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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妃别演了,容陵君他会读心术

仙尊大人养了只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影后+御兽+双生+读心术+双洁】堂堂影后前世惨死,穿成离国众人瞧不起的相府嫡女,还被迫去甄选容陵君妃!然而就在见到容陵君时,她炸了!那个传说中拥有特殊爱好,导致后院死的死疯的疯的阎王爷,竟然和害死自己的死渣男长得一模一样!好小子!老娘不弄死你誓不为人!容陵君:本君方才好像听到,有人要弄死本君。黑翼擦了擦冷汗,您这阎王,谁敢寻您晦气啊……接下来的时间,她顺着傻子人设演遍后宫,成为相府宠儿皇帝老儿的小心肝,顺风顺水,遇佛杀佛,顺便报复报复容陵君。然后——在容陵君面前屡屡败阵!因为这家伙总能在关键时刻揭穿她。她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裴湛,你能不能别老拆我台!”他点点头,挑眉道:“可以,做本君夫人,本君陪你一块演。”“滚!”她磨刀霍霍,想...

主角:苏千琴,裴湛   更新:2022-12-21 0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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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千琴,裴湛的女频言情小说《君妃别演了,容陵君他会读心术》,由网络作家“仙尊大人养了只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影后+御兽+双生+读心术+双洁】堂堂影后前世惨死,穿成离国众人瞧不起的相府嫡女,还被迫去甄选容陵君妃!然而就在见到容陵君时,她炸了!那个传说中拥有特殊爱好,导致后院死的死疯的疯的阎王爷,竟然和害死自己的死渣男长得一模一样!好小子!老娘不弄死你誓不为人!容陵君:本君方才好像听到,有人要弄死本君。黑翼擦了擦冷汗,您这阎王,谁敢寻您晦气啊……接下来的时间,她顺着傻子人设演遍后宫,成为相府宠儿皇帝老儿的小心肝,顺风顺水,遇佛杀佛,顺便报复报复容陵君。然后——在容陵君面前屡屡败阵!因为这家伙总能在关键时刻揭穿她。她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裴湛,你能不能别老拆我台!”他点点头,挑眉道:“可以,做本君夫人,本君陪你一块演。”“滚!”她磨刀霍霍,想...

《君妃别演了,容陵君他会读心术》精彩片段

无尽的黑暗。

耳畔是无数的水声,深秋的河水不断冲击着她的意识。

半个小时前,苏千琴收到了陌生的邮件,邮件内容是她的奶狗男友裴天瑞与圈内死对头吴茜不可描述的视频。

听着那些腌臜的言语,苏千琴第一时间冲去酒店捉了奸。

“千琴,你听我解释。”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看起来温润单纯的少年,居然背着她和自己的竞争对手睡到了同一张床上。

苏千琴冷冷地瞪着裴天瑞,“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

裴天瑞看起来有些内疚。

吴茜光着身子挡在他的面前,“还和她解释什么,我们好了半年了。”

“M的!”

抢了别人的男人,还这么嚣张。

苏千琴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巴子,冷笑不断,“吴茜,你是不是就舔着脸喜欢抢老娘的东西?《夜宴》那个剧本也是,代言也是,这次厉害了,换成抢男人了!”

吴茜捂着自己的脸,裴天瑞连忙护住她。

“千琴,你要怪就怪我吧,跟茜茜没有关系。”

好。

很好。

两年的感情,其中半年还是脚踏两只船的!

苏千琴眸光凉了几分,眯了眯眼睛。

随后迅速朝着裴天瑞的裆部就狠狠踹了一脚,痛的裴天瑞面色惨白,低吼一声。

她毫不拖泥带水地的转身而去。

“等着吧,明天你们的高清视频会流传整个演艺圈。”

堂堂金马奖影后可不是圣母!

她要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但是她刚往外走去一步,忽然后脑勺一阵闷痛,倒在了地上。

“茜茜,你这是做什么啊?!”

“她手上有我们的视频,如果放出去,我肯定会被雪藏!”

“可是也不能……”

“你别忘了,你现在在考公务员,要是消息爆出去,你父亲会更加看低你!再说了,现在的苏千琴已经在走下坡路,经纪人早就有找人替她位置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

“一不做二不休,我混的圈子,没几个人手里是干净的。”

苏千琴一路昏了许久。

直到刺骨的寒令她猛地清醒。

她被抛进了郊区的河里,双手双脚被束缚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没入深水区……

黑暗侵袭而来。

苏千琴咬牙切齿,不,她不想死!

她还不想死!

凭什么让她便宜那对狗男女!

眼见着意识一点点的消散,河水不断往她嘴里灌,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千琴太阳穴猛地跳了下,她忽然发现自己被绳索绑着的手脚松开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苏千琴蓦地睁开双眼,奋力朝着水面划去,最终爬上了岸。刚刚的自救,已经花光了她全身力气,只得瘫坐在地上喘息。

刺眼的阳光照来,苏千琴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眼睛。

耳边响起讥讽的女声。

“哟,这个傻子居然知道游泳,怎么没把她淹死。”

“哈哈哈,看她湿漉漉的,像条落水狗一样!”

视线逐渐清明,眼前的居然是三五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她们身上穿着古代衣物,稚气未脱。

她记得,裴天瑞他们把自己丢下河应该是晚上的。

怎么回事,眼下天清日白,难道她溺了一整晚的水?

不符合逻辑啊!

“你们是谁?”

苏千琴站了起来,环顾了一眼四周,尽是古代建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这是哪个剧组?导演是谁?”

“完了完了,瑾姐姐,这傻子落水之后,变得更傻了。”

那几个少女指着苏千琴嘲笑着。

就在此时,一个粉嫩嫩的小奶团子从那头跑了过来,中途还摔了一跤,看到苏千琴后,连忙挡在了苏千琴的面前。

“你们这群坏女人,不许你们欺负千琴姐姐!”

为首的一个身着翠色贵装的少女望着两人掩面而笑,“小郡主,你说我们这么多候选君妃的千金,你为什么就挑着一个傻子这么青睐呀。”

“就是就是。”

小奶团龇牙咧嘴道:“千琴姐姐不是傻子!”

苏千琴已经愣怔在了原地,周遭的场景与自己落水的地方完全不是一处?拍戏?那这是哪部剧?为什么她从水里爬出来,这些人不觉得奇怪吗?

她还没有弄清楚现状,耳边又传来叽叽喳喳细碎的议论声。

[这些小姐也太过分了吧,明知道苏小姐是个傻子,叽叽,还这么欺负她!]

[哼!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知道相互排挤。]

[叽叽!赞同!]

树梢上的黄毛小鸟忽然感到一阵阴寒,朝着底下看过去。

吓得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

苏千琴正朝着它们这边瞧。

她揉了揉鼻子,双目圆瞠,些许不可置信。

什么鬼,这里的鸟会说话!

幻听了?

黄毛小鸟:[老大,那个傻子在盯着我们看。]

[怎么可能?]

鸟老大哼了一声,回头正好对上苏千琴不善的目光。

[等等!那傻子不会是想要烤了我们吧!]

[是啊,老大,据说有些坏人很喜欢把鸟族拔了毛烤着吃!]

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落水后遗症,苏千琴摸了摸下巴,故意大声道:“烤麻雀?如果撒上孜然的话,可以试试。”

三小只闻声,吓得鸟躯一震,连忙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她愣住,她刚刚是真的听到了鸟在说话!

苏千琴此举,令旁侧的小郡主和几家世家女都愣在了原地,那几个世家女本就瞧不上苏千琴,见她这样,心底纷纷泛起不屑。

果然是傻子,看到鸟都想吃。

“千琴姐姐,你怎么了?”

小郡主小心翼翼地牵起苏千琴的手,苏千琴低头一看,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凝望着她,萌到了她的心巴。

哎哟诶,这小演员哪里请来的,也太可爱了吧。

肉嘟嘟粉扑扑的小脸蛋,两只眼睛像黑色的宝石一般明亮,小嘴努巴努巴,忍不住了!

她伸手掐了掐小郡主的脸蛋,小郡主呆呆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的嘻嘻一笑。

下一秒,脑海里骤然浮现自己被沉入河中的一幕!

苏千琴霎时陷入恨意之中。

只是……她没死的话,裴天瑞和吴茜呢?

等她再见到这两个人,这牢房,他们这狗男女蹲定了!等着吧!

苏千琴的眸底一阵寒凉。

“你们在做什么!容陵君来了,还不快闪开!”

随着一声怒斥,几道肃然的身影朝着这头走来,伴随着训练有素的步伐声。

一听是容陵君,世家女的眸子都亮了起来,纷纷面露期待,但是碍于礼节,她们只得跪倒一旁行礼。

苏千琴楞在原地,还是小郡主拉着她跪下。

众女都羞涩低垂着头,只有苏千琴大大方方朝着侍卫簇拥在前的男人看过去。

男人逆光而来,渐行渐近。

他一袭玄色长袍,唇红齿白,菱角分明的脸庞犹如雕刻般冷峻,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眼睑半寸下,还生着一颗忧郁清冷的泪痣。

苏千琴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就在定睛住瞥见那张白皙俊美的男颜之时。

苏千琴眉头紧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


望着裴天瑞那张俊脸,苏千琴火冒三丈,戟指嚼舌,“把前女友沉尸入河,你还敢招摇过市?导演呢,摄影师呢!都给我出来!我要让众人看看,你这伪君子的真面目!”

裴天瑞这阵仗,如同古偶剧中的男主角。

定是二人合谋杀了自己之后,想要做一对娱乐圈人人羡慕的明星夫妇,所以裴天瑞安排自己进了新的剧组。

而她,大抵是被河水冲到了下游,正巧飘到了这个剧组的布景处!

士可忍孰不可忍,但她才死里逃生,裴天瑞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进了剧组做了男主!

苏千琴直接冲了出去,抬手给了对方一记耳光。

还不等她再给对方出轨之处来一脚的时候,几个侍卫冲了过来。

“护驾!有人行刺容陵君!”

明晃晃的刀径直架在了苏千琴的面前。

刀面看起来锃亮锋利,苏千琴不屑挑眉,伸手抹了抹,撇嘴道:“道具做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男人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半边脸,眼前的少女不过二八妙龄,居然行事如此大胆古怪!

“震惊是么?你的确该震惊,你更该畏惧,出轨小三加上杀人未遂,哪一件都足以让你和吴茜一辈子翻不了身!”

苏千琴眉目皆冷,她那双眸子里燃烧着怒火,下巴微抬,盛势凌人。

然而下一刻——

侍卫横眉冷目往前稍稍近了一寸,苏千琴的手指瞬间被刀面划破,汩汩往外冒血。

苏千琴整个人都蒙了圈,随即捂着流血的手指尖叫。

“你们疯了吧!来真的啊啊啊啊啊!”

“跪下!”

侍卫们凌厉地怒斥。

小郡主见状,扶了扶额,连忙上前冲容陵君行礼。

“暖暖见过世兄,千琴姐姐生来灵智缺失,还望世兄不要计较。”

裴湛剑眉紧蹙,狭长漂亮的双目朝着苏千琴的身上扫了一圈,周身气压低迷。

旁边的侍卫立马解释:“容陵君,这位大抵是苏丞相的嫡长女,若真是如此的话,小郡主说的不错,苏小姐幼年高烧不退,所以……”

侍卫指了指苏千琴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男人的眸光凌厉如刀,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竟刚刚这位大胆的傻女,直接给了名如阎罗的容陵君一巴掌,若不是因为是丞相之女,恐怕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气氛僵持许久,男人终于松口,“十杖惩戒便罢了。”

“是,容陵君。”

“谢世兄开恩。”

小郡主紧忙拉住苏千琴的手,感受到小女孩手中的汗意,苏千琴也发现眼下局势不太妙。

这似乎……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

眺望一眼这遥遥无边的皇宫,朱墙高砌,鎏金瓦片,每一处都透露着庄严,不像是古装影视城能做出来的工程,若是没有猜错的话……

她应该是……穿越了!

她,苏千琴,可是花了七八年的功夫,才从十八线龙套爬到如今的影后高位之上,现在跟她说,她穿越了!!!

下一秒,一些不属于她的模糊记忆,尽数地涌入她的脑海中。

离国苏千琴,苏家丞相嫡女,幼年因一场大病导致灵智停留在七岁上下,生母早逝,父亲不疼。

此次原主来到皇宫,是因皇帝要替明王遗子裴湛择选容陵君妃。原本按理说,是应该由丞相庶女苏兰前来竞选容陵君妃,但是传闻裴湛虽生的一副好容貌,但是行事作风极其狠辣。

后院数名侍妾死的死疯的疯,听闻是他喜好“特殊”的行床方式,导致的后院如此景象。

苏兰和其母备受丞相喜爱,丞相便向皇上提议说,苏欣的庶女身份不配容陵君,故而才将苏千琴这个傻子送入宫中。

所以……

她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爹不疼娘不爱,哦不,娘死了的傻嫡女!

苏千琴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已经于现代去世的事实,片刻,又目光凛冽地瞪着那张和裴天瑞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这个冷傲风流的男人,肯定是裴天瑞的上一世吧?

她要不要把仇报在他身上?

不是有句话叫,因果报应,怪不得她。

“还不拉走?”

男人俾睨着众人,声音冷的令人发颤。

侍卫忙一左一右,将苏千琴压在地上,唤了个公公前来用刑。

一棍下来,落在苏千琴的屁股上,疼的她面目扭曲,却咬牙坚持。

她可是堂堂影后,要表情管理,嗯,表情管理。

下一棍……

“啊啊啊啊,裴天瑞,管你是哪一世,老娘弄不死你誓不为人!”

此话旦出,吓得徐暖暖急忙用自己的小手去捂苏千琴的嘴,生怕她再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出来。

苏千琴那双美目满含不甘心,紧紧盯着裴湛的背影。

[等着吧死渣男,跑得过初一跑不过十五,总有一天老娘弄死你!]

裴湛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那眼神如同虎豹,苏千琴立马低头装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男人眉头微蹙,转身离开御花园。

众人都散去,徐暖暖拉着挨完板子,一瘸一拐的苏千琴前往淑香园。

一路上,回想起方才世兄要吃人的样子,徐暖暖心有余悸。

“呼~千琴姐姐,还好大家都知道你心智残缺,这才令世兄放过你。”

明明还只是个七岁的女娃,却颇有成人的老成。

苏千琴指着自己每走一步都如裂开般剧痛的臀部,面目扭曲,“小可爱,你告诉我这叫放过我了?”

“千琴姐姐,你今日如此唐突,按照律法,你是要贬为庶民的,终身只得与下九流的男子婚配。”

是啊,如今这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了。

看到苏千琴一脸苦相,徐暖暖忍不住询问。

“千琴姐姐,你怎么了?”

苏千琴哀怨道:“小可爱,你让姐姐一个人静一静……”

徐暖暖点点头,然后贴心地将她送到了淑香园,再三叮嘱:“千琴姐姐,这皇宫不比外面,你一定要懂规矩一些,遇到坏人就直接跑,因为我毕竟只是郡主,不得久留皇宫,接下来你一定要小心哦!”

“知道啦!”

望着眼前这几番维护自己,长得还奶萌奶萌的小丫头,苏千琴打心眼里心化了。

说起来,原主与这徐暖暖也算是相互照顾的“忘年”之交了,记忆中二人相识,是因为当年原主救过徐暖暖,自那以后,由于二人心性相仿,便成为了最好的闺中密友。

苏千琴推开了记忆中的房门。

里面的陈设倒还算干净,也有一些原主的换洗衣物,好在拍古装剧的时候,还特地学过这种服饰的系法。

她换了身干衣服,用着原主从宫外带的金疮药,抹了抹自己今日被侍卫的刀划伤的食指,伤口还隐隐有些作痛,好在伤口不深,早就结痂了。

处理完伤口,她大字躺在了软床之上,思绪有些混乱。

堂堂影后,被谈了两年的男人背叛,还遭他和小三一起抛尸下河。

现在又穿越到这个傻子原主的身上,还有今天见到的那个什么容陵君……

他竟然该死的和裴天瑞长得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她还被那臭男人白白打了一顿板子!

想到这些,苏千琴内心郁闷纷繁,她双手握拳,将绣花枕头当做裴天瑞的脑袋,狠狠砸了一顿才算出气。

此时门外——

“确定那傻子进去了吧?”

“确定,我刚守着的,东西呢?准备好了吗?”

“当然了,看我的。”


月上枝头,淑香园东侧的小屋内烛火摇曳。

门外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地打开了木窗,白皙的手拿着小竹篓里面朝里抛了抛,一条青色的蛇就这么被丢在了梳妆台上。

[哎哟喂,这俩臭娘们,摔死小爷我了!嘶嘶!]

闻见声响,苏千琴从床上弹坐起来,警惕地观察四周。

“谁!”

她初来乍到,又是在离国宫中,且原主又是遭受欺凌溺水而亡的,所以她不得不防。

[什么谁谁谁的,小人类,等会儿看到小爷我,别吓破了胆子!]

苏千琴顺着声音看过去,一条青色的竹叶青正从梳妆台顺着桌腿往下爬。

她有些不可置信。

回想起之前听到的树上三只麻雀的议论,又看向那条会说话的竹叶青,她睁大了双目。

太离谱了,她穿越到的这个世界,动物居然会说话!!!

除了疑惑外,还有几分有趣,毕竟会说话的动物,除了鹦鹉之外倒是少见。

苏千琴收拾好思绪,起身下了床,毫无畏惧地用手戳了戳蛇脑袋,发笑,“就你这小尾巴小脑袋的,想吓破谁的胆呢?”

[你你你!你居然听得懂蛇语嘶嘶!]

小绿蛇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吐着信子,尾巴也有些不受控制的来回晃动。

烛光之下,隐约能看到门外两道身影。

苏千琴淡淡地望向纸窗外,两抹影子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心下一冷,“是那两位送你进来的吧?”

宫内虽有植被,但每间宫殿都有专人打扫,蛇类的食物,如老鼠青蛙等,在这可并不存在,竹叶青出现在此处,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想要害原主!

想到自己刚夺舍时,也是从水里爬出来的,恐怕将原主推进御池河内的,是同一人。

既然借了原主的身子,原主以往的仇,便由她来报吧!

若是不出她所料的话,门外的那两位应该就是前来甄选容陵君君妃的世家小姐,虽然不知什么原因要利用毒蛇来她屋里作乱,但既然来了,就不能轻松离去。

苏千琴勾唇阴恻恻一笑,“小青蛇,咱们做个交易吧?”

竹叶青歪了歪脑袋,万分天真。

[什么交易?]

苏千琴挑眉,“你要是去咬门口的那俩人一口,这七日内,你的食物包我身上如何?”

[本大爷才不要嗟来之……]

竹叶青翻了个白眼,刚欲不屑,就见苏千琴眸中凶光四起,嘴角却依稀弯着,“如果你拒绝的话,我会把你的蛇胆扣出来入药哦!”

竹叶青本能的吓得往后一缩。

苏千琴耸耸肩,手偷摸摸朝置物架一旁摸索去,“说吧,这交易,你做还是不做?”

[不做又如何!]

它可是响当当的毒蛇啊!虽然说毒性并不是很大。

竹叶青顶着女人火辣的视线,估算着战斗此女的胜率。

但见对方手中已经抄起花瓶,竹叶青脑瓜一凉:本大爷难道有选择的余地吗?

[人类有句话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苏千琴一笑,“还有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呢!”

望着愈来愈近的花瓶,竹叶青败下阵来,最终暗自咬牙,老老实实地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此时外头的两人还在朝里偷瞄。

“怎么还没动静呢?”

“那条蛇不会躲起来了吧?”

王瑾往窗户那头凑过去一些,想要观察里面,忽然脚踝处传来剧痛!

痛楚不断扩散,她低头,就看到本该出现在房内的竹叶青死死咬着自己的脚踝,顿时吓得失声尖叫,抱头鼠窜。

“啊啊啊蛇!蛇!来人啊!救命!”

回廊之上,身着紫衫的少女疯癫地狂跑,竹叶青被甩地头晕脑胀。

眼见着王瑾就要找上宫内的太监,被拖了一路的竹叶青松开了自己的嘴,往外吐了口唾沫。

[一股臭脚丫子味!呕!]

[嘤嘤嘤,本大爷真是丢尽了蛇族的脸!]

听着外头的动静,屋内的苏千琴轻哼了声,遂而躺了回去,靠在枕头上,面色不明。

一夕之间,她就成了这个陌生国度的丞相嫡女。

望着头顶的床幔,苏千琴皱了皱眉,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已经回不去了,她只能过好接下来的日子。

伴随着时间流逝,迎着月光,苏千琴沉沉睡去。

院外还充斥着女子祛蛇毒上药的哀嚎声,一直到夜深才安静了些。

翌日一大早。

还不待苏千琴醒来,卧房门外便传来如雷似鼓般的敲门声。

“苏小姐,苏小姐快醒醒。”

“苏小姐,今日是女官初次授礼,还请小姐快些随奴婢前往正仪堂。”

“小易,你要是再吵吵,明天姐就开了你!”

苏千琴梦呓一声,蒙着被子继续睡。

然而敲门声不间断地响起,越发急促。

“苏小姐莫要再耽误了,否则奴婢和您都要挨板子的……”

“苏小姐……”

“苏小姐……”

挨板子三字落音。

苏千琴莫名屁股疼了起来,顷刻清醒,睁开双目。

她忘了,她已经不是现代的苏千琴了……

正仪堂前。

一袭浅淡橙色的罗裙少女小声骂骂咧咧,身侧穿着素色小衫的少女则是搀扶着她,几分谄媚。

“这该死的苏千琴,害的本小姐被蛇咬,哼!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李华娘叹了口气,故作惋惜,“瑾姐姐,要不算了吧?苏小姐的运气好,否则凭她的灵智,又怎么有机会来竞选容陵君的正妃啊?”

“怎么可能算了!容陵君如今在圣上那风头正盛,我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得到容陵君青睐,令王家发扬光大,偏偏有个该死的傻子挡在我面前!”

王瑾冷哼一声,跺了跺脚,旋即又被伤口疼的面目扭曲。

李华娘颔首,“是啊,比起其余的世家女,瑾姐姐是王家嫡女,无论是身世还是容貌,都是容陵君妃的不二人选,怎料丞相将自己的傻女儿送入了宫,也不知道容陵君会不会看在丞相的份上,勉为其难纳了那苏小姐。”

“终有一日,本小姐是要将这个傻子赶出皇宫的!”

李华娘巧笑望着王瑾,“瑾姐姐可还有好的计谋?”

王瑾刚欲开口,随着传唤公公的一声“王尚仪到”,所有的世家女都规矩地站成了两排。

苏千琴跌跌撞撞地跟着宫女赶到的时候,也就只有她一人晚到了。

众目睽睽,宫女急忙跪下。

“王尚仪恕罪,奴婢……奴婢是因为苏小姐贪寐才晚来了些的……”

苏千琴疑惑地看着如此阵仗,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女官。

对方面色肃然,事出从权,苏千琴想了想,还是跟着跪了下来。

为首的尚仪女官淡淡瞧了苏千琴一眼,柳眉微蹙。

而抬眼时,正巧与王瑾对上了视线,王尚仪的嘴角不着痕迹地上扬了些,神色也柔和少许。

王瑾回了一抹微笑后,王尚仪便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苏千琴,冷然道:

“来得晚便算了,苏小姐怎么连跪都跪不好?既如此,便先由领你来的宫女去教习你如何跪拜罢,免得日后举止不雅,冲撞了圣驾。”

王尚仪扫向宫女,“你,起身示范一遍,然后让苏小姐跟着学。”

让一个奴才去教授世家小姐礼仪,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但宫女额头冷汗四溢,面对四品女官,她不敢违抗。

宫女规规矩矩地站起来,分外紧张地跪下,双手平直高抬,做了个拜礼。

“苏小姐,请吧。”王尚仪冷道。

苏千琴察觉到有异样,但想着不过一个宫廷礼仪,当初学表演时,她什么瑜伽动作没练过,便有模有样地跟着学了遍。

她后背笔直,下巴微收,却不卑不亢,且拜礼动作丝毫不差。

除此以外,那双眸子明媚清亮,还有股莫名的贵态美。

众女震惊当下。

这傻子怎么一遍就学的如此好?!

拜礼她们家中也派过嬷嬷教导,但是光是双臂平稳交叠身正不颤这一项,就已经很难了,可是苏千琴这个傻子不仅做好了,而且还跪拜的如此漂亮!

苏千琴满意地抬头,傲视着王尚仪。

怎么样?被老娘的美貌和气质折服了吧?

哪曾想王尚仪看都不带看一眼,不屑道:“苏小姐体态不端,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王尚仪总以各种理由,令苏千琴重复动作。

连续跪拜上近二十次后,苏千琴双膝已经开始红肿疼痛,但那王尚仪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苏小姐双手姿势有错,继续教!”

膝盖的疼痛蔓延而来,王尚仪从未朝她的方向瞧过,而是高抬自己的下巴,用鼻孔看人。

她算是发现了,这尚仪压根就不是要教礼仪,分明是刻意刁难自己!

“噗嗤~”

人群中传来一声讥笑。

苏千琴冷冷侧过头去,就看到王瑾幸灾乐祸地站在那里,王瑾眼神中的挑衅,令苏千琴忍无可忍。

王瑾乃王侍郎家的嫡女,也是此次竞选容陵君妃的世家女之一,王家这两年风头正盛,朝中不少巴结者。

说起来,原主好像就是被这张脸给推下了御河,才导致的死亡!

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

还真是和吴茜那种女人一副嘴脸!

苏千琴双手攥拳,又不小心注意到了尚仪和王瑾之间的视线交流,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暗地冷笑。

想整老娘,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既然大家都说原主是傻子,不如今日……由她这影后来把“傻”贯彻到底好了!

苏千琴弯了弯唇,深吸一口气,起身,然后故作委屈,莲步款款地朝着尚仪走过去几步,可怜巴巴的。

“尚仪姐姐,你一定是没有看清楚琴琴的动作,琴琴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相信的话,琴琴站在你面前做给姐姐你看~”

她声如幼童,王尚仪被她的话恶心的鸡皮疙瘩四起,神色难看。

苏千琴不以为然,随后作势抬手跪拜。

下一刻——

忽然“脚踝”一扭,整个人朝着尚仪的身上倒下去,用力地将尚仪推倒在地。

尚仪尖叫一声,后脑勺狠狠磕在青石地上,“哐当”一声,那动静,听着就疼。

女官都是要戴官帽的,经苏千琴这么一出,尚仪的官帽歪在一侧,固定官帽的发钗也跟着松动了。

忍着后脑勺的剧痛,见随侍公公还呆站在旁,尚仪怒斥道:“还不快扶本官起来!”

苏千琴忙声道歉:“尚仪姐姐对不起对不起,琴琴不是故意的……”

片刻,她眸光清亮,又拔下王尚仪官帽上的发钗,故作好心道:“尚仪姐姐你的钗子掉啦,琴琴给你戴上去哦。”

说罢,狠狠的往尚仪的脑袋上去戳!

每一下都成功避开官帽与发髻,稳准狠地落在尚仪的脑袋瓜子上,戳的尚仪哀叫连天。

“放肆!真是放肆!”

尚仪一把将苏千琴推开,面色难看到极致,“来人,把她拿下!今日本官定要让你好好吃回苦头!”

王尚仪的随侍公公闻声,上前要将苏千琴抓起来。

苏千琴迅速爬起来在世家女中躲闪,东躲西藏的,仿佛是在同随侍公公玩猫捉老鼠一般,不时还伴随着傻笑声。

如此场景,令王瑾嘴角抽搐。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以为苏千琴会跟自己抢容陵君妃位置的想法,有多么无知……

“苏小姐,老奴跑不动了,你站住!”

“略略略,才不要。”

“……”

苏千琴猛地朝后退去,突然,后脚跟一硌,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回头好像望见了明黄色的晃影,她下意识地推了一把。

那人身侧的公公们心惊胆战,紧忙搀扶,尖声问罪。

“大胆!竟敢冲撞圣驾!”

王瑾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国皇上!

皇帝一身龙袍,双鬓花白,却依稀有着皇族之主的气势,方才被苏千琴一撞,皇帝似乎还未反应过来。

而皇帝身旁,还站着身着湛蓝色锦袍的容陵君。

王瑾暗自窃喜。

苏千琴,这得你自认倒霉了,撞谁不好,差点把皇上撞翻!

王尚仪也被吓了一跳,紧步而来,脑袋上的官帽七歪八扭的,手忙脚乱扶着帽子朝皇帝行礼。

“下官参见皇上,见过容陵君。”

其余世家女也一同行礼。

“臣女参见皇上,见过容陵君。”

行礼过后,望着容陵君俊朗的容颜,肤白如暖玉,鼻梁高挺,剑眉星目,虽说有几分的冷傲,但若画一般的脸,令王瑾不免心跳快了些。

她佯装好心地上前,将苏千琴拉了起来,怪嗔道:“千琴妹妹,你就算是对宫中规矩再厌恶,也不应该冲撞皇上啊。”

苏千琴咬牙。

好你个王瑾,想陷害老娘!

她抬眸,正巧与淡漠立在一侧的容陵君对上视线,盯着这与裴天瑞长得一样的脸,苏千琴极度想拿着刀上去划两下。

不过眼下比起报仇,如何解决惊扰圣驾的麻烦似乎更迫在眉睫。

皇帝神色渐冷,不怒而威,众人都在等着皇帝将苏千琴押下去痛打几十大板,甚至赶出宫去,王瑾眼底更满是得意之色。

只要苏千琴一走,容陵君的妃位于她而言,就简易如探囊取物了!

苏千琴沉思片刻,顶着众目,猛地跪在了地上。

支支吾吾口齿不清地说道:“龙,龙……有龙……”

皇帝神色微动,看苏千琴的目光浓郁了几分,眼底添了些困惑。

苏千琴继续道:“叔叔对不起,琴琴不是故意撞你的,是因为叔叔的头顶上有一条大金龙在转,琴琴没有见过真龙,所以……所以才会被吓一跳的……”

“什么真龙?苏千琴你在乱说什么?!”

王瑾怒斥。

还不等王瑾多说两句,王尚仪心头一跳,冲过来立即给了王瑾一巴掌,声音清脆悦耳,用足了力气。

“大胆!皇上本就是真龙天子,你脑袋还要不要了!”

王瑾浑身一颤,肝胆俱裂,忙下跪磕头。

望见王瑾那胆小如鼠的样子,苏千琴勾唇冷笑。

离国以龙为尊,大抵天下的帝王都把龙视为祥物。

在原主的记忆中,离国皇帝便甚喜金龙,寝宫雕刻都以龙为纹,正巧,她是傻子不是,傻子说的话,亦真亦假的,也不容易被追究。

闻见金龙二字,皇帝有些震惊,忽而大笑了起来,将她从地上扶起,“你就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吧?今日一见,着实喜人。”

苏千琴怯懦地起身,然后福身,“皇帝叔叔好。”

言行举止皆如儿童,皇帝裴天对这小丫头,倒是有了几分兴致,笑问:“你怎么知道朕就是皇帝啊?小丫头,朕与你可从未见过。”

我要不这么说,你能放过我?

裴湛俊颜微僵,目光浓了几分,奇怪地看向苏千琴。

却见她面上却是天真如稚童,笑嘻嘻道:“因为父亲说过,皇帝叔叔就是我们老百姓的天,所以会有大龙保佑,大龙在叔叔的脑袋上,叔叔肯定就是皇帝啦~”

皇帝良久不语,苏千琴噘嘴道:“叔叔,是琴琴说错话了吗?”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双目明亮且清澈,皇帝微愣,片刻揉了揉她的脑袋,慈祥道:“小丫头,你没有说错话,所以不用害怕。不过……朕方才看你们跑来跑去的,你可以告诉朕,你们在做什么吗?”

提及此,苏千琴立马躲到了皇帝身后,一脸畏惧。

“皇帝叔叔,你能帮帮琴琴吗?刚刚琴琴不小心撞到了尚仪姐姐,尚仪姐姐说让琴琴今日好好吃一回裤头,太可怕了,裤头怎么能吃呢?”

皇帝迷之震惊,“小丫头,你刚刚说王尚仪让你吃什么?”

苏千琴重复道:“裤头,她让琴琴吃裤头。”

苏千琴煞有介事的模样,惹得皇帝朗声大笑了起来。

王尚仪和王瑾等人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尤其是王尚仪,脸绿得不行,瑟瑟发抖,她何时说过这话!

然而苏千琴望着她们这般胆怯如鼠,简直欣喜如狂,暗自窃喜。

[没想到演个傻子如此好玩,哈哈哈,都怪本影后的演技太好,你瞧瞧那群蠢货给吓的。]

闻声,裴湛抬头看了一眼四周,最终目光定格在了苏千琴的身上,有些诧异。


方才那奇怪的声音……

是她?

苏千琴并未发现来自于身后灼热的视线,只是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颤颤巍巍,双目红红的,甚是委屈。

如此模样,让皇帝想到自己早夭的公主。

那时小公主也是这般,每每怕了就躲到自己的身后,怯怯懦懦地唤着父皇。

皇帝心里一软,不禁揉了揉苏千琴的脑袋。

苏千琴愣住,就听到威严的声音乍起。

“苏小姐不过七八岁孩儿的心智,王尚仪,你也是宫中老人了,怎能与稚童去计较?”

声音虽不大,但却教王尚仪肝胆俱颤,忙颔首应道:“是微臣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既然知错,日后便不可再苛责于苏小姐。怎的说也是一朝丞相之女,怎容你四品小官斥责?罢了,今日之事朕便不多做计较,罚你三月俸禄,你可有异议?”

“微臣不敢。”

得到回应,皇帝又一改威严,瞧向苏千琴,笑道:“好了,小丫头,王尚仪不会生你气了,也不会让你吃裤头了。”

“真的吗?”

“朕可是一国之君,怎会骗你?”

苏千琴双目微弯,如同月牙,“谢谢皇帝叔叔。”

“乖。”

望着少女清澈纯洁的模样,皇帝便越是思念自己的女儿,良久心里闷烦得紧,终是叹息过后便离开了正仪堂。

王尚仪和跪在地上的王瑾松了口气。

苏千琴也跟着松了口气。

[我滴个乖乖,这老皇帝怎么看我如此温柔?该不会是因为本影后沉鱼落雁,所以产生非分之想了吧?]

“放肆!”

突然一阵厉喝,众人惊了一跳。

只见裴湛的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圣上威容怎容你们调笑,方才何人在说话!”

众女面面相觑。

王尚仪额头冷汗直冒:“回容陵君,方才无人言语啊。”

苏千琴缩了缩脑袋。

这容陵君是抽风了吧,给老娘吓一跳。

男人刹那看向苏千琴,随即踱步走了过来,男人俊美无瑕的脸逐渐放大,右掌捏住了苏千琴的下巴,“是你?”

什么是她啊?

容陵君与裴天瑞的气质完全不同,他的周遭都散着寒气,如同极北酷寒之地传来的凉意,令苏千琴有些发怵。

但堂堂影后,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苏千琴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凝视着裴湛,“小哥哥你长得真漂亮,你要和琴琴一起玩吗?”

裴湛:“……”

男人盯着苏千琴许久,最终松开了手,扶额。

他怎么会想着刁难一个不过七八岁心智的孩子……

侍卫黑翼有些奇怪看向裴湛,“主子,有什么事吗?”

“没事,走吧,皇上还等着本君。”

“是,主子。”

望着容陵君离开的背影,王瑾简直嫉妒的牙痒痒。

该死的傻子,居然被容陵君摸了脸,她何德何能让容陵君高看一眼!!

而此时的苏千琴也望着裴湛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裴天瑞,居然敢吓唬老娘,等着吧,总有一日老娘要弄死你!王八蛋!]

男人忽然顿住脚步。

黑翼:“主子,又怎么了?”

裴湛皱了皱眉头,“本君方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要弄死本君。”

黑翼:“……”

您这京城闻风丧胆杀伐果断的活阎王,谁敢寻您的晦气啊。

“罢了,也许是本君近日未睡好,有些耳妄闻了。”

男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王瑾收回贪恋的视线,但只要想到方才容陵君那么痴痴地看着苏千琴,她内心便抑制不住的妒忌。

她小心来到王尚仪的身侧,故意添油加醋道:“都怪这苏千琴,害得姑姑您被皇上给斥责了,要我说,我们就应该整治整治这苏千琴,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的。”

王尚仪淡淡地睨王瑾一眼,冷嗤,“你丫头的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想借姑姑我的手除掉苏千琴啊?死了这条心吧,你姑姑我还要在宫中待上三年才能放出去呢。”

“姑姑说的这是哪里话?”王瑾被戳穿了心思,弱了气势,拉着王尚仪的衣袖委屈道,“瑾儿明明是替姑姑抱不平,姑姑竟然这般想我,可真叫瑾儿心寒。”

王尚仪无奈摇头,“你们之间的事情,姑姑是不会插手了。”

王瑾努了努嘴,王尚仪继而道:“不过若是你自己有办法,能不伤及性命,姑姑倒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真?”

王瑾眼睛一亮。

“那姑姑可否帮瑾儿一个忙?”

王尚仪:“什么忙?”

王瑾邪笑着,随即看向苏千琴,凑近王尚仪的耳畔低语。

迎上王瑾视线的苏千琴扯了扯嘴角。

那坏女人八成没憋好屁,待会回去可得防着点。

自从皇帝厉声斥责过后,接下来的礼仪课上,王尚仪断然不敢再对苏千琴怎么样了,故而她在正仪堂随便站一站,便结束了礼仪这门课目。

午时,淑香园的宫女前来通传君妃试选秀女前往用膳处用膳。

折腾了一天,苏千琴早就饿地前胸贴后背了。

入门世家女们都稀稀疏疏地前往用膳处,苏千琴紧随其后,等到了才发下今日帮着各大千金盛饭的是王瑾。

督见苏千琴进门,王瑾一改常态,浅笑着关怀备至,“千琴,饿了吧?这是给你的。”

王瑾朝苏千琴莞尔一笑,苏千琴下意识地多看了她两眼。

这娘们……吃错药了?

就在此时,一些细碎的声音传来。

[吱吱,老大,我就说了嘛,这个女的肯定是害人的,不是我们。]

[呼,吓死我了,吱吱,我还以为她发现我们了,要毒杀我们一家子呢。]

[吱吱,但是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吧,都是女孩子,怎么能够给那个可爱的小女娃下药呢?]

闻声,苏千琴四处张望,就看到一处灶台旁的小黑洞里,有几只眼睛在发光。

应该是……老鼠?

能听见动物说话,苏千琴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两天,她时常能听到附近动物的声音,蛇虫鼠蚁或是麻雀,而且苏千琴发现,似乎只有她能听到。

兴许是上天看她可怜,给了她特殊技能。

须臾,苏千琴回过神来,老鼠的话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注意到自己手里的饭,仔细看的话,似乎是有些不一样。

她又朝着另一侧瞥去,灶台上有一只王瑾放在旁侧的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王瑾给她自己留的。

老鼠们的议论声犹在耳边。

苏千琴敛了敛眉,随即趁王瑾给别人盛饭转身的功夫,飞速的把两个碗掉了包,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乖巧地坐在桌子上,开始夹菜。

黑洞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吱吱,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好像掉包了。]

[哇,她好聪明呀吱吱。]

被老鼠们如此一顿夸,苏千琴有些莫名的欣喜,人人喊打的老鼠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把饭分发完后,王瑾便入座了。

见苏千琴张望着灶台底,始终不动筷子,笑着催促道:“怎么啦千琴,菜不合胃口吗?”

苏千琴摇摇头,傻乎乎地咧嘴一笑,“没有啦,琴琴这就吃。”

说罢,一大口一大口地往嘴里塞着。

王瑾眸底算计四起,暗自得意。

臭傻子,今日你让本小姐在圣上面前出丑,今日便要你拉死在那恭桶上!

眼前仿佛已经浮现苏千琴痛苦不堪的模样,王瑾嘴角带笑,开始慢条斯理地用膳,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吃的才是那碗下药的食物。

她不时朝着苏千琴的方向观望,窃喜等待着苏千琴发作,而就在不久后——

王瑾陡然腹中一阵翻涌,胃里一阵阵绞痛,她脸色骤变,眉头紧蹙。

察觉到王瑾面色奇怪,李华娘急忙望过来,“瑾姐姐,你怎么了?”

来不及回话,王瑾放下碗便飞奔而出。

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诡异的馊味。

苏千琴平静地用手扇了扇,勾了勾唇,继续吃自己的饭。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御书房外。

几个宫女偷偷躲在门外,羞涩地望着里面身着华服的男人,满面扑红,心潮澎湃。

“容陵君真的好帅啊啊啊!”

“对啊,长得如此俊美,又是明王独子,深得皇上喜爱,若是能嫁给容陵君,那该多幸福呢!”

“可惜听说容陵君的后院有那种事……”

“哎呀,那也是只是传闻嘛。”

檀木长桌前,皇帝面容平和地将奏折打开,粗略看了几眼。

遂而抬眼看向裴湛,只见裴湛面容严肃,不由轻笑。

“你呀,从小到大都是板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你几万两银子。”

裴湛垂眸,“皇上莫要打趣微臣了。”

皇帝朗声笑了笑,遂而又将奏折放下,认真问道:“罢了,今日朕是特地带你去正仪堂的,倒是那些个世家女中,可有你瞧得上的千金?”

闻言,裴湛的脑海里莫名浮现那像小白兔一般胆小的少女的脸……

不过那双美目之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狡黠。

皇帝见裴湛不语,良久叹了口气。

“你呀,明王可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如今功名在身,却始终不想着纳妃,还是你皇嫂提起,朕才决定给你找个君妃。”

裴湛作揖,“边关不稳,微臣不敢成家。”

“好了好了,朕不与你多说,总之那些千金中,你至少给朕挑出一个来成婚。”

“皇上……”

皇帝睨他一眼,晓得他又要推辞,忙下逐客令,“罢了罢了,没别的事你就先回你的府邸吧。”

裴湛垂眸片刻,欲言又止,随后退出了御书房。

两日后。

御花园内,花香四溢,各色鲜花争奇斗艳,阳光明媚,蝶群飞舞。

世家千金们穿着华丽漂亮,争先恐后的在花园内捕捉蝴蝶,她们都成群结伴的,唯独苏千琴被晾在一旁,靠在树边小憩。

宫中习礼五日为一转,今天正好第六日,所以皇后会派专人将她们送回娘家,去与家人团聚。

丞相府,苏千琴倒是没有几分回去的欲望。

依照原主模糊的记忆来看的话,回丞相府,也无非是从一个龙潭跳到另一个虎穴而已。

王瑾从那头走来,看到苏千琴后,冷哼了一声,便与李华娘去相聚了。

说起来,好像打从那日调换了下药的米饭后,王瑾就一直在跑茅房,直到今日频率才小些,这两天她应该都拉虚脱了,倒是没有找苏千琴的麻烦。

看她面青唇白的样子,苏千琴反是几分可怜她了。

“瑾姐姐,太医不是给你开了药了吗?为何脸色还是这般难看。”

李华娘关怀地用手背去量了量王瑾额头的温度,满眼的担忧之色。

王瑾也感到纳闷呢,“明明那傻子吃了饭,怎么最后跑茅房的是我……”

李华娘拿出一包蜜饯,递上一颗,“瑾姐姐还是不要再与那苏小姐计较了,不如算了吧?”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难道本小姐的亏就白吃了吗!”

王瑾不禁声音大了几分。

爹爹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人脉,若是能够得到容陵君的帮衬,这丞相之位指不定是谁来做呢。

李华娘被吼地呆在当下。

王瑾片刻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又拍了拍李华娘的手背,柔声说:“好了华娘,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那傻子今天必定会倒大霉!”

“瑾姐姐你做什么了?”

王瑾挑眉阴冷一笑,随后附耳低语。

李华娘听后倍感震惊,压低着声音劝告。

“瑾姐姐,你这么做是要闹出人命的!”

王瑾不屑一顾,“那傻子就是死了才好呢,只有她死了,本小姐才能稳坐容陵君君妃的位置。”

不消多时,数十名身着绿色对襟上衣,下着浅绿色罗裙,梳着双挂式发髻的宫女便从那头走来。

为首的是皇后身边最为受宠的刘公公。

一行宫人听下,刘公公尖着嗓音开口:“今日出宫,皇后娘娘为各位小姐准备了专门的马车,还请各位小姐随老奴移步永定门。”

众世家女福身行礼。

“喏。”

约莫走了有半个时辰,便到了刘公公口中的永定门。

门外停放着数十辆马车,应该是替每位小姐安排的,其中唯独挂着“苏”字与“王”字木牌的马车最为华贵,宫女们贴心地将各府小姐送上了马车。

上车后,苏千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马车内的环境。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香味,却还挺好闻的。

“老奴恭送各位小姐。”

刘公公朝着众世家女行了个礼,随后便让马夫驾着马车送众千金离开了。

启程后,虽然一路上摇摇晃晃的,但由于坐垫应该是铺了绒毛一类的填充物,特别软和。

苏千琴心情愉悦地靠在靠垫上,这舒适度,可比剧组那些粗制滥造的马车道具好多了。

马车渐渐行出外层宫门。

马车车身猛地一晃!

苏千琴整个人往后倒,死死攀扶着车窗才没被甩出去。

“车夫,怎么回事?!”

坐在前面驾马的车夫头戴斗笠,看不清脸。

对方冷声道:“抱歉了苏小姐,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罢,车夫直接跳下了马,很快就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给老娘站住!”

苏千琴心道不好,但车夫已然没了身影。

此时的红鬃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猛地高抬前蹄,她整个人狠狠撞在侧壁之上,后脊被撞得生疼。几次疯跳后,红鬃马忽然街上狂奔,仿佛马车是它的束缚,迫不及待想要将里面的人给甩出去摔死。

怎么会这样!

马匹癫狂地在街道上横中直撞,很快就有摊贩的小摊被掀翻。

苏千琴曾经也学过马术,她尝试去把缰绳,却差点跌下去,伴随着红鬃马的嘶鸣,不少的摊子都被掀翻,青菜蔬果掉落一地,整个街道的百姓都在惊叫躲闪。

苏千琴没有办法,为防有人被马踩踏,只能大声地喊叫:“闪开!快闪开!”

“这马失控了!快闪开!”

她脑海一片空白,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此时如果跳马的话,她极大的可能被这马匹踩爆脑袋。

就在这时——

街道中间忽然出现一个看起来不过三五岁的小男孩!

男孩手中拿着冰糖葫芦,背对着马车,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临的危险。

疯马根本不受控制。

苏千琴慌了,她焦急地看向四周,“救命!快来人啊!救命啊!”

那孩子才多大啊,如果被马践踏的话……

苏千琴咬牙,随即拼命去拉缰绳,好不容易抓到了,却始终控制不住,几次都要摔下去。

就在危急关头,白色的影子如迅雷般闪现出来,将男孩抱开。

苏千琴终于松了口气。

疯马还在乱窜,一个少年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马背之上,强健的手臂用力地超后拉着缰绳,疯马与少年僵持了近半盏茶的功夫。

伴随着疯马的一阵长嚎,整辆马车终于安分下来。

少年温柔地抚摸着红鬃马的毛发,小声道:“没事了,没事了。”


清朗的嗓音十分好听,待那少年下了马,苏千琴这才看清楚少年的容貌。

对方身高约莫有一米八三上下,身着靛蓝色银绣骑装,三千墨发高高盘起,小麦色的肌肤衬得他十分英朗,浓眉邃目。

好帅……

这等容貌,放到娱乐圈指定是当红小生啊!

苏千琴呆呆地望着对方,片刻,少年的关心拉回了她的思绪,“小丫头,你没事吧?”

“我没……”

苏千琴刚欲温柔说话,扭过头忽然发现——

马车旁还站着和裴天瑞长得一样的容陵君!

而救自己的救命恩人正在对容陵君笑,这是……认识?!

她瞬间心情全无,装回了“傻子嫡女”,咧嘴摇头嘻笑。

“恩人哥哥,琴琴没事哦。”

见她如此行为,少年愣了愣,随后扶着苏千琴下车。

遂而看向日头,有些无奈的看向容陵君裴湛,“阿湛,这位小姐身着富贵,想必是大户小姐,本来应当是我好人做到底的,但你也知道我马上要赶去校场,这个小姐,不如由你送她……”

“不要!”

苏千琴直接拒绝。

见少年有些困惑,苏千琴立马委屈地躲到少年身后,指着裴湛道:“小哥哥,那个叔叔很凶,琴琴不要跟他一起。”

“阿湛,你认识她?”

少年更迷惑了,而且眼前的丫头,似乎有些奇怪。

裴湛:“……”

凭什么齐玄奕就是哥哥,到他这变成了叔叔!

顶着好兄弟质疑的目光,惜字如金的裴湛终于开口:“丞相长女,苏千琴,在宫里见过几面。”

丞相长女?那不是那位心智……

齐玄奕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少女面若桃花,粉色的罗裙衬得她双颊娇嫩,双目如琉璃般溢彩,着实单纯可爱,只是可惜了,因为幼年的一场病……

齐玄奕收回目光,笑道:“既然认识就更好了,阿湛,那就由你送苏小姐回相府吧,时间不早了,我真的要去校场了,你也知道我父亲若是生气……”

虽说不想与裴湛同道,但少年似乎面有急促,她也不再强求。

苏千琴缩了缩脑袋,瘪嘴道:“那好吧,恩人哥哥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

少女的美目流转水灵的,萌化了齐玄奕的心,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道:“乖~”

随后便转身离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又折身提醒裴湛。

“对了阿湛,这马车上有婆娑香的味道,既然有人敢对皇家的御马下毒手,你可得好好查查。那马眼下意识惝恍,还需找个兽医好生看看。”

裴湛:“知道了。”

苏千琴皱了皱眉,婆娑香?那是什么?

还不待她多想,少年已经背过身去了,眼见着他要走远,苏千琴下意识地喊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闻声,少年回头,爽朗笑着。

“齐玄奕。”

说罢便牵起一侧的白马,驾马离开了街道。

苏千琴有些不舍地看向齐玄奕离开的背影,直到旁边的人咳嗽了一声,苏千琴才收回思绪,侧头看过去,正巧与容陵君那张冷峻的双目对视上。

她已经恢复无辜单纯的模样,笑着对裴湛道:“叔叔,我们走吧~”

表面上人畜无害,但在心里,苏千琴已经开始翻起了账本。

正好,上次老娘挨板子的仇还没报呢!

裴湛:“……”

见裴湛不走,苏千琴又娇俏笑着,“叔叔怎么啦?恩人哥哥不是让叔叔送琴琴回家吗?”

她神色清灵,傻乎乎的模样令裴湛皱起了英眉。

看来真的要找御医看看了……

近日来总是耳妄闻,听到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随后裴湛让她在原地等了会,很快就有人将新的马车送过来,而原先在大街上癫狂的红鬃马现下已经瘫软在地上,嘴里叽里咕噜说些苏千琴听不懂的话。

回想起齐玄奕离开时说的话,苏千琴面色微沉,婆娑香……

她也得好好查查,是谁在背后下毒手了。

在马夫的搀扶下,苏千琴上了车。

进入车厢后,裴湛便双目紧阖坐在一旁。

马车的帘子半开,金色的阳光斜照在裴湛的脸上,衬得他更为俊美,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唇不点而赤,不说话时,有几分不染红尘的气质,当初也正因这张脸,她才会被骗!

苏千琴咬了咬唇,帅有什么用!就是个死渣男!

闻声,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眸,苏千琴吓了跳,立马一副狗腿模样,笑嘻嘻的。

“叔叔怎么啦?”

裴湛:“……”

须臾,男人蹙眉开口:“本君只比你大三岁,以后叫本君哥哥。”

她撇嘴,老爷们怎么这么在意称呼呢。

但面上还是应着,“知道啦小哥哥。”

马车已经渐渐驶入另一条街道,此处比之前的街道宽敞不少

丞相府本就远离城中心,到了这片地界后,商贾开的店铺已然少了许多。

苏千琴目测了一下车夫的位置,以及裴湛现在坐的位置,认真思考着。

[要是这王八蛋可以再凑过来一点的话,按照惯性,老娘铁定能借势把他踹翻!]

[正好报这厮上次打我板子的仇!]

苏千琴摸了摸下巴,瞳眸中灵光忽闪,习惯性地说:“小哥哥,你看那里!有飞机……”

等等!

古代好像……没有飞机……

苏千琴忽然有些尴尬。

她刚欲转移话题,不料裴湛却配合的凑过来了些,似乎朝外观望。

时机来了!

苏千琴紧忙往后退几步,然后抬起自己的右腿。

去死吧臭渣男!

就在她的脚要踹上裴湛的屁股的时候,裴湛忽然侧身一闪,苏千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摔在了马车上,痛的她惊呼一声。

车夫误以为怎么了,急忙逼停了马车。

因着惯性,刚刚站起来的苏千琴又往一旁倒去,正巧扑进了裴湛的怀里。

车夫回头就瞧见如此暧昧光景,不由窘迫,“容陵君,苏小姐,你们没事吧?”

裴湛蹙眉,目冷若冰,“没事,继续走。”

苏千琴这才摇头晃脑的撑着软榻起身,刚抬头就望见裴湛那张放大的俊脸,不得不说,他的皮肤是真的好啊,细腻犹如一块精心打磨过的白玉一般……

“你方才想要踹本君?”

苏千琴呆滞当下。

他怎么知道?

片刻,苏千琴又佯装无辜,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却不曾想下一瞬被男人紧紧扣住手腕,他眸光如炬,灼得苏千琴的面上焦红,苏千琴想要挣脱,却听到他的声音再次森冷传来。

“因为本君在御河边打了你板子,所以,你想要报仇,本君说的没错吧?”

苏千琴心如捣鼓。

什么情况?

[这厮怎么知道的?]

“本君怎么知道,因为本君能够看穿你心里的想法!”

苏千琴立马挪开视线。

什么狗屁的看穿想法,八成是下套呢吧!

不行不行,不能慌张,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保持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却不小心瞥见男人微微发红的耳根,看着像是因为刚刚亲密的举动,他有些不自然。

趁现在,攻其不备!

忽然转过头来,她朝着裴湛嘻嘻一笑,故作娇羞,“哥哥拉琴琴的手,是心悦琴琴吗?”

裴湛身躯一僵。

苏千琴大胆将手放到了裴湛的脸上,痴痴地说道:“小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呀,琴琴也很喜欢小哥哥呢。”

裴湛身体更僵硬了。

苏千琴更近一步,单纯无知地凝视着裴湛,“小哥哥你睫毛好长呀……”

终于,对方举了白旗,将她推到一旁,呼吸都些许急促。

“你误会了,安分点。”

裴湛眉间紧锁,他再看向苏千琴的时候,苏千琴已经像个对万事都惊奇的孩子,打开了车帘,趴在窗户上,指着外头说道:“漂亮哥哥,那个叔叔手上的糖葫芦看起来好像好好吃的样子呀~”

裴湛扶额自我怀疑。

罢了,大抵又是他耳妄闻了……

怎么可能会有正常女子在与男子那般亲密后,还如此平静。

而且她的举止……分明就是稚童。

约莫一盏茶后,马车渐渐停了下来,车夫提醒道:“容陵君,苏小姐,丞相府已经到了。”

二人闻声,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此时的相府门口空空荡荡,除了两个守门的小厮以外,并无任何的苏府人前来迎接。

裴湛些许奇怪。

照常来说,嫡女归家,府中奴仆都要出门相迎的,可苏千琴回府,连个奴仆都不曾见着。

二人下车不久,另一辆华丽的马车也靠边停下。

上头的人注意到门口的裴湛,惊喜而来。

“这不是容陵君吗?”


闻声,苏千琴和裴湛同时回首看过去。

就见来人约莫四十上下岁,身段高而修长,有一管笔直挺起的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头戴黑色獬豸冠,身着暗紫色朝服。

苏千琴咂吧了下嘴,嗯,有点眼熟。

对面的中年男子在确定站在苏千琴身侧的是裴湛后,苍老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便满面笑意。

“还真是容陵君啊,下臣见过容陵君。”

片刻,视线又顿留在苏千琴的身上些许怀疑,“容陵君怎么……与小女在一起?”

苏千琴这才反应过来,哦,是我爹。

眼前说话的男子并非他人,正是原主的生父,离国鼎鼎有名的苏丞相,苏雷。

裴湛神色凉薄,却也不算失礼。

“令千金回府的路上遇上了马车失控,本君与齐小将军将她救下,顺路将她送回相府。”

苏千琴不屑撇唇。

明明是人家齐玄奕救的人,他在这里往身上贴什么金。

哼!虚伪!

与此同时,相府后院中。

青石路旁,白玉兰盛开得煞是娇艳,一名身着华衣的夫人立在花旁,妙影在这玉兰花的衬托下,极其动人。

夫人年纪约三十多岁,大抵是保养的好,肌肤平滑毫无妇人作态,风韵犹存,眉眼微挑,好是媚态,此人正是丞相府的侧夫人,陈翠莲。

“娘,听说那傻子今天要回府来了?”

陈翠莲旁侧还站着位少女,那是陈翠莲的女儿,也是府上最受宠的小姐,苏兰。

苏兰年纪不过十五六岁,梳着双环髻,身着碧绿的翠烟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年纪虽轻,但那双眸子有几分妩媚初成。

闻声,陈翠莲轻笑一声,“回府就回府罢,你去担心她作甚,你就当府里多了个临时做工的下人。”

“我才不担心她。”苏兰恨恨地咬牙,“但是每每见到她,我就想到爹爹就是因为她可怜,才没有将娘亲您扶正!就因如此,兰儿到现在还是个庶女,我不甘心。”

“好了,兰儿,你呀,还是得再多磨练磨练心性。”

陈翠莲神态温柔,随后轻轻地拍了拍苏兰的手背,安慰开口:“外界都传这容陵君闺房怪趣,已经死了不少的通房了,这厢那傻子嫁过去,怕也是熬不过多日,等她嫁出去,娘亲再同你爹爹说道说道,定会将娘扶正,届时你便是嫡女了。”

“那还要等多久啊……”

苏兰愤愤跺脚。

恰逢此时,管家从院子外头跑进来,笑着道:“侧夫人,二小姐,老爷回来了。”

陈翠莲面上欣喜,紧忙拉着苏兰朝门外走去。

“过些日子便是秋猎了,可得好好在你父亲面前表现,走,跟娘一起去迎你爹爹。”

二人刚到相府门口,就望见苏千琴正拉着苏雷的手,天真纯洁地嬉笑着。

苏千琴眉飞色舞,分外娇俏,“爹爹你都不知道,琴琴这些日子在宫中可乖了,而且还见到了皇帝叔叔呢。”

母女二人如同雕塑一般,石化当场。

苏千琴什么时候同老爷这么亲昵了?

陈翠莲满心困惑。

苏兰同样讶异,要知道这傻子素来就不喜欢爹爹,每每见到都要躲得很远,今天这……也太过于反常了。

但见苏雷的旁边还站着一男子,男子身着富贵,举手投足竟有几分皇族之气,且模样俊朗非凡。

陈翠莲不免硬着头皮上前,笑问:“老爷您回来了,这位是?”

瞥见陈翠莲来了,苏雷下意识地将苏千琴的手被拨开,随即给母女二人介绍。

“这位就是容陵君,你们赶紧见过。”

竟是容陵君?

陈翠莲惊讶,忙福身,“妾身见过容陵君。”

苏兰也紧忙地行礼,“小女见过容陵君。”

金阳斜照在男人的身上,苏兰微微出神。

以往她从未有机会见过容陵君,今日一见才发现他气宇轩昂,长相貌比潘安,整个盛京城除了四大公子外,也没有能与容陵君相媲美的男人了吧?

可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传闻中……那般不堪入耳的人呢?

早知道容陵君如此英朗,她就不会……

想到此处,苏兰瞪了苏千琴一眼。

被苏兰目光凌迟的苏千琴无语。

她这是哪里招惹到对方了?

望着众人有些尴尬,陈翠莲第一个打破了沉寂,谄媚地朝着裴湛笑道:“民妇瞧着眼下时辰也不算早了,不知容陵君可否用过膳了?若不嫌弃,可愿在苏府将就将就?”

毕竟是个皇族,若能拉拢便是最好的。

闻声,苏雷也赶忙搭腔道:“是啊,容陵君,若是没有用膳的话,不如就在苏府入席吧?”

裴湛神态依旧冷傲,“不必。”

这么好看的男人,苏兰怎能放过?

她巧笑倩兮,“容陵君莫不是因为口味独特所以才不愿留下的?”

遂而又双目含情似水,捏着兰花指,故作娇羞掩面笑道,“若是如此,容陵君尽管放心,苏府的厨子曾经是在宫中做活的,倘若您有什么想吃的,大可让父亲与厨子知会一声的。”

三人都热情似火,惹得苏千琴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这一家子在这玩孔雀开屏呢?

裴湛眉头微敛,眸色冷了几分,面上也添了几分不耐烦。

“真的不必了,本君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偏有些人,不懂察言观色。

“容陵君且慢,小女送送您吧……”

眼见着裴湛要转身,苏兰急着要去拉裴湛的手,她腰身扭动,莲步款款,看的苏千琴有些作呕。

就在此时,一幕幕本来模糊的苏府中记忆片段,如同噩梦般闪过她的脑海,那些都是来着于原主的亲身经历……

刹那!

苏千琴眸色骤然冷到极点!

苏兰没有注意到她瞬变的脸,巧笑倩兮地朝着容陵君走去。

苏千琴她嘴角微凉,随即“不经意”地伸出了腿。

“啊!”

下一刻,苏兰整个人被绊得身形不稳,直挺挺地脸部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等她被陈翠莲和苏雷扶起来的时候,只见两行鼻血汩汩外流,发髻摔得七歪八扭,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苏兰再也忍不住,擦了两把鼻血冲到了苏千琴的面前,抬起手就要打她。

“死贱人你敢绊我!”

裴湛就在苏千琴的不远处,苏千琴眼疾手快地躲到了裴湛的身后,扯着对方的腰带,甚是委屈。

“漂亮哥哥救我!”

裴湛微愣,心头一软。

苏兰气不过,打算将苏千琴抓过来,就在此时,裴湛捉住了苏兰那只拽苏千琴的手。

他的声音低沉而森寒,“本君是不知道,何时这庶女也有对嫡长女动手的资格了?”

苏兰被他浑身的低气压给震慑住,支支吾吾地解释:“容陵君,方才是这个贱人先绊倒我的。”

裴湛冷嗤,“苏家庶女一口一个贱人,当真是好教养。”

“容陵君误会了……”

苏雷和陈翠莲的目光都在裴湛的身上,早就被震得说不出话来,望着苏兰错愕的模样,苏千琴挑眉无声讥笑。

这一幕,正好落在苏兰的眼底。

苏兰怒上心头,指着苏千琴,咬牙切齿,“容陵君,父亲,母亲,你们看,那个贱人还在笑!她就是故意绊我的!我非打死她不可!”

众人随着目光看过去。

裴湛也回过头来。

然而——

“嘤嘤嘤,对不起对不起,琴琴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琴琴,琴琴害怕呜呜呜……”

少女早就不知何时落了数行泪水,眼底氤氲遍布,美目红彤彤的,担惊受怕的模样叫人爱怜。

苏兰心里一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眼见着苏千琴如此模样,苏兰气急,“爹,娘,这个贱人是装的!她肯定是装的!”

裴湛眉间褶皱渐深,轮廓分明的俊颜逐渐泛上冰霜。

苏雷意识到容陵君已然不耐,急忙给了苏兰一巴掌,声音清脆。

苏兰错愕地望向自己父亲。

“爹……”

“别叫我爹!是我太惯着你了!”

苏雷神情肃然,指着苏千琴道:“千琴再痴傻,那也是你姐姐,是这苏府的嫡出小姐,你怎能如此不分尊卑!”

这可是苏雷第一次打她。

苏兰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上巴还隐隐挂着没擦干的鼻血血痕,眼下脸上又添了五个手指印,看着她满眼含泪的样子,苏千琴忍不住觉得好笑。

她吸着鼻子委屈道:“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分明是那傻子故意而为!”

苏雷面色一沉,再次要扬起手臂。

陈翠莲见状,快步挡在了苏雷的面前,作势要哭闹,“老爷你要打你就打妾身吧,兰儿还小,你当着容陵君的面如此打她,叫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自处?”

“够了!她这样都是你给惯使的!”苏雷气血上涌,怒声呵斥。

这些年苏兰母女在苏府耀武扬威,他想着如今苏府并无主母,陈翠莲一人操持府中大小事宜,也甚是劳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可现如今,竟然在府门口让外人看了苏府的笑话。

他不想多说,冷声命令,“如今还有客人在,你们都给我滚进去,省得丢人!”

苏兰颤抖着肩膀大哭起来,珠泪垂挂,我见犹怜,平日里父亲最受不得她哭,看到她这样定然会心软的。

但此刻苏雷不为所动,加重了音量,“进去!”

陈翠莲被吓得怔了怔,片刻凉着脸哼了声,搂着苏兰进了府门。

进门片刻,苏兰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迎上苏千琴傲然又有几分得意的神态,她差些咬碎一口贝齿,双拳紧攥。

都怪那该死的贱人,否则爹爹怎会让她难堪!

苏千琴,你给我等着,我们来日方长!

母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府门口。

待闹剧结束,苏雷不好意思地将躲在裴湛身后的苏千琴拉了过来,怪嗔道:“好了千琴,你年纪也不小了,如此缠着容陵君,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无人给你做主了呢。”

苏千琴翻了个白眼,没有回话。

裴湛也不语,苏雷顿觉尴尬,又刻意想与裴湛攀谈几句,“方才让容陵君见笑了。”

裴湛对苏府毫无兴致,“无碍,既然苏丞相家事处理好了,本君就先行一步了。”

“这么快便要走了吗?”

“嗯。”

面对小辈如此冷傲的态度,苏雷虽说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对方毕竟是皇族,所以也不再多言,笑着目送裴湛上车。

“既如此,想必容陵君还有要事在身,那就恕老臣不远送了,容陵君慢些走,得空可常来苏府坐坐。”

苏千琴正摸着下巴,聚精会神地想着以后如何在苏府扭转局势时,猛得被苏雷推了下胳膊肘,吓得一激灵。

“千琴,容陵君好心送你回府,你好歹也要同容陵君道声谢,道个别啊。”

透过车窗望着男人那张英朗的侧脸,苏千琴收回思绪,难得心情大好地挥了挥手,“谢谢漂亮哥哥,漂亮哥哥再见!”

男人愣了愣,随即偏过头来看她,有些婴儿肥的粉颊之上,杏眼清澈明亮。

然而就在对上视线的一刹那,他的耳畔却出现了另一个声音。

[今天看在你帮老娘的份上,就姑且对你态度好点。但那沉尸之仇该报我还是会报的,谁让你跟裴天瑞那个狗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男人剑眉微敛,噤声不语。

又来了。

是时候看看郎中了。

马车缓缓消失在大道尽头,父女二人目送着马车离去。约莫一炷香后,马车稳稳停靠在了明王府门口。

贴身侍卫从府内急急走来,还不等黑翼开口,裴湛的声音已然传来,“你来的正好,你速去寻个大夫。”

黑翼顿住脚步,歪着脑袋,一连几问:“主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莫不是受伤了!”

望着自家属下一惊一乍的,裴湛阴着脸,“别墨迹,快去。”

黑翼缩了缩脖子,忙疾步转身朝着医馆奔走而去。

苏府。

送走了裴湛后,苏雷带着苏千琴前往她以往居住的西院,才到不久,下一刻陈翠莲就派了人来唤苏雷,苏雷嘱咐苏千琴几句后,便离开了。

推开院门,望着面前破败失修的院子,苏千琴冷笑了声,这西院……还不如丫鬟们住的那些偏房。

大门在风中吱呀作响,一些角落里,还挂着新结的蜘蛛网,苏千琴被送入宫才五天,就连桌椅板凳都蒙上了薄薄的灰尘。

主家住所没有一个下人扫洒维护,足可见原主在这苏家的地位。

脑海里此时回放起原主被陈翠莲母女欺压的画面……

苏千琴目光渐凉。

原主作为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只因心智残缺,便活得如同这相府丫鬟般卑微,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不仅如此,苏兰常趁无人看到的时候,对着苏千琴非打即骂,大抵是觉得苏千琴是傻子,即便是告状,都说不出个理所然来,所以对苏千琴的鞭刑、棍棒加身,形同一日三餐般常见。

这也是为什么在府门口,苏千琴忽然伸脚去绊苏兰。

当然,眼下游戏才刚开始。

望着这荒芜冷清的院落,苏千琴微微抬首,目光坚定,默默自喃。

“放心吧苏小姐,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替你夺回,无论是权利、地位,还是那对母女靠手段抢去的东院,每一样,都会慢慢回到你手中!”

一如当初在剧组跑龙套被各位大咖挥之即来时,她立下的誓言,她,苏千琴,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会凭自己的本事拿到手!

日暮西山。

夜快临了,苍穹依稀泛着墨蓝,几点稀疏的星点忽闪忽闪。

苏千琴忙碌一下午,也才收拾了张能用的床出来,好歹算个嫡女,怎么说也得找苏家老头要几个丫鬟。

她朝着主院,也就是东院走,刚到苏雷的房门外,就听到陈翠莲朝着苏雷撒娇。

“……莲儿不管,今日你当着容陵君的面教我那般难堪,莲儿就是心里堵得慌。”

莲儿?!!陈翠莲???

呕!!!!

苏千琴满目震惊地靠在窗户旁,胃里一阵翻涌,差点连隔夜饭吐出来。

这都半老徐娘了还能这么膈应人呢!夹子音属实是让她给玩明白了!

但是苏雷似乎对这招很受用。

“好了好了,翠莲,我都说了今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可是今日当着容陵君的面,妾身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苏雷叹气,“这样吧,前日你不是说看上了春来坊的一套首饰,我明日便买来送你,当做今日的赔礼如何?”

苏千琴小心翼翼地在门纸上戳了个小洞,正巧看见陈翠莲娇羞地靠在苏雷的怀里,用手捶着苏雷的胸膛,娇嗔。

“哼!这还差不多。”

苏千琴呲了呲牙,朱唇往下一拉,真是辣瞎了老娘狗眼!

她刚想打断二人的矫情,却听到陈翠莲再次开口:“对了老爷,三日后是不是要秋猎了?”

苏雷闻声看向陈翠莲,“怎么了?”

“老爷你看,如今千琴已经去宫内甄选君妃了,你是相爷,容陵君断不会驳了你的面子,就算做不上正妃,也定然会纳了千琴。”

陈翠莲轻笑,带着几分讨好,“千琴已然有了好归宿,可咱们兰儿也老大不小了,听闻这次秋猎,京城四大公子也会参加,妾身想着不如秋猎的时候,你带上兰儿去,兰儿如此美貌,指不定要给老爷你寻位乘龙快婿来。”

苏雷皱眉,些许不耐,“可你分明知道,皇室宴会只允许嫡系出席。”

陈翠莲不吃这套,委屈道:“那你倒是将妾身扶正啊,这样兰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了,再说了,这京中又不是没有同宗两位嫡女的先例……”

“扶正岂有你说的那般容易?”

“妾身不管。”

陈翠莲盈盈含泪,低泣着,“妾身这些年顶着做妾的身份,替你照顾后院打点下人,无怨无悔,可曾求过你什么?妾身只是想让自己的宝贝兰儿有个好的归宿,难道这也是妾身这个当娘的做错了吗……呜呜呜……”

苏雷被她噪得头疼,松了口,“好了,秋猎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谢谢老爷!”

陈翠莲那张媚态尽显的脸,刹那间转哭为笑,忙起身体贴关怀:“老爷,你今日也辛苦了,妾身去给你做你最爱的莲子羹去。”

看到陈翠莲要出来,苏千琴忙躲在了柱子后面,就望见她心情愉悦地去了后厨。

想到刚才苏老头和陈翠莲的对话,苏千琴陷入沉思。

秋猎?只允许嫡系出席?

苏千琴摸了摸下巴,瞪着陈翠莲的背影,不屑道:“臭娘们,想替你女儿抢原主的位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陈翠莲啊陈翠莲……

原主的东西,你一样都别想拿!

你用你的美人计,老娘便演一出苦情戏!


“爹爹~”

脆如银铃般悦耳的呼唤声响起。

苏雷还在犹豫陈翠莲所言之事时,门口一道小巧可爱的身影朝这头走来,脚下一绊,狠狠跌落在地,手却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包裹。

“千琴?”

苏雷诧异,紧忙起身去将自己的大女儿扶了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了没有?”

圆圆的小脑袋摇了摇,然后嘻嘻一笑,从怀里掏出自己小心护着的一方手帕,手帕打开后,里面是几块有些碎了的栗子糕。

星眸微微垂下,染了些许失落,“都碎掉了……”

片刻她又将手帕里的糕点往苏雷的面前推了推,重展笑颜,“爹爹,吃糕糕。”

“给爹的?”

苏雷怔楞在当下。

要知道千琴向来不愿意同自己亲近,这些年见着他便躲得远远的,此次进宫一趟,倒是变了些……

苏千琴笑嘻嘻地点头,“是呀爹爹,琴琴在院子里玩的时候,闻到了好香好香的味道,然后就寻着香味进到厨房啦,琴琴发现里面的叔叔在做糕糕,就想要拿一些给爹爹吃,可是叔叔生气了,还把琴琴赶了出来……”

苏雷目光渐凉,苏千琴忽而又兴奋道:“不过爹爹,琴琴趁着叔叔不在厨房,就偷偷爬窗户进去,悄悄拿了两块糕糕出来,叔叔没有抓到琴琴哦,爹爹,琴琴是不是很聪明啊?”

苏雷面色难看至极。

他的女儿,去厨房要块糕点都要如做贼一般了吗!

谁给他们的胆子!

宽袖底下的手握得骨节咔嚓作响,苏千琴佯装不知情,将糕点又往前推了推。

“爹爹快吃,糕糕凉了,琴琴没有吃坏哦,爹爹不要嫌弃琴琴……”

已有沟壑的老脸之上泛起几分自责,苏雷意味深长地望着眼前眉开眼笑的小丫头。

苏千琴有些紧张地缩回手,声音也小了,如同做错事的小孩。

“爹爹对不起,琴琴承认刚刚有点馋,所以琴琴掰了糕糕的一个小角吃。爹爹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爹爹,你不要生气……”

她委屈巴巴的,双目泪光闪烁。

苏雷鼻子酸了酸,心疼的不行,还记得这丫头小时候甚是开朗,何时会如现在这般小心讨好了?

他伸手摸了摸苏千琴的脑袋,“爹爹没有生气,爹爹很高兴呢,千琴是不是很喜欢吃这个糕糕啊?”

苏千琴困惑抬头。

苏雷慈祥笑道:“千琴喜欢的话,爹爹让厨房的叔叔给你做好多好多好不好?让千琴吃个饱。”

“真的吗?”

苏千琴望着苏雷,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笑容。

原主与苏雷的关系并不亲密,可他对原主也算不上太坏,每每有些赏赐,明面上也会往西院送。

尽管最后都会被苏兰抢过去……

如今属于原主的记忆并不完整,很多片段都是断断续续的。

但若想要夺回一切,她还必须要先获得苏家一家之主,也就是苏雷的青睐,方便日后慢慢夺权。

苏千琴有些出神,慈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雷温柔地摸着苏千琴的脑袋,轻声发问:“千琴今日来找爹爹,还有别的事情吗?”

苏千琴畏畏缩缩地望着苏雷,小声道:“爹爹,琴琴的院子好多好多灰,琴琴一个人扫不完,爹爹可不可以借几个丫鬟姐姐给琴琴,帮琴琴一起打扫啊?”

苏雷面色陡然阴沉,苏千琴低垂着头,“不可以吗……”

苏雷声寒如冰,老脸显而易见的怒意,却是克制着怒火问她:“西院没有丫鬟吗?”

苏千琴老实说:“西院除了琴琴,就没有别的人哦。”

“真是放肆!”

手掌狠狠拍在桌案上的巨响吓了苏千琴一跳,苏雷乌云密布,似是随时就要迎来一场雷暴风雨,席卷八荒。

见苏千琴胆怯的模样,苏雷拉着她的手,沉音道:“千琴不怕,爹爹给你做主。”

西院。

推开门,颓圮之景落入眼中,苏雷面色黑似陈年锅底,立刻让人将管家抓来西院,狠狠踹了一脚,强迫管家跪下。

管家肝胆俱颤,就听到苏雷怒声质问:“李管家,你倒是好好给我解释解释,为何我苏府的嫡女,被安排住在如此破败的院落!”

管家吓得直磕头求饶。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啊,大抵是小姐刚回来,下人还来不及收拾……”

“还敢狡辩!”

苏雷顺手抓起一个茶盏,狠狠砸在了管家额角,顿时鲜血直流,管家吓得瑟瑟发抖,他显然没有料到素日不管苏千琴的老爷,会忽然出现在西院。

“老爷饶命啊!小的知错了!”

李管家接二连三地往地上磕头,原本就被砸烂的额角,此刻又青又肿,还沾上了地灰。

可不论李管家如何认错,都无法磨灭苏雷眼下的怒气,直接命人管家打了二十杖,这二十杖,管家这半个月恐怕都别想下床了。

惩治完管家,苏雷又特地命人将西院连夜修葺,给苏千琴安排了间还算不错的客房住下,这才作罢。

借着今日这出,苏千琴本想趁热打铁,提及秋猎一事,好彻底打破陈翠莲的如意算盘。

不料苏雷听后满面难色,试图安慰:“千琴啊,你从未去过猎场,那里甚是危险,豺狼虎豹都有可能会出现,听爹爹的话,明年爹爹带你去如何?”

此话一出,令苏千琴对他才加上来的好感顿时凉了半截。

苏千琴心底不断冷笑,眸光森冷。

说什么危险,无非是怕在陈翠莲那老狐狸精那无法交代罢了,说起来,后院之事本是陈翠莲在管,今天苏老头也只是对管家小惩大诫,于陈翠莲连责问都舍不得。

但看苏雷这神色,应该是不打算让她去秋猎的。

难道这次真的要将本属于原主的分位,让给苏兰?

苏千琴面露不悦,苏雷却用着哄小孩的语气道:“好啦千琴,爹爹答应你,明年一定带你去,今年爹爹便为你找一名好的马术师傅,教你学学骑马如何?”

“哦!”

苏千琴实在装不起高兴。

可这才刚让苏雷在管家那发了通脾气,凡事欲速则不达,还是得从长计议。

她很清楚,凭借原主与苏雷的关系,她现在没有如普通女儿一般撒泼打滚的资格。

“行吧,琴琴累了,想就寝了。”

苏雷尴尬须臾,自顾自笑了笑,“那好,今夜你早些睡,爹爹先回去了。”

苏千琴寡淡着一张脸点点头,看着苏雷走远。

东院。

陈翠莲这头刚端来莲子羹,就发现房中人早就不见了,此时回廊上传来几个下人议论李管家被老爷打了板子的事,急忙放了瓷碗要去看。

苏兰也闻声找来,拉着陈翠莲的手困惑不已:“娘,我爹这是唱的哪一出?他不是从来不过问苏千琴的事情吗?”

“娘也不知道啊。”

陈翠莲心烦意乱,目露担忧,“但愿李管家没把我给供出来,否则你爹好几日不会理我了。”

苏兰安慰道:“放心吧娘,李叔是个聪明人,若想让荷包继续鼓囊,那些不中听的话,想必他是断然不敢在爹面前说的。”

远远瞧见李管家被人搀着,一瘸一拐出西院,母女二人急忙躲入阴暗之中。

“看他那模样,爹爹是下了狠手了。”苏兰想到什么,“对了娘,我总觉得苏千琴像是变了,今日下午,也分明是她故意让我绊倒出糗的。”

陈翠莲不太相信。

“那小蹄子都傻了快十年了,你也是,为何要同一个傻子置气,还当着你爹的面。再怎么说,在你爹那,苏千琴也是他亲生骨肉。”

“我就是看她不爽嘛……”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今日早些安寝,你爹等会要回来了。”

“哼!”

苏兰跺脚离开,陈翠莲无奈叹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回了东院。

月明星稀,夜渐深。

由于苏雷对着管家发过一次脾气后,苏府上下的下人都警觉了很多。

当夜的客房丫鬟们给苏千琴铺的鹅绒被,棉花垫子,温香软床,甚是暖和。

故而苏千琴今夜睡得比以往都要舒服,刚上床不久便梦了庄周。

翌日。

天还未完全亮,灰蒙蒙的清晨,苏千琴半梦半醒间,听到屋外响起暗暗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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