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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2023年,江讲无意打开了亡者世界的大门,得知了在世界的阴暗面,早已硝烟四起,生者与亡者的战争不断进行,江讲戴着从亡者世界取来的眼镜,走上拯救世界的路途。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世界毁灭的真凶...“我是个普通人,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小世界。”“我是一名送葬人,我只想所有人都活着。”世界不该由我来拯救...世界就该让我来拯救!
主角:江讲 更新:2023-01-15 22: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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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讲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怎么开门见诡了?》,由网络作家“山水有言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华夏2023年,江讲无意打开了亡者世界的大门,得知了在世界的阴暗面,早已硝烟四起,生者与亡者的战争不断进行,江讲戴着从亡者世界取来的眼镜,走上拯救世界的路途。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世界毁灭的真凶...“我是个普通人,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小世界。”“我是一名送葬人,我只想所有人都活着。”世界不该由我来拯救...世界就该让我来拯救!
嘀嘀...嘀嘀
桌上的电子表不停的响,昏暗的房间里透着烦闷的气息,中性笔在纸张上快速摩擦产生的唰唰声更让人感到压抑。
书桌上,一本笔记翻开着。
房门处偶尔传来敲门声,谁在外面?
房间的灯好像坏了,一闪一闪的,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明灭的灯光下,潦草的字迹隐约可见。
【我是江讲】
【现在是六月二十三日晚上六点】
【我不知道我在哪,但这里绝对不是我的房间!】
【我就不该开那次门】
【我陷入了...亡者的世界...】
哐当
砸门声打断了江讲的思绪。
它们要进来了。
背靠在墙壁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感到些许的安慰,但这都不重要了,目光扫向门口。
厚重的木门在剧烈的颤抖,伴随着砸门声愈来愈严重,直到出现裂痕。
哗啦
一些碎屑掉落下来,门破了一个洞,一只乌青的大手伸了进来,然后,不断伸长,直到越过十几米的距离,到达躲在墙角的江讲面前。
看着面前的大手,江讲只感到极为后悔,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会打开那次门。
他叫江讲,名字大概是父母想让他性格活泼些?也可能是按照姓氏谐音选的吧。
他是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虽然父母常年不在家,但是自己人生活过得也算不错。
今天是周末,刚吃完午饭,正躺在沙发上跟几个朋友闲聊。
内容没什么稀奇,都是些没用的废话,姜形算是朋友里面话最多的了,自称是三中的八卦小王子。
此时他正兴致勃勃的给江讲说一些他最近感兴趣的东西,学校怪谈啊,校花评选啊,以及各种各样的古怪内容。
江讲也不打扰他说,不管感不感兴趣都附和他两句。
突然,姜形谈起了一个话题。
帅的没形:你知道吗讲哥,听说只要打开四次门,就能前往异空间。
异空间?江讲嗤笑一声,都2022了还有人信这个?
都来听我讲话:你连这个都信?
帅的没形:那当然不信了,但是这个说法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打开四次门,反正也不难,咱们试试呗。
都来听我讲话:不信还试试?你是有多闲?
帅的没形:试试呗,录个视频,就算咱们知道是假的,也能整个标题,说什么打开四次门挑战,发在快音上也能帮我涨涨粉丝。
都来听我讲话:你让我也整这个?你认真的?
江讲坐起身子,阳光下一张让人记不住的普通面庞。
虽说名字听起来像个领导,但他这张大众脸再怎么看都是个不该有姓名的小职员脸,平日里在班里也没多少人能记得住。
他这次怎么还带上我了?
江讲诧异的挑眉,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姜形算是个小网红,平时在网上分享一些稀奇东西,见鬼挑战,塔罗预测之类的,虽然不知道这次为什么邀请江讲一起尝试,他以前都不想打扰别人,不带上人的。
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录个小视频罢了,尝试一下也不能怎么样。
就帮他一回吧。
想到这,江讲起身离开沙发,他家一共三个房间,另外两间大的除了每天进去扫扫灰以外就不再进去了,与厨房在同一侧的小房间是他的卧室。
走到镜子前打理了一下稍长的头发,将一双明亮的眼睛藏在乌黑的刘海里。
随后便向他的卧室走去。
走进房间,屋子里放着一张书桌,一张床,整体呈深蓝色,其余也没什么东西了,他一向不喜太过繁琐。
将手机支在桌子上,江讲握住门把手。
四次对吧?想了一下步骤与开关门次数,江讲开始这次平平无奇的尝试。
开,关。
开,关。
开,关...
嘎吱——
江讲皱起眉头,他的卧室门从没发出过这种声音,这倒像是那种老旧木门生锈了推拉时产生的声音。
这让江讲心底咯噔一下,有点儿不太敢开第四次门。
有点儿吓人啊。
江讲心底有些踌躇。
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这种事吧,可以不信,但是得尊重。
万一发生什么邪门的事儿,哭都找不着地方。
抓着门把手,捞起手机,他打算跟姜形说一声,他不搞这个东西了,怪吓人的。
叮咚
姜形发来了一条消息。
江讲见状一笑,他自己尝试完了?那自己就不用整了吧,正好,这样还省的被这小子嘲讽胆子小了。
姜形要是问他怎么不尝试,江讲就告诉他,都知道没用了,还要再试一遍,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儿吧。
点开姜形的头像,一个视频发了过来。
滴答...滴答
画面里漆黑一片,偶尔传来滴水的声音。
这能是白天拍的吗?
他不会是晚上拍完发现没用,第二天又让我尝试,逗我玩的吧。
江讲有点生气,但也有合理,他就说,姜形往常都不麻烦他,这次怎么会让他帮忙呢。
逗他玩的就合理多了。
接着往下看。
漆黑一片的摄像头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他僵直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到一片黑暗处,伸出手。
这应该是要开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开灯,但是从背影看,确实是姜形。
嘎吱——
门被拉来,黑暗中门里像是一片深渊,伸出深渊巨口,就要将人吞下。
江讲盯着那片黑暗,感觉自己与那扇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耳边仿佛有风声。
砰!
门被关上了。
江讲一哆嗦,思绪陡然回归。
一个小挑战搞得跟鬼片一样,怪吓人的。
接下来都很正常,当然,也可能是江讲不认真去看了。
开,关,开,关...
最后一次了,江讲紧张的移开目光,但又好奇最后一次结果会怎么样,于是用余光看着。
只见像素突然模糊了起来,耳边又出现了风声,他看的太认真了?
不。
是江讲把门打开了。
不知何时,江讲握住了门把手,并将门打开了,江讲身体陡然一僵。
与视频中的姜形一样,他看向门后的世界。
天黑了。
是字面意思上的黑,整个房间漆黑一片,门外传来冷风,吹的耳边呼呼作响。
真的进入异空间了?
江讲一脸不可思议,他活了17年,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视频里的姜形做出了让江讲大惊失色的动作。
他缓缓的回头,用正脸看着江讲,身子依然背后,脸上表情麻木,嘴角不断上扬,直到嘴角都被撕开,江讲甚至看到了他的所有牙齿,看到嘴里的全部构造。
直到咧到眼角,嘴角才停止上扬。
扑通一声,倒向了门后的深渊。
而江讲也如同视频中的姜形一般,像门后倒去。
为什么不关掉视频?
他也不知道,就像是,着了魔,他想不到。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江讲眼中出现了些许光亮。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江讲!”
“怎么不出声?”
咚咚...
“江讲,快开门哪...”
“江讲,我来给你送尸体来了...”
......
......
江讲心里五味杂陈。
说实话,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参与到这么奇怪的活动中来。
还是昏暗的房间,天花板上临时充当的灯光将屋子中的影子扭曲的不成人形。
当然,也许这影子本身就不是人形。
江讲目光呆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忽的。
一双怪手出现在视野里,这双手乍一看去,像是干枯的树皮,干裂的伤口纵横交错,手腕处无骨般伸缩自如,此时这只手像是一条蛇一样,伸出几米的距离猛的推了他一把。
江讲一个踉跄,顺着这怪手望去。
“怎么了孩子?”
老人见江讲看向他,露出慈蔼的笑容。
又伸出那只怪手不轻不重的揉了揉江讲的头,摸到一手的汗。
“哎呦!”
老人惊叫起来,脸上绽开的伤口抽搐了一下,流出黄色的脓水,顺着腐烂的下巴滴到地上,发出地板被腐蚀的滋滋响声。
“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呐?是不是太热了?”
说着,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到窗边,回头笑着说道:
“我给你把窗户打开吧”
哧——
老旧的木框窗户一顿一顿的,貌似夹了什么东西,艰难的露出窗外的景色。
向外看,黑漆漆静悄悄的,不见人影,只余树影婆娑。
似是无风,具有极大的迷惑性。
狂风顺着窗户袭来,狠狠的拍在江讲的脸上。
太冷了。
这风冻得他脸都麻了。
趁着这股风吹散了些许内心的害怕,江讲才认真观察他的这个房间。
肯定不是他之前的。
像是很多年前的老旧小区,一张单人床摆在门边,窗户旁边就是他刚才写日记的桌子。
一个纯木的柜子,上面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
比平常木门厚几倍的房门上面的窟窿清晰可见,地上散着木屑。
剩下的大部分地区,摆放着一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这是老人带来的,根据骨架大小,它应该是一具男性。
老人开了窗户,就颤颤巍巍的回到座位。
江讲就坐在他旁边,看着老人边说话,边食用。
发黑的恶臭血液喷溅满地,烂掉的肉掉在地上粘连在一起,像是果冻一样,散发出光泽。
江讲只觉得午饭就要从胃里喷出来。
又怕惊动老人,只好一遍一遍的往下咽,气味经久不衰,让他不断的干呕。
怎么办?
江讲内心紧张的哆嗦,他本来脑子就笨,平常也就是个大宅男,哪见过这种场面?
之前他还能分散一下注意力,现在这风一吹,他是什么都想不到了,后背的汗水浸湿衣衫,被冷风一吹,又粘在身上,冷的彻底。
老人坐在他旁边慢悠悠的念叨着。
“你说你啊,死都死了,还跟个傻子一样,也没有什么亲人,这可怎么办哪。”
老人咀嚼着大腿肉,慢悠悠的跟他说话。
“想当初,你刚来的时候,才那么小的娃娃,那些没良心的,看你年纪小,又是个傻得,都不收留你。”
语调拔高了些。
“但是,我得管哪,你这么小来这就已经很可怜了,何况又傻,我要是还不救你,那谁救你?”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所以啊,你也别老把我当坏人了,今天都把门反锁了,就那么怕我?”
江讲听着这些话,脑子像缠了大堆的毛线,浑然没有思绪。
他来了很久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死者的世界了,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老人不是活人了。
我在很久就来到了死人的世界?
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是我骑自行车把门牙摔碎的时候?
是我看电视电线烧着把房子点了的时候?
亦或是,什么时候?
江讲的人生可谓是毫无特色,他把从小到大发生过的“大事”都想了一遍也没能想出来自己有什么特别,他就是个没有色彩的普通人。
这身体肯定是江讲自己的,因为他小时候手腕摔出过一个大疤,这又是夏天,他一低头就能看见。
这比数学都烧脑,想的江讲都要长出脑子了。
过于思考反而头疼,那就不想了,他连房门都没出过,之前遭到袭击也是直接装木头人才混过去的。
当然这么做很愚蠢,只是江讲从小到大都明白一件事,没办法做到的事儿就别干了,结果都一样,不如躺下来享受时光。
反正都要死了,我废那么大劲也肯定逃不掉怪物的手掌心,为什么不死的安详些?
所以他安详了,但是没安完整,被抽了一嘴巴子要求去开门,然后就莫名其妙坐这了。
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也许是风和日丽,这怪物只是个例,但可能性太小了,极可能是妖魔鬼怪纵横的恐怖世界。
江讲叹了口气,缓解一下恐惧,内心已经想着如果真能活着回去就把姜形吊起来打,如果他不提这个东西,他就不会来这了。
其实跟姜形肯定没关系,他知道,毕竟后面的视频一看就不可能是姜形发出来的,他当时没觉得不对劲,也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说到底,这本来就是他该遭受的,姜形只是一个引子。
怪不了谁,从那老人说他很久就在这里时,就能看出这件事是必然,他只是难过,只是难以接受这么大的变化。
能怎么办?他本来就是个怂的要死的宅男,没那个脑子解决这种难题。
江讲缓缓动了一下脖子,余光一扫,瞳孔骤然收缩。
空荡的椅子上,刚才还在说话的老人消失无踪。
它去哪了?
江讲身子僵了起来,手紧紧的攥着椅子的一角。
手指发白,他很害怕。
突然。
他感觉头顶出现了一阵热风。
伴随着头顶也变得湿润起来。
它在我的头顶?
它要吃我?
还是太没有警惕心了,看它一直没什么敌意就以为没事了。
江讲自嘲的笑笑。
能反抗吗?
门上那个窟窿已经给答案了。
不能。
江讲感到绝望,也感到放松。
算了吧,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打了个哈欠,江讲浑身放松下来。
头顶的热气缓缓靠近,江讲感受着距离,等快要碰到他时。
骤然抬头!
偷袭!
我都要死了,不吓你一跳岂不是白来?
江讲的性格向来很矛盾,有时候遇到事情怂的丢人,但有时候又勇敢的不像常人。
也许,这就是摆烂人的特点?
一张难以言喻的脸与他对视,像死鱼一样突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掉光牙齿沾着腐肉的的深渊巨口发出问询:“你醒了?”
江讲腿抖得像个筛子。
但他脸上没出现一丁点害怕,依旧是一幅你随便我躺平无所谓的表情。
面对那张恐怖的脸,一把撩开刘海,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轻声道:“没错,我醒了。”
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惊不惊喜?”
看着聊天界面迟迟不回的消息,姜形郁闷的挠挠头,一张颇有肉感的圆脸都皱变了形。
这是怎么了?我说太多了?
足以睡下四人的大床上,各类八卦材料凌乱的摆放着。
就在刚刚,
姜形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盘腿总结着他得到的新八卦,以及寻到的稀奇消息。
......
......
帅的没形:讲哥你看见咱们班主任男朋友了吗?我靠,那都秃顶了,老班怎么看上的啊。
帅的没形:我类个去了,咱老班长得那么好看,怎么找了这么个男朋友啊。
帅的没形:虽然得尊重爱情,但是我之前还看见那男的撩七班那个贼好看的英语老师,这也太猥琐了吧。
帅的没形:哎?你怎么不说话了?
帅的没形:讲哥?
帅的没形:干嘛去了?
姜形看着手机屏幕,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不说话了?”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姜形的思考。
姜形疑惑的喊道:“怎么了?”
门后传来苏伯的声音:“少爷,门口来了一些人,说是您的朋友,需要我开门招待吗?”
苏伯是姜形家里的老人了,从小照顾他长大,是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了。
“朋友?”姜形翻了翻聊天消息,“也没谁说要来啊。”
想不通,只能告诉苏伯让人等一下,他稍后下去开门。
穿上一件白色T袖,配上一条宽松的裤子,姜形就往楼下走。
两层的房子不是很大,风格简约,很空旷,除了常年不回家的父母,也就只有苏伯跟他在一起。
也不太交流,苏伯也有自己的家庭,平时也只帮他做饭和一些简单的事情。
或许这也是他和江讲成为好朋友的原因,他们都是孤独的人。
走到门口,刚要开门,手机里冒出一条消息。
苏伯:少爷,我马上往回赶了,我听您说您喜欢吃苹果,正好我给您捎带买一点回去,您觉得哪种好一些?
苏伯:[图片][图片][图片]
苏伯没在家?那是谁跟我说话?
看着消息,姜形若无其事的狠狠捏了捏手机,蓦然回头。
没人。
姜形顿时汗毛直立。
去哪了?
在那里?
姜形看向楼上,二楼只有他和父母的房间,此时都关的严严实实,没有人。
那是,在那里?
姜形又看向厨房,门也关着。
厕所?储物间?苏伯的房间?
都没有。
姜形有点害怕了。
他不敢回头。
华夏2023年,这种年代科学至上的理念已经渗入很多人的思想。
在发达的信息化城市里,有太多传说被破解,姜形是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他本着对科学的信任,自信回头。
门被打开了,锁住的门在外部被打开。
大白天的,这合适吗?这东西一般不都是晚上出来吗?
姜形跪下了,他甚至没有看门外人的脸,闭着眼睛跪下了。
有时候怂一怂也是件不错的选择。
“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吧!”
没等他多说两句,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温热的体温传过来,姜形一愣。
不是鬼,是人?
松了口气。
这...我难道被劫色了?还有人看的上我?
这是不是说明我长得还行啊。
姜形思维开始发散。
那只手一使劲,姜形被怼进了屋里。
没等他挣扎,对面一句男声传来。
“名字是...姜形,对吗?”
姜形闻言,懂事的点点头,他都懂,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就能行凶的恶徒,得先配合他,之后才能寻求生路。
点头过了一会儿,对面才传来一句惊讶的声音:“长得是真有特点啊。”
跟之前不是一个人,之前那人明显是沉稳的中年男子声音,这个年轻跳脱了许多。
还是团伙作案?
姜形听后更害怕,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啪嗒一声,光线暗了许多。
门被关上了。
之前的中年男声响起:“好了,睁眼吧。”
姜形没动。
姜形睁眼了,眼皮被扒开了。
屋子里一共五个人,捂着他嘴的跟声音相符,是个看起来很端正的中年人,旁边还有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抱着胳膊俯视他。
另外三个竟然全副武装。
他们是官方的人吗?
有些不对劲,姜形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有什么大事啊。
中年人见姜形冷静下来,问道:“可以安静下来吗?”
看来主要就是中年人和他交流了。
姜形点点头。
中年人又观察他一会儿,觉得他确实不会大声喊叫之后,就把手拿开了。
能说话了,姜形喘了几口气,哆哆嗦嗦的坐在沙发上。
那三个武装人员手里拿着一个条状物对着屋子四处扫描。
犹豫了几秒,他问道。
“您好,我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没有。”
“那您们来是因为...?”
中年人沉思片刻,问道:“你有觉得你身上发生过一些怪事吗?”
“怪事?”姜形想起来苏伯,“对了,就在刚刚,有人模仿...”
“除了这个。”
“除了这个?那就...没有了啊。”
年轻人看着姜形,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的想跟他说话,被中年人制止。
中年人没回答,而是一直注视着他,他的目光很锐利,扫过的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极度的不舒服。
片刻后,那三个武装人员走过来,其中一个贴近中年人说了一句话,中年人这才收回目光。
对姜形说道:“很抱歉,打扰了,我们的人会在周围,如果你想起来身边什么时候出现过不对劲的现象,告诉房子周围随意的一个人,”
停顿了一下,
“请求,送葬人处理。”
“我们会来帮助您的。”
“还有,今天的事情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一丁点都不要泄露出去,否则我们会对此采取措施,谨记。”
姜形点了点头,没说话。
五人走了出去,一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姜形一惊。
快步走到门口,发现真的不见了。
这么吓人?送葬者?
难道是什么隐秘组织?
一点隐秘条约都没让签,他们不害怕他去报警?
想着之前的奇异景象,姜形想到一个可能,他们也许根本不在乎他说不说,这个组织很强大,至少很自信。
姜形一直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对于突然闯进他家的这些人,最初是害怕紧张的,但之后就开始好奇,毕竟,再也没有其他八卦能比装备武器的隐秘组织让人感到新奇了。
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吧。
姜形心里暗暗想着。
这种看起来非人的组织,还是不要去惹的好,不然轻轻松松都能弄死他。
姜形转身瘫在沙发上,这时苏伯刚好回来,手里拎着一大堆苹果,看见姜形在客厅,诧异的说道:
“您一直没说话,我还以为您睡着了呢,给您买了苹果,不知道您要哪种,就都买了些,你看看想吃哪种,我给您洗。”
苏伯和蔼的冲姜形笑了笑,在姜形有意识的许多年里,苏伯一直是最让他感到温暖的人,就像是家人。
姜形心情不是很好,心里烦闷的想发火,懒得挑,就随意点了一个,表面对苏伯热情的笑了笑,“就要这个吧。”
他不能把情绪传到别人身上。
“好”
姜形吃着苹果,脑子像一团浆糊,看着依旧没有消息的江讲,皱起眉头,“不会是你没了吧,讲哥?”
风吹过漆黑的夜晚,拂过阴冷的墙壁,撞进江讲的怀里,带着凉意,冻了一个激灵。
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江讲抱怨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江讲看着四周,悬浮的楼房,成段裂开的公路,突兀矗立的路灯,以及交错纵横的围栏墙壁。
“走吧”老人拍了拍江讲的肩,示意他跟上来。
一处两室一厅的平房,带一个小院子,看起来平常极了。
如果不跟他家三楼的屋子平行的话。
“您...平常出行方便吗?”
江讲语气随意了许多,这老人只以为他是病好了,和善的很,让他的心情好受多了。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我都住了几十年了。”
说完,老人两步登上三层楼高的平房门口,回头望着江讲,“来啊,你以前常来的,不是说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爷爷带你回忆回忆。”
“哦,好的...爷爷。”
江讲点点头,这理由确实挺挑战智商,还好这老头真信了。
向前迈一步,一股巨大的吸力让他难以保持平衡。
噗通一声。
跪倒在门口。
“怎么了,没摔疼吧?”
“没事爷爷,我们家乡有个传统,进老人的屋子得跪下拜一拜。”江讲勉强扯起一个笑容。
还好他基本不怎么记得家乡的事了,要不编一堆可真搞不好会说漏嘴。
“我这不兴这个,快起来快起来。”
老人伸出一只手将江讲捞起来,另一只手打开大门。
咯吱——
生锈的铁门发出哀嚎。
走进屋子,触目可及的鲜血,像是永远不会干涸一样缓缓流动。
江讲低头,凑近查看。
咕嘟...咕嘟
刚一凑近,那平静的鲜血顿时沸腾了起来,飞溅而出。
江讲一惊,快步躲开。
这血是活的?好吓人。
江讲拍着胸脯,平静着被吓到的心脏。
不过...
“爷爷!”
“怎么啦?”
老人快步赶过来,手里拿着一盘苹果,突出的眼睛担忧的看着江讲。
江讲指了指地上的鲜血。
“这是什么?”
老人顺着方向看着那片鲜血,笑笑,把苹果随手放在桌子上,“是我屋里的气息物品,没啥的,伤不着你,尝尝苹果吧,刚摘的。”
“气息...是什么?”
江讲观察了一下老人的表情,这估计不是什么不能知道的事儿,于是拿起一个苹果打算听听他会说什么。
刚拿起来就是一个哆嗦。
毛茸茸的,还在蠕动。
江讲低头一看,十二目相对,豁,十条蛆在这拥挤的苹果里畅游。
江讲面不改色,放下苹果,双手背后,使劲搓。
吓死个人,果然在这种世界任何听起来平常的东西都不能小觑。
“气息啊...就是咱们这群死人来到这世界时带来的。”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咱们这样的,大多数都只有那么一点,或者一点都没有。”
“那它有什么作用吗?”
“作用?对于咱们来说,是种保护的屏障。”
江讲眼睛一转,保护屏障?
江讲嘴唇一抿,一脸害怕,“有人会攻击咱们吗?”
老人擦了擦脸上渗出的组织液,指了指窗外,“你刚才见到外面有活动的人了吗?”
“没有。”
“这就对了,气息一般大多数人都只有一点,如果带出去很容易遭到抢夺,所以大部分都在家里,我们也不怎么出门。”
说完,他就慢悠悠的走到旁边的躺椅边,躺下,闭目养神。
见状江讲也不再过问,只是轻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景色。
一轮红月挂在天边,红光照耀下,这错位的安静世界好像一头深渊怪兽,等待有人将它唤醒。
闭上眼睛,耳边传来隐约的风声,不同于常年喧闹的现代化城市,这里的绝对安静倒也算是独一份。
嗯?那是...?
江讲睁开眼睛眺望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发现那里竟有人影闪动。
似是穿着红裙子,看不清面容,目光移到人影的脸上,想要细细打量。
突然,那人影向江讲所在的方向望过来。
啪嗒一声,江讲一哆嗦,窗户被重重关上,窗帘也拉了下来。
“不要去注视在外行走的存在,它们要是发现了你,气息物品也保护不了你多久。”
老人不知何时走到他旁边,些许阳光照在他狰狞的脸上,凝重,且严肃。
江讲也明白自己太大意了,抿着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人透过窗帘看了看,语气沉重,
“好了,我先从后门送你回家吧,之后就不要再出门了,也不要往外面看!”
似乎是察觉到江讲的疑惑,老人又低声添了一句。
“我这里的气息太少了,没法保护两个人,你必须回家,这里之后会变得危险起来。”
......
回到屋子,江讲才放轻松了些,木门老人帮忙修好了,现在他又坐在之前写日记的地方。
没办法,可能是他在这里太弱了,他的房子竟然只有这间卧室,出了木门就是一道大门,之后就是外面了。
手里捏着一幅金色的平光眼镜,这是他屋里沾染气息的东西,老人指给他看的,虽然不明白原理,但是拿着总是会安心得多。
那具尸体也被老人带走了,听说在这里这还是个稀罕物,食用了之后能让身体健康起来,本来想跟他分享一下,结果江讲恢复理智了,根本不喜欢。
江讲小心翼翼的戴上这副眼镜。
真好啊...一点变化都没有。
摘下来,戴上去,确实没变化,看来是在特定条件下才能使用的,或者根本就是类似于生存游戏里设定的火光一类的东西。
走到木门边,握住铁质的粗糙把手,他早就想试试了,如果再开门四次,还能回去吗?
开,厚重的木门缓慢打开。
关,又使劲的关上。
开,关,开,关。
开...
......
......
“你是说你的朋友在与你聊天的过程中失踪了?”一名民警问道。
“对,是这样的,我之后还去了他家里,发现没有人,又询问了周围人,他们说根本没见过他了。”姜形边带路边说道。
他感到不对劲之后就赶忙来到江讲家里,翻窗户进去果然没有人,然后就去警局报了警。
不管那伙隐秘组织会不会对他造成危害,江讲这家伙失踪了也是一定要报案的。
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不认为江讲这家伙有什么解决问题的能力,听个恐怖片音效都会吓成筛子的人,丢了可怎么办?
来到江讲家门口,没等警察踹门,江讲就开门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休息了,脸色苍白的吓人。
“怎么了?”江讲嘿嘿一笑,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
“你...没事吧?”姜形仔细看了他几眼。
“当然没事了我能有什么事啊。”
那警官看人没事,白跑了一趟,对着姜形教育起来,“以后不要想太多了,兴许只是睡着了没听见你的敲门声,不要贸然报警,你着急我能理解,但是以后还是好好想一想再做决定吧。”
姜形连连称是,表示给警方添麻烦了,等警方走了之后,走进江讲家里,当场给了他一个爆扣。
“干什么了你?是不是处对象半夜偷偷跑人家家里去了?啊?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江讲耸耸肩,“我就是看着消息睡着了,还能干嘛?”
说完又拍了拍姜形的头,江讲身高在180左右,姜形顶多170,拍脑袋是再简单不过。
见他这么说,姜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拍开江讲的手,神色凝重,拽着他就走进厕所。
江讲:????
没等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姜形踮起脚尖就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质问起来:“你是不是惹上什么恐怖分子了?”
江讲低头看着他,瞪大眼睛,刚要摇头,又听姜形说道:“别装蒜!那组织都找上我了,之前我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了,现在看来,那岂不是在找你?”
姜形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拍手,“坏了,他们肯定跟着我了,那不是就找着你了吗?
江讲脸上表情都扭曲了,直接把姜形的手打掉,走出厕所,“你在这演谍战片呢?还恐怖分子,想太多了吧。”
江讲摸了摸鼻梁,感受着镜框的冰冷触感。
他好像没看见,这东西能带出来,而且只有我能看见?
挺有意思,但是恐怖组织是哪冒出来的,难道别人也打开了门又回来了,还组成组织了?
姜形在身后着急的说道:“我说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江讲见他这么惊慌,也有些害怕了,但又不害怕了,“他们厉害吗?”
姜形一脸郑重,“特别厉害。”
“官方也保护不了我们?”江讲又问。
姜形想了想那离奇的手段,“我觉得咱们死的会很快...不是你惹来的?”
“当然不是了。”江讲刚穿梭了一次异世界,回来又听说恐怖分子,一脸茫然。
姜形一听,表情严肃起来,又有些焦急,转身就走。
江讲这时候也明白了,一把拦住他,“算了吧,肯定来不及了,既然他们那么厉害,逃走也没什么用,坐着写点作业吧。”
姜形一想也是,两个高中生能有什么办法躲过恐怖分子?还是会超能力的恐怖分子。
不过...
“你什么时候想写作业了?”
不是从来不写吗?
江讲也拿来几个苹果放桌子上,“对啊,所以说你写啊”
“我没带。”姜形无奈道。
“我知道,没事,写我的。”江讲腼腆的笑了笑。
下一秒,江讲被捂住嘴一把捞起,然后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脑子开始昏昏沉沉。
看着桌上的苹果,以及姜形惊恐的表情,江讲很是无奈:“这作业是写不完了。”
“他还是逃出来了,对吗?”
“没有...别问了,挺糟心的,这件事很不简单。”
“这是谁啊,怎么把他抓来了?”
“是403系列事件的幸存者。”
“嘘,别说话了,他醒了。”
江讲先是朦胧的睁开眼,再然后就是剧烈的头疼。
好像是那八十的大锤反复击打头部。
目光聚焦,昏暗的天花板,一低头,是一个四面都是红色木质墙壁没有窗户的房间,一张木质桌子,桌上是一盏煤油灯。
眉头一皱,这灯也太亮了吧,这真是煤油灯?
火怎么是...血红色的。
感觉处处都透着不正常,江讲身体一转,没转动,身体被绑在一个木质椅子上了。
江讲看向始终看着他的那些人。
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色风衣,风衣上隐约的缝着红色纹路,他们整齐的站着,像是在向死者默哀。
江讲有点害怕了,这是哪个宗教组织?
嘎吱——
门打开了,一个中年人走进来,坐到他的对面。
他没戴面具,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
“你好啊,江讲。”
江讲紧张的向后挪一挪,但没挪动。
“你好。”
他欲言又止。
“没事,不要太紧张,你只需要放松下来跟我说说话就行,说完我们就会放你出去。”中年人鼓励的看着他。
江讲咳嗽了两声,小声说道:“能...换个地方问我吗?或者,把这灯换一下可以吗?”
“嗯?”中年人饶有兴趣的看着江讲,“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不是,只是...我有点儿害怕,你这个墙实在是太红了,而且也没个灯,你光靠个煤油灯也不是个事儿啊,太暗了伤眼睛...”
没等江讲小心翼翼的说完,就见对面的中年人眼睛微瞪,起身倒退四五步,拿起腰间的一个对讲机说道:
“403系列幸存者有状况,疑似有亡者寄生,请求检测中心对此幸存者进行解析!”
江讲一脸茫然,不会吧,又说错话了?
“你别这样,我都是逗你玩的,这里啥都没有!”
江讲露出无害的笑容。
会信吗?
中年人见状整个人都贴在墙上,表情紧张“403系列幸存者情绪激烈,疑似亡者即将苏醒!”
好吧,不信!
救命啊谁能救救他,他实在是太倒霉了!
“给他打几针镇定剂!”
语罢,那群面具人迅速按住他,对着他脖子又是久违的一扎。
江讲瞪大眼睛看着中年人,只来得及说出一句:“你就不能...换个地方扎?”
......
......
“灵息值为零。”
“血液分析无异化,”
“不存在亡者物品。”
“精神状况暂不知晓,检测对象无亡者寄生,无异化反应,初步判定正常。”
再次醒来,江讲赶忙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病房,低头看身体,也没被绑着。
江讲心底的石头微微落地,终于看起来好些了,这几天他这个经历就跟过山车一样,来回反转。
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他估计不用去上学了。
啪嗒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很正常,混血立体的一张脸一双深情的蓝色眼睛,也就比江讲帅上一点点,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风,随手拎过一个凳子就坐在江讲旁边。
嚼着口香糖对他摆了摆手,“你好啊。”
听到这句令他脖子疼的话,江讲转过头去表示抗拒。
年轻人也不恼,拎着凳子坐到另一边,“嘿,真对不起啊,
周陵他就是个普通人,你又说出了隐藏在建筑中的亡者物品,又是403系列的幸存者,他实在是太害怕了,我在这里衷心的向你道歉。”
说完,他站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
江讲也没怎么看,只是摆摆手,想要快点结束这糟心的事。
年轻人又坐在凳子上,表情严肃了起来,“您也许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但没关系,
接下来,我会向您说一个真相,一个...世界的真相,希望您可以保持冷静。”
江讲有些意外,真相,告诉我?我已经是这么重要的人物了吗?
不打算跟我说是煤气爆炸啥的敷衍了事?
年轻人声音压低,凑近江讲耳边“我们的世界,很危险。”
江讲认真的听着,不由眼睛一眯,就这个?
“我知道您想说世界一直存在危险,但是,我想说的是,世界上...有鬼!”
你玩呢?我刚从异世界回来,认了个鬼当爷爷,你这也太逊了吧,这真相,知道的人也太多了。
没等江讲多吐槽两句,年轻人一把抓住了江讲的手。
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江讲死死盯着年轻人,企图让他自己松开手,但是没起到作用。
“我知道您心里肯定觉得很荒谬,但是这是真的,从17年前开始,世界陆续出现亡者重返人间的状况,陆续有人举报遇见了已死的人。”
“起初,官方没有理会,知道后来出现了命案,官方才采取行动,通过亡者出现的地方,我们发现了裂缝。”
“裂缝?”江讲有些诧异,那个世界碎了?
“对”年轻人接着说,“那是死后的世界碎裂出现的裂缝,这导致了亡者不断从裂缝涌出。”
江讲坐了起来,凑近年轻人。
“那现在?”
“现在看不见亡者,主要我们,也就是官方成立的送葬人在维持。”
“送葬人?”这名字挺怪。
“是的,寓意为让亡者重回墓地,送它们重新下葬。”
哦~
懂了。
特殊部门。
江讲一脸了然,拿起旁边果盘里的苹果,想了想,拿起橘子扒了一个吃,吃了一瓣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最开始我们根本无法对抗,它们无法被物理攻击,没有实体,还会寄生于人,不好分辨,
还好之后找到了较为有效的关押方式和打击方式,也研究出了一些技术,才维持到如今没有让大多数人被波及。”
终于,年轻人说到了重点,“而您卷入的,就是其中一个新型裂缝产生时流窜出来的一个危险度极高的亡者。”
“说实话,我们都不理解您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那是什么?”
“您应该见过它,它模仿了一段视频,在您的手机上,促使您自杀。”
手机?对了,我的手机呢?
江讲惊觉,他的手机自从进入亡者世界回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他还一直没想起这回事。
但...“我也不知道。”
“它死了。”
“死了?那不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吗?”
江讲脑袋里一团浆糊,怎么这么多事跟他有关啊,他是什么都不知道,从头蒙到尾。
真倒霉啊。
年轻人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您需要知道一个真理,那就是,死去的人不会死去第二遍,它们最多只能够被重创。”
江讲惊愕的抬起头,“但是它死了。”
“没错,它死了。”
年轻人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恐惧,“这曾经是绝对的公理,但是现在它被打破了,谁杀死了它?那绝对是无法想象的存在。”
“送葬人已经快到极限了,裂缝出现的太快了,而我们又绝对无法进入亡者的世界,而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再过几年,或者再过一段时间,我们的世界还是我们的吗?还是,变成亡者的诞生基地和口粮产出地呢?”
江讲被年轻人的表情吓到,紧接着沉思起来,人类无法进入亡者的世界,门很有可能是唯一的,并且,它能杀死亡者?
哦~
挺酷的。
江讲没有为年轻人说的事情吓到,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优秀人才,也没什么中二思想。
去一趟异世界就害怕的要死了,救世主什么的,总归会有,但肯定不是他。
也许这能力能做到拯救世界,但到了他的手里,等于没有,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更没有智商能做到这么大的事。
天塌了有胆大的顶着,他和朋友受到了这么大的心理伤害,可不能因为这年轻人态度好就这么算了,他还是很生气的,但他没能力生气,
所以他忍着,但他绝不会听他这么说就去拯救世界,也许那是聪明有责任心有爱心的人会干的,他都不是,他不干。
世界毁灭了他就跟着毁灭,江讲不在乎。
年轻人估计是想让江讲心里有种为拯救世界做出奉献的心理,从而说出一些特别的东西,可惜,江讲只想安静回家,什么都没说。
年轻人走后他的病房暂时恢复了平静。
往后几天,江讲敏锐的察觉到门口出现了守卫,足以见得,这年轻人来跟他说这些东西大概率是自作主张。
为什么这么做?他们的信息已经缺乏到这种程度了吗?
只可惜,江讲知道的东西都没法告诉他。
最终江讲签了保密协议被送回了家。
就算是官方没证据也不能一直困着他,他还有朋友,有认识的人,并且...有父母。
临走时,江讲特意装作随意的跟那年轻人说了一句,“听说一段时间里打开四次门能进入异空间,这说话挺稀奇,不如,你试试?”
年轻人睁大眼睛,想拦住江讲,但是被身边人挡下来,应该是比他更高一级的领导,狠狠打了他几下,又说了几句大概指责的话。
他眼神有些不甘心,却又不敢追,只能紧紧的盯着江讲的背影。
江讲这些都没看见,他多的也帮不到了。
如果成功了送葬人自会知晓,他也少了几分负担,没成功就当是个笑话了。
江讲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就步行回到学校了,今天已经是周三了,听说那群人帮他请了假,希望他不会挨说吧。
江讲心里忐忑不安,右脚蹭了蹭左脚脚踝,快步走到高二九班。
咚咚咚
敲了敲门,门内讲课的声音顿了顿,说道:“进来。”
江讲低头走进去,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江讲习以为常的笑笑,“老师,我是江讲啊,您又不认识我了。”
老师又看了几眼,想了想,“江讲?请假了是吧,回去坐着吧。”
好吧,还是没记住,江讲移步走到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过程中许多同学都看着他。
“他谁啊?转校生?”一个附近的同学低声说道。
“不知道啊,不太像,他都坐在姜形前面,估计是姜形的朋友,”坐在周围的同学也低声回答。
“姜形的前桌不是江讲吗?”旁边一个同学不明所以。
“他就是江讲,刚才都说了,你没听见?”
“看着没什么特殊的,怎么跟姜形是朋友?为了钱吧。”一个女生扫了几眼江讲,有些鄙夷。
“我听说他好像比姜形都有钱。”
“那人应该不错,下课认识一下吧。”
江讲苦摇摇头苦笑,这几天很多人一见他就知道他是谁,他都快忘了自己长了一张让人记不住的脸了。
这几个小声说话的人他记得经常跟他说话。
结果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啊。
一坐下,后桌的姜形就狠狠戳了他一下。
江讲一回头就看见姜形担忧的望着他,“没事吧讲哥?那恐怖分子没对你造成什么伤害吧?”
江讲哈哈一笑,“怎么会呢?才没有,咱们还是少讨论这些的好,”指了指黑板,“好好听课吧。”
姜形闻言白了他一眼,“不能说就不能说,扯什么学习啊,咱俩谁需要听课?”
江讲闻言尴尬的揉揉头,“也是哈,我听了也不会,你不听也全会。”
“吃苹果吗?之前你都没吃上,我特意每天给你带了。”
江讲瞅了瞅周围,看没人往这边看,手伸进书桌堂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江讲。
江讲摆摆手连忙拒绝。
他可不吃这个了,之前两次没吃成,一次让他异世界里的家变得危险,虽然不会再去了,但是也挺倒霉,一次让他被打晕带走了。
这苹果跟个Bufll似的,特倒霉,他决定以后都不吃了。
江讲心里有些感慨,也只有姜形能记住他,给他留苹果了。
他这个人其实挺不受人待见的,大众脸是一方面,不爱交友也是一方面。
平常不怎么跟人联络,七八个算是朋友的里面,跟姜形是最好的,才会之前才会一直听他讲八卦。
江讲扶了扶镜框。
透视的东西可得带好,有鬼了赶快跑。
当然,跑不过也能提前享受最后的美好时光。
听着老师讲课,吹着夏天的暖风,阳光洒在脸上,暖洋洋的,江讲感觉自己都要飘起来了。
昏昏欲睡。
梦中,红色的月亮,破碎的错位世界,红色的裙子,老人慌张的脸,一阵阵呓语穿进江讲的耳中。
快进来...你属于这里...
娃啊...跑啊...气息护不住你!
我...看见...你了
救救我吧...把门打开,把门打开,把门打开...
开门!
开门!
开门!
“讲哥!”
“嗯?怎么了?”
江讲睡眼朦胧的抬起头,此时教室里只剩他和姜形。
眼前怎么这么红呢?
江讲站起来晃晃脑袋,还有。
啧,有点害怕。
江讲开始考虑要不要卸下眼镜,戴个红色滤镜属实不怎么舒服。
算了,没准是有啥要预警的,摘下来就没法看着了,忍着点吧。
“嘿,睡懵了?”
姜形推了江讲一把,拽着他就往外走,该吃饭了。
江讲撇撇嘴,没说话,听着姜形说最近食堂的饭好了很多,人也多了起来。
正好,他在医院吃了好几天的餐,早就想换换口味了。
进到一楼食堂就看见满登登的人,江讲不由眉头一皱。
打饭口更是密密麻麻的排了一堆人。
“咱们学校发财了?伙食做的这么好?”
江讲问道。
“谁知道呢?但最近这饭做的是真不错啊,也许没头发的老人家中彩票了?”
前面一个男生说道。
“也可能是家里有喜事吧?反正...总不可能是良心发现了。”
站在男生前面的一个女生小声说道。
看得出来,他们是一对情侣。
“姜形,你平时不都是不来食堂的吗?今天怎么来了?”情侣中的男生问道。
“不是说食堂味道不错吗?我来尝尝,王旭你不好好看你对象,天天观察我干嘛?”姜形无语道。
江讲看着王旭,就比姜形高一点,长得也就比他帅一点,怎么这就有女朋友了?
单身人士心痛。
等待了差不多七八分钟,终于轮到他和姜形打饭了。
打饭口摆放着一些菜品,西红柿炒黄瓜,麻婆豆腐与草莓,蘸番茄酱的饺子...
味道真好了?他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这唯一能看的也就是满满一锅的红烧...肉。
突然,眼前的视线变暗了起来,红到发黑的颜色占据了江讲的所有视野。
......
......
“滋滋...报告情况!”
对讲机里穿出一系列声音。
“华夏送葬人第七队第五小队目前位于食堂东面,无异常。”
“华夏送葬人第八队第三小队位于食堂西面,无异常。”
“灵息值检测”
“东面327,低级危险程度”
“西面863,中级危险程度!”
青云穿着最新研发的隐形作战服,隐匿在这所食堂的西面,眼神漠然。
自从上次见过江讲之后,他就被降职为一个小队的作战队员了。
他听了江讲的事情后就觉得这个人一定隐瞒了东西,并且还是送葬人不知道的东西。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立马向上级汇报想要将人留下来审讯。
这平时都是被允许的,毕竟在无法进入亡者世界的情况下,哪怕是一点消息都极为珍贵。
结果遭到了拒绝,。
平日里就算是身价百亿的人物只要有用就可以无条件扣留,他又不像是哪个大人物的子嗣,穿的那么寒酸。
他不甘,于是去找江讲谈话,本以为这个年纪的学生总会年轻气盛,遇到什么拯救世界的事情就兴冲冲的奉献一切。
结果说了那么久根本没有用,还狠狠地报复他一下。
青云手扣进肉里,眼神愤恨,在西面等待指挥。
平常这是靠近后厨的地方,东面也有灵息值,这是个有传播性的异化事件,暂时不知道亡者隐藏在哪里。
它的隐藏意识很强,直到现在至少传播了三天都没能引发警报。
如果不是送葬人里有这所中学学生的家长,发现自家孩子身上沾染了灵息值,还不知道会传播多久。
据那送葬人所说,他孩子根本没吃几口东西,回来就感到头晕。
起初那位送葬人没在意,毕竟他自己身上总是带着些灵息。
送葬人的寓意是给亡者送葬,但干了这工作的都知道,大多时候,送葬人总是给自己送葬。
他们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连墓地都不能自己挑选,或者根本不会有。
等发现时已经达到低级危险程度了,无法想象食堂里天天去的人身上会是什么状态。
青云神色凝重,这恐怕不太好处理,不知道到底能救出多少人。
食堂外空荡荡,附近的人群全部都被找理由疏散。
“好,外界干扰已经降到最低,潜入开始。”
一声令下,青云伴随三小队的人员冲进后厨,五小队则缓步进入前门。
看着这盆红烧肉,江讲腿都吓得哆嗦,红褐色的肉块,上面附着蠕动的蛆虫,它们时而在炖烂的肉里穿梭,时而站起身和江讲对视。
如果只是这样江讲也不会这么害怕,但是这肉汤里甚至飘着半截小拇指。
江讲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转身哆哆嗦嗦的对姜形说道:“其实我也不太饿,要不,不吃了吧。”
姜形一脸莫名其妙,又突然恍然大悟的看着江讲,踮着脚尖凑近江讲说道:
“这不对劲是吧?我就知道那老秃头不能这么好心,没事,我都懂。”
看看周围埋头吃饭的人,姜形慢慢起身往外走。
拥挤的人群此时突然把所有前路堵住,出不去。
姜形摆了摆手,大声笑了几声,“嗨呦,我这突然有点事,就先不吃了,江讲,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说着就拽着江讲想要突破重围。
人群突然寂静无声。
拥挤的食堂里,吃饭的,排队的,都安静下来,冷冷的看着江讲两人。
江讲也看着他们,看见令人惊恐的一幕。
一堆正值青春的少年,面色苍白,眼窝凹陷,眼球里血丝密布。
他们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红烧肉,嘴里是不是掉出来一两个虫子,又被放进去咀嚼。
江讲脸色铁青,紧紧攥着姜形的手,攥的姜形脸都皱了起来。
江讲看向身后的情侣,他们两个也是一脸苍白,只是好一些,尤其是女生,一脸害怕又不轻举妄动的样子。
江讲扶了扶眼镜,想起老人说的话,气息是保护屏障,又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一脸害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不理会旁边姜形震惊的表情,抓着他向着门口就是一个极速飞奔。
食堂众人赶忙拦住他,见此路不通,江讲只好又一个大转弯,跑进后厨。
刚进后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音,他没有理会,因为他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后厨里,四处飞溅的血液清晰可见,脚边能够看到散落的残肢断臂,但是看不到其余部分。
中间平常做饭的大婶儿脑袋旁边长了一个更大的怪物脑袋,身上长出六条胳膊八条腿,浑身皮肤像是癞蛤蟆一样长满了疙瘩。
怪物长满尖牙的大嘴正吞食着什么,但是江讲看不见主体,只能看到鲜血不断的流下来。
见江讲二人进来,那怪物放下手里的东西,咧嘴一笑,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是那...群只会躲...在壳里...的垃圾出...来了?”
“你...们也...有资格?”
江讲身体都僵了,他哪看过这么吓人的东西,只能使劲跟姜形凑近,这幅眼睛能保护两个人。
“讲哥,咱,咱们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姜形面色苍白,望着面前的怪物,哆哆嗦嗦的一直往后退。
眼镜范围很大。
他记得老人经常待在他的房子里,老人那么谨慎,是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处境没有一点保障的。
见江讲不说话,那怪物自感无趣,伸出一只手臂打算把吃的东西捡起来。
离得近了,它身上就开始滋滋融化,它又恼怒的看着江讲,无奈接近不了,只好远离。
突然,啪的一声,一枚子弹打在了怪物的脸上,打出一个大洞,伤口冒着烟,江讲看向落在地上的子弹,木头的。
怪物惊叫一声,转头看过去,眼神里带着气愤。
躲壳里的垃圾没法吃,这个食粮还敢嚣张?
怪物大步走过去。
江讲和姜形也看过去。
那是...那个年轻人?
青云手里拿着一把特质的抢,躺在地上,双腿已经折了。
他头上冒着汗,身上的战斗服被他披到了队里最小的队员身上,那个队员身上的破了,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能活下来一个也好。
组织分析错了,这不是传播类型的,反而是最擅长战斗的那类。
他愤恨的看向走来的怪物,也复杂的看着江讲。
感受着身体的无力感和剧痛,青云咬着牙,不断对着怪物射击。
他为组织做了那么多事,最后落得这么个结局,这怎么行?
青云牙齿咬的生疼,额上青筋暴起,颤抖的手臂意味着他就快坚持不住了。
他有什么错?之前行动激进的人那么多,偏偏只有他被降职。
说是行为违反规定,那那群不违反的这些年都干了什么?一直在装作无事,不理会现在的状况一心享受资源。
没有他们这样的人,现在亡者早就攻破世界了!
“怎么到最后...还是白费力气?”
青云狠狠盯着江讲,或许是盯着所有不作为的人,心中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喊到:
“你们这种人到底什么才能有点担当,才能付出一点,而不是躲在后面说着所谓的跟我没关系!”
“你就干站着吗!”
是的。
江讲耸了耸肩。
无谓的付出只会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没有专业的知识,没有反击的手段,甚至连这保护的手段都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怎么救?眼镜只保护两个人,绝对不能抛弃姜形。
他出去?
江讲还没有那么高尚,以命换命的事他干不出来。
况且,世界没了江讲照常转,但是江讲的世界没有了江讲那么整个世界就都不存在了。
死后有人铭记?他又不知道,有什么用?
自私就自私吧,他只想守着他的小世界长命百岁。
这样想着,江讲依旧安稳的站着不动,只是转过头,眼神暗淡。
...
姜形看着那怪物,又扭头注视江讲。
又害怕又激动。
这怪物看着就让人san值狂掉,但目前来看,江讲是有保命手段的。
姜形低头沉思。
要不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功能?
他还没见过这种奇异的能力,这在姜形心里就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乏味的世界。
这种事情不是什么时候都有。
那么...
江讲突然甩开江讲的手。
“嗯?”江讲疑惑的看向他。
他突然离远了些,望着江讲。
???这是要干嘛?
江讲有些迷茫,又看向青云的方向,“不是吧,你要救他?你什么时候心那么好了?”
“可他一直在保护我们,保护别人的人也需要被保护啊。”
姜形扯了几句词,
没等江讲说话,姜形就跑远了。
江讲瞳孔微震,一脸难以置信,向着姜形的方向跑过去,“别那样,姜形!”
姜形怎么突然高尚起来了?他就不怕死?扯什么,他明明比谁都怂啊!
江讲很不理解。
姜形的身影吸引到了正要用餐的怪物,它伸出巨大的舌头舔了舔牙齿,有些惊喜,“还有...加餐?”
青云看着姜形的身影,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姜形,姜形!”
江讲急切的追在后面,怪物也向姜形走来,沉重的身躯砸在地上,把地面震得跳动起来。
快贴近的时候,姜形猛然停住,回头看他,眼神里有着恐惧,他很害怕。
怎么办?
江讲不知道怎么办,他的朋友就要死了,可他好像追不上了。
全身血液都在逆流而上,一瞬间江讲听不到任何声音。
拿下眼镜,颤抖的看着,最后,眼神坚定起来。
江讲猛的甩了甩头,两根手指抓着镜框决然的扔了过去,这个方向,能挡住伤害了。
眼镜也许会碎,但就算这个眼镜再重要,也没有姜形重要。
就在眼镜扔过去的瞬间,姜形躲闪了几步。
要失败了吗?
“砰!”
眼镜没有砸在姜形身上,砸在了怪物身上,它动作一顿。
在江讲无措的目光中,奋力嘶吼,眼神带着绝望,身上的腿和胳膊乱舞,惨叫声震耳欲聋,最终被眼镜洞穿,或者说,是眼镜变成的剑刺穿。
撞击的一瞬间,它变成金色利刃,穿透肮脏与腐败。
只听见一声哀嚎,怪物浑身都开始融化,到最后,地上只留一大滩恶臭的液体蠕动,做饭大婶倒在地上,身上并没有伤口。
江讲不明所以,过去把眼镜捡起来,它顷刻间又变回眼镜,不管如何摆弄都不再变了。
看着那滩液体,江讲一脸犹豫。
但还是寻到一根扫把棍子翻了一下,发现里面有一个坚硬的物体。
果然会有,挑出来用布包上好多层,再带上。
姜形蹲在地上查看青云的状况,丝毫没看到江讲的动作,此时有人进入了后厨。
支援人员到了。
江讲三人获救,江讲喘着粗气,反复揉着发酸的腿。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食堂了,再来他是狗!
江讲没看到,姜形一边扶着青云,一边看着他,眼神复杂。
过了一会儿。
他看着江讲的背影,打趣的怼了他一下,“怎么都不帮忙?我都扶不动了。”
江讲回头不好意思的揉揉头,“哦,抱歉了哈,我都给忘了。”
说着扶过青云,旁边处在低落中解除了隐形状态的送葬人看见,道谢后接过青云。
江讲和姜形两人才解放了,走出食堂就看见,大批的学生被绑着送进了面包车。
江讲和姜形也上了其中一辆,随后看见开车的送葬人点了什么,面包车就都隐形了。
面包车载着一众人,向着偏远的城外开去。
“你好”
“别说这句话。”
江讲坐在熟悉的椅子上,全程闭着眼睛,把见到亡者的过程稍微修改一下就全盘托出。
“你确定是青云同志拼死抵抗才让你们能够幸存?”
“没错,我确定。”
对面的送葬人与同伴交流了几句,就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江讲解脱之后一刻都不想停留,一头撞出去就要回家。
“等等”
江讲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又被拦住了。
深吸一口气,江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身前的送葬人。
“还有什么事情呢?”
“您想加入送葬人吗?”
江讲一头雾水,身份跨度这么大?
“我不想,一点都不想谢谢。”
“您不想加入送葬人的话我们接下来会对您进行记忆清理”
“所有人都需要?”
“本来您可以不需要,但是您现在知道的太多了”
送葬人的语调从头到尾都很平淡,但是江讲从这种平淡中听出了些许的尊敬,结合之前的经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我加入。不影响我的学业吧”
反正也不会让他干什么活。
送葬人停顿了几秒,“依您的成绩来看,似乎不存在影响学业这么一说。
您即使不学习最后也会保送进一所好大学,毕业拥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说的...有那么一丝道理,他是关系户来着。
“所以会不会影响?”
“会安排走读,毕业后会进入专门的送葬人学院”
“...好”
......
......
送葬人新城分部全部位于地下,里层用江讲当初看到的红色木板覆盖。
现在想想,这应该是隔离灵息的措施。
灵息,也就是亡者身上的死气,接触时间长了它会导致人体器官衰竭,老化,无法医治。
灵息值浓度越大,亡者越强,送葬人的职责就是关押他们,镇守裂缝。
走进地下二层,亮眼的煤油灯一盏盏的摆放其中。
其中的工作人员,有戴着面具的送葬人在整理自己的装备,但其中大多数都穿着休闲服坐在椅子上工作。
“他们不用戴面具?”
江讲回头问跟他对话的送葬人。
“你也不用。”
“哦,工作不一样?”
这送葬人站着没说话,好一晌又说到:
“可以这么说,面具是身份的象征,但从来不是身份的象征,他们是战斗人员与研究人员。”
江讲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了,又感到有些恍惚,低头看着眼镜不语。
“进去吧”
送葬人停留在一扇门前,牌子上写着几个大字:部长临时办公室。
打开门走进去,一股血腥味就隐约传来,江讲蹙了蹙眉。
不同于外面,这里既没有煤油灯墙壁里也没有木板,正常的好像不是送葬人工作的地方。
这里的正常就体现了十足的不正常。
办公桌坐着一个人,低着头,江讲来了他也不曾抬头。
“咳咳...你来了?”这人咳嗽了几声,嗓子里像是卡了痰,说起话来让人感到极为不适。
江讲有些害怕的搓了搓衣角,“我来述职。”
“认识一下,我是周源。”说罢,他抬起头来,一张腐烂错位的脸出现在江讲面前。
江讲瞬间头皮都麻了。
但是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他的胆子已经吓大一些了,于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是江讲,请问您打算给我安排什么岗位?”
周源有些诧异,手里拿出一支笔,咯吱咯吱的按着,又从一叠文件下面抽出一张纸。
“岗位我想你也知道你不会被安排任何有危险的工作。”
江讲舒了口气。
“但是,我这里有一个计划...”
“我不参加!”
江讲打断周源的讲话,开什么玩笑,这么多烦心事就可以了,还参加计划?他这个脑子不让人卖到死就算是聪明了。
“这样吗?”周源一脸惋惜,甩了甩手里的那张纸,无意中露出一个小角。
【江羌...组织高层...叛逃】
江讲还想多看几眼,但是周源眼疾手快,直接捂住。
江讲盯着周源,沉默不语。
“工作安排...当个信息处理员怎么样?送葬人资料根本接收不到,只需要删删网络上关于送葬人的消息就好。”
江讲没说话,拽着那一小片衣角不断的绕。
过了半晌,轻轻道:“什么计划?还有,为什么...选择我?”
周源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太用力又呛得不断咳嗽,“咳咳,你真当我,咳,没看出来?”
“你身上有亡者的味道,特别淡,几乎没有,但是,我能闻出来,我能闻出来!”
周源站起身,臃肿的身体带着脂肪弹动几下。
他俯身,难听的声音响在江讲耳边“你身上...绝对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咳咳,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它能让我们的死亡率降低,对吗。”
江讲垂眸,“什么东西?我不明白。”
周源仔细打量他几眼,收回身子,
“之前,咳咳,你昏迷的时候...全身上下都被检查...了一遍,如果有咳,什么东西,那肯定是我们摸不到也看不到的。”
“它也许,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也许是一个小物件,就像...眼镜?”
江讲心中警铃大作,恐惧已经开始蔓延,身上开始出虚汗。
这么吓人?他看见食堂那一幕了?不可能,食堂的监控根本就没修过。
猜出来的,在炸我?
江讲想不出办法,只能强装镇定。
“我不理解,您直接说计划吧,这些话真的莫名其妙。”
周源腐烂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腐肉些许的掉了下来,他坐下来,拿出一个面具戴上。
“送葬人...新城分部,咳,有九个大队,其中现在还活着的,有三个大队,七队,八队,以及五队。”
“咳咳,当然,这些都不是你的岗位。”
“那是...”
“你要去的,是第十队。”
第十队?
“不是只有九个大队?”
“所以咳,这第十队其实...不存在,这个队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求亡者世界破碎的真相。”
江讲震惊的看着周源,这位不似人样的分部部长。
“这哪能办到,现在根本对亡者世界的了解都没多少吧,还要研究真相?”
这不是冷兵器时代想建原子弹,瞎扯淡呢吗?
“这很难,但是,我相信你可以。”
我不相信我自己。
江讲摇摇头,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东西,他死都没研究出来也再正常不过了。
“还有...江讲。”
江讲回头看向周源。
怎么了?
“你以前...有这么胆小吗?”
“你们...是我的队友?”
江讲搓着脑袋,看着面前的面瘫非主流少女,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年人。
“不行吗?”
王阳看着江讲,清了清嗓子,“我,王阳,情报组组长。”
又指了指旁边矮了他好大一截的少女,“程序,战斗组组长,她不爱说话。”
说完爽朗的笑起来,“你就是江讲?”
“对,我来报到。”
江讲看了看这间办公室,除了两人就再没其他人,不禁疑惑发问:
“队长在哪?”
“在这。”王阳说道。
在这?他怎么没有看见。
江讲困惑。
等等。
这队长不会是...
江讲猛的看向王阳,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
“反应过来了?”王阳锤了一下江讲的肩膀,把江讲怼出去两三米,大手一指,“十队队长,就是你了!”
江讲揉着生疼的肩膀,看了看这空旷的办公室,又看向两人,恼怒道: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你?”王阳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哈哈大笑起来,突然低头直视江讲,一米九的个子压迫感十足。
他狠狠地怼了江讲一下,“你有处理情报的能力吗?”
江讲后退一步,思索。
“没有”
王阳又怼了江讲一下,“你有战斗能力吗?你连打架都不会吧。”
江讲再后退一步,“不会”
“所以,你除了一个挂名的队长还能干什么?”
江讲后背紧紧贴着墙,与王阳的距离小到甚至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鼻息。
江讲只听见心脏传来的轰鸣声。
好强的压迫感,要不是王阳满头白发,江讲都要以为这是个中年壮汉了,虽然也没差别。
嘎吱——
办公室门被打开。
“你们有水吗?借我接一点,我那没水了...”
哐当
江讲与王阳一同看过去。
一个戴着面具的送葬人呆呆的看着他们两个,又看向旁边看戏的少女,水壶摔在地上。
他面具后的眼睛躲闪,整个人僵在那,没等他俩说话,捡起水壶整个人就飞奔出去。
远远听见一句,
“变,变态啊!”
江讲低头拉开与王阳的距离,赶忙走出办公室,那送葬人都已经看不到背影了。
江讲叹了口气。
行吧,刚入职就留下一道传说。
他也是成就感爆棚了。
看着两人,江讲也了然于心。
不欢迎他呗,觉得他没用,这倒无所谓,他也没想跟人处好关系。
要不是那个部长拿他那个没见过面除了打钱就是让他换住处的爹威胁他,他也不可能来。
看着依旧在办公室的两人,江讲挑挑眉,调侃道:
“没有用处的挂名队长平常怎么上班?应该不需要干什么吧。”
“毕竟,我没用,不是吗?”
王阳和程序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了一番,不知道他们都谈了什么,只见程序点了点头。
王阳便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用干,如果没有必要,不上班也可以。”
江讲也点了点头,正合他意。
“那么,祝你们工作愉快。”
说罢,江讲走出办公室,身后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江讲一出办公室的门,就哆哆嗦嗦的跑了起来,太吓人了,这两个人身上的红光比那后厨怪物还强上几分。
真是没法想,姓周的那个部长是怎么找到这两个人的?
他认为他可以起到这两人一样的作用?
真搞不懂,反正他是不来上班了,本来就不是他该干的活。
......
......
“你以前的手机丢了?”
姜形坐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面馆里,看着江讲疑惑道。
他刚出校门就被江讲拦了下来,说要请他吃饭,又说要给他新号码。
学校里很多人都因为“流感”病倒请假了,因此放学早的惊人。
他们来到安城板面。
一人八块钱的面还加了个鸡蛋。
嘬着面条,江讲苦恼道,“丢了很久了,别说了。”
“你手机密码很简单,钱不会被盗吧”
姜形有些担心的说道。
思索了一下,说道:
“要不,咱们找一找吧。”
“找?不用了吧,也不知道丢哪了。”
有可能丢在那个世界了吧,怎么找得着?
江讲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低头把鸡蛋戳开一个小洞,好方便汤渗进去。
“吃面吧。”
“是吗?好吧...”
姜形见状,若有所思,不再说话,安静的吃面。
江讲拿着新手机边往家走,边登录上新账号。
说是不担心,但其实他心里都要担心坏了,他跟父母的联系方式没了。
如果是寻常人家没有了父母的联系方式,加回来就好了,但是他根本没见过父母,现在没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江讲低头往家走,路上行人匆匆,新城是个小城市,但是生活节奏依旧快的惊人。
江讲家在市中心,新城中学是新城最好的学校,但他配不上,他知道。
路过一个小吃街,江讲突然感觉有些饿了,虽然刚吃完面,但这并不耽误他吃点别的东西。
“老板,来个鸡蛋汉堡。”
“好嘞,三块,拿着吧,小心烫。”
江讲找个阴凉地方吹了吹就开始吃。
两层鸡蛋里面夹上肉,再抹上酱,趁热吃味道是真的不错。
吃着吃着就听旁边吃煎饼果子的两个路人交谈。
“你听过最近的那个学校女鬼吗?”
“女鬼?你傻了吧,这世界上哪有鬼。”
“怎么没有?我听说都有人看见了!”
“有人看见了?谣言吧,华夏官方不是都辟谣了吗?”
“辟谣不就等于变相的承认吗?”
“你这不是空穴来风吗?都没证据。”
“证据?新城中学就是证据,咱们找时间去看看吧。”
“这好吗?那是学校。”
“有什么的,论坛里好多人都要去...”
江讲听着听着就感到不对,又是新城中学?
江讲若无其事的挪动脚步,走到两个路人旁边。
“哎兄弟,听你们这么说,新城中学出事了?他不是咱新城最好的中学了吗?”
那路人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瞥了江讲几眼,看他年纪不大,嗤笑道:
“小孩还是看你的死书去吧,掺和什么大人的事儿。”
他弹了弹烟蒂,吐出一大口烟雾,劣质烟草的味道呛得江讲直皱眉头。
没等他说几句,黄毛两人就离开了。
江讲狠狠追上去踩了几下两人的影子。
“问个事什么态度!”
江讲愤愤的吃下最后一块鸡蛋汉堡。
拿出手机,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中。
“论坛?有意思。”
让他这送葬人十队队长看看糟心的新城中学又出什么事了吧。
千度搜索“论坛。”
【xx文化论坛加急发表!!!】
【现在有哪些好的外贸论坛?乎知:有问题,就会有答案。】
【xx论坛-全球华人网上家园】
“能在哪呢”江讲坐在沙发搜了一遍又一遍,脸都皱成苦瓜脸。
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猛的拍了一下脑门。
“傻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搜得到?”
江讲揉揉额头,眉头紧锁。
仰头望天。
“那岂不是要去学校找到那群人?”
“算了吧,那么麻烦,报告一下让送葬人直接去处理吧”
虽说想亲手举报那个黄毛,但是这么麻烦就有些不值当了。
手一滑退出千度,江讲手在屏幕上划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屏幕瞬间暗下去。
下一秒,一个黑色墓碑图案的软件凭空出现在手机里。
这是送葬人官方软件。
点进去,一共有论坛,购买,资料,认证几个板块。
论坛主要是送葬人交流的地方,可以当朋友圈用,只要不泄密发什么都可以。
购买主要是用来购买设备,战斗装备,以及灵息物品的。
前面两个需要是战斗人员才可以购买,后面的需要是特殊人员,具体怎么特殊以队长权限是无法知晓的。
研究人员全都可以购买。
资料就是查找资料与提供资料。
认证是外围人员需要的,内部人员早在安装软件时就认证完了。
江讲点进资料,开始提供这方面的信息。
这个论坛就算不是什么组织建立的,也算是送葬人保密工作的漏洞。
不久,工作人员就发来消息,表示已经派去调查人员。
江讲说了句知道了,就退出软件,同时移开目光,开始数,从一开始,到十又把目光移回来。
再看向屏幕时,软件已经消失不见。
看看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距离上次食堂事件已经过去三天,这几天江讲都在外面吃,没怎么做过饭了。
出去吃还是自己做?
江讲有些纠结。
翻翻冰箱,还剩三块排骨孤零零的躺在下层。
自己做吧,要不这排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完了。
排骨剁碎焯水,再加入料酒姜片葱结。
再炖几个小时就差不多了,家里食材不剩多少,凑合吃吧。
估计下午才能吃了,先刷刷送葬人论坛吧,反正也无聊。
就多余把它关了。
【肉搏异者,那些年我们曾达到过得成就!】
下面一连串的评论:
一楼:“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不会真信吧?”
二楼:“楼上的,楼主都有证据了,总在那杠什么?”
一楼回复二楼:“语言自由懂吗?谁告诉你我在杠了?论坛是你家的不让说话?”
三楼:“那就是一个送葬人变得,没有装备和战斗意识,除了力气大点有什么特殊?这都有脸发啊”
四楼:“能不能整个查看实名的东西啊,总有人骂我,发出来我直接线下单杀。”
异者?
江讲思忖。
这好像是送葬人和生者被寄生,也就是后厨大婶当时的状态之后的结局,死气入体,暂时变成伪亡者,失去理智,力气变大。
当然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等到死气无法覆盖全身后就会腐烂致死。
不同的是送葬人会被安葬,生者会被送去研究部门研究,企图找到这一变化的真相。
似乎有一个专门向异者发展的组织来着?
他在资料库里撇过两眼,那个部长示意他爸叛逃了,去哪个组织了?不会就是这个组织吧。
想一想他能穿梭两界的能力,这很可疑啊,那么早就联系上了,他爸挺有反骨啊。
看青云那人歇斯底里的喊的那些东西,送葬人内部估计早就腐烂的挺厉害了。
最好他爸整的这些事儿别影响到他,不然真让人头大。
叮咚一声。
手机来信息了。
【您的银行卡尾号xxxx汇入华夏币1000000元...留言:加上你Q信了,同意一下,儿子。】
哦~
是他最爱的mom来给他汇零花钱了,但是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他的卡都攒了几十张了,根本用不完。
进入Q信,果然有一个红点,点开。
异者永生想要添加您为好友。
坏了,猜错了。
都来听我讲话:我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我们可以聊天了。
异者永生:儿子,最近生活怎么样?
都来听我讲话:还不错,在家自学了。
当然不是因为学习好才自学。
异者永生:加入送葬人了对吧,放轻松,我都知会过了,没人为难你。
江讲见她这么说,抬起头四处张望,慌得一批。
都来听我讲话:这是可以说的吗?妈妈。
异者永生:放心,没人能看着咱俩的消息,别贼眉鼠眼的四处瞅,气质都低了。
也是。
江讲放松下来,躺在沙发上。
扒了个香蕉,慢悠悠的吃着。
异者永生:儿子,我问你个问题。
嗯?问我问题?
江讲纳闷。
都来听我讲话:怎么了?
异者永生:六月二十三号,你去哪了?
六月二十三号...是他进去亡者世界的那天。
想到当时的异象,江讲脸色未变,隐藏在兜里的手开始出汗。
难道被发现了?
他记得过去再回来那么久,根本没人采取措施。
后来又发现带回来的气息物品其他人根本看不见,就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当做无事发生。
推断错了?
都来听我讲话:“没去哪啊,怎么了?”
说着,江讲扶了扶镜框,又摸了摸前几天带回来的黑色石头。
异者永生:你手机不是丢了吗?
都来听我讲话:哦对,我手机那天出了一次门就没有了,结果回家还遇上从裂缝逃出来的403系列,幸运的是它径直就走了,没理我。
也许是假话编的太假了。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
良久。
异者永生:没事,你继续休息吧儿子,我把探子撤了,放松点。
江讲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只是上下反复翻了几遍聊天记录,最后按黑手机,再亮起来的时候,异者永生连同聊天记录一同在手机里消失了。
“走的真快。”江讲低声说道。
江讲神思恍惚的看着茶几。
上面有三个茶杯,一个小的,两个大的。
于是拿起其中一个大的喝了口水,又把另一个放在远处的窗台上。
最后就留一个小的放在空旷的茶几上。
抿了抿嘴,江讲又把两个茶杯放回去。
真是闲的。
抬头看看表,到时间了,炖的排骨应该好了。
厨房的方向也传来一丝丝的肉香,江讲用纸擦擦口水,咧嘴笑道:
“果然人太闲了就容易饿啊。”
抻个懒腰,走进厨房。
把锅猛的打开,水蒸气瞬间蒸腾而起,蒸的脸通红,又凝结成水珠,落在地上。
把排骨盛出来盖在闷好的米饭上。
排骨盖饭,真不错。
把碗放在茶几上,江讲就开始吃饭。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
江讲疑惑的把碗放下,走到门前喊到:“谁啊?是快递吗?”
“快开门啊讲哥,是我。”
姜形?他怎么来了?
江讲抹了抹脸,高兴的把门打开,
“姜形,怎么突然来我家了?”
姜形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换鞋走进来,把门锁上,又跑到窗边把窗帘拉上,幽幽的说道:“有点事找你帮忙。”
“神神秘秘的,什么事啊?”江讲好笑的看着他。
姜形脸色凝重,盯着江讲,低声问道:“听没听过,死亡论坛?”
“也就是说...你爸妈回来就让你加入这个论坛?”
江讲咬了一口排骨。
“差不多吧,我家公司遇到了一个项目,但是甲方提了一个要求,必须每个人都加入这个论坛。”
姜形躺在沙发上,苹果咬的咔嚓咔嚓响。
悠闲的指了指茶几上的苹果。
“你也吃一个啊,这回估计不会有恐怖分子了吧。”
“可算了吧,我可只有监视,没有保护,出什么大问题怎么办?”
江讲说道。
突然,姜形吃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
揉揉头,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表情。
江讲啃着排骨,奇怪的问道:“枕么了?”(怎么了?)
“这论坛给我发消息推荐我去新城一中...这不是咱们学校吗?”
江讲吐掉嘴里的骨头,抽出一张纸巾擦擦手。“你还真加入了啊,你家公司不是很有钱吗?缺这一个项目?”
姜形眼珠一转,轻松道:“那当然不缺了,就是觉得挺奇怪的,哪有甲方会提这种要求。”
“推广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只要求全家加入不正常啊,而且...那甲方公司也不是什么跟这种东西搭边的公司。”
这不会是什么组织大本营吧。
江讲喝口水漱漱口。
拿起手机进入送葬人app找到之前的汇报记录,抬头问道:“公司啥名啊?”
“永恒科技。”
资料汇报:永...恒...科技。
过去了。
几秒后。
叮咚
客服:您好,根据您提供的死亡论坛系列事件,我们发现最新的一条说永恒科技公司正在向外传播此论坛,是吗?
江讲(实名认证十队队长):是,怎么了?
客服:这是送葬人官方成立的公司,您确定是永恒科技吗?
江讲的表情严肃起来。
官方成立的公司,正在向外散播消息?!
只见唰的一下,江讲的整个送葬人app都变成了血红色,显示平台被攻击。
怎么回事?送葬人的软件不好用了吗?
江讲害怕的啪的一下把手机甩出去。
“我靠江讲,你要谋杀我!”
姜形刚要抬头说话,一个手机奔他脸上袭来,他一个闪身躲开飞来的手机,起身吐槽道。
“别说了,快走!”
“走?为什...”
轰!
不等两人逃离,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江讲在一瞬间就被什么东西砸中!
巨大的力量将他推离原地,在原地飞离。
砸在承重墙上,又反弹回来,一滩血就从肺里涌了上来。
肋骨在与墙体进行撞击时也瞬间断裂!
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
下一秒,承重墙轰然倒塌,地面被炸出窟窿,胸口上的东西变得更加沉重。
刹那间,江讲全身的疼痛都消失殆尽,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慢了起来。
听不见声响,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风吹向高空,无风后又轻飘飘的躺在地上。
姜形呢?他怎么样了?
江讲想到姜形也在房子里,顿时心中倍感担心,奋力想要喊出话来。
一张嘴,血就如喷泉一样涌了出来,连带着内脏碎片,溅起血花。
身体乏力的骇人。
他想要抬抬手,却只有左手举起来,转头一看,
右手臂消失了,去哪了,江讲又一转头,
他的右手静悄悄的躺在不远的地上。
砰!
江讲带着强大的势,不断砸穿二层,砸穿一层,地下一层,地下二层...
钢筋上挂着血丝,掉到地下二层的瞬间,
天黑了,深渊浮现,但这次江讲却笑了起来。
原来...这也算...是开门啊
江讲被黑暗吞没,落入亡者世界。
咚!
江讲的头磕在阴暗的地板上,眼镜径直砸到眼睛上,鲜血染红镜框。
石头落在身体上。
江讲静静躺在血泊里,等待死亡。
怎么这些倒霉的事情...我全都...碰上了?
闭上眼睛,江讲陷入昏迷。
...
...
彼时,送葬人新城分部,一通电话打进了部长办公室。
“你好,周洋。”
“江讲失踪了。”一个经过伪装的声音响起。
办公室里一阵寂静。
“是谁?”
“永恒科技,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霎时间,电话被捏的变形扭曲,周洋面色阴沉,“送葬人内部出大问题了。”
“看来,那群激进的家伙要撕破脸皮了。
“不过...你要明白你的重点,把江讲那孩子培养好。”
“我知道,他身上的死气越来越重了,已经开始吸引零散的亡者向他靠近了...”
“明白就好,你最好别有什么额外的心思,第十队那个东西,趁早取消,培养他的目的可从来不是什么调查真相。”
说完,啪嗒一声,电话被挂断。
......
周洋没说话,听着忙音,灯光下臃肿的身体下映出大片阴影。
他看着旁边相框里高瘦白净的阳光青年,一把扣过去。
拿出手机,再次打出一通电话。
看来...需要一些谋划了。
“王阳,带着程序过来一趟。”
王阳看着手机,从跑步机上下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一头白发湿漉漉的,拿手巾擦了个半干。
走出健身房,进入舞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
十队办公室有着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设备,只是江讲除了宅在家里什么都不喜欢,所以从没来过。
镜中的自己 偶尔红妆
是谁伤了你 碎了模样
云见到雨那天 风吹过一遍 就只剩下思念~——[无颜女]音乐
王阳捂住耳朵,看着跳舞的程序,大声喊到:“程序!我们该走了,部长有事情找我们!”
程序疑惑的回过头,一半脸被特长的刘海挡住,剩下的一半画着烟熏妆,又精致的画上精致的妆容。
王阳又摆了摆手,程序恍然的点了点头,关掉音乐。
走进部长办公室。
程序走到桌子前坐下,与周洋面对面,之前给江讲下马威的王阳就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程序伸出手点了点桌子,涂着黑色指甲的手略显苍白。
她安静的盯着周洋,眼神空洞。
“为什么赶走江讲?”周洋问。
“他...没有担负责任的...能力,而且...是孩子,不该担负...这份压力。”
程序缓缓开口,声音像是生了锈的弹簧,比之周源有过之而无不及。
周源看着她,爽朗的笑了一下,“是吗?你不想让他承担十队这个难搞的东西?”
没等程序回答,他又调侃的说道:
“那很抱歉,他必须承担这些东西,那些来自亡者世界或不来自世界的东西也只有他能解决。”
周源的话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在他面前,很少有人可以拒绝他说的话。
这也是江讲拒绝之后他惊讶的原因。
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他有这个能力,就该拯救这个残破的世界,起码,该拯救新城。”
周源靠着座椅,仰着头,眼神朦胧,恍惚间像在凝视上方支离破碎的新城。
“可他不想,而且我们也没法威胁他,之前抓了他两次后果您应该知道。”
王阳小心翼翼的说道。
“没关系,他总会去干的。”周洋神秘一笑,脸上带着绝对的自信。
“而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去把他找回来,成为他的...朋友,顺便,让永恒科技那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明白不听话的代价。”
“你这样...利用...他会遭报应的。”
程序淡淡的说。
“所有人都会遭报应,不过是轻和重的结果罢了。”周洋冷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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