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在开衫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牛仔外套,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回到房间,确认陈舒幼真的睡着之后才拿着钥匙出门。
才下午五点半,整座城市就几乎暗了下来,路边的路灯还没亮起,小区里只有稀疏的几个人打着伞匆忙地赶回家。
扶桑伸出手把帽子戴上,大大的帽沿把她的脸挡了一大半,她冒着小雨走出小区打车。
她站在马路边,握着手机,抬头望了望天空。
乌云被月亮给完全遮住了,路灯下的雨点长而密地往下掉,一阵阵潮而密布寒意的寒风从她的脖颈灌了进去,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滴滴滴,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跟前摇下窗户询问道。
“美女,你去哪儿?”
扶桑:“去清嘉派出所。”
“好勒,上车吧。”扶桑打开车门坐上后座,手肘撑在窗沿,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最后索性降下车窗,冷风灌了进来,身体的疲惫被冲淡了一点。
扶桑的眼睛有点干涩,她伸出手揉了一下,刚才陪着陈舒幼哭了一下午,现在眼睛还在疼。
原来时间的长短真的代表不了什么,对陈舒幼是,于她也是。
没一会儿,就到了警察局门口,扶桑付了款之后就下了车,雨势越来越大,她加快步伐跑进了警察局。
里面通明亮堂,大多数的人已经下班回家了,只有几个值班人员聚在一起唠一下家常。
她们瞅见扶桑进去之后就噤了声,其中一个戴着黑色眼镜框的警察走上前询问道。
“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声音稚嫩,应该是在实习或者刚刚毕业。
扶桑把帽子取下,露出了遮挡住的眼睛,她是纯素颜,皮肤白得透亮,薄薄的嘴唇上自带着一点豆沙色,眼角的痣更加明显,像高山上的一抹雪白,美得不可方物。
“你好,我是来保释的。”
“哦哦,是今天在《伊莱》酒店打架斗殴的吗?”
扶桑叹了叹气,无奈地向她瘪了瘪嘴,朝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行,你跟我来一下吧,我们了解一下情况,你出示一下证件,签个字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你回去劝劝那个先动手打人的人,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不要这么冲动。”
“......”
扶桑失神想了一下,高一的时候认识陈奕怀,他的身上一直有着一种超出同龄人的冷静与稳重,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课桌上学习。
他沉默寡言,几乎没有社交,基本上也不会与其他人起冲突记忆中唯一一次叛逆还是她家破产之后,有人找上门让她还钱的时候失手砸了陈母的面摊,他动了一次手。
其余的她就不知道了,他们几乎不会联系。
她签了名之后就去了拘留室,一个很小的房间被隔出了三分之一的位置留给了值班的警察,陈奕怀与顾远乔俩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挤在这狭小闭塞的房间里。
陈奕怀整洁地运动套装已经有了好几处褶皱,上面还有几处不明灰褐色印记,棕黑色微分碎盖已经完全塌了下来,稍显疲惫。
他坐在椅子上,长腿微微盘曲着,坐姿散漫随意,瘦长冷白的手指放在腿上,低垂着眼睑,睫毛稠密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