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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见

发表时间: 2023-01-29

大明嘉和十一年,正值盛夏,京城处于一片燥热之中,市坊之中人群涌动。坐落于京城西边的太学学堂中,因两侧有密林包裹,内有大片绿荫,此时仍然是京城中少有的温凉之地。

下学之际,云倾在雅堂内快步走着,湖绿色衣衫飘动,髻发微微凌乱,因风不断向后拂动。

此刻距离正式下学已有一段时间,学堂学生尽数散学,快步路上畅通无阻。出了雅堂,直奔相府的马车,至马车前时不确定地出声,“哥哥?”

“小姐在唤公子?今日下学还未见到公子。”马车外凛风出声道。

作为温临的贴身侍卫,平日里凛风都是跟在温临身边,唯有上学之时才不相随左右,但也时常同车夫来接送两人。

“还未见到,那应当还在冠堂。”云倾言毕奔向冠堂。

还未至冠堂门口,先看见了正向外走的程慎之。

程慎之,兵部尚书程扬的嫡长子,如今年及十九,还未至加冠之年。两人作为朝中重臣的子女,相识多年,亦是曾畅谈欢饮的好友。

两人相视,云倾实在焦急,未等程慎之走近便立即开口,“你可有看见哥哥?他可还在堂中?”

“发生了何事? 方才我离开时并未看到他在堂中,应当先行离开了。”程慎之回道。

“那你可知他去了何处?今日下学还未见到他。”云倾心中疑惑,以往下学后他都总是与自己一同回府,今日她耽搁了一会儿,本以为他会来寻,或者是在平日云府的马车附近等候,不曾想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自己来寻也是落空。

“不知,但是我瞧着今日他的确有些异常,午——”

“有何异常?”还未等他没有说完,云倾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

而后又意识到程慎之话未尽,带着歉意又轻声地问:“有何异常?”

“午后上完先生的时论课,我察觉到他脸色有异,瞧着像是有些心情郁闷,便问了他缘由,但他当时并未多言,我便也没继续再问。应该是有心事,不过看他的模样应当也不是太要紧的事,你方才未见到他可能只是先回府了,可以先派人回府中问问,我在此处与你等着。”云府与太学相距不远,来回需要半个时辰。

“那便谢谢你了。”云倾紧张的脸色随着他的话有所缓解。

“无需多礼。”

云倾微笑着点头,唤了等候在马车旁的相府护卫回府察看,在马车旁站定,时不时焦心地往四周望去。

“夏日燥热,你还是先到马车上吧,更舒坦些。”看着她焦急的模样,程慎之不禁出声说道。

“无碍。”云倾勉强抬起嘴角微笑回应。

程慎之听后,倒也理解她心中焦灼,便没有多言,与她一起静静等候着小厮的回复。

两刻钟后,夏日日长,但此时也已有些许暮色,派去的护卫还未有回复。

不知去处,云倾心中焦灼,甚至生出了些许的委屈,他从来不会这般行事。

先前因为先生无意出错耽搁了许久,甚至到了比今日还要晚的时候,她步履匆匆地跑出来,一眼看到了他倚在马车上,带着淡淡的笑目光温和看着她。

她甚至还察觉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欣喜,回府路上因心有愧疚让他下次不必等,他没有犹豫便拒绝了,只说就当作是个歇息赏景的好时机。

学堂所在的京城以西地势开阔,当时又逢初春之时,自是万物初生,别有一番情致,的确也是赏景的好去处,当初建太学时也是特意寻了这雅致清幽处。

就在此时,一阵渐近的脚步声让云倾从思绪中抽离。

一转头,是淡淡暮色下朝着她和程慎之走来的温临,一袭黑衣,面容沉静,逆着夕阳,周身带着暮色。

本就是她期盼的人,如今和着夕阳走来,反倒让云倾有些微滞。

但是此刻,她心中更多的还是见到他的惊喜。

“哥哥,你去何处了?方才四处都找不到你。”云倾焦急又委屈地开口。

温临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焦急的模样,顿时觉自己今日的行为实在是不妥。

一直囿于先生时论课所言,心情实在是难以平复,下学之时看到相府等候着的马车,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一个人去了周围的林中冷静,看着慢慢变深的天色才渐渐回过神来,想到云府的马车必定还在等着自己,迅速整理情绪,往学堂走去。

只是没想到刚至学堂前就看到云倾眼睛泛红,神色焦急,顿时心生无奈苦涩,其间又掺杂着些许的欢喜。

“就在这林中。”温临伸手指向他来处的林子。

“下学时想起今日先生说起的自然之道,又抬眼便望见附近的树林,临时起意,顺道多待了一会,竟忘了同你说一声。此事是我的错,让你担心了。”温临看着云倾好笑又苦涩地说。

云倾听闻脸色转好,“你先前既等了我,我为何不能等你。”

随后又故意带着凶地说道“只是你往后不能再这般行事了,你一人待着,若是生了意外,我们恐也不能及时相助”。

“好,我知错了,日后必定不会再犯。”温临含笑认错,“方才我落了东西,我进去拿了就一道回去。”

云倾应好。

两人说着话,并未注意到旁边看着两人陷入了沉思的程慎之。

温临迅速往冠堂走去,程慎之当即快步跟上,距离冠堂大门已有一段距离时,开口问道,“当真是如此才去的林中?”

温临走在前,闻言顿住,眼神倏地落寞,待神色恢复正常才回头,声音沙哑,“嗯。”

“不是因为先生时论课上所言?今日课上你神情着实古怪。”

“与时论课何干,慎之,你应当是误会了,先生时论课的确犀利,但与往日相比也并无有异之处,我今日也不过是一时脑热才忘了时辰。”温临状似往日两人笑闹时般轻松回道。

“也罢,相识多年,你的性子我多少还是了解的,你今日必定是有心事,但你若不愿说我也就不再追问了。只是有一点我需同你说明,若你需要我相助,那便尽管开口。”

温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下了,“今天我的确有心事,但至少现今是不能同你说明的,不过你也莫要忧心,我一人可以应对。今日让你们二人担心,的确是我不妥。”

“那我便也不问了,你还是快些拿你的东西吧,不然云倾又要急了。”程慎之话题一转,挪揄道。

“莫取笑她。”温临出言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