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婷脸色阴沉失去耐心，最后一次解释。
“霍言和出版社签了合同，巡回签售5个城市10天。今天，回京领证是硬挤出来的时间。一天让他飞回来量更次，太过分了，而且也来不及了。”
婷婷不同意，霍言和爷爷见面，这里面肯定有鬼。王成龙抓住这个话题不放。
“婷婷，完不成合同也无所谓，大不了赔偿出版社的损失。这点钱对你来说，就是九牛一毛。让他回来一趟，大家商量一下，你们举办婚礼的具体日期。”
“对啊，让他衡量一下，签售和见爷爷，那个重要。”王成虎挑拨离间。“婷婷，你别护着他。这是试探他，是不是真心爱你，最好的机会。他要用签合同敷衍你，就说明你在他心目中，没有赚钱重要。”
周筠婷收起笑容，冷若冰霜的眼神，透着一股寒气。
可恶，欺人太甚。要不是我心疼爷爷，早就对你们不客气了。给脸不要脸。她开始绝地反击。
“两位哥哥说的没错，签售卖书赚的那点钱，对我们来说微不足道。但是，霍言说，既然签了合同，就必须履行。爷爷也说过，必须遵守契约精神。我非常赞同他们的观点，我们如林公司，一直遵守并且倡导——契约精神。”
她停顿片刻，犀利的目光，盯着王氏兄弟。
“二季度财务报表显示，你们负责管理的分公司，有几笔应收账款没有到账，合计金额2556万。你们能解释一下吗？”
她板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王成龙，王成虎哑口无言面面相觑。玩砸了，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呢。我们太嚣张了，不能再追问结婚的事儿了。
“你们怎么不说话？”周筠婷继续追问：“为什么对方没有履行合同？是他们不讲契约精神，还是你们没有能力收回账款？”
两兄弟垂手站立，默默低下头。
她的语气越来越严厉。“或者这里面有内幕交易？你们牺牲公司利益，换取个人利益假公济私？”
两兄弟叫苦不迭。肯定不能回答，没有能力收回账款，怕自己的职位不保。假公济私绝对不能承认。说对方不遵守契约，她肯定追问，不遵守契约，为什么合作？怎么回答都是错。
王成龙结结巴巴解释。“他们……下游产业链，出现资金问题，没能及时回款。我们合作多年，想帮他们一把。他们答应下个季度，所有应收账款，一次性到账。”
周筠婷冷笑。“如果下个季度，应收账款不到账，你们作为分公司的负责人，怎么办？”
兄弟俩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婷婷，工作上的事情去公司处理。”周如林替两兄弟解围。“既然霍言这么忙，那就等我从美国回来再见面吧。”
爷爷的面子必须给。周筠婷冷酷的脸上，重新绽放微笑，凌冽的目光也柔和起来。
“爷爷，善解人意，就按您说的办。两位哥哥有意见吗？”
“没意见，没意见。”兄弟俩松了一口气。“公司还有事，我们先走了。姨姥爷，我们明天去机场送您。”
“不用你们送了，安心把手头工作处理好。”周如林表情严肃。 “婷婷刚才说的对，一定要遵守契约精神，这是对我们自己的要求，也是对合作伙伴的要求。你们切记，要有敬畏之心，不要违反契约精神。”
“是，董事长。我们先走了。”
兄弟俩低着头走出书房，长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逼宫周筠婷失败了，但她的闪婚非常可疑，霍言是否真实存在，仍然是个谜。他们决定私底下，调查一下霍言。
此时，周筠婷口中，全国各地签售的作家霍言，正坐在电脑前破口大骂。
“怎么又屏蔽两个章节？”
霍言连载的网络小说，被芒果小说平台屏蔽了两章。
他快速点击鼠标，查看屏蔽原因。站内消息显示——内容低俗，请作者及时修改，以免影响读者阅读体验。
我写的可是推理小说。无女主，无床戏，只有糙老爷们，还有各种被害人尸体。就算是尸体，也是衣冠整齐，没纹身无不良嗜好。脖子以下，我就没敢写，还能怎么低俗？
他打开屏蔽章节，寻找标红字的段落，终于发现问题所在。
其中一段写到，被害人向闺蜜李晴子，透露出自己的秘密。
霍言想了半天才明白。露出了自己的秘密，手抖多打了一个出字，就低俗了。他删除“出”，重新提交。
另外一章，侦探和搭档女法医的关系，霍言写的是——水乳交融，这四个字低俗了。他换成心有灵犀，重新提交。
“咚……”敲门声响起。霍言立刻精神了。小龙虾来了？
“瞄……”橘猫小咪，跳下沙发跑到门口，对着门不停地叫着。
“来啦。”霍言起身冲向门口，迅速打开房门。
秦大伟站在门外气喘吁吁，西服和领带搭在胳膊上，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好像淋雨的落汤鸡。
他左手里拎着，两个特大号餐盒，里面是红彤彤，油光铮亮的麻辣小龙虾。右手拎着一个银灰色手提箱。
“麻小来了。欢迎欢迎。”
霍言赶紧接过餐盒，明知故问。“小舅，衣服怎么湿透了，外面下雨了？”
秦大伟嗤之以鼻。“下刀子，我也得来啊。你脆弱的心灵，不是有阴影了吗？医生怎么说的，阴影是肿瘤还是花岗岩？早期还是晚期，还有治疗价值吗？”
霍言踢给他，两只大小不一，布满咬痕的拖鞋。
“必须有，治疗方案，就是每周一次，麻辣小龙虾。”
“美得你，大鼻涕冒泡。”
秦大伟进门换上拖鞋，衣服一扔手提箱放在茶几旁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空调开大点，交不起电费了？遥控器呢？”
“在你屁股底下呢。”
霍言把茶几上的东西，一股脑划拉进，一个空鞋盒里。然后，把鞋盒放到茶几下面。两盒温热的小龙虾摆在茶几上，他打开冰箱拿出冰镇啤酒。
小咪是负责食品安全的监察员，轻轻一跃跳上茶几，绕着餐盒闻来闻去。
霍言拿着两个好久不用的玻璃杯，打开厨房的水龙头，冲了两下回到客厅。
“小姐姐的爷爷，怎么样了？”
“谁？”秦大伟一时没想起来，话一出口恍然大悟。
“哦，老人家还好吧，医生说病情暂时稳定了，结婚证是良药——药到病除。”
霍言打开听装啤酒，给秦大伟的杯子里斟满。他再小也是舅舅，是长辈就得捧着敬着。
“周筠婷，长的挺漂亮，怎么32了，还没结婚？”
“说简单点，没合适的；说复杂点，高处不胜寒。”秦大伟打开餐盒，一股蒜香味扑面而来，两个人情不自禁，吞咽着口水。
霍言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一只小龙虾，揪下虾头放嘴里猛吸一口。“这味儿，太香了。我的心里阴影瞬间消失。”
“喵喵……”小咪馋死了，绕着霍言的脚踝蹭来蹭去。
“你这个月稿费多少钱？”秦大伟吃的满嘴是油，指着小龙虾问：“能买几只小龙虾？”
“几只？”霍言一脸不屑，随口一说。“一千只吧。”
“你知道，小龙虾多少钱一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