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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魔界

发表时间: 2022-12-27

晌午的阳光几近通透,却驱不走心底的寒意。她来到井旁打了一桶水,倒入盆内,掬起冷水便往脸上扑。

浑身舒爽了几分,郁时苍白的面容终于红润了一些。

倏地,院中响起踩碎落叶的声音,郁时回身道:“娘亲,我们明日一早……”

话音断在原地,她瞥见了身后来人。

男人眉间冷厉,棱角分明,眼眸深邃。半袭长发散落在背上,末端泛着冷蓝。

着黑色锦袍,腰身绑了流云纹滚边系带,显得宽肩窄腰,身材颀长。

他身上散发着阵阵冷意,与郁时对望了一会儿,便化作黑雾消失了。

郁时心头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彻底被击溃。

郁母听闻声响,来到后院,见郁时僵硬地一动不动,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郁时抬手蹭了蹭眼睛,呼出一口气道:“我们明日一早去寻那位先生吧。”

是夜,郁时梦魇。许多鬼影紧追着她不放,后又凭空出现一颗赤红色的珠子,朝着她张开血盆大口,叫嚣着,“把身体给我吧!”

这一惊,便醒了。屋外天光大亮。

郁家三人乘了马车赶往安县,郁时惴惴不安。

行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先生所在的有湖村中。有湖村内有一汪碧悠悠的湖水,春去秋来,从未枯竭。

马车进不去狭小的巷道,郁时同爹娘下轿而入。没成想将将走进巷子里,迎面而来一列送丧人,锣鼓震天,耳廓中充斥着悲鸣的声音。

有人去世了。是相士老先生。

郁时失魂落魄地扶着泥墙,她拦住其中一人,问道:“先生何时过世?”

那人答道:“昨夜。”

不远处弥漫着淡淡的黑雾,正虎视眈眈,像极了昨日遇到的怪物。

只是今日的这些似乎有所忌惮,并不敢靠近。

三人只得坐了马车回程。郁父郁母并不知晓郁时的遭遇,他们收拾行李回了郁府,打算重新找寻一个相士先生。

郁时闭了馆,将自己埋进被褥中。

高修元去了一趟佛界。

广袤无垠的倥和山海中,三千整座佛山高高矗立,巍峨险峻。

连绵起伏的山峦青雾中泛着金灿耀眼的佛光,属最高山峰更甚,那是佛法最为深厚的大佛堂。

其余山峰也都坐落着佛堂,供着一位位与世无争的佛者。

高修元直奔大佛堂而去,堂前山下八千八百八十一级阶梯规规整整,修葺的一丝不苟。

有好些尊者提着祖衣正从上往下而来,遇到高修元会停下来点头示意打个招呼,淡然从容。

高修元用了一个时辰爬上去,堂内金碧辉煌,香云缭绕,姣好的白玉方砖层层叠叠垒在地上,十八位金佛簇拥着高高在上的佛祖远谙。远谙形相端严,正坐在莲花上。

长盛不衰,经久不息,佛界是一幅永不褪色的古画。

“佛祖,我要归位。”高修元望着从莲座上走下来的远谙,如是说道。

旁侧两尊金佛显了原形,立于堂内,陪伴远谙两侧。

“梵落珠现世了,我想带她回来。”

“修元尊者,梵落珠既已化为凡人,你这一世只需护住它,莫让魔界插手即可。”金佛尊者末甫说道。

高修元蹙了眉,“此事极难,她已被魔族盯上了。”

另一位尊者冗璞不满道:“你正经过了轮回道的,如今是个凡人,按规矩讲来佛界你都不可入内,如何归位?”

高修元不悦道:“此事面前还需计较规矩,魔族会遵守你的规矩吗。”

“你!”

末甫尊者倒是温文儒雅,“梵落珠入轮回前是个死物,受佛音日日熏陶有一千余年,未曾起过波澜。此次凡界轮回,兴许只剩空壳。”

高修元道:“本就是邪物,谁又能保证她今后是否无害。”

冗璞尊者福态横生、膀大腰圆,脸上挂着不耐,他挥着胖手道:“凡事各有因果,循序渐进。若不是二十几年前你看护不力,梵落珠被魔界盗走,又何来此故?”

“得了,陈年旧事你回回提。即便我不带她回来,护住她也要法力,凡人的身躯能顶什么用?”

末甫一本正经地点头道:“的确不方便。”

高修元道:“若是你们早几年恢复我的记忆,也不至于现在才发现她的踪迹。”

说来也有趣,当年他一路追着偷盗梵落珠者,结果受到暗算,在轮回道外被一脚踢进去,跟着梵落珠一道入了凡界。

白驹过隙好多年,佛界才遣了冗璞尊者为其恢复记忆,而后留在凡界,寻找梵落珠。

不知何故,郁时十三岁以前,梵落珠毫无波澜。而十三岁以后,梵落珠企图觉醒,却被相士一道纸符压住了六年。

高修元却与她早已错过。

六年以后,纸符失效,二人相遇,高修元这才感知到了郁时与梵落珠的气息。

一直未曾开口的远谙佛祖开眸道:“诃轮阵法,凡界多奇人异士。”

高修元道:“能压制住梵落珠的法阵,千年来可从未听闻。”

末甫同样迷惑,接道:“说来奇怪,从古至今奇人降世并不稀奇,神族往下丢几个落到凡尘中,总会生出不同常人的能力,但往往这些人于凡界逝去后,会重新回到本族。而这位画出了诃轮阵符纸的先生,在逝世后,竟然凭空消失了。且我寻遍六道,皆不闻其气息。”

冗璞道:“你也好生奇怪,不好好探究梵落珠,跑去寻一个算命的。”

高修元懒得理会,向着远谙问道:“梵落珠出世,如今魔界内外的魔物顺着气息而来,都在觊觎。为何她还不觉醒?”

“末甫讲的不无道理,不论如何,一定与诃轮阵法有着莫大的关系。”远谙伸出右手,漫天佛光源源不断地汇于掌心,而后将其推向高修元体内,“修元,此次将你的功法提前还于你,即使不归位,你也不差什么了。梵落珠一事,便交于你了。”

佛法延入经脉,五脏六腑得到极大的震颤,高修元顿觉体力充沛,愈发兴奋,低眉颔首道:“如此甚好!多谢远谙佛祖!”

……

月上中天,春露楼人声鼎沸,正是做生意的好时辰。

楼外红绸垂挂,灯笼透亮,在满堂烛火映衬下格外热闹喜庆。

廖辛辛俏丽的脸庞满面红光,正与恩客在榻上翻云覆雨,娇媚喘息声尤为刺耳,房内充斥着浪荡旖旎。

不知过了多久,天幕一片漆黑,星月消失不见。

房内二人仍紧紧痴缠,数丝魔气从周遭涌来,化为一模糊人影,饶有兴趣地立在榻侧窥察。

恩客满嘴诨话,激的身下人一阵阵的发笑。待他呼吸急促、情浓之时,榻边的魔气瞬间钻入廖辛辛的体内,掌控住这具亢奋过头的身躯。

修长的手指缠上上方男人的脖子,稍稍用力便了结了。

被魔气占据身体的廖辛辛双眸愈发赤红,她冷笑地推开毫无生气的男人,慢慢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纱裹上,而后化为虚无缥缈的黑气散开。

陆堙立在昨日的医馆后院中,刀刻般凌厉的脸庞挂着九分漫不经心。

衍胥绕着陆堙转了两圈,凝聚成形落在地上,顶着廖辛辛的身躯嗤笑道:“魔主瞧着像是望眼欲穿。”

陆堙未曾理会,目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对他如今的模样见怪不怪。

“如何?够不够貌美?不如借你玩一番?”衍胥哈哈大笑,对着自己上下其手,这幅情形实是不堪入目,“凡人脆弱淫荡。”

陆堙望着郁时卧房,面不改色道:“少惹凡界事。”

衍胥声调忽地拔高,“呦!陆堙,你护着魔界还算正常,如今还要护着凡界了?”

他向来阴阳怪气,倒是与廖辛辛八分相似。

陆堙低沉了嗓音,仍旧面不改色,“先将她带回去。”

“怎么?无从下手?”

陆堙置若罔闻,“何时觉醒?”

衍胥怪笑道:“已经现身了,还怕她不觉醒?不过是神族的小把戏罢了,区区诃轮阵法,真是有趣。他们自当瞒天过海,如今还不是落到我们手上了。”

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昨日亲手扭断相士先生的脖子,“咔嚓”一声,那是他最喜欢的生命流逝的声音。

陆堙不言语,一时间静默下来。

衍胥乐呵呵的,他喜欢陆堙这幅冷若冰霜的模样,若是能在此时摸摸他的脸庞兴许会更有趣些。

“谁的禁制?神族的?”

“佛界。”

衍胥讥诮道:“远谙老东西,发觉的倒是挺快。”他眸中尽显乖戾,又道:“先将她带回魔界吧,只要进了魔界的大门,谁敢踏进来?”

陆堙不可置否。

郁时头痛欲裂地醒来,夜深人静,她摸索着熟悉的位置想点一根蜡烛。结果摸了许久也没摸到。

她打开窗户,想借几分月光。月光没借到,被窗外冷冽的凉风冻了个激灵,只好回到床榻裹着被褥继续睡觉。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摸到了一只手,再往上摸去,是柔软的身躯。她睁开双眼,对上了一双戏虐的眸子,正是昨日那位辛姑娘的!

郁时急忙往后挪去,一脚踏空摔在榻下,一个惊醒从梦里回过神来。

额上冒起了细密的汗珠,她还躺在床上,原来方才那是个梦。

她望着上方的床顶,心底五味杂陈,迟迟不敢转头。

是谁点燃了房内的蜡烛?

陆堙可不是什么善人,他面容冷峻地立在榻边,居高临下地望着郁时,“跟我回去吧,梵落。”

郁时只得看他,她一身冷汗,摇头道:“我不是梵落。”

陆堙单手负于身后,眸中毫无波澜,“你是。”

郁时顶着凌乱的长发谄笑道:“您瞧我一介大夫,做的是治病救人的事儿,梵落它会吗?”

不待陆堙回答,郁时自顾自道:“鉴于它是一颗吸血珠,它定然不会!那我又怎么会是它呢?”

衍胥笑吟吟地飘来,“同她废什么话。”

于是郁时欲哭无泪地被带到了魔界。

他们将将离去,高修元便赶来了,可惜晚了一步。他顺着郁时身上的佛族禁制一路追踪,最终停留在魔界边境处。

身为佛界尊者,不可随意进出魔界,高修元只好另寻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