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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探月亮

七七戚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双向救赎×暗恋成真】风流浪子x笨蛋美人——文案——本文又名:姐姐今天喜欢我了吗?1、清嘉一中校友会上,主持人扶桑一袭黑色丝绒长裙,肤如凝脂,眉眼含雾,一言一行妩媚动人,惹起了论坛一时轰动。“学姐太美了!”“呜呜呜,天塌下来都是扶桑学姐的脸顶着。”“怎么就美死我了呢?”“……”校友们在微博下面激情讨论时,一位博主爆出了曾为清嘉一中学神陈奕怀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少年所有的心事。泛黄的纸卷慢慢展开,里面是青涩的暗恋,是自卑的缩影,是徘徊的纠结,是他的一整个青春。2、众所周知,陈奕怀是一个智商与情商双高的内科医生,在大学时就有了直拍,不少人为了求取他的照片而不惜花费重金。从入校到研究生毕业,向他告白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他都不为所动,所以传出...

主角:扶桑,陈奕怀   更新:2023-01-10 21: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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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扶桑,陈奕怀的其他类型小说《窥探月亮》,由网络作家“七七戚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向救赎×暗恋成真】风流浪子x笨蛋美人——文案——本文又名:姐姐今天喜欢我了吗?1、清嘉一中校友会上,主持人扶桑一袭黑色丝绒长裙,肤如凝脂,眉眼含雾,一言一行妩媚动人,惹起了论坛一时轰动。“学姐太美了!”“呜呜呜,天塌下来都是扶桑学姐的脸顶着。”“怎么就美死我了呢?”“……”校友们在微博下面激情讨论时,一位博主爆出了曾为清嘉一中学神陈奕怀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少年所有的心事。泛黄的纸卷慢慢展开,里面是青涩的暗恋,是自卑的缩影,是徘徊的纠结,是他的一整个青春。2、众所周知,陈奕怀是一个智商与情商双高的内科医生,在大学时就有了直拍,不少人为了求取他的照片而不惜花费重金。从入校到研究生毕业,向他告白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他都不为所动,所以传出...

《窥探月亮》精彩片段

春雷乍动,乌云翻滚,立春之前最后一场大雨来势汹涌,寒气再一次席卷了清嘉。

扶桑站在站在便利店门口摁亮手机。

14:01

前不久清嘉一中邀请了她,希望她今天能抽出时间,去主持这一年一度的校庆,她作为2013届的优秀毕业生,自然不好推脱。

结束结束时,还能看见太阳挂在天上,但从上车后便开始乌云密布,直至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雨水扑簌簌掉下,顶棚被砸的哗哗作响。

她轻拍着沾在黑色风衣上的雨,突然一辆车从她面前快速行驶过去,顿时,脚边的白色裙摆上多了几道灰褐色的水渍。

她盯着车行驶的方向。

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发起了火。

眼瞎吗?

倏地想起了什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高跟鞋,黑色鳄纹漆皮上的水珠隐隐闪着光。

她拧眉,提起裙摆走进了便利店,坐在位置上把脚上那双SAINT LAURENT最新款的高跟鞋给脱下来。

乌黑的长卷发已经从耳边垂了下来,有意无意地挡着她的眼睛。

她伸出手熟练地给自己扎了一个低丸子头。

扶桑从吧台抽出纸巾认真地擦拭着鞋子上的水珠,暖黄色灯光从头顶照耀下来,微颤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斑驳的阴影。

她把鞋子从里到外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把它装进了托特包里。

这是品牌方资助给电视台的,要是弄脏弄坏了,受到处分事小,赔款的话事就大了。

这可抵她一个月的工资了呢。

她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捶了捶大腿,也是心大,现在竟然在庆幸鞋子没有任何闪失。

不过12cm的高跟鞋,真要了老命。

半晌后,雨势并没有任何减小的迹象,扶桑怔了怔,走到橱窗随便买了一把雨伞,光着脚快速向小区里走去。

室外寒风刺骨,扶桑打了一个寒颤,把外套往怀里拢了拢。

楼底值班的大爷端着保温杯,细细地抿一口茶之后,抬头就看到扶桑从外面走进来,他把杯子放下开口道:“小妮,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目光往下,惊讶,“呀也,咋光着脚呢?这样容易感冒的哎。”

“没事大爷,今天下班早,提前回来了。”扶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应,随即按了楼层往上的按钮。

“小姑娘多穿点衣服啊,清嘉下雨比冬天还冷,小心感冒。”

“我知道了,大爷,回去就加衣服。”电梯停在了扶桑面前,她前脚刚踏进去,突然一愣,扭过头对着他叮嘱道,“大爷,你提醒一下奶奶,我把纸壳放在了门口,她出电梯就可以看见。”

“哎,好!”

“南星”花园是清嘉最大的楼盘,又居于市中心,光扶桑这栋楼每天的人流量也是几千上万,但能让保安大爷记住的屈指可数。

保安大爷黄勇与清洁工何美娟俩口子并不缺钱,更是凭借着年轻时奋斗坐拥了好几套房产,扶桑租住的俩室一居小套间便是其中之一。

但他们的子女都是在外地发展,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赶得回来,偏偏俩人也是闲不下来的主,所以就随便在自己的房子周围找了俩个闲职来打发时间。

而扶桑自从四年前搬到这儿后,除了经常给他们送东西外,平常遇见也会陪着他们唠唠磕。

虽然她的话不多,但乖巧听话的模样却惹得他们甚是欢喜。

扶桑走出电梯,看着没有一点儿光亮的走廊,她下意识地使劲跺了一下脚。

“咚”

一声闷响。

声控灯并没有亮起。

扶桑“嘶”的一声,脚底传来的疼痛让她顿时清醒。

最后她索性直接走到房门口,低头在包里翻钥匙。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斜睨了一眼,来电的正是她多年的闺蜜、陈舒幼。

她点了接听,怂起右肩把手机夹在耳旁,偏着头站在门口继续翻找:“喂?”

“扶桑,我明天订婚宴,你一定要来啊。”

“嗯,你明天发地址给我。”

那头的陈舒幼停顿了一下:“声音怎么这么软,你感冒了?”

扶桑清了清嗓子,应道:“没,吹了点风,回去吃点药就好了。”她把钥匙串翻了出来,眯着眼确认房门钥匙之后,把钥匙插进门锁里。

“你今天看到我弟了吗?”

扶桑疑惑:“陈奕怀?”

“他说今天要去参加学校的周年庆,你今天又是主持,我以为你们遇见了。”

她心头一紧,回忆了一下,应道:“人形立牌算吗?”

陈奕怀作为清嘉一中的传说人物,就算毕业了多年都还是学校的骄傲,经常被学校里的老师拿来当学习教材。

他的人形立牌自然是出现在各个节日活动上。

像一个吉祥物一样。

转了几圈都没扭开,正准备抽出检查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

扶桑动作一滞,手停留在了在半空中。

映入眼帘中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休闲套装,手上戴着一双乳白色橡胶手套的人。

她倒吸一口凉气,清冷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慌张。

为什么戴着手套?

作案时不留下指纹吗?

她如石化了一般立在那儿,墨瞳透出丝丝恐惧。

短短俩秒,扶桑把《十宗罪》里所有刑事案件都过了一遍。

......

顷刻之后,她缓慢抬头,直接没入了一双漆黑的眼眸中。

男人狭长的桃花眼上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把她尽收眼底。

电话那头的陈舒幼并没停下,继续输出:“哦,我跟你说,我弟今天回来,前脚刚从飞机下来到家,后脚就找不到人了,我做好饭发消息给他,还不回我消息,气死我了,我下次再给他做饭我就不姓陈!”

扶桑讪讪开口:“我......好像看到他了。”

“在哪儿?”

“我家。”

门口的陈奕怀站得笔直,人高腿长,脸上戴着口罩,屋内昏黄地灯光照在他宽肩上,垂下来的阴影把扶桑整个人都盖住了,让本就不高的扶桑显得更加娇小。

扶桑仰着头,满眼迷惑地与他对视,陈奕怀眼睑微抬,露出的桃花眼轻扬地往上挑了一下。

扶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姿势,有点窘迫地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站直了身体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

她直视陈奕怀的目光,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些什么时。

手机里传来了陈舒幼与她一样疑惑的问题,最后她说索性直接把手机递上前:“舒幼找你。”


陈舒幼疑惑,语气惊讶:“啥?怎么会在你家?”

一礼拜在极其安静的情况下,发出一点声音都会显得突兀,陈舒幼的声音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回荡,仿佛他们在做什么偷鸡摸狗伤风败俗的事。

扶桑有点窘迫,开始懊恼自己的音量过大。

陈奕怀扬了扬眉,把手套取下,自然而然地接过手机。

“是我。”

“来看房子。”

“手机关机了。”

“......”

俩人随便唠了几句,陈奕怀就把手机递还给了扶桑,瘦而有形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触到了扶桑的手。

凉的吓人。

陈奕怀眉心蹙了蹙,垂下眼眸看到她的白色礼裙裙摆上面有着一些不太和谐的水渍,而裙摆下,她光着得脚已经开始过敏泛红了。

陈奕怀的眼底逐渐弥漫上了一层雾气,他抬起眼眸,意味不明地看向扶桑。

黑色大衣里套了一条白色礼裙,裙子有些长,只能勉强看到红肿的脚背,背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大包。

确实狼狈。

“你怎么在这儿?”扶桑先发制人。

陈奕怀弯腰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棉拖,放在扶桑面前,神色漫不经心:“你先进来。”

声线冷倦,自带一股凉意,似乎在向别人下蛊,让人琢磨不透却又流连忘返。

扶桑把包往肩上提了提,垂下眸,敛起眼中慌张的情绪,提了一下裙摆把双脚放了进去。

脚底的柔软让她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

陈奕怀偏了偏身,给她留出了一半的位置,方便她进来。

她走进去,越想越不对劲。

这不是她家吗?

怎么,她才像那个外来的客人呢?

她纳闷地习惯性地把雨伞挂在鞋架上,却落了一场空。

她困惑地往旁边瞥了一眼,目光却定格在了纯白色的鞋柜上,心里骤然咯噔了一下。

不对!

鞋柜的颜色不是这个。

一种不好的直觉涌上心头。

这不是她家!

扶桑走进去立在拐角处,她环顾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被他收拾地干净又整洁,简单大方的极简风,黑白灰为主,不算宽敞的客厅被一堆快递占了一大半的位置。

陈奕怀关上门,靠在门框上,眼底噙着极淡的笑意:“坐啊,这不是你自己家吗?”

身后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背脊挺直地坐在沙发上,那架势,像被绑架来的。

陈奕怀在后面自然而然地把她的雨伞挂上,再越过她去到一个房间里拿出了一个小毯子递给她。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阳台外吹过来的冷风,把她的耳朵刮得又红又肿。

扶桑面如土色、挤出了一个自以为还算礼貌的微笑,伸出手把毯子接了过来。

她轻轻地展开,把它平铺在了腿上,顿时一股热气在她腿上聚集,冰凉地身体渐渐回温。

陈奕怀在她的斜对面坐了下来,一双大长腿随意地敞开,淡道:“扶桑,好久不见啊。”

“啊?不是过年时......”她突然顿住,低下头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陈奕怀身体前倾,双手搭在膝盖处,语气轻佻道:“过年时怎么了?”

扶桑一时语塞,愠怒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的陈奕怀已经脱去了口罩,他生得一副好皮囊,狭长的桃花眼,薄唇,高挺的鼻梁上常年戴着一副椭圆金属框眼镜。

与斯文书生不一样,他身上的气质带着些许地随意散漫,像极了戏弄人间的贵公子。

她被盯得有点心虚,低下头犹豫了片刻,迟疑道:“不好意思啊,走错地方了。”

应该是刚才跟叮嘱保安大爷时,没注意看楼层。

她的皮肤很白,白得透亮,脸上的妆容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了,全靠底子撑着,小翘鼻下的樱桃嘴完全没有颜色。

看起来非常虚弱。

陈奕怀下意识放低音量,应道:“没事。”

“那没事的话......”他抬眼,疑惑地盯着扶桑,闷哼道:“嗯?”

“我就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把毯子放在一旁,提着裙子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等一下……”陈奕怀的话还没说完,扶桑就已经把门关上了。

她站在门口轻抚着胸口、靠在门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让自己的心跳缓慢了一点。

抬头望向门牌号-27-3-3,而她的房子则在-28-3-3。

陈奕怀的话还没说完,偏头目送着她慌乱地打开门,再毫不犹豫地“砰”一声把门关了。

此过程没有拖泥带水,由于关得太过于干脆,以至于他自己都怀疑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凶神恶煞的东西。

让她如此落荒而逃。

良久,他才转过头来,无可奈何地靠在背后的抱枕上,揉了揉眉心。

早知道她反应这么大,上次过年时就忍住,不跟她表白了。

没有后悔,就是不想让她不自在。

滴滴滴,

手机里传来了消息提示音。

“谢谢你的拖鞋,我洗干净了之后拿下来还给你。”

他往上翻聊天页面,上次的聊天停留在了过年时他告白失败的那天晚上。

-回去了吗?

-嗯。

-新年快乐,晚安。

自此,扶桑再也没回过他消息了。

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勾唇,扯出了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

难得她手机里还存着他的电话号码,三年前她的父亲去世,为了走出伤痛,她注销了用了许久的微信。

通知了陈奕怀身边的所有人,唯独没有他。

他也端着,没去问,直到有一次前年陈舒幼让他帮忙送东西过来的时候,他才得知扶桑的新电话号码。

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似报复般地也随手回了一个“嗯。”


扶桑穿着舒适干净地棉质睡衣缩在懒人椅子上熟悉演讲稿,尽管她已经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但脑海里还是时不时浮想起了今天与陈奕怀遇见的情景。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演讲稿盖在脸上沉思了一晌,最后实在忍不住拨通了陈舒幼的电话号码。

......

“哈哈哈哈,扶桑,你也太纯情了吧,不过你们俩个确实蛮巧的,那个房子他去年就看上了,就这你们都能遇上。”电话那头的陈舒幼捧腹大笑,谁曾想扶桑在外人面前是清冷娇小美人,可私下里却是一个母胎solo26年的纯情少女。

向她表白的人不在少数,但让她单身岂止最大的原因,就是别人向她告白,她比别人还紧张,可以说是,紧张过度。

被告白过后,躲别人跟躲瘟神一样。

只有陈舒幼知道,她越冷静内心就越暗涌波动。

陈舒幼觉得这是一种病,找过心理医生咨询过,医生给出的结论是:她是个社恐,但只恐对她表白的人。

“不是啊,可谁让他......那啥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打算继续说。

那头停顿了一下,认真道:“确实,我也没想到他会跟你表白。”

扶桑幽怨道:“是吧,我一直把他当作我弟,自从那件事之后,我现在只要一看见他我就感觉我在乱|伦。”

“哎!打住,你们又没血缘关系,但是据我所知,他在清北可谈了不少恋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老渣男了!估计对你也是见色起意,那天我也在,你拒绝他过后他没什么反应,还跟陈铭出去玩了一个通宵,回来睡了一天,晚上干了三大碗饭。”

“是吗?”

陈舒幼拍了拍胸脯:“真的,而且你看他跟个没事人一样,你倒紧张了,显得你是不是心虚?”

扶桑扶着额头,听到陈舒幼的话后茅塞顿开:“对啊,我这么紧张干嘛!”

“他还没毕业呢,明后天他就回清北读书了,而且毕业了也不一定立马回来工作呢,你就不要多想了。”

“嗯,不过话说回来,你弟变化真的蛮大的哎。”扶桑感慨道,现在的陈奕怀与她十年前认识的陈奕怀,简直判若两人。

甚至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也觉得,上了大学后,他就像哪根筋搭错了一样,变得贱兮兮的。”

“奕宁,过来吃饭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顾远乔的声音。

扶桑没有接话,懒叽叽地长呼一口气后跳开话题,调侃道:“好了,顿悟了,你去吃饭吧。”

“那你呢?”

“我吃狗粮。”

陈舒幼语气娇羞起来:“嘿嘿,么么,我先挂啦。”

叮咚,门铃响起。

扶桑跻着拖鞋,踮起脚往猫眼看,门外是小黄衣外卖员。

扶桑隔着门,大声的问道:“你好,你是不是走错了?”

外卖员看了看单子,询问道:“这儿是不是南星小区H栋,28-3?”

扶桑一愣,应道:“对的。”

“那就没错啊。”

估摸着是陈舒幼点的外卖,扶桑回道:“那谢谢啦,你放在门口就行。”

她透过猫眼,确认外卖员进电梯后,才打开门把东西拿进来。

然后里面却是消毒水和几盒感冒药。

无可厚非,就是楼下那位送的。

她把手机拿出来,点开陈奕怀的信息,想道一声谢谢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问题。

陈奕怀并不知道她就住楼上,那这个外卖什么情况?

嘟嘟一声,对面那位发来了消息:【只能买到消毒水,家里有消炎药的话记得喷上。】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你猜去年你出去旅游时,是谁去你家把的煤气罐给关了。】

……

晚点的时候,陈舒幼在微信上发了一张图片给扶桑。

【你看,这是以前陈铭发给我的。】

扶桑点开,是一张聚会时的照片,灯火通明的客厅里,陈奕怀坐在中心位置,此时的他则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烟,偏着头与旁边的人交谈。

笑得肆意姿然,眼睛里看不清是深情还是玩味,再配上医学生那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更是撩人于无形。

诺大一个空间,里面几乎全是女生,大多都长着一张科技兴国的脸,穿着也是袒胸露背,扶桑越看越脸红。

扶桑点了退出,回:【啊?这是我可以看的吗?】

【你又不是外人,反正他不是一个好东西,他说的话就是放屁的,你要实在气不过,我就给他揍一顿。】

扶桑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行行行,你最好啦,快睡吧,明天见。】

【嗯呐,晚安。】

脑海里一激灵,扶桑赶忙点开微信问道:【哎!你明天订婚宴你弟在吗?】

【他不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远乔。】

扶桑看到这条消息过后,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两个月前,除夕夜。

扶桑本来打算像往常一样出国旅游,但由于国外的疫情让她不得不放弃这项计划,所以陈君和就极力地要求陈舒幼把扶桑带回来过年。

本是阖家欢乐的日子,扶桑坐在他们一家三口之中,明明脸上洋溢的是笑容,可心里的苦楚却越发的深,周遭人影纷扰,越是嘈杂扶桑觉得自己越是孤寂。

那种感觉像远处不见的高山,近处不见低端的悬崖,是苦涩的果,是扶桑永远不能触碰的禁区。

所以在吃完团圆饭之后,扶桑自行离开,先前往了墓地。

快傍晚时,陈君和一行三人提着一堆东西到来,扶桑跪坐在墓前发着呆,突然一道阴影将她覆盖,紧接着一件卫衣从她的头顶落下。

扶桑挣扎俩下伸出头,就看见了陈奕怀,他穿着一件蓝白条纹衬衫,她把衣服推开:“谢谢,我不冷。”

他半蹲下来,把墨蓝色卫衣调整了一下位置,把衣袖抽出,看向她:“穿上。”嗓音低沉,让人不容推辞。

陈君和在一旁着急道:“快穿上扶扶,怎么穿这么少衣服,冻感冒了可怎么办啊。”

扶桑点头,站起身来,把手套进了衣袖里,陈奕怀换了一个站姿,弯下腰帮她整理帽子。

她能清晰地感觉道卫衣里的温度,热得吓人,鼻息处隐隐约约飘来皂香和木质香混合的气味。

那双洁白修长的手,自然地拉过扶桑,替她把长长地衣袖卷上,头顶会时不时传来陈奕怀呼吸的热气。

扶桑的小脸泛起红晕,往后退了一步,巧妙地躲开了陈奕怀的手。

“谢谢,我自己来。”


陈舒幼抱着一堆东西边摆边说:“叔叔阿姨,放心好了,扶桑我给您们照顾地好着呢。”

一番叙旧过后,他们一同下山,前往杂货店窗口挑选一些烟花炮竹。

扶桑站在柜台前付款时,陈舒幼在后面突然叫住了她。

“扶桑。”

“嗯?”

“哈哈哈哈,你好矮啊。”

扶桑低头,陈奕怀186的身高,穿在他身上刚好的卫衣,到扶桑身上,无异于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衣袖已经尽量被扶桑撸了上去,但是衣服的长度把她的身材弄成了三七分,身体七,腿占三。

……

晚十一点。

几人本来相约着要一起去看烟火,但由于山顶上实在太挤了,他们又折返了回来。

陈舒幼带着他们两个跑到楼顶,买了烧烤和啤酒,坐在板凳上一起倒计时跨年。

“姐,妈妈叫你下楼,你男朋友他全家来找你了。”陈奕怀喝了一口啤酒,有点无奈地把手机递在她跟前说道。

陈舒幼站起来开始在周围翻找手机:“啊?怎么今天就来了?我手机呢?”

陈奕怀看着她慌里慌张,在一旁无力吐槽:“你刚放楼下充电了。”

“哦哦,我忘记了。”

扶桑在一旁起哄:“真的甜死个人了,才分开一天都没有吧。”

陈舒幼羞涩地拍了一下扶桑:“哎呀,才没有呢,都一天半了。”

陈奕怀在旁边面露难色,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嫌弃地催促道:“你快下去吧,再说下去我就要吐了。”

她白了他一眼,选择忽视,微微蹲下双手环住扶桑的手臂,谄媚道:“小扶桑,你要陪我一起下去吗?”

扶桑立马拒绝:“我不要,我下去多尴尬啊。”

陈奕怀见陈舒幼还要继续劝导,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就往楼梯那儿推。

陈奕宁边往前走边扭头对着扶桑叮嘱道:“扶桑,你看完烟花记得早点下来,免得吹感冒。”

扶桑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从毛毯里伸出手比了一个ok。

陈舒幼走后,俩人陷入了安静,其实也不是不熟,在扶桑高三时他们还经常一起去上下学,但自从扶桑上了大学以后,俩人就只会在逢年过节时会碰上一面。

但前些年温馨与扶言相继离世后,他们两个连过年都不一定会能见到。

年少的熟络早就在多年没有交集的生活中消失殆尽。

扶桑情绪并不高昂,她抬头看着天上,选择了沉默,而陈奕怀则在一旁默默地喝了两罐啤酒。

啤酒罐在手里被捏成了一团发出的声响让扶桑回过神,扭头看向了他。

楼顶的风吹得她眼眶红润,黑长发凌乱地在空中飘着,她一转头就与陈奕怀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深情勾人,让人不敢直视太久。

“怎么了?”陈奕怀侧目,可能有些醉了,他表情复杂的脸庞上,有晦暗、有散漫。

扶桑摇了摇头,别过头,把身上的毯子往里拢了拢,举起啤酒深深地喝了一口。

陈奕怀侧着脸,盯着她,语气放低,自顾自的开口道:“别难过了,伯父伯母只是跳出了时间,变成了宇宙最原始的物质。”

“物质?”

“就是分子原子,组成了你身边的任何事物,换一种方式守护在了你的身边。”

扶桑一呆,这就是理科生安慰人的方式吗?

这么……硬核?

陈奕怀继续说道:“送你一个小玩意。”他把手里的礼盒一下递到了扶桑面前。

扶桑有点懵,下意识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他眉心皱了一下,直接把盒子打开,把里面的手链取出来戴在她的手上。

扶桑力气远不如他,执拗不过,索性就接受了:“那谢谢啦。”

他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手腕,柔弱无骨,陈奕怀深怕一用力就会把她弄疼。

扶桑戴好之后,拿近仔细端详,是一个粉色水滴钻,被切割成了月亮的形状,旁边几颗五角碎钻点缀,隐隐闪着光。

显然就是直男会挑的礼物。

但好在美丽,她欣喜地弯起嘴角,莞尔一笑:“谢谢,真的好漂亮啊。”

他直盯着她,嗓音轻缓:“扶桑,要不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代替伯父伯母守护你。”

“嗯?你这是、想占我便宜吗?”扶桑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陈奕怀没想到扶桑会这么回答,本来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

他左手扶上太阳穴,用力地揉了几下,蹲在扶桑的椅子旁,仰起头认说道:“傻不傻,是爱情的守护,不是亲情。”

扶桑哽住,一口啤酒喷出来,烧烤参杂的小米辣与啤酒相互融合卡在嗓子眼,让她难受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奕怀在一旁边拍边递纸巾,她拿过纸巾模糊不清地说道:“陈奕怀,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无奈地递给她一瓶水:“没,我说的是真的,考虑一下?”说的随意散漫,温柔的嗓音里藏着几分蛊味。

扶桑自己都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告白还是挑逗。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束烟花飞上天空,在空中绽放,烟火爆炸的声音充斥着双耳。

扶桑眼睛有点散光,周围的一切的色彩都是波光粼粼的,除了对面陈奕怀与她对视的那双眼睛,黑瞳清晰地能看清自己的倒影。

那双眼睛越来越近,鼻子里飘来了若有若无的酒味,扶桑瞪大双眼,大脑空白死机,心跳快得厉害。

陈奕怀稍稍偏头,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近,那双眼睛缓慢闭下,扶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在陈奕怀快要吻上时迅速别开了脸。

“你们俩个在干嘛呢!”陈奕怀眉宇间染上了一点不满,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陈舒幼与顾远乔俩人目瞪口呆地立在楼梯口。

扶桑满脸通红,害羞地把自己缩进了毯子里,陈奕怀瞅见,怕她闷着,伸手拉出了一个缝隙。

空气静默几秒过后,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边跑边说:“我先回家了,你们慢慢玩。”

这是陈舒幼近些年罕见扶桑慌张的时刻。


真的如陈舒幼所说,就是一个误会。

从那天以后,过了小半年,直到立秋之时扶桑才再一次碰见陈奕怀。

清晨十点,坐落于山城中的清嘉市,丝毫没有了夏天炎热地迹象,路边的银杏树叶开始泛黄。

扶桑裹着一件米白色开衫倚靠《伊莱》酒店前台,边打哈欠边看着对面正在与前台服务员唇枪舌战的陈舒幼。

今天早上她主持完《清嘉早间新闻》之后准备回家补觉,陈舒幼就打电话过来让她来陪她一起“捉奸”。

陈舒幼穿着一身机车服,一双大长腿显露无遗,棕色长卷发轻飘飘地垂到了腰上。

她左手手肘搭在桌子上跟一直跟服务员周旋,断断续续地争吵声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

“我凭什么不能知道顾远乔的房间号,这是用我银行卡开的房。”

“抱歉,我们需要保护顾客的隐私,您可以打电话让他下来接您。”

“我花的钱我凭什么不能知道。”

“......”

现在正是早点结束的时候,门外时不时会有人推门而入,潮湿的冷气跟随气流空隙窜进了扶桑的衣服里。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开衫扣起来之后走上前拉住了情绪激动的陈舒幼。

皱着眉头看着前台的服务员,开口道:“银行卡不能查,身份证总可以吧?”

“可以的,但是可能需要原件。”

“网上身份证可以吗?”

“可以。”

陈舒幼听到这句话过后迅速打开了顾远乔的网上身份证递给前台。

服务员看了手机确定,微微皱眉,思量了片刻之后才开始脸色铁青地查询信息。

“6-12-11。”

话落,陈舒幼就拉着扶桑冲向了电梯口。

她们被人群挤到了最里面,满是各种早餐味道的电梯,让扶桑皱起了眉。

服务员看到她们走进电梯后,偏过头对着旁边的人抱怨:“这一看就知道是干嘛的,要是闹到警察局的话,这个月的绩效又该没有了。”

没一会儿,在电梯最外面有人提醒道:“6楼到了。”

陈舒幼拉着扶桑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开始寻找房间。

摸清门牌号的规律后,就直奔目的地。

没有两分钟陈舒幼就在一个门前停了下来,扶桑还来不及反应。

她就伸出手就开始敲门,边敲边骂。

“顾远乔,开门,你给我出来。”

“顾远乔,你敢做别不敢认啊,我他妈......”

就在这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的男人。

场面静滞。

俩人四目相对。

.....

持续了约莫俩三秒之后,他本来眼底困倦,没有任何情绪地目光,落到陈舒幼脸上的时候逐渐变成了困惑和不解:“姐,你怎么在这儿?”

陈舒幼没想到门内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她睁大眼睛,张了张嘴巴,迟疑片刻回答道:“那个......妈让我来叫你回家吃饭。”

“?”

扶桑在后面没忍住笑出了声,陈奕怀向她望了过去,她不由地低下了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那天光线太暗,今天他才注意到扶桑本就清水芙蓉地长相,随着时间的推移多了一些清冷和美艳。

“这不是6-12-11吗?”陈舒幼问,“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陈奕怀收回目光看向了她,伸出手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这是6-12-10,你找的是我对面那间房间吧?”

“对。”

“你们俩个不愧是好姐妹啊,走错房子都错的这么理直气壮。”他说得漫不经心,眼睛越过陈舒幼落在了扶桑的身上。

扶桑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脸上泛起微红,没好气地瞄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陈奕怀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时,她立马变脸,转变为严肃地表情,轻抿着嘴巴冲他摇了摇头。

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你搁这儿内涵谁呢?我今天有事,还不想揍你。”

陈舒幼跟随他指的方向直接扭头,看向了扶桑身后的门,越过她准备开始敲门。

这一次陈舒幼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动静这么大,对面不会一点儿也不知情,那个女的就站在门口披着浴袍,露出了光洁白皙的脖颈,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略微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愣了几秒之后才看向陈舒幼开口问道。

“你好,请问你们有事吗?”

“顾远乔人呢?”

她被陈舒幼斩钉截铁地发问给问懵了,眼眶一下就开始泛红,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一个小姑娘被一群人给欺负了,声音温软,稍颤:“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说完之后双手抓着睡袍,低下了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好是心疼。

陈舒幼不吃这套,直接上前就准备进门,但是那个女人直接挡在门口,并不打算让开。

扶桑瞅见,上前拉开了挡在门口的那个女人。

“舒幼,你先进去,这儿交给我。”

身份证和银行卡都没错,那怎么会没有这个人?

显然,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离谱的巧合。

除了俩次敲开了陈奕怀的门。

“行。”陈舒幼也不客气,边说边往里面走。

“你们这是犯法的,我一会儿报警了。”她边说边上前一步用另外一只手拉住了陈舒幼,眼泪在眼框里直打转。

这时回房间的人也都停在走廊看着这一场闹剧,更甚者还有闻声打开门出来看的。

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

“你们看啊,俩个女的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

“救命!那男的好帅啊,我靠!那俩女的也好美!”

“我觉得那个那女的好熟悉,感觉在哪儿见过她。”

“......”

陈舒幼完全没把周围的声音放在心上,她学习跆拳道多年,早就已经是黑带七段了,她直接手一挥就挣脱开了,只是她没想到,没有用一点力那个女人就摔了下去。

她往侧后方一躺,大半个身子都摔在了扶桑的身上。

陈奕怀跨步上前准备接住她,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抓住,俩个人就一起倒了下去。

“砰”清脆透亮,干脆利落。

陈舒幼倒吸了一口凉气,光听起来都能感觉到痛。

“嘶”


扶桑推开了身上的人,伸出手揉了揉后脑勺,倒得毫无征兆,她完全没有防备,后脑勺直接撞到了门框上。

陈奕怀看到扶桑倒了之后,疾步去扶坐在地上的扶桑。

“扶桑,你感觉怎么样?”职业原因,他下意识用手扶上了她的后脑勺,用手掌轻柔地来回按摩着。

扶桑扶着头盯着着鞋柜发愣,听到陈奕怀的声音后才回过神来。

她偏头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掌,冲他抿出了一个淡然疏离的笑,回应道:“没事,弟弟。”

声音虽偏软糯,但是清透明亮,直触心底,拒人于千里。

陈奕怀,微拧眉心,没答话,弯下腰直接握住扶桑的手腕把她扶起来。

扶桑能清晰地看清男人宽大的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低下头,淡道:“腿有崴到吗?疼不疼?”

俩人短暂地靠近,耳旁的气息若即若离,鼻腔里飘进了淡淡地檀木皂香味,让她有丝毫的不安和慌张:“没有没有。”

他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站在她们身后,冷着眸瞧了那个女的一眼。

“扶桑,你没事吧?”陈舒幼折返回来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询问道,“我是真没用力啊,我没想到她这么弱,一下就倒了。”

扶桑把手从陈奕怀手腕里的手挣脱了出来,她刚摔下去推开人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鞋柜最底下有一双once最新款的马丁靴。

那是陈舒幼和顾远乔的情侣鞋,还是她介绍给陈舒幼的diy商铺定制的,鞋跟后面有着明晃晃地大写英文字母“C”。

他们俩个相爱七年,熬过了四年异地恋,前两个月还刚去南海拍婚纱照,双方家庭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良辰吉日的到来。

不止是陈舒幼,连她都觉得他们苦尽甘来,打心底为她高兴。

她不确定,这么要强的女孩子真的要把这么难以言喻的耻辱在光天化日之下揭露出来吗?

她很害怕。

这一切都像陈舒幼预想的一样都发生了。

她握住了陈舒幼的双手,皱着眉头,压低声音,用着试探的语气询问道:“你想好了吗,舒幼?”

陈舒幼低下眼睛,顿了片刻,喃喃道:“扶桑,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我不想再欺骗自己了,我想让自己彻底死心。”

扶桑:“那你去吧,出什么事我都给你兜着。”

没有人关注同样摔倒在一旁的人,她坐在地上呆了了几秒过后就窘迫地站起了身。

踱着步准备悄悄地移到门前。

扶桑一直注意着她的,在她快走到门前时她走上前把她给拉住了,随即目光落到陈舒幼身上,坚定地看着她。

那个女人也不恼,收起了哭腔,一直看着陈舒幼,直到她已经走到房间门口时,她突然对着她的背影吼道:“你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何必还这样自欺欺人呢?”

“你闭嘴吧,你知三当三你还有理了。”扶桑说,“一对狗男女,花着我朋友的钱在这儿住五星级酒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没皮没臊的。”

她被扶桑怼得煞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开口解释其他,就被扶桑一个眼神给堵回到了喉咙里。

她属于典型的南方长相,五官标致,浑身散发出独有地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

特别是那双眼睛,情绪不好时一眼就会让人心底发凉。

站在她旁边的陈奕怀收回盯着门口的目光,侧目,看着扶桑忽地低头浅笑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扶桑骂人。

还别说,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扶桑听见了笑声,耳朵开始泛起红,别过脸看向了远处。


没几分钟,里面就传来了砸碎东西的声音。

一行人快速奔到了房间里,顾远乔穿着浴袍,直直地站着,陈舒幼在他面前边哭边骂:“妈的我哪儿对不起你了,都要结婚了,现在怎么收场啊!”

扶桑看到他的眼里,是漠然是陌生是无奈,但唯独没有愧疚。

陈奕怀撸起袖子,一下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没有躲,那个女的跑过去把他护在后面。

而顾远乔从始至终都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仿佛一个局外人。

……

房间里陷入了一场混战。

扶桑没有去拉架,她看着这一切慌了神,跑了过去抱着看向窗外的陈舒幼,递给了她一张纸巾后,抚拍着她的背。

“够了!”顾远乔直起身子,抹了抹嘴角的血,看着陈舒幼咆哮道,“我早就受够你了,强势,脾气又不好,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尊重过我的想法,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待在你身边,就连结婚都是你自己想的,根本就没问过我的意见。”

陈舒幼望了望天花板,把眼泪吞了回去:“所以这就是你出轨的原因?”

“是的,我早就不爱你了。”

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在门口看热闹的人也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舒幼的身上。

本以为她会直接发飙,但她只是稍抬头,淡漠地盯着他发看了半晌。

她看着顾远乔,想起了最近时不时的争吵,他们都早已精疲力尽了。

真的太累了,那种累,从里到外,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偏过头对着扶桑说道:“扶桑,我好累,我能去你那儿睡一觉吗?”

扶桑心头一紧,深深地看了顾远乔一眼,神色担忧道:“走吧。”

她扶着陈舒幼向前走了俩步,陈舒幼就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那个女的问道:“你叫叶星礼吗?”

叶星礼看着她,抿着唇,朝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扶桑仿佛看见了陈舒幼眼中有什么东西倒塌了,扶桑第一次看见她这种表情。

她脸色惨白,紧咬着下唇,抖颤的声音半天才说出两个字:“快走。”她好似树上飘浮的柳絮,风一吹,就能掉下来。

一行三人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走到了电梯门口,刚按下下楼的按钮,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极其温柔的女声。

“奕怀,你就这么走了吗?我还发着烧呢。”

扶桑偏过头,就看见了程思有,她是《清嘉电视台》的金牌主持人,性格活泼开朗,很擅长与人之间的交流。

而扶桑只是业务能力强,没有节目时在电视台看不见人影,几乎没有社交,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被程思有压一头。

程思有看到扶桑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但是表情稍纵即逝,向她虚弱地微笑点头打完招呼后,低下头捂着嘴开始咳嗽。

陈奕怀看了她一眼别过了头,没有什么反应,视线再次返回到电梯的楼层显示屏上。

扶桑看了看站在原地我见犹怜的程思有,用手肘推了他一下说道:“你先过去吧,舒幼/交给我,再说了,机车也只能坐两个人。”

“没事的,我先送你们。”

“快去吧,都是大人了,我都明白。”这下扶桑终于明白了陈舒幼说得“片叶不沾身”是什么意思了,对于她可能是一件芥蒂的事,但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所以,她也要看开,别再让自己那么别扭了。

大多感情稍纵即逝,走进去容易,走出来难。

她真的很钦佩能在感情里全身而退的人,很显然,她不是。

所以,她很难动心。

陈奕怀疑惑道:“明白?我跟她......”

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话。

扶桑直接把陈舒幼扶了进去,转过头露出了一个欣慰地笑容:“姐姐很欣慰啊,以前的小屁孩一眨眼就长大了。”

陈舒幼回来之后就一直哭,她告诉扶桑,她去房间的时候没看到顾远乔,但是房间里的旖旎就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直觉告诉她去打开衣柜,她走到衣柜门前,拉开了一个缝隙,让她想起了高三那年。

那时的她出了一场小车祸,很长时间不在学校里,所以落了许多功课。

而顾远乔经常翻窗来帮她补习,有一次差点被她妈妈发现,她就把他塞到了衣柜里,等她妈妈离开后,她也是这样把衣柜拉开了一个缝隙。

而俩次的不同是,七年前顾远乔的眼睛里全是温情与宠溺,而这次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双方隔着柜门对视,在那一刻双方都明白。

这个柜门,隔了人山人海。

再也不会有人去跨越了。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抱着扶桑说道:“我看到那个女孩的第一眼,我就认出她了,她是顾远乔的青梅竹马。”

扶桑从来不相信什么白月光能对一个人的杀伤力能有多强,直到陈舒幼哭的寸肝舌断地说出这句话。

最后是她把扶桑家里所有的酒差不多都喝光了,倒在卫生间呕吐,吐累了就卧在地板上就睡着了。

扶桑拖着疲惫的身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她拉到了床上,给她卸完妆盖好被子,看着她哭肿的脸,自己也没忍住掉下了眼泪。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她瘫倒在沙发上开始补觉。

没一会儿,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And I'll tell you wi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

迷迷糊糊之际,她用手肘撑着沙发坐了起来,掀起眼皮。

伸出手在桌子摸索了几下把手机拿了起来。

眯着眼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是来自清嘉市的一个陌生电话号码。

她毫不犹豫按了拒绝,倒下头继续睡。

不出三秒,熟悉的铃声再一次响起。

她犹豫再三,把手机从枕头下拿了起来点了接听。

“你好,请问你是扶桑吗?”

“对的,我是。”

“你的朋友打架斗殴,涉及到了刑事案件,需要你来清嘉派出所来保释一下,顺便了解具体一下情况。”

扶桑有点懵,想起了最近她报道了几起新型网络诈骗,其中就有冒充警察局的。

她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询问道:“他是谁?”

“陈奕怀。”


扶桑在开衫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牛仔外套,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回到房间,确认陈舒幼真的睡着之后才拿着钥匙出门。

才下午五点半,整座城市就几乎暗了下来,路边的路灯还没亮起,小区里只有稀疏的几个人打着伞匆忙地赶回家。

扶桑伸出手把帽子戴上,大大的帽沿把她的脸挡了一大半,她冒着小雨走出小区打车。

她站在马路边,握着手机,抬头望了望天空。

乌云被月亮给完全遮住了,路灯下的雨点长而密地往下掉,一阵阵潮而密布寒意的寒风从她的脖颈灌了进去,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滴滴滴,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跟前摇下窗户询问道。

“美女,你去哪儿?”

扶桑:“去清嘉派出所。”

“好勒,上车吧。”扶桑打开车门坐上后座,手肘撑在窗沿,眼睛一直盯着外面,最后索性降下车窗,冷风灌了进来,身体的疲惫被冲淡了一点。

扶桑的眼睛有点干涩,她伸出手揉了一下,刚才陪着陈舒幼哭了一下午,现在眼睛还在疼。

原来时间的长短真的代表不了什么,对陈舒幼是,于她也是。

没一会儿,就到了警察局门口,扶桑付了款之后就下了车,雨势越来越大,她加快步伐跑进了警察局。

里面通明亮堂,大多数的人已经下班回家了,只有几个值班人员聚在一起唠一下家常。

她们瞅见扶桑进去之后就噤了声,其中一个戴着黑色眼镜框的警察走上前询问道。

“你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声音稚嫩,应该是在实习或者刚刚毕业。

扶桑把帽子取下,露出了遮挡住的眼睛,她是纯素颜,皮肤白得透亮,薄薄的嘴唇上自带着一点豆沙色,眼角的痣更加明显,像高山上的一抹雪白,美得不可方物。

“你好,我是来保释的。”

“哦哦,是今天在《伊莱》酒店打架斗殴的吗?”

扶桑叹了叹气,无奈地向她瘪了瘪嘴,朝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那行,你跟我来一下吧,我们了解一下情况,你出示一下证件,签个字就可以把人带走了。”

“你回去劝劝那个先动手打人的人,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不要这么冲动。”

“......”

扶桑失神想了一下,高一的时候认识陈奕怀,他的身上一直有着一种超出同龄人的冷静与稳重,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课桌上学习。

他沉默寡言,几乎没有社交,基本上也不会与其他人起冲突记忆中唯一一次叛逆还是她家破产之后,有人找上门让她还钱的时候失手砸了陈母的面摊,他动了一次手。

其余的她就不知道了,他们几乎不会联系。

她签了名之后就去了拘留室,一个很小的房间被隔出了三分之一的位置留给了值班的警察,陈奕怀与顾远乔俩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挤在这狭小闭塞的房间里。

陈奕怀整洁地运动套装已经有了好几处褶皱,上面还有几处不明灰褐色印记,棕黑色微分碎盖已经完全塌了下来,稍显疲惫。

他坐在椅子上,长腿微微盘曲着,坐姿散漫随意,瘦长冷白的手指放在腿上,低垂着眼睑,睫毛稠密浓长。


“陈奕怀。”扶桑的声音,自带一种识别度地清冷,像山间的溪水,冰凉回甜。

他抬起眼眸,看向了正在门口的扶桑,一张娇好地小脸上既有担忧又有愤怒。

值班室的人打开了铁门,提醒道:“好了,陈奕怀可以出来了。”

陈奕怀站起身往扶桑旁边走去,旁边的顾远乔看到扶桑时眼睛都亮了起来,踌躇片刻看着扶桑试探性地问道:“扶桑,你可以帮我一起保释出去吗?”

与陈奕怀相比,顾远乔则更加惨了,他穿着睡袍,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182的身高在角落怂成了一团,与平时光鲜靓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扶桑冷笑了一下,回道:“今天早上那个女的呢?”

他听到扶桑的询问后,脸色窘迫,怒瞪了旁边的陈奕怀一眼,略微难为情地小声回答道:“她在隔壁。”

“在隔壁干嘛?”

“也被关了。”

扶桑的瞳孔微微扩张,惊讶的同时又有一点......好笑。

他是怎么敢问的啊?

她轻咬着自己的嘴瓣,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嘴角抑制不住地逐渐上扬,为了防止自己破防,她撇开目光看向了站在她旁边的陈奕怀。

此时的他用手捂着嘴巴,略微颔首,低垂着眉眼,肩膀有着微微的颤抖。

他察觉到了扶桑的目光后,轻抬起眼皮,无奈地朝她耸了耸肩。

不对视还好,这一对视扶桑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拘留室陷入了尴尬的场面,安静地掉下一根针都会听到,两个已经笑出声地值班警察看了看扶桑又看了看顾远乔,他脸上又青又红,甚是滑稽。

扶桑自诩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她这一笑,起码把她近五年的功德都笑没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她稍顿片刻,就低下头在包里翻东西,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一条黑色微喇开叉牛仔裤,显得腿又长又直,额间飘下的几缕碎发刚好把她的下颚角修饰得更加流畅。

小小耳垂旁有着一颗极小的红痣,像一株生在悬崖边上的鸢尾花,散发着诱人的姿态。

最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出了几张钞票,一只手穿过栅栏,放在了桌子上,微微抬头,神情冷清地看着顾远乔开口。

“看你们签了和解的书,上面写着要偿还对方的医药费,这是你的医药费,奕怀的不用了,我们自己处理,以后不要再出现我们眼前。”

这么多年她早就看顾远乔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陈舒幼,她早就翻脸了,这下好了,她终于不用给他任何面子了。

她说完这句话过后,就拉着旁边的陈奕怀的手腕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186的陈奕怀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跟在她的身后,她的身高才刚到他的肩膀,整体的画面看起来莫名地有点滑稽。

等走出警察局大门的时候,她把陈奕怀往墙角一推,绷着脸看着他,略微愤怒地对他说道。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啊,你忘记七年前打架你住院了一个月的事情了吗?舒幼出了这一档事已经够让我担心了,要是你再出什么事,我怎么跟陈姨交代啊。”

扶桑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停顿了一下,主动解释道:“我就是太担心你了,语气有点不好,不好意思啊。”

陈奕怀一直低着头看着她,看到她教训他时气得鼻尖都红了,还又怕自己太凶,又慌乱地解释,小脸急得通红。

他眼神炙热,面带笑意语气温柔地悠悠道:“没事,我是学医的,我分的清轻重。”

“你俩个一起打了?”

“没有,那女的想劝架,被他误伤了,不关我的事。”

“那为什么也在里面?”

“因为她也参与打架了啊。”

“那伤得严重吗?”

陈奕怀看着她被冷风吹得微红地脸颊,心底泛起了挑逗地心思,眼底泛起温情,低头浅笑了一声,语气意味深长:“你是在问她还是问我?”

.....

扶桑顿住,一时不知所措,小脸开始涨红。

她的大脑还在被他懒散挑逗弄的语气中游离时,站在她前面的先陈奕怀先开口解释:“不严重,一点儿擦伤。

扶桑后知后觉自己被调戏了,正打算开口说什么时,从警察局里跑出来了一个小警察。是刚才带着扶桑走流程的那个。

“你好,请问你是扶桑吗?”她的眼里冒着光,小脸涨红试探性地问道。

扶桑礼貌回应:“啊?我是。”

“啊啊啊啊啊,我知道就是你,您本人也太漂亮了吧,比电视上还好看。”扶桑摘下帽子后她就认出来了,她一直强压着激动带着她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因为怕自己露怯,就一直说话一直说话,看到她走出警察局之后才鼓起勇气来搭讪。

扶桑的脸微微泛红,急忙答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你不知道,我们那一科室的人每天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清嘉电视台看你,我可以跟您拍一张合照吗?明天拿去炫耀,让她们羡慕死我。”

扶桑点头,她兴高采烈地掏出手机打开相机递给了陈奕怀,示意让他帮忙拍照。

陈奕怀也没拒绝,自然而然地接过手机后退一步对着她们象征性地拍了一张。

他把手机递过去的时候,小警察看了一眼过后脸色铁青,直接吐槽:“扶桑姐姐,你男朋友拍照也太丑了,我又不是你那360度无死角长相,他不仅把我拍成了一米五,还把我的脸都拍歪了。”

“不是啊,小妹妹,他不是......”

扶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奕怀打断,他面带着疑惑,试探性地小声询问道:“那要怎么拍?我很少给别人拍照。”

“你站过去,我挑一个高度,你按照我的位置拍一个。”

她说话的同时准备用手去推陈奕怀,但是陈奕怀眼疾手快地避开,直接站到了扶桑旁边。

扶桑则在一旁生无可恋的看着面前为了寻找最佳拍照角度东倒西歪的俩个人,而她俨然成为了一个拍照的景点,拍了好几次之后,那个小警察才勉强拍出了几张满意的照片。

看着在对面因为因为找拍照姿势而乖乖听指挥的陈奕怀,扶桑陷入了沉思。

怎么?陈奕怀怎么上个大学之后就被夺舍了?

要是以前,他直接转身就走了,更别说给人拍照了。


她拿着手机欣赏了几秒之后,跑回前台取了一把伞塞给了扶桑:“扶桑姐姐,这是我的备用雨伞,你拿去用吧。”

扶桑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确实比刚才大了许多,也没有推脱,直接接了下来回道:“谢谢你啊,我加你一个微信吧,我转账给你。”

“好啊好啊,还能加微信,我也太幸运了。”

她边说边看向了扶桑身后的陈奕怀,确认他在低头看手机,突然压低语调对着扶桑叮嘱道,“扶桑姐姐,虽然我觉你男朋友长得确实很帅,但是不太稳重,都进警察局了,你还是再考虑了一下,这种男的大多都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都不太靠谱。”

听到这句话过后,她也压低声音对着小警察说道:“可是妹妹,这位哥哥可是清嘉市2014届理科状元,还是全额奖学金清北医学硕士哦。”

小警察听到这句话之后嘴巴微微张起,满眼钦佩地看向了陈奕怀,结果他居然盯着手机.....在傻笑,怎么看都不会觉得他聪明。

“.......”

小警察看着他那样有点无语地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觉得他配不上你。”

扶桑憋着笑,纠正她:“没有,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弟弟。”

“啊?那不好意思啊,我误会你们了。”小警察无条件相信,连忙道歉。

与此同时里面有人喊起了她,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又无可奈何地看回扶桑。

扶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你先去忙吧。”

小警察向她点头之后,就回去值班了。

扶桑打开了伞走向前用手肘推了推陈奕怀:“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陈奕怀太高了,她的头微微扬起,疑惑地问道。

陈奕怀听到她得声音后着急忙慌地把手机收了回来,神色慌张,伸出手把伞接了过去:“没啥.....就.....”

他低头看了扶桑一眼,扶桑正困惑地盯着他,“就陈铭刚跟我说他家的猫会后空翻。”

……

雨滴绵绵,冲刷着整座城市。

扶桑与陈奕怀并肩站在派出所门口等车,双方默然,多年不联系的陌生感在这时才体现了出来。

扶桑拿出手机同意了小警察的好友申请,向她转了一个大红包之后,便双目无神地打量起了周遭的环境,让她想起了她高三那年频繁地跑来警察局,没想到时间一晃,都过去八年了。

高三那年,扶桑的父亲因为公司倒闭,再加上税务对不上而触犯法律而入狱,而她的母亲承受不住压力住院。

住院费已经倾尽所有,而高昂的护工费更是让她一个还未满十八岁女孩束手无策,所以她的整个高三就是学校,医院和派出所三点一线。

八年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母亲气急攻心,出院后开始开店,身体不堪重负在三年前离世,父亲沉冤得雪出来,往日的骄傲不复存在,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爱妻的去世更是给了他致命的打击。不到半年,他也跟随她的母亲一起去了。

那一年,扶桑失去了至亲。

想到深处的时候,心口开始微微作痛,扶桑伸出手堵住自己的胸口,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可以平缓一点。

“怎么了?你的哮喘犯了吗?”

扶桑视线一抬,没入了陈奕怀的深瞳色的眼睛里,时间被倏地放慢,他的模样徐徐地,越来越清晰。

24岁的男人,比七年前高了一截,增添了些岁月堆砌出来的,无法伪装的成熟,五官更加立体了,模样到没什么变化,但迥然不同的是,他散发出来的气质。

扶桑深深呼吸了几下,向他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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