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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坛圣手

古道热伤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神级扮猪吃虎!张明生出生农村,为人憨厚,心地善良,一心只想做个厨师。哪知道师傅竟是个赌坛高手,其实教他的都是赌术。他从小厌恶赌博,为了廓清赌坛不正之风,他干脆将计就计,最终成为一代高手。十赌九骗,远离赌博,珍惜美好生活!

主角:张明生,张德宝   更新:2022-12-27 11: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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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明生,张德宝的女频言情小说《赌坛圣手》,由网络作家“古道热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神级扮猪吃虎!张明生出生农村,为人憨厚,心地善良,一心只想做个厨师。哪知道师傅竟是个赌坛高手,其实教他的都是赌术。他从小厌恶赌博,为了廓清赌坛不正之风,他干脆将计就计,最终成为一代高手。十赌九骗,远离赌博,珍惜美好生活!

《赌坛圣手》精彩片段

新月城是庐江最大的赌场,出入的都是些商贾富豪,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雍容华贵,个个都是有钱人。不过这天下午,新月城的大门口,来了一个年轻人,身高顶多一米六多点,长得很是敦实。穿着破旧夹克,下身一条退了色的牛仔裤,衣服显得很油腻。他肤色黝黑,毛孔粗大,发质硬的像刺猬。还背着个蛇皮袋,怎么看怎么像要饭的。

门卫自然不让他进,客气地请他离开,并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谁知青年二话不说,埋头硬闯。这下惹恼了保安,他一米八的身高,长得非常健壮,一只手搭在青年肩膀上,青年便无法动弹。保安警告青年说,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哪知青年根本不理会,挣扎着往里走,保安一怒之下,推了他一把。青年摔了个狗吃屎,身后的蛇皮袋也掉落一旁,袋口敞开,滚出一捆捆百元大钞。这下保安傻眼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挫的一个人,竟然是个有钱的主。

赌场开门做生意,当然不会拒绝客人,还是个有钱,又是凯子般的客人。保安急忙将青年扶起来,并把散落的钞票装进蛇皮袋,还给青年后,恭敬地请他进去。青年仍旧一句话没有,进入赌场时,又被这里的保安拦住。

这也不怪别人,只因为他的形象,怎么看也不像个有钱人。不过青年这次学乖了,直接将蛇皮袋放下,打开袋口,露出里面的钞票。果然保安立即变脸,躬身笑着让他入场。青年背起蛇皮袋,依然一言不发,进入一楼大厅。

大厅里几十张台子,每张赌桌旁都围满了人,青年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所,看得有些傻眼。只怪他身高偏矮,看不清每张桌子赌的什么。朝就近的赌台走去,刚靠近人群,身上浓烈的油烟味,刺激的前面两个妇人转过身来,见到青年后,捂住鼻子大骂着让他滚开。

青年十分尴尬,转身走向另一张赌台,可结果被老头骂了一顿。他每到一张台子,都会遭人嫌弃谩骂。只好朝最里面的赌台走去,这里人少,只有五六个,他也看清玩的是骰子。于是快速地插进两人中间,他怕别人又要赶他走,迅速地卸下肩头蛇皮袋,放在赌台上。然后将里面的钞票,全部倒出来,最少几十捆。

庄家看到青年靠近赌台时,看上去笑得和蔼可亲,话却说得不好听,说什么这张台子不设上限,不过每次押注,却不得低于一万块。明显是看不起青年,变相问他,你有那么多钱吗,凑什么热闹。

哪知他刚说完,青年正好将钞票倒出来,粗略估计,至少几十万元。庄家原本感觉失态,想要改口,却见青年手指大字,又露出轻蔑之色,说骰子还没摇呢,这是上把开的点数。原来庄家刚开盅,三粒骰子分别是四五六,十五点大,他以为青年押的就是这把。

旁边中年看不过去了,对庄家说,人家押的是下一把,不可以吗?随即想到,哪有没摇骰子,先押大小的?再看看桌子上那么多钞票,明白这是来踢场子的,便默不作声。青年冲中年一笑,又朝庄家点点头,显然默认了中年的话,他就是押得下一把。

这下轮到庄家尴尬了,实际上他这张台子,上限才一万块,下限只有两百。可他为了嘲弄青年,竟然说不设上限,碰到青年不懂,又当了真。现在押了这么多,超出他的能力范围,根本不敢接招。

庄家只好陪着笑脸说,先生,这里押注,上限是一万块。青年不理会庄家,转头看着中年,中年愣了下,识趣的起身,准备把位子让给青年。青年却按住他,中年随即明白,对庄家说,你自己刚刚说过,不设上限,堂堂新月城,偌大的赌场,说话怎么如此儿戏?

庄家被怼得哑口无言,可要他出手,还真没那个胆子。虽说对方是先押注,自己后摇骰子,可万一要是输了,赔不起事小,饭碗也得丢掉。他招来一名服务员,耳语几句后,冲青年点头致歉,让他稍等一会。

服务员走后不久,来了个中年妇人,她以为青年是来闹事的,声色俱厉地说,一层大厅,赌注上限只有一万,朋友想玩大的,可去贵宾厅,我们有专人招待。青年也不搭话,指了指庄家。中年人解释说,庄家自己说的,这张赌桌不设上限。

庄家低着头不敢吱声,妇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不一会来了个小伙,长得颇为俊美,一身朝气。自我介绍说,是新月城的经理,名叫张齐宇。他请青年去贵宾厅赌,说一层大厅,赌注上限只有一万块,这是规矩不能破。

青年纹丝不动,仍是惜字如金,就指了指台子。中年似乎懂得青年意思,帮腔说,你们说过这张台子不设上限,人家就愿意在这里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们该不是要反悔吧?

小伙很有气度,最终同意青年押注,不过他要亲自上场。小伙抄起鼓盅,左三摇,右三晃,手法很是普通。摇了十几下,将鼓盅压在桌面上,请青年押注。青年看着钞票,双手摊开,意思是自己早就押好了。

中年人不知道是输急了,还是被青年淡定的样子迷惑,跟着押了五万块大。张齐宇不知道还有这一出,不可思议地看着青年,将鼓盅揭开。三粒骰子,双六一个二,果然是十四点大,他难以置信地吩咐庄家赔钱。

结果一点数,青年整整押了三十万,加上中年的五万块,新月城这把赔了三十五万。张齐宇对青年说:“朋友尊姓大名?果然是有些手段,不如随我去楼上,好好赌一把,如何?”青年连忙摇手,又敲了敲赌台。

张齐宇看他分文不动,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要在这张桌子上赌。只好说:“既然朋友对这张桌子有兴趣,不如我们玩点别的。”他吩咐庄家取来扑克牌,介绍说:“我们简单点,各抽一张比大小,请押注。”青年大手一挥,意思全押。

庄家拆开扑克,正要洗牌,青年冲他一招手。庄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骂了句:“你是哑巴么,不会说话?”张齐宇却明白,对庄家说:“把牌给他,他要验牌。”青年接过扑克,牌面朝上一字排开,果真检查得十分仔细。

最终确认没问题,庄家边洗牌边嘟囔着:这可是罗德公司的产品,怎么可能有问题?青年只是笑笑,眼神紧盯着扑克牌。张齐宇不敢掉以轻心,同样看着庄家洗牌。庄家将洗好的扑克牌,牌面朝下摊开,示意两人可以开始了。

张齐宇对青年说:“来者是客,你先请。”青年也不客气,双手将两边扑克牌扒开,取了中间一张。张齐宇看他取牌方式,手生得很,不禁心中冷笑,就这样的赌术,还敢来新悦城放肆。

赌那知他刚要取牌,青年已经将牌翻开,是张黑桃A。这牌最大,也预示着张齐宇,没有必要再选牌,他已经输了。张齐宇面色难看地说,我们继续,下把我先来。青年没有意见,笑着一抖手,黑桃A嗖的一声,插入牌堆里。

庄家洗好牌,轮到张齐宇先抽,他右手在牌上一挥,以食指与中指,夹起一张扑克。单是这一手,可比青年高明的多,也好看的多,有种大师的风范。可他自信满满,翻开扑克牌时,却不是他想要的黑桃A,而是一张梅花小六。

张齐宇傻眼了,青年将黑桃A插进牌堆时,他看得清清楚楚。庄家洗牌过程中,张齐宇也一直盯着,确信选的就是黑桃A,结果却不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青年可不管他怎么想,仍然是先扒开两边的扑克牌,再取了中间一张。翻开来一看,是张红桃小六。两人点数一样,那就比花色,红桃比梅花大,又是青年赢。张齐宇连输三把,青年面前的钞票,也从三十万,变成了两百四十万。

张齐宇虽是新月城总经理,不过他的权限,也只在百万之内。上把一百二十万的赌注,他也是咬牙答应的,现在不敢再说继续。对青年说:“朋友也赢得够了,不如明天再来玩?”中年人主动接口说:怎么,难道新月城赢得起,输不起?”

张齐宇哑口无言,他十分纳闷,青年看着很笨拙,自己怎么就输了?他也确信,对方就是来捣乱的。于是问青年:“朋友应该不是为了赢钱,有什么事,不妨直接出来吧。”

青年终于开口,不过却是个结巴,难怪一直不说话。而且结巴得非常厉害,一个我字,愣是重复了几十遍,也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急得他指着墙上的照片,再指指自己。张齐宇愕然问道:“你要挑战我师傅?”

青年点点头,张齐宇笑着说:“我师傅可是庐城第一高手,赌坛人称骰子王,他一般不会轻易出手。你虽然赢了我,想要挑战我师傅,恐怕还不够格。再说了,连名字都不敢说的人,我师傅一定没有兴趣。”

青年足足用了一分钟时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张-明-生。”张齐宇问他:“你为什么要挑战新月城,挑战我师傅?”张明生想回答,只是话在心中,怎么也说不出口,急得他抓耳挠腮,越急越说不了。

张齐宇也不为难他,对他说:“你要是为了赢钱,今天已经赢够了。如果想挑战新月城,必须要通过赌协下挑战书。我们接不接受挑战,取决于我们。接受挑战,将由谁出战,也取决于我们,明白了吗?”

张明生满脸的喜色,转身笑着离开。张齐宇急忙喊道:“你的钞票忘了。”张明生回过头,一个那字说了半天,大家都很着急,不知他想说什么。中年人见状,对张齐宇说:“那是挑战的注码。”中年说完看着张明生,见他神情松弛,如释重负,知道自己说对了。

张明生又开口,说了个明字,下面的话仍是说不出来。中年人这次接话比较快,看着张明生问:“挑战书明天送来?”张明生连连点头,随即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这么大动静,早已聚满了观众,其中有些呵斥或骂过张明生的人。

他们见张明生竟然赢了张齐宇,一个个张大嘴巴,表情难以置信,自动让开一条路。张明生反而显得不好意思,走到门口时,保安看他的眼神,也是不可思议。都忘了跟客人招呼,愣愣的看着他猥琐的离开。

只有大门口的保安,看他没了蛇皮袋,低着头像是很难过,拍拍他肩膀安慰着:没事,明天再来。运气到了,一次就能翻身。他还很好心的摸出二十块钱,递给张明生说,拿去坐车,再吃完面。张明生看着保安,接过钞票,很是感激的鞠了个躬。保安等他走远后,默默的叹了口气。


张明生于第二日通过赌协,正式向新月城下了挑战书。赌注两百四十万,正是昨天赢的,已押存在新月城。他对新月城提出一个要求,要以张德宝的左手,作为赌注。新月城接到挑战书后,做了一番详细调查。原来张明生来自乡下,只是八方宾客里的一名二流厨子。

他从不赌钱,甚至连赌具也认不全,父母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个妹妹还在念书。只有哥哥张德宝,自小向往赌坛,在外混迹多年,略懂些赌术。张德宝自认为学了些本事,想回老家发展,准备在新月城谋一份差事。

不过他不按套路出牌,以正规应聘的方式求职。而是剑走偏锋,想与骰子王一较高下,即使不能赢,打个平手,他往后在新月城的地位,也会非同一般。哪知骰子王柳传熊未曾出手,张德宝便败给了大徒弟张齐宇,因此而输掉一只左手。

按照赌协规定,凡涉及到人身伤害,必须押后一月交付赌注。这么做是防止事后报复,若对手输得不服气,或者有亲朋好友,想要为失败者出头,大可在一个月时间内,提出新的赌斗。总之目的就一个,一切恩怨,源于赌桌,也要止于赌桌。

新月城对张德宝也有所了解,知道不会有人替他出头,但等一个月后,卸了他的左手,以震新月城之威,便即放他离去。哪知离赌注交付仅剩三天,忽然冒出来个张明生,要替哥哥出头,想赢回他的左手。

张明生是既没有背景,也没有赌术,更没有后台。新月城查清楚后,第三天便签了协议,答应张明生的挑战,也同意他的请求。并且骰子王柳传熊,将会亲自出战。依照赌坛不成文的规定,赌斗方式及时间与地点,当由被挑战者决定。不过柳传熊将这个权利,让给了张明生,彰显了庐城第一高手的气度。

张明生立即做出了回应,赌局为三局两胜制,每晚十点比斗一次。第一场玩的是麻将,第二场赌的是扑克,而第三场属于柳传熊的拿手好戏,比的正是骰子。自协议签订之日起,第二天开始第一场。

一时间,这个新闻上了各大媒体头条,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久不出手的柳传熊,这次居然会亲自接招。二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张明生,怎么敢出两百多万的赌注,挑战骰子王?人人都很好奇,更想一睹骰子王的风采,因此新月城推出的有偿观看,每张门票高达一千块,竟然被抢购一空。

晚上九点刚过,新月城三号贵宾厅内,五百个席位,已经座无虚席。张余带着两名手下,也早早地进了赌场。作为庐江县赌协分会的会长,他也是今晚的裁判及公证人,因此要对现场进行认真的检查,以防有人作弊出千。从天上到地下,从墙壁到桌椅,甚至连自媒体的摄影机都不放过。为的就是力保此次比斗,做到绝对公正公平。

一切准备就绪,原本舒缓的音乐声,忽然变得激扬起来。柳传熊出现在北门,大踏步而来,身后跟着两个青年男女。男的正是大徒弟张齐宇,女子则是张齐宇恋人小梅。柳传熊头发油光水亮,黑色西装西裤黑皮鞋,白衬衫上系着花纹蝴蝶结。他的眼眉似乎上了淡妆,整个人看上去,无论从外形和气质,都与平时大不相同,简直判若两人。

柳传熊一进入贵宾厅,所有人起立鼓掌,表示热烈欢迎。此时张明生从另一头推门而入,他一路小跑,大汗淋漓,还气喘吁吁。又黑又硬的头发,像是受到惊吓的刺猬,炸开了全身的尖刺。皮肤黝黑粗糙,毛孔粗大,脸上被汗水浸染,显得很是油腻。

他与柳传熊一样装扮,黑西服黑西裤黑皮鞋,红色蝴蝶结系在白衬衫上。只是这身行头很是宽大,与他身材极不相称。西服完全包住屁股,快到腿弯处。衣袖也显得很长,他垂下手臂的时候,连手指也看不到。裤子从脚面到膝盖处,一层一层地堆在那里。整个外形看上去,张明生像是一个小孩,穿着大人的衣物。

张明生的出现,现场掌声立即转为嘘声, 开始大家还只是小声议论着,逐渐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出现叫骂声和诅咒声,有人说:“这什么鬼,出来吓人的吧?”也有人说:“真是丢人现眼,这种形象,怎么好意思上台?”还有人干脆骂起来:“好像他从不赌钱,根本没有赌术。我看牵条狗上来,都比他强。”

柳传熊靠近赌台边站着,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张明生,张余本来靠近赌台,这时后退了两步,然后打开耳麦,双手三百六十度,团团一揖,面向大家说:“请大家安静下,比斗即将开始。”他一米八几的身高,不苟言笑,眼神凌厉,身姿挺拔。在他的注视下,现场议论声越来越小,最后变得落针可闻。

张余回到赌台边,看了眼柳传熊和张明生,冲左右下属示意。二人明白,拿着类似于安检一样的仪器,各自对着柳传雄和张明生,上下左后扫了一圈,最后张余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张余对张明生与柳传熊说了句请坐,又吩咐柳传熊身后的张琪羽小梅,让他们要与赌台保持三米距离。

张齐宇和小梅按规定退到指定范围,张余对着观众和镜头说:“本人身为赌协庐江分会的会长,将主持今晚的比斗。我以胸前的徽章起誓,在赌协和现场朋友们的见证下,今晚的比斗是公开、公证、且公平的,现在我为大家介绍比斗双方。”

张余伸出左手指着柳传熊说:“这是人称‘骰子王’的柳传熊,也是新月城的老板。”又用右手指着张明生道:“这是张明生,今晚的挑战者。”在介绍柳传熊时,掌声雷动,大家充满敬畏。在介绍张明生时,嘘声一片,嬉笑谩骂不断。

张余等声音弱下来,接着说:“日前张明生哥哥张德宝,来新月城挑战,输掉了自己的左手。张明生倾其所有挑战新月城,想要赢回哥哥的左手。无论他赌术如何,敢于走上赌台,坐到骰子王面前,单是这份勇气,都值得人尊敬。赌技越差,需要的勇气也就越大。希望大家对他的这份情谊及勇气,给予最大的尊重。”

张余见张明生走来时,有些紧张,想缓解下他的情绪,保持最佳状态,以便发挥更好水平。他语调平缓,不带攻击,不带偏向,只是在叙说事实。简短的几句话,也说明张余是个正直的人。大家一想,张余说得没错,换作自己的话,还真不敢坐上去。于是全都站了起来,向张明生行注目礼,并且鼓掌祝福。

张明生哪见过这种场面,跟着站了起来,朝观众席微微弓腰颔首,表谢谢意。张余忽然发现,张明生进门时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样子,在观众的嘘声中,甚至有些踌躇不前,额头有汗水渗出。可是踏进赌台旁,坐上椅子那一刻开始,虽然外形没有任何改变,整个人的态势和气度,却发生了变化。

不过这种变化很细微,不用心感受,光是凭看的话,一般人难以觉察。就像刚才弯腰致谢,没有一丝卑微,没有一丝惶恐,有的也只是谦逊泰然。他忍不住在想,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多余了?他似乎不需要自己为他开脱。

张余等张明生坐下后,拿出文件念了起来:“所有纷争起于赌桌,也要止于赌桌,比斗结束,无论输赢,大家都不得另起争端,寻隙滋事。若有不服者,可另定赌约,二位同意吗?”柳传熊与张明生一起点头。

他接着念道:“现在我来讲解今晚的赌斗方式和规则,你们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问清楚。”张余抬起头,面向观众和镜头解释说:“按照赌协规定,比斗方式与时间及地点,应当由骰子王来定夺。不过这场赌局,一切皆由张明生提出。让我们为柳传熊的大度,表示忠心的感谢。”说完自己带头鼓掌,现场人群跟着拍手,掌声经久不息。

张余示意大家安静,继续讲解规则:“今晚的赌斗方式,其实很简单,桌子中间有块红布,红布下面有副麻将牌,所有麻将均是牌面朝上。等下我会揭开红布,你们二人有一分钟时间来观察这些牌。一分钟过后,我的两个助手,要把这些牌全部翻过来,让牌面朝下,然后进行洗牌。洗牌时间同样为一分钟。牌洗好后,在三十妙时间内,你们每人选出十四张能胡的牌,谁的牌面大为赢。若在规定时间内,未能选出十四张牌,或者选出的十四张牌不能胡,则为输。”

他放下手里的文件,问柳传熊与张明生:“你们明白了么,有没有什么疑问?”柳传熊则看着张明生说:“有意思,这种赌法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随后又问张余:“选牌过程中,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牌,可以放弃重选吗?”张余答道:“可以,但选牌时,不能用眼睛看,只允许用手摸牌。”柳传熊点点头,表示已经没有问题。

张余又看着张明生,只见他左边胳膊放在台子上,手掌摊开平放于桌面,右边胳膊立在桌子上,手掌展开,手指冲天竖起。张余不明白什么意思,见张明生没有说话,他觉得赌斗方式,由张明生自己提出,肯定明白其中规则,大概没有要问的。于是继续说道:“好了,如果双方都没意见,那我们现在……,”

张余忽然想到,自己小时候读书,要是报告问题,或者提问,都要先举手,姿势与张明生现在的样子如出一辙。他忍不住问张明生:“你是不是有问题?”张明生猛地站起来,身体笔直,昂首挺胸,双手下垂与两腿并拢,目视前方,大声地说:“请问张会长,什么样的牌面,算是一副大牌?”

张余被张明生中规中矩的举动,搞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还没等他回答,现场又响起了嘘声,有人说:“他是来搞笑的吧?”跟着有人说:“切,怎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他就是装傻充愣。”甚至又出现了叫骂声,只因为觉得过分,才忽而改口:“这是个傻冒……,三岁孩子都明白的事,他却大庭广众地问了出来。”有人接着说:“不错,问这种没智商的问题。”竟然有人同情起柳传熊:“也真是难为骰子王了。”

张余发现自己笑得不妥,遂收起笑脸,摆手示意张明生坐下,对他说:“有问题尽管问,不用举手站起来,你不是学生,我也不是老师。”他想了下,耐心地解释道:“至于什么是大牌,像什么大四喜,大三元,十三幺,清一色,对对胡等,随便拿到其中一副牌,应该都是稳赢的。哦对了,还有十八罗汉,不过我不建议你选十八罗汉。”

张余顿了顿,反问张明生:“虽然我没赌过这种方式,也没见别人赌过。但是我想,这不过是一种脑力游戏,记忆力越好,赢的概率也越大。拿别的牌面,你只需要记十四张牌即可,但如果你选十八罗汉,就要记住十八张牌的位置。你要知道越往后,每多要一张牌,难度会成倍增加。我倒是很奇怪,赌斗方式是你提出来的,怎么反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大概在场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张明生是真不知道,还是逗大家玩。不过张明生尴尬的笑着,慢慢的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学生,大家都明白了,他是真的不懂。张余见状说:“我纯粹是好奇,你可以不回答。那你还有要问的么?”

张明生这次没有举手,也没有站起来,而是抬头看着张余,张了几次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样子很明显,那是有话要问,又不好意思说。张余安慰道:“没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深吸一口气,这才小声问道:“请问张会长,什么是大四喜,大三元,十三幺,清一色,对对胡,十八罗汉?”

张余愣了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会胡牌吗?”张明生坚定地摇摇头,张余感觉一阵头大。心想自己参加过的赌局,也不在少数,像张明生这样的人,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他心中虽感无奈,可依旧皱着眉头问他:“听说前几天你赢了张齐宇,而且是连赢三把,赢了他两百万,这是真的么?”

张明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都没怎么动手,纯粹就是运气好。”这话在张明生是谦虚,别人听了是嚣张,不动声色就赢了新月城总经理,那还了得?张余也是这么想的,以为张明生就是故意消遣自己,于是绷着脸问他:“你该不是耍我的吧?”

张明生急了,惶恐地站起来说:“张会长,我真没有。”张余看他老实巴交的样子,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调皮的人,皱着眉头又问他:“那你认识麻将牌吗?”心想如果你麻将牌都不认识,那比斗也没法进行了,我总不能现场一张张教你认牌吧?

幸好张明生点头说认识,张余心中吁了口气,对他说:“那就好,至于什么是清一色,什么是大三元,全部讲给你听,你也记不住。这样吧,你只要拿到大四喜,赢的几率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至于大四喜么,就是要拿到三张东风,三张南风,三张西风,三张北风,再拿两张发财做将头,一共十四张牌,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张明生点点头:“明白了。”张余不放心,又问了一次:“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张明生肯定答道:“没有了。”在张余跟张明生一问一答中,全场哄笑不断,大家都说,要不是冲着骰子的风采,早就愤然离去。这种耍猴一样的把戏,有什么看头,不如回家刷手机。

柳传熊本来眉头紧锁,原以为张明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现在见他这个样子,大失所望之余,人也变得放松。他双手敲击着桌面,笑嘻嘻地看着张明生,忽然问道:“喂,你师傅是谁?”

张明生咧嘴一笑,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这大概是他身上唯一优点,回答说:“他叫池千里。”柳传熊仰头思索,又确实想不起来,赌坛上有这号人物。随后抬头眼望屋顶,不想再理张明生。

张余喊道:“二位注意,我数到十就揭开红布,你们只有一分钟时间,要仔细观察,这就是考验你们的眼力和记性。”柳传熊调整了呼吸和坐姿,张明生干脆站起来。由于个子较矮,他怕坐着看不真切。张余数到一时,一把扯去盖在麻将上的红布。

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全部牌面朝上,放在赌台中间。张明生和柳传熊同时朝麻将牌看去,认真细致地观察着每张牌的方位。张余盯着腕上手表,时间一到,他往后退了两步,指挥两个手下,把所有麻将牌,全部翻转过来,使麻将牌面朝下。等所有牌翻转后,即刻下令道:“开始洗牌。”

洗牌就是把牌的位置,从原来的地方,挪到别的地方,再不停地穿插混合,打乱人的记忆。柳传熊和张明生全神贯注盯着麻将牌,即使在他们翻转麻将时,眼神也没离开过。在助手洗牌的时候,更是眼随手动,眼神跟着洗牌的手,不停地转来转去。

洗牌时间为一分钟,张余喊停后,属下往后退去,他走上前来,冲柳传熊和张明生分别点头说:“二位可以选牌了,选牌时间三十秒,等我喊停时,即使选上手的牌,也要放下。预备,计时开始。”说完仍旧看他的腕表,再看看台面。

这种赌法说起来简单,可真要是做起来,难度相当之大。它不仅考验人的眼力,还有脑力和心力。刚开始牌面朝上,一百三六张麻将,不说要记住每张牌的方位,至少也要记住自己想拿的牌位置,这已经足够让人头昏脑涨。

可还要把牌翻转过来,打乱所有牌原先的位置,不停地洗牌穿插调换,更加让人眼花缭乱,哪里还能记住麻将牌之前的方位?这种情况下,想要拿到一副能胡的牌,需要赌术相当精湛。

观众席上,绝大部分是赌徒,其中不乏赌术高明者。他们也在议论着,这种赌局,如果换成自己,能不能完成这样的赌斗,拿到一副可以胡的牌?大部分人都在心里回答着:换成我的话,肯定完成不了,根本记不住那么些牌,说不定记着记着会突然昏倒。

柳传熊看他们洗好牌后,也是有些头晕目眩,并且头顶有汗冒出。这是因为用脑过度,他强自定了定神,在张余喊可以选牌时,同时伸出双手,各自拿起一张麻将。在往身前带的时候,两个大拇指朝牌面探去,用力一摸,正是自己想要的牌,于是牌面朝下放在身前。

刹那间,柳传熊选定六张麻将,而张明生还没开始选牌。他先是把右手衣袖挽到肘弯处,然后准备去拿牌。可是手刚伸出去,衣袖便掉了下来,盖住整个手掌。张明生只得缩回手,重新往上卷起,如此往复三次,皆因衣袖实在宽大,总是会掉下来。最后他干脆用左手扯住衣袖不放,才顺利拿回第一张牌。

张明生没有像柳传熊那样,在往回拿时用手去摸牌面,而是直接放在身前,贴着赌台边沿放正。接着又拿回第二张,和第一张牌并拢放在一起。就在他要拿第三张牌时,伸出去的手又退了回来。

因为在放第二张牌时,把第一张麻将碰得有些歪斜,他重新扶正后,再拿回第三张牌放好。准备拿第四张时,张明生再次抽回手,他感觉第三张牌和第二张牌之间有缝隙,于是把选定的三张牌,重新规整并拢后,再继续去选牌。

柳传熊双手齐出,直如两只飞舞的蝴蝶般,在桌面上快速穿插往来,煞是好看。他不停的拿起麻将,又不停的放下,再重新选择。柳传熊表情越来越凝重,脸上汗水像小溪般,顺着脸颊滴在衬衫上。而张明生从开始看牌记牌,到后面洗牌和现在选牌,一直都镇定自若,从容不迫,不紧不慢。既不见他紧张急躁,也没见他脸上有汗流出,选回的牌,既不看也不摸,直接放置于胸前台面上。

柳传熊选前六张牌,大概只花了三四秒时间,不过第四次拿回两张牌时,他只放下左手的牌,右手选的麻将,又被他丢回台面,显然不是他想要的。从他选第八张牌开始,没有一次直接拿牌回来,总是要经过两三次,有时候多达六七次,反复摸牌确认,才选出一张想要的麻将。

柳传熊脸上汗水越来越重,表情越发严肃,呼吸也为之急促,手速也更为快捷。他已经选好十三张麻将,选后面三张牌所花的时间,比之前十张牌加起来还要多。现在只差最后一张,他依然是双手同出,并且拿起来又放下去,牌已经被他换过三回,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此时张余开始倒数:“三,二,一,停”。

张余喊停时,柳传熊终于选定最后一张牌,拿回到胸前时,还没有完全放下,离桌面尚有两公分高度。他再也支持不住,啪的放下麻将牌,双眼圆睁,噗的一口鲜血喷在台面上,染红了面前的麻将。而后倒在桌子上,竟然晕了过去。

张余和张齐宇同时来到郭南天身边,张齐宇探其鼻息,再摸摸胸口,张余问道:“没事吧?”张琪羽应道:“应该是疲劳过度,心神损耗太大,休养下应该没事,我先送师傅去休息。”现场观众一片哗然,他们甚是不解,赌个牌竟然能赌到吐血。不过也有人明白,这种强取博记,最是损害心力,一旦心神消耗过度,吐血也就在所难免。

张明生一直不紧不慢地拿着牌,在张余喊停后,堪堪才将第十张麻将拿上手,还没带到身前。按照规则,只得把牌放下。他看柳传熊选出了十四张麻将,自己只拿到九张,没有完成胡牌所需的十四张,因此已经输了。他全然不明白,如果对方选的十四张麻将,不能胡牌的话,那就是平局。

他等张齐宇背着柳传熊出去后,坦然地对张余说:“张会长,我输了,就先走啦。”也不等张余开口,转身离去。张余急忙喊道:“张明生你等下,还没开牌呢,你不等结果了吗?要是赌王的十四张牌,不能形成胡牌,你们就是平局。”还没等他说完,张明生已经消失在门后。

张齐宇再次返回赌台前,张余询问道:“那我们开牌吧?”张齐宇应了声好,张余走到郭南天位置上,没有擦去麻将上的血迹,直接将牌全部翻过来,使牌面朝上。大家一起注目看去,骰子王拿的十四张麻将,按他自己放置的顺序,依次是:两张九筒,三张八筒,三筒,八万,四筒,六万,二筒,三条,二条,七万,一条。

张余看着牌面,心里想到,柳传熊原本想要拿清一色对对胡。可是发现完成不了,只得退而求次之,拿个清一色。谁知还是不行,最后就只拿了个屁胡。尤其最后那张幺鸡,他记得柳传熊反复摸牌,不下十余次才选定。

张余将麻将按顺序整理好,分别是两张九筒做将头,三张八筒,二三四筒,六七八万,一二三条,这是可以胡的牌面。他带头鼓掌,观众也都起立鼓掌喝彩。张余大声宣布:“今晚的麻将比斗,胜出者为‘骰子王’柳传熊。”

他认为骰子王选出十四张可以胡的牌,而张明生只选出九张麻将,输赢已定,没有必要再开张明生的牌。可是观众席上有人不干,大叫着:“把张明生的牌也打开,我们想看看,他是不是胡乱选了几张,所以连摸牌都不敢。”

旁边有观众应和着:“他摸什么,看他那样子也不会摸牌。”又有人说:“所以啊,连结果也不敢等,怕出丑呗。”还有人叫道:“我们就让他多出点丑,开他的牌。”然后一声高出一声喊着:开牌,开牌,开牌。

现场观众一致认为,张明生已经完全放弃比斗,所以才慢条斯理的样子,以及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是为了应付场面而已。远没有柳传熊的专注、紧张,还有那不停挥动的双手,看的精彩又紧张刺激。张余没有办法,和张齐宇对视一眼后,只好走到张明生位置上,准备开他的牌。

张余翻开张明生的麻将牌,他的九张牌按顺序摆放,分别是两张发财,三张东风,三张南风,一张西风。全场静寂了几十秒钟,然后议论声又起,有人说:“咦,看来有两把刷子。”当场有人反驳道:“屁,开始容易,越往后越难。”

有人问身边的同伴:“你说,他要不是跟袖子干上了,老是去整理那些选好的牌,最后能不能选个大四喜?”那人不屑地说:“估计很难,不要说这种暗牌,就是把牌全部翻过来,让你去找,这么短的时间,你都找不出一副大四喜。”许多人跟着点头:“那倒是,看来他知道自己完不成,故意选几张牌来哗众取宠。”


张余看了张明生的牌面,也是心里一惊,心想:这奇葩二货,该不是真按照我的要求,想去选个大四喜吧,而且还是按照顺序来选。他一直站着没动,等观众走光,镜头也撤去后,偷偷拿起张明生丢下的第十张牌,果然还是西风。

他不禁和大多数观众一样想法,要是时间够的话,或者他用两个手取牌,而不是一只手扯住袖子,会不会真能选出一副大四喜?不过越往后,选牌难度也成倍增加,因此他到底能不能选出,谁也不知道。

其实单从场面上看,张明生要更胜一筹。他从容不迫,显得淡定自若。柳传熊则比较紧张,额头上有汗水溢出。虽然双手似穿花蝴蝶般飞舞,让人看得血脉喷张,可后面十分局促,精神高度集中。

不过既是比斗,注重的自然是结果。无论作为裁判的张余,或是观众,即便是新月城的人,大家都觉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菜鸟,敢于挑战骰子王,只能说勇气可嘉。而至于结果,其实早已成定局。

张余与张齐宇最后离去,他们一推开门,便有一个人上前,对张齐宇说:“带我去找张明生。”张齐宇问道:“你找张明生做什么?”张余跟着说:“张德宝,你现在去找他,也已经晚了。”

张德宝满脸的气愤,咬着牙说:“我要让他认输,放弃比斗,别再丢人现眼。”他盯着张张齐宇问:“你不是去过八方宾客酒家,知道他住哪里么?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吧。”

张齐宇笑着说:“按照赌坛规矩,你挑战新月城,输掉一只左手,赌注马上就要交付。在羁押期间,你不能离开新月城半步,否则被视为逃逸,往后在赌坛你也没得混了。”张德宝面色坚定地:“我张德宝是愿赌服输的人,

所以才找你帮忙,有你陪着,我就不算是逃逸。咱们是老乡,又是同学,自小一起长大,这忙你帮不帮吧?”

张齐宇嗤笑一声:“我倒觉得明生勇气可嘉,以他赌术来说,换作一般人,谁敢上台挑战?”张德宝没好气地说:“屁的勇气可嘉,根本就是丢人现眼。我以后还要在赌坛闯出一片天地,不想闹的人尽皆知,哪个挫样的家伙,竟然是我弟弟。”

张德宝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匀称,颇有几分英气。张齐宇无奈地应道:“行,我现在反正也没事,就带你去。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对张明生还是这个脾气?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弟弟。有时候我真的挺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兄弟。一个五短身材,一个英俊潇洒,脾气秉性完全不一样。”

张德宝去按电梯,张余忽然劝道:“这次赌斗是三局两胜制,我倒觉得张明生未必会输,所以张德宝你还是考虑考虑。他为了你去挑战骰子王,事先都没跟你商议,说明你去了也没用,不一定会听你的。”张德宝绷着脸说:“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敢不听我的话。”

张齐宇不服气地,问张余:“张会长的意思是,我师傅会输吗?既然这样,新月城开了盘口,何不押点张明生赢?”张余直言不讳:“本来没想过押注的,不过看了今晚的牌局,我会考虑押一点张明生赢。”张齐宇愕然问道:“你对他哪来的信心?”张余没有理会,电梯门打开后,径直离去。

张明生对自己输了,没有多少懊恼,他是生平第一次坐上赌桌,也是第一次摸麻将牌。别说对方是庐江第一高手,即使一个普通人,也未必赢得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哥哥的左手,一想到哥哥那么帅气,却没了左手的样子,心里就十分难过。

他还觉得对不起师傅,师傅给了他三十万,帮助自己去赢回哥哥的手,最后却给输了,感觉没脸再见师傅。从新月城到他住的地方,也就五里多点,张明生足足走了两个小时,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傅。

一路上他也在想,师傅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赌,为什么还一定逼着自己,去挑战新月城?对于张明生一个三流厨子来说,这么多钱该怎么还呢?虽然赌局是三局两胜制,可他认为自己输定了。哪知他回到家,师父正悠闲地喝着茶,对于赌局连问都没问。

张明生结结巴巴,怯怯地说:“师傅,我输了。”池千里笑笑,反而安慰他:“没事,我知道。放心吧,后面两局,你都会赢。”张明生结巴的更厉害了,就是那种想说话,又说不出的感觉,憋的脸红脖子粗的说:“师傅,你哪来的信心,我怎么可能会赢?”

池千里似乎胸有成竹:“师傅说你能赢,就一定能赢。”张明生还想再问,门被推开,张齐宇与张德宝走了进来。张德宝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形,地方倒是不小,却很阴暗潮湿,里面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来张明生与师傅,在散八方宾客的地下车库,用彩钢瓦搭了一间房居住。张德宝面无表情地走到张明生面前,以命令的口气说:“你马上弃权认输,别再去赌了。”张明生心里想着,我本来就没想去赌,要是现在能够认输最好。只不过他见到张德宝,自然而然地有些怕,想说的话急得说不出来。

池千里见状问了句:“你是谁?”张齐宇介绍道:“他就是张明生的哥哥,我叫张琪羽,新月城经理。”池千里没有看张德宝,又问张齐宇:“你们来做什么?”张齐宇笑着说:“你也听见了,张德宝要张明生放弃比赛。我想也是,没有一点胜算,根本也无需再赌,现在认输,还能拿回百分之三十的赌本。”池千里回答得很干脆:“不行。”

张德宝听了,干脆甩了张明生一个耳光,并指着他怒问道:“你到底认不认输?我以后还要在赌坛混呢,别再给我丢人现眼。”张明生对师傅是又敬又畏,对哥哥张德宝,是又怕又畏,现在一个让他放弃,一个要他继续,他不知该听谁的。无论听了哪一个人的话,都会受到另一个人指责。

张琪羽也没想到,张明生都二十多岁了,张德宝还像小时候一样,说打就打。他上前劝道:“张德宝,有话好好说,你再动手,我立即拉你回去。”张德宝看着张明生说:“这事你别管,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他放弃比斗。”

张齐宇心里清楚,以张明生的为人,他既没哪个胆子,也没哪个实力,更没哪个本钱去挑战新月城。一切都源于他师傅指使,于是对池千里说:“我了解过你,是八方宾客酒家的厨师长,可能也有些股份。一年也不过就几十万的收入,为什么要让张明生白白输掉?”驰千里笑了:“你以为张明生必输?”张齐宇反问他:“那你以为呢?”

驰千里肯定地说:“这次赌斗,是三局两胜制,后两场张明生不会输。”张琪羽嗤笑道:“既然你这么肯定,新月城开了盘口,你为何不押注张明生。他的赔率可是一赔十,我师傅的是一赔一,而目前押注我师傅赢的,已经有五千万。可押注张明生赢的,一分也没有。”

驰千里愣了下:“新月城开了盘口?”张齐宇答道:“对,还面向全网直播。”驰千里忽然满面怒色,骂了句:“你们真他么的鬼迷心窍,既然你们找死,我就跟你们玩把大的。怎么押注?”

张齐宇不知道驰千里干嘛忽然动怒,还骂他们新月城鬼迷心窍,没好气地说:“我们开赌场的,自然以赚钱为目的,大好的机会为什么放过?你想押注的话,可去新月城的吧台,或者通过网络投注。”

驰千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皮夹,从里面摸出一张卡,递给张齐宇说:“我不会电脑,就请你替我押注,这里有两千万,密码是五六七八九四,帮我买张明生赢。”张齐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驰千里就是个厨子,哪来的两千万?张明生也很纳闷,他跟了师傅十年,每日围着厨房转悠,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钱。

驰千里看出张齐宇有疑惑,一把将卡扔给他说:“去吧,要是没有两千万,我们就选择放弃。”张齐宇看驰千里十分认真,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么做有必要吗?这是必输的赌局,何苦再往里砸钱?”

驰千里眼神犀利,盯着张齐宇问道:“怎么,你们新月城怕了?还是你代表不了新月城?”张齐宇是好心劝解,被驰千里一激,不禁气往上冲,攥紧手里的卡说:“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这就替你去押注,等会把票据给你送来。”

他转身对张德宝说:“咱们走吧,你也看见了,明生是情非得已,为难他也没用。”张德宝知道张明生做不了主,打死他也不会投降认输。而他师傅那个样子,又倔强地没有余地,只好骂了句窝囊,随张齐宇一起走了。

张明生自始至终一句话不敢说,张德宝他们走后,他想劝师傅,自己不可能会赢,别再押注了。可他刚说了个我字,驰千里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低声吼了句闭嘴,然后门再次被推开,又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男的六七十岁模样,拄着拐杖,女的是个小姑娘,约莫二十出头。老头一见到驰千里,便哈哈大笑:“我看了今晚的赌局,就知道是你在捣鬼。”他像张德宝一样,打量着屋内一切,而后继续说道:“想不到一代赌坛神手,竟然蜗居在这里。”

两个人似乎是老相识,驰千里也愕然问道:“咦,阁老,你怎么也在这里?”阁老径自在驰千里面前坐下,说道:“我在大厅见到他们那种赌法,竟然是十大名局中的诛心局,就知道是出自你之手。所以央求小兰,带我来看看。”

驰千里给阁老沏了杯茶:“我是问你,怎么会在庐城出现?”阁老没有回答,而是说:“自从三十年前,你忽然销声匿迹,赌坛也从此冷清了许多。我们这帮老家伙,也从此沉寂。我想找点东西,于是在十年前,流落到庐江,天寒地冻中,生了场大病,被新月城救了,以后就住在了新月城。”

驰千里十分惊讶,问道:“这么说,你一直在庐江城,并且成了新月城的人?”阁老答道:“不错,最近十年,我一直住在新月城,也算是新月城的人。不过,我可已经没了往日的威风,在新月城就是个端茶拖地的糟老头子。说说你吧,为什么来庐江这种小地方?”

驰千里喝了口茶,回道:“我跟你一样,也是为了找样东西,于十年前来到庐江城,最后成为八方宾客的厨子。”阁老笑着说:“八方宾客原本只是个小饭店,还濒临倒闭,据说十年前突然来了个厨子,会做各种菜系,并且手艺也是一绝。自此以后,竟慢慢发展起来,成为庐江首屈一指的大酒店。这在庐江城,也是一段佳话,没想到哪个厨子,竟然是赌坛一代神手,曾经的千秋阁的阁主,人称猎豹的驰千里。”

驰千里也不否认:“不错,那个人就是我。那么在庐江呆了十年,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了么?”阁老叹了口气:“唉,找是找到了,但却带不走它,终究是功亏一篑。”驰千里奇怪问道:“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既然找到了,为何又带不走?”

阁老略有埋怨地说:“这还不是因为你,诛心局一出,庐江城势必成为是非之地。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所以只能避开为好。”阁老问驰千里:“听说过无心花吗?”


张余看了张明生的牌面,也是心里一惊,心想:这奇葩二货,该不是真按照我的要求,想去选个大四喜吧,而且还是按照顺序来选。他一直站着没动,等观众走光,镜头也撤去后,偷偷拿起张明生丢下的第十张牌,果然还是西风。

他不禁和大多数观众一样想法,要是时间够的话,或者他用两个手取牌,而不是一只手扯住袖子,会不会真能选出一副大四喜?不过越往后,选牌难度也成倍增加,因此他到底能不能选出,谁也不知道。

其实单从场面上看,张明生要更胜一筹。他从容不迫,显得淡定自若。柳传熊则比较紧张,额头上有汗水溢出。虽然双手似穿花蝴蝶般飞舞,让人看得血脉喷张,可后面十分局促,精神高度集中。

不过既是比斗,注重的自然是结果。无论作为裁判的张余,或是观众,即便是新月城的人,大家都觉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菜鸟,敢于挑战骰子王,只能说勇气可嘉。而至于结果,其实早已成定局。

张余与张齐宇最后离去,他们一推开门,便有一个人上前,对张齐宇说:“带我去找张明生。”张齐宇问道:“你找张明生做什么?”张余跟着说:“张德宝,你现在去找他,也已经晚了。”

张德宝满脸的气愤,咬着牙说:“我要让他认输,放弃比斗,别再丢人现眼。”他盯着张张齐宇问:“你不是去过八方宾客酒家,知道他住哪里么?你就说带不带我去吧。”

张齐宇笑着说:“按照赌坛规矩,你挑战新月城,输掉一只左手,赌注马上就要交付。在羁押期间,你不能离开新月城半步,否则被视为逃逸,往后在赌坛你也没得混了。”张德宝面色坚定地:“我张德宝是愿赌服输的人,

所以才找你帮忙,有你陪着,我就不算是逃逸。咱们是老乡,又是同学,自小一起长大,这忙你帮不帮吧?”

张齐宇嗤笑一声:“我倒觉得明生勇气可嘉,以他赌术来说,换作一般人,谁敢上台挑战?”张德宝没好气地说:“屁的勇气可嘉,根本就是丢人现眼。我以后还要在赌坛闯出一片天地,不想闹的人尽皆知,哪个挫样的家伙,竟然是我弟弟。”

张德宝一米八的身高,身材匀称,颇有几分英气。张齐宇无奈地应道:“行,我现在反正也没事,就带你去。不过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对张明生还是这个脾气?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弟弟。有时候我真的挺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兄弟。一个五短身材,一个英俊潇洒,脾气秉性完全不一样。”

张德宝去按电梯,张余忽然劝道:“这次赌斗是三局两胜制,我倒觉得张明生未必会输,所以张德宝你还是考虑考虑。他为了你去挑战骰子王,事先都没跟你商议,说明你去了也没用,不一定会听你的。”张德宝绷着脸说:“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敢不听我的话。”

张齐宇不服气地,问张余:“张会长的意思是,我师傅会输吗?既然这样,新月城开了盘口,何不押点张明生赢?”张余直言不讳:“本来没想过押注的,不过看了今晚的牌局,我会考虑押一点张明生赢。”张齐宇愕然问道:“你对他哪来的信心?”张余没有理会,电梯门打开后,径直离去。

张明生对自己输了,没有多少懊恼,他是生平第一次坐上赌桌,也是第一次摸麻将牌。别说对方是庐江第一高手,即使一个普通人,也未必赢得了。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哥哥的左手,一想到哥哥那么帅气,却没了左手的样子,心里就十分难过。

他还觉得对不起师傅,师傅给了他三十万,帮助自己去赢回哥哥的手,最后却给输了,感觉没脸再见师傅。从新月城到他住的地方,也就五里多点,张明生足足走了两个小时,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傅。

一路上他也在想,师傅明明知道自己不会赌,为什么还一定逼着自己,去挑战新月城?对于张明生一个三流厨子来说,这么多钱该怎么还呢?虽然赌局是三局两胜制,可他认为自己输定了。哪知他回到家,师父正悠闲地喝着茶,对于赌局连问都没问。

张明生结结巴巴,怯怯地说:“师傅,我输了。”池千里笑笑,反而安慰他:“没事,我知道。放心吧,后面两局,你都会赢。”张明生结巴的更厉害了,就是那种想说话,又说不出的感觉,憋的脸红脖子粗的说:“师傅,你哪来的信心,我怎么可能会赢?”

池千里似乎胸有成竹:“师傅说你能赢,就一定能赢。”张明生还想再问,门被推开,张齐宇与张德宝走了进来。张德宝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形,地方倒是不小,却很阴暗潮湿,里面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原来张明生与师傅,在散八方宾客的地下车库,用彩钢瓦搭了一间房居住。张德宝面无表情地走到张明生面前,以命令的口气说:“你马上弃权认输,别再去赌了。”张明生心里想着,我本来就没想去赌,要是现在能够认输最好。只不过他见到张德宝,自然而然地有些怕,想说的话急得说不出来。

池千里见状问了句:“你是谁?”张齐宇介绍道:“他就是张明生的哥哥,我叫张琪羽,新月城经理。”池千里没有看张德宝,又问张齐宇:“你们来做什么?”张齐宇笑着说:“你也听见了,张德宝要张明生放弃比赛。我想也是,没有一点胜算,根本也无需再赌,现在认输,还能拿回百分之三十的赌本。”池千里回答得很干脆:“不行。”

张德宝听了,干脆甩了张明生一个耳光,并指着他怒问道:“你到底认不认输?我以后还要在赌坛混呢,别再给我丢人现眼。”张明生对师傅是又敬又畏,对哥哥张德宝,是又怕又畏,现在一个让他放弃,一个要他继续,他不知该听谁的。无论听了哪一个人的话,都会受到另一个人指责。

张琪羽也没想到,张明生都二十多岁了,张德宝还像小时候一样,说打就打。他上前劝道:“张德宝,有话好好说,你再动手,我立即拉你回去。”张德宝看着张明生说:“这事你别管,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他放弃比斗。”

张齐宇心里清楚,以张明生的为人,他既没哪个胆子,也没哪个实力,更没哪个本钱去挑战新月城。一切都源于他师傅指使,于是对池千里说:“我了解过你,是八方宾客酒家的厨师长,可能也有些股份。一年也不过就几十万的收入,为什么要让张明生白白输掉?”驰千里笑了:“你以为张明生必输?”张齐宇反问他:“那你以为呢?”

驰千里肯定地说:“这次赌斗,是三局两胜制,后两场张明生不会输。”张琪羽嗤笑道:“既然你这么肯定,新月城开了盘口,你为何不押注张明生。他的赔率可是一赔十,我师傅的是一赔一,而目前押注我师傅赢的,已经有五千万。可押注张明生赢的,一分也没有。”

驰千里愣了下:“新月城开了盘口?”张齐宇答道:“对,还面向全网直播。”驰千里忽然满面怒色,骂了句:“你们真他么的鬼迷心窍,既然你们找死,我就跟你们玩把大的。怎么押注?”

张齐宇不知道驰千里干嘛忽然动怒,还骂他们新月城鬼迷心窍,没好气地说:“我们开赌场的,自然以赚钱为目的,大好的机会为什么放过?你想押注的话,可去新月城的吧台,或者通过网络投注。”

驰千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皮夹,从里面摸出一张卡,递给张齐宇说:“我不会电脑,就请你替我押注,这里有两千万,密码是五六七八九四,帮我买张明生赢。”张齐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驰千里就是个厨子,哪来的两千万?张明生也很纳闷,他跟了师傅十年,每日围着厨房转悠,怎么可能赚这么多钱。

驰千里看出张齐宇有疑惑,一把将卡扔给他说:“去吧,要是没有两千万,我们就选择放弃。”张齐宇看驰千里十分认真,解释道:“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么做有必要吗?这是必输的赌局,何苦再往里砸钱?”

驰千里眼神犀利,盯着张齐宇问道:“怎么,你们新月城怕了?还是你代表不了新月城?”张齐宇是好心劝解,被驰千里一激,不禁气往上冲,攥紧手里的卡说:“好,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这就替你去押注,等会把票据给你送来。”

他转身对张德宝说:“咱们走吧,你也看见了,明生是情非得已,为难他也没用。”张德宝知道张明生做不了主,打死他也不会投降认输。而他师傅那个样子,又倔强地没有余地,只好骂了句窝囊,随张齐宇一起走了。

张明生自始至终一句话不敢说,张德宝他们走后,他想劝师傅,自己不可能会赢,别再押注了。可他刚说了个我字,驰千里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低声吼了句闭嘴,然后门再次被推开,又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男的六七十岁模样,拄着拐杖,女的是个小姑娘,约莫二十出头。老头一见到驰千里,便哈哈大笑:“我看了今晚的赌局,就知道是你在捣鬼。”他像张德宝一样,打量着屋内一切,而后继续说道:“想不到一代赌坛神手,竟然蜗居在这里。”

两个人似乎是老相识,驰千里也愕然问道:“咦,阁老,你怎么也在这里?”阁老径自在驰千里面前坐下,说道:“我在大厅见到他们那种赌法,竟然是十大名局中的诛心局,就知道是出自你之手。所以央求小兰,带我来看看。”

驰千里给阁老沏了杯茶:“我是问你,怎么会在庐城出现?”阁老没有回答,而是说:“自从三十年前,你忽然销声匿迹,赌坛也从此冷清了许多。我们这帮老家伙,也从此沉寂。我想找点东西,于是在十年前,流落到庐江,天寒地冻中,生了场大病,被新月城救了,以后就住在了新月城。”

驰千里十分惊讶,问道:“这么说,你一直在庐江城,并且成了新月城的人?”阁老答道:“不错,最近十年,我一直住在新月城,也算是新月城的人。不过,我可已经没了往日的威风,在新月城就是个端茶拖地的糟老头子。说说你吧,为什么来庐江这种小地方?”

驰千里喝了口茶,回道:“我跟你一样,也是为了找样东西,于十年前来到庐江城,最后成为八方宾客的厨子。”阁老笑着说:“八方宾客原本只是个小饭店,还濒临倒闭,据说十年前突然来了个厨子,会做各种菜系,并且手艺也是一绝。自此以后,竟慢慢发展起来,成为庐江首屈一指的大酒店。这在庐江城,也是一段佳话,没想到哪个厨子,竟然是赌坛一代神手,曾经的千秋阁的阁主,人称猎豹的驰千里。”

驰千里也不否认:“不错,那个人就是我。那么在庐江呆了十年,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了么?”阁老叹了口气:“唉,找是找到了,但却带不走它,终究是功亏一篑。”驰千里奇怪问道:“你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既然找到了,为何又带不走?”

阁老略有埋怨地说:“这还不是因为你,诛心局一出,庐江城势必成为是非之地。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所以只能避开为好。”阁老问驰千里:“听说过无心花吗?”


驰千里听说无心花,吃了一惊:“这是炼制聚心丸的三味主药之一,难道小小的庐江城,竟有这等奇物?”阁老回答道:“不错,就在冶父山的野猪洞里。无心花并非无心,而是需要经过三开三谢,才能长出拳头大的花蕊。花蕊要经过三次颜色变换,由红转蓝再变白,才算成熟。如今野猪洞里的无心花,已经三开三谢,颜色也由红转蓝,再有一月时间就会成熟。”

驰千里不无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新月城开了盘口,还面向全网直播。他们这么做,我也不得不离开这里,好在我要找的东西,也已经找到了。”阁老盯着驰千里说:“我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让你退出赌坛,蛰伏了近三十年。还在庐江城里,干起了厨子?”

驰千里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张明生一眼。阁老也是人老成精,可他心性再怎么沉稳,也吃惊得合不拢嘴,指着张明生问:“你要找的东西是他?”驰千里笑着说:“不必这么惊讶,我就是要找他这样的人。”阁老问道:“你找他做什么?”驰千里回答说:“当然是做徒弟。”阁老忍不住打量起张明生来,五短身材,皮肤又黑又糙,毛孔很粗大,头发硬得像刺猬,还很油腻,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又矮又挫。

他试探的问驰千里:“你教他厨艺?”谁知驰千里却说:“他太笨了,厨艺再怎么学,三流水平都达不到,所以我教的是赌术。”阁老简直不能理解,问道:“你认为学赌术,比学厨艺简单?”驰千里道:“不,起码难十倍不止。”阁老摇摇头说:“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你又说他笨,又说赌术比厨艺难学,然后看你的意思,好像他赌术学得不错,厨艺一塌糊涂。哎,我都被你搞糊涂了,难不成你想让他传你衣钵?”

驰千里认真答道:“所以说张明生是唯一,正是我要找的人。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是认真,可能越达不到要求。”阁老皱着眉头说:“先不论赌术天赋如何,单就他这外形长相,怎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想当年你是何等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们跟着你混,并非完全因为你的赌术,更多是为你的人格魅力折服。可张明生有哪一点,及得上你当年的万分之一?”

驰千里不苟言笑时,颇为威严,说道:“以前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十多年来一无所获。直到我当了厨子后,才想通了其中关键。很多时候你越认真,越难达成目标。我认为张明生是个可造之才,就潜心教了他十年。至于说衣钵嘛,现在还谈不上。”阁老又看了看张明生,只见他十分拘谨,弯腰低头靠床边站着,双手成拳捏住衣角。

阁老哑然失笑,无声地摇摇头说:“这么说来,你让张明生去挑战新月城,并非为了他哥哥的左手,而是要试试他这么多年所学?”当着张明生的面,驰千里直言不讳:“不错,为他哥哥只是其次,主要让他见识见识。不过我了解他,要是没他哥哥这个事,打死他也不会上赌台。”

阁老忽然问道:“听小兰说,他还是个结巴,并且十分严重?”驰千里回道:“我认识他的时候,虽然说话有些迟缓,还不是很结巴。不知道为什么,后面越来越厉害。以至于现在一着急,根本说不出话来。”阁老笑着说:“一定是你太严苛,吓到到他了。”驰千里表情迟滞:“这,我倒没想过。”阁老问驰千里:“今晚的赌局,你没有去现场观看?”不等驰千里回答,他又说道:“也是,一切尽在你的掌握,根本用不着去看。不过有一点,我估计你想不到。”

驰千里急忙问道:“阁老请说。”阁老点点头道:“张明生一坐到赌桌前,整个人淡定自若,气势不凡,说话也十分干脆利落。看来,他真的就是为赌而生,也许你是对的。”驰千里站了起来,冲阁老鞠了一躬:“能得到阁老一句肯定,千里十年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驰千里坐下后,张齐宇去而复返,同小兰阁老招呼一声,走到驰千里面前,将一张票据和卡,放在桌子上说:“按照你的要求,押了张明生两千万,希望你不要后悔。”张齐宇说完就走了,阁老问驰千里怎么回事,驰千里将押注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阁老忽然道:“我想跟你讨个人情。”

驰千里一听,便知道阁老要干什么,举着票据说:“你要我撤注?”阁老点头道:“不错,我听说新月城管事的红姐,为了吸引赌客押注,将张明生的赔率提高到二十倍。你押了两千万,赢了就是四个亿,这相当于新月城一半的财产,他们会破产倒闭的。我在新月城住了十年,承蒙他们照顾,还救了我一命,所以临走时,想为他们做点事,希望你撤注。不知道阁主你,能不能卖我这个面子?”

同来的女子叫小兰,在新月城属四小凤之一,也是骰子王柳传熊的徒弟。她从进门后,一直站在那里,偷偷瞧着张明生,心中实在好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敢去新月城挑战?她看张明生脸上被汗水浸湿,从而显得很油腻的样子,心里一直犯呕。再对比张德宝的帅气,不禁有了与张齐宇一样的想法,他们肯定不是亲兄弟。小兰的心思一直放在张明生身上,至于驰千里与阁老的谈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张齐宇的到来,才知道他去而复返的缘由,此时听阁老同驰千里求情,要他撤销赌注,忍不住走到阁老身边,指着张明生说:“单伯,你该不会认为,他能赢我师傅吧?”阁老笑笑:“当然。”小兰瞪大眼睛说:“这怎么可能?单伯,这位叔叔是您多年老友,您怕他输钱,所以要他撤注,这我能理解。可您要说为新月城求情,请他撤注的话,我看还是免了吧。您不知道,这次红姐失算了,本来想以师傅的名头,开个盘口狠赚一笔,哪知道下注的人,押的都是我师傅。赌局没开始前,注码已经有五千万,今晚哪个家伙又输的这么难看,估计注码还要往上涨。而押张明生的一分没有,您想想看,新月城得赔多少?无奈之下,红姐才将张明生的赔率,从五倍提高到十倍,现在又提到二十倍,好不容易这位大叔押了个两千万,总算可以有点补贴。您老可倒好,居然要他撤注。”

单伯呵斥道:“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赌坛一代神手,自出道以来,从无一败。你师父虽然号称骰子王,庐江第一高手,可是跟赌坛前辈们比起来,还差的远,远的很呐。”小兰怔怔出神,说不出话来。她认识单伯有五年了,一直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第一次听单伯呵斥自己,并且说话不留情面,还贬低自己师傅。

单伯很是慈眉善目,感觉自己的话,确实说得重了些,于是安慰道:“小兰,难道你以为,单伯会害你,会害新月城么?”小兰回过神来:“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怎么也不相信,张明生能赢我师傅。况且他已经输了一局,而最后一场,赌的还是骰子,那可是我师傅的拿手好戏。”

阁老道:“你相信单伯就好,总之我是为了新月城。对了,今晚你听到的话,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包括你师傅,可以吗?”小兰最终忍住没有再问,答应一声,便走到一边。安抚好小兰后,单伯继续问驰千里:“怎么样,就请阁主高抬贵手?”驰千里将票据推到单伯面前,却用手压住说:“阁老开口,千里自当遵命。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还望阁老同意。”单伯一笑:“你我还用得着客气么?有什么事说吧。”

驰千里缩回手,说道:“既然阁老看了今晚的赌局,应该知道张明生为什么会输。”单伯想了想,又看了眼张明生,说道:“他似乎有个弱点。”池千里叹了口气:“不错,对于常人来说,倒也没什么,可对于一个赌客来说,确实是致命缺陷。我想过很多办法,也咨询过一些医师,都没有解决。所以我想拜请阁老,三年之内,帮我治好他。否则我十年心血,将会付诸东流。”单伯久久不语,最后应道:“我也没有把握,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池千里冲张明生喊了一声:“过来谢谢单伯。”张明生很蒙圈,师傅竟然说他有致命缺陷,但他自己却不知道,想要问问清楚,话在喉咙打转,就是吐不出来。他又不敢忤逆师父,只好走到单伯面前,鞠了一躬,又说了声谢谢。小兰听说张明生有缺点,心想他缺点哪只一个,全身上下多的是。忽听单伯叫她,将票据递给她说:“先不要撤注,如果张明生输了,两千万就当他们输掉的。若是你师傅输了,再将两千万的赌本,还给他们就行。”

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小兰当下心情大好,也听从单伯吩咐,去给他们准备宵夜。小兰走后,阁老问池千里:“当年千秋阁在阁主的带领下,咱们驰骋赌坛,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快活。千秋阁主持正义,从不欺压弱小,使得当时的赌坛,一片欣欣向荣,人才辈出。我们一帮老家伙,虽然已经年届不惑,却依旧热血沸腾。可自从阁主三十年前,忽然不辞而别,千秋阁从此一分为二。分为‘赢天下’和‘天下赢’两大阵营,这事阁主可知道吗?”

池千里将张明生支走后,问单伯:“阁老可知道冷如冰其人?”单伯道:“那是金融界的大佬,手下集团公司也有好多个,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我虽然不是商界人士,但也听过他的大名。你问他做什么?”池千里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说:“你刚才对小兰说,我自出道赌坛以来,至今从无一败,其实说错了,我输过一次,这也是我抛弃千秋阁,退出赌坛的原因。”

单伯立马想到什么,问道:“难道你输给了冷如冰?可他并非赌坛中人,也没听说过他会赌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他在赌坛中出现,你怎么会和他有牵扯?并且你们就算交手,以你的赌术,又怎么会输给他?退一步说,即便你真的输了,胜败乃常有的事,根本无需退出赌坛,还弃我们这帮老家伙于不顾。”

池千里无奈地说:“当时我虽然年轻,却并不气盛,输赢对我而言,也不是看得很重。之所以退出赌坛,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退出赌坛,属于赌注的一部分。而且我一旦输了,要即刻离开上海,不得再回千秋阁,也不能跟任何人谈起那次赌斗。”单伯觉得匪夷所思,以池千里出神入化的赌术,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外行人?他知道池千里稳重,不可能因为一次输赢,就自暴自弃,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何以走得悄无声息,连一帮好友都不打个招呼。

池千里接着问单伯:“什么是赌坛?”单伯想了想说:“赌坛就是把一帮对赌有天赋的人,聚集到一起,然后大家各凭本事,各凭赌技赌术一较长短。”池千里摇了摇头说:“你在红尘中历练了近三十年,竟然还没看透,依旧停留在赌术的层面,你应该要提高自己的认知。什么是赌坛?其实一句话可以概括,就是尔虞我诈的游戏而已。所以任凭你赌术多么高超,碰到冷如冰,一样会输给他。赌术再好的人,碰到冷如冰的话,都不可能会赢。因为在我看来,他是真正的战术大师。”

池千里的一番话,让单伯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禁喃喃自语着:“尔虞我诈的游戏。”可是他又十分不解,遂问池千里:“冷如冰并非赌坛中人,阁主大可以拒绝,不必与他赌斗。为什么一定要弄到这种田地?”


驰千里听说无心花,吃了一惊:“这是炼制聚心丸的三味主药之一,难道小小的庐江城,竟有这等奇物?”阁老回答道:“不错,就在冶父山的野猪洞里。无心花并非无心,而是需要经过三开三谢,才能长出拳头大的花蕊。花蕊要经过三次颜色变换,由红转蓝再变白,才算成熟。如今野猪洞里的无心花,已经三开三谢,颜色也由红转蓝,再有一月时间就会成熟。”

驰千里不无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新月城开了盘口,还面向全网直播。他们这么做,我也不得不离开这里,好在我要找的东西,也已经找到了。”阁老盯着驰千里说:“我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东西,竟然让你退出赌坛,蛰伏了近三十年。还在庐江城里,干起了厨子?”

驰千里没有回答,而是看了张明生一眼。阁老也是人老成精,可他心性再怎么沉稳,也吃惊得合不拢嘴,指着张明生问:“你要找的东西是他?”驰千里笑着说:“不必这么惊讶,我就是要找他这样的人。”阁老问道:“你找他做什么?”驰千里回答说:“当然是做徒弟。”阁老忍不住打量起张明生来,五短身材,皮肤又黑又糙,毛孔很粗大,头发硬得像刺猬,还很油腻,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又矮又挫。

他试探的问驰千里:“你教他厨艺?”谁知驰千里却说:“他太笨了,厨艺再怎么学,三流水平都达不到,所以我教的是赌术。”阁老简直不能理解,问道:“你认为学赌术,比学厨艺简单?”驰千里道:“不,起码难十倍不止。”阁老摇摇头说:“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你又说他笨,又说赌术比厨艺难学,然后看你的意思,好像他赌术学得不错,厨艺一塌糊涂。哎,我都被你搞糊涂了,难不成你想让他传你衣钵?”

驰千里认真答道:“所以说张明生是唯一,正是我要找的人。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是认真,可能越达不到要求。”阁老皱着眉头说:“先不论赌术天赋如何,单就他这外形长相,怎么能入得了你的法眼?想当年你是何等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们跟着你混,并非完全因为你的赌术,更多是为你的人格魅力折服。可张明生有哪一点,及得上你当年的万分之一?”

驰千里不苟言笑时,颇为威严,说道:“以前我也是这么想,所以十多年来一无所获。直到我当了厨子后,才想通了其中关键。很多时候你越认真,越难达成目标。我认为张明生是个可造之才,就潜心教了他十年。至于说衣钵嘛,现在还谈不上。”阁老又看了看张明生,只见他十分拘谨,弯腰低头靠床边站着,双手成拳捏住衣角。

阁老哑然失笑,无声地摇摇头说:“这么说来,你让张明生去挑战新月城,并非为了他哥哥的左手,而是要试试他这么多年所学?”当着张明生的面,驰千里直言不讳:“不错,为他哥哥只是其次,主要让他见识见识。不过我了解他,要是没他哥哥这个事,打死他也不会上赌台。”

阁老忽然问道:“听小兰说,他还是个结巴,并且十分严重?”驰千里回道:“我认识他的时候,虽然说话有些迟缓,还不是很结巴。不知道为什么,后面越来越厉害。以至于现在一着急,根本说不出话来。”阁老笑着说:“一定是你太严苛,吓到到他了。”驰千里表情迟滞:“这,我倒没想过。”阁老问驰千里:“今晚的赌局,你没有去现场观看?”不等驰千里回答,他又说道:“也是,一切尽在你的掌握,根本用不着去看。不过有一点,我估计你想不到。”

驰千里急忙问道:“阁老请说。”阁老点点头道:“张明生一坐到赌桌前,整个人淡定自若,气势不凡,说话也十分干脆利落。看来,他真的就是为赌而生,也许你是对的。”驰千里站了起来,冲阁老鞠了一躬:“能得到阁老一句肯定,千里十年辛苦,算是没有白费。”

驰千里坐下后,张齐宇去而复返,同小兰阁老招呼一声,走到驰千里面前,将一张票据和卡,放在桌子上说:“按照你的要求,押了张明生两千万,希望你不要后悔。”张齐宇说完就走了,阁老问驰千里怎么回事,驰千里将押注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阁老忽然道:“我想跟你讨个人情。”

驰千里一听,便知道阁老要干什么,举着票据说:“你要我撤注?”阁老点头道:“不错,我听说新月城管事的红姐,为了吸引赌客押注,将张明生的赔率提高到二十倍。你押了两千万,赢了就是四个亿,这相当于新月城一半的财产,他们会破产倒闭的。我在新月城住了十年,承蒙他们照顾,还救了我一命,所以临走时,想为他们做点事,希望你撤注。不知道阁主你,能不能卖我这个面子?”

同来的女子叫小兰,在新月城属四小凤之一,也是骰子王柳传熊的徒弟。她从进门后,一直站在那里,偷偷瞧着张明生,心中实在好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敢去新月城挑战?她看张明生脸上被汗水浸湿,从而显得很油腻的样子,心里一直犯呕。再对比张德宝的帅气,不禁有了与张齐宇一样的想法,他们肯定不是亲兄弟。小兰的心思一直放在张明生身上,至于驰千里与阁老的谈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直到张齐宇的到来,才知道他去而复返的缘由,此时听阁老同驰千里求情,要他撤销赌注,忍不住走到阁老身边,指着张明生说:“单伯,你该不会认为,他能赢我师傅吧?”阁老笑笑:“当然。”小兰瞪大眼睛说:“这怎么可能?单伯,这位叔叔是您多年老友,您怕他输钱,所以要他撤注,这我能理解。可您要说为新月城求情,请他撤注的话,我看还是免了吧。您不知道,这次红姐失算了,本来想以师傅的名头,开个盘口狠赚一笔,哪知道下注的人,押的都是我师傅。赌局没开始前,注码已经有五千万,今晚哪个家伙又输的这么难看,估计注码还要往上涨。而押张明生的一分没有,您想想看,新月城得赔多少?无奈之下,红姐才将张明生的赔率,从五倍提高到十倍,现在又提到二十倍,好不容易这位大叔押了个两千万,总算可以有点补贴。您老可倒好,居然要他撤注。”

单伯呵斥道:“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赌坛一代神手,自出道以来,从无一败。你师父虽然号称骰子王,庐江第一高手,可是跟赌坛前辈们比起来,还差的远,远的很呐。”小兰怔怔出神,说不出话来。她认识单伯有五年了,一直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第一次听单伯呵斥自己,并且说话不留情面,还贬低自己师傅。

单伯很是慈眉善目,感觉自己的话,确实说得重了些,于是安慰道:“小兰,难道你以为,单伯会害你,会害新月城么?”小兰回过神来:“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怎么也不相信,张明生能赢我师傅。况且他已经输了一局,而最后一场,赌的还是骰子,那可是我师傅的拿手好戏。”

阁老道:“你相信单伯就好,总之我是为了新月城。对了,今晚你听到的话,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包括你师傅,可以吗?”小兰最终忍住没有再问,答应一声,便走到一边。安抚好小兰后,单伯继续问驰千里:“怎么样,就请阁主高抬贵手?”驰千里将票据推到单伯面前,却用手压住说:“阁老开口,千里自当遵命。不过我也有个要求,还望阁老同意。”单伯一笑:“你我还用得着客气么?有什么事说吧。”

驰千里缩回手,说道:“既然阁老看了今晚的赌局,应该知道张明生为什么会输。”单伯想了想,又看了眼张明生,说道:“他似乎有个弱点。”池千里叹了口气:“不错,对于常人来说,倒也没什么,可对于一个赌客来说,确实是致命缺陷。我想过很多办法,也咨询过一些医师,都没有解决。所以我想拜请阁老,三年之内,帮我治好他。否则我十年心血,将会付诸东流。”单伯久久不语,最后应道:“我也没有把握,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池千里冲张明生喊了一声:“过来谢谢单伯。”张明生很蒙圈,师傅竟然说他有致命缺陷,但他自己却不知道,想要问问清楚,话在喉咙打转,就是吐不出来。他又不敢忤逆师父,只好走到单伯面前,鞠了一躬,又说了声谢谢。小兰听说张明生有缺点,心想他缺点哪只一个,全身上下多的是。忽听单伯叫她,将票据递给她说:“先不要撤注,如果张明生输了,两千万就当他们输掉的。若是你师傅输了,再将两千万的赌本,还给他们就行。”

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小兰当下心情大好,也听从单伯吩咐,去给他们准备宵夜。小兰走后,阁老问池千里:“当年千秋阁在阁主的带领下,咱们驰骋赌坛,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不快活。千秋阁主持正义,从不欺压弱小,使得当时的赌坛,一片欣欣向荣,人才辈出。我们一帮老家伙,虽然已经年届不惑,却依旧热血沸腾。可自从阁主三十年前,忽然不辞而别,千秋阁从此一分为二。分为‘赢天下’和‘天下赢’两大阵营,这事阁主可知道吗?”

池千里将张明生支走后,问单伯:“阁老可知道冷如冰其人?”单伯道:“那是金融界的大佬,手下集团公司也有好多个,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我虽然不是商界人士,但也听过他的大名。你问他做什么?”池千里没有回答,而是笑了笑说:“你刚才对小兰说,我自出道赌坛以来,至今从无一败,其实说错了,我输过一次,这也是我抛弃千秋阁,退出赌坛的原因。”

单伯立马想到什么,问道:“难道你输给了冷如冰?可他并非赌坛中人,也没听说过他会赌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他在赌坛中出现,你怎么会和他有牵扯?并且你们就算交手,以你的赌术,又怎么会输给他?退一步说,即便你真的输了,胜败乃常有的事,根本无需退出赌坛,还弃我们这帮老家伙于不顾。”

池千里无奈地说:“当时我虽然年轻,却并不气盛,输赢对我而言,也不是看得很重。之所以退出赌坛,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因为退出赌坛,属于赌注的一部分。而且我一旦输了,要即刻离开上海,不得再回千秋阁,也不能跟任何人谈起那次赌斗。”单伯觉得匪夷所思,以池千里出神入化的赌术,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外行人?他知道池千里稳重,不可能因为一次输赢,就自暴自弃,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何以走得悄无声息,连一帮好友都不打个招呼。

池千里接着问单伯:“什么是赌坛?”单伯想了想说:“赌坛就是把一帮对赌有天赋的人,聚集到一起,然后大家各凭本事,各凭赌技赌术一较长短。”池千里摇了摇头说:“你在红尘中历练了近三十年,竟然还没看透,依旧停留在赌术的层面,你应该要提高自己的认知。什么是赌坛?其实一句话可以概括,就是尔虞我诈的游戏而已。所以任凭你赌术多么高超,碰到冷如冰,一样会输给他。赌术再好的人,碰到冷如冰的话,都不可能会赢。因为在我看来,他是真正的战术大师。”

池千里的一番话,让单伯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不禁喃喃自语着:“尔虞我诈的游戏。”可是他又十分不解,遂问池千里:“冷如冰并非赌坛中人,阁主大可以拒绝,不必与他赌斗。为什么一定要弄到这种田地?”


池千里笑着说:“千秋阁已不复存在,我也退出赌坛近三十年,所以阁主这称呼,阁老还是免了吧,叫我千里就好。”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应该还记得,当年浦东的好运来赌城,与浦西的大富豪赌城,两个赌城明争暗斗十分厉害,双方各自拉拢其他赌城,以至于赌坛一片血雨腥风。而千秋阁作为赌坛上的龙头,自然想化解双方矛盾。可千秋阁一向照章办事,以赌协的规矩为标准,希望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赌桌上解决。所以我们除了赌技赌术外,别无其他手段,只能看着好运来与大富豪,拉帮结派在私底下厮杀,却无能无力。”

单伯认真地听着,池千里叹了口气:“唉,也是我当年失策,一心扑在赌术上,没有好好组建一支势力,一支除了赌以外,可以一切麻烦的势力。所以有一天,冷如冰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能帮助我解决赌坛纷争,让我去他公司一趟,我便欣然前往。尽管我们没有交际,但是彼此闻名,他年纪轻轻的,便创造了自己的金融帝国。”

“一见面我就问他,大家素无瓜葛,你为什么要帮我,又准备怎么做?冷如冰带我去了他的保卫科,里面全是毛头小子,腰里清一色的别着会响的家伙。他说那些是黑白党的部分成员,并说可以将黑白党借给我,他们能让好运来与大富豪走上赌桌,以赌术来解决仇怨。不过他也提了个条件,我必须和他赌一把,我只有赢了,才可以将黑白党借走。如果我输了,就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并且对当日之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半个字。”

单伯惊问:“黑白党?这是什么组织,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池千里道:“你不惹事,当然没听过,但凡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当年纵横赌坛的‘万佛手’万小刀,被人杀死在吴淞码头,一时间震惊赌坛,也成了当时的悬案,其实就是冷如冰的黑白党所为。”单伯更加吃惊:“万小刀号称赌坛黑客,虽然不依附任何势力,可也有一帮子兄弟。本身赌术了得,又身手不凡,轻易被人杀死,原来是冷如冰的黑白党做的。”

单伯不无担心地说:“那你进了他的公司,岂不是狼入虎口?”池千里道:“不错,我也担心他输了不认账,也提出这样的疑问。说实在的,对于赌术,我还是相当的自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他将我带到他的办公室,将子弹上了膛塞进我手里,又拿着我的手将枪口顶住他自己的脑袋说:本场赌斗会全程录像,要是你赢了,就以我当人质,拿着录像带离开,这你总放心了吧?我当时心里很怀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还有必胜的把握?”

单伯问道:“那你跟他赌了么?”随后一想,这问得未免太笨,不但赌过还输了,否则池千里不可能退出赌坛近三十年,遂改口问道:“你们赌的什么?难道冷如冰的赌术,真的那么厉害,连你也不是对手?”池千里答道:“那种情形下,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赌一把。不过和我赌的,却不是冷如冰,而是屠四海。”

单伯也算沉稳,可再次吃惊道:“屠四海?他不是现在‘天下赢’的掌门人么?我不知道他如今赌术怎么样,可当时他还是个楞头小子,在赌坛名不见经传。难道他是个赌术天才,故意深藏不露?”池千里道:“我也不知道,他当时的赌术如何,因为我们赌得太简单了,就是比掷骰子。谁的骰子在桌上转到最后,谁就赢了,骰子先停下的为输。”单伯不解地说:“掷骰子对你来说,确实过于简单,按理说你不应该会输。”

池千里苦笑一声:“可事实我就是输了,两粒骰子在桌子上转了十八分钟又十七秒,最后我的骰子先停下,比屠四海的骰子慢慢了足足十三秒。”单伯想了想说:“会不会是骰子、或者赌台有问题?按说你掷骰子的技术,应该不止转动十八分钟,怎么也能支持二十几分钟。”

池千里道:“我也怕赌具有问题,所以专门让他们在赌台上,放了一块三公分厚的玻璃,我们是在玻璃上进行比斗。而骰子事前我也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并且是由我任选一粒。”单伯道:“这就奇了,那后来呢?”

池千里回忆着当时情形,过了一会说道:“其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平时在赌桌上,一粒骰子随手掷下,也能转个二十几分钟。玻璃更光滑,以我的赌术,起码可以支持半个小时不停,但那天只转了十八分钟多点。我不甘心,把赌桌、玻璃和其它物品,又仔细检查一遍,甚至把骰子敲的稀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只好认输。”

“冷如冰当场嘲笑我说,什么一代赌坛神手,连他手下的小弟都赢不了,还妄想让他亲自出手,我无话可说。他还许诺我说,随时欢迎我跟他挑战,只要我赢了,他就会归还我的一切。然后又吩咐他的黑白党成员,只要在上海看见我,就地格杀,赏金一百万。接着过来三个真枪实弹的青年,押着我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一口气将我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四川。”

单伯叹道:“难怪你当年走得毫无声息,原来是身不由己,否则以你的为人,一定会有个交代。”池千里道:“我到了成都以后,怕给你们也惹上麻烦,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你们,诉说事情的始末。不过我知道输得蹊跷,就打电话给全知道,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委托他帮我查明真相。”

单伯问道:“‘无所不知’全知道?他也不是赌坛中人,你怎么会认识他?对了,全知道二十几年前也销声匿迹,难道和这事有关?那他查出什么没有?”池千里回道:“全知道是我的老乡,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去上海闯荡,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池千里神色黯然,继续道:“在我离开上海,过了五年后,其时我人在南京。有一天全知道打电话给我,他告诉我说,冷如冰早就想一统赌坛,一直觊觎我的千秋阁,但是又不能明火执仗的打劫。所以暗中挑起好运来与大富豪的恩怨,逼我现身与他赌一把,代价就是千秋阁。一切也如他所愿,我离开了千秋阁,千秋阁也一分为二,分为‘天下赢’与‘赢天下’。而‘天下赢’的屠四海,以及‘赢天下’的郭广民,正是冷如冰的小弟。”

阁老叹道:“难怪‘天下赢’与‘赢天下’,能成为赌坛上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无人可望其项背,原来背后黑手是冷如冰。那么当年你为什么会输,全知道查清楚了吗?”池千里摇摇头说:“全知道应该是查清楚了,不过他只说了句,我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输了,之后电话忽然中断,声音戛然而止,再也没了音讯,我估计多半已经遭了黑白党的毒手。”

单伯问道:“我还一直以为,赌坛一派欣荣景象,原来暗地里,竟有这样的腥风血雨。那以你所知,冷如冰乃商界奇才,又不懂赌术,他为何要染指赌坛?”池千里反问了一句:“什么是赌坛,什么是商界,什么又是人的本性?最后还不是殊途同归!”单伯恍然大悟:“逐利,贪婪。”随后又问池千里:“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池千里回道:“这么多年,我潜心当厨师,从不涉足赌坛,就是怕冷如冰找上门来。原本我也无心名利,要是就这样过一辈子,未尝也不是好事一件。只不过全知道因我而死,他又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他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输的,我一定要为他,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单伯劝道:“可是你孤身一人,不要说冷如冰的黑白党,就算是‘天下赢’与‘赢天下’,你也未必对付的了。”单伯忽然一愣,问池千里:“你该不是指望张明生,来帮你复仇吧?我看他生性柔弱,做事粘腻,性格胆怯,成不了大事。”池千里道:“柔弱到极致,便反而为刚,其实他性格倔强,非常坚韧。张明生虽然对赌术,天赋超群,不过我看重他的,却并非赌术。”

“哦?”单伯有些好奇:“除了赌术,我实在想不出,张明生还有什么,能让人刮目相看。”池千里笑笑说:“冷如冰为了一统赌坛,可谓是谋划良久,精心布局好几年。而屠四海之所以能赢我,也不是靠他的赌术,应该是冷如冰的战术赢了我。至于到底用的什么方法,以后自然能查明白。所以我说,冷如冰是个战术大师。对付这样的人,就该他狂让他狂,我自岿然不动。需要一颗赤子之心,璞玉之心,以软弱对刚强。而张明生恰恰有一颗璞玉之心,赤子之心。”

对于池千里的话,单伯不敢苟同,一个连赌坛神手都对付不了的人,他不敢想象,张明生会有什么作为。不过单伯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问池千里:“今后有什么打算?”池千里道:“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我会离开庐江城。这次也是我失算,原本想让张明生去赌桌上历练一下,哪知新月城竟然开了盘口,还全网直播,算是过早的把他推上了赌坛。”

“这次赌斗,为三局两胜,赌斗方法都是出自我的授意。其中两场赌局,一场是麻将,玩的是诛心局。一场赌的是扑克牌,玩的是飞雪局。这两局虽然为简易版,但没用一定的赌术功底,也是玩不转。这可是赌坛十大名局,也是千秋阁当年的震阁之宝。诛心局与飞雪局一出,有资力的赌客一看,就知道是我的手笔。我怕冷如冰的黑白党会找上门,所以要及早离开庐江城。至于对付冷如冰,事在人为,走一步,看一步吧。”

单伯好奇的问池千里:“柳传熊号称骰子王,赌术也不算太坏,否则第一场诛心局,也不能赢张明生。我倒是很想知道,后面两局张明生会怎么赢他?”池千里神秘一笑:“反正是全网直播,就算你离开了新月城,也能看到张明生是怎么赢的。你现在是新月城的人,我还真不能跟你说太多。”单伯知道他是玩笑话,两人相视大笑。

随后池千里叮嘱道:“阁老,冷如冰既然埋伏在背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对赌坛的掌控。因此今晚我跟你说的话,谁也不要提起,否则便会引火烧身。”他又接着强调了一遍:“对了,张明生的缺陷,你也知道了,还望你多多费心,这么多年来,我是一点办法没有。”

单伯答应一声,对池千里说:“他日你若是重出赌坛,再组千秋阁,我这把老骨头,一定会鼎力相助。”池千里问他:“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单伯道:“既然知道了这一切,我总该做点什么。我要回上海,可能去‘天下赢’,或者是‘赢天下’,说不定能探听一些有用的消息。”池千里劝道:“这太危险了,你本就淡泊名利,不喜争斗,何必趟这浑水?”

单伯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怕的?能为你们做些事情,我也心甘情愿。再说不回上海,怎么帮张明生治病?”池千里还想再说什么,小兰与张明生各自提着袋子,一前一后走进门。两个人显然不对付,尤其小兰的神情,直接将张明生当作空气。几个人也确实饿了,摆好东西边吃边聊。主要是池千里与单伯,两个人眯着小酒,回忆当年一起时的风光,然后再感叹一下生活的喜怒无常。直到天已经放亮,单伯与小兰才起身离开。


池千里笑着说:“千秋阁已不复存在,我也退出赌坛近三十年,所以阁主这称呼,阁老还是免了吧,叫我千里就好。”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应该还记得,当年浦东的好运来赌城,与浦西的大富豪赌城,两个赌城明争暗斗十分厉害,双方各自拉拢其他赌城,以至于赌坛一片血雨腥风。而千秋阁作为赌坛上的龙头,自然想化解双方矛盾。可千秋阁一向照章办事,以赌协的规矩为标准,希望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赌桌上解决。所以我们除了赌技赌术外,别无其他手段,只能看着好运来与大富豪,拉帮结派在私底下厮杀,却无能无力。”

单伯认真地听着,池千里叹了口气:“唉,也是我当年失策,一心扑在赌术上,没有好好组建一支势力,一支除了赌以外,可以一切麻烦的势力。所以有一天,冷如冰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能帮助我解决赌坛纷争,让我去他公司一趟,我便欣然前往。尽管我们没有交际,但是彼此闻名,他年纪轻轻的,便创造了自己的金融帝国。”

“一见面我就问他,大家素无瓜葛,你为什么要帮我,又准备怎么做?冷如冰带我去了他的保卫科,里面全是毛头小子,腰里清一色的别着会响的家伙。他说那些是黑白党的部分成员,并说可以将黑白党借给我,他们能让好运来与大富豪走上赌桌,以赌术来解决仇怨。不过他也提了个条件,我必须和他赌一把,我只有赢了,才可以将黑白党借走。如果我输了,就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并且对当日之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半个字。”

单伯惊问:“黑白党?这是什么组织,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池千里道:“你不惹事,当然没听过,但凡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当年纵横赌坛的‘万佛手’万小刀,被人杀死在吴淞码头,一时间震惊赌坛,也成了当时的悬案,其实就是冷如冰的黑白党所为。”单伯更加吃惊:“万小刀号称赌坛黑客,虽然不依附任何势力,可也有一帮子兄弟。本身赌术了得,又身手不凡,轻易被人杀死,原来是冷如冰的黑白党做的。”

单伯不无担心地说:“那你进了他的公司,岂不是狼入虎口?”池千里道:“不错,我也担心他输了不认账,也提出这样的疑问。说实在的,对于赌术,我还是相当的自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他将我带到他的办公室,将子弹上了膛塞进我手里,又拿着我的手将枪口顶住他自己的脑袋说:本场赌斗会全程录像,要是你赢了,就以我当人质,拿着录像带离开,这你总放心了吧?我当时心里很怀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似乎还有必胜的把握?”

单伯问道:“那你跟他赌了么?”随后一想,这问得未免太笨,不但赌过还输了,否则池千里不可能退出赌坛近三十年,遂改口问道:“你们赌的什么?难道冷如冰的赌术,真的那么厉害,连你也不是对手?”池千里答道:“那种情形下,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赌一把。不过和我赌的,却不是冷如冰,而是屠四海。”

单伯也算沉稳,可再次吃惊道:“屠四海?他不是现在‘天下赢’的掌门人么?我不知道他如今赌术怎么样,可当时他还是个楞头小子,在赌坛名不见经传。难道他是个赌术天才,故意深藏不露?”池千里道:“我也不知道,他当时的赌术如何,因为我们赌得太简单了,就是比掷骰子。谁的骰子在桌上转到最后,谁就赢了,骰子先停下的为输。”单伯不解地说:“掷骰子对你来说,确实过于简单,按理说你不应该会输。”

池千里苦笑一声:“可事实我就是输了,两粒骰子在桌子上转了十八分钟又十七秒,最后我的骰子先停下,比屠四海的骰子慢慢了足足十三秒。”单伯想了想说:“会不会是骰子、或者赌台有问题?按说你掷骰子的技术,应该不止转动十八分钟,怎么也能支持二十几分钟。”

池千里道:“我也怕赌具有问题,所以专门让他们在赌台上,放了一块三公分厚的玻璃,我们是在玻璃上进行比斗。而骰子事前我也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并且是由我任选一粒。”单伯道:“这就奇了,那后来呢?”

池千里回忆着当时情形,过了一会说道:“其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平时在赌桌上,一粒骰子随手掷下,也能转个二十几分钟。玻璃更光滑,以我的赌术,起码可以支持半个小时不停,但那天只转了十八分钟多点。我不甘心,把赌桌、玻璃和其它物品,又仔细检查一遍,甚至把骰子敲的稀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所以只好认输。”

“冷如冰当场嘲笑我说,什么一代赌坛神手,连他手下的小弟都赢不了,还妄想让他亲自出手,我无话可说。他还许诺我说,随时欢迎我跟他挑战,只要我赢了,他就会归还我的一切。然后又吩咐他的黑白党成员,只要在上海看见我,就地格杀,赏金一百万。接着过来三个真枪实弹的青年,押着我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一口气将我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四川。”

单伯叹道:“难怪你当年走得毫无声息,原来是身不由己,否则以你的为人,一定会有个交代。”池千里道:“我到了成都以后,怕给你们也惹上麻烦,所以没有打电话给你们,诉说事情的始末。不过我知道输得蹊跷,就打电话给全知道,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委托他帮我查明真相。”

单伯问道:“‘无所不知’全知道?他也不是赌坛中人,你怎么会认识他?对了,全知道二十几年前也销声匿迹,难道和这事有关?那他查出什么没有?”池千里回道:“全知道是我的老乡,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去上海闯荡,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池千里神色黯然,继续道:“在我离开上海,过了五年后,其时我人在南京。有一天全知道打电话给我,他告诉我说,冷如冰早就想一统赌坛,一直觊觎我的千秋阁,但是又不能明火执仗的打劫。所以暗中挑起好运来与大富豪的恩怨,逼我现身与他赌一把,代价就是千秋阁。一切也如他所愿,我离开了千秋阁,千秋阁也一分为二,分为‘天下赢’与‘赢天下’。而‘天下赢’的屠四海,以及‘赢天下’的郭广民,正是冷如冰的小弟。”

阁老叹道:“难怪‘天下赢’与‘赢天下’,能成为赌坛上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无人可望其项背,原来背后黑手是冷如冰。那么当年你为什么会输,全知道查清楚了吗?”池千里摇摇头说:“全知道应该是查清楚了,不过他只说了句,我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会输了,之后电话忽然中断,声音戛然而止,再也没了音讯,我估计多半已经遭了黑白党的毒手。”

单伯问道:“我还一直以为,赌坛一派欣荣景象,原来暗地里,竟有这样的腥风血雨。那以你所知,冷如冰乃商界奇才,又不懂赌术,他为何要染指赌坛?”池千里反问了一句:“什么是赌坛,什么是商界,什么又是人的本性?最后还不是殊途同归!”单伯恍然大悟:“逐利,贪婪。”随后又问池千里:“那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池千里回道:“这么多年,我潜心当厨师,从不涉足赌坛,就是怕冷如冰找上门来。原本我也无心名利,要是就这样过一辈子,未尝也不是好事一件。只不过全知道因我而死,他又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他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输的,我一定要为他,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单伯劝道:“可是你孤身一人,不要说冷如冰的黑白党,就算是‘天下赢’与‘赢天下’,你也未必对付的了。”单伯忽然一愣,问池千里:“你该不是指望张明生,来帮你复仇吧?我看他生性柔弱,做事粘腻,性格胆怯,成不了大事。”池千里道:“柔弱到极致,便反而为刚,其实他性格倔强,非常坚韧。张明生虽然对赌术,天赋超群,不过我看重他的,却并非赌术。”

“哦?”单伯有些好奇:“除了赌术,我实在想不出,张明生还有什么,能让人刮目相看。”池千里笑笑说:“冷如冰为了一统赌坛,可谓是谋划良久,精心布局好几年。而屠四海之所以能赢我,也不是靠他的赌术,应该是冷如冰的战术赢了我。至于到底用的什么方法,以后自然能查明白。所以我说,冷如冰是个战术大师。对付这样的人,就该他狂让他狂,我自岿然不动。需要一颗赤子之心,璞玉之心,以软弱对刚强。而张明生恰恰有一颗璞玉之心,赤子之心。”

对于池千里的话,单伯不敢苟同,一个连赌坛神手都对付不了的人,他不敢想象,张明生会有什么作为。不过单伯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问池千里:“今后有什么打算?”池千里道:“还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到时候我会离开庐江城。这次也是我失算,原本想让张明生去赌桌上历练一下,哪知新月城竟然开了盘口,还全网直播,算是过早的把他推上了赌坛。”

“这次赌斗,为三局两胜,赌斗方法都是出自我的授意。其中两场赌局,一场是麻将,玩的是诛心局。一场赌的是扑克牌,玩的是飞雪局。这两局虽然为简易版,但没用一定的赌术功底,也是玩不转。这可是赌坛十大名局,也是千秋阁当年的震阁之宝。诛心局与飞雪局一出,有资力的赌客一看,就知道是我的手笔。我怕冷如冰的黑白党会找上门,所以要及早离开庐江城。至于对付冷如冰,事在人为,走一步,看一步吧。”

单伯好奇的问池千里:“柳传熊号称骰子王,赌术也不算太坏,否则第一场诛心局,也不能赢张明生。我倒是很想知道,后面两局张明生会怎么赢他?”池千里神秘一笑:“反正是全网直播,就算你离开了新月城,也能看到张明生是怎么赢的。你现在是新月城的人,我还真不能跟你说太多。”单伯知道他是玩笑话,两人相视大笑。

随后池千里叮嘱道:“阁老,冷如冰既然埋伏在背后,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对赌坛的掌控。因此今晚我跟你说的话,谁也不要提起,否则便会引火烧身。”他又接着强调了一遍:“对了,张明生的缺陷,你也知道了,还望你多多费心,这么多年来,我是一点办法没有。”

单伯答应一声,对池千里说:“他日你若是重出赌坛,再组千秋阁,我这把老骨头,一定会鼎力相助。”池千里问他:“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单伯道:“既然知道了这一切,我总该做点什么。我要回上海,可能去‘天下赢’,或者是‘赢天下’,说不定能探听一些有用的消息。”池千里劝道:“这太危险了,你本就淡泊名利,不喜争斗,何必趟这浑水?”

单伯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怕的?能为你们做些事情,我也心甘情愿。再说不回上海,怎么帮张明生治病?”池千里还想再说什么,小兰与张明生各自提着袋子,一前一后走进门。两个人显然不对付,尤其小兰的神情,直接将张明生当作空气。几个人也确实饿了,摆好东西边吃边聊。主要是池千里与单伯,两个人眯着小酒,回忆当年一起时的风光,然后再感叹一下生活的喜怒无常。直到天已经放亮,单伯与小兰才起身离开。


晚上十点整,柳传熊与张明生将进行第二场比斗。张余作为裁判,早早地来到了新月城。他三十出头,年纪轻轻就做了赌协会长,不只是办事稳重,赌术也同样精湛。不过他最喜欢玩的是弹珠,玩法很简单,面前有一排柜子,柜面有很多孔洞,把母珠投进孔洞内,里面就会出来别的珠子。而珠子颜色不一样,价值也大不相同。

人站在栏杆外面投掷母珠,离栏杆最近的孔洞有两米,横向二十排孔洞,竖向十排孔洞,每个孔洞间隔五公分。孔洞为圆型,直径两公分,可以并排通过两个母珠。投进这个位置的孔洞,出来的是白色珠子,价值五十块一个。再往后五十公分,又是纵向十排孔洞,母珠投进洞内,出来的是黄色珠子,价值一百块一个。不过距离远了一些,投中的机率也开始下降。

再往后五十公分,又是十排竖向孔洞,这里出来的是蓝色珠子,价值二百五十块一个。最后五排孔洞里,出来的是红色珠子,价值五百块一个。越往后距离越远,也意味着更难投中目标。四种颜色的珠子,代表四种不同价格,想玩的人要先去吧台购买母珠,母珠是透明色,价值十块钱一个。

母珠投进那种颜色的孔洞里,会出来对应的珠子,通过边上的凹槽,滚到面前篮子里。然后可以拿着珠子,去吧台兑换钞票或筹码。要是投不进,母珠通过边上的凹槽,滚向另一边被没收。张余已经玩了五年,每次去新月城都买一百个母珠。他从开始的百投一中,到现在的白色孔洞,可以十投六七中,算是有了长足的进步。

黄色孔洞也能十投三四中,至于蓝色孔洞,投上十个母珠,有时候也能中一个。至于红色孔洞,到目前为止,张余还没有尝试过。因为他知道就算投中,那也是靠蒙的,不是自己的真本事。他虽然在张齐宇面前力挺张明生,但张余从心里觉得,其实输赢已成定局,没有必要再费神劳力,只需按部就班地进行即可。

因此今晚他很放松,准备来弹珠房玩一会,也为了多练习。弹珠房在五楼左边角落,玩的人不多,唯有张余对此却情有独钟。因为张明生与柳传熊赌斗的事,已经好几天没来玩过。今晚忙里偷闲,准备再练习一番,同样买了一百粒母珠。今晚手风特别顺,白色孔洞竟然做到十投八中。投黄色孔洞,居然也能十投五中。

他又投掷蓝色孔洞,一连扔了三十个,只进了五个母珠,这比以往好很多。他一兴奋,把余下的母珠,全部投向最后排孔洞。尽管只中一个,但这是自己凭技术投进,而不是靠运气蒙的。一直以来,张余不管输赢,都只买一百个母珠,投完结束。可他觉得今天手感很好,于是拿着投中的珠子,又兑换了一百个母珠。

张余想找找感觉,看能不能提高投珠水准。可这次一连投了六十个红色孔洞,却一个也没进,投了三十个蓝色孔洞,也只进了两粒母珠。最后十个投向黄色孔洞,依旧只进了五个。张余很懊恼,把所有中的珠子,都兑换成母珠,准备继续练手。刚投了两个,感觉有人靠近,抬头一看,原来是单伯。

他与张齐宇及柳传熊,算是很好的朋友,也经常出入新月城,因此也认识单伯,知道他个煮茶扫地的老人。不过张余本身言语不多,和单伯也无交情,因此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单伯。单伯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跟你赌一把。”张余愣了下说:“没听小兰和张齐宇说过,你会赌术。”

单伯面目慈祥,淡淡地说:“可并不代表我不会赌。”张余问道;“为什么要找我赌斗?”单伯答道:“想让你帮一个忙。”张余向后面扔了一粒母珠,只是又没中,说道:“说吧,什么事?看在小兰的面上,我能做到的,必定全力而为,也不必赌斗。”单伯把目光移到张余脸上,很郑重地说:“我不想欠你人情,另外,我希望你是全命已赴,而不只是尽力而为。”

张余看着单伯说:“虽然我敬老,可以帮你做些小事。但是我们并无深交,太过艰难的事情,我不会答应。”单伯一笑:“所以我要跟你赌一把。”张余沉默了下,问单伯:“好吧,赌注是什么?”单伯答道:“你赢了,赌注绝对是你所梦寐以求的。如果你输了,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情,并且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危害到你的生命。甚至,可能都不会发生。”

张余也不问具体什么事情,而是说:“好,我答应你,那你要赌什么?”单伯从张余的珠盘里,拿起一粒母珠对他说:“咱们也不必舍近求远,就比扔弹珠吧。”“好。”张余有些吃不准眼前老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自己投弹珠可是强项,可他偏偏迎难而上,就跟自己比这个。张余心里疑惑,脸上却平静,问单伯:“怎么比法?”

单伯想了下说:“为免别人说我以大欺小,我投最后面一排红色孔洞,你投最前面一排白色孔洞,每人一百颗母珠,谁进得多算谁赢,怎么样?”张余听完,愣是说不出话来。他在弹珠房五年多时间,虽然喜欢玩弹珠的人不多,可来来去去的人也见了不少。他相信自己投珠的准头,在庐江城这块地方,绝对独一无二。

可是不要说最后一排,就是红色孔洞最前排,他也靠懵才能投得进。而现在单伯要投红色最后一排孔洞,让他投白色最前一排孔洞,然后比命中率。张余觉得有些荒谬,不过他生性不喜辩驳,只简单地说:“好,你先来。”单老也很干脆,用右手中指和食指,夹起刚刚拿着的母珠,手掌不动,两指弯曲,再猛地伸直,以手指把珠子朝前甩出。

珠子呜的一声,直奔最后排的边缘孔洞而去,并且应声落袋。单伯又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粒母珠,全身不动,只用食指发力,把珠子朝前弹去,珠子又是应声落袋,进的还是同一个洞。他再次捡起珠子,这次和第一次相同,用的是食指和中指,不过发力不一样,手指不动,手掌弯曲,再伸直向前扔去。只听咚的一声,珠子再次被投进相同的洞内。单伯越扔越快,一连扔了十几次。

虽然有几次,拿珠子的手法和姿势一样,不过发力不同。但不管哪种姿势,珠子全部进洞,且进的都是同一个洞。他边扔边说:“这种珠子要想扔得准,主要是靠力的运用,而力有很多种,有巧力,旋力,坐力,直力,钻力,坠力等,身体也要协调好,到底是手掌发力,手指发力,臂弯发力还是全身发力。这些都毫无技巧可言,全凭自己多多练习,熟能生巧。主要是熟,才能生巧。”

单伯边说边做示范,在说到巧力时,他是五根手指拿的珠子,轻轻朝前扔去。在说到旋力和坐力的时候,左右手同时抓起珠子,一起往前扔。左手边的珠子,打着弯地朝前奔去,而右手边的珠子开始较慢,落后左手的珠子较远,但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后发先至。在说到直力和钻力时,同样是双手齐出,左手边的珠子笔直地落入洞中,发出一声咚的闷响。

而右手的珠子,沿着洞口的边缘,转了好几圈才落入洞内。在说到坠力的时候,他用右手把珠子高高抛起,珠子一开始在高空运行,临近洞口时,才急速下坠落入洞中。单伯又用了好几种手法投珠,比如用右手先投,左手后投。而右手用的是巧劲,左手用的则是直劲。左手珠追上右手珠时,在后面撞击着前面的珠子,然后两粒母珠一起入洞。

再比如双手各捏起两粒珠子,四珠一起投掷。他边说边投,话说完也停了手,对张余道:“一百粒投完,全部进洞,没有跑空。”张余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一百粒珠子,单伯不光全部投进,无一落空,而且每粒珠子,所用的手法和劲力,皆有不同。他在想,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吗?

“轮到你了。”单伯催促着,张余摇摇头:“不必了,说吧,要我做什么事?”单伯道:“事情等下再说,你先来试试。”张余木讷的只是不肯,单伯把珠子塞在他手里,准备拿着他的手投掷,他这才拿起母珠,投向白色孔洞。由于失神,居然没中。单伯吩咐道:“投远处的红色孔洞。”

张余这次没有拒绝,依言朝远处扔去,仍旧不中。单伯拿起他的手,身体后仰,胳膊微抬,告诉张余说,利用全身的力道去扔,结果依然不中。张余慢慢定下心来,依照单伯的指点,开始投掷母珠。单伯在一旁讲解着,用什么部位发力,就该站什么样的姿势。用什么样的劲力,当需要哪个部位发出。

并且不停纠正张余的手法,姿势和力道。一直讲了十多分钟,张余却丝毫没有进步。单伯停了下来说:“差不多就这样,诀窍只有一个,就是多多练习。你乍听到这么多,不但与你无益,反而混乱了你以前所学,因此你要好好沉淀。记住,劲随心发,心随意动。”张余脑子确实有点乱,他定了定神后问单伯:“多谢指点,不知您老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单伯点点头,指着中的红色珠子说:“你把这些全部兑换成母珠,练习完以后,你的投掷之术,应该会有个质的飞跃。不过切忌操之过急,一定要循序渐进。”张余恭敬应道:“好的,我记下了。”单伯道:“本来今天上午,我就要走了,但有件事情,我始终放心不下。思来想去,我认识的人里,唯有你最诚实靠谱,做事也沉稳,所以特来寻你。”

张余谦虚着;“多谢夸奖,你只管吩咐。”单伯想了想说:“如果有一天,小兰有性命之忧,我希望你能护她周全。”张余愕然一愣:“小兰?她在新月城能有什么事?”单伯道:“没有最好,就只怕万一。我看她最近与张德宝走得很近,此人心术不正,未必是好事。”张余与小兰非常熟悉,知道单伯这么些年来,全仗着小兰照顾,两个人的感情就像是爷孙。

不过他很是不解,张德宝挑战新月城,败给张齐宇,输掉一只左手。按照赌坛规矩,须在一月后交付赌注,期间被羁押在新月城。怎么就和小兰走的那么近了,还威胁到她的人生安全?他见过张德宝,虽然说话做事比较极端,看长相也算是正派。张余不觉得小兰在新月城,会有什么危险,也不认为张德宝会有害人之心。

只是看单伯郑重其事的样子,张余没有再问,而是很郑重地说:“单伯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舍却性命不要,也定要保她安全。”单伯拍了拍张余的肩膀:“谢谢。另外我找你这事,谁也不要说,包括小兰在内。你也知道我跟小兰,不是儿孙,却亲似儿孙。老头子孤独一生,就这么一个亲人,不希望她有什么意外。唉,人老了就会怕这怕那,希望我只是多心了。”

张余答应一声好,单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张余说:“赌术所需的,不外乎是七窍之力,及四肢之力与大脑之力,而这些力道,都与心力有关。心力包括心气、心意、心念和心境,一个人要是心力够了,练起赌术来会事半功倍。这上面是一贴药方,材料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你配制后,经常服用,对你的心力会有所增加。但是不要过量,最好一个礼拜服用一次。”

张余下意识地接了过来:“这是什么?”单伯微微一笑,说道:“求人办事,总不能空着手。这是一贴药汤的秘方,能补气益神,炼心修力,对你的赌术会大有帮助。”张余拒绝道:“您已经教了我赌术,这比任何礼物都要好,我不能再要您的东西。”单伯笑笑说:“收起来吧,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对你应该有些用处,这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

张余这才垂手弓腰道谢:“如此那就多谢单伯了。”单伯点头道:“不必言谢,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倘若救了小兰一命,我另有厚报。”他忽然话锋一转,对张余道:“小伙子,你沉稳干练,老成持重,一个小小的庐江分会的会长,应该不够你干的。外面世界宽广得很,应该去见识下。”

张余没有说话,单伯继续道:“那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对了,如果有一天你去了上海,可以去‘天下赢’找我。不过,你赌术不够的话,恐怕不会有人为你通传。”张余点头应道:“好,小子记下了。”他又补问了一句:“原来你老是‘天下赢’得高人,怎么会躲在新月城里?”单伯没有回答,只是笑笑,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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