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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怪的老人

发表时间: 2023-01-15

......

......

江讲心里五味杂陈。

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参与到这么奇怪的活动中来。

还是昏暗的房间,天花板上临时充当的灯光将屋子中的影子扭曲的不成人形。

当然,也许这影子本身就不是人形。

江讲目光呆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忽的。

一双怪手出现在视野里,这双手乍一看去,像是干枯的树皮,干裂的伤口纵横交错,手腕处无骨般伸缩自如,此时这只手像是一条蛇一样,伸出几米的距离猛的推了他一把。

江讲一个踉跄,顺着这怪手望去。

“怎么了孩子?”

老人见江讲看向他,露出慈蔼的笑容。

又伸出那只怪手不轻不重的揉了揉江讲的头,摸到一手的汗。

“哎呦!”

老人惊叫起来,脸上绽开的伤口抽搐了一下,流出黄色的脓水,顺着腐烂的下巴滴到地上,发出地板被腐蚀的滋滋响声。

“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呐?是不是太热了?”

说着,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回头笑着说道:

“我给你把窗户打开吧”

哧——

老旧的木框窗户一顿一顿的,貌似夹了什么东西,艰难的露出窗外的景色。

向外看,黑漆漆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只余树影婆娑。

似是无风,具有极大的迷惑性。

狂风顺着窗户袭来,狠狠的拍在江讲的脸上。

太冷了。

这风冻得他脸都麻了。

趁着这股风吹散了些许内心的害怕,江讲才认真观察他的这个房间。

肯定不是他之前的。

像是很多年前的老旧小区,一张单人床摆在门边,窗户旁边就是他刚才写日记的桌子。

一个纯木的柜子,上面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比平常木门厚几倍的房门上面的窟窿清晰可见,地上散着木屑。

剩下的大部分地区,摆放着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这是老人带来的,根据骨架大小,它应该是一具男性。

老人开了窗户,就颤颤巍巍的回到座位。

江讲就坐在他旁边,看着老人边说话,边食用。

发黑的恶臭血液喷溅满地,烂掉的肉掉在地上粘连在一起,像是果冻一样,散发出光泽。

江讲只觉得午饭就要从胃里喷出来。

又怕惊动老人,只好一遍一遍的往下咽,气味经久不衰,让他不断的干呕。

怎么办?

江讲内心紧张的哆嗦,他本来脑子就笨,平常也就是个大宅男,哪见过这种场面?

之前他还能分散一下注意力,现在这风一吹,他是什么都想不到了,后背的汗水浸湿衣衫,被冷风一吹,又粘在身上,冷的彻底。

老人坐在他旁边慢悠悠的念叨着。

“你说你啊,死都死了,还跟个傻子一样,也没有什么亲人,这可怎么办哪。”

老人咀嚼着大腿肉,慢悠悠的跟他说话。

“想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才那么小的娃娃,那些没良心的,看你年纪小,又是个傻得,都不收留你。”

语调拔高了些。

“但是,我得管哪,你这么小来这就已经很可怜了,何况又傻,我要是还不救你,那谁救你?”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啊,你也别老把我当坏人了,今天都把门反锁了,就那么怕我?”

江讲听着这些话,脑子像缠了大堆的毛线,浑然没有思绪。

他来了很久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死者的世界了,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老人不是活人了。

我在很久就来到了死人的世界?

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是我骑自行车把门牙摔碎的时候?

是我看电视电线烧着把房子点了的时候?

亦或是,什么时候?

江讲的人生可谓是毫无特色,他把从小到大发生过的“大事”都想了一遍也没能想出来自己有什么特别,他就是个没有色彩的普通人。

这身体肯定是江讲自己的,因为他小时候手腕摔出过一个大疤,这又是夏天,他一低头就能看见。

这比数学都烧脑,想的江讲都要长出脑子了。

过于思考反而头疼,那就不想了,他连房门都没出过,之前遭到袭击也是直接装木头人才混过去的。

当然这么做很愚蠢,只是江讲从小到大都明白一件事,没办法做到的事儿就别干了,结果都一样,不如躺下来享受时光。

反正都要死了,我废那么大劲也肯定逃不掉怪物的手掌心,为什么不死的安详些?

所以他安详了,但是没安完整,被抽了一嘴巴子要求去开门,然后就莫名其妙坐这了。

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也许是风和日丽,这怪物只是个例,但可能性太小了,极可能是妖魔鬼怪纵横的恐怖世界。

江讲叹了口气,缓解一下恐惧,内心已经想着如果真能活着回去就把姜形吊起来打,如果他不提这个东西,他就不会来这了。

其实跟姜形肯定没关系,他知道,毕竟后面的视频一看就不可能是姜形发出来的,他当时没觉得不对劲,也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他该遭受的,姜形只是一个引子。

怪不了谁,从那老人说他很久就在这里时,就能看出这件事是必然,他只是难过,只是难以接受这么大的变化。

能怎么办?他本来就是个怂的要死的宅男,没那个脑子解决这种难题。

江讲缓缓动了一下脖子,余光一扫,瞳孔骤然收缩。

空荡的椅子上,刚才还在说话的老人消失无踪。

它去哪了?

江讲身子僵了起来,手紧紧的攥着椅子的一角。

手指发白,他很害怕。

突然。

他感觉头顶出现了一阵热风。

伴随着头顶也变得湿润起来。

它在我的头顶?

它要吃我?

还是太没有警惕心了,看它一直没什么敌意就以为没事了。

江讲自嘲的笑笑。

能反抗吗?

门上那个窟窿已经给答案了。

不能。

江讲感到绝望,也感到放松。

算了吧,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打了个哈欠,江讲浑身放松下来。

头顶的热气缓缓靠近,江讲感受着距离,等快要碰到他时。

骤然抬头!

偷袭!

我都要死了,不吓你一跳岂不是白来?

江讲的性格向来很矛盾,有时候遇到事情怂的丢人,但有时候又勇敢的不像常人。

也许,这就是摆烂人的特点?

一张难以言喻的脸与他对视,像死鱼一样突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掉光牙齿沾着腐肉的的深渊巨口发出问询:“你醒了?”

江讲腿抖得像个筛子。

但他脸上没出现一丁点害怕,依旧是一幅你随便我躺平无所谓的表情。

面对那张恐怖的脸,一把撩开刘海,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轻声道:“没错,我醒了。”

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惊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