熙还是极尽小心翼翼。

药刚上好,楚离也恰巧出现,不言语只是静静的肃立在门前。晏熙看到后,知道事情已经办妥,便提剑离开,走到楚离身侧吩咐道:“告诉陆鸣,寸步不可离。”

李大奎看着面前一桌子丰盛美食,大声喊叫:“我是禁军副统领,奉陛下旨意,何错之有?即便执行上有所欠缺,也是陛下治罪,轮不到你们,送行饭,老子留给......”

牢门突然被打开,几个人抬着一把椅子摆在牢房正中间。副统领依旧耿直着脖子,直到后面的晏熙出现,副统领扑通跪了上去,大气都不敢喘。

看不出任何情绪,晏熙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副统领。片刻的功夫,副统领就坚持不住了,不说话的晏熙比阎罗王还可怕,如芒在背的折磨比死还难受。

“王,王爷,卑职奉命行事,当时,也多有无奈,但是绝对没有真的按照军棍的方式打,兄弟们手上留着呢!真的留着呢!苏将军虽是女儿身,但不出几日,定能好呢!”副统领拼命的解释着。而后,又一次陷入寂静。

少顷,晏熙才缓缓开口:“十成的力道,是陛下的旨意?”语气虽然平静,却满满的尽是杀意。

楚离重重捏住副统领的肩膀,“副统领,想好了再说!狡辩用了多少力道救不了你!说你该说的才行。”

副统领瘫坐下去,看来他自己的命和家人的命只能保全一个了。于是咬着牙说道:“并非陛下的旨意,行刑之前,高公公来过。是卑职自作主张的,卑职的弟弟曾在苏将军手下,只因犯了点小小的错误,便被苏将军重罚。卑职怀恨在心,趁此机会报复苏将军。卑职罪该万死,要杀要剐任凭王爷发落。”

晏熙冷哼道:“你荣升副统领的职位,想必相爷在背后没少使劲儿吧,一时半会儿,他不会动用你,更不会轻易弃了你,那么是谁找了你?”

“卑职受相爷赏识,但是绝对忠于陛下的,无人找过我,这一切都是卑职的报复。”

“放了吧。”晏熙起身后提剑离开。

副统领听见“放了吧”三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半天才大喊道:“王爷!感谢王爷不杀之恩,卑职万谢!”伏地久久不起。

楚离蹲在他面前,一脸可惜之情说道:“副统领糊涂啊!真生或是假死你都没有看清楚,谢什么谢啊!你打了煜王妃,还能从这里活着走出去。那个人会怎么想?我家王爷给你真生的机会,你却,哎,糊涂啊大人!”

副统领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楚离,浑身颤抖而不能自控,追悔莫及,连忙哭喊道:“王爷!王爷!胡婉儿,是她,相国千金抓了卑职的一家老小啊!王爷,卑职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小儿才三岁啊,王爷!”

见没有得到晏熙的回应,副统领死死拉着楚离的胳膊一个劲儿摇晃,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拉着我做什么啊,再不放手,你那三岁小儿真就被你害死了。”

楚离的话音刚落,只见副统领抽出楚离的朴刀,挥刀砍下自己的一只臂膀。“卑职赔罪的诚意,还望煜王妃笑纳!其余执杖的兄弟只是听命与我,还望王爷高抬贵手,待到卑职与小儿相见,自会以死谢罪。劳烦楚副将带话。”说完副统领就疼晕过去。

等到晏熙回到煜王府的时候,苏凌已经醒了过来,正如陆鸣预料的那样,苏凌高烧不退,喘息极度困难,一口气有,一口气无的喘哮,多年前,苏凌也是这样,差一点就留不住了。想到此,晏熙一把揪过陆鸣,“药丸喂了吗?”,看见陆鸣连连点头,显然并不见效。晏熙拽着陆鸣,说道:“针,扎针,当年陆老就用的这个法子。”

陆鸣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不行,我,我没学会,我爹只教了一回就去了!”

晏熙一把将陆鸣推了出去,“那把她扎晕你总会吧。”

“会,会,这个我行。”陆鸣觉着总算有能用上自己的地方,一个劲儿的点头。

“那还不快去。”晏熙吼叫道,然后掌握剑刃,瞬间鲜血滴落而下。


整整三日,每日三碗喂下,苏凌的喘息终于渐渐平缓,命总算是保住了。

这一日,苏凌终于有了些意识,却没有力气睁开双眼,恍惚间听见陆鸣的声音。

“王爷,你打算什么时候给王妃渡阳气啊,我爹生前说,那样她就彻底的好了。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啊。她要再不醒,你恐怕也保不住了,难不成要喝干你吗?”

当晏熙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苏凌暗自庆幸:他还在,他还在。接下来就听见陆鸣哎呦声和晏熙的怒斥声。

“你个庸医,要不是你不学无术,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吗?要不是陆老的面子,本王定发配了你。”

陆鸣捂着后脑勺回怼道:“我只是不会扎那一针而已,陆氏其余的真传,我皆习得,休要诽谤我陆氏第十九代传人!要是没我,那一年你俩就天人永隔了。等你渡阳气的时候,还得用我,小心我到时候撂挑子不伺候了。”

苏凌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虽说听不不懂他们到底在争论什么,但是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是陆鸣的那声哎呦,尽管没有看到,她却很肯定是晏熙敲打了陆鸣的后脑勺,为什么呢?

正想着,鼻息间浓重的血腥味,引得苏凌剧咳不止,废了好大的力气强行抬起眼皮,这才看清,眼前只是一碗汤药,又看到晏熙的手掌包裹的白纱,疑惑地问道:“你受伤了?”

晏熙轻轻吻在苏凌的额头上,“无碍!”他轻描淡写道:“一时失神,被楚离伤的。”

看着陆鸣给苏凌号脉,所有人的心随着陆鸣时而舒展时而紧皱的眉头忽上忽下。

久久,陆鸣才开口道:“虽不知从何而来,但是亏得那股丹田生出的火气,护得了这丫头,再加上王爷的……那个贵气护着,算是有惊无险,雨过天晴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唯有陆鸣暗自擦了一把冷汗,心想:如若刚才说漏了嘴,恐怕不止是发配那么简单了。

虽然喘哮之症有所好转,但是仍不能下床活动,向来这样,苏凌早已习惯,之前带兵打仗,每每受伤,都要好久才能愈合。

这日,苏凌趴在床上,羞涩到整个头埋进软枕里,发出闷闷的声音,“晏子安,你出去,让夏至来上药!出去!”

晏熙根本没听清苏凌在说什么,因为院外胡婉儿那高调而尖锐的声音差点震破了晏熙的耳膜。“王爷!你不能这样对我,王爷!”

胡婉儿看似来势汹汹,但真到了主屋门前,也是不敢轻易闯进去的,只是站在院子里啼哭?

凭她哭的多大声,晏熙依旧不紧不慢的给苏凌抹完最后一层药膏。这才对门外跪了许久的楚离说道:“没跟本王之前你是狼,跟了本王之后变羊了?你回南疆吧!”

楚离一听这话,委屈巴巴的噘着嘴说道:“王爷让末将走,那不如杀了我!这差事末将没办好,罪该万死。可是,可是任凭谁也办不成啊!反正我不走!”

苏凌听见女人的哭声,这才把头抬起来。重生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她差一点都忘了,晏熙还有一个侧妃!前世,胡婉儿当着她的面,不仅掐死了夏至,还摔死了她仅有三个月大的侄儿,只为让她生不如死。

想到前世种种,苏凌回头白了一眼晏熙,反讽道:“煜王真是娶了一位好侧妃!当年,王爷和她的姻缘一度被传为佳话呢!什么非她不娶,什么有她在,绝不立正妃之位。煜王还真是痴情呢!”

虽然晏熙听的一头雾水,却十分喜欢苏凌此时说话的神态和语气。看着苏凌,晏熙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

旁边的夏至都看傻了,心想:原来这煜王爷会笑啊!还有自家将军,怎么大婚之夜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看这神情,哪是对王爷恨之入骨啊,明明是郎情妾意嘛!

晏熙满眼宠溺的反问道:“试问真若那般痴情,为何还要求娶凌儿呢?”

这也是苏凌的疑惑,苏凌痴痴的想了一会儿,脱口而出:“不知道,晏弘业说......苏凌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抿嘴收声。

嘴角向下的弧线,眼眸中阴霾的黑色,让屋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夏至手里的汤药掉落摔的稀碎,寂静中不愿意听见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楚离,本王就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若是嫌弃这差事难办,你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同样是威胁的话,可是态度却大不相同,晏熙的这句话明显是动怒了,跟随了他多年的楚离自然听的出来。不容多想,楚离硬着头皮起身,拉着胡婉儿就往外拖。

“楚离,你个混账,胆大包天了你,太皇太后的懿旨在此,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满院子的人看到胡婉儿高高举起的懿旨,无不敢不跪的,楚离也只能再次乖乖的跪下。胡婉儿的巴掌如同拨浪鼓般扇在楚离的脸上。

“够了!”

苏凌抽出夏至腰间的飞镖射了出去,如同闪电一般从胡婉儿的眼前飞过,只需偏离半寸就是插进脑袋里了,胡婉儿吓得一动不敢动。


“相府千金,煜王侧妃,在院子里哭哭闹闹成何体统,本王妃还在此,岂容你跋扈。”苏凌的声音不大,却铿锵有力。

胡婉儿知道,凭着她的身份和手中的懿旨,再怎样,苏凌也不可能真的杀了她。想到这些,胡婉儿便也没有怕的了。进了主屋,看都不看苏凌,径直奔向几日未见的晏熙,胡婉儿泪眼婆娑,“子安!她在新婚夜刺杀你,为着太皇太后的在天之灵,为着你的安全,我也要告发她。我一片良苦真心,何错之有呢?你怎么忍心休了我。”

胡婉儿上前拉了拉晏熙,继续说道:“我本就是太皇太后亲点的王妃,可你让我做侧妃,说什么煜王府永远不会有正妃!我虽有委屈,但只要子安高兴,我不敢委屈,不敢怨愤!可我不能允许她伤害你。如若她对你如我这般情深,我不会争抢的。可事实上,满京城都知道苏凌心属太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抛开胡婉儿是表面上诉情肠,暗地里给苏凌扎刀子不说,就这一番情真意切,真的感动到苏凌。

若不是经历过一遍,看着胡婉儿这副模样,苏凌说不定会撮合她和晏熙呢。苏凌苦笑,谁能想到她会对晏熙做出那些残忍的事来。

“只是告发吗?”晏熙简明扼要地问,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生命。

胡婉儿抽回了手,心虚的回答道:“那还能怎样?剩余的事情自有陛下定夺。臣妾即便有心惩罚她,也没那个本事啊!”从头到尾,胡婉儿都没有称呼苏凌为王妃,但是也不敢直呼其名讳,一直她她的代称。

晏熙念及苏凌大病初愈,怕她知道事情的原委怒火攻心,便不想当着苏凌的面戳穿她。他示意楚离将写好的休书重新递交给胡婉儿,然后说道:“本王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伤她就是害我,若要保命,你需牢记这一点。”

晏熙如狼般冷峻的眼神,吓得胡婉儿连连后退,蹲坐在地上。思忖片刻,胡婉儿突然大笑起来。转而一副坏事要得逞的样子说道:“苏凌,你可知我手中的是太皇太后的明诏,诏书内容煜王不得休弃侧妃,不得与侧妃和离。而我胡婉儿,有代煜王休妻之权!我现在就去替太皇太后休了你!”

苏凌笑了,满脸的不在乎,“胡婉儿,你想要这正妃之位?我可以给你。想要休了我,也可以。”

苏凌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她不在乎王妃之位,是不是证明她根本不屑成为他晏熙的妻子!尽管已经极尽全力控制,可是手中的药瓶还是要被晏熙捏碎了。

胡婉儿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嘴角露出奸笑。“王爷,您亲耳听见了吧,您根本就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您莫要执迷不悟了!”

斯哈,苏凌黛眉紧蹙,说了半句话,臀部就疼的不行。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如此这般又怎样呢?就算本王妃只是个暖床的丫鬟,他煜王的床榻也能让我睡出个洞。下堂妻又如何,你休我百次子安也会娶我百次,而你,只能沦为禹国的笑柄!你确定要这么做?”

胡婉儿气的直哆嗦:“苏凌,你有何脸面在这里耀武扬威!煜王府的床会不会塌我不知道,恐怕东宫的床早就被你睡塌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胡婉儿脸上五个掌印瞬间浮红而起。

“逆子,东宫岂是你能拿来胡言的,还不跪下!”当朝相辅胡明德怒斥完,转身对晏熙行了大礼,“教女不严,今日差一点给王爷惹了祸端,前些日还累了王妃无端受刑,老臣登门谢罪了。”

就在刚才,晏熙的剑早就半出剑鞘了,若不是胡明德的突然出现,恐怕此刻,胡婉儿早已人头落地了。晏熙并没有将剑收回,而是在胡明德说完后完全拔了出来,随意放在一旁。

胡明德见状,淡定自若的说道:“逆子,今天煜王爷要怎样惩罚你,都是你应得的,为父不会帮你的。只是太皇太后的懿旨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都要高高举过头顶,好生护着。”胡明德侧了侧身体,示意晏熙,他真的是打算置身事外的。

胡明德能做到相府之职,并非全都仰仗他那配享太庙的岳丈大人,要说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恐怕他属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了,但是胡明德却低估了晏熙。

晏熙将冷剑轻轻搭在胡婉儿的勃颈处,冷言道:“相辅多虑了,本王的剑快,绝不染一丝纤尘。”


“不要!”苏凌大喊道。

时至今日,苏凌才知道她于晏熙而言的分量,她不能让晏熙为她背负大不孝的罪名。但是由于反应过于激动,抻动了伤口,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叫。

晏熙强压怒火一字一顿的说道:“楚离,送相辅!送侧妃!其余的人也通通出去,立刻!”

晏熙最终还是继续认了胡婉儿的侧妃身份,胡明德是个识相的,二话不说带着胡婉儿离开了。所有的侍者也都逃命似的向外退。

“对不起!”

“严重吗?”

晏熙和苏凌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表达此刻想说的话,一个是歉意一个是关切。晏熙微微皱眉,他不喜欢苏凌总是带着歉意对他,这不是他想要的,于是像个没有感情的躯壳一样,淡淡回答道:“没关系!”

看到晏熙像个孩子一样,明明很是委屈却还要装作很懂事的样子,强迫自己说没关系。苏凌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子安,疼,很疼。”

听了这话,晏熙忙起身去寻药,苏凌一把拽住了他。“别找了,你就是神仙妙药,你坐下。”

晏熙接过苏凌的手,连忙坐了下来。“我坐,你别拉!小心又抻到伤口。”

苏凌侧身而卧,将脑袋枕在晏熙的大腿上,一双眼眸中满是祈求。曾经,这样的姿势是晏熙奢求不来的。

“子安,无论我曾经为了晏弘业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当那是前世,而那个愚蠢至极的我,你便当已经死在了前世,好不好?”苏凌停顿下来,直到晏熙点了点头,她才继续说道:“雪中,把你追回来的那一刻便是另外一个我,一个只想与你白头的我,不要再怀疑,好不好?”

苏凌调整了姿势,半支起身体看向晏熙,还未说话,就羞红了脸,四目相对的一瞬,空气都变的暧昧,苏凌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晏熙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如此娇羞的苏凌!又顾念她的伤口,正思忖时突然听见苏凌问道:“我还是清白之身,子安可愿意相信?”

原来是要说这个,晏熙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些许窘迫,愣了好一会儿。

见晏熙没有马上回答,苏凌的心忽悠一下,焦急地说道:“我与晏弘业真的没有越礼的行为!我……”

晏熙的唇毫无防备的吻了上来,浅尝至深探、深探及纠缠,情之所至,左右缠绵,无法呼吸亦不舍分开。

“启禀王爷,相辅今日是来宣旨的,他在前厅,请您和王妃去接旨。”内屋没有任何回应,楚离不敢动也不敢说第二遍。想起上次闯了婚房之后的事情,楚离就心有余悸。

屋内,晏熙还是不肯放开她,苏凌用了些力气才将晏熙推了出去。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楚离,我们马上就去,你先去前厅照应着。”苏凌一边叮嘱,一边挪步下床。

而晏熙此刻在想着:也许应该将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破坏好事的楚离赶回南疆去。

楚离刚要离开,便听见晏熙有些不悦的质问道:“他为何刚才不说?”

“卑职不知。”楚离感觉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敢不答。

“你不知?那为何不问?哪个差事都办不明白,本王要你何用!”晏熙站在楚离面前,犀利的眼看着他。

楚离内心大呼冤枉啊!那可是相辅,什么时候宣旨,在哪里宣旨,岂是我个区区侍卫可以问的?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楚离敢怒不敢言,扑通跪下了,“卑职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苏凌忍痛快步走过去,将楚离搀起,嗔怪道:“子安莫要欺负他!”

晏熙赶紧将苏凌横抱而起,生怕她再动一下,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楚离,便朝前厅去了。

胡明德皮笑肉不笑的上前迎接,“王妃伤势未愈,辛苦了!”不等对方说话,便打开圣旨宣读道:“煜王妃怀执怨怼,数违教令,藐视王法,有负圣托,本应休之,念及军功卓卓,恐损尔名誉,特赐和离。”胡明德卷起圣旨递给苏凌,“苏将军,接旨吧。”

这就是胡明德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表明来意的原因,如若先宣召,晏熙必定迁怒于胡婉儿,那么胡婉儿便毫无翻身的机会了。

刀架在胡婉儿脖子上的时候,胡明德完全可以用此作为交换,以提前告知旨意内容,给晏熙留出去求情的空档,交换恢复胡婉儿的侧妃之位,胡明德也没有,因为他有把握,恢复侧妃之位与宣旨和离,都能名正言顺。

苏凌趴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她日日忧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胡明德见状,又唤了几声苏凌,“苏将军?苏将军!”

晏熙抢先说道:“夏至,扶王妃回房休养,不可下床活动,否则唯你是命。”

苏凌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听从晏熙的话,乖乖回房了。

晏熙又继续说道:“相辅,首先,王妃没有抗旨不接,只是伤势在身没有力气接,由本王代劳。但是,本王现在有事要面见圣上,还得劳烦相辅擎着圣旨在此等候,本王速去速回,回来后立刻接旨。”

胜券在握的胡明德,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煜王会耍市井无赖的手段,变得如此胡搅蛮缠。“王爷,此举有失风范了吧!王爷贵为皇族,怎么行市井之举。”

任凭胡明德如何讽刺,晏熙全然置若罔闻,驰马入宫。

想当初先帝突发疾病,不得太医诊治,就处弥留之际了。情急之下,只在继承诏书上直接写下继承人的名字。谁承想,只写了一横一竖就驾崩了。

皇子名字中第二字的起笔是一横一竖的,只有熙和政。于是众说纷纭,一时间朝局动荡,朝堂上,朝臣各自拥戴,争执不下。晏熙在这个时候,跪拜于朝堂之上,行三拜九叩之礼将晏政扶上皇位,而自己则自请戍边南疆。几年之后,受召回京,与晏政兄友弟恭,不曾有半点逾越。

现如今,骑马闯宫,阻拦执刑,抗旨不尊。胡明德有些不敢作出判断了,因此,即便他有八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听之任之。

几个时辰之后,晏熙一脸疲惫的回到了煜王府后,胡明德悻悻的收着圣旨离开了。


“哎呀,你们都仔细着点,好不容易盼到小姐回门,咱们姑爷可是王爷,缺了礼数受苦的可是咱家小姐。歪了,歪了,灯笼歪了,院子,院子再扫一遍,小姐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再仔细点,我赶紧去后厨看看。”

安定侯府,管家刘叔忙前忙后,事无巨细。一院子的人在刘叔的催促下都忙的脚打后脑勺。

安定侯苏简绷着脸站在正当院,没有一丝愉悦之情。

站在侯府门前,前世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一颗一颗人头滚落在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消失,眼泪簌簌而落,苏凌艰难的迈着颤抖的步子,走进安定侯府。看到站在院子中的人,她飞奔而去扑入苏简怀中。

“爹爹,爹!我好想你!”

苏简依旧绷着脸,一边轻拍苏凌,一边大吼道:“老刘,上家法!”

听见家法两个字,吓的苏凌后退数步。

“又打?爹爹,我这刚好,您老舍得吗?”

“舍得!”

苏简满院子追着苏凌,“陛下打你,因为你触犯国法,我打你,因为你触犯家法,性质不同,此打非彼打,所以照打不误。”

“子安,救命啊!”苏凌冲着府外大喊。

晏熙缓缓走进安定侯府,苏凌立刻躲到晏熙的身旁。于是,晏熙就成了父女俩的屏障。两个人围着晏熙转了好几个圈。

在一旁的楚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切的喊道:“侯爷,王妃,你们别.....哎呀,别闹了,我家王爷他......”

晏熙一记警告的眼神,楚离立马不说话了。

“侯爷。”

“苏老将军。”

“师父。”

“岳丈大人!”

晏熙将所有的称呼都喊了一遍,也没能让苏简消气。最后这句岳丈大人一出口,苏简瞬间喜笑颜开,停止了追逐。

苏简将手搭在晏熙的肩膀上,喘着粗气,“贤婿,老夫教女无方,让你受苦了。”说罢,苏简拉起晏熙的手,朝着正厅走去,“贤婿啊,走,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直至一行人都坐定后,苏简依旧没有撒开晏熙的手。苏简瞪着刚刚坐下来的苏凌,没好气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去祠堂跪着。”

“爹!”苏凌委屈的乞求着。

“快去!”

看见苏简丝毫没有往日的宠溺,只剩怒气,苏凌只好乖乖的起身准备离席。

“岳丈大人,凌儿的伤刚刚好,不如我代她受过!”

苏简连忙拦下晏熙,“不可不可,罢了,既然贤婿这样护着她,那老夫就不再追究了。”

苏简忙着给晏熙加菜,鱼肉、鸡蛋、白灼虾,满满的堆了一碗。然后端起酒碗,“贤婿,来,老夫先干为敬,替我这不仁不义的女人赔罪了。”

晏熙二话没说,一口喝光了,又亲自替苏简满上一碗。

晏熙十二岁就跟着苏简上战场了,能够成为禹国战神,苏简功不可没,两个人的关系是忘年交,行为上便不循规蹈矩。再加上苏凌在晏熙心中的地位,晏熙在苏简面前,更是毫不讲究王爷的身份。

“岳丈大人,这碗,小婿敬您!”

楚离实在看不下去了,“王爷,不可啊!您不能喝酒!还有这些肉食,您也是不能吃的。”

苏简狐疑,“胡说,怎么不能吃?你家王爷十二岁跟随我打仗的时候,什么肉不吃!喝酒吃肉又有何不可?你说是不是啊?贤婿!”说着,苏简一掌拍在了晏熙的背后。

晏熙虽然面带笑意,却是咬着牙回复着:“是,岳丈大人说的是。”晏熙转头对楚离冷言道:“啰嗦,回府去,这边不用你伺候了。”

苏凌看着楚离,想到前世,她非常理解楚离对晏熙的感情,他并非只将晏熙当做主子、王爷,他视晏熙为兄长,为亲人。她以为楚离是碍着晏熙胸口的伤口不宜吃这些发物,她非常能理解楚离此刻的过渡担心。于是,赶紧替楚离解围道:“倒也不用回府那么麻烦,楚离,你先下去用饭,然后去休息。等你家王爷唤你了,你再来。”

也不等晏熙发话,楚离抱拳告退,只是临走时,狠狠的白了苏凌一眼。

能够再续父女情,再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苏凌欣喜若狂,并没有发现楚离的那记白眼,可是内心又疑惑,胸口的伤不是早就好了吗?苏简的火气才刚刚消下去,苏凌此刻是万万不敢再提起的,只能是等到晚上亲自看看。

午后,父女俩在庭院中,苏简意味深长的劝解着苏凌:“凌儿,你莫要再做那些糊涂事情了!如果煜王不是个良人,即便是皇上赐婚,爹爹拼尽所有,也会为你,与君王搏上一搏,子安对你是真心的,爹爹是最清楚的,你要懂得珍惜!如若你再一意孤行,我定将你赶出门去!”

苏凌紧紧的抱着苏简坚实的臂膀,撒娇着将头靠在苏简的肩上,“爹爹,我对娘发誓,日后一定好好疼惜子安的!更会好好孝敬您,再也不惹您生气了。还有哥哥,我日后一定事事让着他。”说到哥哥苏承志,苏凌兴奋的说:“爹爹,哥哥将来会一次性给您生一对可爱的孙儿和孙女呢!”

“你这丫头,孙子兵法不看,改学周易了,怎的你占卜都不用卦钱吗?”刚刚结束当值回来的苏承志一脸宠溺的问道。

听闻这浑厚的声音,苏凌笑盈盈的奔入那人的怀中。

“哥!”

苏承志抱着苏凌转了几个圈后轻轻放下,然后嗔怪道:“为了不让父亲惩罚你,就信口雌黄的哄骗父亲?”

“哼,走着瞧,等应验的那一天,我一定向未来嫂嫂求得个大大的红包。”苏凌吐着舌头,逗着苏承志。

父子三人在庭廊上畅意的开怀大笑。

远处的晏熙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上扬。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喃喃道:“物非而人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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