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
为首的差役对知县说道:“知县大人,陆安锦这刁民在应老爷府前闹事,被我等撞见抓了过来。依小人之见,该打八十杀威棒!”
知县自是知晓应老爷又做了什么伤风败俗之事。应老爷时常邀他家中做客,送了他许多名贵字画,两人已是一丘之貉。
知县看见应老爷微微一笑:“既有应举人作证,那便重打八十杀威棒吧。”
陆安锦有秀才功名在身,不必下跪。
陆安锦见差役恶人先告状,怒不可遏:“知县大人,我没有闹事,我要状告应有天!”
知县略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昨晚风流一夜,掏空了他的身子。
知县不耐烦地道:“陆秀才所告何事?”
陆安锦攥紧拳头,气鼓鼓地说道:“应有天强抢我妹陆秋芸!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恶贯满盈!无视我大周王法,简直是无法无天!”
“恳求知县大人明察秋毫,将这贼人绳之以法!”
知县淡淡地说道:“应举人可有此事啊。”
应老爷礼节性地对知县作揖,而后嗤笑着:“陆安锦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什么叫做我强抢陆秋芸,明明是陆秋芸想要嫁给我。”
陆安锦怒目圆睁:“你放屁!哪个十八岁的女孩子会嫁给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
知县怒拍惊堂木:“陆安锦!县衙之内,不得粗口连篇!”
陆安锦闭上嘴,吃瘪似得泄了气,心想着这知县怕不是和应有天早有勾结。
陆安锦转念一想,既然应老爷说他妹妹是自愿嫁给他,何不来个将计就计。
陆安锦冷静道:“大人,究竟是应有天强抢民女,还是我妹自愿嫁给应有天,带我妹妹陆秋芸过来亲口审问,不就真相大白了?”
知县大人本想帮着应老爷搪塞过去,没想到陆安锦来了个峰回路转。
知县愣了愣,县衙外黑压压一片的百姓看他断案,他不敢做的太绝太过分。
若是胡乱给陆安锦安个罪名,这要是传出去,怕这头上的乌纱帽早晚会掉。
知县慌张地看向应老爷,只见应老爷捋了捋胡须,嘴角上扬,胸有成竹地对着知县微微颔首。
见应老爷有应对之法,知县这才放心道:“陆秋芸此时身在何处啊?”
陆安锦说道:“在应有天家里!”
知县摆了摆手,对几个衙役说道:“那便带陆秋芸过来。”
过了半晌儿时间,一位楚楚可怜的女孩儿跟在几位衙役身后。
陆安锦见到妹妹心疼不已:“秋芸。”
女孩儿哭得梨花带雨,一见到陆安锦,罗袖擦了擦眼泪抽泣道:“哥,哥救我!”
陆安锦安慰道:“秋芸别怕,哥就是来救你的。现在在府衙,这应有天不能对你咋样,你现在安全了。”
陆秋芸跪在府衙内,听着哥哥的话,安心了许多:“嗯。”
应老爷不是个善茬。
应老爷目露凶光,靠近陆秋芸,在她耳边低语道:“这知县已被我买通,你若是说出一点利害,我便要你哥哥坐大牢!永世不得翻身!”
陆秋芸原地一愣,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
陆秋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呜呜地哭着,哭成了泪人。
她不想自己的哥哥因此坐牢,被革去功名。若是革去了功名,成了罪人,还怎么考取举人,进士,那就真的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知县厉声道:“陆秋芸,本官问你,应有天是把你掳去他府上呢,还是把你请去他府上呢?你可要想好了回答!”
陆秋芸哭泣道:“是应老爷请我去他府上的。”
“什么!”
陆安锦感到不可思议,他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这一句话直接否定了应老爷强抢民女。
知县安心地笑了笑,心念着应有天还算是个聪明人,果然留有后招。
知县继续审问道:“陆秋芸,可是你自愿嫁给应有天?”
陆秋芸抽泣道:“是...是我自愿的。”
陆安锦呆呆地看着妹妹:“秋芸!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这番说辞,我还怎么救你啊!”
知县大怒道:“陆安锦,你还有什么话说!人已带到,红口白牙!陆秋芸说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知县大拍惊堂木:“既然如此,本案了结,退堂!”
应老爷冷冷笑了笑:“知县大人,不能就此了结,这陆安锦的诬告之罪还没定呢!”
陆秋芸惊呼道:“应老爷!你出尔反尔是什么意思!”
应老爷嘿嘿笑了笑,在陆秋芸耳旁低语:“老夫八十岁了,正要娶个十八岁的姑娘冲冲喜。明日我们大婚,你哥必然要来捣乱。所以先将他关起来,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那时再放你哥也不迟!”
知县微微淡笑,扔出黑签:“应举人说得没错,陆安锦诬告应举人,而且还在应举人家中闹事,先打八十杀威棒,然后关押大牢!”
知县悄悄招了招手,示意衙役擒拿陆安锦,打他八十杀威棒。
“好嘞,知县老爷。”
四名衙役搓了搓手,准备下狠手。
因为知县扔出来的是最狠的黑签。
白签子——随便打打,不要见血。
红签子——皮开肉绽,不许伤骨。
黑签子——不许见血,伤筋动骨。
陆安锦呆愣原地,他怎么也想不到妹妹竟然会说自己是自愿嫁给应老爷。
四名衙役冷笑着,开始准备开打八十杀威棒。
一声巨大的枪响从围观群众传来,一名衙役眉心一点红,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众人反应不及,又是三声枪响。
三名衙役跟着倒在地上。
“南蛮妖人!”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应老爷,他不知道易武是什么来头,竟然帮着陆安锦,屡次坏他好事。
偏偏自己又对付不了易武。
易武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走进府衙堂内。
易武大声地说道:“如果有人冤枉你吃了他的东西,你不要剖开自己的肚子以证清白,你应该挖出他的眼睛咽下去,让他在你的肚子里,看个清楚。”
知县皱着眉,呵斥道:“你是何人!”
易武看完整个判案过程,知道这知县不是什么好东西。
易武张口道:“吾乃汝之父!”
知县怒拍惊堂木:“放肆!”
应老爷大声喊道:“大人,他是南蛮妖人!会使妖法!”
“南蛮妖人!”
知县慌张地取出赤红毛笔急匆匆地写下“兵强马壮,草木皆兵”八个字,普通衙役对付不了他,那便纸上谈兵!
墨水兵水火不侵,所向披靡,万力无敌。
知县嘴里含糊不清地念道:“兵强马壮,草木皆兵!”
把宣纸往地上一扔,宣纸内,一只只黑色大手如涌泉般翻出,黑手撑着宣纸,支撑着墨水兵的躯干,奋力翻出了身。
不一会儿的功夫,宣纸内缓缓爬出二十名由黑色墨水组成的士兵。
“给本官将其拿下!”
二十名墨水兵气势汹汹地向易武走去。
易武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墨水兵开枪。
“砰”“砰”“砰”......
墨黑色的士兵,中了子弹,身躯瞬间被打散成墨水,湿落一地。
一枪一个,一秒一杀。
打光了弹夹,再迅速换上。
半分钟不到,便杀光了所有墨水兵!
知县目瞪口呆地看着墨水兵被易武迅速解决,一时间慌了神,大声吼道:“衙役们,快拦住他。”
因为,易武手里的枪,正对着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