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舒幼抱着一堆东西边摆边说:“叔叔阿姨,放心好了,扶桑我给您们照顾地好着呢。”
一番叙旧过后,他们一同下山,前往杂货店窗口挑选一些烟花炮竹。
扶桑站在柜台前付款时,陈舒幼在后面突然叫住了她。
“扶桑。”
“嗯?”
“哈哈哈哈,你好矮啊。”
扶桑低头,陈奕怀186的身高,穿在他身上刚好的卫衣,到扶桑身上,无异于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衣袖已经尽量被扶桑撸了上去,但是衣服的长度把她的身材弄成了三七分,身体七,腿占三。
……
晚十一点。
几人本来相约着要一起去看烟火,但由于山顶上实在太挤了,他们又折返了回来。
陈舒幼带着他们两个跑到楼顶,买了烧烤和啤酒,坐在板凳上一起倒计时跨年。
“姐,妈妈叫你下楼,你男朋友他全家来找你了。”陈奕怀喝了一口啤酒,有点无奈地把手机递在她跟前说道。
陈舒幼站起来开始在周围翻找手机:“啊?怎么今天就来了?我手机呢?”
陈奕怀看着她慌里慌张,在一旁无力吐槽:“你刚放楼下充电了。”
“哦哦,我忘记了。”
扶桑在一旁起哄:“真的甜死个人了,才分开一天都没有吧。”
陈舒幼羞涩地拍了一下扶桑:“哎呀,才没有呢,都一天半了。”
陈奕怀在旁边面露难色,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嫌弃地催促道:“你快下去吧,再说下去我就要吐了。”
她白了他一眼,选择忽视,微微蹲下双手环住扶桑的手臂,谄媚道:“小扶桑,你要陪我一起下去吗?”
扶桑立马拒绝:“我不要,我下去多尴尬啊。”
陈奕怀见陈舒幼还要继续劝导,双手搭在她的肩膀就往楼梯那儿推。
陈奕宁边往前走边扭头对着扶桑叮嘱道:“扶桑,你看完烟花记得早点下来,免得吹感冒。”
扶桑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从毛毯里伸出手比了一个ok。
陈舒幼走后,俩人陷入了安静,其实也不是不熟,在扶桑高三时他们还经常一起去上下学,但自从扶桑上了大学以后,俩人就只会在逢年过节时会碰上一面。
但前些年温馨与扶言相继离世后,他们两个连过年都不一定会能见到。
年少的熟络早就在多年没有交集的生活中消失殆尽。
扶桑情绪并不高昂,她抬头看着天上,选择了沉默,而陈奕怀则在一旁默默地喝了两罐啤酒。
啤酒罐在手里被捏成了一团发出的声响让扶桑回过神,扭头看向了他。
楼顶的风吹得她眼眶红润,黑长发凌乱地在空中飘着,她一转头就与陈奕怀的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深情勾人,让人不敢直视太久。
“怎么了?”陈奕怀侧目,可能有些醉了,他表情复杂的脸庞上,有晦暗、有散漫。
扶桑摇了摇头,别过头,把身上的毯子往里拢了拢,举起啤酒深深地喝了一口。
陈奕怀侧着脸,盯着她,语气放低,自顾自的开口道:“别难过了,伯父伯母只是跳出了时间,变成了宇宙最原始的物质。”
“物质?”
“就是分子原子,组成了你身边的任何事物,换一种方式守护在了你的身边。”
扶桑一呆,这就是理科生安慰人的方式吗?
这么……硬核?
陈奕怀继续说道:“送你一个小玩意。”他把手里的礼盒一下递到了扶桑面前。
扶桑有点懵,下意识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他眉心皱了一下,直接把盒子打开,把里面的手链取出来戴在她的手上。
扶桑力气远不如他,执拗不过,索性就接受了:“那谢谢啦。”
他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手腕,柔弱无骨,陈奕怀深怕一用力就会把她弄疼。
扶桑戴好之后,拿近仔细端详,是一个粉色水滴钻,被切割成了月亮的形状,旁边几颗五角碎钻点缀,隐隐闪着光。
显然就是直男会挑的礼物。
但好在美丽,她欣喜地弯起嘴角,莞尔一笑:“谢谢,真的好漂亮啊。”
他直盯着她,嗓音轻缓:“扶桑,要不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代替伯父伯母守护你。”
“嗯?你这是、想占我便宜吗?”扶桑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陈奕怀没想到扶桑会这么回答,本来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
他左手扶上太阳穴,用力地揉了几下,蹲在扶桑的椅子旁,仰起头认说道:“傻不傻,是爱情的守护,不是亲情。”
扶桑哽住,一口啤酒喷出来,烧烤参杂的小米辣与啤酒相互融合卡在嗓子眼,让她难受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陈奕怀在一旁边拍边递纸巾,她拿过纸巾模糊不清地说道:“陈奕怀,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无奈地递给她一瓶水:“没,我说的是真的,考虑一下?”说的随意散漫,温柔的嗓音里藏着几分蛊味。
扶桑自己都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告白还是挑逗。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束烟花飞上天空,在空中绽放,烟火爆炸的声音充斥着双耳。
扶桑眼睛有点散光,周围的一切的色彩都是波光粼粼的,除了对面陈奕怀与她对视的那双眼睛,黑瞳清晰地能看清自己的倒影。
那双眼睛越来越近,鼻子里飘来了若有若无的酒味,扶桑瞪大双眼,大脑空白死机,心跳快得厉害。
陈奕怀稍稍偏头,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近,那双眼睛缓慢闭下,扶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在陈奕怀快要吻上时迅速别开了脸。
“你们俩个在干嘛呢!”陈奕怀眉宇间染上了一点不满,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陈舒幼与顾远乔俩人目瞪口呆地立在楼梯口。
扶桑满脸通红,害羞地把自己缩进了毯子里,陈奕怀瞅见,怕她闷着,伸手拉出了一个缝隙。
空气静默几秒过后,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边跑边说:“我先回家了,你们慢慢玩。”
这是陈舒幼近些年罕见扶桑慌张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