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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屠城梦境

发表时间: 2022-12-27

衍胥顶着廖辛辛的身躯领着郁时前往魔界的重要之地——跍室,是千年前供奉梵落珠的密室。

昨日之前,陆堙与衍胥将郁时掳进魔界,作为一个信念坚定的不信鬼神者,郁时在目睹四处黑魔的情景后,终于安生了。

几番折腾下来,麻木的连胆量都高了不少。

魔界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可怖,它坐落着无数殿堂与院落,甚至透露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郁时惊悚地发现,她对这里竟有亲近之感。

前方廖辛辛的面容活灵活现,她跟在其身后亦步亦趋,“……辛姑娘?”

衍胥心情颇好,转过身来,“你知道我不是廖辛辛。”

郁时难为情道:“我也不是梵落啊。”

“你当然是梵落,是我送你过的轮回道。待你觉醒,便能记得一切了。”

“……”郁时极不情愿地挪着脚步,陆堙自顾自地走着路,面容冷硬,背后瞧着倒有些雍容清贵。

郁时往前多迈了几步,试图追上陆堙的步伐,眼神不经意瞥到其腰间,隐约看到系带中藏了颗圆滚滚的红珠子,像是颗红豆。

她握着拳试探道:“魔主?”

男人回头瞥了一眼。

“你腰间有……”听闻此言,陆堙垂眸看去,没成想那颗红豆消失不见了。

郁时的话卡在嘴边,说不出来,脚步随之停下,她好似耍了魔主……

这一顿住,便与陆堙擦肩而过。

郁时犹豫一会儿仍旧跟了上去,“倘若医馆不开张的话,一定会有许多病人延误病情的。”

陆堙径自往前走去,对她不理不睬。

郁时格外清楚如今的状况,如若自己真是梵落,那一切好说。倘若自己不是呢?杀了扔一旁了事?兴许连个尸体也没有。

她绞尽脑汁想着一出出有的没的,酝酿了一会儿,故意耷拉着脸,道:“我还没招到合适的伙计替我照看医馆。”

这回陆堙回话了,他冷着声音,眉梢尽是不耐,道:“择日将医馆拆了。”

郁时目瞪口呆,顿觉欲哭无泪,连忙摆手,“别别别,我住口。”

跍室赫然出现在眼前,是一座刻满圆形图腾的建筑,兴许是多年不曾打理,石门上落着厚厚的灰尘。

陆堙大手一挥,门“吱呀”一声开了。郁时往里探头望去,非常空旷,光线不好导致双眸需要眯着。

浓重的铁锈和潮湿味扑鼻而来,令人窒息。

她捂着鼻子走进去,一束光源正打在中央高台上,台上一铜铸托架托着一颗珠子。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透明的质地在光源的直射下形成一圈光影,光影中似乎有东西闪烁。

周边一池子艳冽的血水将珠子围在中间,原来是血池散出的味道。

郁时走近了些,原本平静无澜的死水忽然沸腾起来,颜色越发鲜艳,前仆后继地想涌出池子扑到她身上,使得她连连往后退去。

衍胥挑眉,“瞧吧,这回信了你是梵落了吧。”

郁时不解道:“什么意思?”

衍胥道:“血池认主。你方才一靠近,它们便如此,自然是因为认出你了。”

“……”

郁时退到二人身后捂着胃,饥饿带来的痛觉在血腥味的刺激下愈加明显,这才意识到已经快两日未曾进食了,于是小声弱弱道:“我想吃饭。”

陆堙斜着冷眸,“下去。”

郁时惊恐万分:“去哪里?”

对方用眼神示意血池。

“魔主,您这个要求是否有些……唔、停下!”魔界太可怕了,陆堙施了个诀,郁时便头也不回的自己跳进血池,一边大叫一边发抖,“啊——!呕……”

血水碰到郁时更是激昂,一鼓作气地扑到她身上,浓烈的血味争先恐后地钻入鼻孔,胃部开始痉挛,她成功的晕在池子里。

睡梦中,郁时心满意足地啃着娘亲端来的猪蹄,可是猪蹄猛然间开始渗血,速度十分之快,眨眼间漫到了桌子上。

郁时忙着去找擦布,起身之际被椅子绊倒跌在地上。猪蹄的血流到地上,沾湿了她的衣裙。

这一跌将郁时跌醒了,她蹬着脚惊醒,喘着粗气平复心跳。

躺在石塌上四周打量了一番,旁侧传来凉飕飕的声音,“梵落。”

郁时禁不起折腾,她将头转向陆堙的方向,“我是郁时,我要吃饭。”

陆堙垂眸隐去了希冀,郁时气若游丝,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倘若饿死能让梵落觉醒,那你便让我在这饿死吧。”

陆堙顿了顿,化为魔气离开。

郁时觉得这床榻硌人得很,吊着口气爬起来,是张要床褥没床褥、要枕头没枕头的木床,平平坦坦光滑的连个褶子都没有。

空荡荡的房内没有任何多余的器具,忽略这张勉强称之为“床榻”的木头外,郁时甚至找不到可以坐下的地方。

魔界表面瞧着光鲜亮丽,难为他们只能住这样的地方了。

窗棂与木门覆着薄薄的黑雾,不知今夕何夕。

腹部饿的紧绷,她唇色泛白,又回到木床边坐着。

片刻,榻边凭空出现几张肉饼。郁时颇为激动地端起来,是留有余温的肉饼,叠了满满一盘子。

肉饼鲜嫩多汁,郁时心情舒畅了些,慢慢咀嚼后才吞下去。她不由想起方才的梦,下意识看向肉饼,没有血水,这才放宽心。

往往饿的狠了之后再进食,几口便饱了。为了防止有这顿没下顿,郁时硬是多塞了几口。

吃完后满足地擦擦嘴,打算好好睡一觉。既然已经进了魔窟,便随遇而安往后看吧。

可这既坚固又结实的床,如何好睡?

脑中灵光一现,郁时带着讨好的态度,唇角弯弯,语气温软向着空气道:“魔主,您可以送我一床被褥吗?”

“不可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郁时撇了嘴,刻意矫揉造作道:“可我睡这里睡不好啊,一旦梵落觉醒有了闪失该当如何啊?”

对方没了声响,少顷,床上多出了绣花被褥与软枕。

郁时心中稍稍得意,陆魔主十分看重梵落。往后借着梵落的由头,在魔界不至于过的太惨。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衍胥不知何时立在床边,可惜了魔界的月光,影影绰绰地照不进来。

他毫不留情地将魔气灌入郁时的身体,双手仿佛能够扭转乾坤,但见床上人神情痛苦,呻吟出声,这才收回手满意离去。

繁杂冗长的画面纷沓而来,将郁时的意识冲击的支离破碎。

静谧清幽的山川湖泊环绕一座空阔辽远的城池,百姓草屦布衣,安生乐业,天下太平。

郁时化作一簇清风掠过整个大地,倘若她此刻是醒着,一定会惊叹不已,自己成了俯瞰全局的画外人。

她向着城边湖泊刮过,涟漪轻荡万里碧波。

喜悦未曾留存,一道凛冽低沉的嗓音从山峦中破空传来,直往心里钻去,刺的人满身发颤。“梵落,去吧。”

郁时朦朦胧胧地想,该不会是陆堙吧。继而转念一想,陆堙是谁?那道声音像是卡在虚空中,往复循环,没有始终。

郁时来到山峦上方,任由它周而复始几十次后,终于按捺不住朝着那处嘶吼,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愈加暴躁呼啸的狂风。

她正讶异为何不能说话,少顷后又在想,为何需要会说话?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便无所顾忌不再钻牛角尖了。

那道声音果真没了,由此可见自己作为一丛劲风颇为合格。

郁时兴致勃勃的奔向城内,然而她没瞧见原先透明的身体此时带了一层赤红的薄雾,随着方才那股狂风洒向人间。

风起云涌,飞沙走石。薄雾渗入大地,钻入人们的身体,城池内哀鸿遍野,千疮百孔。

她给全城百姓带来了灾难。

“梵落,去吧。”

声音再次响起,郁时茫然无措地俯视着大地,刹那间的转变令她难以置信。

人们仿佛在承受摧心剖肝之痛,皆跪下来,双手捧头,一声声叩在地上,撕心裂肺的余音萦绕在脑海。

陆堙从山峦中踏着虚空步步行来,一袭黑袍于风中摇曳,袍底的银线勾勒出不知名的猛兽模样,虽未张牙舞爪,但凶险狠绝一望便知。

他长发倾泄如墨,末梢沾染着浓重的幽蓝,一路漠视脚底人们的痛苦哀嚎,双眸朝着郁时所在的方位,冷若冰霜地张口:“开始吧。”

只见狂风肆虐,一颗血红的流光珠骤然冲破狂风的束缚腾空而起,稳稳停在城池上方。

郁时瞠目结舌,她的心脏被血珠冲开了数道口子,嗖嗖地露着冷风。

顷刻之间,已然愈合。

陆堙的目光随着血珠游走,唇角微微上扬,血珠似乎得到赞赏,越发明亮。

数万百姓的鲜血在其作用下一丝一缕地汩汩流淌,由涓涓细流汇集成汪洋大海,悉数卷入血珠之中。

不消片刻,疮痍满目,人间地狱。

郁时胆颤心惊地靠近大地,她来到身处地狱的人们面前,她想给予他们宽慰,于是伸出双手探过去。

然而她忘了自己只是一阵风,只能无助的穿过他们胸膛,难以触摸。

一具、两具、三具……数具……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奄奄一息,最终陨落,成了干尸。

陆堙立在虚空之中,毫无悲悯之心地俯瞰着这座死城,无所谓忌的神情落在郁时的眼眸中,刻成了噩梦。

纵使不曾亲临千年前的屠城现场,梦中的情景也真实的可怖。

郁时跪在地面,久久不能释怀。

一阵风吹来遮住了她的耳畔,恍惚望到高高在上的陆堙唇角轻启,开开合合了几回,愣是听不清他讲的什么。

她起身凑过去,却被陆堙广袖甩了回来,正欲再上,倏地发觉到一股强力袭来,使得她灵魂震颤,苏醒信念呼之欲出。

有道声音穿过无法触摸的风痕,直直打进郁时的意识内,将她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