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呃”
艰难地抓住布袋,聂长空喉中激动地咳出几缕血丝。
尽管此时寒痛难耐,他的双眸却是迸发出一种迫人的精光!
“...好!”
颤声应了一句,也不管洞中的存在听到没有,聂长空强压住体内不适,佝偻着站了起来。
“石台边,药草...”
艰难地挪动步子来到石台边缘,当看清药草位置时,他眼角就是一抽。
只见石台下方一米处,一朵红紫交织的六瓣奇花俏生生地扎根在石壁上。
银白月色的笼罩加之涧中缥缈的寒气,使这奇花看上去就如传说中仙界的神花一般出尘!
聂长空粗重地喘息几下,若换做平时,取花不过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此时他稍微扭动身子都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更别说...
踌躇间,崖洞内又扔出一瓶墨绿色的液体。
“喝了它。”
聂长空没有任何迟疑,捡起瓶子一饮而下。
液体入喉,涩中带苦。
在喉间每滑过一个地方都伴随着火辣辣地灼烧感,随后这炽热的暖意就如万千川流般发散至全身。
刹那间,他感觉浑身疼痛都消失了,就连周围的寒气好像都不再刺骨。
利索地摘下奇花,聂长空提着布袋便进了崖洞。
与想象中的漆黑不同,还没拐进去,一道道摇曳地火光就已映射在洞口石壁上,和洞外的黑暗森冷截然相反。
聂长空心中稍微一定。
很快,他便见到了洞中的存在,一个已然白首的...长者!
之所以称之为长者,是因为对方虽然有着一头黯淡苍白的头发,面容看上去却依旧刚强坚毅。
除去几道象征中年的皱纹外,就只剩一道斜穿右脸的狰狞疤痕。
对方给聂长空的感觉很强大!
强大的既是气场,亦是风骨。
更何况,能在这弥漫着恐怖寒气的深涧中存活,本就是一种不平凡的象征!
“前辈,您要的花”
聂长空轻声开口道,此时白首中年人正闭目盘坐着,不知是在养神还是练功。
后者并未答话,盘桓于腹间的手却是猛然抬起一只,竖起双指凌空虚划一下。
聂长空只感觉一阵看不见摸不着的巨力席卷而来,手中布袋便不受控制的朝对方飞了去。
他眸中精光瞬时绽开,凭这神乎其技的手法,白首中年人一定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他万万没想到,这番困境反而让他因祸得福。
先前聂长空最为苦恼的,便是如何快速强大起来。
他深知自己斤两,若无机缘际遇,恐怕此生都无望寻仇东洋。
“你不怕我?”
白首中年人将奇花摄入腹前双掌间虚浮,淡淡道。
“晚辈不知为何要怕前辈?”
聂长空皱了皱眉,似是思索,紧接着又道
“前辈方才明言能让晚辈活命,又以奇药帮我止住伤势,晚辈应当感激才是。”
“感激...?”
白首中年人一愣,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凌厉的目光直指聂长空。
“哈哈哈,我说什么人会把碧麟蛇毒当成奇药,原来是个寻常人家的小孩。”
白首中年人微微打量少年一番,陡然大笑起来。
“你说那是蛇...毒?”
聂长空闻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错了,是碧麟蛇毒,沾之必死!”
白首中年人平淡地补了一句。
“那我伤势怎么会好转?”
前者呆呆地问道。
“那是蛇毒产生的麻痹作用。”
聂长空忽然沉默了,紧接着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积攒在胸腔中的情绪一下就活跃起来。
“你摸摸鼻下”
白首中年人提醒一句。
聂长空木然照做,摸上去没有任何感觉。
可当手指横在眼前时,指尖滴落的大片殷红液体,瞬间引爆了他的内心!
“为什么?”
他声音很轻,就像火山喷发前的宁静。
“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他脸色阴沉,狰狞地指向对方
“我就是想活下去,有错吗!?老贼驴,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厉鬼?哈哈哈,你这小娃年纪不大,就那么相信这世上的仙魔之说?”
白首中年人没理会聂长空言语间的怨气,反倒饶有兴趣道。
“呵,你这般奸邪恶徒也配知仙魔?”
聂长空气极反笑,阴恻恻地接着道
“见过鸣吠伤人的疯狗么?和你简直如出一辙,可惜的是你这大狗没被乱棍打死!”
话罢,崖洞内陷入了沉默。
好半晌,白首中年人才开口道:
“小子,我叫无生,江湖人称佛躯魔心途无生便是我。”
“哼,途无生,是指所过之处了无生息么,果然是个嗜血人屠。”
死到临头,聂长空也再无所惧,嗤笑道。
无生依旧忽视前者的鄙夷,自顾自说道
“何为善、何为恶?”
他笑了笑,望向聂长空
“你我初次见面,为何会觉得我恶?”
后者闻言,眼中燃烧的怒火几欲凝成实质。
聂长空抬手在唇间一抹,随即朝无生摊开手掌大喝
“落难竹寒涧,你不相帮,我没话说;可给我下这必死之毒,你良心何在?!”
无生眯眯眼,脸上笑容更甚,问道
“你扪心自问,若不是我这蛇毒,以你的伤势能在这深涧中苟活多久?”
“我...”
聂长空一时语塞。
是啊,坠崖后他本就重伤,若不是那瓶碧麟蛇毒,恐怕他早已冻死在了石台上。
“你这小子倒也率直,老实待着吧,这珈蓝花若能治好我的伤,你便能活,若是不能...呵呵。”
说着,无生抬起一手对着聂长空凌空虚点几下,随后双掌虚合腹间,一股肉眼可见的黑红色内力从中透出。
方才的六瓣奇花则开始慢慢缩小,内敛的精华开始流逝。
同时,几道黑红内力精准地射在聂长空身上几处穴道,令他动弹不得。
在他体内四散的蛇毒,一时间似乎也被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