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红娟蹙眉,“哎呀嫂子,你搞得好小气,我又不是要你的,只是借一点抹。”
她回头,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江海月闻到她身上一阵熟悉的气味,又看了一眼她耳朵上的耳环。
平时裴红娟不戴耳环,戴的草根,防止耳洞不长拢,所以一戴耳环就很明显。
这副耳环是她大学时候在外面买的,当时花了十多块钱。
“红娟,你耳朵上……”
“哦,我借用一下你的耳环,我觉得我戴好看,看你也没戴放在那里好浪费,等我戴过了瘾还给你。”
“取下来用白酒泡一下,现在还给我在这种事情上她要做让步,她最讨厌别人没经过她的同意乱动东西了,吃的还能忍,用的忍不了。
“海月,你都结婚了,这些东西你留着也没用,借给红娟多戴几天嘛。”
江海月又注意到裴红娟手上的镯子,面色更加难看了,而裴红娟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直接将镯子取下来。
“嫂子,你拿去吧,耳环我也给你,你自己用酒泡一下,不是我想戴你的,是姐看到了觉得我戴着好看,非要给我戴,不然我也不会碰你的东西。”
裴红庆正低头打毛线,没注意她们在说什么,裴红娟又道,“姐,姐!”
她这才抬头。
裴红娟问道,“耳环和镯子是不是你拿给我戴的,你说我戴比嫂子戴好看,是不是?”
裴红庆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
“你就说是不是?”裴红娟语气满是不耐烦。
江海月早就看不惯裴红娟欺负裴红庆了,要说关系,裴红娟跟裴嘉远同父异母,裴红庆跟他才是同父同母的,也就是说,裴红娟不算她正经的姑子。
裴红庆才是!
江海月走上前,“红庆,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拿着我的东西去给红娟?”
“不是。”
平时裴红庆愿意帮着妹妹扛,裴父和刘碧莲总是说,红娟小,无论什么事都得让着她,但这件事关系到人品问题了,她不会承认的。
“不是我,嫂子。”
“姐,你做了你还不承认,你怎么这样啊?”
“我还问你呢,你怎么这样啊,自己做的事让你姐认,裴红娟,你敢做不敢当。”
气氛正僵着,裴父从外面回来,江海月不怕事大,“爸,你回来得正好,红娟拿我东西戴,还说是红庆拿的……”
裴红娟脸上的粉都盖不住猴子屁股一样的脸色,“简直欺负人。”
她说着就回到了房间关上门,一个人在里头哭,“就是姐姐拿的,她还不认,还想让我认。”
“我没有。”
“好了,你有没有自己心里清楚,你把你妹妹逼成什么样了?”
刘碧莲气得要骂裴红庆,当着江海月的面又不好意思,拐弯抹角道,“海月,不是我说你,你是当嫂子的,你哪能跟姑子斤斤计较,都是一家人,之前韭菜盒子也是,现在这次又这样。”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说来说去,刘碧莲就是想替裴红娟开脱,也想让江海月把那对银耳环和镯子白给裴红娟戴。
“别人家的嫂子都很大方的,以前我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我嫂子对我可好了,什么好东西都紧着我的,她经常说,让着我又不会少块肉,我嫂子是真的好。”
“刘姨,你让着我也不会少块肉,也没见你让着我。”
之前韭菜盒子的事,她能记一辈子。
刘碧莲说不过江海月,灰溜溜的去厨房里做饭了,裴嘉远回来得很晚,跟几个同事加了班,在外面吃过了回来的。
江海月在房间里,屋里坐着裴父和刘碧莲,刘碧莲看到他朝他挥手,“嘉远,你过来一下。”
“刘姨,什么事?”
他不喊她妈,只喊她刘姨,这也就等于告诉院里所有人她是后妈。
刘碧莲叹气,“海月脾气太大了,红庆今天进她屋里看到了耳环和手镯,非要让红娟戴,她是姐姐,红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戴了,海月朝着红娟发脾气。”
“我跟她说了是红庆去拿的,她还不信。”
裴嘉远勉强听明白,家里又闹矛盾了,刘碧莲看了一眼屋里,声音压得更低,“海月这个脾气啊,我没见过这么怪的。”
“红庆,你过来一下。”
“没事的嘉远,我没往心里去。”
“那怎么行,把事情弄清楚,不然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红娟,你也过来。”
刘碧莲示意裴父拦着,裴父喃喃道,“算了嘉远。”
“爸,事情清楚点对大家都好,同一个屋檐下,不要心生怨气。”
江海月脾气不好,但刘碧莲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你拿了你嫂子的东西?”
“没有。”
“这孩子,你还不认,你……”
“是姐姐给我的。”裴红娟死鸭子嘴硬。
裴嘉远不是傻子,两个妹妹什么性格他大概有数,看了一眼桌上的耳环,“这简单,我拿去所里检验下,我就知道有没有过红庆的手。”
裴红娟立刻紧张起来,脸都红了,而裴红庆面色如常,点了点头,赞成裴嘉远的意思。
“现在说实话来得及,搬弄是非就不要在家里呆。”
刘碧莲这才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她还指望着裴红娟嫁个好人家呢,裴红娟也考虑到这个,她跟周东来生米还没煮成熟饭,现在走不是亏了。
“我现在给同事打电话,把这对耳环送过去检验。”
他说这话也是故意吓唬人的。
“哥,哥……我错了。”
裴红娟咬着牙,一脸难堪。
江海月口渴,去外面倒了一杯水,看大家都杵在外面,正想说点什么。
“你跟我说错了有什么用,给你嫂子道歉。”
裴红娟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江海月,难以启齿。
“算了嘉远,不用强人所难了,真正意识到自己错误会主动说道歉的话,这样逼着她说也没意思。”
激将法很有用,裴红娟艰难道,“嫂子我错了。”
“哎呀,知错能改就好,都怪我没有把红娟教好,我也有错,不好意思啊海月。”
江海月道,“还有一个呢,你污蔑了红庆,该跟她道歉。”
“不用不用。”
裴红庆吓得说话都利索了,裴红娟气得都要炸了,“姐,对不起啊。”
“那就这样……”
“那就写个保证书吧,以后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也别老是让红庆替你背锅,写出来贴在墙上,起警示作用。”江海月一心要立家规了。
屋里一片寂静,过了约莫半分钟,裴嘉远点头,“可以,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