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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离我而去,混蛋父亲赌博欠下二十万飞到国外,母亲被逼到卧床不起,好在爷爷给我留下一本炼气真诀,我张子尘修仙,不是要让所有人都认同我,而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要将失去的,都夺回来!
主角:张子尘 更新:2023-01-04 12: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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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子尘的其他类型小说《修仙者纵横都市》,由网络作家“云叔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友离我而去,混蛋父亲赌博欠下二十万飞到国外,母亲被逼到卧床不起,好在爷爷给我留下一本炼气真诀,我张子尘修仙,不是要让所有人都认同我,而是要告诉所有人,我要将失去的,都夺回来!
苏市云锦学院外。
“子尘学长,你等等。”
甜美的声音响起。
张子尘被叫停,皱着眉头转身看了过去。
这道声音的主人并不陌生,不过此时却并不想遇到。
一个棕卷发,长相可人的女生正朝他靠近,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张子尘心里一突,脸上浮现一抹牵强的笑意,晃了晃手:
“这么巧,小萌。”
女生停在了他的跟前,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地铁站:
“学长这是要直接回家了吗?”
张子尘苦笑着轻轻点了点头。
小萌眼神有些许躲闪,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问道:
“学长暑假。。有没有什么安排?”
“安排?”
张子尘轻笑一声,“我能有什么安排。”
“那。。学长能和我一起去上京旅游吗,我弟弟也会去。”
女生一脸期待。
张子尘抚额:“不行。”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不行就是不行,非要说的话,就是一些比较私人的原因。”
“私人?”
小萌瞪大了眼,“学长你竟然有女朋友了?!”
张子尘有些无奈:“你乱说些什么呢,我一天到黑不都在店里吗?哪里来的时间。”
“嘻嘻,我就说嘛。”
小萌笑了笑,“好吧,学长一定是有要事,那下次学校寒假可不能拒绝了哦。”
“寒假?你家里不过年的。”
张子尘面露难色。
“我父母都在国外。”
“那不行,我得过年。”
张子尘轻笑。
“那一起咯,不更好吗?”
女生眨了眨眼睛。
“可以,家里刚好缺食材,这段时间记得吃胖些。”
张子尘笑道。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学长嘛,怎么一开始还那么紧张。”
女生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张子尘轻叹一声,神色有些黯淡。
云锦学院是一所民办高校,学费高昂,里面的人大多也家境优越,虽然论排名,不过是一座普通人口中的“野鸡大学。”
属于是不看成绩,有钱就能上的那类。
他家在父亲还没接触赌博之前也称得上是富人阶层,但自从一年前那家伙输光了所有家产,还欠下大量债务,跑路到了国外,他的恶梦就来临了。
为了赚取学费,他加入学校的创业部。
原本只是一个死气沉沉的部门,自从他的加入后,变得起死回生,从学生会手中强抢下了一个个店面,不少的指导老师争相加入。
期间还不停与校外企业拉拢合作,渐渐竟是成了一个不可小觑的组织。
就连张子尘自己也没能想到,对他而言,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赚更多的钱,让母亲少操劳一些。
每当他收到部门的分红,就会一分不落地打到母亲的卡上。
正因如此,虽然他在校内很有名气,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认为他极其富有,年少有为。
但只有自己知道,如今债台高筑,就连下个学期的学费都没有着落。
更没有什么心思去参加什么暑假旅游。
一个高大的男生突然上前拍了拍小萌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张萌,这是谁?”
“嗯?”
张子尘回过神来,看着身前的两人,笑了笑,对着女生摆了摆手,准备离开。
“哎,你别走。”
那个男生一把将他抓住,“说清楚了再走。”
“陈航,你在干嘛?”
张萌有些急切,上前一把将那人的手打下。
“怎么,这就是你的男朋友?这么矮,眼光不怎样啊。”
陈航皱眉,看向张子尘的眼神满是轻蔑。
张子尘皱眉。
他并不矮,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学校多少了算得一中等水平,不过对方高他接近半个脑袋,倒也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唉,要是这么比起来,你岂不是丑上天了?”
张萌翻了个白眼。
陈航长着一副国字脸,白白净净倒也不差,但和一旁的张子尘比起来,多少有点上不得台面。
面若刀削,弯眉星目,就算是放在小鲜肉频出的如今,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那双无论何时看过去都是含情脉脉的双眼,更是给人一种渣男的观感。
“切,所以你是喜欢这一款的?”
陈航明显有些不服气,但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点。
“怎样?”
张萌坏笑,竟是上前直接揽住了学长的手臂。
“唉唉!食材别搂我啊。”
张子尘脸一红,连忙将其甩开。
“谁是食材?”
张萌大怒。
“别闹了,我要去坐地铁,再晚就高峰期了。”
张子尘一脸无奈。
“地铁?”
陈航哼笑一声,“张萌,我不是笑你,我们班这么多富二代,你哪怕看不上我,也不至于倒贴一个小白脸吧。”
“倒贴?”
张萌转头瞪了他一眼,“我就喜欢,姐钱多得花不完,你管得着吗?”
“真假的?”
张子尘也不挣扎,另一只手从兜里将手机掏出,不一会儿,一个黄色的收款界面就出现在了女生脸前,“来,让我来减轻你的痛苦。”
“你有病是吧学长。”
张萌一副见了下头男的眼神,“你是我老板啊,你让我给你钱?”
张子尘轻叹一声,欲要离开。
“别别!给你,我私发你!”
张萌苦笑,掏出可爱的苹果手机,就准备转账。
“行了。”
张子尘皱眉,轻轻弹了弹她的脑瓜,“逗你玩的,别缠着了啊,我赶不上地铁今天你背我回家。”
“老板?”
一旁的陈航反应了过来,惊讶地指着他,“你就是张子尘学长?!”
张子尘咧嘴笑了笑:“怎么样,帅吧。”
“帅,太帅了偶像。”
原本还不对付的陈航此时也顾不上女生,上前便紧紧握住了张子尘的手,“你就是我们新生的偶像啊,一个学期了,哪哪儿都有你的传说,今天终于见上了一面。”
“有这么夸张?”
张子尘苦笑。
“张萌,你别往那边儿靠了,你看学长理会你吗?”
陈航此时倒是一脸嫌弃地看向女生。
“哼,学长就喜欢我。”
“白痴。”
陈航轻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学长,正声说道:
“我收回刚刚的话,学长,你不是小白脸,你也不矮。”
“我又没怪你。”
张子尘哈哈一笑,将身上的张萌推开,“你们才大一,遇到喜欢的女生大多都是这样的,很正常。”
拍了拍手,就要离开。
“等等!”
这次换陈航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子尘欲哭无泪。
我只想回家。
陈航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学长,这平时也见不着你,学期最后遇着了,一起吃个饭?”
张子尘皱眉,看向一旁的张萌。
他也不好明着拒绝,只能使着眼神,想要靠此人解围。
共事了一个学期,总不至于连老板一个眼神都看不懂吧。
张萌轻笑一声,耸了耸肩:
“学长还要赶地铁呢。”
张子尘松了一口气,好消息是她懂了。
“不过没事,老航,你的车能坐下三个人吧,一会儿送学长回去吧。”
张萌嘻嘻一笑。
张子尘无语。
坏消息是,对方两人是一伙的。
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微言里面的四十六块余额,一旦有任何可能出现花销的场所都是无比抗拒。
陈航大笑,上前拍了拍这个学长的肩膀:
“子尘学长放心,我虽然刚拿到驾照,但我这技术,拓海来了也得叫声陈航。”
“嗯?”
张子尘翻了个白眼,“你身份证上就这名,告诉我谁来了不得叫你一声陈航。”
“这不显得能耐一些吗?”
陈航讪笑道。
“再能耐,你能在市区开上一百四?”
张子尘都快被气笑。
“一百四?哥你逗我呢,你把红绿灯都撤没了也没人能跑这么快啊。”
陈航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航,你是不是傻,学长说的是地铁啦。”
张萌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好了,不和你们说。”
张子尘摸了摸鼻尖,“我有急事要处理,来不及和你们吃饭了,若当真有事,可以加一个我的微言,下个学期再见吧。”
陈航一听不能与偶像共进晚餐,本来还有些许失落,但听到能加微言,连忙将手机掏了出来,激动说道:
“太好不过,等学长哪天有空了,再约一次哈。”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你们都是怎么议论我的,上天入地,刀枪不入?”
张子尘摇了摇头,点出了二维码。
“倒是没有那么严重啦。”
陈航笑了笑,“你现在可是和王路学长并列的校草,老师也经常在课堂上说起你,以一己之力碾压苏市所有高校的创业部门,整个学校也没有更风云的人物了。”
“呵呵,那些老师都是夸大了的,千万别全当真。”
张子尘苦笑道。
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说法。
在他看来,一个满身世俗,投机倒把之人,也就在学校赚赚这些学生的钱,倒也谈不上什么本事。
之前的创业部没有发展起来,纯粹是因为那些人根本没有必须要赚钱的理由,事实上在消费能力如此巨大的云锦学院,只要稍稍用心去经营,就会产生不俗的效益。
“哼,我劝你学长的话也不要当真,在部门做事这么久,这个老大我可是相当佩服的,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一点儿没有夸大成分。”
张萌眉飞色舞,骄傲地说道。
“那是,学长你太过谦了。”
陈航也是附和。
张子尘“啧”了一声,有些不满:
“小萌你怎么今天老是和我唱反调,食材还这么多话。”
“哼,还不知道是谁先唱的反调呢。”
张萌嘟嘴。
“得,走了。”
张子尘实在不想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只想要赶紧回到家中帮母亲做做力所能及的事。
当真不知道自己在学校的这段时间,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要知道在父亲跑路前,她也不过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而如今却不仅要一天打上三份工补贴家用,还得日夜面临那群催债的人带来的压力。
与母亲一比,他都算得上是轻松写意。
“那不打扰学长了,回见。”
张萌甜甜一笑,摆了摆手。
一旁的陈航也是一脸傻笑,大臂轻挥。
张子尘没有回答。
下次再见会是怎样,他也说不准。
穿过老旧的小区,一口气爬上六楼,来到满是锈迹的房门之前,却是愣了一瞬间。
他理好了情绪,可太久未见,竟是忘却了该如何与那人相处。
是形同以前一样,表现得没心没肺,还是问问冷暖,彰显得成熟一些。
他也不知。
良久,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嗯?”
打开了灯,却并没有发现母亲的身影。
张子尘眉头一皱,两间房门都是打开的状态,里面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可母亲明明说过今天会在家里等他回来。
确认家里的确没有人在,张子尘皱眉,有些心烦地撇了撇嘴。
拿起电话刚想要确认,却是有一通呼叫打来,从号码开头的数字,他推断出这是催债公司的电话。
接通。
“喂,说。”
张子尘一点没有好气。
“你母亲是齐玉兰?”
“说。”
“。。。”
沉默片刻后,那边的人终于开口。
“是这样的,我们的到访人员刚发来回馈,在催促债务的进度中,你母亲齐玉兰女士,突然晕倒在地,我们的到访人。。”
“哪个医院。”
张子尘咬牙,尽量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额。。是这样的,你的母亲。”
“没听懂我的话吗,我问你,哪个医院!!”
一声巨烈的咆哮,仿佛将他这一年来受到的所有压力与委屈都完全释放。
“。。先生,是苏市人民第三医院。”
“呵。”
张子尘抹了把脸,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
对面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努力斟酌字句,生怕将炸弹再次点燃。
“我们会削减。。啊不,领导下批,直接免除张龙光先生今后所有的利息,停止滚利,并已垫付了送疗费用,请这位先。。。”
“啧。”
张子尘直接将电话挂断,导航第三人民医院。
发现身上的钱连打车费用都不够,沉默后,下了楼梯,直直朝来时的地铁口走去。
哪怕是父亲走的那天,他也没有感到如此落迫,如此迷茫。
他不知道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地铁站,上了地铁,下地铁,又一步步走到天黑,直到第三人民医院闪烁着红色光亮的标识出现在视线,才恢复了一丝理智。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夜晚的凉风吹过,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他皱了皱眉,不知如何是好。
本能地掏出手机想要问一问母亲,却是愣住。
“可是。。可是我真的有很多事,就是不会啊。”
他有些想哭。
张子尘一进医院便形同无脑苍蝇,好在遇到一个路过的医生,问到前台的位置,知晓了母亲所处的病房。
忐忑地上楼,走进中医科,那道门并没有闭死,而是露出一丝逢隙。
张子尘深吸了一口气,将要推开门时,提前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推着输液车的女护士。
“额。。”
不禁有些许慌乱。
“你,你是齐玉兰的儿子?”
护士指了指他,轻笑一声,“你和你妈长得真像。”
张子尘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头。
“真帅啊小伙子,第一次来医院吧。”
护士一脸轻松地搭话,让原本有些不安的张子尘放松了不少,点了点头:
“是的,我刚刚得到消息,请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平日里操劳过度导致的。”
护士抬了抬口罩:
“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觉得有什么异常就找到值班的护士,当然,实在不放心,就去找个护工。”
张子尘不敢和她对视,连忙点了点头:
“好的医生。”
“我不是医生,哈哈,去吧。”
护士笑了笑,转身离开。
张子尘颤抖着推开门。
房间不大,只靠墙放有三张床,母亲平躺在中间那张,身上被盖了一床蓝白色的薄被,床旁放有一个输液杆,调节器正不停向下滴着液体,时间仿佛定止在了这一刻。
张子尘嘴唇张了张,想到她此时正陷入昏迷,没有出声,静静走到床前。
母亲脸色稍显苍白,睫毛不时颤抖,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来了。”
张子尘撇了撇嘴,坐到了一旁的床上。
本想握住她的手,但看着上面的针管,放弃了这个想法。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渐渐回过神来,竟有一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晓该干嘛,也不知道自己身上那点钱是否能够交上医药费。
强烈的现实总是会让这一丝母子重聚的温情消失殆尽。
“唉。。”
摇了摇头,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护士,请问,我母亲的医药费。。”
张子尘绕了好大一圈,终于找到了之前那个护士。
“你还在读大学吧。”
护士笑了笑。
“嗯。”
“你不用太在意这个,和你母亲一起来的那人已经将住院押金和一个月的伙食费用交上了,在这期间你母亲一定能醒来,药物和营养品最后也可以算在押金内。”
“哦。。”
张子尘轻叹口气。
“大人这么辛苦养你也不容易,好好读书,以后找个体面一点的工作,不要想太多。”
护士的眼神柔和下来。
“谢谢。。”
张子尘淡淡一笑。
“谢什么,对了,你如果有事,走就是了,也不用请护工,现在中医科人少,我时不时抽空过去看看就行。”
护士摆了摆手。
“这。。这怎么好意思?”
张子尘脸有些发红。
他现在也没有办法不好意思,根本请不起护工。
“我就是护士,这就是我的工作小子。”
护士笑了笑。
“谢谢姐。”
张子尘整个人终于是放松了些。
他也的确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如今没了学校的收入,母校也卧病在床,可庞大的债务下个月还是需要还上,哪怕去除了剩余的利息,据他估计也还有四十万。
父亲走时足有八十万,每个月光是利息就接近两万,哪怕这一年来张子尘和母亲已经拼尽全力,可距离还清仍然很是长远。
必须想办法赚钱将这个月的债务还上。
“走了啊,小伙子这么帅,没事多笑笑,就别操大人的心了。”
护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张子尘摸了摸脸,苦笑一声。
这个世道都说帅能够当饭吃,可那饿不死,味道却苦涩难咽,如果不是真的别无他法,并不会选择那条道路。
转头看了一眼母亲的病房。
那便是他最后的底线。
医院厕所。
“为什么!为什么!!”
张子尘用力砸着墙上的瓷砖,喘着粗气,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这一年来,他究竟付出了多少,究竟有多少不堪,只有他一个人知晓。
身边的人无一例外都富足、乐观,也正因如此,每日都活在极度的落差与自卑之中。
却又不能在他人面前显露出任何的迹象。
一个学期,又一个学期。
压抑得他快要疯掉。
而如今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操劳过度躺在了床上。
他此时真的想将那个废物老爹抓起来痛快地揍上一顿!
嘭。
一道厕所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正提着裤子的中年男子。
张子尘僵硬地转过头。
深情对视。
互相都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尴尬。
男子轻咳一声,率先开口:
“小伙子,这个,你继续。”
张子尘脸通红,吱吱唔唔不知说啥,摆了摆手。
“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男子指了指阳台上的烟灰缸,上面堆满烟头,“我的,看看,压力不比你小吧。”
张子尘嘴角一扯,下意识点了点头。
“都是尿性,这天底也没有过不去的坎。”
男子自顾自地点燃一根烟,将火机潇洒地甩灭:“现在的年轻人承受能力太差,多经历经历,对未来有好处。”
“嗯。”
张子尘向四周看了看。
“你别不信。”
男子竟直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机会啊,都是留给心性坚韧的人,看你年纪也不大,眼神这么坚毅,人也帅气,怕是以后成就不低啊。”
张子尘皱眉,嗅了嗅,并没有闻到酒味,苦笑道:
“谢谢叔叔。”
“哼哼。”
男子笑了笑,再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离开,推门时突然感叹了一句:
“年轻,就是好啊。”
张子尘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这里毕竟是医院,遇到什么样的人都不奇怪。
经过这个小插曲,心中的郁气倒是消了不少。
轻叹了口气,将自己关在了一个厕所包间。
“爷爷,我该怎么办。。”
鼻子一酸,好歹忍住了。
他记得爷爷在的时候,家里也发生过巨变,可老人却似轻描淡写,给无能的父亲博得千万家产。
可这个顶梁柱,究是不存在了。
究竟要怎么才能做到,要如何才能保护母亲,才能抑制住这铺面而来的压力呢。
张子尘双眼轻眯。
爷爷死前只给他留了一兽皮小盒,并千般叮咛不可让父亲知晓。
还隐隐记得那天老人说过的话:
“子尘,等到哪天实在已无路可走,父母无力照料于你,方可窥探其中,此般,因果极大,只能保你性命,莫求福气相伴,可听爷爷的?”
“嗯!”
小时候的张子尘并不清楚这些话的含义,只是爷爷说的,他便听。
“莫求。。福气相伴。。”
张子尘小声嘟囔。
爷爷,如此下去,你的乖孙,又何来福气一说呢。
推开门,直直朝家中走去。
张子尘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冰箱。
母亲知道他今天会放假回家,已经提前买好了一些肉菜,虽然并不丰盛,此时却是救命的稻草。
实在是太饿,来回跑了那么多地方,也没有进过食,整个人都开始晕呼起来。
蒸饭,切菜,炒肉一气呵成。
他不怎么喜欢做菜,但也算遗传那个混蛋老爹,哪怕几个月没有开灶,味道也能说得上美味。
吃饱喝足,总算是拍着肚子长出了一口气。
“嗝。”
房子很小,除去两个仅能容纳一张双人床的房间外,便只剩下和厨房连接在一起的客厅。
并没有空调——就算有,张子尘也不会舍得用。
摇了摇头,起身前往房间。
坐在床上思索了一会儿,吸了口气,趴在地上,有些笨手笨脚地在床底摸索。
突然张子尘紧皱的眉头松开,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拖出一个小盒。
上面被一层厚厚的兽皮包裹,已经干得不成样子,沾有一丝浅淡的血迹,仿佛历经了千年岁月。
口水轻咽,舔了舔嘴唇。
“爷爷,我当真是无路可走,还望你保佑。”
张子尘轻声呢喃,将盒子放在地板上,对着重重磕了两个响头。
见到小盒,便会想起爷爷那张严肃而又苍老的脸。
颤抖着解开两旁绑着的绳索,开合处已经变得松驰。
能在绝境保我性命,究竟是什么,黄金,古董,亦或是银行存折?
摇了摇头,张子尘不再多想,轻轻将盒盖抬起。
里面只有一本同样包裹兽皮的书册,用绳子捆定,里面的纸张有些已经泛黄,有的却是近代工艺所制,更是在其中见到类似树膜与兽皮的页面。
在书册的一旁,则放着一个如同香囊一样的古朴小袋。
张子尘凑上前轻嗅,皱眉挠了挠脑袋,并没有香味从中散发出。
用力想要扯开,却如同被粘牢一般,死不开口。
袋口被一根金黄色的细线缠住,摸不出是什么材质,入手冰凉。
“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张子尘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这种东西在哪里见到过。
摇了摇头,将其放回了原位,接着打量起那本兽皮书。
和普通的笔记本一般大小,封面写着四个歪扭的大字,类似古文。
拿在手中,分量不轻,足有三斤多重。
皱着眉头,轻轻将其翻开。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页的内容竟是简体书写,像是爷爷的字。
书上:
此书原九页,炼气一至九节,后有传承之人添注修饰,加以见解,至如今四十二页有余,为上古修仙法门——炼气真诀第十九代传人,张报国,斗胆留书,为后代解惑。
张子尘愣在原地,神情有些精彩。
爷爷留给他的既不是钱,也不是人情,竟是一本修仙法门。
咕咚。
重重咽下口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翻了个遍。
难道说,爷爷也是修仙者?
他们母子二人落迫至此,并没有开固定的手机流量套餐, 一般是月初买一个G省着用,平日里回回消息,倒也够用。
但看视频显然是一种奢侈,平日里最多也只敢下载离线的音乐和小说做为娱乐。
正因如此,他又岂能不知“修仙”是个什么概念。
御剑飞天,降龙震海,定颜长生。
这一切,难不成都是真实的?
回过神来,面色略带潮红,喘着粗气,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双手颤抖得愈发厉害,小心翼翼地翻页。
这一页纸张显然已经上了年岁,显得有些脏乱,分为上下两个部分,记载着所有传承与修订之人的名字,简体书写的张报国赫然在最后。
“爷爷。。”
看着那个较为陌生的名字—生活中大多数人都不用爷爷的名字进行称呼,倒是没有太多的悲怆,带有一丝感动。
老人的最后一段时光都住在乡下,没有太多的病痛,活过百岁方才离世,对于后代而言并没有什么遗憾。
爷爷参加过抗日战争,历经长时间的苦难,身体毁得不成样,后来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渐渐好了起来,有了他父亲。
现在看来,也许正是依靠这本“炼气真诀”相助。
倒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年少便赌,青年离乡,到了接近四十,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才灰溜找到爷爷,帮他平息了一切。
自此才老实娶妻生子。
张子尘敲了敲书页,有些犹豫。
爷爷的那句“莫求福伴”并非是空穴来风。
虽是独自生活,但从父母偶尔接到的电话得知,三天两头爷爷所住的院子便会多出一个大的豁口,甚至有一次整个屋子都没了半边。
村里所有人都认为是爷爷得罪了鬼神,还曾上书过想要他离开乡下,回到城里来住。
还是村支书最后力排众议,围了一个大大的区域,平日里不让村里的人进出,这才渐渐平息。
但自此,也时不时听到父亲与施工队协商的通话。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平日里一大家子人见面的数量极少,就连过年也是不回乡下。
算得上“无福”二字。
父亲也问过爷爷是什么原因,但总被用收回家产进行威胁,父亲本就无能,时间一长,倒也没了下文。
张子尘双眼微眯,如同出神,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轻叹一声,翻开了书页。
爷爷自身无福可享,却给父母,以及他带来了幸福的生活。
轻抚书身,仿佛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因果蕴含其中。
但。。母亲,也许作为一个男子汉,是时候接过你身上的担子了。
深吸一口气,直直翻到倒数第九页。
上面的文字极少,每一个字都在一旁用各个朝代的文字进行了注释,有的短字无法描述,便直接标上一个页数,耗费大量篇幅进行细解。
为后世继绝学。
在先人的帮助下,他勉强能看懂正反一页的内容。
炼气真诀,一层。
随着不停阅读,一扇属于修仙界的大门缓缓朝他打开。
从最基础的食化精,精化气等原理,到细解六腑沉阴法,五脏化气法,周天轮回法,阴阳相融法。
一直到指诀动神,七经化灵,八脉蕴气,行天穴位,脉盛法,刺要,神要,药要,十二针神奇。
咕咚。
房间里安静至极,只剩偶尔翻书查阅,以及口水吞咽之声。
天已大亮,阳光照进房间。
张子尘睁开眼,长呼口气。
此时正盘腿坐在床上,左手掐有醒神诀,右手蔽识诀。
书上的内容虽然晦涩难懂,但先皆可称为惊世之才,硬是靠自身的理解,预测到后人会遇到的一系列难题,凡有疑,必有答。
竟是一晚上就让他搞懂第一层的修炼法门。
停止体内的周天运转,感受那股如同游丝一般的真气,脸上笑意浮现。
体内本有阴阳二气,阴气下沉,阳气上升,两者相吸,集阴气运转周身,纳阳,相融,得完整气息,称为“真”。
张子尘扭了扭脖子,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并没有母亲的通话打来,应该还在昏睡。
下床,将昨夜的饭菜热了热,大口吃了起来。
体内阴阳之气皆由脏腑产生,而脏腑消耗的却是胃产出的精,精便是由五谷得出。
对于修仙来说,吃,也是重中之重。
张子尘放下碗筷,微微一笑,感觉整个身体都强劲不少。
体内那股真气也不停欢腾,热呼呼的,极为舒服。
不过很快脸便是一拉,单手撑住脸颊,显得无精打采。
虽然他如今已是传说中才存在的修仙者,但初出茅庐,与常人并无太大区别,那笔高昂的债务依旧是压在头上的一块巨石。
盒中那个小袋如果猜测没错,应该便是各位先人留下来的储物袋,他从一页注释中得知,真气外放至少得是三层以上的能力,目前也无法打开。
自己能在一个月内炼到三层吗?
张子尘摇了摇头,若当真有这么简单,修仙者早就遍地都是。
轰轰轰轰。
小区不远处的一个工地又开始发出震响。
“唉。。”
张子尘抚额,起身将窗户都关上,有些无奈。
催债公司也许是怕母亲出了什么事,与他们扯上关系,主动提出取消后面的滚利,现在一个月只需偿还原来的一半左右,那便是一万两千。
若放在放假之前,也就是部门半个月的分红,现在却是一笔让人愁掉头发的巨款。
这笔钱并非是私人放账,而是欠的银行,若还不上,他在学校的营业也会受到影响。
家里平日里也并没有存款。
母亲早上买早餐,中午去一个小学做保洁,晚上偶尔还要去帮人守摊,生活中也是一省再省,可即使如此,在巨大的债务下,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啧。”
张子尘撇了撇嘴,面露难色。
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混蛋父亲。
轰隆声仍旧不停传来,吵得心烦意乱。
“嗯?”
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子尘看向窗外的工地。
皱了皱眉,起身推门而去。
工地,安保亭外。
张子尘看了看墙上招工的告示,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还是打通了上面的号码。
临时工,工资三百一天,日结,现在六月八号,剩下的准备之后再想办法。
一个男子接的电话,听到是来应聘的,了了说了几句,问完在什么地方便挂断。
不一会儿,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女人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文书模样的工作服,对着保安点了点头,通道的隔挡便松动。
张子尘对着她点头笑了笑,走了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
“张子尘。”
“大学生吧,来打暑假工的?”
女人笑了笑。
“嗯,刚放假。”
“你想做什么,小工,还是搬砖啊。”
女人走在前面,却不时转过头对着张子尘看上几眼。
“额,搬砖吧,我急用钱。”
张子尘讪笑道。
“缺钱?大学生缺什么钱,还必须要到工地上来,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
“想来也是。”
女人翻了个白眼,“你这长相,要是有女友,出门也得是她花钱。”
张子尘轻瞥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女人样貌只能算得上一般,但化了妆倒是显得清纯可爱,身材纤瘦。
“张子尘是吧,我叫萧小雨,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雨姐就行。”
萧小雨揉了揉眼睛。
“嗯,雨姐。”
“弟弟就是好啊。”
“。。。”
两人一路走到一层全屋透明的办工室,萧小雨推开了第二个房间,里面温暖舒适,环境明亮,极为高档。
“怎么样,弟弟,姐姐办公室好不好看。”
萧小雨一进门便走到一个办公桌前,将身体靠在上面,上下打量着张子尘,还带有一丝坏笑。
“好看。”
张子尘四处打量一翻,点了点头。
比起那种两层的铁皮房办公室,显得高端,现代化许多。
就是隐私方面得不到保证。
不过领导检查工作情况便容易上许多。
“你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搬砖工,要不来帮姐姐的忙,反正你也是个大学生,处理一些报表总是会的吧。”
萧小雨眨了个wink,笑道。
“嗯?”
张子尘见对方如此自来熟,嘴贫的属性感觉又要发作,不过正事要紧,还是忍了下来,问道:
“这个又是多少钱一个月?”
“啧,当真这么需要钱?”
萧小雨苦笑,“那没法留住你了,我的工资也才六千,不过不累,现在天气这么大,在外面,多半可是要脱几层皮的哦。”
张子尘挠了挠头:
“还好,对了你们这里管饭不。”
“饭?”
萧小雨皱眉,“那也叫饭?我跟你说,最好是在外面吃,有人到点儿摆摊的,工地里豆腐都是馊的,多半又是哪个老板的亲戚,难吃死。”
说罢,从桌上递给张子尘一张合同,指了指:
“呐,我缺钱的大帅哥,这里写搬运啊。”
“嗯。”
张子尘笑着点了点头。
“你小子。”
萧小雨捂着嘴,脸红彤彤,像个大号苹果,“你别笑那么阳光行不行,对了,跟你说,这里的女的老饥渴了,一个人都跟没见过男人的一样,遇到了一定要绕着走。”
“行,除了雨姐我都绕开,对了,这里不全是男人,想见哪能见不着呢?”
张子尘摸了摸鼻子,问道。
“那些都是农民工,谁没个家室的,愿意来做这种脏活,跑外卖都比这个强。”
萧小雨是越看这个弟弟越喜欢,简直比起自己追的爱豆还要好看几分。
“姐姐结婚了吗?”
张子尘会错了意,有些诧异。
“你是不是傻。”
萧小雨略带嗔怪地瞪了一眼,接过他递过来的合同,随手放在了桌上,伸出一根手指摆动,“我可是新时代的女性,结婚什么的,可是没想过的哟。”
“嗯,请问我什么时候去上班?”
“又错啦,不叫上班,叫上工。”
萧小雨可爱地皱了皱鼻子,“傻瓜蛋。”
“额,我什么时候能上工?”
“等会儿,我打电话问问哪里缺人。”
“好。”
“好你个猪头。”
萧小雨再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要晚上跑来求我做离职就行。”
“不会的雨姐,你看。”
张子尘笑了笑,将短袖拉开,露出里面块块腹肌,虽然不明显,但也健康白皙,再搭配上那张俊脸,显得诱惑十足。
“你吗的,老娘有点不想做什么新时代女性了。”
萧小雨突然半蹲在地,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
“你没事吧雨姐?”
张子尘皱眉,又不敢上前。
“滚!臭小子。”
萧小雨的脸已经红成了猩猩屁股。
“我。。我滚到哪儿去啊?”
张子尘挠了挠额头。
“去外面,等会儿有人来接你,礼貌点,子凡弟弟。”
萧小雨看到对方这副呆愣的模样,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
“哦。”
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张子尘急忙逃出。
笑死,女人哪有赚钱来得香。
张子尘大口喘着粗气,看着最后一垒砖被吊车送上高楼,头脑都有些发晕。
脱掉胶手套,里面的手已经青紫一片,脸上都被晒破一层皮,双颊多出一抹病态的粉红。
双腿也止不住地打颤,每踏出一步都重若千钧。
身上的工装破了几个大划痕,好在他将原来的短袖换下,不然铁定不能再穿。
“喂,那边的,张子尘是吧。”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子尘揉了揉眼睛,转头应答。
来人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子,体型偏胖,穿着一件不搭身的正装,安全帽斜戴。
正是早上接他来做活的工头。
“老板你好。”
“嘿,老板。”
男子笑了笑,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扯出一根递了过去。
“不了老板,我不会这个。”
张子尘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今天干活蛮厉害的,比很多老师傅都强一些。”
那人直接将那根烟叼在嘴里点燃,笑道。
“没有,累得要死,看叔叔他们都还挺轻松的。”
“你和他们比?呵。”
工头摇了摇头,“他们不是不累,没办法而已。”
“额,老板是给我发工钱来的吗?”
张子尘咧嘴一笑。
“嗯。”
工头撇了撇嘴,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钱包,打开后一边用手扒拉一边说道:
“你今天呢,五堆砖,按理来说啊,是五百,但你毕竟只是一个临时工,提成什么的,还是别想了,给你。”
说罢,挑出三张旧些的百元钞票,递在空中。
张子尘皱了皱眉:
“我问过那些叔叔,他们说临时工也会有提成,所有人都这么说。”
“你明天还来吗?”
工头眯起双眼。
“还来,当然了。”
张子尘轻跳着松了松身子,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那就拿着。”
工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然别来了。”
张子尘听出了他的意思,眉头紧皱,并没有接:
“老板的意思是,没有提成了?”
“自然。”
“那明天我只搬三垒呢?”
“那就一百。”
工头咧嘴一笑,“小伙子,放弃吧,你大学没毕业,毛还没长齐呢,出了这道铁门,你找不到工资这么高的工作。”
脸色一变,沉声道:“能来这里的,几人又是不缺钱的大少爷。”
张子尘气得深吸口气,上前绕过了他,怒道:“我去找雨姐,合同上写得清楚,倒是要问问你这么做合不合规。”
“小子,想清楚?”
工头眉头一挑,“不就是两百块嘛,明天挣回来就是,要是真闹到办公室那边儿,我保这片区所有工头都不敢要你。”
“嘿嘿,苦我能吃,亏不能。”
张子尘冷哼一声,头也不回。
“你小子!”
工头怒目,冲上前去,想要抓住他的衣领。
“滚!”
张子尘大怒,体内那抹尚是雏形的真气直接散开,一时间身上所有的痛意都完全消失,仿佛目所能及的所有东西都变得缓慢。
转身看向朝他扑来的男子,皱眉,拳头攥紧,刚想挥拳,手臂却使不上力气,只能挥动右腿猛地一踢,对方轰然倒地。
“啊哟,啊!”
工头捂着小腿痛苦不已,不停扭动,眼睛紧闭,将原本全身的正装绷得老紧,如同一只嚎叫的肥猪。
“哼。”
张子尘冷哼,站在原地,朝四周看了看。
天已至黄昏,大多数人都已下工,这片区域内并没有别人。
这也是工头敢出面犯贱的原因。
上前从掉在地上的钱包里数出五张全新的红票子,止住了上前再踢上对方一脚的冲动,转身离开。
他不可能接受对方的价格,根本不够还债。
既然来回都是无法上工,还不如直接撕破脸。
一个修仙者,虽然是半吊子,但还能被一头肥猪欺负不成。
“子尘。”
萧小雨站在进出通道前,换上了一身长裙,身旁还跟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女人,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睛都在发光,摆了摆手,招呼了一声。
“雨姐。”
张子尘轻笑。
他已经换上原来的那身白色短袖,脸上的破皮也清理干净,除了依旧有些发红,并没有太过狼狈。
萧小雨脸瞬间变得红扑扑,显得有些激动,待他靠近后,却是脸色一变。
“子尘,你这手,怎么伤成这样。”
“手?”
张子尘抬起手,来回转动看了看,摇了摇头,“一些淤伤,过几天就好了。”
“你。。”
萧小雨张了张嘴,想要指责,却突然发现好像并没有那个资格。
“我会好好注意的,没有大事。”
张子尘笑了笑,不以为意。
“唉。。”
萧小雨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一旁的女人轻轻扯了扯她的裙角,脸上的神情有些羞涩。
萧小雨突然反应过来,咧嘴一笑,拍了拍女人的背,指着张子尘:
“怎么样,是不是比起你那个傻逼爱豆好看,还整天什么,糖果超黏,我勒个去,你是不知道有多么反人类。”
“嗯。。”
女人抬头看了张子尘一眼,便瞬间将视线转移,只是轻微点了点头,脸红到了脖子根。
张子尘一脸苦笑,他倒是看出了这个雨姐在唱什么戏,原来是和别人打赌,怪不得在这里等他。
女人比起萧小雨还要矮上一分,整个人的气质与小动作都十分可爱,并没有化妆,长相甜美,短袖短裤,背着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包。
“好在是别人放假了,不然可没你的眼福咯。”
萧小雨大笑。
“咳咳。”
张子尘苦笑,“对了雨姐,我明天。。可能不来了。”
“啧,我就说嘛。”
萧小雨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放心,我听那些人说了,你能吃苦,知道不是你的原因。”
张子尘挠了挠头,脸色止不住有些委屈,并没有说什么。
“啧。”
萧小雨皱眉,提起包翻了起来,不一会便从里面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一眼看去四五百左右,递给了他:
“那些工头的问题我上报过了,但这也没有办法,就是存在这种毛病,换了很多人,都这样,你拿着,够不?”
张子尘有些意外,眉头舒展,倒是对雨姐好感大增,笑着摇了摇头:
“钱都拿到了,就是方式有点得罪人。”
“嗯?”
萧小雨神情复杂,“那些工头哪个不是吃得满身膘,你搬了五垒砖,怎么得罪的?”
张子尘苦笑,轻挥了挥脚:“就是这么得罪的。”
“呀!”
萧小雨不仅没有怪罪,眼中更是异彩连连,“这么说,你很能打咯?”
“能打?”
张子尘眯起双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来,给你介绍一下。”
萧小雨上前挽住一旁女子的手臂,笑道:
“这位呢,是这片包工的千金,叫邢甜甜。”
“你好。”
张子尘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不好不给面子,上前伸出手。
“你。。你好。”
邢甜甜略微颤抖地伸出手,握住地那一刻整个人如同触电一般,轻颤了一下,接着便立刻分开。
“啊?”
张子尘有些不解,看向萧小雨。
“她有花痴病,平日里就喜欢看些帅哥啥的。”
萧小雨耸了耸肩,笑道。
邢甜甜轻轻锤了一下她的肩膀,声音微不可闻:
“你说什么呢。”
“呐,这位帅哥现在失业了,你表现的机会不是来了?”
萧小雨坏笑。
“嗯。。嗯嗯。”
邢甜甜捏了捏衣角,抬头看向张子尘,“子尘弟弟,你缺工作吗?”
张子尘一听是要给他介绍工作,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许多,挺直了腰杆:
“没错,谢谢这位姐姐。”
“姐。。姐姐。。”
邢甜甜嘴角忍不住上扬,“要不弟弟,你做我男朋友吧。”
语出惊人。
张子尘面色不改,淡淡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吧。”
这句话他听到太多女生问过,已经接近免疫。
邢甜甜用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神情有些失落,点了点头,从小包里掏出了手机:
“弟弟,可以加个微言吗,我回去问问我爸,他知道很多地方缺人。”
“好的甜甜姐。”
张子尘嘴角上扬。
当真是困了就给塞枕头,省得再去自己慢慢找。
萧小雨笑了笑,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加油,看好你。”
“啊?看好我什么?”
“先不告诉你。”
萧小雨一脸神秘。
张子尘也并没有过多理会,加完微言一看,对方的头像是一个动漫女生角色,他还挺熟悉。
看来,还是有一些共同语言的。
回到家已是夜晚,粗略地煮了碗白水面,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浑身都酸痛不已。
张子尘打开手机,发现除了邢甜甜发来的消息外,母亲也通过微言联系上了他。
也许是怕虚弱的声音被他听出,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
妈:儿子,吃饭了没啊,护士说过,你那天来看我了,妈没事,听说那些人把医药费交了,现在感觉挺好的。
妈:你记得要吃饭,债款的事,到时候都可以协商,倒是你的学费妈有点担心。
妈:看到消息回一下,我有点担心你做傻事,那天他们没有吓我,我是自己精神绷太紧,晕倒了。
“唉。。”
张子尘摇了摇头,手指轻点。
尘:妈,我没得事,今天赚钱去了,债款的事我来想办法,你好好休息,饭我会吃的,冰箱头还有很多菜。
轻叹一声,刚要关掉手机修炼,邢甜甜的消息再次弹出。
皱了皱眉,还是选择点开。
他并没有与女生聊微言的习惯,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邢:弟弟,猜猜我是谁。
邢:唉哟,都几个小时了,你怎么不理我呀,是没看手机吗?
邢:好啦好啦,我说正事。
邢:我爸说,大明KTV正缺一个“能打”的安保,虽然我是很心疼弟弟的,但你今天搬五垒大石砖,还能放倒一个工头,想来倒也没有大碍。
邢:那是个商务KTV,晚上八点营业,嗯,那边的安保都做不长,很缺,因为来来往往的人都有点乱,好多人都被吓跑了。
邢:但工资也极高,一个小时是一百块,一晚上就一千,可以吧。
邢:也别太害怕啦,平时几乎不会出什么事的,有点麻烦的就是,一出事往往就不小,不过老板会出面的,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邢:弟弟,你倒是回我几句啊,罚你等下发我一句语音,嗯,照片也是可以的哦,嘻嘻。
邢:弟弟,说话!
张子尘轻叹口气,挠了挠头发,“啧”了一声。
尘:知道啦甜甜姐,你真好。
下一秒。
邢:[/害羞]
邢:弟弟,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啊。
邢:小雨说我是丑八怪。
尘:还好,挺可爱的。
邢:。。。可爱是夸人的嘛。
尘:一般是这样。
邢:和姐姐聊会儿天呗。
尘:我什么时候去上班,可以把我未来老板的微言推给我吗?
邢:【一张性感的照片】
尘:。。。
邢:。。。
张子尘嘴角一扯,强行稳住心态。
大姐,你求求你不要发照片了,流量很贵的!!
尘:很好看。
邢:弟弟喜欢的话,以后天天发给你[/亲亲]
尘:啊哈哈哈哈哈,鸡汤来咯。
邢:[疑惑的热门表情包]
尘:睡了。
邢:这么早!也是,弟弟这么帅,要好好保养。
尘:甜甜姐也是。
邢:这么晚了,最好明天再加老板的微言,爱你哟。
【名片分享:花开富贵】
张子尘撇了撇嘴。
提示:甜甜呀 评论了你的朋友圈。
轻眯双眼,点开了那条评论。
那是唯一一张他的自拍。
哪怕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还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甜甜呀:弟弟好帅,弟弟超我。
。。。
关掉手机,平稳心境,专心阅读兽皮书半个小时后,关灯,放空心神,运转周天。
脑中却总是想起那个平生仅见的生猛评论,咬紧牙强撑,就连气都慢上一筹。
女人,只会影响我的运气速度。
第二天,夜。
张子尘站在大明ktv门前。
金碧辉煌,灯红酒绿,旁边的停车场无一不是豪车,穿着华贵的男女来来往往,外出的人多多少少沾些酒气。
女人皆美而艳丽,令人挪不开眼。
和学校周围的那些ktv比起,又是另一个世界。
开着豪车,踩着皮鞋,就为了来这里唱一首歌?
张子尘有些局促地挠了挠脸,口水轻咽,当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样的想法。
但这并不重要。
走进大门,找到前台,是两个女仆装伴的年轻女生,化有淡淡妆容,光是姿色,便已令他感到惊叹。
“你好,欢迎先生来到大明KTV,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一人对着这位略显稚嫩的小男生轻微颔首,声音洋洋盈耳。
“不用这么客气的,我是通过别人介绍,来应聘保安。”
张子尘笑着摆了摆手。
那人突然捂着嘴,转过头吃吃发笑,不久后,方才回过头,抿嘴撩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拿起对讲机,偷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小脸熏红,淡淡说道:
“小玲,你叫一下经理,大厅有人应聘安保,有介绍。”
对讲机嘈杂的声音响起:“知道了,知道。”
“你很帅啊,叫什么名字?”
女生轻笑,问道。
“嗯?”
另一旁的女生也靠了过来,脸上一副惊喜神色,甩了甩手上的手机,“你是爱豆嘛?我可不可以关注你的微薄?”
张子尘皱眉,摇了摇头:
“我叫张子尘,刚放假,准备来这里打分工,没有用微薄。”
“刚放假?这么说,你还是个大学生?”
那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苦笑,一人说道。
“嗯,云锦的。”
张子尘笑了笑。
“云锦?”
最开始搭话的那个女生显得略微有些惊讶,“那一年的学费可得接近十万,里面的人不都老有钱了,怎么还来打工呢?”
张子尘早便看开了这些,淡淡说道:
“家道中落。”
“嘻嘻,不管怎么样,你长这么帅,在这个年代就注定穷不了。”
另一个女生单手撑住脸颊,轻笑道:“有没有兴趣陪姐姐拍短视频?”
“短视频?”
张子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了节省流量,他连地铁通都没有安装,每次还得现去买票,根本没有接触过。
倒是经常看周边的人一没事便掏出手机不停刷,但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
不就是一群拉高美颜的女生跳舞,看多了怕不是眼睛都得起干眼症。
“你不会不看短视频吧,哦,那一定是看长视频的对吧,就是那种二次元社区,小姐姐跳宅舞,像这样。”
女生轻笑舞动身子比划了一下。
富有而慷慨。
咕咚。
张子尘神色有些复杂。
貌似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整天抱着手机不放了。
这谁能顶得住。
几人打趣了一会儿,都对互相有了一定的了解。
女生一个叫冷双艳,一个叫林霜雪。
听到她们是隔壁湘州大学的应届生时,张子尘也着实被震撼到。
看起来的确是很成熟,却总是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怪异。
也许并非每个人的成熟,都类似张萌那样的乐观,干练与对生活的追求。
那往往。。是富人家庭独有的特点。
对此,他感触颇深。
哪怕是自己,也会被这糟糕的环境所影响,看似是一种成熟,其实更多是一种对现状的妥协。
“弟弟,加个微言?这个总有吧。”
冷双艳嘻嘻一笑,将二维码递到了他的跟前。
张子尘醒了醒鼻,打开流量轻轻扫过,发送邀请。
“好的,来弟弟,看这里。”
冷双艳接受邀请后轻笑一声,打开相机对准了他。
“嗯?”
张子尘皱眉,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咔嚓一声,随即便传来女生一阵欢呼。
“哇!这也太上镜了吧。”
“好帅啊,没有搞错吧,这是没化妆能拍出来的?”
林霜雪也凑上前,捂嘴惊呼。
张子尘有些无语,刚想要制止两人的举动,身后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我今天很帅吗?”
转头一看,一个梳着大背头,身着淡蓝色西服,妆容精致的年轻男子,正掂着一个小型对讲机朝他走来,指着两女,有些责怪地道:
“回到工位上去,什么档次的场所不知道啊,得罪了客户你们一个月的工资赔上去也不够。”
两人撇了撇嘴,各自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眼神却时不时瞥向那个刚认识的弟弟。
张子尘猜测这应该就是要受理他入职的人,连忙正襟站立,神情严肃。
来人看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指了指:
“又是一个小白脸啊,张子尘,说是来应聘安保的对吧,行吗你?”
“行。”
张子尘轻轻点头。
“行就好,看到那大门没有?”
“看到了。”
“别,你不要去那儿,太帅的人不能站那里。”
男子突然咧嘴笑了笑,上半身后仰。
“嗯?”
张子尘有些不解,“我不站那里吗?
“不不不,不不不。”
男子摆手,老气横秋,“你听我的,你只能站在大厅。”
张子尘皱眉,刚想问,却被其抬手打断:
“你是不知道,长得帅的人啊,站在门口,过不了一会儿,外面就会围上一大群人,又消费不起,对我们而言,没什么好处。”
“嗯。”
张子尘眉头舒展,点了点头。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安保人员竟然不站外面。
“放心,外面哪有人敢闹事啊,我们这监控密密麻麻的,你只管内部,出了问题,不用负责,但要上前象征性地拦上一下,小子,看好你。”
男子笑了笑,轻拍他的肩膀,转身便要离开。
“唉,经理。。”
张子尘张了张嘴,有些傻眼。
“有人介绍,想必工资这些你都清楚,也不用我多说,至于合同嘛,哈哈哈,就当临时工先干着吧,保不齐能坚持多久呢,臭小子。”
经理轻叹口气,推开了一个大门走了进去。
张子尘点了点头,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这位经理的行事风格有些特殊,但他并不反感。
不多久,离开的经理又返还了回来,递上了一套白色的机长服,还附带帽子,轻笑道:
“原本以为你走后门的,根本没想到能行,但看这体格,也算得上是过关了,穿上吧。”
张子尘接过后,仍旧有些错愕。
自己这就算是。。入职了?
入职培训呢?房间号、厕所位置、在哪儿能停车、遇到问题怎么解决,这些都通通不告知吗?
他今天早些时候已经通过邢甜甜分享的名片加上了这里老板的微言,那人只简单交待了几句薪资问题,便发了个地址要求面试。
本以为这个老板心就已经够大,现在看来,经理也是不遑多让。
也难怪那些人做不了多久便离开,这不出问题都难。
“不是,你愣着干什么?一个小时多少钱你来重复一下,来。”
经理有些不耐烦,勾了勾手指。
“一。。一百。”
“那还搁这儿发呆?”
经理一脸不爽地盯着他。
“我错了经理!”
张子尘听到竟是从此刻就算工资,喜笑言开,找到厕所不一会儿便换上,款款走出。
合身的白色衬衫与黑色长裤将他的身姿树立得挺拔英武,黑白相间的肩章更是为其增添了一分别样的魅力,脸上略带一丝笑意,帅气的模样惊住了大厅三人。
两女不停吞咽着口水,若不是经理就在一旁,恨不得掏出手机就是一顿咔嚓。
“额。。啧。”
经理甩了甩头,显得有些苦恼。
“不。。不行吗?”
张子尘低头看了看。
他刚照镜子的时候,自己评价的话,这一身还是挺好看的,最重要的是穿着舒适。
“倒不是啊小子。”
经理比他要矮上半个脑袋,抬起头打量了半天,又“啧”了一声,“你小子不去当明星,来我们这小店干嘛,小心被霸道些的富婆看上了,给场所带来麻烦啊。”
“明星?”
张子尘摇了摇头,“我爷爷说过,那些东西不现实。”
“算了,你自己注意点,实话跟你说,现在这里所有人最危险的就是你小子。”
“哈哈。”
张子尘挠了挠头,干笑一声。
“对了,我姓曾,啊,你叫我曾经理就好,有事通知前台,她们会联系我。”
曾经理整理了一番领带的位置,笑了笑,挥手离开。
张子尘清了清嗓,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
虽然大腿还有些发酸,但在体内那缕真气的蕴养下,已经快速好了起来。
如今只要通过真气,他便可以如同针灸一样随意激活身上穴位,以达到养护身体,滋阴补阳的效用。
只要不伤及到经脉,伤口会恢复得比常人更快。
通过昨夜与白天的修炼,真气又壮大一分,已如一条小蛇般在体内环绕。
手掐醒神诀,长时间站立带来的困意瞬间抹除。
“这指诀,上夜班倒是很实用。”
张子尘嘟囔。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张子尘依旧勤恳地站在原地。
除了偶尔有进出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和一个普通的小区保安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前台的两人已经有些昏昏欲睡,顾客也变得稀少起来。
张子尘闲得无事,干脆尝试站着运气修炼。
不是盘膝的姿势,下沉的阴气大部分都会流向双腿的脉络,而无法长存于丹田,效率低上不少。
但也好过无所事事。
也渐渐明白了经理为什么不和他解释场所的情况。
因为根本用不上。
ktv有专门负责处理顾客疑问的人,来往的人都很清楚,没有人找到他寻问。
他就只需要像一个木头桩一样站在原地即可,更多的作用是充当一个装饰物。
可以没用,但对于这种层次的场所来说,必须要有。
轻吸了一口气,门外已经传来阵阵虫鸣,除了马路上偶尔传来车经过的动静,便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的注意。
嘭。
一声闷响突然传出,像是一个包间里有人在用力砸墙。
张子尘皱眉,操纵体内真气回流到丹田,回过神来,看向那道狭长昏暗的走廊。
两旁各有数间包房,他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从哪处传来。
前台的两女貌似并没有注意到,还在如同小鸡一般啄着脑袋。
张子尘犹豫片刻,决定停在原地。
这里的顾客不是达官司就是显贵,哪怕是一些工地的包工,也不是他一个小小临时工能惹得起的存在。
若是当真出事了还有说法,万一不小心打扰到了别人,这份时薪高昂的工作可就不保。
嘭。
又是一阵敲打声。
张子尘摸了摸耳垂,心情有些烦躁。
快速眨了眨眼,走到前台,轻轻敲了敲林霜雪的脑袋。
“别打盹了,有问题。”
一脸严肃。
林霜雪猛地回过神来,甩了甩头,刚想要发几句牢骚,但看向对方神情,立刻知道并不是开玩笑,对视了一秒,接着四处看了看,悄声问道:
“什么事,我马上叫经理。”
“嗯。”
张子尘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走廊。
林霜雪的眼神也跟着瞥了一眼,轻叹口气,拿起对讲机小声呼叫起来。
“雪姐,出什么事了?”
冷双艳听到两人的动静,也靠了过来。
“嘘。”
张子尘本来在揉眼睛,立刻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三秒后。
“救命啊!!”
一道包间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跑出一个混身是血的男子,身形踉跄,来回撑着场所的墙壁,朝大门跑去。
张子尘傻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醉醺醺的年轻人便摇头晃脑地走出,接着走出几个高大的同龄人对他进行搀扶。
体型稍显矮小,长相普通,一头短发满是油腻,穿着一身短衣短裤,嚣张至极。
“不喝,嘿嘿,这苏市,还没人敢不给我陈少面子,放开我,还在这里干嘛,追上去再打一顿啊。”
男子一边说着酒话,一边拍打着身边的那些人。
张子尘口水轻咽,转过头看了一眼林霜雪。
对方则是一脸惊恐,轻轻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喂,那边的保安!”
自称陈少的男子突然朝他招了招手。
“我?”
张子尘皱眉,有些不确定。
“废话,不是你还能是谁啊,这里还有第二个保安?欠揍。”
陈少咧嘴一笑。
张子尘轻吸口气,出于职责所在,还是上前,准备问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小白脸?”
陈少嗤笑一声,对身边一个一米八的高大男生比了个手势。
那人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出手将手围按在张子尘的脖后,直接锁住。
“什么情况?”
张子尘大惊。
他刚本可以躲,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为了后面的工作着想,还是没有想要闹大的意思。
“什么情况?”
陈少那双小眼睛轻眯,“你是新来的吧?”
“没错。”
张子尘眼神四处乱瞟,喘着粗气,显得有些慌乱。
“操!”
陈少咬牙,怒扇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他脸上。
张子尘整个人都有些发懵,脸上缓缓浮现一抹淡淡的红印,下意识用手捂住。
“张子尘!”
林霜雪有些担心,但并不敢上前。
“闭嘴!”
陈少瞪了她一眼,厉喝道。
两个女生瞬间被吓得噤若寒蝉。
陈少冷哼一声,看向张子尘:“我问你,刚刚为什么不拦住那人。”
张子尘神情有些不可思议,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你准备赔上多少钱,我可以陪你玩。”
“赔钱?哈哈哈哈。”
陈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用手指使劲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吗的真是个废物,老子可以用钱买你个臭傻逼的命!你跟我玩儿?!”
张子尘轻眯双眼:
“这里四处都是监控,犯浑没意思。”
“哦?”
陈少抹了抹鼻子,来回打量起这个保安,稍微清醒了一些。
对方如此冷静,让他一时有了些许顾忌,淡淡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子尘。”
张子尘怒道。
“张子尘。。”
陈少“啧”了一声,拍了拍脑袋,努力回想自己所知晓的所有当地有名家族。
不过思来想去,倒是没起有什么权贵是姓张的。
“你是外地来的?”
“我从小就生活在苏市。”
张子尘自然知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也不隐瞒。
只要对方能赔钱,多受一些皮肉之苦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他太了解这些富二代,掏钱平事可是很大方。
苏市陈家他以前也有所耳闻,貌似是做钢铁发家,爷爷在那会儿,一直被张家强压一头。
不过显然,现在已是苏市的龙头产业。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嚣张。
“呵,还当真差点把我骗到了,小子。”
陈少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一巴掌给你个小地方的行价,三万。”
张子尘伸出三根手指,朝四周围着的那些人看了看,“不然,光凭这些人,可保不住你。”
“嗯?”
陈少还没说话,背后那人的双后便锁得更紧了一分,“小子,知道什么叫体校生吗,说话这么嚣张?”
不一会儿张子尘便被勒得满脸通红,摆了摆手:
“别勒了哥,当真出了什么事你看别人管你不。”
那人一听,下意识抬头看了陈少一眼,手上的劲当真松了几分。
“三万?你可真会开价。”
陈少皮笑肉不笑,再次一巴掌甩了过去。
张子尘冷笑一声,强忍下心中怒意,硬挨下来。
“小子,数清楚了吗?”
又一巴掌。
“九万了,数着呢。”
张子尘突然咧嘴一笑。
除了脸上多了两道红红的巴掌印,什么事没有,还有什么东西搞钱比这快。
再多来几次,债款都齐了。
他也不怕对方不给,摄像头又不是什么摆设,这些有钱人可在乎名声。
“你小子!”
陈少皱起眉头。
三万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这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这么多人看着,竟是有些下不来台。
要当真不给,这事传出去,结局也好不了。
心一狠,捏紧拳头,抬手便要砸下。
“哼。”
张子尘冷哼一声,真气一动,对着身后那人肚子就是一个肘击,对方痛苦叫了一声,双手从他脖子上离开。
单手接住陈少打来的拳头,用力一按。
“啊!!”
陈少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什么!”
周边那几个男生都愣在了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帮忙。
他们都还是学生,一旦参与聚众斗殴进去关个几天,怕是得让人唠上一辈子。
“愣着干什么,打啊,给我打死他!死了我负责!”
陈少目眦欲裂,疯狂喊叫。
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想要将两人拉开。
“操,是让你们打啊,一群废物,打他。”
陈少努力想要将拳头从对方手中挣脱,却发现那只手如影随形,就是不放,手指掐在手掌中,疼得他死去活来。
“小子,你惹大事了!”
一人上前重重挥拳,被张子尘侧身躲过。
剩余众人见有了人开头,纷纷对视一眼,不甘落于人后,有的甚至随手拿起酒瓶敲碎,便要朝张子尘刺过去。
气氛都到这里了,也顾不上那么多。
他们大多数人也舍不得跟着陈少捞取的好处。
张子尘大惊,早知道就不这么意气用事,那个陈少就是一条细狗,就算硬挨一拳也能全身而退。
但他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总是难免。
“停!打人不打脸!”
张子尘见那个手拿碎酒瓶的人竟直直朝他脸上招呼,吓得不轻,强拉着那只手改变位置,疼得对方不停嚎叫。
“打!看那张脸就不爽。”
陈少补刀。
“都有毛病是不是啊,一个个都想坐大牢,电影看多了吧?!”
张子尘运足真气,猛地一喊。
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不约而同地看向陈少。
“我说陈少,你这么让兄弟们上,虽然平日里花钱不啰嗦,可这东西是要留案底的。”
一人神情有些为难地道。
“对啊陈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么搞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就是啊陈少,感觉好危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张子尘眉头一挑,将手松开。
陈少踉跄后退了数步,甩了甩手,看向眼前众人,怒道:
“废话这么多,还想不想跟着我混?”
“想。。”
一个举了举手。
“你呢?”
陈少指向那个拿着碎酒瓶的。
“我。。”
那人刚要回答,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将手中的酒瓶一扔,装起了没事人。
“都住手!”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张子尘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飒气中年女人,身旁跟着的正是那位曾经理。
“梅老板,都是办场子的,拿个保安来压我,什么意思啊?”
陈少上前质问。
“煤老板?”
张子尘有些疑惑,挠了挠头,但并没有多问。
“又是你,陈杨,我记得上次就和你打过提醒,你要是再敢在这里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梅老板冷声道。
“不客气,笑死。”
陈杨揉了揉眼睛,“这小子不站门口,连一个人都拦不住,我出来的时候,还搁前台这里和小姐姐聊天呢,我就打了,怎么,这也算得上是闹事吗?”
“嗯?”
梅老板轻眯双眼,看向张子尘,“你就是小邢说的那人?”
“唉唉,老板,是我让他站大厅的,这个。。”
曾经理以为是要怪罪张子尘,忙解释道。
“不用说了。”
梅老板轻抬手,打断他的话,看向张子尘,“我问你,还手了没?”
“额,打了那个兄弟一肘子。”
张子尘皱眉,指了指刚刚锁他脖子那人。
“嗯,还有呢?”
“还有。。没了。”
张子尘耸了耸肩。
“没了?”
梅老板皱了皱眉,“小邢还跟我说你能打,怎么不朝那个人脸上来几拳,出了事又不用你负责。”
“啊?”
张子尘拍了拍衣服,有些疑惑,“打人要赔钱的,这家伙还欠我九万呢。”
转头看了看陈杨,抬了抬下巴:
“对吧小子。”
“你!”
陈杨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整个人气不打一处来,“你放屁你,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钱了。”
“那就报警咯,我是不在乎。”
张子尘笑了笑,“就是有的人可要被拘留咯。”
说完还不忘掏出手机对着自己的脸拍上几张,保留证据。
“行了,你少说两句。”
梅老板抚了抚额头,看向陈杨,“我说过,这次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我已经报了警。”
“什么?!”
陈杨这下彻底慌了,朝身旁那些人挥了挥手,“愣着干嘛,跑啊!”
说罢便往大门跑去。
其余人却是一动不动。
开什么玩笑,包房里的那人也是这家伙打得,那个保安也好好的,问起来就说是被教唆,根本用不着跑路。
倒是这跟着一跑,还得落个畏罪潜逃的罪名,说不定就闹到学校去。
“唉,九万块,这是要跑哪儿去?”
张子尘速度极快,将人堵在门口。
“你滚开!”
陈杨怒吼。
“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老老实实认罪赔钱不好吗?包房那位兄弟我是不知道,不过我是愿意私的。”
张子尘笑了笑,用比了个九的手势。
“你TM缺钱缺疯了?”
陈杨颤抖着掏出手机,“来,要多少,我转你,手机里还有七万,够不够。”
“够,当然了。”
张子尘这么说着,手上却并没有动作,“不过原谅你是一回事,不让你出去,是我的工作,所谓工作第一嘛。”
笑意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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