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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历时一载兮

发表时间: 2023-01-07

过去的一年里,张知韫当着他的逍遥王爷,就在他都快要忘了自己所处国家是个战乱时代的时候,边关告急——连失城池三座,定远将军已自刎谢罪。

张知韫得知消息时,他正拿着一罐蜂蜜在逗蚂蚁。他起身就往马厩跑,骑上马就大喊着,“让开,开门!”

“一年不见,马术见长啊!”

“吁——”张知韫勒住缰绳,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一瞬间就停了下来,有点窒息。心脏的跳动声清晰可见,都在告诉着他,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缓慢地回首,在见到不远处朝自己招手的人正是夏星回时,他立刻跳下了马。不过几步的路程,他也要用跑的。

“你……你爹……”张知韫从看见夏星回的那一刻无法形容的惊喜,转变为了极度的不安,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丧父之痛。

“我爹是奉国将军……”夏星回笑他,但也很快收回嬉笑,“敌军抓了他的妻儿他也不肯叛国,结果三座城池还是一座也没能收住……”

“失掉城池的后果是什么?”

如果只是失掉城池,按照夏星回的性子,再打回来就是,断不会这般沉重。

“屠城。”夏星回眼眶绯红,“上万人的命!”

张知韫记得自己曾问过百里稷,为什么要打仗,去攻打别人,侵占别人领土的同时也造就了自己的伤亡。

因为这本就是晋国,是大晋天下。往上数三代,那还是正元时期,皇帝叫做“百里元”,美色误国,昏庸无道,致使国家分裂,成了三国鼎立,各奉君王。

各国都不满于现状,都想要做天下的皇,于是战火连绵。

“三国鼎立不也挺好的吗?打仗会死太多的人……”张知韫想起李平安,才那么小就要上战场,死了。

“倘若你的手臂中了毒,需要剜肉解毒,你是宁愿痛一些,还是不要这手臂了?”百里稷叹息一声,“他们不会想要三国鼎立,就算他们想,我们也不能想!”

张知韫记得百里稷说的话,也记得他说那番话时的愤慨。如今的张知韫也愤慨,晋国不过是想要夺回自己的领土,而他们,想要的是侵占——屠城。

他们共乘上驶往宫里的马车。

夏星回是跟随夏清砚来宫里议事的,路过宁王府而中途下了车,正好瞧见张知韫行事匆忙,便打了声招呼,也是一年来的挂念。

“你爹议事,是军事。你跟来做什么?”张知韫问他,以为他说服夏清砚,已经准许他上战场了,但想来又觉得不可能,希望太渺茫了。

“我堂堂晋国子民,关心国事不应该?”

“这格局大!”

“我爹答应我了,先让我学着。等我娶妻生子了,就交一半的兵权给我!”夏星回憧憬着,“快了!我爹已经找人给我说媒了,说是要找文官家的小姐。”

“为何要文官家的小姐?”

张知韫以为,像夏家这样的世代将门,应该更喜将门之后才对。更何况,夏星回的母亲就是将军之女,也是自小武刀弄枪的。

怀有身孕还在战场杀敌。夏星回就是在阵营的帐篷里生的,没有稳婆,就那样不足月给硬生下来了。

故而夏家的小少爷并非娇生,却实为惯养。起初是婴孩时候,生怕不足月就生出来会养不活,后边就习惯使然了,全府上下宠着,惯着。

夏星回的母亲在生夏星回时难产,事后也没有调养,而是又披上了战袍。落下了病根,后面就一直在家中养着身子,只是还是在夏星回十五岁那年病故了,享年三十八岁。

“大约是不想我妻同他妻一样……”

只有夏星回知道,对于夏星回母亲的病故,夏清砚痛不欲生,恨不能随着去。

眼见就到了宫门口,他们下了马车步行。

张知韫把头凑过去再问,“为何你娶了妻就许你上战场了?”

“娶妻生子啊!”

“啊?”

“只要给夏家留个后,那老头巴不得我为国尽忠!”

夏清砚对于自己,以战场杀敌报国为荣。年轻气盛时生下了夏星回的长兄——夏之宴,一心也要将其培养成战场上的枭雄;后又生下一女,即为夏星回的阿姐——夏之宁,他也坚信巾帼不让须眉。

结果夏之宴死时才十九岁,尸身无一处完好,他的母亲也没能熬过秋天。夏之宁嫁为人妇,为了孩子,她不愿意再置性命于险地。

夏星回的出生,夏清砚是想他考取功名,做文官的。谁知他拿着毛笔去打鸟雀,从小就嚷嚷着要随爹出征,打了几回都不长记性,无所事事了十几年。

同他爹一起来宫中议事的前一晚,是夏星回死命求来的,夏清砚也说,“只要给夏家留个后,我巴不得满门英烈!”

“倒是你,跟来做什么?”

虽然夏星回远在朔州,但也听闻,宁王啊——整日玩世不恭,除了斗蛐蛐就是斗鸡,还因为几次斗鸡没斗赢气得两餐吃不下饭。

“我乃宁王,一国之王!国之大事,哪里有不参与的道理?”张知韫想起自己的身份,用着别人的身份享乐,自然也要替别人担起该担的责任。“我,少年将军!我文韬武略!我天下第一啊我!”

“拿蜂蜜逗蚂蚁的天下第一么?”夏星回捏起粘在张知韫衣裳上的小竹片,竹片上沾满了蜂蜜,蜂蜜上尚有几只蚂蚁。

“你不得听信传闻!我闲暇时候都会操练兵法的,我还有教我习文练武的老师呢!”他夺过夏星回手上的竹片往墙角一扔,再次抬起高傲的头颅,“至于拿蜂蜜逗蚂蚁,我这是为了博皇祖母一笑,是尽孝!”

“哦?是哪位严师啊?”

“谢松觉!”

“谢松觉?”

若是夏星回没有记错的话,他是两朝元老,历来的中流砥柱。想着那是太子到了要学学问的时候,百里渚为太子寻师,首选就是谢松觉,没成想他给推辞了。

“嘘!”张知韫拿食指竖立在自己唇上,“老师他不让我大肆宣扬……”

见张知韫这般举动,夏星回心里也能明白个大概。

谢松觉收学生,夏星回心想自己虽不在琅琊城,但也该知晓一二。除非尚未行拜师礼,碍于皇帝的面子,只是私下传授。

不过这也让夏星回想不明白。

成为太子的老师,何等的荣耀,更何况还是皇帝亲提。虽说他是两朝的庙堂重臣,但放着太子不交,驳了皇帝的面子;如今却成了宁王的老师,众所周知,宁王并不受宠,召其回来也不过就是闲置。

惧其成为夏清砚的左膀右臂罢了。

那他便只有一个目的,他在下一盘大棋。

夏星回想到这里,撇过头看了张知韫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