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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微尘

楠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主角风缘(女)叶夏(男)六百年前的隐藏大战,让以前众志一心的四大族就此决裂,原因只有各族尊主心知肚明,可作为白羽族未来的尊主风缘被隐瞒了六百多年,直到等到了云真的转世她决定放弃寻找真相。

主角:风缘(女),叶夏(男)   更新:2023-03-23 13: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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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风缘(女),叶夏(男)的其他类型小说《空微尘》,由网络作家“楠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风缘(女)叶夏(男)六百年前的隐藏大战,让以前众志一心的四大族就此决裂,原因只有各族尊主心知肚明,可作为白羽族未来的尊主风缘被隐瞒了六百多年,直到等到了云真的转世她决定放弃寻找真相。

《空微尘》精彩片段

黑夜,晚风袭袭,吹动着一棵高大的常青树,木叶沙沙,数朵白色花朵在茂盛的树枝间绽放开来,其中有一朵娇嫩饱满的白花在轻风的依托下缓缓的飘落下来,正巧落在了正在靠在这棵大树睡觉的风缘怀里。

许是晚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夜晚里太过吵闹,风缘的白色睫毛轻颤了下,随后睁开双眼。

由于睡得太过昏沉,她半阖着眼,直到发觉周身出现绿色华光,她才猛的睁开双眼,站起身来,红色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泛着华光的大树。

白发在她身后随着夜风轻轻的吹起,直到风停了,白发又才轻飘飘的落下。

风缘睁大双眼,看着满树的白花,红色眼眸里透出明亮光芒,她不再思索,将一朵白花放于袖间,挥手打开空间门。

穿过空间门她直奔一扇大门走去,地面的数片紫色紫藤萝花瓣被她快速的脚步掠飞起来。门两边的侍女来不及向她行礼,那大门便被轰的打开,风缘径直的走进去,踩着木板下泛着金色光芒的细线。

顺着这些金色细线走,风缘无暇关心周围的事物,走到金线尽头,一位白色头发的老人弓着身体坐在木板上背对着风缘,双手在编织这些细线,旁边有两位侍女在整理由金线做好的伞,而那些由金线做好的伞面变得黯淡无光,与寻常的伞一般无二。

风缘忍着急切的情绪,将那朵白花拿出来,掷于老人面前,开口道:“他回来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以兑现了,告诉我,如何打开另一个世界的空间门。”

那老人不说话,继续用金线缠绕着。

风缘不耐烦的怒着,周身散发灵气,震向四周,那两个侍女无法承受这波灵气,尖叫一声,用手阻挡。

老人挥手将这些衣服煽动起来,瞬时那些刚才还是寻常的衣服瞬间亮去金色光芒,随后组成一道屏障,将自己和那两个侍女围起来,阻止风缘散发的强大灵气。

房间的摆饰物被被翻掉,桌上的烛火也被震得晃动了动。

待发泄完后,风缘收回灵气,老人长叹一口气后,撤下这些衣服,说道:

“那是禁忌,进去了就可能回不来了,一定要去吗?”

风缘仰起头,坚定的说道:“自然。”

老人斜眼倪视了一下她,然后收回目光说道:“去辞岁山,找你父亲,他若同意,便会告诉你。”

“辞岁山不是……”

“去吧,遭天谴的禁忌你都敢做,这个小小的族规还能阻止你吗?”

风缘望着在烛火的照耀下弓着身体的苍老背影,垂下眼帘,收回所有情绪,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辞岁山,白羽族地盘上最荒凉的地方,周围山与山连接着,若隐若现的呈现在黑雾里。

风缘来到辞岁山,有两个穿着宽袖白袍的男子佩剑守在那里。

那两个守山男子见到风缘,躬身行礼道“长青阁主。”

“打开结界。”

两人弯着腰面面相觑,犹豫了会儿后,两人起身结印打开结界,一道石门发出沉闷的声响向两边打开。

那两个守山男子本想提醒风缘小心,结果一道风忽的吹过去,风缘已经进入门里,石门也随之沉重而缓慢的关上。

风缘慌忙的加快步伐走着,前面的数道木门也跟着她逐渐的靠近,纷纷向两边自动拉开,发出砰砰的声响。

越走近,风缘的心跳动的越剧烈,不知是因为要见到在这一千多年时间里仅见过两面的父亲而激动,还是因为终于快要见到那个人而焦躁急切。

最后一扇门打开,风缘看见一个黑色长发,穿着黑色宽袍的男子背对着她负手站立。

风缘缓着呼吸直盯着眼前的人,如果她不那么慌张的话,就能发现刚才在她父亲旁边有一道黑气,那黑气似能感觉到有人来了,簌的隐匿在了那男子的袖间。

风缘唤道:“父亲。”

面前的人没有转身,只听到问:“风缘吗?怎么来了?”

很年轻的声音,风缘小心翼翼的说:“父亲,我想知道去另一个世界的办法。”

面前的人突然转身,年轻的脸上眼神严肃的看着风缘,带着不敢相信的疑问表情看着风缘的红色眼眸说:“他转世回来了?”

风缘略感震惊,然后向他点头,看着他又慢慢转身离开,走到棋盘前,捏起一颗白棋,开口道:“这是犯禁的,你想好了。”

“想好了。”

他仰头叹气道“算了,这也算是还他的。”

风缘不明白,但也来不及问。

他看向风缘问:“今晚可有月亮?”

风缘回答道:“没有。”

“那好,你出去后,召出你的佩剑,将你身上所有的灵力汇聚到那把剑上,向地下劈去,一定要劈出一道裂痕,如果有空间门的痕迹,你就跳进去。凭你的强大灵力以及……”他迟钝了下,然后继续说“一定能劈开空间门的。”

风缘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没继续想完,又听到他说“记得带上你的式灵,随时保持联系。”

风缘点头,转身准备离开时,又听到他问:“你那把剑我记得是叫寒霜吧。”

风缘回头应到。

“另一把呢?他送你的那一把叫什么?”

“无虞”

说完便快速离开。

她来到一块空地,按照父亲的指示,召唤寒霜,一把长剑出现在她手中,剑柄由白玉制作,萦绕着强烈白光。

风缘微微皱眉,目光凶厉的盯着地面,然后蓄力向一个方向狠狠的劈去。

劈下之后,一阵强劲的风以她为中心,形成一道圈向她四周猛散去。如同恶兽狂暴的掠过草地,将草使劲压弯,深陷于地面,发出胆颤的烈风声响。

因灵力消耗过大,风缘有点虚脱,无力保持寒霜剑的剑身,寒霜剑从她手上逐渐虚幻消失。

风缘勉强支撑的站在原地,好半响后,突然一道强风向她袭来,地面上裂开了一道细缝,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后雷声炸响,天空逐渐暗红。

风缘被那强风震去多远,她用手肘抵挡强风,耳膜受着那震耳欲聋的风声,待那裂缝突然变大时,风缘忍痛使出最后灵力,将寒霜唤出来,开辟出一条道路。

随后她迅速化成原身,一只白鸟振着双翼,仰天嘶鸣,向那半开的洞口冲去。

……

半夜,这座大城市还在彩光的照耀下明亮的矗立在这片大地上,在一栋高楼里,还有十几家的房间还亮着灯。

叶夏在其中一间房里,靠在沙发上,双腿张开,他正拿着手机打游戏。

时不时的会发出几句着急又不满的声音:

“快走,快走,撤撤,快撤,我去!”

他站起身来愤怒的将手机狠狠的甩向沙发上,嘴里依然在不停的咒骂着。

说完,他走向窗边打开窗户,呼吸夜晚的新鲜空气,看向还在开着大屏幕,闪着彩色荧光的高楼,以及刚从外面玩回来的年轻人。

他莫名的觉得烦闷极了,他仰头看向这无边的黑夜,发现今晚没有月亮。

这时不知是不是错觉了,他发现天空裂开了一道细缝,还没有来的及怀疑,那缝瞬的变大了,一阵强风向他袭来,他用手挡住,眼睛勉强的虚睁着看向原来的方向。

他看见有一只巨大白鸟从那黑洞里出来,振动双翼,仰天嘶鸣,那白鸟忽然转头望向他这边,他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准备关窗逃离,但那鸟马上幻化成了人形。

一个身着白色长宽袍,银白色长发的女子站立在空中向他这边看去,最吸引叶夏的是这个人的红色眼睛。

短短的几十秒,叶夏脑袋空白一片,只震惊了的看着风缘,脱口而出道:

“握草……”

“金总,怎么了?”一位女秘书蹬着高跟鞋快速的向一西装革履的男子走去问。

金言琛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猛的打开窗户,看向远处的天空,紧锁眉心说:“大事不好了。”

风缘睁大瞳孔看着叶夏,喜悦与焦急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两人就这样怔怔的互相对望。

忽然,风缘向他飘去,双手抚上他的脸庞,抵着叶夏的额头,叶夏没有躲,他有一种很悠久的惆怅感瞬涌上来,只看见这近在咫尺的白衣女子向他展露一抹笑容,很苦涩,红色眼眸里透着隐藏不了的喜悦和长久的孤独。

风缘对他微笑着说“云真,我好想你。”

声音悠长而怅惘。

叶夏刚反应过来,要说什么,就看见她又化成白鸟,趴在他身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感压得猝不及防,腿都还在因为刚才发生的事继续发软。

他来不及反应,就嘭的摔向了地面,胸口被震得发痛,嘴里依然不忘发出自己的口头禅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但他立刻从这只白鸟身下脱离出来,准备逃开,任谁看到这么一个场景都会被吓得不轻,虽说叶夏什么都不怕,连蛇也不怕,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一只鸟他还是很怕的。

脱离后,他起身就跑,一转身就看到一个也是银白色头发的小孩,那小孩与他对视了一眼,便扑通跪下,手掌交叠于地面,磕头道:

“知悠参加扶风阁主。”

叶夏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小孩站自己身后以为是鬼童,被吓得不轻,结果这小孩突然向他跪下,还称他为阁主。

难不成晚上出来吹风也要看黄历,大晚上的,让情绪一起一伏的对身体真的不好。

叶夏都快出口成章了。

他先向旁边移开了稍许,然后说:

“你先起来,然后向我解释下情况。”

“是。”

说完知悠便起身,满脸泪水,眼睛泪汪汪的,扑向叶夏哭道:“云真哥哥,悠悠也好想你啊呜呜呜。”

知悠死死抱住他不放,叶夏挣也挣不开。只听到悠悠一直哭着嗓音说话。

“云真哥哥,快救救主人,呜呜呜,她为了见你,消耗灵力过度,维持不了人形,现在……现在都奄奄一息了。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

叶夏撇开他的头,以防他的鼻涕擦在自己衣服上,然后不耐烦的说:

“你先从我身上离开好不好。”

知悠可怜兮兮,鼻涕眼泪挂在脸上,睁着大眼看着叶夏点头后,便从叶夏身上下来。

叶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说:“先说啊,我很想救她,”他指着后面的风缘说:“但我既不是兽医,不知道怎么救,更不认识你们。万一是坏人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还要丢了自己的小命。”

“您……不记得了吗?”

“嗯……不记得了。”叶夏都懒得回答这种弱智又尬的问题了。

他从知悠身边走过,捡起手机,重新靠回沙发上,想打开微信,打算悄悄的先发一个朋友圈吐槽一下。

结果刚打开微信,那知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的腿上,眼睛还有泪水,巴巴的看着他。叶夏惊叫一声,手机都被自己摔的老远,站起身说:

“你不要总是突然出现好不好。”

“对不起,云真哥哥,你不记得了也没有关系,那你可不可以先救一下主人。”

叶夏没有办法,无奈道:“怎么救?”

知悠欣喜的看着他,虽听着叶夏的语气有点陌生,略有点失落,但他愿意救他的主人,说明还有希望。

知悠说道:“云真哥哥不是有一座灵仙阁吗?从灵仙阁里取出灵力输给主人,主人只是灵力使用过度了,无法维持人形,只要有灵力就可以了。”

“我不会。”

知悠不可相信的盯着叶夏看,说“什么?云真哥哥怎么不会,难道您不想救主人吗?她……她可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以前和她什么关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是有能力帮我恢复记忆那就省事多了。”

估计还能略掉那十几集的爱恨情仇,想到这里,叶夏就感觉非常烦躁。

叶夏转身去关窗户,他这时才有点担心,刚刚那么大动静,不会要上新闻头条吧,他被吓得赶紧向周围看去,一切平常,领居也没有起来看戏,下面的人依然照样吃吃喝喝玩玩。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他还是松了口气,把窗户关上,他还年轻,可不想上什么新闻。

关上窗户后,一阵刺耳的哭声穿过耳膜,知悠哇哇的大哭起来,叶夏冲过去,想捂住他的嘴又不敢,这鼻涕都流下来了,于是他用手指隔空放在知悠嘴上,嘘着叫他别哭了。

“我也不是不救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救,你别哭了,大晚上的,吵到周围邻居会被骂的。”

知悠不管,只哭道“主人等了六百年,云真哥哥说不记得就不记得,说不管就不管,说不重要就不重要。”

“我草我草,我记得记得,要管的要管的,你小声点哭。我现在就救她。”

听到这句话,知悠便不哭了,只啜泣声来,看见叶夏真的要去救他的主人。

叶夏走到风缘旁边,看着这么一只大白鸟,他还是有点恐惧的。

叶夏慢慢托起这只鸟的头,将她慢慢抱起来,走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风缘的白色长尾羽,知悠就尖声喊道:

“云真哥哥踩到主人尾巴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声说话。”

叶夏小心翼翼的走着,唯恐再踩着风缘的尾巴,知悠又要吼一嗓子,邻居要不要骂他都无所谓了,自己的耳朵能不能承受得住才是最重要的。

叶夏将风缘轻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盖上被子,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

知悠又问:“接下来呢?云真哥哥,知悠需要回避吗?”

叶夏说“不用,你就在这里守着吧,我现在就是一凡人,真的救不了她,你哭破嗓子我也救不了,你还不如趁现在她还有气赶紧找你的神仙妖怪朋友来救她。”

叶夏走出门外,对屋里的知悠说:“再见!”

随后嘭的一声门被关上了,还有咔嚓声。

知悠一脸茫然的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想哭又突然觉得又没有什么意义了只得憋回去,跪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主人。

当反锁上门后,叶夏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他们要是想害自己,轻轻松松的事,刚才锁门多此一举。自己应当是不会有什么意外。

叶夏不再多想,大晚上这么折腾他实在太累了,直接躺在沙发上睡就睡着了,想到反正他们也能自己打开。


太阳从天际线逐渐升起,天空变得橙红。茶几上的手机闹钟响起,叶夏啧了一声,习惯性的去关闹钟后,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再睡五分钟。

等到太阳光线照进来的时候,叶夏才猛的睁眼,从沙发上爬起来看闹钟,

“七点了!!!”

来不及继续惊讶,他赶紧冲进洗手间 随便洗了个脸,漱了个口后穿上黑白外套校服就拿起沙发尾的书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学校。

边跑还不忘边吐槽,

“我真的是服了,服了。”

在马路边等红绿灯更是心烦意乱,车少的时候就恨不得冲过去。

临近学校门口的时候,叶夏吸了口气后,做足气势向学校跑去,跑进学校门口后,保安看到有学生迟到,赶紧急忙问,以免跑掉了,

“喂,你哪个班的?”

“高二七班的叶夏。”叶夏边跑边回道,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保安猝不及防的呼唤声,

“等一下,记个名字再走。”

这个时间段学生都在晨读,今天的早自习是语文……

班主任的课,叶夏真的快要被无语死了,早知道就请假了,谁知道被吓得智商都倒退了一百年。

没办法,叶夏只能硬着头皮去,于是在朗朗的读书声里,叶夏在门口喊着

“报告!”

几乎全班的人都往他这里看,班主任李阳也只是微皱眉头,点头示意他进去,叶夏窘迫的低头坐回座位上。

等到晨读结束后,李阳站在讲台上说:

“纪律委员记一下今早迟到的同学。”

“好。“

“那么接下来请同学们将昨天考的试卷拿出来,我们讲一下。”

……

下课后,杨文周与叶夏一起去买早餐,杨文周调侃道“叶夏,挺稀奇啊,居然迟到了,昨晚王者打爽了,几点睡的?”

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叶夏有点好奇起来,那两人现在怎么样了?

完蛋!不会和电视剧一样,这两人不熟悉现代生活,然后跟个智障一样穿着那一身奇怪衣服到处乱晃吧,这倒没什么,主要是你惹事之后千万不要再回来了。还有家里的液晶电视,茶几,沙发,要是她们弄坏了怎么办,他一个学生可赔不起啊。

叶夏都不敢再继续往下想接下来的事情了,越想脸就越阴沉。

杨文周见他沉默,脸色也不好,说道:

“你不会打通宵吧?牛啊,叶夏,怪不得老班的课你也敢迟到。”

“杨文周,我问你个事。”

“说。”

“你相不相信玄学?”

“玄学?你遇到鬼了?”杨文周疑惑的看着他说:“你不会遇到鬼了吧?”

看见后面的人赶超了他们两个,杨文周也不再和叶夏讨论什么玄学,拉着叶夏就走快一点,

“走快点,叶夏,那些饿死鬼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

叶夏房间内,风缘化成了人形,慢慢的睁开眼睛,她起身看着周围的环境,发现了失去灵力的知悠变成了一个空纸人靠在墙上。

风缘一挥袖子将它收起来,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陌生世界。

她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不似她的那个世界,她被这如此天翻地覆的不同震撼到了。仔细观察了一番后,她打算试一下能不能在这边从另一个世界里取得灵力。

毕竟想打开空间门,光靠知悠的那身灵力不够。

风缘闭眼,感受另一个世界灵力的波动,慢慢的脚下出现了明显的阵印,从阵印里冲出金色屏障,强大灵气将风缘袖子吹动起来,白色宽袍也随之飘荡。

风缘很不解到了这里居然还能取出灵力,但能取到终归是好事,她伸手打开空间门,靠着云真身上微弱的灵气去找他。

课堂上,叶夏正在认真听数学老师讲新课,正听得很投入时,手上正在转的笔掉了下来,他不经意的转头,这一转头就瞥见窗外有一抹白色,心有一瞬间抖动了下,又在看过去,昨晚的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在教室外面。

叶夏正吃惊的看向风缘,讲台上的数学老师也看过去,然后转过来对着叶夏和善的问道:“叶夏,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吗?”

说完叶夏把头转回来了,其他同学纷纷好奇的转向教室外。

叶夏慌慌张张的说“没……没有。”

“那我见你看得挺出奇的,要不趁有灵感写一篇作文,题目就叫窗外的风景怎么样?”数学老师调侃道,也想借此机会活跃一下氛围,帮班里的一些同学醒一下瞌睡。

果然很有效,同学们都纷纷起哄道:

“可以可以,那风景也可以是人,比如啊男生和女生靠得很近在外面互相学习。”

全班哄然大笑,心有灵犀的互相赞同,叶夏都不敢抬头往外面看了。

杨文周也起哄道:“诶~,这个很好啊,就地取材。”

数学老师见好就收,同学们经那么一闹确实来了精神,

打算对这场闹剧做一个结尾,他对叶夏说:“希望叶夏同学好好听课。”

“嗯。”

数学老师拍手道“好,那接下来我们继续讲。”

下课铃一响,同学们还没有等老师讲完,早已收拾好了书包,就等老师一出去,便急急忙忙的跑去抢饭吃。

数学老师也不敢耽搁,铃一响就赶紧收尾走出教室。

叶夏也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原来的位置,杨文周到他旁边对他说:

“走了吃饭,看什么呢,难道外面又有女孩子等你了?”

“没……,杨文周,你先走吧,我今天中午要回家。”

“嗯……那好吧,我走了,再见!”

“再见!”

叶夏收拾好书包后就一路走出去,风缘也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人来人往的,叶夏在楼道上慢慢的走,等人少后他转身看着身后的风缘说:

“他们看不见你吗?”

“嗯。”

昨晚只是短暂的见了一面,整个人被当时的场景惊吓得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面前这个人的模样。

现在仔细一看,她给自己的感觉是很清冷,不容易靠近。

叶夏觉得他的眼睛很漂亮,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的眼睛是红色的,他看着风缘的眼睛问:

“你叫什么名字?”叶夏看着她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便道:“我猜一定姓白”

六百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坐在树枝上向下看着她,并温柔的笑着问她同样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风缘,我叫风缘,不姓白。”

风缘用同样的语气面带笑容回应他。

叶夏没有想到问个名字她还会笑,她笑起来的时候似乎不再那么清冷了,他继续问道:

“是起风的风,缘分的缘吗?”

“嗯。”

“还挺好听。”他突然想到古人起名字都很有寓意,他又问:“有什么寓意吗?”

风缘顿了会儿,安静的看着他,白色外袍被风吹动,那一抹笑容愈加惊艳温柔,她回道:

“风声缘起,一眼轻鸿。”

叶夏挠头,装作不懂,

“哦,还挺好的,走吧,我带你去吃饭。”一紧张,就说带人家去吃饭了,叶夏更加抓耳挠腮。

风缘却应道:“好。”

听到这么一句,叶夏还算是缓和了一点紧张。

风缘一直跟在叶夏的后面,眼睛也一刻不停的盯着他的背影看。

到了家,叶夏将门口的外卖提起来,进了屋里,他才想起一个问题,转身问风缘的时候,和风缘对上了视线,他才发现风缘一直在看着他,

他问道:“那个小男孩呢?就是……那个和你一起来的悠悠?”

叶夏当时没有太刻意去记名字,这个时候只记得简单的叠词名。

“他没有事,只是失去了灵力便成了空纸人。”

“空纸人?他的灵力怎么失去的?”

“他把所有的灵力给了我,我才能出来找你。”

“那他……还好吧?”

“嗯。”

“真的?”

“真的。”叶夏没有兴趣了解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于是不再问,只说道:

“那行,一起吃个饭吧。”

叶夏挺好奇古人都是怎么吃饭的,即便没多大差别,但毕竟是穿过来的人,对她的一言一行还是很好奇的。

风缘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拆掉一次性筷子上的纸,平淡正常的吃起了饭,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多大表情,还真是很平常的现代人。

他看的出奇,没有想到风缘会抬头看他,他也赶紧拿出筷子准备吃饭,顺便问了一句:

“好吃吗?”

“嗯。”

叶夏觉得今天的智商有点倒退,都是人,吃饭哪里会不一样。

吃了一会儿,叶夏拿出手机玩,发现风缘还在看他,但很奇怪,他觉得风缘虽然坐在他的面前确实是在看他,但他总觉得风缘在看另一个人 。

他不禁有点毛骨悚然,他往后看了看,没有什么,又看向风缘,他离风缘离的很近,能隐约看到风缘眼睛里的自己,叶夏问道:

“风缘,你在看谁?”

叶夏与风缘的红色眼眸对视,想到了昨晚悠悠说的话,又问:

“云真还是叶夏?”

风缘愣了一下,看着他说道:

“云真,你还记得我吗?”

叶夏回道:“我不是云真,我叫叶夏。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

叶夏见风缘依然在看着自己,只是那看着自己的眼神莫名的让叶夏有一种空寂的孤独感,很遥远,很萧瑟。

不知道为什么叶夏看着她的眼神,心脏被使劲的揪着,感觉眼睛要掉下泪来。

他避开风缘的眼神,低头继续吃饭。

“云真……”

“停!抒情的话就不要说了,大中午的我还要睡觉呢,我下午还有课,你可以把我当成云真,也可以叫我云真,我也会回应你,可以吗?”

风缘不说话,叶夏见她没有反应,也不管,继续吃饭,吃完饭还要睡午觉。

叶夏不在意风缘要叫谁,想从自己身上找他前世的影子他也没有关系,电视里演的他已经很麻木也很熟悉套路了,他不想牵扯一大堆事情出来。

但他也确实很想知道风缘真的可以使用法术吗?他抬眼悄悄的看风缘,看见那红眼还在看自己后又低下头吃饭。

“你的名字很特别。”风缘忽然间说道。

“嗯?啊很像女生的名字对吧,反正谁听了都以为我是女生。”叶夏抬头回道。

“不,很绿。”

“……”

叶夏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的名字很绿的,莫名的觉得她是在调侃自己,风缘的表情和气质却让他消除了这个想法,但又仔细想想确实挺绿的。

他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的确很绿。”

睡过午觉后一觉醒来就发现风缘依然坐在他旁边看着他,有一瞬间他真的有被吓到,毕竟一个白色长发,白色长袍的女子站在在旁边看着你,你一醒来还看见,叶夏真的会以为是鬼。

被吓到之后整个人都清醒多了,他起床绕过风缘收拾书包出门去学校。整个过程风缘就这样跟着他看着他。

叶夏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如果换做是他的话,要等一个人转世,这期间的几百年他要怎么过?

他偷偷地看向风缘,风缘也跟着叶夏停下来,站在叶夏后面与他对视。

叶夏说“风缘,我虽然不记得前世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前世的我是怎样的,不过你可以继续把我当成云真,在我身上找他影子,虽然我也确实不能作为云真真心实意的回应你,但我想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至少是目前的我能够安慰到你的。

风缘垂下眼眸,低头不语。

叶夏能明白她的心情,但他也确实没有办法,他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叶夏叹气道:“那就这样吧,走了。”

下午的课班上的同学绝大多数都是昏昏欲睡的,一听到下课铃声,那些撑不住的同学最紧绷的弦总算松了,老师一走绝大多数人都趴在看桌上休息。

叶夏则拿起笔继续解老师留下的题目,短短的十分钟他分心了两次,他在想题目的时候会抬起头来时不时的往门口看去,门口的风缘一直在站在那里。

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杨文周抱起篮球对叶夏说道:

“叶夏,打球去。”

“好。”叶夏瞥见向门口的风缘说道。

“第四组同学留下来打扫卫生。”生活委员对门口要走的同学喊道。

杨文周用胳膊肘碰一下叶夏说:

“还好高一竞选生活委员的时候我没有被选上,不然每天下午放学都要留下来监督打扫卫生。”

叶夏笑道:“那个时候你可是很努力的介绍自己的优点的,我那时也投了你一票 ,没想到还是被刷下来了。”

“老天眷顾我。”

“快走吧,你的女神应该下楼了,估计还能跟她碰面。”

“诶对对对,快走。”说完便开始抱着篮球连跳几阶台阶快速的走下去。

叶夏有点好笑的跟着急忙慌的杨文周,也配合他加快步伐走。


杨文周在三分线上流畅的运转篮球,见另一方球友要来阻拦,他看准篮球框,做好投球姿势,一跃向上投去。中了的时候,篮球场上的尖声响起。

他的队友在篮筐下面激动的说道:

“漂亮!”

杨文周在与叶夏和其他队友击掌的时候眼睛总是会往篮球场边上望,

叶夏与他击掌时问“来了没有?”

杨文周略感失望的说“还没有看到。”

叶夏也随他看向场旁边,看见有同学穿过风缘虚化的身体,有的女同学正巧站在了她站的位置上,风缘依然不动,依然呆呆的看着叶夏。

但杨文周唤他的时候,叶夏才回过神来走回位置。

正打着起劲,叶夏接过杨文周投过来的球,对方球友都向他跑来不让他投球,在磨擦争夺间,叶夏准备将球递给另一位唤他的传球的同学。

因被挡着视线,叶夏靠方向感向发出传球声音的位置投,当球投出去后,他才看清了传球的方向,正对着风缘。

叶夏面色惊恐,走过队友。

风缘一开始的时候有在很认真的看叶夏打篮球,毕竟对她来说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看着看着她有点走神,直到刚才她与叶夏对视了一眼后,细流般的点点回忆开始串入脑海里。

她想到了云真的笑,云真在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云真唤她的名字的时候。

风缘。

“风缘!”叶夏大喊道“快躲开。”

风缘瞬间回过神来,看见那篮球向自己投来,她瞳孔睁大,但没有躲。

直到那篮球穿过风缘的身体,砸向了后面路过的女同学的肩膀。叶夏才惊醒般的回唔过来。

叶夏没有再继续恍然,他赶紧从风缘旁边走过去,捡起球,向那被砸的女生道歉:

“实在抱歉,请问同学你的肩膀有没有被伤到。”

叶夏听见周围开始有细小的议论声,他没有注意听清讲什么,只抓住了几个关键词风言,风源,芬言等的词组。

“啊没事没事,没有关系,挺轻的。”那女同学回道。

回完后那女生准备走的时候,杨文周赶紧跑过来说:

“同学,你没有事吧,我兄弟球打不好,伤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我替他向你道歉。”杨文周抓耳挠腮道,脸色有点红润,不知是打球热的,还是因为害羞红的。

被球砸到的这位女同学正是杨文周的女神,高二二班的学生,也就是尖子班。

那女生被接二连三的道歉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摆手说道:

“没……没事。我先走了。”

“啊好,再见。”

女生小声回道“再见。”随后害羞的离开了。

待走远后,杨文周转身激动的搂着叶夏的肩膀。

还在球场上的球友喊话:

“快,继续!”

他们的声音太过相似,可风缘感觉总是靠近不了他。

风缘看见他在篮筐下运球,随后一跃,将球准确投进,随后便是一阵欢呼声响起。

欢呼过后,她听见了有人在讨论关于叶夏和那个女生的事情。

上课铃声响起,操场上的人带着沮丧的心情稀稀疏疏的走回各班教室,杨文周抱回他的球走向叶夏,说:

“叶夏,你刚才叫的那个风……风缘是谁?我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跟你熟悉的女生。”

“叫错了,快走,上课了。”

“语文课慌什么,要看电影。”

“就因为是语文课才急,老班的课,今天早上就已经迟到过一次了,不能再迟到了。”

两人在座位上坐好后,铃声再度响起,全班都期待的等着班主任的到来,当看到陈阳抱着一叠试卷进来的时候,全班一片哀嚎。

陈阳早已习惯,他说道:

“作文不用写,留最后一节课看电影。”陈阳往后看去,然后问:“叶夏,你同桌是谁?没有来吗?”

“是张明彦。”

“哦哦,他跟我请过假的。”

试卷在一声声的叹息里一排一排的往后传。

叶夏在接过试卷往后传的时候往门口瞥去,没有见到风缘。他突然有点好奇,但也没有多想,以为她是跟腻了或者累了,回去休息去了。

但在他写试卷的过程中,突然一副不好的想法掠过脑海,让叶夏猛的抬头,心中凉怂道:

“不会吧。”

风缘来到三班,站在教室的最后面,一直看着陆妍枫,同时眉头微皱的听讲台上面的老师讲她听不懂的语言。

陆妍枫被点名站了起来,捧起一本书开始读。

风缘从后面走近,先是看见陆妍枫的墨黑长发披于黑白的校服后面,接着从旁经过,她的眼睛也是黑色的,睫毛长长的向上翘起,在读的过程中会时不时的颤几下。

接着是她高起的鼻梁,一起一合的红润嘴唇。风缘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白色头发。

她不记得云真是否有提起过她的头发,她只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云真是靠自己的发色来猜测她是白羽族的。

“这位姑娘,你是迷路了吗?”

风缘顺着声音抬头望去,看见有一个披着浅绿色宽外袍的男子坐于树枝上,一手撑于树枝上,一手靠在支起的腿上,墨色长发随风向同一方向轻轻飘起,笑眯眯的向下望着自己。

“嗯。”风缘答到。

“见你的发色是白发,你是白羽族的吧?”

“你是谁。”

上面的人微笑道:“在下是木源族扶风阁殿的云真。”介绍完自己后,他问道: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风缘。”

云真跳下来,衣摆也随着缓缓落于地面,他站立在风缘面前,然后靠近嬉笑的说:“是风声伴缘起,一眼见轻鸿的意思吗?”

“不是。”风缘略微后退,睫毛轻颤的。

见风缘的反应,云真不免有点被她的可爱逗笑了,他掩唇轻轻的笑着,眉眼弯弯的,身后的青葱大树在明亮的阳光照耀下随风轻沙沙的晃动,绿叶夹杂风里飘飘落下

风缘听他笑完后,她听见他说:

“风缘,你的眼睛很漂亮。”

她记得,她是看清了云真的眼睛的,那是碧水般的清澈绿眸,却有点暗淡,眼眸里折射出的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铃声响起,风缘的思绪被打断,当她眼瞳恢复明亮的时候,发现刚才还站起的女孩此时早已趴在桌上休息,教室里只有少数的人在走动,有的穿过她走向讲台,与那老师继续交流。

风缘不再停留,她向外走去,隐身在校园里到处闲转,凭借云真残留的灵力去逛校园里云真去过的地方。

宿舍,篮球场,操场,食堂,然后就是教室,很少,她仔细的观察这个世界里的所有。她来到教学楼楼顶,向远处看去。一栋栋的高楼在黑夜里霓虹灯五颜六色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高大,彼此之间高低的互相交错,这个世界很纷杂,却很热闹,风缘能很明显的感受到。

唯有她站的地方,这所校园,暗亮的橙黄路灯浸入夏夜,使这校园更加宁静。

朗朗的读书声穿入夜中,轻风吹拂,勾起了风缘久远的回忆。

云真和风缘并排着一起走,云真问她“怎的会走到这里了?”

“我本是来代白羽族与木源族结约的,结果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原来如此,你是第一次来结约吗?“

“嗯。”

“那既然是来结约,那应该是有和你一起来的随从,他们去哪儿了?”云真看向风缘说。”

似是被戳穿,风缘有点窘迫,结完约本该要走的,却在别人家里瞎逗留,而且还迷路了,迷路了之后还撞见了这家的主人,有种被逮到小心思的心虚感。

云真见风缘低头抿唇不语,有点好笑,但也有点明白原因了。他安慰的说道:

“那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领白羽族的未来尊主来参观一下本族?这样兴许还能增进两族之间的友谊。”

风缘看着云真那绿色眼眸里的温柔笑意,说:“那便有劳扶风阁主了。”

这一路走过去,刚才还处在森林时的幽静感瞬间明亮了起来,风缘就这样跟着云真走,不知不觉竟走上了长廊,长廊上的木桩花草缠绕,周围地面绿草如茵,偶尔有几只蝴蝶穿梭而过,旁边不远处泉水如银白色轻纱顺流倾下,流下的泉水形成了一道小溪涓涓细流,天上的白云厚团的积压于一处,让人如同置于仙境。

风缘被这景色所吸引,开始张望。

突然她听到了小孩的惊叹声:

“哇~,好美啊。”

“师父好厉害,真的想天上的月宫一样。”

“哈哈,你傻了吧,你见过月宫吗?”

接二连三的赞美戏耍的声响,出来了几个孩童,他们都在云真身旁逐渐显现,脸上露出赞叹又仰慕的神情。

一个小孩惊呼的跳起来说:

“师父师父,要怎样才能制造出如此逼真的幻境啊?”一个男孩蹦蹦跳跳的带着求真的眼神抬头望着云真。

幻境?

风缘带着迷惑和好奇看向云真。

云真忙捂住那孩童的嘴巴,做出嘘声的手势。然后转头看向风缘,对她灿灿的笑了笑。

云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头,有种被抓包的心虚和害羞。

但那些小孩似不明白情况,继续说道:

“是不是也需要一个漂亮的姐姐才能施展这样的幻术啊。”那男孩指向风缘说道

一个半高的女孩走过来,仰起头像问问题般露出渴望的眼神问:

“姐姐姐姐,要怎样才能像你一样好看呢?”

“小意快过来,那是来这里参观的贵客,休要无礼。”云真急忙唤到。

“哦~”小意垂头丧气的应道。

风缘见状,抬手轻轻的抚摸了小意的头,露出浅浅的笑容说道:

“没有关系的,小意很喜欢学幻术吗?”

云真看了过去,呆滞了一下,有点愣神。

听见柔和的语气声,小意抬头,看见了这个漂亮姐姐对着她笑了,心里像开了花一样蜜,真切又乖巧的点了点头道:

“嗯!”

得到答案后,风缘抬头看向云真,与他对视后舒心的展颜一笑说道:

“那扶风阁主愿意教我们吗?”

惊奇过后,云真回过思绪,也回之一笑的说道:

“自然愿意。”

时间太久,那些小孩高兴的欢笑声消失在了六百年的长河里,被销声匿迹。风缘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明。

回忆就像毒药一样,让风缘身处其中,她既摆脱不了,就让自己深陷进去,让这毒更加强烈,更加真实。而幻术就是这针加强剂。

风缘看见有几个学生急忙地跑回教室,不一会儿,铃声响起,风缘打开空间门进去后瞬间来到了叶夏班级的教室门口。

叶夏在和他的同学打闹间,在门口闪过了熟悉的身影,正巧打铃上课了,他坐回位置上,待在调电影的时候,他一只悄悄示意风缘过来,另一只手捂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风缘了然,她走过去,见叶夏右手食指屈起轻敲旁边桌面,这是示意她坐那里的意思。

风缘照办,坐在了他的旁边。

电影开始,前后的灯光关掉,拉上窗帘,只有大屏幕的光线照亮整个教室。

叶夏坐在教室的中间,不好做奇怪的举动,只悄悄的弯下腰,慢慢的靠过去,小声问:

“你刚刚去哪里了?”

她刚刚去另一个班级找被球砸到的女生,这样的回答听起来很怪,哪里怪,风缘不清楚。

她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于是选择了沉默。

风缘不想回答,叶夏也不勉强,他想看看风缘看到现代的高科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偷偷瞥过去,让他有点失望,风缘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有点无趣,叶夏选择还是专心看电影。

毕竟已经对这世界的奇怪震惊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况且风缘活了这么久,心里早已风平浪静,心如止水,但听到声音后风缘皱着眉,不懂为什么连这个电影里的人物也说奇怪的话她很不解。

待看得起劲的时候,叶夏听到风缘唤他,他只嗯了一声没有多余动作,只认真的投入电影之中等风缘的下一句。

等了稍许依然没有声音,叶夏转头问:“怎么了?”

风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神色淡淡的,说道“没事。”

叶夏有点莫名其妙,没有继续管,接着看电影。

风缘其实想问他是否还记得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时给自己制造的那场幻境。

但风缘想到他已经什么也记不了了,心中怅然若失,她想和云真一起回忆以前的事情,可现在只有她一人守着那如风飘絮般的短暂回忆。


最后一节晚自习结束的时候,着急的人拎着书包就冲出去了,还想看的人哀叹一声后也不情不愿的打开灯收拾好书也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杨文周与叶夏在岔路口挥手再见。

叶夏背着黑色书包在前面低头玩手机,风缘跟在后面,像是酝酿了很久,风缘了停下来

“云真,你喜欢黑色长发吗?”

“嗯?”叶夏转头,手机屏幕还在亮着。

叶夏还没有从手机上的消息里反应回来,就随便回道“还好。”

“那你喜欢黑色眼睛吗?”风缘继续问。

第二个问题,叶夏看着风缘的红色眼睛,说道:“也还行,怎么了吗?突然这么问?”

他看见风缘将头垂低,昏暗的灯光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显得她这个人更加萧冷赤条,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叶夏不禁一颤。

稍久风缘开口道:“那你喜欢陆妍枫吗?”

此话一出,叶夏瞬时明白了,认为风缘估计是在篮球场听了周围同学的议论,误会了什么,看着风缘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自己前面,他觉得风缘有点可怜。

他将手机揣回包里,正站在风缘的前面,认真道:“我和陆妍枫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她基本不熟,今天也是第一次才和她说话。”

“别想了,走吧。”

风缘还是没有动,低垂着的睫毛下的红色的眼眸泛出光亮,风缘难得的执着于一件事情。

叶夏以为她在在意自己的瞳色与所有人的不同,红色眼睛确实很常见,自卑可能也是会有的。他走过去,稍稍低下头看她。

“其实你的眼睛很漂亮,比黑色的眼瞳还要好看,跟红宝石一样。”

风缘忽地拾起了眼睑,道:“真的?”

这是出于本能的反应去问,一从嘴里问出来,风缘的耳垂不自觉的红了。

叶夏直起了身,道:“当然是真的,你现在在这街上随便问一个人,谁会认为你的眼睛不好看?”

回忆就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脏,明明是同一个灵魂,同样的人,说着同样的话,她等了好久的人还是记不起她,夏季的晚风吹在她的身上,却让风缘觉得冰凉的入骨。

她看着面前的人,忽然有了很深的愧意,她没能救他,最后连知道他如何死去的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风缘睫毛颤颤,眼眶里的泪水湿润了眼睫,眼泪没有流下,风缘带着颤音说道:

“云真,对不起,我好没有用,我没能救你,我连真相都找不到。”

一只温热手掌覆了上来,风缘抬眸,眼泪顺流下脸颊,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

叶夏说:“事情都过去了,风缘,不要再去想那些了,我现在就在这里,云真就在这里。”

云真就在这里,他还在,一直都在。她在风缘制造的幻境里,现在真实的站在这里,如真如幻。

风缘的心情好了些,叶夏也总算是松了,安慰人的事他还是很不擅长的,他还担心风缘听了他的话会更难过。

他收回手,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叶夏与风缘并排走着,看到前面是烧烤摊问“吃过烧烤吗?”

风缘疑惑的看着他,叶夏解释道:“就是把食物烤来吃的那种。”

风缘明白了,她向他点头。

风缘好奇的盯着炭火上的烤串翻来覆去的,白烟飘过来了,她才肯眨一下眼睛,然后躲开,明明隐身的碰不到,她还是习惯性的躲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边走边吃,叶夏问:“你以前吃过烤肉吗?”

“嗯,你带我烤过鱼。”

“啊……是吗?”

风缘现在已经完全的把他当成云真了,当成就当成吧,他无所谓,既没有了当初的感情,也不想扯出一堆事来,只顺其自然就好。

“云真,你今天玩的是什么?”

“篮球。”叶夏看向拿着两个肉串的风缘说:“想学吗?”

“嗯。”风缘抬头看着叶夏。

“那行,等放假了我教你打。”

“好。那你昨天玩的是什么?”

“那是一款游戏,叫王者荣耀,你也想学吗?”

“嗯。”

“行,回去教你。”

……

叶夏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在风缘旁边坐下,看了眼风缘的游戏打的如何后就移开眼睛,打开面前的数学练习册,提起笔准备学习。

一局终了,风缘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叶夏见她把手机放下没有再玩了,便抬头问:“不好玩吗?”

“嗯。”

“那你可能不喜欢这款游戏,还有其他的,我再找其他的给你玩。”

“云真,和我回去吧。”

叶夏茫然,问道“去哪儿?”

“回到我们的世界。”

“就是你生活的那个世界?”

“嗯。”

“居然还可以穿回去?”

“嗯。”

叶夏看着风缘,说道“风缘,我可以暂时当你的云真,但我终究不是云真,我也不可能和你回去,因为在这里还有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朋友,我是属于这个世界里的人。”

风缘的表情有着很明显的失落,

“那好,我陪你留在这里。”

叶夏:“你愿意留就留吧。”

叶夏继续埋头做题,风缘不做打扰,只安静的坐着。

叶夏不想让她一直这样干坐着看自己,于是站起来从房间里拿出一本小说给风缘消遣一下时间,然后说“既然要留在这里,就先从最基础的现代书开始看起吧。”

到了零点的时候,叶夏揉了揉眼睛,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后,又看了看风缘,发现她还挺投入的,

“你看得懂上面的字吗?”

风缘抬头,回了一声嗯后又继续回到书上。

这小说还真是不分受众,谁都喜欢。

但叶夏打算要睡觉了,昨天熬夜熬得太久,今晚要早点睡。

他对风缘说道:“去我房间看吧,我要关灯休息了。”

听到这句话,风缘合上书本,看向周围,说“你要在这里睡吗?”

“嗯,你在我房间里睡,放心,我被子前天刚换的,你要是嫌弃,明天我在重新买一套换上去。”

风缘说道“我不嫌弃。”

“那行,去睡吧。”

叶夏看着风缘起身离开座位,见她去的方向,提醒道:“风缘,那是浴室。”

“嗯,我知道,我要沐浴。”

“啊……哦,好,对了,你会使用花洒吗?”

风缘摇头,然后说道“不会。”

叶夏想她估计连花洒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叶夏没辙,只好和风缘一起进浴室,教她怎么使用。

待教完后,叶夏问“你有衣服换吗?”

风缘回了一句嗯。

于是叶夏出来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准备打游戏,想到女生洗澡应该会很久,够打几把游戏。

果然,等风缘洗好出来的时候他都已经打完第四把游戏了。他发现风缘的衣服依然是那件白色的古风服饰,想着她应该用什么法术给自己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了吧。

待到熄灯后,叶夏没有过多久便睡着了。风缘站在房间里,向一个空纸人壳子里灌输灵力,不一会儿,那纸壳子便有了生命,见到风缘,大声道:

“主人。”

风缘撇眉,知悠立刻捂住了嘴。

风缘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知悠抬起头,站了起来:“沐冬阁主回来了。”

风缘一副了然的神情,知悠问:“主人早就知道了吗?”

“我猜到他会来。他有话传给我吗?”

“阁主说主人您胡闹,唤您快点回去。”

“跟他报个平安吧,顺便和他说我找到云真了。”

“那要给尊主大人报吗?”

“报吧。”

说完风缘向窗户走去,见知悠依然杵在那里,表情复杂,风缘问: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主人,那个人真的是云真哥哥吗?”

“是。”

“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连主人都……”

“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的话就退下去。”

知悠又用手把嘴捂上,退到了一边,给风缘让路,风缘打开了窗户,似是要走,他问道:

“主人,您要去哪儿?”

“去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知悠你去查一下这个世界里还有没有其他从另一个世界里混进来的妖或精灵。”

知悠正想说有的,还不少,结果没来的及,风缘就已经跳窗离开了。

……

待到第二天早上,叶夏被闹钟叫醒时,他迷迷糊糊的起来,看见桌上摆着两份早餐,他看着四周,风缘不在,叶夏掀开被子起来呼唤道:

“风缘?”

浴室的门打开,风缘从里面出来,银白色头发被束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叶夏有点错愕,他挠挠头问道:

“桌上这些是你买的吗?”

风缘答道“嗯。”

“你哪里来的钱?”

风缘不说话了,她别过头,脸色有点绯红。

叶夏惊呼道:“不是,你把头别过去做什么,你不会是偷的吧?”

风缘立马把头转过来,否认道“不是!”

“那……?”

“我……总之我是买的,你放心吃吧。”

叶夏不可思议的盯着风缘,见她不肯说,便不再逼问,于是只说:

“那我先去洗漱,你先吃吧。”

“云真,我真的是用钱买的。”风缘着急的辩解道。

“我相信你,我只是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得的钱,不过只要你没有做坏的事,钱哪里来的也不重要。”

叶夏担心今天又要迟到,不再多讲,径直走向浴室,这时风缘开口道:

“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一个乞丐蹲在路旁,他的碗里有几张钱,然后……”

听到这里,叶夏算是明白风缘为什么不肯说了,他虽然也有点难以想象风缘会拿了乞丐的钱,这事确实不好。

但风缘支支吾吾的继续说道“我用宝石和他换了他碗里的钱。”

“宝……宝石?”叶夏震惊的看着风缘,问“真宝石?”

“嗯,我发现这里都是用这种纸币买东西,又不知道在哪里可以用宝石换这种纸币,于是我就和那乞丐交换了。”

“那乞丐愿意和你换?他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时他躺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叶夏这时才发现面前的人是一个有钱人。

他看向风缘的眼神多了一种莫名讨好的意味,直到他的手机闹钟再次响起,他才被吓回过来,赶紧走向浴室洗漱。

走之前他拿上桌上的一份早餐,准备在路上吃,风缘问道:

“不在这里吃吗?”

“嗯,来不及了,哦对了风缘,今天你就不要一直跟着我了,多无聊,你可以在这里看书,或者出去走走,大概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会把午饭一起带来。”他停了一下 从兜里拿出手机交给风缘说

“要是实在无聊就玩手机上的小游戏,或者看电视,昨天晚上我教你的,你还记得吗?”

风缘说“记得。”

叶夏满意的赞道“嗯,好。那我走了。”

“嗯。”

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夏伸出手里的早餐,对风缘说:“风缘,谢了。”

“不谢。”

……

路上,叶夏依然一路狂跑,边跑边想以后定闹钟不要再掐着踩点的时间定了。

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杨文周走过来说:“走,一起去吃饭。”

“我今天要回家吃饭,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奇怪了,这两天你怎么都要回家吃饭?”

“额……,有亲戚来我家住几天,她第一次来大城市来办事,人生地不熟的,我要先照顾她两天。”

“原来如此,那行,我走了。”

“嗯,再见。”

叶夏开门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风缘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看书。

他坐到风缘对面,将买来的饭递过去。

打开饭盒的时候,叶夏说:

“风缘,下次你要是想吃什么就打电话给我,”说到这里,叶夏想到风缘的身份应该是很高贵的那种,于是又补充到:

“那个……经济情况有限,尽量不要太贵。”

“嗯。”

过了一会儿,风缘问“云真,你什么时候放假?”

“明天。我带你去外面的篮球场打篮球,不过我技术不好,你别嫌弃。”

“我不嫌弃。”

……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叶夏和杨文周在路上走着回家,叶夏正低头玩手机,杨文周用胳膊肘碰叶夏,然后说:

“叶夏,快看,”

叶夏抬头看,说“什么?”

“我女神。”

“嗯……”

“她今天一个人走。”

“你想和她一起走?”

“也不是不想。”杨文周有点不好意思说抓抓头发。

两人一直这样跟着,叶夏说道:

“趁现在去要微信。”

“啊……,不……不行。我不敢。”

“别怂,再不去就没有机会了。”

“不行,兄弟,要不,你帮我要吧,你帅一点,兴许能要到,我不行。”

“你在想什么?这个时候搞什么自卑啊,快去。”

“啊啊啊啊,烦死了。”

杨文周鼓起勇气快速走了几步,实在拗不过自己的胆小,又转回来。

叶夏对他说:“杨文周,我和你说,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就会被别人抢先一步,现在表白墙隔几天就有人向她表白,昨天我还在表白墙里看见有人打听她的QQ号。”

“什么?!真的?”

叶夏自信满满:“对啊,不信你去翻来看。”

他瞟了一眼杨文周说“可能还聊上了。”

“什么?”杨文周好像多了一种神奇的勇气,再一次走上前的时候比之前多走了几步。他有点怯懦了,想向叶夏求助,可叶夏早已不见了。

没办法,既然做了,就硬着头皮继续上前,现在周围都是人,还有一些学生,说实话他挺害怕会被本校学生发现,于是他想要装作熟人朋友的样子和她说话,

杨文周走上前尽量和她并肩,陆妍枫察觉旁边有人挨着她,她转头,两人对视,杨文周赶紧打了一个招呼:

“同学,你好,那个我是杨文周,你还记得我吗?”

很蹩脚,杨文周都快被自己尬死了。

陆妍枫一开始有点懵,听完杨文周说好话以后,才看清楚是谁。

陆妍枫说“我记得,怎么了吗?”

声音很好听,像软软的棉花糖一样,柔化了杨文周。

有了开头成功的一句对话,杨文周有了勇气,他说:“那个上次我朋友打球不小心打到了你,实在不好意思,那个要是你不介意,作为补偿我以后教你打球。”

“啊?”

啊?杨文周都快被自己说的蠢话蠢死了,哪有人的道歉方式是教人打球的?而且她之前就已经说过没事的了,杨文周真的快绷不住了,一个啊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内心急躁尴尬得不行。

陆妍枫继续说“没……没关系的,我没有事,不用担心,况且那天砸的也不是很重。”

“那就好,那个……”

“不过我也挺喜欢打球的,我觉得你打的球很好。”

“真的吗?”这总算是有了话题聊,杨文周谢天谢地。

“嗯。”

再一次得到肯定,杨文周有了自信,他说:

“我教你打吧,我的球技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能教会你打球。”

陆妍枫被逗笑了,随便问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你见过我打篮球的,知道我没有骗你。”

“确实,那好,下次你教我打吧,我加你微信吧,随时联系。”

杨文周欣喜若狂,连忙应好。

看见两人都拿出自己的手机,叶夏知道杨文周这是成了,但是好像是陆妍枫加他,这发展方向有点不太对头啊,怎么搞反了?


第二天,叶夏穿着一套白色运动服抱着一个篮球和风缘站在篮球场边上,想到昨天带她去买生活用品,真怕付不上钱。

两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呆在一起了,叶夏经过这两天的相处,有时也会想关于自己上辈子的事情,遇到风缘前,他是想都不会去想的,就压根没有这个观念。

其实对于风缘的出现,他还是有很多疑问的,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懒得去纠结。

叶夏在心里默叹一口气,风缘的事情肯定是要瞒下去的,她也是为了找他,肯定也不能赶风缘走,叶夏以后的生活费要开始省吃俭用了。昨天本要给风缘买一身合适的运动服的,刚看好一件,风缘却不要了。

他问道:“风缘,你没有运动服怎么打?”

叶夏一直盯着篮球场上的人打篮球,旁边的风缘走上前,头发瞬间变成黑色,还扎起了高马尾。身上的白色宽袍也变成了白色运动服,连鞋子也换了一双白色运动鞋,这一身穿搭还真有点时尚。

叶夏被这一操作整懵了,表情是单一的内心却是丰富多样的,他只觉得很神奇,就一直盯着,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风缘的腿,堪比特效出来的腿了。

评价过后,叶夏赶忙移开眼睛,真想打自己一顿,内心吐槽自己一直看人家腿做什么,真是不要脸。

风缘转头对叶夏说“走吧。”

“哦,好。”

先从最基础开始,叶夏在地面上拍了几下球,风缘站他前面认真看着,拍完过后叶夏把球递给风缘说“你试一下。”

风缘接过球,按动作将球垂直仍向地面,球弹起来的时候,风缘像是有点猝不及防,带了点慌张拍回去,一来一回,打的有点顺手了,感觉还越拍越起劲。

叶夏说“嗯,会拍球了,那我们下一个动作。风缘,把球丢给我。”

风缘照做,叶夏接过球,教风缘下一个动作。

风缘按照叶夏教的动作一个个的认真去做,手掌触碰到篮球,每一刻每一下,从地面又回到手上,声音变得幽远,回响。

风缘的手停了,目光直视走过来的叶夏,看着他的瞳孔,衣服,神情,除了模样像,其他都和云真不一样。

她的眼睫垂下,目光不似刚才聚焦身形逐渐隐退,风缘的白色长袍换了回来,叶夏觉得不妙,去拉风缘的手,抓了空。

“风缘,你怎么了?”

她的云真还是没有回来。

“我想回去了。”

叶夏不明所以,只答应了她。

两人回去的时候,叶夏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上有三十九条未读消息,电话也打了好几个,点开一看都是杨文周发的。

“叶夏,为什么我的女神还没有同意我的微信好友申请。”

“她是不是没有看到啊?”

“你在做什么?怎么半天不回消息?”

两个小时后的消息……

“她同意了,我该说什么,先打招呼吗?”

“兄弟,你去哪儿了?”

一堆消息往下看,都是问叶夏怎么和他的女神聊天。

叶夏哪里知道,他看得也是头大,他连自己上辈子的事都还没有处理好。他索性把手机关了,先带带风缘回去。

叶夏被走过来的路人撞了一下肩膀,他回头望过去,那人看起来是一个中年男子,沉着声音向叶夏道了歉。

叶夏不以为然,回了一个没事。

回到家,叶夏拿起手机就开始timi,玩了几把就去睡觉,醒来之后就去上晚自习,走之前他还特意叮嘱风缘在家等他回来,不要乱跑。

出去之后又觉得不妥,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了,感觉自己说的话好像还是和小孩子说一样,他想风缘应该不介意吧。

风缘就在家里看叶夏给她的书,这时知悠出来了,

“主人……”

“先说云真的事。”

“云真哥哥他这一世的身世是农民出生,主人,我们带云真哥哥回去吧,他现在太穷了。”

风缘合上书,看着这间房子,一应俱全。她说:“其他的呢?”

知悠把伤心的情绪收回去,说:“哦还有,木源族长也在这里。”

嗯?

风缘瞬的看向知悠说:“木源?”

“是的。”

“带我去找他。”

“是。”

刚踏出一步,风缘愣住了,知悠不解,问“怎么了,主人?”

停顿须臾,她想到云真以前也骗过自己,于是对知悠说道“无事,带路。”

金言琛此时正翘着二郎腿专注的看手上的文件,他推了一下眼睛,然后接过端上前的咖啡,之后女秘书便准备退出去,金言琛说:

“张翎,今天公司没有什么事了,你先下班吧。”

“好。”

张翎打开门,突然一阵风强风吹来,这风来的突然,又异常强烈,张翎猛的回头想看看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抓紧门把手转身,只看见她的老板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眼镜链条也不受控制的被强风吹向一边,手上的文件哗啦哗啦的翻着。

之后在他们的中间出现了类似黑洞的东西,张翎面色惊恐,她看见里面出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宽袍,银白色长发,那人红色的眼睛盯向这边,表情明显的不高兴。直到那人身后的黑洞消失后,这风声才逐渐平息。

但对张翎来说,这强风还在继续,她揪紧了心,双腿打着颤,担心她要杀自己,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长青阁主,好久不见。”

一个熟悉的声音划破这这场恐怖的氛围,张翎舒缓了口气,此时那白衣女子已不再面对着她。

她看见他的老板眼神看向她,对她说:

“张翎,你先回去,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张翎二话不说,开门就走。只留下屋内的两人。

金言琛摘下眼镜,重新坐在沙发上说:

“长青阁主,特意找我,有何贵干?”

风缘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六百年前就来了。”说完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

“你知道怎样开启空间门。”

“我不知道,只是凑巧而已,云真死的那天,我家天上出现了一道裂缝,我便顺着进来了,正好也可以躲一躲你。”

风缘忍住,表情依然维持着她的平淡,她说:“那你早知道云真转世了,所以你一直隐藏他身上的灵气,那棵树才一直没有开花。”

“对。”

手上的杯子瞬时破裂,咖啡全部洒在地上。

风缘此时红色的眼眸愈加明亮,她斥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金言琛扯出一张纸,仔仔细细的擦着手上被沾上的咖啡渍,然后抬起头,对着风缘红色的眼眸,表情严肃,他说:

“长青阁主,算我求您,放过云真吧。”

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

风缘轻颤,继续问: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云真为什么……为什么会……”

“呵……,呵哈哈哈。”金言琛坐在沙发上,手掌掩面的大笑。

风缘呆滞的看着他,她听见金言琛带着嘲讽的说道:

“所以长青阁主您这六百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又查到了什么?您不觉得您现在找我问这六百年的历史问题又还有什么意义吗?”

“那你告诉我,云真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真啊……,您只要记住,云真他是为了你死的。长青阁主我觉得您被保护得太好了。”

风缘握紧拳,明亮的眼眸逐渐暗沉,整个人心情降到最低,仅是知道真相的冰山一角,就已经让她如兵临前线,溃乱不堪。但她不想一直这样下去,不想永远的躲在暗线,不明真相,不明所以的浑浑噩噩的等下去。

她说道:“即便是这样,我也要知道真相。”

“我不会说的,对了,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察觉到有几个不速之客也跟着你闯进了这个世界。”

金言琛见风缘那震惊的清澈表情就知道了她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他扶额感叹:“阁主大人,您的识感也太弱了吧,有人在你后面跟踪你都不知道。你的试灵呢?白羽尊主和白羽族的的几个长老可是为了克服你的这个弱点特意为你制得了这么一个试灵,那可是世上唯一的一个能真正愿意听命于你使唤的试灵。”

“知悠,怎么回事?”

一缕白烟散开,知悠耷拉着脑袋,辩解的说道:“我那天是察觉到了,但是我一看见云真哥哥就太激动了,而且那天主人灵力使用过度,我又太担心,所以一时就给忘了。”

“知道是谁跟着进来了吗?”

“那些人的灵气隐藏的太过隐秘,具体不知道是谁,但进来的不少。”

“长青阁主,我劝你还是赶紧先去叶夏身边,他们可是来找叶夏的。现在的云真是一点灵力也没有。”

……

“叶夏,走,吃烧烤去?”

“不了,家里还有人再等着。”

“你那亲戚啊?”

“嗯。”叶夏看见杨文周手里抱着的物理练习册,好奇的问到“打算开始学物理了?”

杨文周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子说:

“其实我就是想借问题目的机会和她多聊聊。”

“那也不一定要带物理吧。”

“我怕问其他的太简单了,显的我又智障又心机。”

“那也不见你会问简单的物理题,对你来说,哪个物理题简单?”

叶夏偷偷的暗笑,杨文周见状,勾着他的肩反驳他说:“谁说没有我认为简单的物理题,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杨文周提了一下肩上的书包,走上前说:“走了,再见!”

“嗯,再见!”

叶夏独自一人走在晦暗的灯光下,踩着光影,踏着风声,此时他的内心不再是空虚的,因为家里有人在等他。

正投注于光下交错的树影,叶夏走着走着发现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少,他抬头,前面只有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如同电影里拿着镰刀的取命鬼,叶夏不寒而栗,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

面前的人开口了,

“是扶风阁主吗?”

该不该回答?要是不回答,他突然杀过来怎么办?可要是回答了,是不是相当于引鬼进门,主动送自己出去?

叶夏不知道怎么办,他缓缓的后退,那黑衣人却像鬼一样步步靠近。叶夏不再跟他耗,扭身就跑,那鬼一样的黑衣人突然闪现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斧头,叶夏此时看清了斗篷之下的鬼的真面目,眼神凶煞,面容恐怖扭曲。

叶夏被吓的浑身颤抖,习惯性的将双手抬起护着头,脑袋空白一片,却高度集中,当他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之际,嘭的一声,一阵劲风掠过,他慢慢的睁开眼时,听到了熟悉却又狠厉的声音:

“滚!”

风缘挥剑将那人连带斧头甩去几十米远。

“风……风缘。”叶夏唤道。

风缘没有停下,毫不犹豫的瞬移在那人面前,那黑衣人来不及反应,就已被剑穿喉。须臾,风缘将自己的佩剑从喉间甩出,黑衣人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于世。

这团黑雾的气息很微弱,风缘却从中感受到了危险的力量,这陌生又胆颤的气息竟让自己有了一丝害怕。

叶夏追过去的时候,街上的路人逐渐显现,声音开始嘈杂。叶夏虽茫然,却只顾去找风缘,只见风缘站立在风中,白袍飘飘,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剑,那鲜红的血液从剑锋顺势流下,鲜艳夺目。

风缘见叶夏追来,收了佩剑,也走过去,问:“没事吧。”

声音比刚才打斗时截然不同,更加温柔缓和,里面多了一份担忧。

“我没事。刚才是怎么回事?”

叶夏的腿还在发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叶夏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进了鬼门关,双手甚至也不受控制的发抖。可周围有人,叶夏不敢露出马脚,连和风缘说话都是小声又自然。

风缘发觉到了,她双指定于叶夏眉心,瞬时叶夏周身环绕白色光辉,如同仙气般附于他周围,不一会儿,叶夏的心脏开始正常跳动,心情逐渐平息,腿也不再发软,双手的颤抖也被止住了。

风缘说:“先回家,回到家我在和你解释。”


一间房内,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在房里使劲的撕扯,房间里的黑暗更显的气氛诡异。

滴答滴答,红色的鲜血顺着指尖流下,萦带着一丝黑气垂落。

开锁的声音响起,房门打开,接着房间里的灯光亮起,白初曦被吓得后退过猛,脚后跟被狠狠的撞在门上,在安静的房内发出巨响,又是一阵嘶痛的声音。

躺在沙发上穿着白色浴袍的男子紧锁眉心,表情极为不满。他起身消散周围拿着斧头的黑衣人。

鼻子微动,问“你喝酒了?”

白初曦揉揉自己的脚后跟,然后边脱掉鞋子换上拖鞋边说:“嗯,喝了一点。”

“下次喝了酒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可这是我家。”

末寒周身阴气更加凝重,一把尖刀咻的从白初曦的耳边飞过,定格在她后面的墙上。白初曦愣了神,吞咽口水。

末寒声音依旧狠戾冰冷的说:“我劝你对我说话的态度最好改一改。”

“……是。”

白初曦换上拖鞋后,从房间里拿了衣服就进浴室,她往自己往脸上泼了一把冷水,好让自己彻底清醒,她靠在洗漱台上回想那惊心动魄的一夜。

那一晚,白初曦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她裹着一个长浴袍坐在沙发上,准备打开手机看群消息。

一个莫名出现的喘息声让她猛然抬头,她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宽袍的男子孑然站立在明亮处,黑色披风的帽檐滑下,墨黑的发丝轻盈的飘散在腰间,那人周身散发骇人的戾气,白初曦的心陡然一跳,从沙发上弹起,战战兢兢的问:

“你是谁?”

末寒侧过脸来,看向白初曦,那漆黑明亮的眸子里犹如深渊,千万条黑蛇瞬时向她冲过去,白初曦像是被咬住了喉咙,顿时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抓喉,跪在地上剧烈咳嗽。

阴冷恐怖的声音传出,回荡在空寂的房内:

“现在我问你答。”

他走向前,打开窗户,望着灯火阑珊的城市,问道:“你是谁?”

“我……”白初曦努力的滑动喉咙,“白初曦。”

末寒漆黑的眸子色彩多样,外面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

“这里是哪里?”

白初曦脸色煞白,为了活命,她克制自己不要昏过去,

“我……我家。”

末寒刷的把窗帘拉上,耳膜被吵的要死,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家。”

白初曦眼球向上翻,她已经尽了最大极限,末寒可是把她往死里掐。

忽然一大口空气灌入,白初曦蓦地撑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咳嗽,刚才煞白的脸陡然通红,

末寒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右手支着脑袋看着她。

白初曦如释重负,喘着粗气。她小心翼翼的起身,不敢看面前的人,担心自己的眼睛会被挖走。她只缓缓后退,逃出房间找机会报警。

岂料才后退一步身体便动不了了,她咽下口水,觉得好像还能说话,她定下神经,语气尽量镇定的说:

“我能否斗胆问大人一句?”

没有回答。

白初曦不知道他是否同意了,只酝酿好问题,然后唯唯诺诺的问“大……大人是从哪里来的?”

“从今往后本尊便住在这里。你若还想活,就最好什么也不要说。”

末寒就根本没有要回答她的问题的打算,就这样,直到现在,白初曦还是处于糊里糊涂的状态,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大蛇王,影响了她正常的活着,她被经常吓到,就在他出现的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他吃完自己做的饭后不久,就现出了真身,那是白初曦见的第一条蛇,也是她见的最大的一条蛇,那黑蛇盘踞在沙发周围,头部伸长靠近她,向她吐红信子。

白初曦当时就差晕过去了,脸如同死人一样,她的脑海里补出了这条蛇接下来的行为就是向她张开大口,然后一口将她吃下去,现在想想依然让自己毛骨悚然。

从那之后,那蛇便开始点外卖吃了。今天又突然搞这样骇人的场景,白初曦有想过无数次打电话给她的堂哥,可是想想打了也只会害了他,于是只得作罢。

现在想来,自己目前是不会有事的,再坚持坚持,兴许那蛇只是来这里办事的,办完他就会走。

白初曦这么想着,也只能这么想着。

……

叶夏端上一杯水放在风缘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叶夏握着水杯,正向风缘,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有人提醒了我。”

“谁?”

“木源尊主”

“木源尊主又是谁?”

“是……”

风缘不知道该怎么说,有点颓丧的看着叶夏,叶夏赶紧说道:“行行行,先不问这个,那你知道今天来杀我的是谁吗?”

“应当是夜殷族的人。”

“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

风缘低头不语。

叶夏:“你不知道?”

风缘的表情明显更加阴郁了,叶夏知道她很难受,但自己也很难受,连自己为什么会被追杀都不知道。

风缘说:“我会保护你的。”

他扶着头道,明显是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搞累了,

他哀叹的道“我也只能靠你了。”

叶夏继续问“那你总该知道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吧?”

“我……”

风缘头埋得更低了,半边脸被黑影遮住,感觉下一秒要哭出来一样,叶夏见不得她这样,赶忙止住,说:

“没关系没关系,不知道就算了,总之就说你知道的吧。你和我说说你们那个世界分几个种族。”

风缘说:“很多,主要的还是其中的四大族,分别是白羽族,木源族,夜殷族,红山族。”

叶夏看了看风缘,说:“那你是白羽族的?”

“嗯。”

“你们那个世界都是妖怪吗?没有人类?”

“有人类,妖 还有精灵都是妖,那个世界的人类不同于这里的人类,他们也会法术。”

“这么厉害?”叶夏开始对那里的世界好奇了,但叶夏立马反应到风缘不是从另一个历史穿越过来的而是从另一个空间的世界里穿过来,叶夏试探性的问道:

“难道这世上有两个不同的世界?”

“嗯。”

“那这里的世界和那里的世界时间同步吗?”

“应当是同步的,我来之前是夜晚,而穿过来时这里的世界也是夜晚。”

叶夏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感觉自己好像被打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以前只知道有平行世界这个说法,但没有想到有比平行世界更让人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世界,那里几乎都是妖怪。

叶夏问:“那其他种族都是什么妖。”

“木源族树妖,也有一些是精灵,夜殷族蛇妖,红山族狐妖。其中木源族的妖死后会化为一棵树或者小草,要看修为。”

最后一句风缘觉得解释得有点多余,但她还是说了出来。叶夏却不觉得,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常识,反而会更加吸引他,甚至越能了解更多越好。

叶夏问:“那我之前是哪个族的?”叶夏想到之前风缘说他的名字很绿,于是又补充说道“木源族的?”

“嗯。”

叶夏问:“那我最后是变成树还是小草?”

风缘不说话,她想到了那棵直立的参天大树,在夜晚的时候会泛着绿色的华光。

叶夏见风缘迟迟不说话,于是说:“我们还是转入正题……”

“是一棵树。”

怔愣一会儿,叶夏说:“是……是吗。”

其实叶夏不理解风缘为什么会什么也不知道?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云真又隐瞒了些什么?为什么要瞒着风缘?这一连串的问题想的叶夏都快疯掉了,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这辈子居然要不明不白的被追杀。

为了解除问题,他问:“风缘,云真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这个问题犹如针扎,穿入脏腑,勾起了那段她后悔一生的往事,对风缘来说,这是一道压抑的痛楚,一段难以诉说的苦痛,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不任她在夜里嘶吼寻求真相,在内心封闭的牢笼里徘徊不安。

于是在所有人都将真相埋于不可探寻的黑渊的时候,风缘也一次次的将自己脱离现实,沉入幻想,堕落于自己制造的幻境里,她开始更加封闭自己,比见到云真之前愈加呆滞,愈加麻木,愈加不可敞开心扉。六百年来一直如此。因为不会再有人愿意走进这个堕入凡俗的傀儡的世界里,她也不愿意让谁去冲破她的梦境。

风缘说:“我那时被关了禁闭。”

很奇怪,叶夏在每一次看风缘的眼睛的时候都有一种深邃的空洞感,就像一个人偶一样,不管是第一次见到时的对视,还是答应让她叫自己云真的时候,那种空寂,无神,都让他觉得面前的风缘是一具空壳,或许是等的时间太久,风缘身上悠久的孤独感太过沉重,以至于叶夏有时也会隐隐约约有所感触。

就如同现在一样,风缘在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似是一直在逃避什么。

明明才相处几天,明明也就只是普通的对话,他就能有这么多的感触,这算是上辈子留下的后遗症吗?上一世的云真对风缘又了解多少?

叶夏将手掌在风缘眼前摇晃,那双暗沉的眸子直视叶夏,叶夏放下手掌,说:

“风缘,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两人互相望着,叶夏黑色眸子透出的是最干净清澈的光芒,风缘记得云真的绿色眼眸不曾有过这么明亮的时候。她移开视线,不再去看叶夏的眼睛,说:

“知道。”

窗外的夜风轻和的吹向屋内,银白色的发丝缓缓飘起,又轻轻的垂落在风缘的肩上。

风缘起身,窗户两边发出声响,随后便被阖上,窗帘也随着哗啦一声被拉合上,房内顿时安静了不少。

风缘向房间走去,说:“太晚了,先休息吧。”

叶夏起身,说:“风缘,你之前说的木源尊主也在这个世界里,他现在是谁?或者是什么身份?”

风缘转身,说:“你们应该见过,他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言……言琛?”

……

张翎此时早已回到了家,在回家的过程中,街上的繁闹已经让她把刚才遇到的事情忘掉了,对她来说,这应该不算稀奇了,只是出于本能,对未知的事既好奇又害怕。

桌上的手机铃响,张翎放下手上的菜刀,边走边在围裙上擦了下手,然后接起手机拨通,说:

“金总,有事吗?”

金言琛站立在窗边,房内光线昏暗,窗帘如轻纱般轻飘飘的被吹起,唯有城市独有的彩灯偶尔会留点余晖照射进来,来来往往的汽车微弱的鸣笛声也会和彩灯一起回荡在房内。

金言琛说:“你到家了吗?”

张翎说:“嗯,到了。”

金言琛左手撑到窗沿上,眼神虽紧盯来往的车辆,心向的却不是这里,他有点不知所措,小心的说:

“那个……刚才吓到你了,你现在还好吧?”

张翎起身走向冰箱,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一瓶汽水,然后走回桌子旁坐下,将手机放在桌打开免提,听到金言琛说完后,回道:

“嗯,已经没事了,自从遇上金总就剩下了不少去鬼屋的钱。”

“那确实是,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该报答我?”

张翎刚喝下的一口汽水,听到这句话差点呛出来,她说道:

“没想到金总的理解能力还挺强,受害者都还没有向你讨要精神损失费,你到要向受害者要恩来了。”

“那既然如此,为了补偿一下张小姐的精神损失费,张小姐看一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金总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不得看金老板吗?我的工作是金老板给的,工资也是金老板给的,我什么时候有空,就得看金总给我的工作量了。是吧?”

金言琛被逗笑了,他悄悄忍着,说:“也是,那明天下午给你批个假休息一下,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行。”

“那行,今晚早点休息,我挂了。”

“好,老板也要早点休息,不要总是熬夜,拜拜。”

“拜拜。”

金言琛挂掉电话后,立马转身,房间的灯瞬时亮了起来,他乐滋滋的为自己冲了一杯热咖啡。

张翎在桌子旁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直到电饭煲里的饭熟了,响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去做自己的饭


当叶夏盖好被子正准备睡时,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他打开一看是杨文周发的几条语音,他将音量减小,点开一条听:

“叶夏,我今天要和你打一个赌,赌下一次物理考试我能考上五十分。”

叶夏打字回复:“只问了一个晚上的物理题,就觉得自己这么行了?”

不久,一条语音回过来:“那当然,我女神是谁,那可是学霸级别。她还会打王者,下次组队带她一起。”

叶夏回复:“让我看你俩在我面前秀恩爱是吧?”

杨文周声音略有点羞涩道:“这还没那种关系,这么算秀恩爱了,而且她教我做作业,我也得回她一点什么,所以就想带她打游戏。”

叶夏说:“你可别带坏人家,要是有游戏瘾了你就是罪人。”

“哪有,我女神可自律了,零点准时睡觉,六点准时起床,不愧是尖子生。”

语气里满满的炫耀和崇拜,叶夏想杨文周要是成了,多半也是一个恋爱脑。想了想自己上辈子会不会也是一个恋爱脑?要是是一个渣男海王,那风缘岂不是被骗的太惨。如果是这样的话,浪费这么一个好的姑娘大半光阴,他现在不起来狠狠的扇自己。

应……应该不会吧。脑海里的故事实在太过离谱,叶夏不再想,继续打字回复:

“那你是不是也要以你女神为榜样,明天六点起床背书?”

“那当然了,所以我现在正准备要睡了。走了。”

叶夏打算放下手机睡觉,又有一条消息发过来,

“对了,叶夏,你那个亲戚是男的女的?”

“女的。”

“哦~,怪不得要想着先回家,原来是这样。”

“她比我大几……”叶夏差点要打成几百岁,立刻改过来发送:

“她比我大几十岁好吧。”

好像八卦得太早,杨文周这条语音里带着谦谦的不好意思,他说:

“这样啊,怪不得你要先回家,是需要照顾一下家里的亲戚老人。”

又发来一条语音:“就这样,睡了。”

叶夏回了一个嗯后便放下手机,他将被子往上提,随后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他不知道到底要多爱一个人才会愿意花这么长时间去等一个有可能转不了世的人。

繁华街市上,风缘隐身走在路边,旁边走过的人,或是穿过她身体走过去的人,每一个都很忙碌,唯一让她羡慕的是一个女生挽着喜欢的人手臂,脸上洋溢笑容,从她的身旁走过,那个被挽着手臂的男孩子的眼里满眼都是那个女孩。

曾多久时,她也这样幸福快乐过,也有一个人满眼都是她。但是太久了,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以至于她堕入的梦境里的那个人的笑容越来越模糊,她将所有的能够想起来的,还存在的,都一点点的收刮出来,一点点的拼接出下一段即将消失的回忆。

把这些所有的记忆都投入到幻境里,不管自己遇到的这一世的云真是怎样的,不管他是否还记得自己,也不管面前遇到的人有多陌生,她都能让自己深陷于自己制作的幻境里。

这样,她的内心就不会空缺,叶夏依然就是云真,一模一样的云真。这是一场骗局,一场自己为自己制造的巨大骗局,但没有人去揭穿她,因为没有人会去了解她,于是风缘就在这场骗局里度过了六百年,即便遇到了叶夏,也依然在持续着。

在橙黄的路灯下,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环形喷泉不间断的喷出泉水,蹦出来的水花,就像那场幻境里的溪流,沿着那条走廊蜿蜒绵亘于天际。

迷幻的两个身影在错乱的树影下并肩行走,好似雨夜里青色的伞在雨中若隐若现,握着伞柄的手离自己很近,衣袖间散发的是花草的清香,加上雨季的熏染愈加感觉置身于一场盛景。

知悠站在远处默默的望着自己的主人,式灵能与主人互通情感,此刻的知悠只觉得情绪极度低落。自从自己的主人变成这样后,远离主人的欲念便从未断过。

他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小孩,短暂的幸福过后便成了无依无靠的人。孤单落魄的维持一个空壳纸人,只机械般的等待主人的一声召唤。

知悠来到叶夏的身边,看着与云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叶夏毫无顾忌的熟睡。知悠很渴望回到过去。他将手心放于叶夏额头上,白色明亮的光芒萦绕在知悠的手间。

熟睡的叶夏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接着而来的是熟悉的女声。

风缘……

“站在树下的小弟子好像不太专心学术法。”云真笑盈盈的望向在树下呆站着的风缘,旁边的孩童也起哄道:

“漂亮姐姐也会偷懒的吗?”

风缘有点羞愧的微微低下头,但神情依然镇定的看着同一方向,想要装作没有听见一样。

“害羞了。”一个稚嫩的男孩声响起。

其他小孩也纷纷朝风缘望去:“欸~,真的诶,姐姐听到我们说话了。”

云真也看过去,害羞却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莫名的好笑呆萌,连小孩子都能看出她脸红了,为了避免她继续尴尬,云真对这些孩童说:

“今天有贵客来,师父要先去陪贵客,所以今天上的课就到这里吧。”

这些孩童满脸欣喜的齐刷刷抬头看云真,再次确认道:“真的吗,师父?”

“嗯,真的。”

有一个女童轻扯云真的衣摆,糯糯的问:“师父是要和那个漂亮姐姐幽会吗?”

云真的脸立马红了,周围的小孩更加兴奋了,一个男孩牵着问这个问题的小女孩,作势要跑,待大家伙离远后,整齐的起哄声响起:“师父,你要加油啊,哈哈哈。”

云真简直要被这群不懂事的徒弟气死,心里也不住的责怪言琛乱教他的徒弟。

懊恼完,云真转身径直的走向风缘,站在明亮处,与风缘保持一定的距离,他说:

“白羽大人怎的要站在这里乘凉,刚不是要让我教法术的吗?”

风缘说:“扶风阁主不应该将自己本族术法教于外族人。”

云真听闻,不禁有点想笑,他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正经,他挑逗道:“那不是因为白羽大人想要学吗?在这么多小孩子面前在下也不好拒绝,而且这些也都是些简单的基础的术法,不至于会泄露木源族的秘密的。”

“哦,是吗?”

云真向前一步,和风缘一同站在树荫下,说“我既以愿教,白羽大人却不愿学,难道只是在那些孩子面前说说而已?”

“没!”风缘有点急眼了,她瞪着眼睛与云真对视,发现云真唇边带着的笑意,风缘移开眼睛,不再看着他,直走出树荫。

云真偷笑了笑,追过去道:“我带白羽大人在逛逛本族风景怎么样?”

风缘停下来,对云真说道:“多谢扶风阁主的好意,时辰不早了,我要走了。”

云真眉眼间带有失望,却又转瞬即逝,语气带有惋惜的说道:“何不再多留下来逛逛。”

风缘谢绝好意道:“族中事务繁多,需要我去处理。”

风缘微微欠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正当云真垂下眼睫失望时候,刚要走的人忽而又转过来说:

“扶风阁主,您可以不用叫我白羽大人,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叫我风缘吧。”

说完,云真心中莫名喜悦,一种类似失而复得的欢快感油然而生,他眉眼笑意渐浓,对风缘说:

“那风缘,你见过银杏叶吗?”

风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银杏叶她当然见过,于是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

云真继续说道:“那你见过一望无际的银杏叶从天上飘落下来时的样子吗?”

风缘答道:“没有。”

云真心中窃喜又宽松,他看着风缘红色的眼眸,认真的说道:“风缘,明天你来,我带你去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草中树叶翻飞,白色花瓣飘荡在风缘身旁,穿梭在她的宽大白袍间,孩童的嬉笑声隐匿在空气中,此起彼伏,迎合了这场美好的开始。

“好。”风缘答应道。

到了第二天,云真在同一棵大树下等风缘,来的似乎有点早,两人也没有约定今天什么时候见面。

阳光投射在树叶间的光辉落在地上形成小小的光晕,随着树影摇晃,一会儿扎定于花草间,一会儿落于花苞上不动。

闲来无事,云真开始细数地上的花朵,从远处自己能看见的地方开始数,数到快到脚边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在这里做什么呢,云真?”

云真停下数花,对走在身旁的言琛说:

“尊主大人没有事务忙吗?怎么有闲心出来逛?”

“尊主大人工作累了,出来散散心休息一下。”

云真冥想算算时间,说:“按照尊主大人的生活习惯,这个时候您应该是刚吃完早饭吧。”

他勾上云真的肩膀,嬉笑的说道:“哎呀,小云真较什么劲嘛,天天都工作那岂不是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多不好啊,是吧?”

“那您也不能把所有工作都丢给南允林做吧。还有您给我的徒弟都传授了什么思想,好歹您也是一族之长,他们……”

“啊啊啊啊,云真好小气啊,一点都不体谅我这个尊主大人。”

云真无奈道:“言琛……”

言琛算是最了解云真的人了,稍微耍点无赖,撒个泼,打个滚,云真便会拿你没辙,这种方法永久有效。但言琛达到目的后会立刻打住。

言琛言归正传道:“所以云真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人。”

“等谁?”

云真正对着风缘昨天离去的方向说“我在等我的风。”

“风?”

“嗯。”

感受到树枝与灌木丛纷乱交错间所传达出的的隐隐约约微弱的一点熟悉灵气,直到看到那一点红,云真再次说道:

“她来了。”

言琛顺着云真的目光望去,只见风缘撩开树枝,抬起双眸,与云真的绿色眼眸对视,梦里,云真看向风缘时是微笑着的,那笑容是春风迎着生命掠过指尖的温柔。

手机闹铃不偏不倚的准时响起,叶夏睁开双眼,机械般的坐起身来,靠在沙发上,脑袋依然懵懵的,恢复了一会儿后,在抬起头睁开眼时,看见有两人已经坐在位置上等他吃早餐了。

其中一个还很有精神的打招呼道:“云真哥哥,早上好!”

这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坐起身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旁边有人,这突然冒出来依然让叶夏停顿了半晌,然后随性的脱口而出道:

“早……早上好。”

叶夏眼神瞥向风缘,依然呆滞无神。

知悠略有所意识到,说道:“云真哥哥快洗漱完一起吃早餐,这是主人特意买的,买之前还尝过,特别好吃。”

“哦好。”

叶夏起身穿着拖鞋走进厕所,洗漱的水声响起,风缘睫毛轻颤,随后愈加低垂。

叶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很清晰的记得梦中的云真是什么样子。他们两个的瞳色不一样,性格不一样。看向风缘时的眼神也不一样。

究竟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还记得这么清楚。难道这真的是上一世的记忆?

叶夏出来后坐到风缘对面,拿起一根油条沾点豆浆吃了一口,知悠高兴的问:

“云真哥哥这是不是很好吃?”

“嗯,很好吃,不过这次的钱是从哪里弄来的?”

知悠美美的喝了一口豆浆后,说“主人在一所酒吧里工作了一晚,得到了一份工钱。”

叶夏难以想象风缘会去打工,还是在酒吧里。看得出来,风缘是一个很高贵的身份,完全不能想象她会去打工。

叶夏有点吞吞吐吐的说道:“风缘,以后不要去打工了。”

“嗯,好。”

回答的很干脆,叶夏没有想到,他说:“真的?”

风缘抬起红眸,说:“真的。”

“哦好。”

叶夏突然觉得风缘还挺乖。

吃着吃着,叶夏带有不经意间的说道:“风缘,你见过银杏叶吗?”

哐当,手上的勺子掉入碗里,知悠还在埋头喝豆浆,听到声响,嘴唇依然没有离开碗,只睁着大眼看着两人。

风缘嗯了一声,从容地捡起勺子,期待他的下一句。

可是没有,因为过去的终究是过去的了 现在也已经物是人非。

风缘的反应已经让叶夏知道了那梦境是真的了,可他给不了风缘一望无垠的满天银杏叶飘落下来的场景。只得说:

“等再过一段时间,学校的银杏树就会长出银杏叶了,我带你去看。也只有几棵,不会太好看。”

风缘垂头应了一声好,嘴角边有一抹浅浅的笑意。

叶夏没有发觉到,他觉得风缘应该是有点失望的,毕竟云真给她的都是最好的,他给不了,也实现不了。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做到这样。

临走时,叶夏将身上的零花钱都给了风缘,看着风缘手上零零散散的钱,叶夏有点怪不好意思的,只说:“那个,我这一世有点穷,你别嫌弃。”

说完觉得好像感觉意思不是他想表达的,但只听风缘语气柔和的说:

“我不嫌弃。”


夜晚,金言琛在桌子两旁点上两根蜡烛,张翎坐的餐桌位置上放了一捧白玫瑰,看着餐桌上的晚餐,金言琛心底油然而生的满意,现在就差小提琴了,等张翎来的时候再安排小提琴上来吧。

这是言琛早就想布置的场景了,自张翎十八岁的时候,这副场景他想象了无数次,如今她二十四岁了,终于将这画面真实的还原出来了。

在此之前,他曾做过许多功课,他知道人类女生最喜欢豪华浪漫的约会,无非就是烛光晚餐,海边度假,浪漫烟花,还有坐上豪车去兜风。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他搞不定的。

等到了敲门声,金言琛迅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门打开的时候,金言琛有点呆愣愣的,张翎的任何打扮他什么没见过,可能是今天的氛围有点特殊,他不禁被熏昏了头脑。

张翎今天扎了一个丸子头,八字刘海衬得她的小脸更加气质可爱。今天她穿的是黑色长裙,裙边和袖口均绣上了白缎花边,黑色包包斜挎腰边,她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走向金言琛。

红润的唇角微笑,愈加甜美可爱,张翎对还在盯着她看的金言琛说:“怎么了?是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比平时穿的好看?”

金言琛迅速移开目光,结结巴巴的说:“都……都一样好看,以后别……别穿这么高的鞋子,对脚不好。”

金言琛慌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翎见他这样有点绷不住,尽量收敛的笑了起来。她说道:

“老板,平时怎么不见你这样紧张啊,你的霸道总裁风呢?”

张翎靠近一步,在金言琛耳边呵气道:“女孩子都喜欢霸道风范的男生。”

这下子金言琛可受不了了,耳朵已经顺着后颈红了起来,他赶紧后退,退到椅子后边,拉开坐椅,佯装镇定的说:“快……快坐下来吃饭,等一下菜凉了就……就不好吃了。”

张翎掩唇偷笑,她走过去,坐下来的时候,金言琛随着他坐下来将椅子逐渐靠前,待张翎坐下之后,他才坐回对面的椅子上。

张翎尝了一口牛排,满意的称赞道:“金总的厨艺真好,再高级的餐厅都比不上老板的厨艺。”

金言琛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做的?”

“好歹吃了十几年了,味道还是很熟悉的。”

“你搬回来住,我天天做给你吃。”

张翎咽下一口牛排说:“不要,这是我最后的底气。”

张翎想喝酒,看了看桌面,不服的说道:“烛光晚餐怎么没有红酒?”

“禁止。”

“老板小气,我都成年了。”

“不行,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想都别想。”金言琛抬头逗笑着说:“这不满足了你梦想中的霸道总裁风。”

张翎说不过他,丧气的将旁边的橙汁倒入红酒杯中,闷闷的喝完。

闷完一杯,张翎想起昨晚的事,她问:“昨天的那个白衣女子也和你是同类吗?”

金言琛也为自己倒一杯果汁,他回复道:“不是,她……很可怜。”

“哦……。”张翎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几块,她不想多牵入这些事情中,但她确实挺好奇有关金言琛过去的事情,她想看看他以前到底有没有与其他女人亲密接触过。

因怨气太重,刀叉之间发出令人胆寒的声响。金言琛不禁一颤,忽觉得这里有很深的怨气。

觉得是时候了,他准备唤服务员进来拉小提琴,正要拍手之际,金言琛顿感不好,他想回头,眼前黑雾迷茫,强风将餐桌上的食物盘子吹翻在地 房间巨大的声音引起了门外的注意,他立刻施法,门边长出藤蔓将门反锁。门外的人依然在竭力开门。言琛大吼道:

“赶紧滚。”

待一切停息后,金言琛眼前景物开始清晰,一时间金言琛周边灵气爆棚,颈边青筋暴起,他怒的看着前面说:“夜殷,放开她。”

末寒一只手掐着张翎的喉间,黑雾弥绕,张翎面容紧皱,表情极度难受,双手死死抓着掐着她喉咙的手。

末寒声音却不急躁,他礼貌性的向金言琛打招呼道:“木源尊主,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就穿过来了。”

招呼刚落下,金言琛便无法按耐火气,身后数条粗大藤蔓向末寒袭来,末寒没有一点慌乱,他指尖在张翎喉咙下划出一条浅痕,血液沿着口子向外流出。

末寒挑战性的看着这些气势汹汹向他袭来的藤蔓。那藤蔓在与末寒的咫尺之间瞬间止住,末寒周围的黑气缠绕那些藤蔓,被缠绕的藤蔓在一点点的被侵蚀,最后化为乌尽。

言琛收回藤蔓,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末寒不再与他虚情假意的叙旧,他说道:“我要单独见扶风。”

言琛嗤笑道:“那你去找他啊,威胁我有什么用?”

“呵,木源尊主不知道吗?他身边有长青阁主在。”

“怎么?堂堂夜殷尊主怕了?”

“那倒没有,只是嫌麻烦而已。”

怀中威胁的人质不太安分,末寒将一缕黑气串入她鼻内,张翎突然眼前恍惚,昏了过去。

言琛嗔怒道:“末寒!”

末寒嘲讽道“木源尊主居然对人类姑娘产生了情感,还真是……”

他看向张翎时斜眼倪视言琛说:“喜闻乐见啊。”

末寒正色道“见面时间木源尊主你定,但劝你越早越好,这姑娘我可管不了她过得好不好。”

说话间两人身体正在消散,一条小黑蛇从黑雾中蹦出来,游曳到白布餐桌上。

末寒继续说着:“为了以防你不守约,这条黑蛇先放你这里。再见。”

再见出口,两人已经消失不见,金言琛愤怒的用脚踢向身旁的椅子。

那条黑蛇盘缩在餐桌中央,金言琛看不惯它,于是黑蛇前面长出一根小藤条,黑蛇定晴一看,还没有看清,就被弹得多远,直到撞向房间上的白墙面上。

小黑蛇被撞的晕头转向,他抬起身体时环绕黑气,吐着红信子,眼神愤恨的瞪着金言琛。

金言琛不屑的说道:“怎么?想打我?叫你爹来啊!抓着一个女人威胁我算什么本事,我操!”

金言琛烦恼的抓不住头绪,他颓丧的仰头靠在椅子上。

……

叶夏眉头紧锁,就是下不去一笔,这道题他反复读了半个多小时,依然没有办法将每个字连起来想。每次要认真做题的时候,从第一个字开始,他看了不上百遍,之后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总是会反复出现那些梦境,他很奇怪,为什么会突然梦见前世的记忆。他低头假装做作业的时候,眼睛向左瞥见知悠在认真的堆积木,向右瞥见风缘在专心看小说。

他最终放弃解这道题了,他倒向身后的沙发,手指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风缘见状,问道“怎么了?”

“没事……”

风缘还想说什么,叶夏的手机铃声响打断了他的话。叶夏继续躺着,伸一只手去拿手机,看到名字是言琛时,他立马坐了起来,滑上绿色键,说道:“老板,您好!”

桌边坐着的两人纷纷看向叶夏,与叶夏对话的言琛此时早已经回到了家,那条小黑蛇也跟随他到了家,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言琛的一举一动。

言琛也同样观察这条黑蛇,额角间冒出虚汗,他磕磕巴巴的说:

“是叶夏吗?”

“嗯,是的。”

“啊……我……我有事想要请你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请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言琛不再面对那条黑蛇,转而走向沙发,左手撑在沙发的靠背上。他抬起头说:“我这周六有个晚宴,我秘书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来,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监督这场晚宴的设置过程,会有报酬给你的。”

叶夏一愣,他不解的说:“老板,您应该可以请其他人,我还是一个高中生,不懂怎么监督,而且这事也挺大的,我可能做不好。”

金言琛坐在靠背上说:“我不相信其他人,我担心他们会偷摸耍滑,占里面的便宜,导致整个晚宴可能出现意外,放心吧,会有助力在旁边教你的,怎么样?”

“我……我觉得我还是……”

“那行,就这么定了。”

叶夏赫然,大声的说道“不是,我没有同意。”

“叶夏,算我求你了,帮我吧。”

这……怎么突然换语气了,搞得叶夏突然间不知道怎么接了。

叶夏怪不好意思的嗫嚅答应道“好……好吧。”

金言琛放下心来说:“那行周六你上完下午的课我派车来接你,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叶夏问道。

金言琛望了望那条黑蛇,压低声音的说道“不要和风缘说,千万不要让她来。”

声音太小,那蛇向前移了过去。

屋里面的三人都互相看了看,叶夏诧异的问:“为什么?”

“总之就是这样,不要让她知道就行,好吗?”

“哦……哦,好的。”

挂完电话,金言琛便侧身走过去,路过那条蛇时,上来就是一脚,然后无所顾虑的走了,小黑蛇实在气不过,被这个树妖针对了这么多次,它实在忍不了,咬牙切齿的冲过去,非咬他一口不可。

已经靠近,就差上嘴了,金言琛却转了过来,凶狠的向下凝视它,那蛇也不屈服,也睁着大眼瞪向金言琛。

两妖互瞪了一会儿,金言琛哼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走向浴室,关门的时候正巧不巧将那蛇刚好关到门外,小黑蛇趁着门口的缝隙钻了进来。

金言琛已经脱下外套,已经在解白衬衫的扣了,那条黑蛇依然直视他不肯挪眼。

金言琛忍不了,向后挥的一手青色华光像是迷雾般,那蛇眼前忽的一黑,瞬间置于黑暗,实在来不及知晓发生了什么事,而金言琛一边也突然置于了白茫茫的一片,他惊呼:

“来的正好,时间紧急,你先听我说。”

他面对着的地方,风缘拨开白色云雾,走了出来。

末寒突然就看不见周围的光景,黑蛇晃了几下脑袋才发现自己出了浴室,它赶忙游移进去,先听到舒爽的赞叹声,紧接而来的便是流淌下来的水的哗啦声,黑蛇透过隔帘看见一个强健的黑影仰头躺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顺着白玉色台阶流了下来。

末寒微皱眉头,想确定刚才那么短的时间言琛有没有做了些什么,他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其他灵力痕迹,就只有刚才对他施的那一下术法。

言琛双手捧起水,往脸上一泼后,又使劲搓了一把脸,他将一只手靠在浴缸边缘说:“没想到夜殷尊主还有看人洗澡这么一个癖好,”

末寒感觉到隔帘里的人向他这里侧过了头,虽看不清表情,却能从语气里听出满满的挑衅: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末寒愤的起身,茶几上的玻璃杯碎了两个,白初曦正仔细端详沙发上的美人,听到这么一响,被吓了一个哆嗦,她不敢说话,只认真听那人吩咐:

“刚带回来的女人不用太照顾她,活着就行!”

说完便轰的一声关上了门出去了。

白初曦实在搞不懂这人什么脾气,刚刚还安安静静的,一下子生什么气啊,她还气呢,拐了个人回来,还碎了两个高价杯子,你赔啊!!

叶夏无心写作业,在位置上和知悠堆积木等风缘问清楚情况。将最后一块积木搭上去的时候,风缘显身在了叶夏的对面。

知悠先感觉到,他像个小孩一样开心的大喊“主人,怎么样了?”

这一声喊得叶夏一个手抖,碰了一下搭好的积木,这些积木全部倒了下来,散了一地,叶夏僵硬的维持刚才要搭最后一块积木的原样,知悠灿烂的扯了一边嘴唇,不敢说话,而风缘则木然的看着这一切。

“那个……云真哥哥……,我……”知悠带着歉意的说道。

叶夏将手上的积木放下,对着风缘坐好说:“是出了什么事吗?”

风缘摇头,说:“具体的不清楚,到那天的时候我会在场。”

时间太急,言琛只能急忙的说了几句:“风缘,你先听我说,周六宴会那天你一定要来,到时候我会派人送一套礼服给你,你乔装打扮出席宴会,叶夏有危险。”

一整句话下来,风缘都是心不在焉听完的,直到“叶夏有危险”一出口,风缘才恍然醒悟,抬眼的时候木源尊主已经不在了。

看来真的是事态紧急,连风缘也不能打听清楚。

叶夏应了声后便把练习册刷的合上了,既然想不出来,那就早点睡觉,看一下今晚能不能续上上一次的梦,或者在做上一世的梦,他想看看到底是自己的原因还是有人故意想让他恢复上一世的记忆。


果然,又梦到了,在这场梦里,叶夏更有自己的意识,在上一场梦里他就像是云真,而这一场梦里,他觉得自己则是扮演了一个过客。就和风缘在他的那个世界里一直隐身一样的存在。

这一次的地点依然是在一棵大树下,阳光洋洋洒洒的照在高大的树上,在这一片树林里,这棵大树就好像是这里的中心,站在树下,有一种内心的静谧感,好似拥有了整片森林,如果她来了的话,

叶夏面对着这棵大树,站在粗壮的树干中心,听见树叶被踩碎的声响,丛中蝉鸣鸟叫,叶夏转过身,他看见白色的光影进入了这片森林里,他在想,如果她来了的话,叶夏就好像拥有了一整个世界。

风缘从同一个方向走来,同样的动作,她撩开树枝,从一片阴影里踏进明亮的阳光渲染的草坪上,她抬起头,红色眼眸在日光下是如此的璀璨夺目,好似一颗发光的红宝石。这个时候的风缘才更像是一个活的生命体。

那隐藏的一抹笑容透露的是她最本质的张扬和快乐。

风缘说:“绿公子,怎么来这么早?”

叶夏陡然一吓,他从风缘的目光望去,云真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金灿灿的光芒将那一片阴凉的地方照得明亮透彻,初生的太阳带着金灰洒在这片他们初遇的大地上。

云真从树枝上轻缓的跳下来,他走近风缘,眼角微笑着说:“这位白小姐,今日你来得有点晚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两人并肩而行,云真说:“今日白小姐想去哪里玩?”

“由绿公子做主,毕竟我是客,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好,那我们今日去奉林城。”

转眼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奉林城的街上。刚才还在很安静的地方,突然间开始嘈杂了起来,叫卖声,美食的香气腾腾,顿时间烟雾缭绕,一副农家气息扑面而来。

知悠从风缘衣袖间窜出来,边向前冲边惊呼叫道:“哇啊,这里好热闹啊,主人,悠悠很喜欢这里。”

云真茫然的看着知悠和风缘,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知悠,内心必然迷惑,他微笑着看向风缘,在等待着风缘给他答疑解惑。

风缘解释道:“知悠是我的式灵,他的识感很强,即便是在微弱的危险气息他都能够察觉得到。”

云真了然,他说:“早听闻白羽阁主识感极弱,族中各长老都操碎了心,不得已触碰禁忌召唤死者灵魂注入空壳里,然后与你签订契约。”

“是的。”风缘答道。

悠悠跑在前面,街上热闹得让他头昏脚乱,叶夏跟在风缘和云真两人的后面,仔细听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云真说:“那悠悠一定很喜欢你,不然一定不会同意与你签订契约。”

风缘说:“知悠孩童心性,扶风阁主为什么不认为他是想要重新活在人世,才不得已和我签下这契约的呢?”

“是你的血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再怎么样他心里应该都是很感激你的。”云真和叶夏同时望向知悠欢快的背影。

叶夏不知道此时云真想的是什么,但叶夏此时的感受是茫然和空缺的,或许是看到了自己前世的记忆,又或许是见到了不一样的风缘。

风缘的笑容,知悠那时的无忧无虑的快乐,云真在的时候他们应该是很幸福的。叶夏不想跟着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跟着小情侣后面看戏的灯泡,虽然那是自己的前世,可这不阻碍他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这个身体好像由不得自己,叶夏不能移动到任何地方去。没办法,他只能等着这个梦做完。

风缘:“我也听闻扶风阁主是神的子嗣,是这世间唯一存在的神。”

云真自信满满的说道:“嗯,是的。”

风缘说道:“那向你许愿能真的实现吗?”

云真说:“风缘也有自己实现不了的愿望吗?”

“嗯。”

街上人来人往,偶尔有拉货的车经过,也有垂髫小童牵着大人的手从两人身旁经过,知悠早已跑到前面不知所踪。

两人停下来,云真看着风缘的眼眸说:“灵不灵验要看拜的人是谁,拜的时候虔不虔诚。”

风缘带着浅淡微笑的说道:“也是,毕竟每天来拜的人有很多,而这世上又只有一个神,扶风阁主肯定忙不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今天就忙得不能和白羽阁主出来玩了。”

风缘问:“那是为何?”

云真不紧不慢的解释说“其实在这个世界被神创造之初,那个时候的神的血统是最纯粹和最尊贵的,万物生于天地之间,在此生生不息,繁衍后代,神与这些新生的生命在这世间同吃同住,与人类,与妖结婚生子诞下子嗣,所以在这世界上有神同在并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但可以当做很稀有的存在,风缘不知道也很正常,所以渐渐的这世间变没有了真正的神,只有半神。”

“半神?!”

叶夏都惊住了。

那为什么会说是唯一存在的神,叶夏迷惑不解,继续听云真解释。

“神的子嗣凋零,一生只能产下一子,到我这里是第三代了,不知这是不是诅咒。”

“为什么会认为是诅咒?”风缘问。

云真说道“风缘以后或许就能明白了”他瞧了瞧风缘,笑着说:“但是如果是白羽阁主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实现,风缘,你有什么愿望吗?”

叶夏站在云真的身后,他也在等待和好奇,风缘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愿望。

风缘说:“我想让我的哥哥能够早日等到他要等的人。”

哥哥?风缘是为他的哥哥许愿来的,叶夏以为风缘会有什么关于她自己的愿望。不知为什么,叶夏略有点失望。

云真说“沐冬阁主吗?”

“嗯。”

“沐冬阁主经常在外游历,原是在找人。但我听说他每年都会回来一次,过了春天便会走。”

风缘点头道:“嗯,他每年春天都会回来一次,那一整个春天他都待在自己的阁殿里不出来。”

“为什么呢?”云真问。

“我之前疑惑,去找过他,那时我看见他一个人站在桃树下,满院子的桃树,他只盯着廊外的那一棵桃树出神。”

“那棵桃树许是沐冬阁主与他要等的人一起种的。”

“嗯……”

云真上前一步,抬手抚摸着风缘的头,风缘愕然,想退后却没有动,

云真自信的说道:“风缘的愿望我接了,我会帮你实现的。”

风缘惊喜的抬头,说:“真的?扶风阁主真的能实现吗?”

青色眸子如和煦春风般的温柔明亮,那个时候的风缘和云真第一次无能为力的去实现别人的愿望的时候一样,天真又单纯。

云真却不想让风缘的那一份天真消逝,他认为风缘就应该这样快乐而自由的笑着,无拘无束的生活才适合她。

云真垂下手臂,对风缘说:“我可以帮风缘实现愿望,但是风缘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嗯,你说。”

“风缘以后不可以再摊着一张冰凉的表情,我希望风缘以后能开心,能够多笑起来。”

风缘似在纠结,她低头抿唇不语,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云真逗笑道:“也不是让你见谁都笑,更不是让你每时每刻都在微笑,我只是想让风缘多去发现一些开心的事,多出去走走,或者多与别人交流也可以。”

纠结一番后,风缘才迟迟的说了一声好。

云真满意的说道:“那一言为定。”

走过小吃街,云真对风缘说“风缘我带你去喝木源族曹家的米酒吧,他家的米酒甘甜可口,很受木源族族人的喜爱。”

“好。”风缘向云真微笑应道。

正投入间,周围变得黑暗,迷雾缭绕,叶夏用手去拨开这些云雾,一步步的向前走着,突然间的变化,他有点搞不清状况。

这些云雾开始消散,明亮的光线也投射了进来。叶夏回到了树下,但这里很空荡,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是夜晚,皎洁的月亮挂在上空,这是叶夏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么大的月亮。

他看见云真和风缘坐在树枝上看着天上的圆月。

风缘说:“不愧是神住的地方,与别处的风景都格外不同。”

云真回道:“风缘可以随时来看。”

“听说木源族有一座弥望山,很适合看日落。”

云真问:“你想去看吗?”

“嗯。”

“那好,明天我带你去看。”

两人开始沉默的坐在一起看月亮,不一会儿,两人从树上下来,风缘说:“扶风阁主,早些休息,明天见。”

“好,明天见。”

云真就这么望着风缘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唇角的笑容才消散,周围的光景如同镜碎,明亮皎洁的圆月由中心开始出现一道裂痕,然后扩大,一声碎响,原本空荡的地方顿时变成一片平原,平原上的草长过膝间,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响。

假的?

“当然是假的,”

突然的回答,叶夏的心脏陡然被揪紧,心脏的快速跳动让他有了一丝慌乱。

云真原本侧对着他的身体缓缓转了过来,墨长的头发被风吹的凌乱,青色的眸子直视叶夏,说:

“可她知道,她知道这是假的,却没有揭穿。”

他伸手拂过夜风,像风中枯树,叶夏想到了风缘向他哭诉的那晚,同样的萧冷瑟条。

云真垂眸,伸出的手的衣袖在风中摇曳,他说道:“她也愿意陪我做一场幻梦。”

叶夏听到炸耳的声音后被吓得坐了起来,他撑着湿润的额头平复气息,闹钟依然在响个不停,风缘将手机闹铃关掉,担忧的问:“做噩梦了吗?”

叶夏从沙发上坐起来,闷闷的嗯了声。他问道“知悠呢?”

“他去买早餐了。”风缘说。

叶夏起身洗漱,洗完回来后知悠已经带着早餐回来和风缘坐在位置上开始吃起来了。

叶夏喝了口豆浆想到了梦里的那碗米酒,大早上的他实在烦躁,一口气喝完豆浆后,打了声招呼领着书包便走了。留下知悠和风缘两人面面相觑。

不管是早自习间还是上课间,叶夏都是魂不守舍的,杨文周自从和陆妍枫聊起来后,整个人上课都更加认真了起来,物理老师还在上课间特意夸了他一番。

杨文周白天和陆妍枫聊不了,但他开始珍惜白天时间,将各科练习册上的题都拿出来做,希望多一些自己不会的题,他也好有理由去和陆妍枫聊天。而叶夏也受这两天梦的影响,情绪有点低落,本就在班级里不活泼,现在话更少了,因此两人这几天甚少说话。

直到下午上生物课的时候,生物老师在下课的时候将叶夏叫在班级门口讲话,杨文周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下午吃饭的时候,杨文周抱着篮球找叶夏打球时问:“怎么了?突然发现你有点精神不济啊。打球,去不去?”

叶夏靠在后桌桌子上,两眼出神的说道:“不去了,今天没有兴致打。”

“你该不会生病了吧?”

“没,只是有点睡眠不足。”

杨文周坐在前排,说:“你睡觉不是挺规律的吗?怎么突然间就睡眠不足了?”

叶夏不想多说话,于是想打发他的说道“杨文周,你再不去打球你就要错过你女神吃饭路过操场的时间了。”他安慰道:“放心吧,我睡一觉休息就好了。”

杨文周忙不迭的跨过椅子对叶夏说道:“那行,你先休息,我走了。”

叶夏虚虚的向杨文周晃了晃手。

现在班级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了,他趴在桌上,重新冥想昨晚的梦,昨晚云真是真的看到自己了吗?那场景确实渗人,如果真是这样他还想再梦一次,他想去问云真很多问题。

比如那个世界在开始的时候就只有一个神吗?他为什么要说那是一个诅咒?还有他为什么要瞒着风缘?

啧,真烦。

想着想着叶夏隐隐约约觉得有人站在自己的旁边,他半虚着眼睁开,看见一身白袍,他倏忽的睁开眼,风缘的眼睛迷惘的注视着自己。

叶夏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风缘依旧是梦里的风缘,但那仅仅是相貌一样而已,面前的风缘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风缘面目呆滞的问:“云真,你怎么了?”

叶夏想到了梦里的最后云真说的那一句话,

“她也愿意陪我做一场幻梦。”

叶夏抬眸问风缘:“风缘,你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风缘陡然睁大了眼睛,有一丝光明从她的红色眼眸中闪过,但那只有一瞬,叶夏却有了猜忌。

但风缘的回答道:“没有。”

叶夏没有任何的表情反应,他半信半疑的看着风缘,但他看不出真假,却也不想探究,上辈子的事情太复杂,他现在重生了,能少管就少管。

有一点他莫名的很确定,他问:“风缘,你今天一直都是在跟着我的吗?”

“嗯。”继而又说:“我想见你。”

最后一句太出乎意料,但叶夏这两天受梦境困扰,太过疲惫,他懒散的重新趴会桌面上,声音懒懒的说道:“可我们每天都见的。”

“太短了。”

似是太累了,叶夏趴在桌上困意强烈,说话的声音弱了几分,

“什么……太短了。”

“见面的时间,还有在一起的时间。”风缘蹲下小声的对着睡过去的叶夏说道。

……

行至回家的半路上,也不知出于哪根神经的问题,叶夏忽然问向风缘:“风缘,你想喝米酒吗?”

风缘停了下来,叶夏也随之停了下来,问风缘:“怎么了?不想喝吗?那换一个……”

“想。”

“嗯……?”叶夏感觉没有听清 又希望自己听错,他再一次听见风缘说:

“我想喝米酒。”

这一次确认了,叶夏却不想让她喝了,因为他给不了风缘最想要喝的米酒,也给不了最受很多人喜欢喝的米酒,于是他对风缘说:“我只能在附近的超市买罐装的可能不太好喝。”

“嗯,我想喝。”

“那行,我去给你买。”

风缘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叶夏暗说道:“至少笑一下。”

谁知买回家喝的时候,风缘只喝了一口,剩下的都拿给知悠喝了,不和风缘口味就已经让叶夏心里沉闷了,喝完之后风缘明显情绪更加低落,叶夏更是不好受。

一旁的知悠身处两人中间,却不知情况,抱着罐子,舔了一圈嘴唇周围,乐滋滋的捧着空罐头给叶夏说:“云真哥哥,悠悠还想喝。”


看来今天晚上还是写不了作业了,叶夏干脆将桌上的作业收起来,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睡觉的话,时间似又太早了,想打游戏,知悠却在抱着他的手机,带上耳机追剧。

他一只手撑着看向旁边正在专心看书的风缘,眼睛半阖,隐隐约约会透出红色眼眸中的光明,银白色头发束了起来,从脸颊到手尖,真真的可以称的上是肤若白脂,叶夏在想妖怪都是这么保养皮肤的,不仅白,活了这么久皮肤依然细嫩。

这么看还真是清新脱俗,秀靥清雅。

感受到目光,风缘从书中故事里脱离,她抬起头,正好和叶夏的眼神对上。

叶夏反应迟钝,两人对视几秒后,叶夏忙慌的移开视线,重新规矩的在位置上坐正。

风缘不以为然,她问“云真忙完了?”

叶夏磕磕巴巴的回道:“嗯。”

叶夏眼神偷瞥风缘,不知风缘此时什么心情,抿唇不语。

叶夏想缓和风缘的心情,打算今晚当回云真陪她聊天,他问:“风缘现在都是隐身状态的吗?”

风缘回应道:“嗯。”

“现在在家里,为什么还要一直隐身呢?”

风缘没有看叶夏,眼睛低垂,她不想回答。

叶夏看出来了,他说:“没关系,风缘喜欢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他继续说道:“风缘,我最近梦到了自己的前世。”

风缘瞬时看向了叶夏,这个时候的眼神有了些许清明。与此同时知悠那里也有动静,

两人朝知悠那里看去,原是耳机掉了下来,砸到了桌面上。

知悠支支吾吾的说道:“悠悠在看电视,主人和云真哥哥不用管悠悠。”

叶夏轻声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总能梦到,而且梦都是不连续的。”

叶夏靠近风缘说:“风缘,你和我讲讲我上一世的事情吧。”

叶夏的黑色眼眸不是风缘所熟悉的绿色眼眸,黑眸里有太多清明,清澈明亮的让风缘很陌生,那是风缘以前从云真眼里都没有见到过的。

叶夏发现风缘的眼眸没有刚才的生气,里面太过空荡,开始暗沉。风缘说:“你慢慢想,总会想起来的。”

风缘合上书,离开座位进了房间。

知悠悄悄的看着自己的主人离开,叶夏忽而转过来,望着知悠,知悠又赶紧低下头,假装很投入的看电视。

叶夏将手机收回,知悠急道:“云真哥哥,怎的突然将悠悠的手机收回去。”

“悠悠先回答哥哥几个问题,我再拿给你。”

知悠乖乖坐好说:“云真哥哥想问什么?”

“是不是你让我做的这些梦。”

知悠眼睛一会儿左移一会儿右移,显然不想承认。

叶夏起身准备离开,说:“那算了,走了。”

知悠忙拉着叶夏的手,说:“是悠悠,悠悠也想要云真哥哥能够快点恢复记忆,主人也能开心起来。”

叶夏重新坐好,说:“就算我回复了记忆,一言一行也不能和云真一样。”

叶夏想怪不得记忆不能连贯起来,要是知悠的话他知道的确实也只是一些零星记忆。

知悠睫毛漱漱,失落道:“那怎么办,难道主人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尊主那边要怎么交代啊?”

叶夏摸摸知悠的头安慰道“小孩子家就不要去想那些复杂的事。”他把手机给知悠,“玩开心最重要。”

知悠软糯道:“嗯……”

叶夏也不想再管了,起身洗漱。

……

梦杭娱乐公司地下车库,白初曦打开一辆白色车车门,刚系上安全带,她接通电话,问:“喂,哥,怎么了?”

“明天中午到你公司附近的咖啡店一趟,我这次给你找了一个相亲对象。”

白初曦不耐烦的说道:“你又找了一个。”白初曦掉转方向头说:“哥,你可不可以放了我啊,我这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时间去坐在咖啡店里?”

电话里头的人陈子节没好气的说道:“哼,那你倒是赶紧找一个男朋友啊,都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成婚,以后你要把你的公司交给谁打理?”

白初曦听他的这些话不下上百遍,她啧了一声,说:“我才三十岁,时间还有那么长,你急什么?”

陈子节被气的不行,他说:“哪来的时间,再大点谁还要你?”

“哎呀,我知道了,你要给我找对象我阻拦不了,可是你能不能找一个…啧…怎么说呢,就是相貌我就不说了,好歹一个人的德行总要有吧,你总不是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男的就和我相亲。”

“谁说的,那些男的我看着相貌可以,人品虽算不上最好,但也还是一些学历高的人,哪像你说的随便在街上拉的人。”

白初曦在前面拐了一个弯,过了会儿说:“原来是一些刚毕业的弟弟,怪不得要总来我公司找我说是我男朋友。”

白初曦将车停在自家的车库里,解开安全带,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听见她的哥哥继续絮叨:“总之不管怎么样,明天你再去看看合不合眼缘,能合更好。”

白初曦双手掩面,靠在车座椅上,缓了会儿疲劳的神经说:“不去,明天我很忙,没有时间。”

“明天我来找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忙到连相亲的时间都没有。”

“你别来,我去还不行吗?”

“哼,你最好是去了,如果那人打电话说你没有来,你就等着吧。”

嘟的一声电话声挂掉了,白初曦实在累的都不想说话了,想到家里还有一个蛇王要伺候就更累。

蛇王,蛇王,唉,要是他能帮忙就好了。啧,算了。

白初曦进了家门,换上拖鞋,走进客厅时发现蛇王带回来的女生醒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她望了自家四周,蛇王不在。

她走过去问:“饿了么?”

白初曦见这姑娘一点也不慌张,还从容的回了一声嗯。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问:“怎么不出去吃东西。”

张翎说:“出不了,我现在想要走在你的那个位置上都难。”

白初曦算是能理解了,她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大概中午。”

“饿得挺久了。”

白初曦起身,说:“再等等,我去给你做饭。”

没一会儿,一碟香喷喷的当炒饭端了上来,张翎饿了这么久,总算是能吃到饭来,她高兴的吃了两口,变着鬼脸吐了出来,她本不想吐槽,但实在是连饿了这么久的自己都吃不下去,实在忍不住说:

“姐姐,你做的蛋炒饭好神奇,没糊也不咸,为什么味道这么重?”

白初曦将盘子端了过来问:“没有啊,怎么会?闻着味道还不错啊。”

这下张翎是彻底绝望了,她侧躺在沙发上,已经饿得生无可恋了。

白初曦见她这样,忙安慰道“别死,我给你订外卖。”

“好。”

过了十几分钟,外卖到的时候,张翎不管是什么,撕开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白初曦见她吃的狼吞虎咽的,觉得自己也饿了。

白初曦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被抓来了?”

张翎喝来一口汤咽下去之后说“我叫张翎,至于被抓来的原因,这得问我老板了。”

“你的老板是谁?”

“金言琛。”

“我认识,我们经常合作。”

“嗯,我也认识姐姐。姐姐公司里的艺人穿的衣服款式有些是我设计的。”

白初曦上下打量面前吃饭的人说:“没想到金总公司里的人才都这么年轻。”

张翎在吃一口饭前回话:“姐姐也很年轻啊。”

白初曦愁着眉躺在沙发上叹气说:“唉,三十了,也不年轻了。”

“才三十,哪里不年轻了?”张翎将饭盒收起来,问:“姐姐是怎么和那坏人认识的?”

“唉,一言难尽。”想到这里,白初曦来了精神,她做起身问张翎:“你说你老板知道你被抓来的原因,那也就是说你老板也是妖,和那蛇王也是一类的?”

蛇王?张翎脸白了一个度,她问“姐姐,抓我来的是一条蛇?”

白初曦点头道“嗯。怎么?你怕蛇?”

一波未平,余波未了。张翎最怕的就是蛇了,她说:“那可是蛇啊,那么大一条蛇,姐姐不怕吗?”

“怕啊,但是也没有办法,我命都还在他手里呢。你回答我他们是不是一类?”

张翎说:“他们是一类,但不是一路,也不是同类。”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要妖?你老板是什么种类的妖?”

“树妖。”张翎想靠近点和她说,动了下才发现自己过去不了,白初曦坐过去,听张翎说:“其实他们都是从另一个世界里来的。”

张翎知道她要问,打住她说:“听我给你解释,在我们的这个世界里,还有另外一个空间,那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空间,不过那是隐藏起来的,估计也只有那里的妖能过来。”

白初曦倒吸一口气,就像是听了慌缪的妖魔鬼怪的故事一样,她难以置信的说:“这怎么可能,且不说是不是真存有另一个世界,那些妖岂不是想来就来,我们的这里岂不是要乱了。”

“也不是,对那里的妖来说,踏入这个世界对他们来说是一个禁忌,犯了禁就会受罚。”

那不正好,对白初曦来说,她巴不得有一个什么办法能赶紧送这蛇妖走,她问:“什么办法?”

“很遗憾,我不知道。”

白初曦这时有点急了,她说:“你老板没有告诉你?”

“他也不知道,他来这里有六百多年了,一点处罚都没有受。”

怎么会这样?最后一点希望破碎,白初曦颓丧的靠了下去,由于今天得到的实情对她来说太过震撼,又加上身心疲劳,她头痛得都不想在继续想这些莫名奇怪的奇葩事情。

张翎明白她很失望,她安慰道“姐姐不用伤心,我老板会来救我,到时候我再请他救姐姐。”

“唉,真希望如此,毕竟那蛇妖也很厉害。”

白初曦继续说道:“这些妖为什么都要冒着犯禁的风险到这里来?”

“听我老板之前说,他是来这里找人,其他的妖我就不清楚了。”

“找的是谁,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没说是谁。”

两人互相对望,最后均烦躁的靠在沙发上,情绪失意的想着各自的烦心事。

正好有了能一起说话的姐妹,白初曦想珍惜机会,她又靠了过去问张翎:“张翎,你和你的老板是怎么认识的?”

反正也闲来无事,张翎便和她聊天磨时间,张翎想了想,说:“其实我是被我老板在孤儿院收养的,那时我看他穿着干净的衣服从孤儿院门口走过,身边跟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那个时候看不惯这些外表光鲜亮丽的人,于是我就将手上还在捏的泥巴狠狠的扔向我老板,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的脸有多黑。”

张翎说着说着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他穿的还是白色衣服,他旁边的女人看不过想打我,我就掉头跑了。”

白初曦提了兴致,问:“然后呢?”

“然后我后来问过他为什么要收养我,他说是为了报复我。他也确实报复了,不过最后每次都会被我气的头顶冒烟。”

“他是怎么报复的?”

想到金言琛对自己的处罚,张翎说“我觉得他以前一定没有带过小孩,或者没有打过小孩,除了打手心就是叫我做这做那的,我不顺从他,他也拿我没辙。”

白初曦有点困意绵绵,但依然坚持,她问:“那你最后是怎么听他的话的。”

张翎平躺,短暂的安静下,她看着天花板有点出神,她回忆以前的事,平静的说:“他最后把我带在他创造的幻境里,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地方,那个时候他说,如果我乖乖听话的话,就会带我来,不仅如此,每一次来的地方都不一样,会一次比一次更漂亮。”

听着白初曦均匀的呼吸声,张翎小了声音:“后来上学的时候,他又说,只要我考上第一名,才能带我去。”张翎侧过身,双手枕在脑袋下,看着白初曦熟睡的模样说:

“再后来,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失恋的时候,生日的时候,伤心的时候,他都会带我去那个美丽的地方,最后,不管我什么时候想去,他都会带我去。”

金言琛疲惫的揉了揉眼睛,这次的晚宴提前,他不得不更加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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