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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娆儿委屈

发表时间: 2023-03-08

待到两人远离了质子府,霜儿才小声提醒道:

“公主,您也真是的,下手这么狠,也不怕小将军今日下午就去向大将军告状......”

从君臣的关系看,虞大将军自然管不了长公主的事情;但是从师徒和亲人长辈的关系看,凌卿辞还是要听一听虞大将军的话。

凌卿辞轻笑,“怕什么?大颐的明文条例就摆在那儿,舅爷爷肯定不会偏袒他。”

“可是按照大将军的脾性,他兴许会认为您在逢迎讨好一个附属国的人,失了大颐的骨气......”霜儿心中犯忧。

“看来,霜儿对于舅爷爷的认识,有些不全面。”

凌卿辞笑得明媚,“舅爷爷性情固执,在小事上偶尔糊涂,但大事绝不糊涂。若是父皇在位时,本宫像这样护着丹砚,舅爷爷自然会生气。”

她的父皇,对外是一个极为心狠决绝的人,在位期间,隔壁的西丹国为了苟活下来避免战争,不得不俯首甘为大颐的附属国。

就连西丹国君主原本的“唐”姓,都被父皇赐姓变为了“丹”姓——

像极了中原以往的君主,册封那些异姓诸侯时,赐了对应的封地名冠为姓氏。

“然而当下是本宫的皇兄继位,两国之间的关系,比起示威,更需要好好地稳固,省得让西丹国生了找麻烦的借口。”

虽说两国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大颐肯定能打得过西丹国,但那些藩王不就有了可乘之机吗?

这是凌卿辞绝对不允许的。

毕竟她还一直计划着,等大局稳定些了,她就要亲自出征削藩。

“大势当前,舅爷爷是个明眼人。虞墨沉要是敢将此等威胁大颐安危的事情告状,反而是他自讨苦吃。”

“公主英明。”霜儿很快便意会一笑,“那倒要看看虞小将军有没有这点自知之明了,可别在大将军那边闹了笑话。”

“还不止呢。”凌卿辞凤眼中闪过一缕精光。

“他和岭南质子凌言非有所勾结的事情,日后若是让本宫找到了更多证据......舅爷爷知道了,怕是会亲自把他打一顿吧?”

可惜这次,那两人勾结起来的唯一证人竟是丹砚,说出去也难以让众人信服。

她需要更多时间,去发掘那两人之间的联系。

主仆二人回到飞鸾宫时,芸儿正在帮忙投喂鹦鹉阿花。

阿花看到凌卿辞回来了,高兴得连它最喜欢的燕麦也不吃了。

它站在竹条上扑腾着翅膀,却很自觉地没有飞起来,“欢迎主人~欢迎主人~”

凌卿辞饶有兴致地接走芸儿手中的鹦鹉口粮,“本宫来喂就好。”

阿花亲昵地啄了啄凌卿辞的手,又叽叽喳喳地高歌几句,便歪着脑袋等待投喂,“主人!”

少女倏然笑了,丢了一粒燕麦过去,“你叫起来,好像没有小阿砚好听。”

嗯......各种意义上的叫,都没有他好听。

阿花一伸脖子衔住燕麦,“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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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休沐的日子,京中军营依旧热闹,许多虞家军的子弟在这自主操练。

护国大将军虞意钧,老当益壮,亦不曾懈怠,在营中巡视,陪着诸位士卒。

这时,虞墨沉就被人用担架扛着过来了。

他紧咬着牙,俨然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将军......”

“怎么回事?”虞意钧皱着眉头,“你怎至于被人打成这样?可是平日里的练习懈怠了?”

虞墨沉下意识就要说是被丹砚打的,好在他还清醒,居然没被师父的话带偏:

“回大将军,末将没有被人打,而是......是燕阳长公主对末将用了刑......”

他一副大义凛然、骨气铮铮的模样,说他一拳就将丹砚打飞,结果被责罚了。

“公主对末将依律法用刑,末将忠心耿耿,没有怨言!但末将认为自己没错,我大颐的骨气,绝不能丢!”他理直气壮地高呼。

喊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就连其他的子弟兵,都受到了他情绪的感染。

旁人纷纷附和,“虞小将军言之有理!”

“就是!我大颐何时要对一个附属国的质子忍气吞声!”

虞意钧听得眉梢紧锁,片刻后,他却倏然怒道,“幼稚!这十五板,还真是教训得少了。”

他猛地抓住虞墨沉的肩膀,想着再添点教训,却又顾及到虞墨沉重伤在身,便恨铁不成钢地松开了。

“本将军屡屡教导你们,沙场征战上切勿意气用事,该养精蓄锐便养精蓄锐,必要时自然锋芒毕露。家国大事也是同理,这么快就忘了?!”

总这般沉不住气,让他如何能安心地把这支虞家军传下去。

他厉声道,“更何况那西丹国质子本就柔弱不堪,难道你没事找他,以壮欺弱,又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虞墨沉万万没想到师父这回还会站公主那边,有些难过地低声道:

“末将忍不住教训他,是因为......他居然敢觊觎公主!”

虞意钧没好气地笑了,“你若对公主有心,自己想办法争便是,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像什么话?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比不过他?”

他虽然有意撮合虞墨沉和小公主,但他不会因此干涉小公主的决定。

想让公主看上,成为大颐的驸马,不就得各靠本事吗?

那些告状的话,说一句就被拆一句,虞墨沉着实没了半点耐心。

他终于选择抛出杀手锏:“实不相瞒,长公主她......居然屈尊为那质子包扎伤口,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末将实在......”

“哟!实在什么啊?”

惊鸿般明艳的女子突然现身。

她潇洒地挑起长枪,倏然指在虞墨沉的颈侧,“看来小将军实在是想再次领会一下,本宫是如何伺候人的!”

躺在担架上的人,被她吓得呼吸骤停!

他这会儿还在当面告状,这不就尴尬了吗......

然而,虞意钧目中却荡漾着慈爱和宠溺,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会儿又不是比试,这随意把枪架在师兄脖子上的坏习惯,娆儿还是一点都没有改。”

“师父明鉴!虞墨沉他冤枉娆儿,娆儿委屈啊!”

凌卿辞顺手把银枪负在背后,那阵狠戾的气息仿佛也跟着这一动作收敛了起来。她变了个人似的撒起了娇:

“娆儿记得,往常师父的战马受伤了,师父也常常亲力亲为替马儿包扎,难道这也算是屈尊伺候么?”

虞意钧跟着想了想,原来小公主这是把丹砚当成牲畜了,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只有屡屡碰壁的虞墨沉,总觉得这比喻不大对劲。

凌卿辞看着脸色难看得仿佛快要滴墨的虞墨沉,突然又露出了一抹笑容,称赞道:

“好在小将军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丹砚打飞了,也算是给了丹砚一个下马威。日后他回国继承王位了,也该知道敬畏大颐是不是?”

虞墨沉有苦说不出,不得不支起笑容奉陪:“谢公主夸赞......”

“这有什么好夸的?”虞意钧有些不屑地插嘴,“身为虞家军的子弟,他以强欺弱,总不能打不过吧?”

真·打不过丹砚的虞墨沉:“......”

傍晚,他被手下抬回了自己的府中。

再次想起了凌卿辞使用的那个比喻,他脑中突然有一个莫名其妙、带了点颜色的想法浮现——

“马......马是用来骑的啊。”

长公主她,这是把丹砚......?

刹那间,虞墨沉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连连摇头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