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琴刚要说,“不用。”却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大盆鸡汤,搞点放进手擀面里拌着吃,再放点土豆,青菜,味道不要太好。
“玉琴姐,你别客气,进来吃吧。”
“进来吧玉琴。”
刘碧莲和裴红娟倒是好客,将人拉进来,沈玉琴腼腆的笑道,“怎么好意思,今天什么日子,吃得这么好?”
裴嘉远错愕,愣在原地,他在西北来这么久,估计也有好几年了,没吃过这么好的菜。
“嘉远,坐吧。”
江海月招呼他,给他递了双筷子过去。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裴嘉远看了一眼面前的一盘猪腰子,这才后知后觉,为什么在所里都在问他是不是晚上吃猪腰子。
想到这,竟莫名其妙的红了脸。
这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平时要死要活的,突然间又是杀鸡,又是买猪腰子,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沈玉琴也是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的敌人竟然如此强大。
她也是悲催得很,裴嘉远空降过来的第一天她就看上他了,频频跟他示好,今天一把面,明天一斤枣子,裴嘉远全都不收。
后来她就各种嘘寒问暖,跟他讲周边村里的情况,她是本地人,她清楚啊。
那次裴嘉远要去无人区,她本来想陪着的,但无人区附近不太平,经常有野兽出没,吓人得很,她不敢去,后来就出了事。
老江为救裴嘉远死了,裴嘉远不得已,只能遵守他的遗愿,娶了他大学刚刚毕业的女儿。
两人感情一直很不好,大多数时候裴嘉远让着他。
大家都替他惋惜。
沈玉琴也恨得牙痒痒,属于她的男人被江海月抢了,还好两人感情不好,她还有机会,但今天这……怎么不对了呢。
“爸,刘姨,吃啊。红庆,红娟,玉琴,你多吃点,吃个鸡爪子……”
江海月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沈玉琴心里极不舒服。
这桌子菜很丰盛,但谁也没有夸江海月一句,只有快吃完的时候裴红庆说了句,“嫂子,你做菜好好吃。”
裴红娟冷哼了一声,嘲讽她真会拍马屁。
“嫂子,真的好好吃,你放了这么多肉,大老远闻着都香,不逢年过节的,太丰盛了。”沈玉琴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嘴里夹了块鸡肉。
言下之意,不逢年过节,她太浪费了。
“最近天冷,爸刘姨远道而来我还没好好招待,嘉远上班也辛苦,顺便给他补补身子。”
沈玉琴笑得比哭还难看。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顾着吃鸡肉喝鸡汤,吃猪腰子,吃青菜,沈玉琴那盆手擀面没动几下。
要走的时候,江海月故意将她那盘手擀面端给她,“玉琴,面挺好吃的,只是我这里吃的太多了,放不下了,你拿回去明早热着吃,别浪费了,勤俭节约是美德。”
都端到门口了,沈玉琴想说给裴嘉远热来吃,又看桌上还有点鸡肉和鸡汤,再说就有点自讨没趣了,只好端着一盘手擀面走了。
江海月庆幸自己有所准备,否则一家人围着吃沈玉琴的手擀面,她这个女主人的脸面往哪里放?
裴红娟看她要收拾碗筷,主动说道,“嫂子,我洗碗吧。”
“那辛苦你了,红娟。”
裴红娟愣了愣,望着一桌子碗筷,低头开干了。
江海月倒了一桶水洗澡,换上了干净的棉质睡衣,出来的时候搭了件卡其色的棉服。
裴红娟好吃,洗了碗后已经在吃哥哥给她的山楂条了,桃酥也拆开吃了一块。
没人教她,她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不经过她的同意乱动东西,“嫂子,你吃不吃?”
“这是我哥从省会让人带的山楂条。”
裴红娟看了一眼纸袋子,指着裴红庆,“姐也吃了,她先拿的。”
“我我……”
江海月不喜欢裴红娟的德行,跟刘碧莲一个样,爱占小便宜,到了别人家还想立威,但念着她是裴嘉远妹妹,不好多说什么。
裴红庆经过这么一下午,不是很怕江海月了,将山楂条封口的地方叠了叠,递给了江海月。
她温柔的接了过来。
从小在后娘身边长大,裴红庆谨小慎微,怕说错话索性就不爱说话了,怕被人揪着毛病,所以做什么事都很勤奋,看人脸色过日子。
裴红娟的脚搭在了沙发边上的桌上,感受到区别对待冷哼了一声。
江海月提醒道,“红娟,脚不要放上去,脏。”
“红娟的脚不脏的,又没踩泥巴,走的都是水泥路。”
江海月有些洁癖在,“有细菌,不干净,细菌用眼睛看不到的。”
回到房间里,靠窗的位置,裴嘉远开了一盏台灯写东西,地上的铺盖已经铺好了,她绕过去,躺在床上,看着男人的背影。
他写东西的时候一边想一边写,遇到难题时微微蹙眉,好一阵才继续动笔。
江海月怕他冷,从床上起来。
男人注意到她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外套,他吓得险些产生应激反应。
平时在房间里,她根本不会跟他有任何触碰,生怕他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
稍微他离她近点,江海月就开始骂他,“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再这样我要喊了。”
裴嘉远完全没有这种想法,甚至觉得她有被迫害妄想症。
今天这一天,她太奇怪了,男人放下笔站直了,“你干什么?”
“嘉远,你冷不冷?”
嘉远,她以前从不会这么喊他,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还是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江海月,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你跟我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江海月愣了住,灯光下男人的脸特别好看,轮廓落在墙上,像是一幅画。
“嘉远我没病。”
他连忙收回目光,“对刘姨动手的事你下次注意一点就好,她是长辈,虽然不是我亲妈,但辈分在这。”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错了,竟然从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崇拜。
江海月后知后觉,原来他将她的反常归结于做错了事,所以想要弥补。
他这么想是正常的,只要不把她当精神病就好了。
她又道,“你冷不冷,上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