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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姑娘好生面熟啊

发表时间: 2022-12-03

西源县是定州辖内一个不大不小的县城,人口不算多,倒还算富裕,县城外的东灵山上有座百年古寺,每年都有不少人上山礼拜,也因此带动了周边村县的发展。

东灵山下有好几个村子,主要有两个村大一些,大姜村和小姜村,听名字就知道,这俩村子基本都是亲戚,原先只有个大姜村,因为村里人越来越多,地方不够了,就有一批人迁到了距离大姜村不远的地方开荒盖房,慢慢人也多了起来。

剩下的村子就不像这两个村子一样同姓而居了,大部分是外来人口,有前些年逃难过来的,也有后来看这地方环境好气候好主动搬来的。

前不久小姜村来了一户福州的人家,听说原来是有钱人,但是福州临海,动不动有海寇出没,上个月更是横行无忌的闯到了福州府城大肆劫掠,府城官兵死伤无数,今上大怒,将福州威海卫的指挥使缉拿至京,到现在还关在牢里。

这户人家就是在那场劫难里死里逃生的幸运儿,虽然家里财产损失多半,好歹人没事儿,只是这一次之后,他们再也不敢继续留在福州,快快收拾了行囊一路北上,到了大衍国腹地的定州。

定州有他们的亲戚,这家主人的妻子有个妹妹就嫁在了小姜村,收到姐姐的信以后就赶紧跟村长和里正商量这事。

没办法,现在小姜村也人满为患,再来些人就得到山上去开荒种地了,乡下人以田为生,田不够,交的田赋就不够,自家余粮不足,家里人就活不下去。

村长这些日子正为村里田地不够的事儿发愁呢,一听这事儿,就不太高兴。

“大力家的,你也知道咱村里是啥情况,你姐姐和你姐夫他们一家过来,吃啥喝啥?”

大力家的忙陪着笑脸儿道:“福叔,我知道您发愁,不过您放心,我那姐姐姐夫以前是做生意的,眼下就是暂时找个地方落脚,等他们缓过劲儿来,估计就到县里去了,您也听了,我姐姐姐夫他们是死里逃生过来的,我总不好再把他们撵走呀。”

村长瞧了瞧里正的脸色,见他虽然脸色不太好,但也没直接拒绝,再想想这家人也确实可怜,一路担惊受怕的,直接赶走确实不太好,便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行吧,到时候先让他们住到你源兄弟家老房子里,不过这事儿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别搞出嫌隙来。”

大力家的连连点头,忙不迭的出去了。

等她走远,村长才问里正:“老哥哥,刚刚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啊?”

里正表情不太好看,在桌沿上磕了磕烟杆儿,“吧嗒吧嗒”连抽了好几口,才沉着脸道:“我是怕这事儿还没完啊。”

村长一愣。

里正:“你想啊,海寇猖獗,竟然连州府都能打破,可见如今咱大衍兵力孱弱,连威海卫指挥使都被抹下马了,征兵还远吗?”

一听这话,村长脸色也不好了,但仍然心存侥幸:“这…应该不会征到咱们这里来吧?咱们这光有山没有海,上哪找能打海仗的人去?”

“唉……”里正摇头叹气,也不说话,只烦躁的抽着烟杆,村长坐在一旁,想了又想,越想越慌。

……

再说大力家的这边。

从村长那出来,她就直奔村东头姜源家。

姜源家四兄弟早些年就分家了,老大老二两家挨着靠近村子中央,老三姜源嫌村子中间地方挤,当初在村东头单另辟了块地,重新起屋架院,唯独老四还没成家,跟老三一家住在一块。

姜家老房子就在老大老二家背后,以前他们爹娘还没过世的时候就住在那,老大老二两家人看顾着,有个照应,老人去世以后,老房子就空下来了,但你说拆吧,又舍不得,说是老房子,其实盖了还没有十年,可不拆吧,那屋子四面都被围着,实在憋屈,思虑不定,于是就这么搁着了。

按道理来说,这房子能不能借住其实应该跟姜家老大商量,只是当时分家的时候,姜家两个老人都已经没什么劳动力,而姜家老小又是个老来子,那会儿也不过五六岁。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老大老二不太愿意管这个幼弟,倒也不是说他们太过凉薄不管家人死活,只是他们那时候也是家里几个孩子嗷嗷待哺,能把两个老人管着已经是捉襟见肘了,于是幼弟就归了刚刚成亲还没孩子的姜源。

姜父姜母知道这实在难为了三儿子,就跟几个儿子商量好立了字据,待他们百年之后,他们老两口的私房归大儿子和二儿子,老房子归姜源。

其实说是归姜源,不过是给小儿子留个退路,万一将来姜源不想养他了,他还有个容身之所,不至于无家可归。

姜源也很能干,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到县里做工,妻子顾阮芳在老房子照顾小叔子顺便侍候公婆,一年下来居然很攒了些钱,在村东头开地盖房,过完年直接把顾阮芳和幼弟领到了新房子,又在山脚下辟了块菜园,引了山上的水浇地,再加上之前分家时分到的田地,日子也过得很滋润。

姜家老大和老二都是实在人,当初说好的老房子归姜源,就算老父老母过世了,也没有动这房子的想法,老小姜河就更不会去了,他在三哥家住的好好的,天天跟着三哥种地做工,自己也慢慢攒了点钱,想着到时候跟三哥一样自己盖房,才不想去住那憋屈屋子呢。

大力家的到姜源家院子门口瞅了瞅,门紧关着,看不见里面有没有人,又看看日头,还不到晌午,估计不在家,就直接往姜家菜园走。

姜家的菜园弄的挺大,平日里还会请些村里人过去帮忙,也不是白干,侍弄菜地一天也能拿个两三文钱,一天的饭钱就有了,要是能抢到帮忙往县里运的活计,那就得的更多了。

她家那口子仗着人高马大力气足,一个人能顶俩,上个月给姜源往城里运了十几趟菜,再加上她自己帮忙弄菜地,一个月下来居然挣了近一钱银子,这可比在地里累死累活一个月挣的多多了。

不过真让他们把地里的活撒开也不可能,庄户人家靠地吃饭,再说姜源家就算开着菜园,那地里的活不也没落下嘛,等到了秋冬季,菜园就弄不了了,他们还是得靠地里的粮食过冬。

姜源把菜园归拢的方方正正,原本对他私开菜地还有些意见的村长一看那整整齐齐的地头,气儿也没了,知道姜源能干,平日里也拉拔着村里人,就没有多说,抽了个空把地契补给了他。

豆腐块一样的菜地被栅栏围着,现在已经是初秋,秋天的菜地最是旺盛,绿油油一片,看着喜人。

大力家的远远就看见菜地里一个墨绿色的身影忙碌着。

再走近一点,就能看清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女,穿着耐脏的深色衣裤,头发用布巾包着,只有耳后泄出几绺弯弯绕绕的碎发。

“小囡,怎么就你一个人干活啊?你娘呢?”

少女闻声回头,露出一张汗湿的小脸儿,脸颊圆润下巴尖尖,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笑就成了月牙,抹掉微翘鼻尖上的汗珠,嘴一抿,深深的酒窝就现了形。

“桂芳婶,我娘跟我爹去县里了,给我弟送些东西。”

吴桂芳恍然,姜源家的小儿子今年刚满十五,再过一年就能参加县试,已经在县里书斋大半年没回来了,姜源夫妻俩时不时会去给儿子送点吃穿。

这可不巧了,吴桂芳有些犯难,脸上也带出些焦躁。

姜女子瞧瞧吴桂芳的神情,好奇道:“桂芳婶,你有事儿啊?”

吴桂芳为难的看了看姜女子,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小囡,婶有个事儿想跟你家商量商量,你看能不能把你家老房子借我亲戚住一段时间?”

姜女子一愣。

吴桂芳忙把跟村长说过的情况又跟姜女子重复了一遍,姜女子皱眉想了想。

“这样吧婶,你也别着急,我这会儿往县里跑一趟,帮你问问我爹娘他们。”

吴桂芳吓了一跳,忙摇头:“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自己跑那么远呢!太危险了!不行不行!”

姜女子解开包着头发的布巾,甩了甩被汗潮湿的头发,笑起来明媚大方:“婶就放心吧,我给我爹押车都跑了不知道多少趟了去县里的路我熟的很,再说也不远,坐骡车半个时辰就到了。”

吴桂芳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一眼瞅见自家臭小子无所事事从山脚下晃过来,一把就逮住了。

“你个混小子又上山干嘛去了?跟你说山上不安全你还敢去啊?!”

姜放轩被揪住耳朵,疼的皱着一张脸踮脚追着他娘的手侧脸:“疼啊!疼啊!我的亲娘诶再拽就掉了!”

吴桂芳没好气的撒开手:“掉了正好,反正你长着耳朵也不听话,还不如揪掉了下酒吃!”

姜放轩揉着耳朵撇嘴,抬眼看见旁边似笑非笑看热闹的姜女子,跳脚:“看什么看!亏你还是我姐呢,都不知道帮我!”

姜女子好笑:“我帮你?你确定要我帮你?”

姜放轩一寒,瞬间想到小时候他和姜女子一起下河摸鱼,姜女子抱着鱼回家,扭脸就出卖了故意没有拿鱼回去生怕他娘揍他的姜放轩,结果当天晚上他闻着姜女子家红烧鱼的味道馋的流哈喇子,却因为屁股疼两天没能出门。

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惨剧,姜放轩瞪了姜女子一眼,不说话了。

吴桂芳让姜放轩陪着姜女子到县里跑一趟,本来还有点不高兴的姜放轩瞬间活泛,主动要去找人借车,吴桂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家再过两年就能相看媳妇却到现在都还稚气未脱的儿子,又看看还没及笄就能独当一面的姜女子,深深叹了口气。

姜女子道:“放轩就是性子跳脱一些,其实还是很能干的,之前我到地里给我爹他们送饭,看放轩让大力叔歇着,自己埋头干了一天,从地里出来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吴桂芳又是贴心又是忧虑:“唉,这孩子,孝顺是孝顺,就是没定性,你看之前我让他跟着你爹跑一跑,学学怎么做生意,他可倒好,到了县里自己跑去玩了,把你大力叔气的,回来狠狠收拾了他一顿。”

姜女子安慰她:“放轩还小呢,没准突然有一天就开窍了,不让你们操心了。”

“唉,但愿吧。”

姜放轩驾着骡车过来,狐疑的看看姜女子又看看吴桂芳,总觉得她们在说自己坏话,又没有证据,只好喊姜女子上车。

姜女子坐到车辕上,对吴桂芳摆了摆手,吴桂芳目送两人驾车出村。

村子距离县城不算太远,路也还算平整,将将半个时辰,就能看到县城城门了。

姜放轩把车速降下来,慢慢排着队往里走。

白天城门大开,一边儿进一边儿出,轮到他们的骡车进的时候,旁边一辆马车也从城里出来。

秋风乍起,姜女子额上脖里的潮气被风一吹很是凉快,忍不住舒爽的眯了眼。

马车车厢窗户上的帘子也被风扬起,车里的人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擦肩而过的骡车上,额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面庞的姜女子。

车里的人愣了愣神,两车很快错过,这人还忍不住探头出来往后看,却只看见车辕上坐着的纤细背影。

这人收回头,愣了好一阵,总觉得刚刚那个姑娘好生面熟,可又确确实实是不认识的。

这倒是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