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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真的是贪婪?

发表时间: 2022-12-19

除去一开始卡尔森的恶意刁难,一路上洛儿还算是比较顺利。只是伊芙以保护为由,一直紧紧跟着她让她有些无奈。倒也不是对自己这个姐姐有什么意见,只是两人只要在一起,她就自然会成为伊芙的垫脚石,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艾尔索普大公还真是幸运,像伊芙小姐这样血脉纯正的天才,似乎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了。”

“谁说不是呢,如果我可以和伊芙小姐私下交谈一番,就算是让我明天去参加春狩也值了。”

“......”

“看看洛儿那个样子,一个黑发的亚种,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来参加圣洗。”

“她是想要神明发怒吗?如果真的聪明,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尽力去无视那些话语,洛儿把目光落在伊芙身上,金发少女此时正在和卡尔森交流圣兽相关的事情。

解放者蒙德,蒙德神国诸神之中最受尊敬的神明,赐予信徒的能力是一定程度的兽化。每个人在今天经历圣洗使用圣餐之后都会觉醒自己的圣兽,信徒可以在特定情况下让自己的身体解放为“圣兽”的肢体,例如转化心脏提升生命力,或者转化腿部提高运动能力。

“卡尔森先生,你与冰元素圣兽的羁绊还真是与日俱增呢,上次在父亲那里见到您的时候,您的眼睛还不能完全转化。”

伊芙羡慕地打量着卡尔森厚厚晶片之后的蓝色眼睛,虽然冰元素不过是常见的九阶圣兽,但毕竟已经入阶,那就与这些还未圣洗的人拉开了一定的差距。对于伊芙的恭维,卡尔森哈哈一笑,哪里看得出之前两人曾因为洛儿而闹得不愉快。

“艾尔索普小姐谬赞了,您才是天赋异禀,只要今日仪式结束,我猜最低也是被七阶圣兽选中,前途才是真的不可限量。”

“今年的春狩,艾尔索普家由您这么优秀的后代站出来,大公何愁邦国不兴?”

听到了熟悉的词语,春狩,又看看伊芙那骄傲得意的神情,洛儿抿抿嘴唇握紧拳头,强行控制住自己羡慕的目光,如果被看见,那就太丢人了。

将目光落在街上行走的冒险者身上,洛儿深吸几口气,才终于轻松了一些。冒险者们各自忙碌,偶尔几个男性会回应洛儿的目光,眼中流露出对少女的赞叹,以及对其一头白发的惋惜。多好看的少女,可惜是个亚种。

洛儿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自己,自始至终她看的都只是他们腰间的剑刃,注视着,她仿佛可以体会到亲手摸上剑柄的感觉。只可惜,从小到大,她唯一触碰过的只有自己打造的木剑。

“妹妹,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一头金发突兀地闯入了洛儿的视野,一晃神的功夫,背着剑的冒险者已经离开。洛儿心中惋惜,左手指腹抚摸过右手的虎口,本应细腻柔滑的那里,如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被追问着也没有办法,只得打起精神应付看起来很是关切的伊芙。

“没,没事,只是在想等下的圣洗。”

“圣洗的事啊...妹妹你倒也不必担心啦,咱们重在参与就是了,反正妹妹你的目标不也只是成为一名裁缝吗?根本不需要神明的青睐的。”

“等你技艺精湛了,我的礼服都交由妹妹你帮我设计喽~”

伊芙右手点着自己的下巴,回忆一下而后大大咧咧地说着,一把把洛儿搂紧自己的怀里,长期锻炼的力量根本没有给洛儿拒绝的权利。她被拍了几下肩膀,眼中的清明带着不悦飞速退缩,混沌之中点了点头。

“是...是啊,成为裁缝,放下那些事情,也蛮好的...”

伊芙偷瞄两眼洛儿的反应,在少女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放松了一些,贴上来捏着洛儿的脸颊,亲昵地蹭来蹭去。

“不论如何你都是艾尔索普家的人,是我的妹妹,我觉醒了好的圣兽之后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也要替姐姐加油呀,那样我会更有干劲的。”

“洛儿,记得父亲对我们的教导吗?贪婪是最大的敌人,你已经有我们了,有我们爱你,这已经足够了。”

洛儿被伊芙的亲热弄的有些不知所措,木楞地点了点头,被伊芙那样抱着身体都僵直了。用力按压着虎口明显长了一遍遍又修了一遍遍的茧子,仿佛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伤疤。伊芙说的是对的,她一开始来这里就只是陪着伊芙来的而已,她没有才能,真的有才能的是她的姐姐。她应当顺理成章的成为裁缝,该拿起的事剪刀,而非剑刃。

她要求的太多了,她还是太贪婪了......

这次行程的终点便是先前看见的巍峨的教堂,刚才远处看来已经相当雄伟,但唯有走到跟前才能感受到自己在其面前的渺小。乳白色的墙体似虚如幻,与不知从何而来的雾气结合在一起,高处的圣兽雕塑栩栩如生,仿佛真的可以听见响彻的吼叫。阳光透过彩绘各种传说经历的玻璃射下,五色的光斑也带着神圣的味道。

不见歌唱班的成员人影,但那庄严的圣歌却是可以轻易覆盖教堂的每一个角落。只是在这里站着,心灵似乎便得到了净化,任何不敬的念头似乎从本源上被剥夺了一般,只剩下对神明的无限崇敬。

卡尔森没有进入教堂的资格,在把众人带到这里之后,只能目露艳羡地顺着大理石阶一路向下。洛儿略微有些紧张地探头打量着这里,这里就是圣洗仪式进行的地方,是她可能改变命运的地方?

众人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等待洗礼使者的降临。洛儿认真进行着最后的筹备,闭眼默念着解放者蒙德的颂文,她没有什么时间了,只能最后乞求神明可以看她一眼。

仪式开始倒计时最后一分钟,伊芙默念完颂文狡黠地睁开眼睛,四下张望在确定无人看管之后,目光落在洛儿身上似笑非笑。一道只有她可以看见的线将她与洛儿连在一起,如同吸管一般一直吸取着洛儿身上的某些东西反补给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洛儿身上的光泽已经暗淡如同灰尘,反而是她变得耀眼夺目。

母亲做了许久的准备终于奏效了,那件事已经无法逆转,这要过了今天,她做过的事情将会再无对证,被永远尘封。

姐姐妹妹的戏码她玩了太久,多少有些厌倦了,不过,心中的不安还是让她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洛儿的肩膀,她为了今天筹备了太久,必须要万无一失才行。

“洛儿,答应姐姐,你要成为最好的裁缝,圣洗对你而言,并不重要,无需在意。”

“可是,姐姐。”

“没有可是,洛儿你不明白吗,我是为了你好,不想你...”

伊芙眼中的焦急越发明显,紧扣住洛儿的手不断用力,洛儿被打断祷告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吃痛地想要把手缩回来但却做不到。这样的伊芙让她不知所措,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姐姐,在她的印象里姐姐应该是温柔稳重的,怎么会如此...疯狂?

“答应我,洛儿,姐姐怎么会害你呢?我只是不想失去你,答应我,好吗?”

洛儿沉吟片刻,看着伊芙认真的眸子,心中咚咚打鼓,似乎有什么正在发生,她却没有意识到。眼神已经愈发浑浊,她又一次回想起父亲的话“贪婪之人终将被唾弃”,迷茫中她嘴唇蠕动,承诺已经近在眼前。

“喂!你们干什么呢!圣洗马上就要开始了,安静。”

一道清冷而又严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将洛儿吓了一跳,趁着伊芙分神赶紧抽回被紧握住的手。等伊芙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闭上眼睛等待圣洗的开始。

看着虔诚的洛儿,伊芙的秀眉微微皱起,眸子里似乎有野火在烧一般死死地注视着刚才打断她好事的家伙。最后的承诺没有说出口,给仪式增添了一些变数,但结果不会改变的,就算洛儿最后醒悟,一切也都太晚了。

艾尔索普家从不会有两个女儿,她也不会有所谓的妹妹,这头金发,终是属于她的。

不过,蒙德首府的教堂也真是古怪,居然有神职人员穿着黑袍?那不是对神的不敬吗?

伊芙摆摆头把想法驱散,黑袍的神职者不过只是一个意外,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只是她没看到的是,身着黑袍的人从未离开,而是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她与洛儿面前。

诺亚此时的表情并没有很好看,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虔诚的洛儿,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系统的信息看了好几遍。艾尔索普·洛儿...艾尔索普·洛儿...没错,就只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

只是,眼前这个洛儿,真的是七宗罪里所谓的贪婪吗?这...到底贪婪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