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池子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浮萍情动小说免费阅读全文

浮萍情动小说免费阅读全文

绪如微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镇北军从他身后涌出,举着刀清理城中的匈奴。周围人在狂喜过后,滔天的哭声和厮杀声混在一起。我心口一松,连天的疲惫涌了上来,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落进了一道结实的怀抱里。

主角:绪如微聂寒山   更新:2023-04-12 16:42: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绪如微聂寒山的其他类型小说《浮萍情动小说免费阅读全文》,由网络作家“绪如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镇北军从他身后涌出,举着刀清理城中的匈奴。周围人在狂喜过后,滔天的哭声和厮杀声混在一起。我心口一松,连天的疲惫涌了上来,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落进了一道结实的怀抱里。

《浮萍情动小说免费阅读全文》精彩片段

镇北军从他身后涌出,举着刀清理城中的匈奴。


周围人在狂喜过后,滔天的哭声和厮杀声混在一起。


我心口一松,连天的疲惫涌了上来,眼前一黑,身子一软落进了一道结实的怀抱里。


等我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琥珀眼泪汪汪地趴在我的床边。


哭什么?我看向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现在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些孩子呢,还好吗?


琥珀见我醒了,眼前一亮,一抬袖子连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没事,大家都没事了,孩子也很好。


说着喜笑颜开地继续说道:王爷他带着镇北军生擒了匈奴大汗完颜,连带着还俘虏了数万的匈奴士兵,匈奴破了,从今天开始边境就彻底安宁了。


我微怔了一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后才说道:匈奴破了?


是啊,小姐。


那王爷呢?


王爷那天把小姐你送回来后,就带着军队走了,匈奴还有些残余势力没被扫清楚。听王夫人说,没有人比王爷更清楚草原内部的情况了,当年王爷曾经孤身犯险进入草原勘探了足足两年,现已经走了三天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三天!我睁大了眼,我睡了这么久吗?


医官说小姐你这些天是累得很了,积劳成疾,可我看着小姐你一直没醒,担心死我了。琥珀说着还后怕似的长出了一口气,小姐你饿不饿?厨房的灶上还温着薄粥。


有些。


好,我马上。


我虽然醒了,但也是足足在床上又待了两天才能够下床。


出门一看,浑阳城内虽然已经经过了清理,但战争导致的断壁残垣依旧处处可见,石砖缝隙里依旧渗着洗不净的血,失去了亲人的浑阳城百姓虽然还带着悲戚之色,但在听闻了匈奴大败之事,从此以后边境即将安宁之后,脸上也多了些精神气。


王妃姐姐。阿宝不知道从哪里扑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腿上,仰着头,对着我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周围先前并没有注意到我的人,此刻也纷纷朝我打起了招呼,脸上都带着真挚的笑意。


王妃。


王妃。


……


我悉数微笑示意,一路过去就到了医馆。


一场大战过后,医馆内的伤员始终人满为患,再多的人也不够,看不下去的我带着琥珀跟着继续忙了起来,好在药材等供给充足,再不用为这些事情费心。


半个月后,我正在医馆内为伤员换药,突然听外间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哗,还没有来得及让琥珀出去打听,便从众人欢呼的声音里知道了缘由。


大胜!大胜!


镇北军回来了!镇北军回来了!


镇北王!镇北王!


……


我站起了身,抬着头朝着声音来处望去,躺在地上的伤员脸上也流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王夫人焦急地在医馆内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找什么。


当看见我时,大步流星地就奔了过来。


你还站在这里干吗?


啊!给伤员换药,我不在这里,那在哪里?我讶异地道。


换完了吗?王夫人低头看了一眼伤员,问道。


还不等我回答,地上的伤员便是忙不迭地说道:换完了,换完了。


那跟我走!王夫人说着拽着我的手臂便往外走。


去……哪里?


你男人回来了!你不去看看他!王夫人爽利的话从前方义正词严地传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


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那句你男人。


我的男人……


军队前方的将士骑着高头大马,连天的奔波让每个人都疲惫不堪、风尘仆仆,但此刻却都是昂着头、神采飞扬地接受着全城百姓的祝贺。


但凡是能动的,此刻都汇聚到了街道两边。


骑着白雪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聂寒山。


他瘦了很多,下巴处冒出了青色胡茬,虽然紧抿着薄唇,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看着这样的他,我突然想起了,那年春天,边关大捷,他奉召进京接受封赏。


那一天他也是这般,坐在高头大马上,银装铠甲。


虽然内敛,但眼角眉梢都是少年的意气风发。


那一刻不知道撩动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只可惜少年早已有心上人。


当行进的队伍路过医馆附近时,周围的人像是集体约好了一般,突然间将我给让了出来。


王夫人在后推了我一把:去吧。


我一时不注意,便整个人立在了人前。


聂寒山望了过来,手一拉跟着便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朝着我走了过来。


微微。


他的眼睛很亮,声音哑哑的。


我不解其意,只能低声唤了一句:王爷,祝贺王爷得……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便被人拦腰抱起,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周围传来了一阵喧哗嬉笑的喝彩声。


聂寒山将我抱到了马上,跟着翻身上去,紧紧地扣住了我的腰,腿上用力,立时驱马前进。


周围人又是一阵喧哗的喝彩和嬉笑。


我知道他们不带恶意,但却依旧是面红耳赤,侧头小声对他说道:王爷,你放我下来,这于礼不合。


聂寒山喉咙里传出了低低的笑声。


微微,别拒绝,你看看周围,你值得。


他的呼吸喷薄在我脖颈边上,又湿又热。


我们赢了,从今天开始,北疆将再没有战事,再没有流离失所,再不会有老父将儿子、妻子将丈夫、幼子将父亲送上战场的事了,我们北疆会和京都一样平顺安宁。微微,我真的好高兴。


他的声音里除了喜悦外还带着深深的缅怀。


我一侧头,就望进了他深深的眼眸里。


聂家满门忠烈,绵延五代人,数百口人悉数埋骨北疆,灵堂里的灵牌一屋子都放不下。


一百多年的战事终于在聂寒山这一代有了了结。


这么一瞬间,我心头一软。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虽然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却的的确确是个极好的将军。


谋划、战场厮杀,他的肩上压着数万将士和数十万北疆人民沉甸甸的性命,像一座大山。


我曾无数次在深夜里送汤过去,见他孤身一人对着布防图沉思,灯影灼灼,他的背影透着深深的寂寞。


嗯。我笑了一下,感叹一般地说道,是啊,都结束了。


军队巡游一路到了镇北王府,聂寒山下了马,顺手又将我给抱了下来。


进了府,府里早已备好了热水。


聂寒山进了浴室,洗浴。


我到了厨房,准备饭食,热气腾腾的羊肉面已经端上了桌,等了许久,羊肉面上已经凝出了油花,也不见人出来。


我吩咐琥珀将面拿到炉子上热热,自行进了浴房。


敲了门,里面却没动静。


想了想,我干脆推门而入,水雾蒸腾的浴桶中,聂寒山仰着头靠在桶里,睡得正熟,裸露出的身体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我转身出去,叫了亲兵进来。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我斜靠在软榻上,听到动静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看见个人影,将我给按了下去:微微,你睡你的。


房门开了,他走了出去。


风吹帘动,屋外飘来了羊肉汤的鲜味。


我也睡不着了,穿上雪狐皮做的外衣,走了出去。


屋外琥珀正在小跑着给聂寒山端吃食,见我出来:小……王妃。


怎么起来了?聂寒山咽下一口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我吵醒你了?


没有。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嗯。我抬脚走到了他身边坐下,琥珀听了他的话,忙不迭出门拿碗筷。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他。


灯火摇曳,我看着他瘦削的脸,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聂寒山回看了我一眼,先一步开了口,解了围:浑阳城情况怎么样?


城内目前还好,只是大军围城时,死了不少人,目前众人的情绪还算稳定,后续的重建和伤亡士兵与百姓的抚恤要跟上。


嗯,赵官已经在清点了,他会汇总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我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事?


我抿了抿唇,将之前去何老爷家抢药的事情悉数说了一遍。


实在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原以为他会有些生气或是气恼,然后却是出乎我意料,他的眼睛里却是泛起了笑意。


所以你得帮我!


见状,我连忙打蛇随杆上,跟了一句。


好!聂寒山笑着应了一声,胆子真大,去的时候不怕出事吗?


怕。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医馆里躺了一地的伤员,正等着救命,再怕也得去。


辛苦了。


比起你们,我做的那点事情实在是太微不足道,如今战事已平,那接下来你又准备做什么?


琥珀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我口渴,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慢慢喝着,随口问道。


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然而他却是怔在了当场,良久后,才开口说道:暂时……没想过。


大败匈奴,使其不敢再踏足我大夏朝半步,从我祖父开始便是我们聂家人毕生的心愿,这些年里,我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其中,战场无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横尸当场,以后的事情,我没想。


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我笑了一下。


眼见着琥珀还没有回来,我起了身: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怎么还送不过来?


一打开门,便看见琥珀和王妈端着热汤饭,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前。


见我出来,两个人吓了一跳,险些将手上的东西给撒了。


小……


东西给我。我似笑非笑地看了琥珀一眼。


琥珀缩了缩头,有些不敢看我,讪讪地笑了笑。


我瞪了她一眼,接过东西,一转身便见聂寒山笑起来的脸。



吃吧,够不够?我问道。


够了。


似乎是因为大事已定,此刻的他看上去放松了很多。


吃完饭,没多久,聂寒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坐在软榻上,一夜未眠。


京城里的旨意来得很快,聂寒山回来第三天,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就到了镇北王府。


除了赞扬之类的套话外,大概意思便是让聂寒山与一众将领尽快回京接受封赏。


三天后,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


我与聂寒山坐在马车上,一道踏上了回京的路。


何大监大病初愈,单独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连天的疲惫,不是简单几天可以恢复过来,聂寒山一路上大多时候都在休息,偶尔会看一些从浑阳城和京城传过来的消息。


半个月后,车队到达京城。


围观的百姓从城门口便开始聚集。


聂寒山换上了他标志性的银白铠甲,接受着满城人的祝贺。


虽然全城人都已知他成亲,但仍旧有热辣辣的小娘子对着他投去暖棚里的鲜花和瓜果。


我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正撞上有个小姑娘没投准,将花扔了过来,掉进了车厢里。


她小脸绯红,看向聂寒山的眼睛里写满了炙热。


我捡起了花,随手递给了琥珀,接着靠在了车壁上休息。


不过才去了辽阔的北疆数月,再回到这京城,我竟然从心中油然生出了一种排斥感,就像是被一条缰绳捆到了脖子上。


聂寒山没有回府,直接进了宫。


琥珀扶着我从马车上下来。


管家带着府内的一众下人在门口迎我,难得一见的是柳姨娘也在。


一身锦衣狐裘,头上插着龙眼大的红宝石簪子,打扮得花枝招展。


看样子在外的生意做得不错。


在府内时,我与她不说是水火不容,那也是冷若冰霜,好在王府足够大,也算是相安无事。


除了有些从芳园里传出来的风言风语,在被我叫府里的仆人当着柳姨娘的面教训了一番后,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聂寒山听完缘由后,直接便是那些人都赶了出去。


听闻,即便是柳姨娘哭求也没有用处。


姐姐,王爷呢?柳姨娘快走了几步,连忙问道,神色里还有些焦急。


进宫了。我淡淡地答了一句。


听完这话后,柳姨娘顿时没了兴致,懒懒地让丫环小玉扶着她转身回去。


她这副做派,我早已经习惯了,没在意。


吩咐了下管家,将这些天府内的账都送过来。


离开了这么些天,府内挤压了不少事。


在听完庄子上最后一个管事的回话后,天边已经泛黑。


料想着今日宫中大宴,想必他喝得不少,吩咐了下厨房备好醒酒汤后,我便叫了琥珀摆饭。


在府中,我一贯都吃得简单,三菜一汤。


因为太累,我早早地就躺了下去。


半夜里,听见门外有些动静,披了衣服坐起来,刚一出去,便见一身酒气的聂寒山进门。


周遭守夜的婆子和丫鬟见此眼里大多都带着讶异,隐约地还带着惊喜。


谁都知道我这个院子,从我嫁过来的那日新婚夜,他在此留过宿外,其余大多时候不过是坐坐罢了。


看现在他这个样子,多半是要留下来了。


绵延了数百年的三纲五常将女人牢牢捆绑在了宅院之中,出嫁从夫的思想从未变过。


一个不被丈夫所喜的女子,无论本人有多优秀,背地里也终会遭受无数的非议。


因此,此刻见聂寒山回来第一夜来了正院,院子里的婆子和丫鬟又怎么会不高兴?毕竟也没谁会不喜欢自己跟着的主子更好。


琥珀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理智告诉我,不能拒绝他留下,但心底终究还是有些不愿。


我敬重他为国为民的付出,欣赏他本人的学识,甚至还有些心动。


可惜我们相遇的时候不正确,就像是在秋天种下的向日葵,在冬天看不到开花的时候。


想了想家中的父母,这种时候,我到底是不能拒绝。在心头微微叹了口气,我对着琥珀挥了挥手,说道:去给王爷把醒酒汤端过来。


不急,先备水,本王要先洗浴。聂寒山开口说道。


是。琥珀暼了我一眼,应道。


即便他不过来,但我这里他的衣物也是准备齐全的。作为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我无一落下。


坐在桌前,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月光穿透薄纱的窗扉映照在冰冷的地砖上,落下了一道孤寂的影子。


我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今晚突然多了一个人还有些不适应。



聂寒山出来时,酒已经醒了不少。


琥珀把醒酒汤端了上来,他一饮而尽,一个眼神便斥退了故意留在里面的琥珀。


琥珀委屈巴巴地看了我一眼,在我的示意下走了出去。


衣服很合身。


合适就好。我拉了拉肩膀上披着的外衣,努力想要找些话来。聂寒山回府了,却没过去,那边芳园估计一会便会有动作过来。


见了太后娘娘了吗?


见过了。


你杳无音讯的那些日子,她很担心你。


宴席结束后,她拉着我在慈宁宫里说了很久的话,此次大败匈奴,彻底结束北疆战乱,五分是谋划,还有五分运气,能活着回来,实属万幸。


完颜的小儿子被劫囚是故意的?我好奇地问道。


不是,算是顺势而为,完颜是真的心疼幼子,甚至还想将幼子推上大汉之位,他前面几个比他大那么多的哥哥又怎么能心甘?此次卓沙如此冒进,也是有他哥哥的一臂之力。


聂寒山冷笑一声,眼眸里多了些说不清楚的意味。


权利是美酒,也是毒药,芬芳馥郁的同时也让人陷入致命的诱惑。


不仅仅是草原上的匈奴,大夏朝也不多让,随着前段时间,陛下的一场大病,更是风起云涌。


听闻陛下甚至还有将帝位传给幼子十三皇子的念头。


而父亲身为太子太傅,陷在权力中央,不得脱身,我只觉得头疼。


即便是为了父亲可以全身而退,我也不得不和他将关系处好。


高处不胜寒。聂寒山突然看了我一眼,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正当我准备开口时,终于听到了我期待已久的救兵。


赵妈妈的声音在此刻是如此悦耳。


琥珀果然深得我心,以往都会拦上一拦,现在直接便将人放了进来。


赵妈妈掀开帘子便直直奔向了聂寒山的方向。


这些年里被我明里暗里整治了几次,显然是乖多了,至少还知道行礼。


拜见王爷、王妃。赵妈妈屈膝行礼,视线却是牢牢地锁在他身上。


我此刻心情很好,微笑客气地问了一句:赵妈妈深夜来此,所谓何事?可是柳姨娘有些不适?


都是老招数了,不过对于聂寒山管用就行。


姨娘倒没什么不适,只是听闻王爷在边境受了伤,心中很是担忧,吃不下、睡不着的,只是王爷一进城便进了宫,不得相见,此时听门房说王爷您回来了,特别派老奴过来询问一番。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小心窥探着聂寒山的脸色。


按照常理而言,此刻聂寒山便应该起身过去,然而他却是没动,只是淡淡地、语气平稳地说了一句:回去告诉姨娘一声,本王一切安好。


赵妈妈愣住了,歇了一会后,才试探性地说了句:姨娘今儿个从早等到晚……


她的心意本王知道了,让姨娘早些休息,天色已晚,本王今晚就歇在正院了。


他这话一出,赵妈妈瞳孔微缩,我甚至都有些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聂寒山注意到了,看似面无表情,然而嘴角却是微微地翘了一下:还有其他事吗?没有就走了,天色不早了,本王和王妃也要歇息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妈妈也是知道聂寒山的性子,不敢多言,只是走的时候,脸色白得吓人。


柳姨娘并不同我一般有一个算得上强势的背景,即便聂寒山对我不喜,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分。


她在府中的全部地位悉数来自聂寒山,若是失了他的宠爱,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就光是府中下人的流言蜚语都足以淹没她。


而她这些年在府中的行事过分高调,不少人心中也不乏怨言。


微微,天色不早了,歇了吧。


我身子一僵,露出来的笑跟哭一样。


聂寒山笑了笑,没说话,先一步进了屋,卧在了床上看着我跟猫爬一般地进来,缩到了被子里,努力和他隔开距离。


虽然我们是夫妻,甚至已经过了几年,可我对他在某些方面依旧陌生。


灯熄了,我的心跳随着一只伸过来的胳膊也变得剧烈起来。


聂寒山凑了过来,呼吸轻浅地落在我的耳边:微微,对不起,这些年我让你受了不少委屈,战事已完,今后我会好好弥补给你。


安心睡吧,我知道你不乐意,我愿意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天,早些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后,他将胳膊收了回来。


我松了口气,只侧头看了他一眼,便赶紧收了回来。


虽然聂寒山什么都不做,甚至还许下了这样的誓言,但到底身边多躺了个人,一时间不习惯的我,迷迷瞪瞪地直到天亮才睡了一小会。


心里有事,睡不熟。


第二天爬起来,琥珀帮忙梳妆的时候,精神也不怎么好。


小姐……琥珀欲言又止。


我明白她的意思,却是无语:别乱想,没有。


王爷刚才让人备马了,说是要带小姐你出去,还不要其他人都跟,小姐你们是去哪里啊?琥珀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他就只是昨晚上提了一句,既然要备马,大概距离不近吧。我抬手打了个哈欠,迷瞪着眼说道。


对了,既然要出去,梳简单一点的发髻就好,衣服也拿方便行动、简单素雅的,我估计应该也不会是上门拜访。


是。琥珀听完后,手型一变,于是只简单地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又取出一只玉兰簪子插了上去固定。


虽然战事已歇,但聂寒山依旧没改晨起练武的习惯,回来时,正赶上吃早饭。


期间芳院那边又派人过来请过一次,却是被聂寒山打发了出去。


完毕后,聂寒山拿着一本我看过的山野闲记倚在榻上看着,又歇了一会。


我坐在旁边也拿着本书,却是没看进去,余光里一直偷瞥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怪。


虽然在浑阳城时,一起经历了些东西,关系比之前亲近了些,可依旧没有戳破中间那层看不见的隔阂。


而从回京后,他进了一趟宫,一切就变了。


我其实并不介意像之前那样的生活方式。


比起其他宠妾灭妻的男人,他其实很好,该给我的尊重悉数都给全了,芳院那边之所以能这么安分,很大部分也是因为聂寒山的压制和克制。


或许我应该找个时间进宫和太后娘娘聊聊。


我相信应该能从她嘴里得到些结果。


休息好了吗?


啊。我正在发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可以走了吗?


可以。


原来他等在这里,是在等我休息,我心思复杂。


马已经在府门前备好,聂寒山带着我出门。


聂寒山的坐骑白雪百无聊赖地在门前踢着蹄子,见我来了,立马将马头凑了过来。


我摸了摸它的头,笑了起来。


比起和人相处,还是动物来得更加真挚些。


聂寒山笑了,不等我上马,便是娴熟地一把将我给抱了上去,跟着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府门前的众人眉眼都带着笑。


正当聂寒山一提缰绳,准备启程时,府门内一道柔弱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奔了出来。


柳姨娘甚至也不需要人扶了:王爷……



一见坐在马上的我,眼睛里立马变了颜色。


王爷。


聂寒山低头看她,但没下马: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王爷回府,妾身还未……拜见。


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润润的,仰着头期待地看着聂寒山。


再配上这身玉白色的衣衫,可真说得上一句我见犹怜。


我侧头看向聂寒山。


若是换作平常,他早已下马过去安抚了。


此刻却是没多少反应。


只见他垂下眼帘:那现在见过了,今儿个天气冷,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屋歇着吧。


说完也不等柳姨娘再开口,直接吩咐人将她送了回去。


柳姨娘怔在了原地,似乎是没想到会这样,那双眸子骤然暗淡了下来。


我看着她,心里却生不出多少同情。


昨日从管家嘴里得知,自从我离开,没了我的辖制,王府便成了她的天下。


众人皆知她是王爷的心头宝,谁又敢得罪她?


趁着这段时间,柳姨娘并着她那个远方表弟没少在京城内为非作歹,强抢民女、兼并吞没京郊百姓土地、低价收购商业街的店铺……可谓是坏事做尽。


只是聂寒山与匈奴作战正在关键时刻,因此没传过去。


只是京都里也积压了不少弹劾的本子。


我其实很有些不明白,她到底要这么多的银子是为何?


聂寒山对她的疼爱和纵容,众人有目共睹,有聂寒山在,她这辈子足够衣食无忧,甚至还能比大多数人都过得好。


贪心不足是有罪的。


在场的下人脸上都是戚戚的,看向柳姨娘的眼光隐晦地有些变化。


我没说话,白雪站着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聂寒山一抖缰绳,它便是撒欢一般地奔了出去,到底是在城中大道上,还是控制着动作。


马上风大,聂寒山将披风的兜帽温柔地给我罩在了头顶上。


白雪一路向北,一直到出了城,便彻底放开了速度。


我看着前路,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身后是他坚实有力的胸膛,灼热滚烫。


白雪一直跑到了普陀山脚下才放缓了速度,眼前有一条窄窄的青石铺就的小路,周遭长满了才冒出的野草。


白雪对这里很是熟悉,我们下了马后,自顾自地就走了上去。


我只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穿得简单。


聂寒山神情肃穆,像是朝圣般拿着利剑走在前面,替我开路,清理着小路上的野草。


我隐晦地感觉到了今日要到的地方,怕是不一般,安静地没有多问,只一步一步地跟在他的身后。


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我累得小腿酸疼,立在原地休憩,眼前是一道悬崖,悬崖下是一片凹陷的山谷,山谷内部青草绿树遍地,隐晦可以看见其中插着不少木牌。


聂寒山难得流露出了些伤感和怅然的神情。


微微,走吧,我们下去。


好。我点了点头。


他伸手牢牢地牵住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放弃了。


一贯跳脱的白雪在此刻也变得格外安静,下去山谷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肃穆。


从山上往下看,和在山谷内浑然不同。


此刻我才看清那些木牌,上面写的都是一个个的人名,潮湿的泥土中还混着腐朽的刀剑斧柄,与其说是山谷,但或许用乱葬岗更合适些。


聂寒山从白雪身上解下包裹,头也不抬地说道:这里是镇北军的墓地,但凡是找不到亲人的士兵,我们都会取下一些他的亲近之物一起归置在这里。


聂家的祖辈也都在这里。


微微会做饭吗?


会。


我大概猜到了他想要做些什么,解开包裹,里面装着的果然是米肉以及刀锅之类的东西。


最上面是一大把的红香。


聂寒山就地搭了灶,在周围找柴火。


我用锅装了米到小溪边清洗,正看到白雪立在一块木牌边上,眷恋地不住用马脸蹭着。


走过去看了一眼。


木牌上写着追风夺云黑天之类的名字,木牌已经腐朽,只能勉强看出一些,还有不少名字已经模糊。


我摸了摸白雪的头,由着它在这边。


在溪边洗完了米菜后,我走了回去。


聂寒山已经挖好了灶,火已经生起来了。


我将加了水的锅放在了灶台上,找了个平坦的石头便开始切菜切肉,饭还有许久才好,我备齐后便将东西放在了一边,只等着饭好后再炒。


聂寒山带了两坛酒。


他拿了一坛酒出来:微微,跟我走。


好。我没多言。


山谷内许久没人来了,乱石遍地,杂草丛生。


他带着我到了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下,开了酒坛子,轻声说了一句:聂家在战场战死的人的骨灰都埋在这里。


紧跟着神色庄严地说道:祖父、祖母、爹、娘,寒山带妻子微微拜见,匈奴已破,北疆已定,聂家的庶愿已平,可以安息了。


我心底早有预料,蹲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媳妇绪如微拜见……祖父、祖母、爹、娘。


聂寒山举起一坛酒,对着那棵大树缓缓地浇在了地上,跟着又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我趴伏在后,跟着磕了几个,对此我并没有任何排斥和疑义。


聂家的付出值得。


聂寒山站了起来,拉着我走了过去,坐在了大树下的石块上。


此刻的他褪去了身上将军的担子、镇北王的威严,像是个眷恋家人的孩子絮絮叨叨,对着聂家埋骨地讲述着这一年年的经历。


听着他用格外平静的语气讲述着险象环生的经历,我只觉得心惊。


我到底也是被保护得极好,此生在浑阳城里所经历的战乱,与他相比,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他一直讲了许久,才停下来,怔怔地又看了好一会,才扭过头看我:等久了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左右也不着急,王爷有些时间没来了吧,可以多陪陪爹娘他们。


差不多了,心愿已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饭应该差不多好了,我们过去吧。


说着他起了身,自然地抓起了我的手,半道上突然问道:微微不好奇吗?为什么聂家的埋骨地会在这里?


有些,那北定山上的墓碑是?


我记得没错的话,聂家先辈的坟地是御赐的,紧靠着皇陵,还有专人打理。


那些只是给外人看的,比起庄严肃穆地躺在上面受人供奉,我们聂家的先辈还是更愿意和一同并肩作战的士兵待在一起,我们是从这里面来的,最后到这里去。聂寒山摘下了一朵鲜艳的黄花,信手给我戴了上去。


等我们百年之后,也都在这里。


百年?


我微讶,没接话。


想着柳姨娘娉娉婷婷的身影,心情复杂。


我明白他在和我交心,可我和他真的能有百年吗?


到了灶台边上,饭已经在锅里焖熟,我挽起袖子开始炒菜。


聂寒山将香点燃,在山谷内四处游走,各处都插了一些。


一锅白米并着一盘小菜,再加一壶酒。


聂寒山最后留了三根香,插在了饭菜前,敬了酒后,他说了几句话,扬声就唤来了白雪。


白雪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


事情已经做完,我们牵着马缓缓向上走,身后呼啸的风声,像是雀跃的欢呼声。


正走到悬崖上,一道阳光刺破了眼帘。


是个好天气啊。我眯眼看着摇挂在天际的太阳,说道。


嗯,是好天气。


聂寒山翘起了嘴角,笑了起来,卸下了负担的他,笑起来很是好看。


白雪雀跃地呼啸了一声,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面,似乎还在催促。


下山的路怎么也比上山轻松。


没多久,我与他便再度骑上了白雪回去。


风声呼啸在耳边,像是心跳的声音。



几乎是刚回到镇北王府,紧跟着便从芳院里传来了柳姨娘心悸的消息。


这招数并不新鲜,但只要有用就行。


我下了马,提着被露水打湿的裙摆,仰着头看他。


面前芳院的赵妈妈一脸期待地看着聂寒山。


聂寒山低头凝视着我的脸,探手捏了捏我的手:微微我过去一趟,等回来再与你解释,我与柳姨娘之间情况有些特别。


王爷自去便是,切莫为妾身叨扰。我微微一笑,脸上看不出分毫。


琥珀站在我身侧却是难以抑制地撇了撇嘴,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等人走后,我轻拍了下她的胳膊,提醒了一句:刚才在做什么?跟你说过的言行仪表都忘了。


没……琥珀咬了咬唇,忍耐了一会后,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姐,你说王爷他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芳园那个分明就是装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只要她想要的人信,那就是真的。


那王爷对小姐这般,又是怎么个意思?琥珀口气里多有些愤愤不平。


琥珀,你从小与我一并长大,你应当明白这个世道对女子并不公平,男子三心二意本就平常,诸如我爹爹娘亲那般此生绝无二心、只爱一人的感情才是稀缺,本就是得之我幸,没有失去。


因为要讲的话过于私密,有丫鬟撞见想要过来与我行礼,悉数被我摆手示意避开。


琥珀走上前来,扶着我的手臂,我爬了太久的山,到底还是疲了。


我认真端详着琥珀的脸,骤然发现这个跟在自己身边青稚的小丫头现在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忍不住笑了笑:认真看看,咱们琥珀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可有心仪的如意郎君?


小姐!你就别打趣我了,咱们在说你的事呢。琥珀小脸一红,眼神开始闪躲。


我弯起了嘴角,笑了一下,而后正色道:琥珀,我是在跟你说真的,我这一生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或许也就这样了,但你与我不同,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终究是希望你好的。这世道虽说对女子并不公平,但在此之上还有权势二字,很幸运的是你家小姐我呢,也算得上是这世道里为数不多握有权柄的人,你可以尽可能挑选,只要不是皇家,你家小姐我都可以保证那个男人这辈子绝对不敢欺负你,你会过上幸福且圆满的一生。


不……我不嫁,我自梳!我要这辈子都陪在小姐身边。琥珀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连连说道。


傻丫头,陪着我做什么?还是说你嫁了以后就要离得我远远的?我们到底还是在一起的。我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抚了下。


这怎么会……琥珀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就不嫁,就这样陪着小姐。


明明小姐你是这么好的人,可为什么会这样……


说到这里琥珀愤愤不平地骂道:他真不是个东西!


慎言!我摇了摇头,将指尖抵在了唇边示意了下,平心而论,他只是和全天下男人一般无二而已,是你的要求过高。再则自我嫁给他,他对我也没什么不好,该给的体面和尊重也都给全了,若有人讥讽我,他也会为我出头,提枪打上门去,现如今那礼部侍郎的夫人见了我都得绕道走。


那小姐你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什么?我定了定神,看她,缓缓说道,爱本就是珍贵且稀有的东西,不必强求,即便当时相爱,变心的人那不也有吗?


那小姐,你觉得王爷是真爱柳姨娘吗?琥珀犹豫着问道。


我愣了一瞬: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知道,就感觉吧。琥珀蹙着眉头说道。


我笑了:那这谁知道?或许吧。


回了正院,我遣了人备水洗浴,吃过饭后,懒懒地倚在了软榻上,捧着本新出的诗集随意翻阅着,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醒来时,整个人已经睡到了床上,身侧还靠着一道结实的大腿。


抬头一看,聂寒山正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守着我睡。


醒了?


什么时候了?我撑着胳膊想坐起来。


酉时一刻,左右无事,想睡的话,还可以再睡一会。聂寒山抬手替我掖了掖被子。


到底还是不想起,琥珀的话也并非对我没有任何触动,我也确实想理一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终归是要找个话头。


于是我先提了一句:王爷,柳姨娘的病如何了?


还能如何?先前或许是真的,现在倒不一定。聂寒山放下了手上我以往看过的闲书,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爷不也清楚吗?是王爷在纵容,不是吗?我躺了回去,淡淡地说了一句。


大概是听出了我言语里的讥讽,聂寒山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还带上些笑。


微微,我与柳姨娘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我没答话,只将视线挪移到了他的脸上,心道:那还能是哪般?


柳姨娘她不姓柳,她实际本应姓张,她是北疆世族张家最后的遗孤。


一听这名,我立马睁大了眼:北疆张家,是那个北疆张家吗?


是。


百鬼夜哭行,千骑守关山的张家?


是。


那个贪墨军饷导致衡阳山一战大败的张家。


是。


随着聂寒山的一句句应声,我心头一惊,算是隐约有些明白了聂寒山对待柳姨娘的态度为何会这般特别。


北疆张家有守国之功,也有破国之责,当年的衡阳山大败,陛下狠狠地发了好大一顿的脾气,连带着数位掌管军备以及军用钱粮的官员人头落地,整个京都腥风血雨。


张家跟我聂家多年,一同出生入死,而柳姨娘的娘亲是我母亲的表妹,临死之前跪求我保下张家最后的血脉,当时正逢战事飘摇,我只能将她带回府中安置,更名换姓。聂寒山眼眸深处带着深深的疲惫。


如此私密的事情,王爷今日告知妾身,这是?我垂下眼帘,隐晦地有些不安。


微微,你应当知道。


那为何如今才说?我立时反驳。


聂寒山笑了,一探手便握住了我的手:因为战场无情,外界虽传我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但我也会受伤,也会死,或许是一支无意射来的流箭,或许是一柄不知从何劈来的钢刀,我便同我祖辈一般长眠于北疆地下。


没有人上了战场,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回来,让你知道也不过多了件心事而已。


另一方面怕也是王爷觉得我与柳姨娘现在像这样在府内分府而治的形式,很省心吧。我毫不客气地说道。


是,我承认。聂寒山正色道,回答得坦坦荡荡的。


另外,微微,我没碰过她。


哈,什么?我讶异地睁大了眼,听了这话后,一时间语塞。


聂寒山怎么看也是个正常男人,莫不是身体有异样?


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神太过于古怪,他忍不住开口辩驳道:都在乱想些什么?


纳她为妾本就是无奈之举,照顾她是张家遗愿。且我先前本就不打算娶妻生子。说我无情也好,自私也罢,聂家数代子弟悉数埋骨北疆,只余我一人对着那茫茫草原,我不愿意将来我的儿女继续背负平复匈奴的宿命,终日活得战战兢兢、疲累不堪,若我此生有幸结束战事,自然是好,若我身死,那聂家人的命运就此在这里结束。聂寒山淡淡地说道,带着薄茧的手指细细地摩挲着我的手背。


我顿了一下:王爷既然不打算娶妻,那太后娘娘指婚时,又为何不拒绝?


不能拒绝。


为何?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平复匈奴,我需要她的支持。聂寒山低眸看了我一眼,答道,陛下其实并不愿意看到镇北军坐大,对他而言,匈奴对镇北军而言同样是牵制。


功高震主于皇权自古都难解。


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再接着说下去,太过于敏感。


我安静了下来,盯着床上的纱幔慢慢地消化着这个消息,聂寒山也不急,静静地陪着我。


一直到门外琥珀询问是否摆饭。


我答了一声,撑起身子,临下床时,突然问了一句:那柳姨娘,王爷现在又准备作何打算?


这些年她也已经赚够了不少银钱,再过两年,等京城的风平了,我会在北疆替她选一户好人家,让她安闲幸福一生就是了。聂寒山扶了我一把,大手下滑,跟着握住。


微微,以前对不起,但我们还有很久。


我心底明白他的意思,却是不想应答,只是垂了脸,笑了笑。


饭毕后,聂寒山留宿正院。


琥珀借着服侍我洗浴的机会,小心地问道:小姐,这是?


我摇了摇头:派人往家中传信,我明儿个回去一趟。


是。


晚上,我能感觉他的意动,但到底他还是遵守了对我的承诺,在我说愿意之前,克制住了冲动。


只是到底我睡得不好。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