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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深圳姑娘

一条鱼儿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故事很真实,很多都是来自身边朋友的真人真事改编。第一卷:《小村青年的平凡人生》(贴近现实)第二卷:《弃医当道》(爽文并且贴近现实)第三卷:《我的33岁女老板续篇》(正能量,我的上海姑娘)第四卷:《影子的日记本》(丧偶自愈)“后来,我发现我爱上的并不是深圳这座城市,而是城市里的一位姑娘!”

主角:王小明   更新:2023-01-04 1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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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小明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的深圳姑娘》,由网络作家“一条鱼儿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故事很真实,很多都是来自身边朋友的真人真事改编。第一卷:《小村青年的平凡人生》(贴近现实)第二卷:《弃医当道》(爽文并且贴近现实)第三卷:《我的33岁女老板续篇》(正能量,我的上海姑娘)第四卷:《影子的日记本》(丧偶自愈)“后来,我发现我爱上的并不是深圳这座城市,而是城市里的一位姑娘!”

《我的深圳姑娘》精彩片段

“孩子,你得记住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这不是爹胡说,爹是过来人。”

“爹!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给城里的二狗,我听城里的同学说,他是个老色批!”

南泉村中的一家土坯房内,一家三口正在点灯夜谈,只见一位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木椅上,一边抽烟,一边劝说闺女。

他是我的父亲王富贵,坐在床边上那位是我的姐姐王小霞。

姐姐的屋子里烟雾缭绕,暗淡的灯光下她显得尤为紧张,两只手握在身前不停挪动。

父亲的侧脸略显沧桑,他的目光像似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不管看什么东西都不会有任何波澜,他吐了口烟,道:

“孩子,咱们家是穷苦人家,若是真想逆天改命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你们姐弟俩好好学习,这个在咱家是行不通的,因为咱家没钱。”

“第二个,就是小霞你得嫁到城里去,不管二狗他好不好色,你做好他的妻子就好了,他的父母都是厂里的工人,这可是个铁饭碗,到那个时候你也就能顺其自然的进入合世钢铁厂,摇身一变成了城里的工人阶级了,这是为了你好!”

姐姐却死活不愿意,哭着大叫道:

“不,我不嫁!就算是饿死在这个家里,我也不嫁给二狗!”

父亲淡定的站了起来,朝我说了句:

“二娃子!你出去一下,我跟你姐好好商量一下出嫁的事情!”

父亲的威严我是十分惧怕的,我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而那道门也被我的老父亲给锁的死死的。

那一晚,我姐姐的哀嚎声就没断过,她边哭边大喊着:“我不嫁!就算死在家里!我也不嫁!”

那一晚,我蹲坐在自己的屋中身体发起了寒碜,可能是土胚房上的那几个漏洞透进了寒风,也可能是姐姐屋中传出的竹竿声吓到了我。

我当时的表情是这个样子的:

( ´•︵•` )

那年我才十二岁,是个有爹打没妈疼的农村孩子。

我听隔壁邻居张婶儿说,我的母亲是个荡妇,以前在这个家的时候她老早早的就会出门,到田中撕玉米,那时的玉米地中迎着月光便能听到玉米杆中传出女人浪叫的声音,到了天亮时就能看到玉米地中有部分玉米杆已经被压出一块平地。

为此,我有时会起的很早,四五点的时候我就会到田地里守着,没想到,果不其然,每次去都会有意外的收获,那已经是我爹娘离婚后的事情了。

我的爹娘离婚后,我听说娘跟一位隔壁村的男人跑到了广州打工,之后就没了音讯。

我也不哭不闹,毕竟我是他们捡来的弃婴,从小那个娘也没给过我好眼色看,我的爹虽然脾气暴躁,可对我还是对姐姐他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后来有一天我到田地里撕玉米,张婶她们那群老娘们又跟我说了个事,她们说这事也不能怪我那个娘,自从生了我姐后,我的老父亲便患上了一种怪病,丧失了生育能力,难怪见我是个男婴时,二话没说便把我收养了。

过了几天,我姐出嫁的日子已经到了,家里热闹了起来,贴了许多喜字,屋中摆满了姐夫送来的新桌椅和一袋袋的喜糖。

那天,我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新衣裳和姐夫给我的二十块钱,我高兴坏了,这二十块钱足够我买个篮球,拥有一个篮球可是每一位男孩子的梦想。

可现实和幻想总是很残酷的,二十块钱还没捂热就已经在父亲的威严下上交了。

俗话说的好,嫌你穷怕你富,我家穷得就连亲戚都不愿意来参加姐姐的大婚,来了还得随个份子钱多不划算!父亲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省去了摆酒席的麻烦,就这样,我们跟随姐夫的桑塔纳小轿车往县城赶去。

那天的姐姐并不开心,新娘妆的姐姐真的很漂亮,我当时就坐在她身旁,她的眼泪一滴接一滴的落在了我的手上。

姐夫一路安慰道:

“霞霞,咱不哭,以后我会带你常回家看看的,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我的父亲那天也换了身衣服,也是姐夫买的,那天的父亲一句话也没说,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望着车窗外的山路,颠簸的时候他会伸出一只满是老茧的手搂住我,那只手一路上都在颤抖,只有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到了县城后,我们来到县城一家有名的大酒店,这个酒店我只听乡里的同学说起过,这次我还是头一次见,真的跟同学描述的一模一样,十二层高的大房子。

来到宴会厅后,厅内已经坐满了女方家的亲戚,而姐姐这边只有我和我的老父亲,父亲因为瘦,穿上西裤仿佛只能看到两条裤子在隔空摩擦,而他那双皮鞋大了几个码,走起路来,脚后跟一直在上下晃动。

“爹!你等一下!”

父亲停住了脚步望着我,冲我微微一笑,这是我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他笑。

我跑到一旁的角落捡了个装白酒的空纸箱子,撕下两块纸板后,我将两块纸板折叠了好几次,有了一定的厚度后,我放进了父亲的脚后跟里。

“好了,这样这皮鞋就不晃动了!”

“谢谢你!王小明!”

我蹲在地上愣住了,父亲竟然跟我说了声谢谢,而且直呼了我的名字,以前都是二娃子来,二娃子去的。

父亲的种种不一样,可能与姐姐出嫁有着密切的联系,毕竟姐姐可是他亲生的,哪家闺女出嫁父母不难过的。

我和父亲坐在了宴席厅靠外窗的位置,可那天,亲家只有在我们坐进去的时候,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塞了一笔钱给我的父亲后,就再也没有来打过照面,而是一直忙着招呼厂里的大领导和自家的那些亲戚。

我当时哪看得懂这些,看着桌上那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食物早已经馋的流出了口水,直到桌上的几名工人动起了筷,我和父亲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才拿起了筷子,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

面对那些工友热情倒过来的白酒,父亲都礼貌的拒绝了,眼神则是一直盯着姐姐和姐夫敬酒的地方,这可把我再次惊呆了,平时嗜酒成性的父亲今天竟然滴酒未沾。

……


姐姐大婚那天晚上,父亲老早早便带着我从姐夫家走了出来,可能是对城里的种种不适,亦或有可能是我家习惯了冷清,面对这种热闹的氛围,我和父亲显得极为的不适应。

父亲的亲家母、亲家公忙碌了一天,见父亲执意要走也并未过多挽留,只是冲我说了句让我有空常过来走走,随后便匆匆忙忙上了楼。

而姐夫呢正被一群嗑瓜子的同龄人闹洞房中,也没那个时间来送行。

姐姐比这里在座的每一位女性都要漂亮上好几倍,平时没怎么发现她如此漂亮,可今晚我看得一清二楚,比起那些,她不用浓妆淡抹,不用穿过多鲜艳的衣裳来衬托自己。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的姐夫会攀上我们家这种穷亲家。

离开合世钢铁小区后,已经是九点半的夜里,县城不像大城市,这个时候街道上明显没了什么人,况且现在还是秋冬季节。

“爹!咱们今晚住哪?”

“车站!明天一早,咱们就坐车回乡!”

简单的一句交流后,我们徒着步往车站方向赶去,今晚回村是不实际的,乡里离县城有九公里多,乡里离南泉村还有五里地,这五里地可不好走,一路崎岖颠簸,要是遇上下雨天气,姐夫那种小轿车根本开不进去。

我本还想着父亲拿了这笔钱后应该会带着我到宾馆住上一晚,这样一来,周一上学我便可以在同学面前炫耀一番,看来是我多想了,我也没过多怨言,毕竟那是父亲卖女儿的钱,昨天田里除草时张婶儿是这么跟我说的。

父亲早就看出了我的小心思,因为每当路过宾馆时,他都在注意我的一举一动,他说道:

“这笔钱咱都不动它!等你姐姐有了娃后,爹再还给你姐姐!”

随后他又说了句:

“二娃子,你记住咯!钱就是个王八羔子,只要你肯吃苦肯学习,有了一门手艺后,这死王八羔子就会主动钻进自己口袋里求你花它。”

“嗯!”

我真没想到我的老父亲会这么说,包括让姐姐嫁到城里,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要不然他怎么会逼着姐姐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呢!他真的把我给搞糊涂了。

听村里人说,我的老父亲年轻时是名乡村教师,因为他喜欢上了一名下乡女知青,不知道该向城里女孩表白,差点把人家给…,后来被戴上了帽子,工作也因此丢了,这件事他从来没跟我和姐姐提过。

后来他握起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做起了农民,空闲时会到村里小卖铺买包烟到光头沈叔家坐一坐,看看能不能寻个搬水泥的空活干干。

光头沈叔是我们村里最风光的一家,也是唯一一家有水泥房的家庭,他跟我的父亲从小就是捡牛屎马屎的玩伴,后来光头沈叔在乡里包了不少的工程,慢慢的,也就成了乡里赫赫有名的包工头,之后两人就没了什么交集,除了父亲会主动贴着热脸上门寻个活儿。

沈叔是个念旧情的人,每次父亲登门拜访,都会给他安排个轻松点的活干,可他的那位娇妻就不同了,漂亮是漂亮,天天穿得妖艳,屁股扭的比麻蛇还要好看,每次见到我父亲她都要调侃句:王富贵,真不知道你是从哪修来的福,每次我家沈伟建都要对你多加照顾。

她的黑历史我可是知道的,这件事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那时玉米地里我也见过她好几次,至于男的是谁,我并没有看清楚脸蛋,看样貌应该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寒风冻醒的,哆嗦着身体起身后,朝着双手呼了几口暖气,父亲的那件西装外套正好盖在我的身上。

我将客车站台上的纸板放到了一边,看着门卫室泛黄的灯光亮着,我走近一看,是父亲正和守门的老大爷在那抽烟聊天呢。

昨晚多亏了这位老大爷才让我们在站台睡了一晚,比起外面没有挡寒风的墙壁,这里可就好多了。

父亲和老大爷挺聊得来的,至少人家没挤眼色给他看,父亲向他打听着城里有没有他能做的活,老大爷见识广,劝他可以去外面大城市闯一闯,像广州、上海、北京都是不错的选择,都是一线大城市,工资高机会也多些。

父亲却说他老了,那些地方不适合他,他只想在城里碰碰看,后来我们坐上了返乡的客车。

来到乡上我们去了趟水沟乡小学,这也是我上学的地方,他望了几眼后意犹未尽,可还是强忍着带着我离开了,这就是他以前教书的地方,我们买了个烤红薯后,一路徒步回村。

这天晚上,我再也不用和父亲挤在一间屋子里,姐姐的那间屋子顺理成章成了我的新屋子,这个家突然少了个人我这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空荡荡的,平时还有个能斗嘴斗气的姐姐在,现在,除了对着墙壁自言自语外,没有了任何能消遣的人来渡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我和父亲很少说话,他是个闷葫芦,喜欢喝闷酒,就连抽烟也是一个人蹲坐在门外的石头上,边抽边望着夜空。

而在今晚,我发现了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姐姐的这间屋子刚好挨着张婶儿家,就在刚刚,我听到了张婶儿家的木床摇个不停,并且发出了“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喜出望外的站起了身,拿起姐姐河边捡来的鹅卵石敲了敲角落那根木桩,敲完后,咯吱咯吱的声响明显减弱,这可把我高兴坏了,笑得乐开了花,可过了一会,这声响比之前还晃动的厉害,不管我再怎么敲都没用,一直持续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声响消失殆尽。

“真没意思!不好玩!”

我灵光一闪,将耳朵凑到了墙上,换了好几处位置,终于听到了张婶儿大嗓门,张婶儿应该是在打骂她的丈夫,拍脑门的声音我熟悉,还有,我清楚的听到了那几个字: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我已经穿上我的征峰小黄鞋,背着书包出了门。

在当时,学校里普遍都是这种小白布鞋,要么logo写着中国双星,要么就是中国征峰,好一点的家庭已经穿上了罕见的运动鞋,不论有没有牌子,看它的样貌就是很牛逼,回头率更不用说了!

村里黑大爷的拖拉机已经在村头小卖铺等候多时,上小学的这些年,黑大爷每个周一都会送我们到水沟乡小学,因为我们是住宿制学校,只有到了周五下午五点,黑大爷才会来学校接我们回去。

我们村里一共有八名孩子在水乡沟上小学,听黑叔讲,明年将会有五名孩子加入我们的车队,离开车队的仅有三人,有我、二愣子和张婶儿的女儿付晴,因为明年我们仨要升初中了。

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村子与村子之间也是这样的。

就在今天,颠簸的小路上,我们的拖拉机碰到了隔壁村黄家寨的拖拉机,黄家寨那几名学生十分嚣张,不但促催着开拖拉机的男子加快速度,还不停的朝我们扔小石头。

男子比黑叔年轻许多,为了在学生面前博取颜面,他秀起了车技,只见他一手摸着方向盘另一手不停的划杆换挡,好生厉害!没过一会,黄家寨的拖拉机随着众人上下抖动,他们超过了我们,而那位男子掠过我的视线时,他的屁股平均每秒钟都要离开座位两下。

二愣子这人从小就胆子小,在学校没少受欺负,面对飞来的小石头和辱骂声,他不做任何反击,蹲在车里将书包顶在了头上。

我可受不了这气,带着两名五年级的学生与他们互扔起来,直到他们的拖拉机开的远远的,我们才停止了这场战争。

因为学校有班级之分,我、二愣子和付晴虽说是同一年级同一村的,可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我是六三班的学生,二愣子在六二班,付晴则是六一班的尖子生。

学校里我有暗恋的对象,六一班的李冉,因为跨班了,写情书的话容易被揍,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给我们班写过情书的那几个别班男同学可没少吃我们的拳脚。

可每次当我看到李冉冲我笑时,我都会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心情,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怦然心动,久久很难从那个笑容中走出来。

我的书包里放着三封情书,都是我写给她的,本来想着通过付晴转交给她,可每次,我都退缩了,我并不是害怕六一班的拳头,我们班的整体实力比六一班强多了,好歹有两名胖子压轴!我害怕的是身份悬殊,李冉的父母都是这所学校的老师,而我,家徒四壁穷的肉都吃不起。

直到有一天,因为我们班周五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为此,我们已经把所有要带回家的书本都放到了书包里堆放在篮球杆旁,只要下课铃声一响,我们就可以背着书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那天我们班的男生都在操场上打篮球,女生有的在是在打羽毛球,有的在看我们打篮球,稍微文静点的就坐在绿茵下乘凉抄歌本,抄歌本当时在我们学校很出名的。

就在我们打篮球打得正尽兴的时候,黄家寨的那个臭小子姚飞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偷偷来到栏杆旁翻出了我写给李冉的那三封情书。

我跟姚飞可是死对头,他是六二班的老大,上次我们两人在池塘旁看到一只田鸡还为此大打一架,最终我带着胜利品回了家,这次他绝不会错过这么好复仇的机会。

姚飞这死小子将三封情书揣进兜里,笑得贼开心,一路小跑往音乐室跑去,一个年级就三个班,哪个班最后一堂课在上什么他可是拿捏的一清二楚。

他的做事手段犀利,顺着音乐教室的窗子将三封情书扔了进去,并且大叫道:“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六三班的王小明写给李冉的情书快来看一看!”

说完姚飞溜之大吉。

李冉的脸一下就红的像个熟透的柿子,班里的男女同学纷纷夺过情书看了一遍,整个音乐教室瞬间人声鼎沸,而台上的实习美女老师拿这根本没办法!

当情书传到李冉桌上的时候,她愤怒的撕毁了三封情书,班里的男同学已经坐不住了,正商量着放学后如何堵我。

而我还一脸不知情的在打着篮球,就在离放学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六一班的全体男同学已经一个接一个的冲出了学校,甚至还不忘冲我坏笑一下,搞得我一头雾水。

这些人绝对是看过三国的人,既然群殴打不过,那就以众敌一,刚好开战的理由也有了。

直到放学的下课声响起时,我的同学们都兴喜着拎包冲出了学校,我呢,不慌不燥,反正去早了也要等村里的同学。

就在我磨磨蹭蹭的时候,我的女神李冉冲了出来,她对我说了第一句话:

“王小明,快跑!我们班的男同学在学校门口堵你!”

我望着李冉慌张的表情呆住了,这可是女神第一次和我说话。

“快跑啊!他们要揍你!”

这次我总算清醒过来了,而就在这时,姚飞笑着朝我身旁掠过,他说道:

“哎呦!情书写得可真肉麻!”

我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打开书包一看,果然,情书没了!

“李冉,我先走了!拜拜!”

“千万不要告诉老师!听见没?”

说完我便跑了出去。

在我们男生眼中,告诉老师是一件很窝囊的事情。

我慌了,姚飞这个臭小子改天我定要他好看,倘若外面只有两人的话我还能搏一搏,十多名男同学一起玩话我可打不过。

刚冲出校门口,我已经被六一班的十几名学生给团团围住,站在中间的那个男生个头和我差不多,他叫陈强,六一班的老大,他家可是乡里杀猪的,从小就练了一身腱子肉,跟他打我略占下风。

“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你写情书给我们班李冉还问我干什么?兄弟,你不规矩啊!”陈强推了我一下。

……


我被六一班的一群男生给拽到了学校的后山上,跑是跑不掉的,被围得间隙都不漏。

陈强已经捡起了一根粗壮的枯树枝,挥动着它,手已经痒的不行。

我环顾四周,总算找到了一个突破点,就在我的右侧后方有一名戴眼镜的男学生,他体格孱弱,是个逃跑的好突破口,就是有点危险,不过我愿意尝试一下。

“啪!”

一个快如闪电的拳头吓得灵敏的小四眼脱了手,我猛的一下冲了出去。

“给老子追!”

想象总是很美好的,现实总是十分的残酷。

没过一会,我们已经打了起来,击倒三名学生后,陈强那根粗壮的树枝打在了我的手臂上,他挥舞的力气很大,那根树枝瞬间就被折断,而我只能忍着疼痛被一群人拳打脚踢。

他是个狠人,平时在学校我跟他虽然不说话,可眼神里两人都散发着一种争强好胜的男子气概,其他男同学出完气后想着不能再打了,会出大事!可他不一样,他还在一脚一脚的往我身上踢。

我怒了,忍着身上的疼痛爬了起来,举起路旁的一个大石头吓跑了其他男学生,之后,我跟陈强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得十分的凶,两人倒地后也是不依不饶,就算是两人已经鼻青脸肿了也要撅起鼻孔的一角,大口喘着粗气,互相发泄着心中的火气。

杀猪的又怎么样,我撕了那么多年的玉米,握了那么多年的锄头力气也不小!

最后还是李冉把老师给请来了,这场恶战才划上了句号。

娘们就是娘们,明明跟她说得很清楚了,不要告诉老师,结果她竟然把教导主任秃驴范给请来了。

“电话小卖铺有,晚上给我把你们家长请过来!”

说完,秃驴范便转身离去,双手负于身后,那个显眼的茶杯晃个不停。

这次事情可就闹大了,不仅我怕,连陈强也发起了颤。

“对不起!”

李冉道了声歉后匆忙的离开了。

到了夜里八点的时候,学校教导主任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的班主任戴倩老师和一班的班主任李余波老师像审犯人一样盯着我俩,陈强的屁股上明显多了个皮鞋印。

直到我的父亲和陈强的父亲进了门后,教导主任办公室沉重的气氛才得以缓解。

陈强的父亲个子虽不高,身上的油水多了去了,两腮圆润,笑起来像笑面佛。

我的父亲显得十分淡定,礼貌的说了句:

“老师,给您们添麻烦了!”

经过一顿调解?我和陈强被记了一个大过,罚扫一学期的篮球场,若再有下一次,可能毕业证都很难拿到,这才刚小学啊,我们就闹得如此轰轰烈烈,不过还好,打架缘由陈强并没有给说出来,要不然我真得被李余波老师给撕了!

那天晚上,我们四人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面馆坐了下来。

巧的是陈强的父亲一眼便认出了我的父亲,并且一口一个王老师的叫着,原来1978年的时候,也就是知青下乡的最后一年,那时的父亲才二十一岁,陈强的父亲当时也就是个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如今我的父亲已经年半过百。

陈强的父亲看上去对我的父亲十分尊重,他说若不是我的父亲天天放学逼着他做数学题他也不会有今天,做生意靠的就是一个算字,算得越精才能博得点辛苦钱养活一家老小。

我的父亲却不愿意回忆起那段过往,或者是因为那段黑历史而感到蒙羞,亦或者是对那位女知青念念不忘。

在陈强父亲的撮合下,我和陈强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兄弟,他的父亲主动请我和父亲吃面,却被我的父亲给拒绝了,陈强的父亲知道我父亲的秉性也就没强求。

就这样桌上摆放了两碗牛肉面加了俩鸡腿和两碗葱花面。

陈强的父亲啃着鸡腿对儿子问道:

“怎么样,好吃吗?”

陈强满嘴鸡油,憨笑着点了点头。

而我的老父亲却问我:

“怎么样,能吃饱吗?若是不够的话要不要再加俩馒头?”

我摇了摇头,因为这一顿葱花面对我来说已经很奢侈了,最关键的是,我能感觉到这次回去以后屁股绝不会开花,因为父亲的眼神告诉我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此刻他心里想着的或许就是那位女知青。

那晚,水沟乡下起了小雪,2007年的第一场雪。

瑞雪兆丰年啊,那晚在陈强父亲的热情说劝下,我们四人喝了点白酒,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喝白酒,两杯下肚后整个人晕沉沉的,才半个点,整个人就已经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清早了,是父亲叫醒的我,我这才发现我们在乡里的寺庙睡了一晚。

后来在水沟乡小学的最后一学期里,我和陈强的关系变得非常友好,这是媒婆姚飞最不想看到的,我们一起扫操场,一起吃饭,我开始发现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

至于李冉,我的女神!通过付晴,她送了一本歌本给我,里面全是周董的歌,这可是我视为珍宝的东西,我听付晴说,陈强在这件事上帮了我不少忙!

因为李冉的父母是老师的缘故,她从来都不会离开学校,所以我想和她私下见面简直比登天还难,还有他的父亲李余波我十分惧怕他。

从那以后,我和李冉约了个日子,每周六的中午在水沟乡水库见面,虽然路途遥远,来回有十公里,可一路上我并未觉得累,再加上二愣子冒着屁股开花的风险将他父亲的单车偷偷运了出来,有了它,我和李冉相处的时间更长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只要看到她的时候,我这心里啊,仿佛就有了希望!

在水沟乡水库,我们只拉过手,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帮我补习,她说了,她希望我能好好考,只要两科平均分能达到98分,我们都有机会到县城二中念初中,这对于学霸级别的李冉来说并算不了什么,对我来说可就太难了。

可我哪能放弃,那段时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篮球场上再也见不到三分球小王子我的身影,每天我都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背诵古诗,午睡对我来说已经成了做数学题的战场,就连在学堂吃饭的时候,我会凑到付晴身旁虚心求教,还有放学回家我会像父亲请教数学题,那段日子,我和父亲的关系也因此比以前亲密了不少。

功夫不负有心人,期末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下来了,我的班主任戴倩老师下巴都快惊掉了!我的两科平均分竟然已经达到了九十分,以前能达到及格线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本来已经成了弃子的我再次被戴老师重视起来,经过最后两个星期她对我悉心的辅导,我的分数出来了,两科平均分达到了96分。

……


我拿着试卷心灰意冷,平均分才96分,就仅仅差了两分!

那段日子我整个人躺在家中一点劲也提不起来,一想着要跟李冉分开我这心里着实难受。

父亲依旧还是老样子,就算是我考了满分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吃过午饭后,我失落的在田里割着玉米杆子,张婶儿那群老娘们可高兴了,因为付晴可以到贤宁县二中上初中,这可是贤宁县最好的一所初中,而水沟乡小学剩余的学生只能到划分好的贤宁六中上初中,我就是其中一员。

张婶儿声音越大我割玉米杆子的速度就越快,我感觉她就是故意的。

就在那天,父亲早早的就出了门,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我将热好的饭菜给他盛到了桌上,他却只仍了一张单子在桌上,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屋中关了灯。

那张单子正是贤宁二中的入学通知书,上面写着我的名字,那一晚,我兴奋的一夜未眠,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冉。

现在回想起来,倘若我当时选的不是这所学校的话,或许我的人生应该会是另一种人生。

2008年,是中国北京奥运会开幕的一年,贤宁县的大街小巷里都贴满了福娃的logo,学校也不例外。

入学后没多久,我发现这里与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这里的学生基本都是县城里工人的孩子,大家的穿着也是我们这些乡下人不敢想的,而像李冉、付晴这种我们小学的校花,来到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贤宁二中之所以每年要招部分乡下优等生进来,就是想着以此来激励其他同学好好学习,可当时的攀比风已经在无意中形成了。

这里不仅有攀比的,收保护费的也是多了去了,这些人一般在外面都有社会上的大哥关照,所以他们更加的肆无忌惮。

我对李冉的心从未改变过,当时我被划分到了四班,李冉还是老样子被分到了一班,初一那年还好,我跟她会一起到学校食堂吃饭,下课后会一起回男女生宿舍,回去的路上能聊聊天。

到了09年的时候,我发现她真的变了,不但会故意躲着我,而且会跟他们班一位高个子男同学经常四处溜达。

我们班的沈静静告诉我,我这是被劈腿了,她说女生喜欢上一位男生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那天我和班上几名男同学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的时候,我看到李冉和他们班的那名男同学在宿舍楼下的那棵枫树下有说有笑。

这谁能忍得了,我怒摔篮球后,便朝两人冲了过去,二话没说就给了他一拳,若不是李冉护着他,那天我定要了他的狗命,而我的心也就在李冉护住他的那一刻彻底零碎了。

他叫胡博文,父母都是在政府机关工作,个子一米七八比我稍高一些。

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就在那天晚上,夜里两点半,他带着二十多名初三的学生将我带到了男厕所内,那一晚,整个厕所的浓烟滚滚,领头的叫麻雀,是这里的老大,胡博文的小弟给高年级的二十余名学生递上了烟,就连厕所外也有好几个把风的小弟,稍有动向里面随时都能知道。

那一晚,我被拳打脚踢,还有麻雀的那一棒我不会忘记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我的班主任杨老师带到了骨科医院,左手打上石膏后杨老师劝我回家养伤,我拒绝了,回到了学校。

这件事惊动了校方教导主任,教导主任找过我两次,那晚的监控都被肇事的学生给毁掉了,他们无从调查,可我并没有将他们的名字说出来,因为这个仇,我想自己来报!

从那天以后,我和李冉变成了陌生人,就算我的手被打上了石膏她也不会有任何波澜,这大概就是人换了个环境,欣赏事物的眼光也随之改变了吧!

之后在学校的那几天里,麻雀那帮人并没有再来找过我,而我,也因此有了养伤喘息的时间,待时机成熟,那一棒,我一定要十倍奉还!

……


2010年,命运转折的最后几个月。

有人或许会问麻雀的那一棒之仇还没报呢,我想说已经来不及了,麻雀已经死了,听说是被一位容易走极端的人给…,听说那人忍了他许久终于爆发了。

当时这件事轰动了整个贤宁县,几位高层纷纷换了人。

麻雀死后,天色大变,每天只要到了夜里,没什么人起夜上厕所,因为厕所里每晚都有人在…,大概持续了一周的时间,就在周五那天,街道上来了不少人,听说那天社会上的小混混也来了不少,面包车里全是管制刀具,这一战后,取代麻雀位置的人选尘埃落定,那人叫橘子,人长得帅,追求者多得数不过来。

随着命运转折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都在认真学习,谁也不想落后。

那段时间走了许多人,我们班走了将近八人,而橘子并没有走,他若是现在走了,又得有一场腥风血雨,橘子虽然认识道上的人,但他从来不惹事,平时也低调,这种人我打心底里佩服他。

李冉,这个过了一年多我还是会时常想起的名字。我听沈静静讲,李冉最近又换了对象。

我不知道她是想挖苦我还是在跟我八卦,不过这三年我跟她的关系挺好的,就连我的QQ号也是她回家给我注册的,我的第一个QQ好友就是她。

说起QQ我也就就登陆过两三回,周日回学校的那天,我很早便会来到县城里,和我的朋友黄俊杰和胖子两人约好去趟黑网吧,他们是去打魔域、看片的,而我仅是去加好友的,就在那天,我的QQ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沈静静发给我的,她说她喜欢我很久了。

沈静静与其她女生比起来,她长得比较高,一米七二,快赶上我了,人也漂亮,就是因为长得高没什么人追求她,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冒出来她又看不上。

第二天教室里,那个平时有说有笑的沈静静变得郁郁寡欢,因为她还没得到我的答案。她确实挺好的,没什么心机,平时喜欢研究星座,看看言情小说之类的。

可我哪配得上她,看看沈静静,一身高档名牌阿迪达斯、耐克,住的是县城里的别墅房,而我,一身地摊货,鞋子是挺贵的,这是姐夫送给我的,送鞋的时候他说得很明白,希望我不要过多的去打扰我姐,我姐在家带孩子不容易,我懂他想说什么,就是穷亲戚少去串门的意思。

我的父亲也曾告诫过我多次,令我不要去打扰我姐的生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姐的户口已经转到了姐夫家那边,如今她已经是城市户口,算是彻底摆脱了穷苦人家这个称号,从那以后,我很少再去姐夫家。

而且我之所以能到这里,姐夫家帮了不少的忙,所以我并不会因为姐夫说了那些话而去记恨他,他有他的难处。

不得不说我的父亲眼光毒辣,自从我姐王小霞嫁给姐夫后,我的姐夫对她疼爱有加,勤勤恳恳工作,下班准时准点回家,就是不待见我和父亲,人无完人嘛,对姐姐好就行。

沈静静种种的不高兴都挂在了脸上,我不知道该答应她还是拒绝她,相处了将近三年,我对她是有好感,可想起家境悬殊极大我又打起了退堂鼓。

那天沈静静给我写了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不要让家庭这个包袱成了你的负担,你没有选择家庭背景的权利,但你有选择恋人的权利,我愿意与你一同携手走下去,一起去面对未来!

我很难想象这是沈静静所写的,她的三观正直,甚至会影响身边的人,可能与她父母的教育方式有关。

后来,距离命运转折就剩最后几天,周五放学那天,大家决定AA去KTV嗨一下,那天没人缺席。

我们饮酒高歌,玩的十分开心。

沈静静见我在一旁角落喝闷酒,她坐了过来,兴许是啤酒上了头,她说道:

“哎!王小明!我喜欢你!你为什么一直不给我我想要的答案!”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喝的挺多的,两瓶下肚以后早已经是脸红脖子粗。

她就坐在我身旁呆呆的看着我等我答案。

我当时往酒箱中取出了六瓶雪花啤酒,道:

“喝了它,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我本想着吓唬吓唬她,谁曾想,她二话没说便举起其中一瓶啤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就当她喝第二瓶的时候我怂了,赶忙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她却死活不愿意撒手,不喝完这六瓶她誓不罢休。

最后我用力夺过了她手中的啤酒瓶,并且搂住了她,道:

“沈静静,其实,其实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在大家的欢呼声下,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那一晚是很难忘的一天晚上。

周六一早,我把沈静静送回了家。

之后便到黄俊杰家取我的书,准备回村,谁知黄俊杰这小子网瘾犯了非得拉着我去黑网吧,趾高气昂的说道:

“我请你!今晚就住我家!”

我回不回家父亲也不会说什么,就像他说的,你已经是大人了,走什么路自己掂量!

于是一个电话后,我俩喜出望外的朝黑网吧走去。

橘子当时也在这个黑网吧,他正在玩着一款名叫QQ炫舞的游戏,不凑巧的是这人打游戏时有些急躁。

就在黄俊杰打开小片子的时候,众人的网速深受影响,橘子怒摔键盘后大叫道:

“谁TM的在看片子,不知道看片子会影响网速的吗?”

见没人回应他,他更加气愤了,踢开凳子后,正一台一台的寻找着,找到黄俊杰后便是一顿毒打,好朋友被打我不可能放任不管,就这样我也加入了进去。

最终橘子被我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是黄俊杰拉着我逃离了这个地方。

可噩耗很快就来了,来的不是橘子道上的人,而是处罚方案出来了,我和黄俊杰被开除了!

我的父亲并没有像黄俊杰的父亲那样跪下哀求给个机会,他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既然做了那就得为自己的愚蠢行为买单。

从那天起,我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最放不下的就是沈静静,不过我答应过她,只要我找到工作后,我第一时间会去买部手机,她的手机号码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


那天,我拎着行李与父亲一同回到了水沟乡。

我见到了陈强,三年没见他变了许多,跟他的父亲做起了卖猪肉的买卖。

我们只是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挪开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父亲一眼便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他说道:

“人总会变的!东西也一样,放久了,都是灰尘!”

父亲自从姐姐出嫁后就再也没有揍过我,包括这次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也显得十分淡定,就像他说的,我已经是大人了,错了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回村的路上我俩一路沉默寡言,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便与我分道扬镳,因为他工作的地方就在前方的山头上,县上的殡仪馆就在那,而他的工作就是负责看门,工资挺高的一个月一千八,至少比他务农强得多了去了,就是要值夜班,需要有很大的勇气才能胜任此工作,除了这一点以外,对于我父亲这种身体瘦弱的人来说,这个工作极其适合他。

这个工作是姐夫的父亲托关系给他找到的,因为我的父亲履行了承诺,姐姐生了孩子后,他将姐姐的礼钱还了回去,人家不想欠咱家,所以才…。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苦想,自己到底该找个什么工作来养活自己,最重要的就是买部手机,因为我不想和沈静静断了联系,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得负起责任来。

那天张婶儿来找过我,她跟我说水沟乡桥头的修车师傅最近在招学徒,管吃管住一个月三百。

张婶儿的好意被我回绝了,这确实是个好工作,能学到技术,可眼前最为重要的是买一部手机,现在市场上的手机基本都是一千多一部,我已经物色好一部诺基亚N97,沈静静的同款手机,售价1299。

思来想去之后,我到村里买了包烟,随后往光头沈叔家赶去,沈叔与我父亲关系还算不错,只要我肯吃苦他肯定会让我跟着他干的,工地活一天50绝对没问题。

巧的是沈叔刚好不在家,到别的村谈项目去了,只有他的骚婆娘在家,刚进门就把我调侃了一顿,说我爷俩一个样儿,没出息,都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我也没藏着掖着,将她跟陌生年轻人滚玉米地的事讲了一遍,顿时把她吓得冷汗直流,并让我闭嘴!

就这样,在骚婆娘的撮合下,我成功进入了沈叔的建筑队,做起了扛水泥、搅拌石灰的杂活。

一个多月后,我靠自己辛勤的汗水买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诺基亚N97,从那以后我和沈静静终于联系上了。

她跟我说我们的革命分工路线不同,就算是苦,也要咬着牙坚持下去,这句话是我当时最大的动力。

为了早点从干杂活变成专职,那几个月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把50块钱一天的活当做100块钱一天来做,沈叔自然是很高兴,每次发工钱的时候都会给我稍微加个一两百,而那些工友却说我傻,得多看多学才行,白白拿着自己的体力浪费就是在浪费生命。

我都打了打鸡血了哪还听得进去这些,结果,我不管怎么努力干杂活,就算是双手全是老茧,我依然没机会成为一名粉刷工、砌墙工,这不得不让我深思起来。

从那以后我学聪明了,先从砌墙工做起,为了学会这门手艺,我到村里买了一条烟塞给了黑龙村的董叔,这一招果然有用,利用业余时间学了一个月后,我终于拍着胸脯跟光头沈叔说我要做砌墙工,小试身手后,我的工价从50一天涨到了70,一个月出勤从二十天变成了二十五天。

休息的那几天我会抽空到县城找沈静静,就在和她爬山的那天,我得知了一个消息,关于李冉的消息,沈静静和她都考取了同一所学校,她说李冉又换对象了,而且,她怀孕了。

这确实是一个惊天大秘密!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该伤心的时候早就伤心过了,我现在心里只有眼前这位女孩,我和沈静静上次虽然一起睡过,但也仅仅是抱着睡了一宿而已!

2014年,我19岁了。

这一年发生了许多事情。

沈静静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深圳大学。

我们相恋了三年,终于是时候分离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她抱着我哭了一晚上,她说她不想离开我,我岂敢耽误她的前程,只好低声安慰着她。

这几年,我跟着光头沈叔学到了不少东西,除了木工以外,各种工种我都干了一遍,我花了不小一笔钱将自家的房子好好改造了一下,这下总算有个家的样子了。

沈静静也来过我家,她说我就是现实生活中的艺术家,在别人眼里,若不是为了生下来活下去,谁会愿意来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而在我身上,她只感觉到了我将这份工作视为朋友。

父亲还是老样子,天天守在殡仪馆很少回来,就像他说的,这是他最后的路,起点是娘胎,终点是棺材。

我的姐姐,经过这两三年时间的冲刷,我们算是断了联系,两家再无来往,听说她在厂里找了份文职工作,空余时间接送我外甥上下学。

父亲的做法是对的,不奢求你能对我做些什么,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倘若当初姐姐不听劝,兴许现在的她,和我们村的女孩子一样,不知在哪个村子过着苦日子,一边带娃一边下地干活。

沈静静离开的前一天,我带着她重游旧地,回到我们相遇的那所学校走了一遍,我很后悔,如果那天我没动手的话,兴许现在也会和她一样,是一位准大学生,在村子里定能扬眉吐气,可惜为时已晚,我必须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买单。

说到这,必须提一提黄俊杰,他继承了他父亲的手艺,一家人经营着那家老字号饭店,生意红火,那件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不过看到他好好的,我打心底里为他开心。

还有橘子,那位风云人物,听说他家的背景很大,至于现在干嘛去了,我暂时也不清楚。

我给沈静静买了很多零食和她最喜欢的言情小说,去到深圳就再也吃不到我们小县城独有的特色了。

从那天以后,我们的距离相隔公里之远。

……


2015年,我鼓足勇气决定去深圳打工,因为我真的想沈静静了,非常想!

知道这事的光头沈叔急得啊!开着他的皮卡车把我的父亲从殡仪馆给拽了回来。

跟着沈叔干了那么多年,沈叔早已经把我当做了干儿子,他的骚婆娘每次见到我都是客客气气的,就连进城买物资也要顺带给我带点牛奶水果之类的,生怕我将她的黑历史给捅出来了。

那天晚上,我、父亲王富贵、光头沈叔,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水。

沈叔知道我有对象,沈静静他也见过,他当时还说我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苦苦劝我别去什么深圳了,跟着他学本事才是最要紧的,女人和事业只能先选事业,现在刚好是新农村建设的鼎盛时期,他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只要我再学个七八年,等他退休了,他会扶持我做下一任包工头,不说能赚什么城里大别墅,村里一套三四层的豪华水泥房再加一辆十来万的小轿车绝对不成问题。

不论沈叔怎么说劝,我坚定的信念丝毫没有动摇,沈叔急得不停摇晃我的父亲,他道:

“你是他老子!你倒是说句话啊!老子让儿子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我的父亲则是笑了笑,道:

“他已经是大人了,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没有权利干涉他的选择!”

沈叔拍了拍茶几,怒道:

“富贵,你这是在害他!”

父亲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既然是老鼠,那就让他自己去琢磨他自己的路吧!”

说完,父亲缓缓起身来到门前,掏出一包廉价纸烟已经抽了起来。

光头沈叔见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往桌上放了两千块钱后便叹着气离开了,离开前说了一句:

“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别饿着了!”

我挺谢谢他的,跟着他的这些年我学会了不少的东西。

父亲的心里一直有个心结,我现在十分确定他的心结是那位女知青,因为有一次我翻到了他的日记本,里面有那位女知青的黑白照片,眉清目秀,长得非常漂亮,照片后有女知青的名字,叫海若清!这个心结恐怕会伴随他一生。

“爸!给我来一根吧!”我坐到了他的身旁。

他叼着烟呆呆的望向我,随后掏出那把崭新的烟递给了我一根,我们爷俩听着蛐蛐声望着夜空。

“二娃子!你,你不会恨我吧?”

“不会!”我回答的很干脆。

“你姐是女孩子,他跟咱不一样,若是不找个好点的人家,就咱家这点家底,她不管嫁到哪个村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爸!我懂!”我笑了笑。

就在今晚,我们聊了很多,他连娘的事情也说了个遍。

“其实你娘的那些事情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没说,顾及她的颜面,等着她来找我开口。”

“我听说她和那个男人去了广州!”我把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唉!是我拖累了她,随她去吧!”

父亲的眼神终于有些动容了。

“难道你就不想再去找找那位女知青吗?至少把你当时的想法告诉她!这样也算了了自己多年的心结。”

父亲低着头笑了笑,侧脸望去,这些年他苍老了许多。

他说:“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果然是我的儿子,能猜透你老子的心思!”

说完,他笑出了声。

我俩灭了烟后,他从上衣中取出一张卡递给了我:

“这里面有三万块钱,本想着再攒一攒,等你结婚那天再给你,既然你要去深圳,这笔钱就先给你吧!”

我当时眼角里全是泪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父亲跟我说这种话,不是因为钱,而是他真的有在为我着想。

“拿着啊!怎么?嫌少啊!就这么多!”

我强忍着哭腔说道:

“爸,你先留着吧!等我把女朋友带回来的时候再给我也不迟,再说,我出去是去赚钱的,不是去花钱的!”

“恩!真是我的白眼狼儿子,有经济头脑,那你老子再给你多存几年!”

话音刚落,我俩都大笑了起来,这一晚,也算是父子谈心了。

……


第二天一早。

父亲早已经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上。

我收拾好了两箱行李,刚推开门,便看到张婶儿、光头沈叔和他的骚婆娘。

张婶儿这人平时嘴上这家长那家短的,村里的八卦从来都逃不过她的法眼,今天她像变了个人似的,看神情像是对我不舍,她递给我一袋煮熟的土鸡蛋后,说道:

“小明啊!才一眨眼的时间,你们都长成大人了,出门要多加小心啊!听晴晴说城市套路深,出去之后自己要长个心眼,听见没?”

接过张婶儿的鸡蛋我立马点了点头。

“知道啦,张婶儿,你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

沈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顺你到城里!”

“谢谢你!沈叔!”

“嗐!客气啥!走吧!”

今天沈叔的骚婆娘笑得格外的开心,都快合不拢嘴了都,只要我一走啊,她终于能睡上安稳觉了,就这笑容,她巴之不得我不要回来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省会城市,为了省钱,我买了张前往深圳的火车票,31个小时的行程。

这趟火车全是到广东的打工人,有年轻人,也有拖家带口到佛山工厂上班的一家人。

我对这趟旅程充满了期待,深圳是继北上广之后兴起的一个一线新城市,那里聚集了来自全国五湖四海的中国人,并且都怀揣着梦想来到这座城市。我的梦想不光是赚钱,最主要的是为了沈静静。

沈静静知道我要去深圳可把她高兴坏了,还没走一半路程,电话已经来了七八个,都是在问到哪了?

到了第二天凌晨一点,我已经到达深圳东站,沈静静请了个假,从南山区坐地铁来到了龙岗区东站等了我许久。

“王小明,我在这呢!”她喜出望外的看着我,激动的小手已经在栏杆外不停的摇晃个不停。

看到她我真的很开心,我拖着两个行李箱大步大步的走了出去,先来了个深情的拥抱后,我们走出了车站,在寂静的街道上撒着狗粮。

沈静静高兴得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往口袋中掏出一盒奥利奥递给了我:

“饿了吧?给!”

“不饿,能见到你我就不饿了!”

她偷笑着撕开了那盒奥利奥,我一口她一口的吃了起来,两人边走边打闹,像极了刚热恋的恋人。

这个女孩一点也没变,还是像以前一样讨人喜欢,新发型也好看,中褐色的卷发扎了个马尾,大眼睛,精致白嫩的瓜子脸,还有那张粉嫩的嘴唇。

我们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还是老样子,她钻入我的怀里像只小白兔一样呼呼大睡,看来是得知了我要来深圳,整个人幸奋的没睡好觉。

第二天一早,沈静静赶着早班地铁回到了深圳大学,而我则是拖着行李箱四处寻找工作。

来到深圳后,每一种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新奇的,从未见过的地铁令我震惊,遍地的高楼大厦令我欢呼,穿着光鲜亮丽且有品位的来往人群令我自卑,他们每一位的精气神和我老家的小县城是没法比较的,这大概就是一线大城市的魅力所在,对了,还有那一声声的“靓仔!”令我倍感亲切!

这才第一天,我已经爱上了这座城市,当时的我立下豪言,我指着福田区会展中心的一栋高楼扬言道:“总有一天,我也要拥有这样的一栋楼!”

还好当时的天桥上只路过了一位外国友人,他朝我竖立了一个大拇指。

开局是非常好的,找工作的过程可就没那么好,我一路碰壁,除了建筑工,我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还有我的穿着和泛黄的皮肤与市区显得格格不入,这让我找工作更加难上加难。

吃了份隆江猪脚饭后,我鼓起勇气走进了一家西餐厅,还没说两句话便被赶了出来。

隆江猪脚饭的老板告诉我,像我这种刚初来乍到的新人来讲,可以先到郊区龙华区找个电子厂过渡一下,等适应深圳这个环境后,再来市区这边尝试尝试,可我想离沈静静近一点。

在我快心灰意冷的时候,我路过了一栋正在装修的大厦,机会来了,我还是像在村里时候一样,到附近商店买了条烟,进入施工重地后看工人的穿着来发烟,发到第五包的时候,我顺利找到了其中一个包工头,他负责大厦刷墙项目,是往大包工头手里求来的活。

我发现包工头都有一个普遍的现象,个子不高,光头,有个啤酒肚,不管是村里还是大城市都一样。

经过我小试身手后,我最终以每天150块的工钱谈下了这份工作,包吃包住,听起来挺不错的!我坚信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的,这是我当时鼓励自己的话语。

我们住的环境比较差,算上我一共五个人,宿舍很小而且很黑,除了我基本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他们喜欢喝酒、喜欢抽烟、喜欢打呼噜,还有喜欢聊荤故事。

第一天刚到宿舍的时候,他们便热情的款待了我,在他们的再三邀请下,我和他们坐到了一起,边吃花生边喝啤酒。

“小伙子,像你这种年轻人能选择来干这一行的不多了,这么多年,我也就见过你一个!”

朝我说话的是位穿红色背心的大叔,满胡子拉碴的,脸型长得像水浒里面的李逵,他叫薛大伟,听他的口音应该是来自四川。

“是,现在的年轻人都怕脏怕累,觉得这份工作不体面,生怕因为干了这行找不到女朋友!”

磨花生皮的这位大叔光着膀子,一身下沉的肥肉,那张脸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打理过,都快流油了都,他叫谢元陆,江西人。

给我挪凳子那位大叔看上去挺有文化的,戴着一副眼镜,身材保持的好,就算下了班在宿舍他也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叫李阳,山东人。

最后一位已经喝多了躲在床上呼呼大睡,和我父亲一样骨瘦如柴,听他们说,他压力大,目前在供家里两名大学生上学,难怪喝啤酒也能喝醉,他叫谢元奎,是谢元陆的亲弟弟。

那晚,我给沈静静发完消息后便睡了过去,深圳的闷热天气让我难以适应,昨天还好,酒店有空调,而宿舍里仅有一个风扇,可就算它转着,我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凉意,直到睡到一点,我起床冲了个冷水澡后,光着身子才睡到了第二天。

次日,大叔们纷纷起床洗漱,我看了眼手机上沈静静给我发来的加油后也起了床,今天可是我第一天工作,我不能迟到。

我跟着四位大叔到楼下吃了份肠粉,这东西还是头一次吃,加点辣椒和花生是真的好吃,清淡的我接受不了。

今天的任务比较重,我们要完成十一层剩下的粉刷,包工头走后,谢元陆低声碎语的抱怨起来:

“他娘的!加班又不算工时,好歹送点烧烤啤酒来也好啊?”

抱怨归抱怨,他工作时十分负责认真的的粉刷着墙面。

“你就知足吧!难不成还要老怀给你找个老婆娘来这里不成?”薛大伟回了一句。

“你倒是让他叫来啊,只要他敢找,我就敢脱!”

顿时,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连我也没忍住。

他们这群人平时工作本就枯燥无味,也就靠聊聊荤故事来打发时间。

“哎?上次咱们找的那个婆娘最近老是发消息给我,说是想我了,问我什么时候能去找她?她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少来!她那哪是想你!是想你口袋里的钱了!”

……


“王小明?你该不会还是个处吧?”

这谢元陆也真是的,聊荤故事聊得挺好的,非得转移话题来聊我。

我冲他礼貌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谢元奎替我说了句话:

“他才多大,你聊天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带坏青少年!”

薛大伟立马回了一句:

“男人好色是天性,不好色可就不正常了,那就成同性恋了。”

说完这句话,他知道他说错了话,刚刚太心直口快,他立马望向认真工作的李阳,道了声歉:

“对不起,李阳!我不是在说你!”

李阳对此不屑一顾,继续认真的粉刷着墙壁。

同性这个词我还是头一次听过,毕竟我是小地方来的,很多方方面面都是需要慢慢去增长见识的,我以为仅仅是单纯的喜欢男的,梦想到…。

这还是沈静静告诉我的。

我刚好睡在李阳的上铺,得知此事后,那段时间我在他面前十分的小心,不过后面相处了一个月后,我发现他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

这群大叔十分有趣,他们跟我说过好几次,不要称呼他们大叔,显得生分,大家都是同事直呼其名就行。

我们五人关系很好,下了班经常会出去走走,谢元陆是我们这群人中脸皮最厚的,有时候到公园溜达,他只要看到长得入他眼的老阿姨,他都会主动搭个讪:

“嗨!美女!加个微信!”

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

“不要脸!老不正经!”

他真的特别逗,每次都能把一旁的我们给逗笑 。

事后他会来上一句安慰自己的话:

“我有花花就够了,就你们那样,我也不稀罕!”

我每天都能听到谢元陆在提花花这个名字,两人互动也挺逗的,一个人发个带玫瑰花早上好的表情过来,另一个人发只带蝴蝶带蝴蝶早上好的表情过去,一天三次,从不间断。

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我和沈静静见过三次,他带我去她的学校逛过,她的学校非常大,每一个地方都会让我惊呼,还有里面的学生,每一位都是光鲜亮丽充满朝气蓬勃的美少女和俊俏男。

我们还去逛过商场,这种商场比我们小县城的超市要大上好几十倍,大是大,除了适合拍照外,商场里的东西特别昂贵。

沈静静送给了我两套衣服,价格都挺贵的,当我说要送她礼物时,她却说让我不要乱花钱,好好存起来留着以后娶她,不过再面对美食的时候她是特别兴奋没有抵抗力的,身为男孩子的我也就有了用武之地,请她吃美食,她喜欢吃的东西我暂时还没见过超过一百块的,这让我开始怀疑她是故意的,她是为了让我打消买礼物这个念头,刚好也能改善一下我的伙食。

附近的环境我大致已经摸透,我工作的地方叫车公庙,位于福田区,现在这边的大厦基本都在装修,我们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了的,按照目前的进度预算的话,至少能在这坚持两年。

大叔们还带我去过一个好地方,一个会让人心跳加快的地方,那个地方容易让人陷进去,粉红的灯光再加上呈列好的商品,每一件商品的弧线都非常完美,可我还是强忍着避到了一边,谢元陆甚至将我还是第一次这件事告诉了那些商品,那些商品都争先恐后的想拿下我,并扬言免费接这活儿,谢元陆这个社交牛逼症患者大摇大摆的走向我,告诉了我这件天大的好事 。

“兄弟!那帮人说了,她们免费接这活,你赚大发了!”他边说边用他的胳膊肘撞了我一下。

我调整呼吸,情绪稍微稳定之后,我强忍着跑出了这条巷子,来到李阳的身旁,他就在那家小商店门口坐着喝红茶,我买了瓶冰镇矿泉水喝下后,整个人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回去的路上,谢元陆和薛大伟这两人聊得可起劲了,一人说大的好,大的有味道,另一人则是说三十多年的那种好,那种吃起来鲜嫩,他俩一直都这样,满嘴的荤故事。

谢元奎每天下班后都会去一家快餐店做兼职,他的工作是洗碗,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十一二点,本想着可以倒头大睡,结果,他的那俩宝贝儿子已经来了电话,问这个月的生活费什么时候能给到?听语气态度不是很友好,挂断电话后谢元奎坐在床头前发了好一会呆。

他的哥哥谢元陆劝他想开点,等两名大学生毕业后他就可以退休享清福了,他却欲哭无泪的说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三层水泥房还没装修呢,这事不能马虎!万一以后两儿子怪罪下来可不好,老伴时常也在提醒我这事。”

从谢元奎的身上我看到了中年人的心酸与无助,一家老小都指望着他赚钱,这根顶梁柱从不抱怨,很多怨言、不公,他独自一人咽下,躺在床上默默的将它们一点一点给消化掉,然后明儿一早工作的时候,和我们有说有笑,听着他们聊荤故事的时候还不忘调侃几句。

比起谢元奎,他的哥哥谢元陆的日子就要好过许多,家里三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二女儿在南昌工作,三女儿老婆在家带着,每个月准时准点打两千块钱回去,他的老婆从来不会烦他。

从上次我往那个巷子逃离后,他一度想将他的二女儿介绍给我,他说他不要彩礼,照片我看过,长得还挺像的,可我已经有了沈静静,就算没有,我…,也…。

李阳听说找了个“女朋友”!是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就在我们附近的奶茶店上班,每次我路过时他都会跟我打招呼,有时也会递给我一杯椰子奶茶。

就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有些事情已经慢慢浮出水面,这些事情让我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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